偷来的青春

黄玉米一动不动屏住呼吸，手掌压在心脏上，恨不得心脏也不跳。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一只猫从厨房间窜了出来，一下子爬上墙头 , 跑了出去。刘巧巧长长松一口气：“你疑神疑鬼干嘛，在这里山高皇帝远 , 担心什么。”
“小心驶得万年船 , 不能大意。”男子也松一口气，两个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男子急匆匆离开后，刘巧巧关上院门后上楼，很快楼上的房间传来一阵歌声。
黄玉米再次站上花坛边缘，深吸一口气，人向上蹿出，手扒着墙头，微微用力 , 整个身体腾起，在墙头上停了一下 , 然后跃出院外。
河边的大树下，二愣子等得已经焦急，在原地转着圈 , 见黄玉米过来，松一口气 , 他不像黄皮皮那样好奇 , 只是问这条狗怎么处理。
黄玉米倒是没考虑太多 , 按照惯例 , 吃了吧。
二愣子摇了摇头 , 吃有点麻烦 , 不如明天到镇上卖了，那里有专门收购的。
黄玉米想想也对 , 吃狗肉要扒皮 , 还要大锅煮，这是刘家的狗 , 在村里还不能引起注意，不如直接卖了。
偷来的狗 , 当然也要背着人卖，第二天刚刚蒙蒙亮 , 黄玉米就和二愣子用自行车拉着死狗赶到花旗镇。
在小巷深处 , 一个院门上歪斜地挂着收狗的牌子 , 两个人把狗放在院子里 ,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嘴里叼着烟，看了看死狗：“三块钱。”
“三块，太低了吧。”二愣子惊叫起来：“我听说十块钱的。”
“十块 , 你们想得美。”中年男子撇了撇嘴：“偷来的吧 , 要不就报警。”
“你吓唬谁。”黄玉米瞪着中年男子：“我们是偷，你就是销赃，半斤八两。”
中年男子猛然把烟头仍在地面上，用力踩了踩 , 大声吼道：“你们打听打听，我刀疤马三爷在这一片说了算，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看着气势汹汹的刀疤脸，二愣子有点胆怯地向后退了退，拉了一下黄玉米：“要不 , 三块就三块。”
黄玉米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想起铁老头讲过的话 , 一些所谓跑江湖都是混混 , 欺软怕硬，吓唬吓唬人而已，他们也怕横的。
上前一步，黄玉米争锋相对地看着对方，伸手卷起衣袖，大声说道：“你是欺负我们乡下人吗，告诉你，我还就不信邪，到我们村打听打听 , 谁不知道派出所原来的所长李来福是我黄玉米砍的，你要不要试试。”
在一个镇上 , 派出所所长很有名，尤其是在混社会的许多人中间，更是无人不知 , 每一任所长到任，他们都会用各种关系和方式巴结。对于李来福刀疤脸自然很清楚 , 不止一次在一起喝过酒 , 还称兄道弟。李来福被砍他自然也清楚。
老油条并不可怕 , 有时候可怕的是黄玉米这样不知天高地厚 , 不怕惹祸的小年轻 , 脑袋一热一刀就砍下来 , 何况眼前这小子真的砍过，而且是所长。
镇不住就收拢 , 是刀疤脸的江湖观点 , 迅速判断一下，脸色变得温和起来 , 打了个哈哈：“原来是黄玉米，知道 , 知道。”
竖了一下大拇指，刀疤脸继续说道：“就冲你的大名 , 这条狗十块就十块吧 , 以后有还可以送来 , 死活一样价 , 别人可是不行的。”
十块钱的价格确实不低，出乎黄玉米的预料，就不再说什么，马三爷把钱拿出来 , 同时还拿来两本小画册 , 笑着说，第一次见面，一点小意思。下次来带你们看小电影。
走出院门，两个人迫不及待地打开小册子 , 同时惊讶地瞪大眼，小册子上全部是赤裸裸的男女，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让人血脉喷张，呼吸加快。





偷来的青春 第四十六章小电影（上）
离开收狗的小院子，黄玉米去了一趟派出所 , 吕一莲正在开会，等了一会才出来。黄玉米把大狼狗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下，当然没有说卖钱。
“没有别的人知道吧。”吕一莲一身警服 , 站在走道上，轻声问 , 同时眼睛扫了一下四周。
“没有 , 绝对没有。”黄玉米语气肯定 , 吕一莲当然不是问杀狗的事 , 而是问她吩咐的事情有没有走漏消息。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黄玉米有点期待 , 为队长办事 , 是一种荣耀。
“暂时没有。”吕一莲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 , 然后问了几句家常话 , 又问黄玉米吃了没有，没吃到食堂有饭和馒头。黄玉米惦记着在外面等待的二愣子 , 急匆匆告别离开。还有最关键的是揣在怀里的小册子，印象里那可是违禁的东西 , 当然，上交是想都没想过。
在一个早点部喝了碗稀饭 , 吃了一些包子 , 黄玉米和二愣子转悠了一圈 , 等到供销社开门营业 , 进去买了两盒饼干。马连英站在柜台后面，正在和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说笑，见到黄玉米和二愣子，立即板着脸 , 一本正经。
想起马连英和刘金贵在床上的样子 , 出了供销社的门，黄玉米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这女人真有意思 ,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二愣子疑惑地看着黄玉米，连声问笑什么。
黄玉米摆了摆手，说了你也不懂。
卖狗的钱黄玉米当然不能独吞，吃包子用了一点，留点给黄皮皮 , 然后又给了二愣子两块，二愣子高兴得眉开眼笑 , 连声说下次再有机会一定得带上他。
花旗镇不大 , 但是小学初中高中俱全，尤其是高中，十里八乡的学生都集中在一起，教室一排又一排，四周的围墙又高又大。
来到校门口，大门关着，从旁边的小侧门进入，传达室的大爷伸出头来大声问干什么的。黄玉米急忙笑着回答找人，找郝冬儿。成千号人 , 郝冬儿好像很出名，大爷立即露出微笑 , 她在前面一排，刚好课间，去吧。
一年级四班 , 在教室门口黄玉米看到了正在和同学玩耍的郝冬儿，把饼干递过去 , 引起许多羡慕的目光 , 一位女同学靠近冬儿，噘了噘嘴：“是你什么人”
郝冬儿脸色微微一红 , 伸手拿出一块饼干塞进同学的嘴里，顾左右而言他：“好吃吗”
“真甜 , 非常甜。”女同学咯咯笑着跑开。
“我回去了 , 需要钱再和我说。”黄玉米对学生们有点异样的目光不适应 , 把几块钱塞给郝冬儿，转身离开。
沿着学校中间的小道 , 黄玉米走得很慢 , 还不断东张西望，花旗镇高中在全县有名 , 升学率很高，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 可惜自己刚刚考进初中就缀学，这里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教师办公室门口有一排花坛 , 许多金黄的小花已经盛开 , 绿叶映衬在阳光下很惹眼 , 黄玉米忍不住走过去 , 凑到近前闻了闻。
一间办公室内，秦香正低着头，面前一位老师大声叫着：“你看看你的成绩，全年级倒数 , 如果家长再不来你就别上课了。”
“我、、、、、、”秦香抬起头正要编个理由 , 眼角忽然看到窗外花坛边的黄玉米，立即转了转眼珠：“我哥来了。”
“在哪”
“外面。”
“让他进来。”
秦香来到窗口，对着黄玉米大声喊着：“哥，哥。”
听到秦香的声音 , 黄玉米立即转身，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叫我吗。”
“当然，进来，快。”
黄玉米犹豫了一下，这是教师办公室 , 量他秦香也不敢恶作剧，大步走进去。秦香拉着他向老师介绍：“这就是我哥。”
年龄相仿 , 黄玉米风吹日晒老成一点 , 倒真的像兄妹，老师也没有怀疑，看着黄玉米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你妹妹天赋还是很好的，就是贪玩，还闯祸，刚开学就和高年级男生打架，还撕了人家裤子，真不像话，你们要多多教导。”
“是 , 是。”黄玉米一脸诚恳：“是我们平时没注意，以后一定好好说说她。”
说完 , 黄玉米又转身面对秦香，一脸严肃：“你要好好学习，不然怎么对得起家里人的期望 , 我做梦都想上学，可惜没有机会 , 你有机会要好好珍惜 , 只有学好知识才能干大事 , 才能出人头地。”
“我知道 , 我知道。”秦香低着头 , 一边回答一边憋着笑。
“用点脑子好不好 , 没个正经。”黄玉米忍不住用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
“不能动手 , 不能动手。”老师见黄玉米再次举起手 , 急忙阻拦。
“谢谢老师。”黄玉米向老师温和地笑着：“我带回家好好给她说说。”
“也行，反正她上课也不听。”老师放弃地挥了挥手。
出了学校大门 , 秦香大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黄玉米 , 真有你的，一本正经好像真的有那回事。”
“我说的是实话。”黄玉米倒是没有笑 , 脸色有点忧郁：“我真的好想上学 ,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怎么 , 你也会伤感。”秦香歪头看着黄玉米 , 咧嘴笑了笑，安慰地拍了拍黄玉米的肩膀：“好啦，下次家长会就你了，让你做我哥 , 便宜你了。”
“别别别。”黄玉米急忙摆手：“我要有你这样的妹妹非得气死不可。”
看着黄玉米一脸气恼 , 秦香再次笑起来：“好啦，好啦，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花旗镇最热闹的地方在镇中心一条老街上，服装店 , 电影院，大排档，商店，供销社，农村信用社 , 甚至卖各种小吃的都有。
两个人在街上随意逛着，秦香在镇上长大 , 不断介绍有趣的地方 , 还买了两串糖葫芦。然后在一家台球室门前停下。
那时的台球室很简单，屋内空间不大，台球桌都是放在门外的街道边，一个中年妇女坐在那收钱，几毛钱一局。
“来几盘。”秦香拿起一根球杆在一张没有人玩的空台球桌上敲了敲，眼睛瞥着黄玉米。
“不会。”黄玉米摇了摇头，在他的生活中，玩的都是廉价东西，弹弓 , 溜溜球，掏鸟窝等。
“我教你。”秦香一边说一边把台球摆好 , 随手开了一杆，然后仔细告诉黄玉米打法和各种规则。
“我试试。”黄玉米握住球杆，第一下就把台球打飞出边框 , 引起旁边观看的人一阵嘲笑。
黄玉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 本来就不会 , 用不着装。
第一局 , 第二局 , 第三局 , 黄玉米都是输得很惨 , 街边闲着没事看热闹的多，围在旁边指指点点笑话着 , 秦香得意地扬着下巴 , 把球杆扛在肩头做着一些潇洒的动作。
第四局，第五局 , 旁边的人笑话声少了一点，黄玉米虽然还是输 , 但几乎和秦香持平的状态。
进步太快，秦香不得不用心应付 , 脸色变得认真起来 , 而且越来越严肃 , 逐渐变得难看。第六第七局黄玉米竟然小胜 , 打到第十局，黄玉米直接完胜，一杆藐杀。
啪秦香气恼地把球杆仍在球桌上，大声嚷着：“不玩了 , 不玩了 , 你就是装的，耍我吧”
“我真的是第一次。”黄玉米很无辜地摊了摊手，嘴角却挂着笑，年轻人还是喜欢胜利和被旁边的人欣赏。
“切，鬼才相信。”秦香哼了一声 , 抬脚走进屋内，里面是小卖部，买了一瓶饮料咕咚咕咚guàn下去，擦了一下嘴。看了看一条通向后面院子里的走道，有很多人进出 , 好奇地走进去。黄玉米也跟在她身后。
后面是一个小院，人是从旁边一个侧门进来的 , 院子后面是一个长形的房间 , 一扇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个梳着分头的年轻人，嘴里叼着烟，轻声在交谈着。
秦香大步走过去，看清楚门口的一个小牌子，录像室。两个年轻人忽然伸手拦住她，秦香瞪着眼：“什么意思，看录像也不准进，我又不是不给钱。”
“给钱也不行。”一位年轻人笑得古怪：“里面在放小电影 , 你最好不进。”
小电影秦香听说过，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 但没看过，心里也有一点好奇。另外黄玉米跟在后面，好胜心让她扬了扬脑袋：“不就是小电影吗 , 我什么没见过，放行。”
两位年轻人相互看了看 , 同时伸出手：“给钱 , 一块一人。”
秦香付完钱 , 向黄玉米挥了挥手：“跟我进去 , 让你开开眼。”
黄玉米倒是没怎么多想 , 他喜欢看一些武侠小说 , 对电影录像不怎么在意，但录像室他还是知道的 , 黄皮皮是个电影迷 , 电影院进不起，每个星期会到镇上一个亲戚家开的录像室看一整天 , 他说许多战争片武侠片，最近还打算带黄玉米去看看。
看着秦香和黄玉米进了房间 , 门口的两个人又相互看了看，低声嘀咕一会 , 猛然把嘴里的烟头仍在地面上 , 转身也走进房间 , 顺手把门从里面锁起来。
码完这一章凌晨三点 , 想起那时候清纯的校园和那些清纯的人生，久久难以平静，苦涩而甜蜜，比起眼下的灯红酒绿毫不逊色。另一章马上就到 , 码字辛苦 , 给个打赏，推荐吧。




偷来的青春 第四十七章小电影（下）
房间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 最前面的录像机在播放着一部古装戏，打得热火朝天。两个人进门站了一会才适应。
长形的房间很狭窄，一排四个座位 , 有七八排，前面桌子上放着录像机 , 还有一张小桌子放着录像带和一些酒瓶等杂物 , 空气中 充满刺鼻的烟味 , 还有淡淡的酒味和冷菜的味道。
大白天客人不多 , 十几个。见到秦香明显有点诧异 , 望过来的目光带着一种特殊的光芒 , 在暗处看起来感觉就像村长家原来的大狼狗。
“我们出去吧。”黄玉米拉了一下秦香的胳膊，他直觉有点担心。
“怕什么。”黄玉米的胆怯反而让秦香更得意 , 摆了摆手：“坐下吧。”
两个人在中间的位置并肩落座 , 看了一会，录像还挺好看 , 也很正常，两个人慢慢放松下来 , 低声议论几句。
一位年轻人走到前面，换了一盘录像带 , 黄玉米立即感觉气氛有点异样 , 想起身离开 , 见秦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 只好继续呆着。
果然，这一盘录像和刚才的不一样，一段古装戏之后，忽然出现一男一女追逐的画面 , 然后男子把女子压倒在草地上 , 开始亲吻，脱衣服，渐渐两个一丝不挂，许多特写镜头让人血脉喷张。
如果身边换一个人 , 随便黄皮皮还是二愣子，黄玉米会心安理得看下去，而且期待更jīng彩，可身边坐着一位姑娘，他不但没有任何激情 , 反而如坐针毡。
秦香看着画面，一开始硬撑着 , 撑了不到五分钟 , 终于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向外走，走到门边拉了一下把手，门锁着。她立即转身大喊：“开门，我要出去。”
“不好意思，中途不许离场。”一个声音在后排响起，慢条斯理地说道：“必须看完，是你自己非要进来的。”
黄色小电影是属于犯法的事情，害怕报警之类的 , 中途不准离场也说得通，但总有特殊吧。黄玉米迅速找了个理由：“不好意思 , 行个方便吧，她要上厕所。”
刚才来的时候，黄玉米看到厕所在外面院子的拐角 , 人有三急，总不至于不让人撒niào吧 , 尤其是一位姑娘。
“不行 , 这是规矩。”对方回答很生硬 , 停顿了一下 , 声音有点猥琐：“可以就地解决 , 我给你提供个塑料盘 , 放心，我们不偷看 , 都是正人君子。”
话音刚完 , 响起一阵哄笑声，同样很猥琐。
“再不开门我可就要砸了。”秦香大声嚷起来 , 有点焦急。
“有本事你就砸，我的门可是有价钱的 , 你赔不起。”
“大哥，赔不起就让她陪你睡。”另一个声音响起来 , 黄玉米记得原来是在门口的其中一位。
“这个我觉得可以。”那位大哥哈哈笑起来 , 笑得很得意。
这群人明显是在拿秦香开心 , 纠缠没什么意义。黄玉米把心一横 , 拿起墙角的一根台球杆，用力在录像机上敲了敲，大声吼道：“开门。”
“你小子敢和我耍横。”灯光忽然亮起来，几个人从后排气势汹汹走过来 , 领头的二十四五岁 , 头发剃得只留下一溜，染成红色，黄玉米记得有人说过，这叫公jī头。
对方的气势也像一只公jī , 瞪着眼，撇着嘴，五官都有点扭曲：“告诉你们，在这条街没有人不知道我华三的。”
“你想怎么样”黄玉米握着台球杆，盯着华三。
“怎么样”华三瞥着秦香：“这丫头让我亲亲 , 高兴了放你们走。”
“放pì。”秦香红着脸，恼羞成怒 , 走到录像机前 , 一把拉掉电线，大声说道：“这个交到派出所，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华三没料到秦香会来这一手，愣了一下，旋即吼起来：“妈的，给我上，今天我让你们看看直播，把这丫头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看热闹的人激动起来，在一旁跟着嚷嚷 , 在这种环境的刺激下，无所谓好坏 , 人性都会变得低下。
华三旁边的三个人一起围过来，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在他们眼里黄玉米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 而秦香一身学生装来这里，就地正法也没什么要紧。
秦香感觉到了危险 , 抓起一个酒瓶向几个人扔过去 , 空间狭窄 , 几个人不好躲闪 , 砸在一位塌鼻子的年轻人身上 , 塌鼻子恼怒地拿起一根擀面杖粗的木棍 , 向着秦香抡过来。
黄玉米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护住秦香 , 棍砸在他身上 , 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所有人都呆了一下，黄玉米缓缓转身瞪着塌鼻子 , 一脸愤怒，这一下如果不是自己练过 , 会出人命的，至少会落个伤残。
塌鼻子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 对着黄玉米冒着火的目光微微退后一点 , 黄玉米拿起一个酒瓶 , 大声吼道：“来呀 , 有本事再来。老子奉陪到底。”
说完，黄玉米抡起酒瓶，对着自己的脑袋猛砸一下，酒瓶粉碎 , 头发上粘着许多玻璃渣。
秦香在身后惊叫一声 , 黄玉米立即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镇住对方，这一招黄玉米试过很多次也很管用，他虽然有点力气 , 但真的拼命还是有一点怯，劳改农场的收获之一就是克制。
先把对方吓住脱身再说，用铁老头的教诲来说，光棍不吃眼前亏，毫无把握的仗尽量避开 , 要报复也等待机会。
“这小子有点麻烦。”塌鼻子看着公jī头老大。
“我们什么时候怕过麻烦了，大不了再进去一回。”公jī头拍了怕塌鼻子的肩膀。
塌鼻子一弯腰 , 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长长细细的东洋刀 , 刀没有开锋，但也很吓人，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原本看录像的几个围观的人有点害怕，退到墙角。一脸惊骇，大气都不敢喘。
妈的，来真格的。
黄玉米心里骂了一句，镇不住对方，就来个先下手为强。
遇事先退一步不为怂，但是欺人太甚黄玉米就不干了 , 而且要出手就得狠。准备动手之前最好事先不让对方发觉，出其不意最奏效。
身体微微后退一下 , 塌鼻子以为黄玉米害怕了，信心倍增，高高举起东洋刀 , 上前紧bī几步，大吼着劈下来。
黄玉米忽然伸手抓住身边的小桌子 , 猛然有力 , 把桌子抡起来 , 对着塌鼻子砸过去。塌鼻子的刀劈在桌子上 , 连人带刀被砸得后退一下 , 侧身躲避 , 桌子直奔公jī头，他身边两个人急忙伸手抓住桌腿。
塌鼻子身体狼狈地歪在一张椅子上 , 黄玉米却没有放过他 , 上前一步，对着他的裆部飞起一脚 , 塌鼻子一声惨叫，捂着下身蹲了下去。
现场一片混乱 , 似乎已经失控，塌鼻子一边哀嚎一边叫着：“老大 , 砍死他 , 砍死他。”
公jī头一挥手 , 三四个人一起抽出长刀 , 瞪着黄玉米，一步步bī近。
黄玉米缓缓后退，胳膊伸开，把秦香护在身后 , 空手对长刀 , 这是一个死局。他必须做出取舍，自己冲过去，倒是可以保全秦香。他们忌惮的毕竟只是自己。
手臂微微用力，刚要把秦香扒拉到旁边 , 秦香忽然一侧身冲了出去，一手一个酒瓶，在桌子上砸了一下，酒瓶断了一半，她手里抓住半截 , 酒瓶断裂处玻璃虎牙交错。
一纵身，秦香跳上了两张并排的椅子 , 原来拢在脑后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 , 披在肩头。红着眼，对着公jī头大声叫着：“妈的，来呀，老娘还会怕你们这群东西，在这条街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爹是谁。”
“你爹”华三看着凶神一般的秦香，下意识问了一句。
“秦大虎。”秦香挥舞着酒瓶，指着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