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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万大水

    “难道你们是九黎蚩尤一族的余人,这才躲藏于此。”白雪认为自己的推测合情合理,也只有蚩尤族才不容于中原正统皇道

    “呸”满姑婆冷笑道“蚩尤算什么东西,暴戾之君,岂能与我族相提并论”

    “那还有谁”清风拂面,白雪心中发凉,这满姑婆连上古大擎也不放在眼里,那么,他们的祖先又会是什么人

    “你且看这里”满姑婆忽然一指前方,冲着白雪道“我们已经到了。”

    白雪这才发现,自己撞破轿顶,开始过于震惊,竟没有观察周围,如今已经看到了周围景色,只见四周山崖环绕,寸草不生,明月早已不知躲到何处,浓密的黑雾盘踞山头,不时传来一阵阵呜咽的阴风。他察看地势,脚下的轿子竟停在是一座吱吱呀呀的吊桥上,系在对面血红色的峭壁上,来回晃动,两侧也没有护桥的绳索。桥下是万丈深渊,凄风愁雨,鬼哭狼嚎,犹如一座恐怖的地狱。

    而那血红色的峭壁上,竟隐约画着一些浮雕,靠的距离有些远了,看的模模糊糊,并不清楚。

    “这是”白雪如一只飞舞的青蝶般缓缓飘落轿下,落在吊桥上,他慢慢走过那吊桥,但见吊桥的那一头,隐没在一条无边无际的血河中,滔滔血河,飘向茫茫深处,再也不见踪影。过了那血河,就是那座绝高的峭壁,白雪走的近了,只觉得呼啸的厉风吹舞着他的衣袂头发,猎猎作响,他已经看清楚了这绝壁上画的是什么了,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看清楚了吗”满姑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白雪身边,幽幽问道。

    白雪也幽幽道“看清楚了。”

    满姑婆的面上竟不知露出什么样的神采,但白雪能够听出她声音中带着骄傲,她指着那第一幅画带着骄傲大声说道“这就是我族的祖先”

    画面上并没有太过复杂的雕饰,只是简简单单的几笔,勾勒出一个男人,左手握着青铜方盾,右手拿着一柄精光闪闪的大斧,昂然朝天,屹立不屈,只是简单的一幅画却将那男人绝傲不屈的战志描绘的淋漓尽致,而最震撼的是这个男人脖子上竟没有首级,**着他的上身,似是把他的两乳当做眼,把他的肚脐当作口,他的身躯就是他的头颅。

    白雪但见那两乳的“眼”杀气逼人,似在喷射出愤怒的火焰,那圆圆的脐上,似在发出仇恨的咒骂,那身躯的头颅如山一样坚实稳固,那两手拿着的斧和盾,凝固着强大的爆发力。

    我身即我志,我身不死,我志不屈战意惊天

    这又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战志

    白雪单是看到这画,已是热血沸腾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类,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他终于知道了这人是谁,他喃喃自吟,不能自己。

    “原来你们是刑天一族”

    “你错了。”满姑婆纠正道“我乃烈山氏一族南方天廷子孙”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偷天隐喻
    烈山氏南天庭子孙

    白雪脱口而出道“你们是炎帝后裔”

    满姑婆傲然道“正是”

    古史记载昔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德之故也。这段话只记载于正史之中,其后便是炎黄联手战蚩尤于涿鹿之地,从此一统神州,之后再无记载,不过于坊间野史多有传说天下大定之后,炎黄二帝为争夺天下而分裂,竟有阪泉之战,黄帝大败炎帝,炎帝退南天,安于一隅。

    这些传说,白雪也偶有耳闻,不过因为史料缺失,年代久远,他听后也是付之耳后,从来不放在心上,如今竟有人生生提出这个观点,他一时也难辨真假。

    “即便你们拜月教真是炎帝之后,且不说当年黄帝未赶尽杀绝,便是现在,更无人会想要谋害你们这一族,为何又要躲藏这几千年呢”

    “未赶尽杀绝”满姑婆厉声惨笑,笑声如夜枭般凄厉,她满头白发飞舞,怒斥道“你敢说他未赶尽杀绝那到底要怎么样才算是赶尽杀绝”

    白雪心中暗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故,却是不见于历史的他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糊涂,自古以来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且看那些满手血腥的开朝太祖,当政后无不是大肆粉刷,将历史的真相涂抹的花肢招展,恶心不堪这黄帝既然取得了胜利,哪里还可能容得下炎帝一族,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历史早已被篡改了”

    “你总算明白了。”满姑婆冷喝道“黄帝中原始祖,不过就是一个奸佞小人罢了”

    白雪面色一变,他虽然愿意相信黄帝当年的确要对炎帝烈山氏这一族斩草除根,但多年来的传统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实不愿听到有人当面侮辱中华大地的先祖黄帝何况还是说他是个奸佞小人。

    “黄帝大败炎帝,靠的是强者为王虽不算正义,但也是堂堂正正,在下绝不容许有人恶意中伤,出言不逊”

    满姑婆道“你是在恨我不该骂他是奸佞之徒”

    白雪迎着她刀一般锋利的目光,正色道“正是。”

    “笑话”满姑婆大笑一声,道“老身需要诬陷你说他堂堂正正,我却且问你,你敢对着我族刑天之像再说一次吗”

    “刑天”白雪再抬首去看,但见断首刑天,屹立不屈。

    刑天之名取之于天者,颠也;刑者,戮也。刑天与天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刑天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白雪从前读史书,每读到这一段,总觉得犹如骨鲠在喉,却没过多在意,今次再回想一下,不由得觉得冷汗连连,这一段说的正是炎帝之臣刑天不堪屈身南天庭,前去中央天庭与皇帝一决生死的常羊山一役,黄帝既砍下刑天之首,偏生害怕刑天再战,竟劈开常羊山,将刑天之首埋藏,空留后人感叹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但也只是壮志不酬,朝天恨其不公

    满姑婆冲白雪道“他即已大胜,要么就杀,要么再战偏偏使出这般伎俩,生埋活人,实在让人难以心服口服”

    白雪满心惭愧,但口中仍辩解道“兵不厌诈”

    “好一个兵不厌诈”满姑婆冷笑挥手一指那绝壁之上后面的浮画,厉声道“难道这也是兵不厌诈吗”

    白雪方言望去,只见刑天之后,还有无数副浮画,每一幅画都是简单的寥寥几十笔,但勾勒的形神具备,他一幅幅的看下去,竟不自觉的被吸引住心神,面色苍白,如同雷击,等到终于看完最后一幅画,他忍不住趴到吊桥一侧狂呕,胃里一阵阵的抽疼。

    “这太可怕了实在是”白雪呕吐许久,将胃里吐得干干净净之后,才觉得舒服了一点,终于勉强抬首道“实在是”他连说两个实在是,却一直说不下去,只因他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好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怎么不说下去”满姑婆也已经愤怒烧头,不能自己,她每一次看到这些浮画,只觉得心中一把火在熊熊燃烧,恨不得就此这么的燃烧了自己,燃烧了这个人间她大声道“这就是你们中原人所谓的人之初祖,万世至尊黄帝干的事情”

    白雪痛苦道“人世间没有词语可以形容这场悲剧,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惨无人道”

    浮画上画的,正是刑天战败后,黄帝大齐天子之兵,剿灭烈山氏一族的故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概剿灭,甚至到了后期,战事僵持,粮草不济之下,竟然杀人煮食,种种惨剧,天人共愤

    一个原始大族就这么被连根拔起,最后几幅画是讲当时一个女人带领了最后一些青年女人逃亡千万里,越过无数艰难险阻和追杀,终于躲到了这苗域蛮荒之地,多少年再也不敢重现人间。

    “难道这浮画是真的吗”

    满姑婆道“你别忘了当年你们的黄帝是怎么对待九黎族蚩尤的”

    黄帝锁蚩尤,斩首级,裂四肢,抽筋剥皮,碾为肉末,分与众人食,不食者,以叛族罪杀

    史书明载这就是黄帝对付蚩尤的手段,白雪想来忍不住又是一顿狂呕,只是他先前已经吐过,再吐也是空无一物,胃里难过的要命,脑袋晕乎乎的。

    “后来呢”那浮画只画到烈山氏一族逃到这苗域之地后,再也信息了,白雪强忍住呕吐道“后来你们”

    满姑婆道“后来,就是四千年的隐藏,无数年过去了,曾经的家园和先祖宗祠也没了,哪怕是现在这里,我们也变成了一群孤魂野鬼,只有亡国之痛,灭族之恨时时刻刻在啃噬着我族每一个人的心”

    这委实太过于残忍。

    白雪叹道“哎”

    满姑婆厉声道“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白雪道“所以你们索性以月为神,号称拜月教”

    满姑婆道“正是”

    白雪终于将江湖上那些传说串联起来,道;“原来江湖传说,拜月教自黄泉恶龙底下得到月亮神力逃出,避开轮回,号称偷天一族,其实这不过是隐喻而已,所谓黄泉就是指黄河,恶龙也就是黄河流域的有熊氏黄帝,至于说月宫神力,避开轮回,都不过是指不容于中原,不奉中原朝廷罢了,这才是偷天真正的意思”

    满姑婆道“不错”

    白雪道“怪不得那些人也会死,看来我真是多想了。”他顿了顿,又道“我猜那些拜月秘术也与昔日烈山氏的巫术一脉相承,只因从未正式见于中原,所以过多怪异”

    满姑婆傲然道“你们中原武术,也算是博大精深,不过鉴于斗争厮杀过多,许多秘法早已失传,又岂能与我拜月秘术相提并论”

    白雪黯然道“是,战争和厮杀,永远都是中原的主题,人为什么一定要流血呢”

    满姑婆道“人之所以会有战争,只因人有野心、有玉望,更何况是那些万人之上的所谓天子以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行暴戾之事,留万古骂名”

    白雪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讽意味,嘲笑道“天子天之子这实在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可笑的笑话,更是最可悲的悲哀”

    满姑婆道“在后世回去看,这些人的确愚不可及,也可笑可悲之极,但可恨的是无数人为了这种人的一个念头而殒命。”

    “正是如此。”白雪幽幽道“最可悲的是,这种事从前有之,现在也有,只但愿,未来的以后,这种事情能够少一些。”

    白雪的这个期望,到底是否会实现

    千百年后的世界,究竟是否还是如此,人间是否会多一些公平与正义

    谁也不会知道。

    此恨之悠悠,不绝期。

    满姑婆道“但愿吧。”

    白雪默然半响,实在不想再多说这种事,他直起身子问道“就算当年黄帝对你们赶尽杀绝,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也可以重新回到太阳底下,何必要躲躲藏藏的”

    满姑婆冷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当真以为一切都时过境迁了吗”

    白雪奇道“难道不是吗”

    满姑婆咬牙切齿的吐出四个字“南国余歌”

    白雪失声道“难道歌儿她就是黄帝的后人”

    满姑婆摇首道“不是。”

    白雪不解道“那么”

    “白雪啊白雪望你还自号玲珑心,怎么还不明白”满姑婆道“昔日那黄帝所做之事,和今日余歌欲行之事,岂非毫无区别”

    “歌儿”白雪并不是真的糊涂了,他只是遇到余歌的事情,总是心中自动的避开了,在潜意识里,余歌还是他的亲人,他实在不愿意将她往坏的地方去想,但现实却由不得他逃避,总是将他往不该去的洪流中扯去。

    “她要做的事就是统一神州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潜龙脉现
    自古以来,要想神州一统就必须杀人,杀的人越多,也就越接近成功,余歌要想统一神州,就必须要先征战苗域,要征战苗域,就得先灭拜月教

    如论如何,拜月教的处境都没有变,无论多少年,它的存在,都在和天斗

    “的确是毫无区别啊”

    满姑婆道“你明白,就最好了。”

    白雪道“可是,如论如何,你们躲藏着,都不是办法,如今,歌儿已经挥军三十万,陈兵于龟城”

    “这个不需阁下费心”满姑婆一挥大手,厉声道“大祭司已有计划,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进入这黄泉之眼,为我平息这魔火,结束明月镜上的预言的一战”

    白雪望着前方,吊桥的尽头见绝壁,其之上寸草不生,而这吊桥到底去向何方,却是被那滔滔血水掩盖,再也看不清楚。

    “这一切不是借喻传说吗”白雪奇道“既然是这样,在下为何还要去作为血祭”

    满姑婆道“明月镜是不会错的,所以你一定要死”

    白雪道“在下不明白”

    满姑婆狞声道“你要明白,自己下去就知道了。”

    白雪道“在下还有一个疑问”

    满姑婆沉凝片刻,道“你说”

    白雪道“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为何你们拜月教还坚持认为我就是蟠龙”

    满姑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白雪道“在下实在不知。”

    满姑婆见白雪不似作伪,便道“你是青铜魔棺的主人,也就是龙阳血脉。”

    “龙阳血脉”

    “正是”满姑婆道“只有这条血脉的人才能掌控阳逆枪,才是所谓的蟠龙”

    白雪喃喃道“原来你们所谓的蟠龙和我理解的蟠龙有所不同了。”

    满姑婆冷声道“你以为蟠龙指的是皇室后裔”

    白雪道“从前道真没想到这般深远”他摸着暹罗猫暖呼呼的肚皮,又道“看来你们一切都早已有了部署,歌儿这次南征,如果大意只怕是要吃大亏了”

    满姑婆傲然道“即便是她再如何小心,只要她踏上苗域土地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在大祭司的掌控之中了。”

    白雪很想问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满姑婆是不可能说的,只是道“拜月大祭司岂非就是阿梦她”

    “巫梦”满姑婆的嘴角抽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很奇怪的表情,道“你不会当真以为拜月祭祀的秘密就这么简单吧”

    白雪道“难道阿梦不是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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