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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万大水

    金佩伦又道“这条蟠龙由九九八十一条恶鬼组成,少主子请细看。”

    白雪又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这是一个蟠龙踏鬼的造型,一条卷曲蛰伏的蟠龙双目似闭还睁,爪下钳着一只三头小鬼,小鬼的爪,抓在蟠龙的爪子上,再一细看,他便发现这条蟠龙果然是由许许多多的小鬼聚集而成的,雕刻的巧妙之极,整个造型既是蟠龙抓鬼,又像是鬼在组合成蟠龙,看得久了,竟分不出何者是龙,何者是鬼

    “的确是鬼斧神工。”白雪惊叹道。

    金佩伦面上不动,又指着玄铁令一处说道“少主子请看此处,要说这玄铁虽然难得也不是寻不到之物,这八十一只小鬼雕刻虽然妙手也不算绝顶,真正的关键便在此处,这只小鬼脑袋上”

    白雪一看,果然非常精细的雕刻纹路上很突兀的断掉了一个小鬼的脑袋,只因这整个雕刻实在太过复杂,常人细看一眼便头昏脑胀,若不是一只一只的去数,根本看不出这个细节。

    “还有此处,此处”金佩伦连点了三个地方,白雪发现这三只小鬼的脑袋断掉的地方微微往下凹陷一点,倒似有特殊之处,他心中一动,伸手比划了一番,发现那三个地方,恰好可以很完美的让自己的大拇指、食指、中指的指腹契合上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骷髅巨弓
    “这三个小鬼的脑袋被做成了三个戒指,只有带着戒指的人才能这完整的一条蟠龙组合起来。”金佩伦缓缓道“而这三个戒指中两个便在主子的手上戴着,还有一个在我手上,”他边说着便将自己带着一个古怪黑乎乎戒指的右手抓过那块玄铁令,只听见一声清脆简单的“叮”的契合音,“所以若要有人想通过这块蟠龙令来作假也是几乎万万不能的,再加上这些年来我们御前莫影子的情报,少主子的身份绝不会有错。”

    方才只看到那枚奇特的戒指完美的契合了蟠龙令时,白雪已经无力的软瘫在了地上,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一个皇子,还是当今帝王的唯一一个儿子,国之储君,这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于震撼了。

    九渊锁龙十四年,青铜魔棺封阳逆,蟠龙白雪海中生,十地魔火斩月神。他终于明白这四句箴言的含义了,九渊锁龙十四年是指他被藏放在敌人那边名草堂刚好十四年,蟠龙白雪既是指他的玄铁令也是指他这条未腾空的小龙,海中生便是说在海外南岭学到神剑十三式,阳逆便是阳逆枪,可什么是青铜魔棺呢,这个月神究竟是不是拜月祭司医姬呢

    金佩伦不住的说着,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他似乎在和谁竞争着时间一般,“少主子一定听说过潜龙。”

    白雪无力的点点头。

    金佩伦继续道“当年皇位不稳,时局动荡,少主子遗落江湖,主子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切都是为了潜龙这个计划,若不是少主子这些年去了异地,一切都早已结束了,少主子一定要记住这世上谁也不能信,潜龙杀局一旦拉开,天下生灵无一不被席卷进去,到时候神剑十三式便是少主子走到最后的全部依靠”

    神剑十三式,白雪明白了,原来如此,神剑的传承其实理由很简单,只因为他是皇独子,龙鹰侯再厉害,他在重要的关头还是受命于天上的那条五爪金龙,原来真正背后要传剑给他的人是隆帝,盘萦在他心中多日的这个疑问便这样轻巧的被解决了,理由竟然简单的让人觉得可笑,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困惑和迷茫。

    他说着从众多铁器纷杂的储物堆里翻出一口古剑,白雪一看原来正是自己的阳朔剑,这口剑随他一起坠海,居然没有丢失。

    “少主子,神剑十三式脱胎于一门枪法,它的原名换作阳逆枪,其十三路龙胆魔枪正是一代魔君盖九幽的独门绝技,可惜盖九幽死后,这口魔枪化作一阴一阳两口奇剑,一为逆麟剑,另一口便是这阳朔剑。”

    “此番之后,神剑洞内一定会想尽办法来使双剑合璧,重组阳逆枪,少主子一定要学那六式谋字诀,只是更要小心魔枪邪性,不然到时候枪逆其主,将出大杀戮啊。”

    这神剑十三式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今又出了一门枪法,白雪只觉得自己想着头都疼了,他大声喝道“究竟什么是潜龙”

    金佩伦刚要回答,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来,他右手迅疾无比的连拍七下,分别击在白雪全身各处要害上。白雪顿时浑身麻木,连话也无法说出来,金佩伦再往他口中塞入一粒气氛古怪的药丸。

    “虽然这世上的事情实在不应该让现如今的你来背负,但是我想不出还有别人怎么解开这个死结。而且你出生在这个无奈的帝王之家,这是你无法回避的责任。”他说着把白雪塞进一个铁柜子中,又道“少主子,今日之后,我欠你皇家的债便还情了,御前莫影子一脉的誓言也要随风而去了,少主子之后一切在于你自己了。你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之前所学的东西又大多乱七八糟的,来到这里我将你从前的内功全部融化,再用药水洗出你体内的暗伤,本来想能够为你重新铸下坚实的基础,可惜时间实在太紧,他们已经来了,我也只能将大还丹给你全部服下,这种药丸要完全发挥作用需要一个时辰,我尽量为少主子做到最后这一步了”

    他边说着边关上了柜子门,从缝隙里白雪可还以部分看到外面的情景。

    白雪心中升起很不好的感觉,就像一只掉进了蜘蛛网的虫子,命运布成的蜘蛛网紧紧的缠住他,而他却不知道幕后的黑手位于何方。蜘蛛躲在黑暗的命运之网的某一个角落,亮出了獠牙。

    一阵冷风吹过火热的洞穴中,让灵魂战栗的阴冷从无尽的黑暗中潮水般涌入。这不是寒冷,而是混杂着一种粘稠的,黑色的,让人绝望的恐怖之冷。就像青蛙被蛇紧紧的盯上,猫将老鼠按在爪子下的绝对绝望。

    在白雪略一疏忽间,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地窖正中。这个身影只能说是一个人型而不说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只因他极痩,身上似乎没有半点血液、肌肉、脂肪,倒像是一个站立的套着粗麻玄衣的骷髅架子,他的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弓,而那种让人窒息的冰凉气息便是从那幅宽大的骷髅架子散发出来。

    白雪从未看过这么奇怪的弓,可在外面的金佩伦深深知道此弓的可怕,它以男人之椎骨为弓背的基本材料,将几根骨头拼接而成弓形,再以女人之筋与皮搓成弓弦,更以肋骨打制成三根性命相托的心血箭。而后,将弓与箭放入地火之中,以奇异的方式炼化为一体,使得弓背晶莹如玉,弯角更是碧绿之色,肋骨箭身则呈乌黑色,弦丝也化成了金黄之色。

    剑花寒不落,弓月晓逾明。

    金佩伦盘膝坐在地上,淡淡的冲着来人说道“陆天一,好久不见了,多少年了自从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岛屿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二十三年了吧”

    “二十三年。”骷髅般的陆天一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柔,美丽,而且熟悉。“对于有些人是很漫长的时间了,漫长的已经让时间都变得没有价值了。”

    “是呀,漫长的岁月。”

    “你也知道漫长,我还以为你已经遗忘了一切呢。”

    金佩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摇晃着酒杯视线迷离的说道“遗忘能够遗忘掉就好了。人活着就是为了遗忘,可惜的是对我来说一切依然是那么清楚。”

    这个粗鲁不堪的秃顶老头子如今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的眼中充满了缅怀,他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而安宁,只是这一切让被藏在柜子里的白雪看的更加的奇怪和诧异。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金佩伦死
    “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这么做”。

    金佩伦冷冷的看着陆天一,他的目光中露出坚定和不可动摇的神色,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他的骄傲和自尊。

    陆天一也正色道“不错,不过你们御前莫影子的任务早在十年前便已经结束了,这次小皇子归来,侯爷已经格外开恩,给了你七日时间,现在神剑洞内派某家前来接迎小皇子,希望阁下成全。”

    金佩伦摸摸自己口中一滚滚结实的大肌,淡淡道“你迟了,少主子已经走了。”

    陆天一缓缓解下自己肩上背负的巨弓,一字一顿道“侯爷有令,即刻恭请小皇子归洞。金佩伦,我的朋友不多,你可算一个,莫要逼我杀你。”

    江湖客谁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也不曾一次的说过莫要逼我杀你,可能将这一句平淡无奇甚至毫无威胁的话说的如此阴冷嗜血的人并不多,即便是藏在柜子里的白雪也能毫不迟疑的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杀气,白雪知道这是只有真正的杀人者气息。

    金佩伦很明白眼前这个骷髅般的巨人平生唯一的嗜好便是杀人,他一生只为了杀人那一刻的乐趣而活着,到目前为止,这个人要杀的人好像还没有一个活着。金佩伦自他那黄黑斑斑夹杂的裤裆处一捞,掌中已多了一把一尺半左右的南刀,叱道“这口刀随我已有四十三年七个月,我和它都本该在十年前随兄弟们一起埋于黄土下,如今苟活十年,早已是烦耐不堪,今日我重掌南刀,便领教一番昔日纵横无匹的冷血七杀中号称藏弓杀陆天一的独门心血箭。”

    陆天一目露痛苦之色,道“我不想杀你,所以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没有理由,至少没有可以告诉你的理由。”金佩伦毫不怜惜自己的生命般冲着陆天一说道“冷血七杀绝情绝性绝命,何来这许多废话”

    “金佩伦,你走开,我知道小皇子便在你身后的柜子里,不要逼我。”陆天一的声音有几分激动,“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别人的背后,是他的责任一定要他自己去承担,你又何必白白赔上一命。”

    金佩伦惨淡一笑,齐刀胸前,喝道“你当真以为自己便能稳赢了我吗”

    “这就是你最后的话吗”陆天一放弃了劝说,他已缓缓拉开了架势,将那半人多高的巨弓引开,弓弦上竟无形中有一股淡淡的无型寒箭,白雪心里一沉,知道这是他已经能将箭气化为实质的表现,他实未想过会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洞穴中遇见一个如此高手。

    这个洞穴并不大,如今陆天一这一引弓,满室所有空间都笼罩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金佩伦的面色依然平静,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冷冷道“心血箭,融入你心头之热血方才化为实质的红箭,每出一箭必定折损半年寿元,二十一日最多只能放出三箭,否则心力衰竭而死,没想到你一开始便涌上了自己最性命相托的绝技。”

    陆天一的额头已露出细密的汗珠,他已经最少有九年未出过心血箭了,这一箭实已大大耗伤了他的真元,他已不愿开口,杀伐果断。

    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长空悲鸣,血箭已离弦而去,在空气中擦过一道火花,金佩伦突地抛弃掌中南刀,张开胸膛,血箭带着长长的璀璨火星“飕”的穿透了他的胸膛,金佩伦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身体微微一震,诡异的一笑缓缓倒下,他身后的柜子“轰”的咋开,露出一动不动木头般的白雪。

    “在下龙鹰侯座下冷血七杀之陆天一,拜见小皇子殿下”陆天一看见白雪,蓦地单膝跪拜道,他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白雪面色表情的望着跪在地上骷髅般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来,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他

    走出柜子侧跪在金佩伦的身旁。

    金佩伦的表情平静如雕像,仿佛完成了一件多年的心愿,他在这个世上也再无半分留恋,不惜求仁得仁。白雪伸出右手去抚摸他的脉搏,来看他还有没有最后的生命痕迹。在白雪的手碰触到他的身体时,他身体就像瞬间经过千年的岁月成为时间洪流中的浮沙,在三足火炉扇动的熊熊火风中点点逝去。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金佩伦就这样死了,只是留下了无数的谜团给白雪,还有他发现自己依然无法解下身上的这条团团捆锁住自己身躯的铁链,他发现自己只能作出一些简单的动作例如行走、吃饭什么的,可若是要动作放大到穿衣、拉开架势使拳时便完全不能。

    他只觉得自己方才吞下去的那颗药丸如今火辣辣的疼痛,他虽然失去了多年苦修的内功,可身上那些随时隐隐作痛的暗伤也不再出现了,如今的他俨然已经换了一个新的身躯,一切似乎又重新开始了。

    “金佩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白雪不知道,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对他恨还是感激。

    一旁跪着的陆天一忽然又道“侯爷有令,恭请小皇子入神剑洞,小皇子请。”

    “好,我跟你走。”

    白雪默默的过去将自己的阳朔剑拾起,经过三足火炉时,他脸上一滴清水快速的滴落在通红的烙铁上,“哧”的一声冒出一股青烟,袅袅升起到寸许便消散了。

    两人出了地窖来,此时正是白天,小岛上孤阳正烈,炙烤着天地,白雪跟着陆天一却觉得阵阵寒气袭来,白雪知道这是他残留的杀气,沿着清溪,走向繁林,走在一条漫长的通路上,没有一块乱石,没有一片碎叶,走了半晌,林势一开,一片宽阔的空地上,围着四行简陋的木屋,每行约有二、三十间,每间木屋的门口,都笔笔直直地跪坐着一个麻衣白发的老人,每个老人的面前都横卧着一口古剑,或宽或长或秋水霍霍,剑气毫不掩饰的肆虐在这天地间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悟剑木屋
    这些老人高矮胖瘦不一,但面上的表情,却都是冰冰冷冷,全无一丝情感,有的呆坐望天,有的静着看书,数十人坐在一起,却听不到一丝语言之声,白雪走过他们身边,他们看书的仍在看书,呆坐的仍然呆坐,没有任何一人转动一下目光,去看白雪一眼。

    陆天一将白雪带到角落间一座木屋,只见门上写着一个大字“王。”

    王,有天下曰王,天下所归往也。

    这间木屋的名牌居然敢称王,什么样的人敢住在这里,难道是龙鹰侯吗

    白雪一想到马上要见到江湖上对这个六十年来号称天下第一剑的男人,心中便不自觉充满了激动与期待,更有一丝丝的畏惧,倒似新媳妇初见公婆的模样,他心中更有太多的疑惑要问问这个人。

    “从此以后,此处便是殿下的居处”陆天一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我的住处,原来这里不是龙鹰侯的住处”白雪一怔,倒也释然,龙鹰侯这样的人物的确不可能便住在这么一个地方,可为何他们要自己住在这里呢。

    “侯爷现在还不能见殿下,还望殿下在此等候数日,到了时候,在下自会前来恭请殿下入神剑洞内,但未到时候,还请殿下却不得走离此间一步。”

    陆天一虽然口口声声唤着殿下,可他的行为举止实无太多对白雪的尊重,倒反像是将白雪幽禁在这个小小的木屋里。

    白雪“哼”了一声,算作答话。

    陆天一道“殿下心中必定有无数疑问,可一切都需要侯爷来给殿下一一解答。”

    白雪点点头,忽然又道“你们可曾救到天一阁的船,那船上有”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再也不能说下去了,只因他看见陆天一的脸上写满了惋惜和遗憾。

    “他们死了”

    陆天一冷冷道“飓风起自今日已过去九天,南陵海岸未发现任何船只或者遗船碎片

    “好好,,,,好”

    陆天一又道“你还有什么问题没”

    白雪紧抿着纤薄的双唇,闭目不语。

    陆天一上下望了他一眼,道“好”转身走入浓林的更深之处。

    白雪只听他脚步之声,渐行渐远,紧闭的嘴唇,才微微开了线,颤声道“阿瑶阿瑶”两道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恰巧与颊上流下的眼泪混在一处。

    清风自来,天意无情,造化弄人,白雪不明白为何厄运和不幸总是紧紧的跟随着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他甚至觉得自己如果可以再这个孤岛木屋内就此了此一生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白雪木然的启开房门,只见房中四壁萧然,仅有一榻,一几,一凳,几上放着一袭麻衣,一双木筷,一个木碗,一本绢书,矮几下是一双麻鞋,那张床长不满五尺,上面一无被褥,只有一张薄薄的草席。简简单单一览无余,倒像是西域苦行僧的房间。

    他自窗口转眼凝望那些静坐如死的麻衣老人,全是黄葛颜色,这些人的眉头全部深锁,似乎有天大的难题压在心上,他们面上一道道如刀刻般的沟壑皱纹准确的印证了他们多年来的殚精竭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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