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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万大水

    忽然剑光一变,白雪见剑山血海中闪过一丝白光,若是从前,或许他会先退一步避其锋芒再求后路,可昨日他仔细品读“谋字诀”,撩以望事,记得“望字诀”有一段话是“望而知之谓之神,视其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所病矣”,此情此景他略一沉思便明白了,只见他不知如何的一动身便从两柄剑中抽身而出,平淡的如同闲庭散步。

    “叮叮叮”数声响过,藏云、海南天手中长剑俱为两段,两人相视骇然,不能言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勿相忘式
    清云淡淡道“崆峒剑法本属阴,海南剑法多出自沧海大浪可谓阳,阴阳相交而成大势,当日崆峒门下拳剑之争你们想必已经达成协议联手,所以江湖才有藏云一人一剑挑下七伤拳一十七名高手传说,可惜尔等两人俱心高气傲之辈,今日联手击杀白雪,若能一剑封喉,当一跃成名天下俱知,所以一剑胜机,都想剑染敌身,如此一来,两人剑法既便生隙,阴阳即转换为互克互制,这本是极为简单的道理,可惜、可惜若不是白雪新学谋字诀,能守不能攻,只需轻轻一剑你们俱当伏剑当场。”

    这道理包含剑法人性,实乃世间极大智慧,玄门正宗自然识得,只是从一八岁小孩口中侃侃道来,便显得无比的奇怪诡异。而这道理要在那极短的时间中悟出,且轻易反败为胜,又岂是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崆峒海南两派传人面色变了三遍,齐齐叹了口气,就此离去。

    白雪仅凭简简单单的一个“望字诀”便轻易击败两大高手,他心中也不免极为惊讶,暗思若是能够融会贯通这六大字诀,只怕要想无敌江湖也并非难事,可转念一想,那龙鹰侯号称天下第一剑也不能接下拜月医姬数招,那么,那个女人又该是何等的风采。

    此二人一走,长依依眉头不自主的皱了起来,但当她看见剑痴慢慢走上前去时,她的眉头又愉快的散开了,美丽一如远山青黛。

    “家师得知故人归来,不胜喜悦,特命在下身携一式杀招相待,还盼笑纳。”他说话的语速绝不快,亦不慢,两字发出时间绝对相等,无一丝一毫快慢,一字一字吐出清晰无比。

    “慧玉”白雪点点头道“若我身死,请待我向尊师问好。”

    “好。”这次剑痴只说了一个字,这说明他已经不愿意再说话了,他本不是个喜爱说话的人,方才二十八字已显太多太多,将他三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他只想出剑。

    白雪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站着,他选择的是一种最省力最悠闲的方式站着,但是眼中的瞳孔却慢慢不自觉地放小。

    剑不能说话,眼前的这个人比剑更加的冷酷锋利。

    可是剑锋动,剑声起,这种声音是不是也可以算做一种言语一种比世上任何言语更尖锐更可怕而且更不能更改的言语。

    胜或负,生或死它永远都不会给你太多选择的余地。

    剑起,满城风雨。

    剑痴十年来只练这一剑,谁也不知道他会这一剑,谁也没有见过他练这一剑,更没有人懂得他为什么要练这一剑,他只能在自己的梦中修炼,在其他人都熟睡的时候偷偷修炼,他只为了等着一天,终于他等到了,他等了十年,所以不在乎再多等一时半刻。

    白雪也在等,他是被这一剑的惨烈气势震惊了吗他的身形已如风雨中的浮萍,摇摆不定,似乎只需要再轻轻一阵风过,他便被撕裂成千百片。

    剑出,黑云压城。

    剑无影,处处皆影。漫天的都是剑影,剑痴围着白雪游走翻飞,每一剑都是指向白雪毙命之处。峨眉剑法多轻盈飘逸,盖因女子多先天体弱,峨眉祖师创派之际留下的剑法多是轻云飘忽,犹如峨眉金顶沧海云远,而这等剑法在剑痴一个须眉男儿手中却显的诡异怪绝,剑更快,更飘,更无迹可寻。

    地上有圆弧,剑痴的快速移动在地上画了曲曲折折的一个大圆,大圆是由许多个小圆组成,大圆不圆而是呈扁状,在白雪防守薄弱的后背和左侧,那些小圆靠得极近。小圆却如同用木规画出一般,圆得分毫不差,当长依依的余光瞅见小圆时,心中一阵紧缩。小圆是剑痴旋转身体时留下的,从圆的程度上来看,剑痴的功力已将致臻化境,只因一个人到达了武学顶峰,他的每一份功力都控制得恰到好处,一丝不泄,那么无论他旋转了多少个圈,地上都会是干干净净的,而剑痴的步伐却随着无数次旋转中,一次一次地加强,不自觉地在江南的青石板画下一个个圆,长依依知道,当剑痴的最终一剑划出时,那威势,已经是石破天惊,那将是所有力量集中的爆发,这一出手剑痴已绝无后路留给自己,白雪为了招挡亦将全力以赴,如此一来两人必将是两败俱伤,念及此,她又愉快的笑了,这一站,无论谁输谁赢,都不会有再战之力,那么,最终的赢家已经不言而喻了。

    白雪没有动,他在看,屏息静气的看,眼睛中闪烁着奇异的亮光,亮光有色,那是血的颜色,他在想,这等高手对决,千钧一发之际,他却在想着不相关的东西,难道他已经放弃抵抗力了吗他已经输了吗

    就是此时,白雪失神的那一霎那,剑痴的最后一剑已然出了。

    这一剑划出,但世间没有一个人能划出这么大的威势来。一剑而过,长空悲鸣,这一剑的力道,比巨人用巨斧劈出的力道更为巨大,更为惊人。

    无数道凌厉惨烈剑光呼啸而过,这一剑又不比刚才崆峒海南两剑,它是一个人花十年时间练成的,这十年来他精力全然无从发泄,他的忍受实已到了极限,此刻,他所忍受的一切全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而这一切全从自这一剑中发泄而出。

    十年,纵是点滴雨水,也会聚流成河。

    十年的沉积,决然发出,这力道又是何等巨大。

    这力道又岂是他人所能想像得出。

    长依依看得目炫神摇,几欲软倒在地,她的心跳已经静止,呼吸已经停顿。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便在这一剑的光芒下将会是如何,她不敢想,也不能想,只因她的魂魄已被这一剑夺走。

    剑光闪现,横空削出,这一剑是一瞬,也是永恒,仿若有整整一个世纪那么长。没有巨响,没有血光,一切都静了下来,仿佛这是个无声的世界。

    这种静更加让人疯狂,从极动致极静,变化如此之快,长依依觉得自己喉口一甜,心血欲将涌出。

    “噗”喷血的不是长依依,而是剑痴。

    剑痴的剑尖离白雪的心口仅有一厘只差,只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一剑已是极致,它的极致便是差之一厘,这一式不是杀人式,而是自杀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君心勿忘
    “你看破了”剑痴直勾勾的看着白雪,嘶声问道。

    “不错。”白雪点点头,只此一动,他已无法再保持站姿,只能缓缓坐下,那一剑虽然没有刺入他的身体,但这无双剑气已经伤及他五脏六腑,只听他目光中露出痛苦之色,缓缓道“我这一生对不起很多人,而伤慧玉更是极深,她自然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但我还不能死,所以她便创此一式只为了死在我的手上,她要我永远记住她,而你却愿意代她而死,因为你爱她极深,不愿她受到半分伤害。”

    剑痴道“你本可以杀了我,亦不必自己受伤。”

    白雪苦笑道“你是慧玉的徒儿,我怎能杀你,况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剑痴怒目冲冠,钢牙咬碎,他知道只需长剑往前轻轻一送,便可取下名震天下的白雪性命,可以杨威江湖,但这一剑他怎能刺下,这样的一个人他怎能伤害,终于他开口道“此一式名为勿相忘。”继而长啸一声,折断长剑弃于沉剑池而去,“咚”一声轻响,名剑入湖,这不知吞噬了多少利剑的明湖此时越发的幽深,一时间天地寂静,只有那悲愤难平之啸声久久回响,伤人肺腑。

    “勿相忘。”白雪低低回味良久,又喷出一口鲜血。

    终于,白雪长吐一口气道“久闻武当神剑天下无敌,今日有幸可见,必将快慰平生。”只一会儿,他已将自己的心情收拾干净,再也不流露半分。

    清云冷冷旁观这一切,开口道“不比了,我今日来本欲公平一战告知世人武当之威,你此时已身负重伤,我也不愿出手,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养好伤,即时来武当山领死。”这八岁的孩子竟比天下任何男子更持身份,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喂,你不能走,清云你这个该死的小鬼短命鬼”长依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的最大依赖本就是这个该死的小鬼,如今小鬼一走,她这个阎罗王也没了分寸,只见她咬咬牙,一跺脚,忽然冲着那冷酷无言的林中笑喝道“你还不快点动手”

    林中笑被她当众叱喝,面上火辣辣的臊着,他紧紧握着掌中的黑枪,低声道“清云不过是八岁小童尚且顾及身份不愿乘人之危,我身为季候府之后,岂能”

    长依依见他嘟喏不前的模样,心中无名火起,面上冷笑道“不错,你是皇胄之后,自持身份,呦算起来他是蟠龙,你们还是亲戚呢,”她杏目一横,“你莫要忘了当年他是怎样杀你季候府满门的,更莫要忘了你这十年来的苦练是为了什么”

    林中笑被她一顿训斥竟不能回答半句,只是垂首默默的听着,这情景不可不奇怪,白雪是风月老手,他只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这林中笑看来是对长依依情根深种,所以才会处处忍让,被骂的毫无颜面。

    “可惜了,长依依自小便心机深重,行为不端,他苦恋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有结果呢只怕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白雪猜的没错,这林中笑幼年家门破碎,一直寄居在奕剑听雨阁长空门下,天长地久下对长空的小孙女长依依相思萦绕,从来是她说向东他不敢向西,近十年了一直默默跟随着,长依依见他涉世不深偏生家传枪法凌厉,所以便也让他跟着一直把他当做自己长随看待,上次太行山一战其中便是这林中笑一人独挑了三十大盗。可今日这关键时刻,他偏生又犯了那牛脾气。

    “这头死牛,好用是好用,就是在他那什么皇胄尊严上怎么也放不开,人要是死了,尊严留着有什么用。”长依依见他怎么也不肯动手,心中暗暗着急,只能在肚内不停怒骂。

    “你当真不动手。”长依依自他背上解下那杆黑棘枪,嫩手慢慢的磨搓着冰凉的枪身,她冷冷道“今日你不出手,以后便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林中笑的腰杆挺得笔直,他面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着,双手紧紧紧捏已露出了蚓蚯般粗大的青筋,只是不接过那杆枪。

    “好好你好”长依依一展娇臂,黑棘枪犹如一道闪电抛向沉剑池,她人也随之转头即去,丝毫不顾往日情谊。

    林中笑木立当场,黑棘枪他自小相随,如今被人弃如敝履的抛向湖泊,可他依然不愿动弹半分,嘴角唇边慢慢渗出一丝鲜血“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那杆黑枪眼看便要坠入沉剑池再不见人间,忽然一道矫龙般的人影掠去,只见他单掌轻按水面,双腿双错一曲一伸,已将那堪堪入水的利枪缠住,再顺势一提枪杆尾端,黑棘枪已激射而回,“夺”一声狠狠的砸在林中笑面前的青石地上。

    “好枪。”白雪落定身影叹道。

    “好枪却不能杀贼”林中笑不理地上的黑枪,只是恶狠狠的望着白雪,痛苦道“季候府的血案一定要我亲手来报,依依做事不择手段,也太过功利,她一点也没想到若是今日白雪真的死在她的手上,只怕明天隆帝大怒,她那小小的奕剑听雨阁立马便要倾覆,所有有关的人全部株连九族”

    皇子被杀,这是天大的事情,株连九族并不为过,如今的白雪虽然未得到隆帝的亲口承认,但是皇子的消息早已是散布天下,朝廷也默认了,此时南国之中谁敢不敬,杀无赦。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可惜功利心太重的长依依竟没有看见,白雪发现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外表冰一般寒冷的少年有着火一般热烈的心和缜密冷静的思维,并不是那只会小聪明的长依依能比的,他只是不愿让自己心爱的人在人前落了面子,宁愿自己受尽委屈,也正是因为这样,白雪才会为他取回黑棘枪。

    “如今季候府早灭,我林中笑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再不将生死放在心上,今日因为依依我不杀你,日后再见我必将你挑于黑棘枪下。”林中笑目中的仇恨之火毫不掩饰的宣泄。

    “好,我若不死,一定等你。”白雪望着这个当年在自己剑下逃生的少年,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好”林中笑一挑黑枪负于背后,也纵身隐入远方。

    “现在所有人都走了,我们该是战是和”白雪看着面前这温良如玉的君子道。君子总是动口不动手的,所以他们往往可以取得最后得胜利。

    王莽微笑道“我们非战非和,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你实在应该见见的人。”

    “哦”

    第四卷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拜月祭司
    闺房通常是女儿香,温柔乡。

    这一间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干干净净,简单朴素,便也缺少了些女儿家的粉红与温暖,显得有些清冷孤寂,或许是它的主人是个高傲孤芳的姑娘,亦或许是位上了年纪的徐娘,通常这两种女人都活的不是很开心。

    红烛已泪干,屏风上的烟波更几分寒冷。

    她的面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镜子,只是一块简单的青铜打磨起来的镜子。

    镜子里人影纤毫毕现,明晰鉴形。

    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她虽然已经不再年经,过了那花儿一般娇嫩的季节,却换上了一种成熟的风韵,这种味道恰需要一个很有品位的男人才能懂得,她本处在女人最黄金最宝贵的年纪,本该阳春三月,跃马踏青,或烟花满地,公子佳人,只是现在她的脸颊已变得苍白无比,那一双本是水灵灵的眸子也布上几丝血红的丝线,犹如风中杨柳较弱无力已不堪摧残。

    她是谁,又有谁忍心伤害这样的人儿,那人岂非世间最无情最铁石心肠的人那人不会是她的情郎,因为她已经过了那个为爱扑火的年纪了,她已懂得保护自己,让自己活的更好,所以伤害她的也许是一个孩子,一个她的孩子。

    每一个家庭都有一个孩子,或调皮或文静,或勤学或恶劳,而她也不例外,不过她的孩子比别家的孩子有点不同而已罢了。

    她的手拂过镜子,是冷的,因为死物都是冷的。

    比镜子更冷的是心,一个女人如果心冷了,那么镜子也只能是冷的,因为镜子的存在是为了女人,红颜为君颜。

    她一直沉默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沉默,沉默的自己如一具虚壳,因为她沉默所以门外守候的人也一直等侯着。

    终于,她挽起散落额际的青丝,拿过梳子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开始打扮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在别人的眼里都不会是软弱的,在门外的人面前她就是神,神不会有办不到的事情。

    “吱”

    那扇门缓缓开了,跪在门外等候了三天三夜的黄衫姑娘眼前一亮,那房里的人儿依旧光彩耀人,高高在上不可直视,似乎那件事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她,心中的大石头不由得落回了腹中。

    她美眸在每个人身上流转而过,焦急,紧张,害怕,绝望,期待,迷惘种种情绪在众人脸上刻画不一而足。

    良久,她开口道“诸位请回。”

    底下人立即一阵骚动,交头接耳、顿足捶胸、甚至四肢不利杵在当场。

    一白发苍苍皱纹布面的老妪突然越众而出,双手高举大声疾呼道“老身请问大祭司蟠龙出世,月神示警,潜龙磨盘一百二十年来第一次转动,惊世杀局拉开,我族却该如何”

    所有声音立即消失,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心底暗叹一声,面上却柳眉一竖,喝道“我等千年来逆天偷命,避过轮回,如今只是还债的时候,此事自脱离黄泉之前诸位便清楚明白,还需如何”

    此话一出,那老妪立即瘫倒在地,面如土色,嘴角流涎喃喃不知所语。其他人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因为她们自己也几乎瘫倒在地,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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