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想到顾绍,顾轻舟就想起那个白玉兰一样的男孩子,他纯净而温柔。顾轻舟冰凉的心田,沁出了几分暖意。
“你一个人去?”顾轻舟又问。
顾缨使劲点头。
顾轻舟看着她。
这是江家给她出的主意?主意倒是不错,可顾轻舟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她略微沉吟:“你想什么时候走?”
顾缨连忙道:“今晚就有船走,阿姐您现在派人去帮我买张船票,都来得及。我客居江家,行李无需准备,拎着箱子就可以走。”
顿了顿,她又道,“阿姐,我知道大姐和姆妈对不起你,三姐也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害过你。看在血肉同胞的份上,您就当积德行善,帮帮我吧。”
“不要着急,你先在我这里住几天。”顾轻舟道。
顾缨立马站起来,握住了顾轻舟的手:“阿姐,今天是年前最后一班去法国的邮lún。若是错过了,下一趟就是等明年正月十五。您是新媳妇,带着妹子住不方便,您今天就让我走吧。”
这么急切?
顾轻舟试探着她,顾缨的急切是真的,可背后未必就没有yīn谋。
今天宾客众多,顾缨的突然出现,绝非偶然。
不过,去法国的邮lún的确是最后一班,顾缨是撒谎,还是受了旁人的指使,顾轻舟一时间分辨不出来。
若是撒谎,她背后的人是谁?
想要对付顾轻舟吗?
还是,顾轻舟想多了,顾缨只是单纯想早点离开?
可顾缨这么识趣,一点也不像她!基于对她的了解,顾轻舟肯定背后有人撺掇的可能性更高。
目的是什么呢?
顾轻舟刚嫁给司慕,的确是挡住了无数人的路。顾家那副德行,声望几乎败光了,没名声又没财力,司慕娶了她,才是让人大跌眼镜。
所以,在顾轻舟和司慕结婚之前,肯定有人蠢蠢欲动。
顾轻舟不止挡了魏清嘉一个人的路。
“好,我马上派人去买船票。”顾轻舟道,“你要不先回去,收拾收拾行李,今天就走吧。”
她细细看顾缨的脸色。
顾缨脸上,情绪有点复杂,当然最大的就是开心。
她的开心里,带着一些激动的忐忑。
“到底是什么事?”顾轻舟心中揣测,“顾缨给我设了什么陷阱?”
准确的说,是顾缨身后的那个指使者,给顾轻舟设了什么陷阱,目的又是什么?()!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339章把下贱当荣耀
【】 顾轻舟的新房乔迁之喜,准备从早上一直闹腾到深夜,这是司督军的意思。)
这一习俗称为“暖房”,从唐朝就有,古语云:迁居或新筑室,朋侪醵金往贺曰暖房。
暖房,就是要给还没有居住的庭院增加人气。
客人足足有七八十人,将这处庭院也挤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顾轻舟送顾缨出门,让她先回寄居的江家收拾行李,顾缨就兴高采烈的走了。看她的样子,高兴得有点奇怪,然后又说不出来。
那高兴是真的,做不了假,说明顾缨是真的很想离开岳城去法国?
然而,她看上去又不像是单纯投奔兄长,这叫顾轻舟微感困惑。
顾轻舟沿着回廊往里走,下午的阳光透过回廊雕花镂空的玻璃顶棚,照在顾轻舟的脸上,她这身用金线绣了牡丹的旗袍,金光熠熠,让她的面容添了华采。
“少夫人。”有人跟顾轻舟见礼,声音清冽温醇,略微耳熟。
顾轻舟抬眸,就瞧见了一个男子。
和在场所有人不同,这男子穿着黑色的马甲,里头是黑色衬衫c同色西裤。阳光暖和,他和其他客人一样脱了风氅。
可能是恭贺乔迁,他穿得像送葬的略感不恰当,他就在马甲口袋里别了一支盛放的红玫瑰,点缀着喜气。
他的面容,比这盛绽的玫瑰更加美丽。顾轻舟很难想象,天地间竟有这般好看的人儿。
浑身黑色,衬托得他眉目英俊如画。
不管见多少次,仍是会被他的漂亮惊艳。
“长亭先生?”顾轻舟想起了他。
今天邀请的客人,除了亲戚朋友,就是军政两界的名流,长亭怎么会在受邀之列?
顾轻舟眼眸微凝,静静打量了他一眼,却见他笑容缓缓堆砌,便有了叠锦谲滟的惊艳:“是我,少夫人还记得我。)您新婚我还没有道喜,恭贺您举案齐眉c瓜瓞绵长。”
顾轻舟哭笑不得。
她见过这样恭贺的帖子,当面说给她听,长亭倒是头一人。
长亭的语调很有磁性,抑扬顿挫宛如读诗,他说得很优美,顾轻舟听了也不尴尬。
“多谢。”顾轻舟忍不住笑了下。
然后,她又问长亭,“你怎么来的?”
长亭笑道:“我跟财政局总长的公子是同窗,他邀请我来的。今天来了不少的客人,都想目睹少帅新宅的风采。”
今天的宴席,是人越多越好,所以司夫人送请柬,都会多送两张,若是谁家有朋友同来,自然是欢迎的。
要不然也凑不齐这么多人。
军政府有扛枪的亲侍,来再多人司夫人也不怕,场面不会乱,没人敢在司慕的宅子里闹事。
他们俩说话的功夫,顾轻舟敏锐发现,四周有人在看他们。
长亭太过于惹眼,他漂亮得惊艳万物;而顾轻舟又是司慕的新婚妻子,岳城最近的话题人物。
他们俩凑在一起,顿时成了焦点。
远处的人,都假装看风景或者说话,余光瞥向他们。
“少夫人,我先过去了。”长亭也察觉到了,不想添口舌,他先走开了。
站在三楼阳台上的司慕,手里端着一杯酒,目光落在回廊的两个人身上。
好些日子没有看到顾轻舟笑了。
司行霈的事对顾轻舟打击很深,这点司慕是知道的。她在外人或者关心她的人面前,总会强撑几分笑意,却很少真心微笑。
在司慕面前,她是冷漠的,大概是她明白,司慕不关心她是否开心,她无需装模作样。
和他在一起,她永远都是愁眉苦脸,但和长亭没说几句话,顾轻舟就展颜微笑。
这次的笑意,发自内心,而非应酬。
司慕轻轻抿了一口酒。
酒的辛辣从喉间一直流到了胃里,整个xiōng膛都火烧火燎起来。
所有人都在平视,唯有顾轻舟察觉到什么,猛然抬眸,和司慕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司慕眼眸一沉,眉眼间的憎恶毕露无疑。
顾轻舟却不管,快步上了三楼。
三楼的会议厅,桌子上摆放了数个水晶杯,还有一瓶威士忌。
顾轻舟给自己倒了一杯,走到了司慕跟前。
“方才那个人,生得不错。”司慕道,“你若是动了心,我可以现在就去杀了他。”
这就是说,在这桩婚姻里,他可以娶无数个姨太太,她却只能忠诚于他,独守空房守活寡了。
“你觉得我有那个心思?”顾轻舟淡漠,望着远处的人影,处处都有鬓影移动,她轻轻抿了一口酒。
真是天公作美,让岳城的冬日出现这么阳光明媚却又无风的日子。腊梅的花香在空气里旖旎着,雀儿叽叽咋咋,恍惚春华盎然。
“谁知道?”司慕口吻极其平静,平淡得不带任何起伏,“你天性至yín,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
司慕骂她,言语总是很难听,顾轻舟之前很生气,现在心中毫无波澜。
她心如枯槁。
“我如此yín,荡都看不上你,你真是可怜虫。”顾轻舟反chún相讥。
她并不生气,就是下意识想要反击,不能太吃亏。
司慕脸色终于动了下。
“把下贱当荣耀,你真叫我刮目相看。”司慕道。
顾轻舟原本寻他有点事,闻言实在待不下去了,因为会吵起来。
她不想争吵。
军政府少夫人这个身份挺好用的,顾轻舟暂时不想丢弃。惹恼了司慕,他可以辱骂甚至动手,顾轻舟占不到便宜。
她转身要走。
“站住!”司慕喊她。
顾轻舟停下脚步,回头望过去时,司慕面上一派淡然,仿佛方才怒气滔天的根本不是他。
“有何事?”司慕问。
顾轻舟被他奚落了一顿,想要点补偿,就道:“你身边的王副官很机灵,能否将他调给我,临时帮我办点事?”
司慕问:“何事?”
“我想让王副官去查查,江家到底是什么情况。”顾轻舟说,“顾缨今天的请求,看似毫无疑点,我却感觉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要给今天的好日子添点堵。”
顾轻舟怀疑有人在背后设下陷阱。
顾缨在这个陷阱里,到底充当什么角色,顾轻舟还不知道。
她可以肯定的是,顾缨并不知情。
依照顾缨的愚蠢,顾轻舟稍微试探,顾缨一定会露出端倪,可是这次她没有。一个人的伪装,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顾缨不会两个月内变得程府深沉。
顾缨是一颗棋子,显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充当什么角色,顾轻舟试探顾缨,问不到什么,只得另辟蹊径。
今晚的宴席,全是岳城政要名流,顾轻舟闹出什么丑闻,明天就会传遍岳城上流圈子,顾轻舟就会成为督军府的耻辱。
只是,到底什么计划呢?
“你是不是太多疑了?”司慕蹙眉,对她的憎恨又添了几分,根本不想看她的脸。
她方才那句话,真的让司慕很恼火。
她看上了司行霈而不是他!
若是顾轻舟看上了其他男人,司慕都没有这么生气。顾轻舟戳到了司慕心中最痛的地方,让他变得刻薄。
“好好的宴会,谁会有心思去害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司慕冷嘲。
这女人真把自己当大人物了吗?
顾轻舟却坚持自己的看法:“任何巧合都是偶然中的必然。看似巧合,一定有个必然的内因,只是我们暂时不知道而已。
顾缨今天出现,就很巧合;她又非要今天走,更是巧合。两者合一,你可以认为很平常,我却觉得必有内因。”
司慕翻了个白眼。
妄想症!
这女人真是草木皆兵。
“王副官!”司慕喊了自己的副官。
王副官进来,恭敬行礼。
“少夫人有事吩咐,你听她的吩咐去做事,要尽心。”司慕道。
王副官微讶。
这点惊讶,很快从眉宇间消失,王副官恭敬给顾轻舟行礼:“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顾轻舟看了眼司慕,他正在倒酒,阳台上的光芒落在他眉宇间,他的不耐烦几乎要破冰而出。
“我们出去谈吧。”顾轻舟道。
他们离开了之后,司慕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猛然guàn下去。
心里的痛楚,好似能全部被浇灭。
顾轻舟方才在回廊里,冲那个漂亮的男人笑了下!
果然,她骨子里的放,荡,怎么也克制不了!
她唯一拒绝过的男人,应该就是他司慕吧?想起从前她那副姿态,将他拒之千里。到了今天,司慕才知道,她只拒绝他!
她爬上司行霈的床,她对着陌生男人微笑,却独独和他争锋相对!
司慕倏然就将手中的酒杯砸了。
水晶的酒杯,碎片滚落满地,从宽大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映衬之下,碎晶泛出斑斓的色彩。
“顾轻舟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女人!”司慕狠狠想,抓起桌子上的另一只酒杯,猛然guàn了下去。
喝完了,他才发现,酒杯口有一抹浅浅的口红印子,是顾轻舟今天涂抹的颜色,浅浅映在杯子上。
司慕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上去,一些古怪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奔腾。他回过神,被自己吓了一跳,紧接着像烫手山芋似的,将这个酒杯也狠狠砸了。()!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340章站在我这边
【】 顾轻舟和王副官交谈了片刻。
王副官中途打了四五个电话,然后拿到一些消息,告诉顾轻舟。
顾轻舟将事情梳理了一遍,聪明jīng明的王副官又在旁边提点,顾轻舟差不多就明白了六七分。
“少夫人,要不要告诉少帅?”王副官问。
顾轻舟看了眼楼上。
她好似听到司慕砸了两个酒杯,他今天的心情应该不好。方才他还说自己妄想症,现在去告诉他,岂不是讨骂?
吵架的时候,顾轻舟觉得司慕的性格太刻薄了,可转念一想,假如换成了司行霈被背叛,他肯定早已不顾一切枪杀了未婚妻和兄长。
这么算来,司慕还是个善良克制的人,一个顾轻舟无法高攀的人。
她不憎恨他,只是尽可能避免和他接触。那些刻薄的话,谁听了都会难过,包括没心没肺的顾轻舟。
“不用了,这件事你帮我办。”顾轻舟道。
王副官道是。
“对了,等会儿顾缨会回到这里,你知道怎么做吧?”顾轻舟又问。
这是她吩咐王副官办的第二件事。
王副官道:“知道,少夫人放心,属下心中有数。”
顾轻舟颔首:“王副官,你是个很得力的下属!”
“少夫人谬赞。”王副官荣辱不惊道。
顾轻舟满意。
她整了整衣襟,下楼去了。
绕过抄手游廊,顾轻舟到了后面的戏台。
戏台四周搭建了帷幕,旌旗漫卷,锣鼓喧天,正是一场热闹非常的武戏。戏台上正打得热络,旦角的腰身灵活极了,引得阵阵喝彩。
顾轻舟在人群里找到了老太太。
坐在老太太身边的,除了二婶,还有其他几位贵妇人。
“我这孙儿媳妇,是天下第一的孝顺!长得漂亮,这无人能及,她还医术高超,慈手佛心,真是上苍庇佑我们司家!”老太太夸张的赞顾轻舟。
众人听了,心中都有一杆秤,顿时就领悟过来。
这哪里是夸顾轻舟?分明就是给其他蠢蠢欲动的人敲打一bàng:这少帅夫人,甭管出身如何c相貌如何c家中声望如何,司家是高高兴兴娶进门的,老太太疼爱得不得了,谁敢再打其他主意,就是自取其辱。
司慕和顾轻舟的婚姻,从准备到完婚,不过短短五日。
五天前还有人在猜测:顾轻舟的父亲烂赌,输光了家当逃走,司家是不是要退了亲事,重新为司慕择良缘?
有了适龄女儿的人家,顿时心思活泛,那段日子没少人到处招揽c寻门路。
司夫人看不上岳城的任何门第,故而上蹦下蹿的人也没啥结果。
不成想,一转眼司慕就真的和顾轻舟结婚了,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满腹的手段还没有使出来呢。
这岂能甘心?
到了现在为止,不甘心的人家还是有一大堆。
他们都会想:明明我们家风比顾家好,家财比顾家多,姑娘比顾轻舟漂亮,怎么嫁入豪门就成了顾轻舟呢?
“祖母,您又取笑我了。”顾轻舟低声道。
老太太则不赞同她低调。这些名流门第,你越是低调,他们越当你没见识。
老太太就是要狠狠捧孙媳妇,继续对其他人道:“瞧见没有,这孩子性格谦和。督军整日夸她,就是她婆婆,也喜欢得不行,她们婆媳缘分好得很,这真难得。”
众人再三应和。
顾轻舟再厚的脸皮,也有点撑不住了。
王副官走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顾轻舟道:“祖母,我先过去一趟。”
老太太道:“去忙吧,你今天是女主人,好好招待宾客。”
顾轻舟道是。
众人望着顾轻舟婀娜背影,嫉妒中也带着多了份警惕。
能得到老太太的支持,顾轻舟不简单!
绕过了回廊,顾轻舟和王副官往后院走,王副官低声道:“人已经抓到了。”
“很好。”顾轻舟道,“王副官,你这个人办事真得力!”
“属下尽心尽力。”王副官谦虚道。
顾轻舟就把剩下的事,也交给了王副官。
她自己转身出去,准备吩咐其他人去办事,走到了半途中,遇到了司督军。
陪在司督军身边的,还有霍钺。
“阿爸。”顾轻舟先给司督军打了招呼,再恭敬道,“霍爷。”
“少夫人。”霍钺眼芒微动,瞬间归于平静,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他深邃的眸光中,叫人看不出半分端倪。
霍钺又对司督军道:“我跟少夫人是旧交,还没有恭贺她新婚”
顾轻舟见这样,知道霍钺有话跟她说,就道:“阿爸,我送霍爷出去吧。”
司督军知道,霍钺的妹妹是顾轻舟和颜洛水的挚友,他们私交不错,顾轻舟又是今天的主人家,送送是礼数,就笑道:“行。霍龙头,改日再请你喝酒。”
霍钺道:“是,多谢督军。”
司督军还有其他客人,转身就回去了。两个人往外走,下午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将斑驳影子落在他们身上。
“青帮这几年发展势头不错嘛,督军能亲自迎接和相送。”顾轻舟道。
霍钺笑了笑。
他压低了声音,问:“后悔吗?”
顾轻舟微愣,不解看着他。
“若是跟我结盟,岂不是更有利?”霍钺道,“司慕依附于他父亲,而他父亲敬重我c忌惮我。”
顾轻舟摇摇头:“不后悔。”
霍钺眼神微敛。他表情不动,依旧是温文尔雅,心中却是堵了下,莫名添了几分嫉妒。
他不会轻举妄动,可他心中也有隐忧。
“这样不信任我啊?”霍钺开玩笑般说道。
顾轻舟道:“不是,我很信任您。阿静是我的好朋友,您和九爷也帮了我很多,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和司行霈为敌,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我不希望你们被牵连进来。”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因为霍钺也不止一次向她抛出橄榄枝。
霍钺知道她的善意,也明白她的不信任:霍钺地位稳固,不需要争抢,他犯不着赔上青帮和司行霈为敌。
顾轻舟跟霍钺联盟,最终的可能就是霍钺做了和事佬。
司慕却不同。
霍钺明白这一点,却装作不知情。他继续往前走,和顾轻舟保持很礼貌的行走距离,目光望着前方,又轻声问了句:“真恨他到了这般境地?”
顾轻舟屏住呼吸。
他
她不能想他,一想起来浑身骨头缝里都疼,疼得肌肤要寸寸断裂。
司行霈不知道,他对顾轻舟的师父和乳娘下手,意味着什么!
“嗯。”顾轻舟言简意赅。
霍钺道:“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这点毋庸置疑。此事是意外的可能性很小,可他有苦衷是无疑的。”
“若是师父和乳娘对不起我,我可以自己判断,做出选择,他没有资格代替我选,更没有资格杀人。
霍爷,您也做期货和股票,我问问您,假如您手里有一支五十块钱的手表,我说好跟您买的。您却先原价卖给司慕,司慕再原价卖给我,钱没有变,东西也没有变,对整个岳城经济而言,这是一笔生意,还是两笔买卖?”顾轻舟问。
霍钺这时候,就差不多明白了,他还是回答道:“自然是两笔买卖了。”
“对啊,明明是只有五十块钱和一支手表,我们俩做生意是一笔买卖,司慕凭空chā入,哪怕他没有货物和资本投入,他转手一过,对整个市场经济而言,这就是两笔产出。
我跟师父和乳娘不管有什么恩怨,明明可以一笔算清,司行霈chā入,就带入了仇恨。请您别再说苦衷了,这已经不是一笔买卖的事了。”顾轻舟道。
有没有苦衷,顾轻舟还不知道。她就算退一万步说,真有苦衷,也lún不到司行霈chā手。
他chā手了,他就变成了顾轻舟的仇人,不管怎样的苦衷,他都是杀了顾轻舟的乳娘和师父的凶手。
律法只讲罪行,不问苦衷。天大的苦衷,杀人也要判刑。
若乳娘和师父真的该死,顾轻舟可以杀了他们,那么这是他们的恩怨;司行霈的加入,无端给顾轻舟再添一段仇恨。
他的杀人罪是实实在在的。
“霍爷,我们能最后一次谈这个话题吗?”顾轻舟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剧痛,“哪怕您不站在我这边,也也别让我知道您站在他那边。”
霍钺便知她误会了。
他没有站在司行霈那边,更没有觉得司行霈有理。
他只是不想顾轻舟嫁给司慕罢了。
“轻舟,我站在你这边的。”霍钺道,“正如你所言,我们一直都是”
话还没有说完,霍钺猛然抬了头。在不远处的凉亭后面,有人似乎在倾听他们谈话。
是一位穿着洋装的小姐。
顾轻舟抬眸望去,认识这位小姐,就高喊了句:“魏三小姐。”
偷窥顾轻舟跟霍钺的,是魏清嘉的妹妹魏清雪。
魏清雪是顾缃的同学,顾轻舟微微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