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不少。”司行霈笑道,“够咱们过日子的。”
顾轻舟就笑了起来。
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司行霈去煮了宵夜,主要是给顾轻舟熬点米粥。
电话响起时,程渝接了,然后笑得咯吱咯吱的。
她一直用英语说话。
看着她那模样,对面应该是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高桥荀不会说英语。
挂了电话,程渝就回房了。
顾轻舟坐在客厅等米粥熬好,就看到程渝光彩照人的,打算出门。
“去哪儿啊?”顾轻舟随口问。
“约了人。”程渝笑道。
顾轻舟问:“新欢吗?”
“对。”
“高桥呢?”
“他走了,回日本去了,你不知道吗?”程渝问,然后就快步出了门。
顾轻舟站在门口,看着程渝坐上了汽车,汽车逐渐驶入黑夜里,她久久没有挪脚。
司行霈走过来:“站在这里吹风?”
顾轻舟回神,道:“高桥荀真的抛弃了程渝?”
“什么抛弃?他们不是露水鸳鸯吗?程渝又找了个英国人。”司行霈无所谓道。()!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926章 单调的幸福
【】 司行霈许久未见顾轻舟,程渝又出去了,故而一把将顾轻舟扛上了楼。
折腾起来,无休无止。
顾轻舟翌日四点多就醒了,浑身酸软,就推醒了司行霈。
司行霈则是饱睡,安逸舒服的他,翻身就将顾轻舟压住,问:“还想?”
“什么还想?”顾轻舟嗓子里都冒火,“我好渴。”
司行霈起身,从暖壶里给顾轻舟倒了半杯热水,又掺了点凉水,递给她。
顾轻舟一口气喝完了,说:“有点烫,再倒一杯。”
司行霈倒了半杯,递给她道:“慢慢喝。”
喝水的空隙,司行霈已经上床了,轻轻拥抱住了他。
顾轻舟喝得饱了,就把水杯递给了他。
司行霈接着喝完,然后很顺手把杯子放到了地上,抱着顾轻舟重新进入被窝。
他身上很暖和,熨帖着顾轻舟。
“等会儿起来,咱们去野外看雪景,如何?雪都停了,今天肯定要放晴,外景非常好看。”司行霈说。
江南的十月,很少下雪。
顾轻舟说好。
还没有睡着,顾轻舟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程渝在敲大门。
敲了两声,没人应答,她就大喊孙嫂:“孙嫂,快开门啊,你睡死了吗?”
喊了几句,想到顾轻舟还在,立马道:“顾轻舟,给我开门!”
司行霈蹙眉。
顾轻舟却要起身。
司行霈按住她,不让她动:“孙嫂会给她开门的,她不知发什么疯!”
顾轻舟还是推开了司行霈。
司行霈也想起来,顾轻舟道:“我们女人之间,说话比较方便,你就别起来了。等我回来,被窝还是暖的。”
然后又在他额头亲吻了下,“睡一会儿吧。”
司行霈颔首,只是对顾轻舟道:“别跟她客气。”
顾轻舟笑了下。
等顾轻舟下楼时,门已经开了,程渝裹挟着满身的寒气进了屋子。
程渝抖了抖身子,笑着对顾轻舟道:“我就知道你没走,昨晚过得逍遥快活吗?”
顾轻舟白了她一眼。
程渝没有喝醉,也没有受伤,只是冷得厉害,一进门就大喊佣人和副官们,赶紧帮她烧炉子。
顾轻舟担忧看了眼她:“怎这么早就回来了?”
“醒了,睡不着,心中空落落的。饭店正好对着马路,这个点就车来车往,怪烦人。”程渝笑道。
她昨晚和那个英国人在一起。
“真的混了个英国人?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沾染英国人了。”顾轻舟说。
“要不然呢?”程渝有点伤感。
顾轻舟欲言又止。
程渝就有点不高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正常交男朋友,有什么不对吗?虽然我内心把他们当小白脸,可是我对他们,不存在任何的欺骗,他们也没有结婚。
我既不是chā足,又不是欺诈,你情我愿的来往,又有什么不对?虽然更换得有点频繁,可这能怨我吗?高桥那贱人自己跑了。”
顾轻舟倒了杯水给她,说:“我没有指责你。”
程渝接过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说:“心里想想也不行。”
顾轻舟就坐着,保持沉默。
程渝不是她的姊妹,也不是她的学生,不管站在哪个立场,顾轻舟都没资格教育她。
再说了,世道变了,思想是多样化的,顾轻舟也不能强迫所有人信奉她那一套。
顾轻舟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评任何人,她也没打算这么做。
她只是想给程渝一点安慰,亦或者说陪伴。
“高桥荀跟我说过,他想要新的机会。”顾轻舟道。
程渝说:“我早知道了。”
“那你们是怎么谈的?”
“他问我,如果他要离开了,我是否接受,我告诉他,这是他的自由。他就走了,临走前给我打了个电话。”程渝道。
佣人拿了个暖炉过来。
程渝立马脱了靴子,把脚放在暖炉上,舒服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不知为何,我心中不太舒服——应该是我先走才对。”
没等顾轻舟安慰她,她继续道,“不过,我不舒服也是短暂的,很快我就想到,自己还可以结交其他的男朋友,倒也不介意。”
顾轻舟见她无碍,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电话却响了。
是司行霈从楼上房间打过来的,对顾轻舟道:“上来睡觉,别冻了自己。看到她没死就行了。”
程渝也听到了。
她接过电话,大骂司行霈没良心,还说别惹恼了她,否则催眠了顾轻舟,让顾轻舟离开她。
话说完,程渝就一骨碌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紧紧锁上了房门,因为司行霈气得摔了电话,已经追下来要枪杀她了。
顾轻舟哭笑不得。
她挽住了司行霈的胳膊,道:“她没事,我们再睡一会儿去。”
程渝没事,顾轻舟就完全放心了,重新回到了她的温柔乡。
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司行霈还没有醒,紧紧搂住了她。
顾轻舟总在梦里幻想,两个人相拥到天明,什么也不做,只吃饭c看书c弹琴,闲聊。
她没有动。
司行霈这一觉睡得厉害,直到下午一点才起来。
一起来就饥肠辘辘。
佣人煮了饭,顾轻舟和司行霈吃过,屋檐下的阳光明媚璀璨。
天格外的高远,湛蓝澄澈。
阳光则没什么温度,外面很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割。
“我想去看雪景。”顾轻舟道。
司行霈说好。
他们开了汽车。
汽车一路出了城,一望无垠的田野,此刻全部被白雪覆盖,浮华全部敛去,整个田地素净整洁。
司行霈拿了一副墨镜给顾轻舟:“戴上,别多看雪,要得雪盲症,眼睛酸疼得厉害。”
“是吗?”顾轻舟一边接过墨镜一边问。
戴上了墨镜,雪就没什么意义了,她又拿了下来。
司行霈执意让她戴着。
车子到了跑马场,顾轻舟说想要骑马,在到处是雪的原野里奔袭。
“很冷的,太太。”副官告诉她。
司行霈却笑道:“没事,把风氅披上。”
他们俩果然骑马而行。
的确冷,比顾轻舟预想中要冷上百倍,她很快就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了。
她忙对司行霈道:“快下来,一会冻上了,这个冬天就难捱了。”
冻伤的部分,就不停的流黄水,然后发痒。
司行霈笑了笑,勒住了缰绳,问顾轻舟:“这下子,都满足了吧?”
顾轻舟用力点点头。
她就是喜欢这样。
司行霈什么条件都满足她,哪怕明知不可为,也要让她尝试一下。
他的宠溺,让顾轻舟心中温暖。
马儿骑不成了,司行霈略感遗憾,觉得扫了顾轻舟的兴头,说:“要是昨晚的话,我还能给你堆个雪人,现在雪都冻结实了,下一场雪估计还要等。”
顾轻舟笑笑,说她不在乎。
两个人又到处去逛逛。
他们还去了舞厅跳舞。
认识顾轻舟的人并不多。
对于普通人来说,八卦只是个谈资,等这个话题过时了,话题中人物的名字和模样,大概就记不起来了。
谁有空天天惦记着别人?
“司行霈,那边有人打架。”顾轻舟推司行霈看。
舞厅的二楼,有两个年轻公子哥打得不可开交。
“没事,舞厅的人会管束的。”司行霈不以为意。
顾轻舟却眼尖,紧张对司行霈道:“那个人,他有枪。”
司行霈瞥了眼,果然见其中一个人带枪。
他放下了酒杯,了无兴趣道:“走吧。”
免得被乱枪伤了,顾轻舟和司行霈就出了舞厅。
刚走出来不久,顾轻舟就听到了枪响,还有尖叫声。
司行霈发动了汽车。
顾轻舟则从窗户玻璃后面,使劲看了眼。
他们的车子走远了,舞厅里还有人涌出来,顾轻舟问司行霈:“你觉得会不会死了人?”
司行霈笑道:“两个纨绔子打架,死了不值什么。不在战场上,死不死人不是我要考虑的事。”
顾轻舟有点担心。
她又道:“枪不是随便能弄到的,对吧?”
司行霈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说:“这么担心?”
顾轻舟道:“也不是。”
司行霈说:“晚上想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好吃的。”
顾轻舟的心思,立马就转移了出来,不再多想。
她笑道:“你知道吗,我上次吃过的虾仁,特别糟糕,一直耿耿于怀。不是你做的,怎么都不太对劲。”
司行霈大笑:“行,给你做虾仁。”
然后又问她,“你怎么就喜一道菜?这么久了,也没换口味。”
顾轻舟笑笑不语。
回家的时候,程渝不在,佣人说她去了朋友家。
司行霈开始进厨房忙碌。
顾轻舟站在门口,不时和他说几句话,气氛很温馨。
司行霈则问她:“会不会有点无聊?”
他这话问得很广泛。
他和顾轻舟聚少离多,感情上是非常单调的,不像其他两口子吵吵架,搞点浪漫。
他们不是吃就是睡。
司行霈总想把最好的都给顾轻舟。
可一想到他们的婚姻,他又觉得自己太乏味了,很对不起顾轻舟。
“怎么算了。”顾轻舟笑着,贴在她的后背上,“心里充实,怎么都不会无聊。”
司行霈笑起来。
顾轻舟却轻轻叹了口气,说:“司行霈,我有个困扰”()!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927章 好坏相依
【】 顾轻舟依靠着司行霈的背,他体温很高,气血充沛,温暖就透过衣衫,引入顾轻舟的面颊。
她紧紧贴着。
司行霈在剥鲜虾,见顾轻舟长久不语,问:“说啊,什么困扰?”
“我一直没怀孕。”顾轻舟道,“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有了孩子司行霈,我的葵水十七岁才来,我会不会不太正常?”
司行霈倒是很重视这个问题。
他弟弟死后,他父亲这一脉可就他这条独苗了,血脉是需要延续的。
司行霈不认为人一定需要子嗣,也不认为婚姻就是为了生育,可他和顾轻舟已结婚了,他们盼望自己的硕果,此乃人之常情。
晚年没有儿孙绕膝,未必就孤单,却会留下遗憾。
至少司行霈会的。
“你想要认真钻研下这个问题吗?”司行霈问她,“你是神医,你若是想知道,肯定能弄明白的,你确定要生孩子了?”
顾轻舟沉思了下,摇摇头:“现在为时过早。”
司行霈转过身,捧起她的脸,问:“要不要给我把把脉?”
顾轻舟笑了起来。
笑罢,她认真想了下,说可以先为司行霈把脉。
“把脉也未必看得出来。”顾轻舟又道,“最好去西医院用仪器做个检查。”
司行霈为了宽太太的心,说:“今天就去?”
顾轻舟捶了他一下,说他不够正经。
这点让司行霈费解,问:“看病不正经,还有什么正经?”
顾轻舟笑得发软。
她只是困扰,并不是此刻就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她记得司行霈说过,不想让他的孩子生活在乱世里,这也是顾轻舟的理想。
“我好饿。”顾轻舟撒娇道。
这个话题就揭过去了。
司行霈做好了饭,周烟也闻到了菜香,顾轻舟邀请她过来一起吃饭。
“一起用饭吧。”司行霈也如此说。
周烟就坐了过来。
顾轻舟吃了饭,逗弄了一会儿周烟的孩子,就上楼睡觉去了。她睡不着,就是窝在司行霈的床上。
司行霈则在看一些文件。
下午四点,司行霈还出门了,他要去见一些人。
他还问顾轻舟:“你要不要一起去?”
“外头太冷了。”顾轻舟拒绝道,“我就想在家里躺着。”
司行霈亲吻了下,就出门了。
他离开之后,周烟上楼来问顾轻舟,要不要她搬出去。
“司师座回来了,我住在这里也不方便。我想等明年开春再走,要住很长一段时间呢。”周烟道。
顾轻舟让她不必多想,说:“这院子如此大,安置得下你们。再说了,你得罪了金家,搬出去会吃亏的,太原府不是岳城。”
周烟问:“真没事?”
“真没事,你安心住下。这么大冷的天,入了冬会更冷,你自己折腾,也别折腾奕秋啊。”顾轻舟道。
周烟彻底心安了。
她不再说什么,抱着孩子下去了。
电话响起时,女佣上楼禀告顾轻舟,说:“是一位姓平野的太太打电话给您。”
顾轻舟兴致阑珊。
她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批了件厚厚的风氅,就去接电话。
“轻舟,你该回来了。”平野夫人语气难得严肃,“夜不归宿不是很好的习惯,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顾轻舟和叶妩之前去天津,没有跟平野夫人打招呼,已经激怒了她,如今又跟着司行霈鬼混。
平野夫人不想用力管束顾轻舟,她想做个慈母,却不成想顾轻舟越来越过分。
“我已经嫁出去了,跟我丈夫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夫人,您连嫁妆都没有给我准备一份,若说有错,也应该是您的吧?”顾轻舟笑了笑,就挂了电话。
平野夫人双手略微发抖。
她用力把电话放下去,手按在电话上,按得很用力,才让自己更加平静。
直到此刻,平野夫人才惊觉自己失去了阿蘅,是多么可怕!
血脉从两个变成了唯一,顾轻舟就打不得骂不得,平野夫人太被动了。
她坐在黑暗中,久久没有动。
独坐良久,平野夫人让蔡长亭过来,和他商讨。
顾轻舟的心思,平野夫人和蔡长亭都能知道,只是该如何管束她,才是大难题。
“夫人,我们不可能管束顾轻舟了。司行霈杀了她的师父和乳娘,她最大的羁绊就没有了。”蔡长亭道。
假如顾轻舟的师父和乳娘在手,平野夫人就能随心所欲cào控她。
顾轻舟是把他们当至亲的,比司行霈都重要。
“长亭,司行霈当初下手的时候,他是真的知道什么秘密,还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平野夫人问。
司行霈这一手,彻底让顾轻舟解脱了,让保皇党没有掌控她的资本。
顾轻舟现在这样嚣张,还不是因为她无所牵绊?
哪怕是她的师弟二宝c她的学生叶妩,都不足以牵动她,让她乖乖就擒。
想到这里,平野夫人就恨极了司行霈。
“当初他应该是无意的。”蔡长亭道,“却在无意间,给我们制造了大麻烦。”
司行霈杀了顾轻舟的乳娘和师父,他大概以为,顾轻舟的师父和乳娘会撺掇顾轻舟去复国,同时联系保皇党,却不知保皇党一直都有领袖。
“多说无益!”平野夫人道,“早知如此,当初真应该再给她一个兄弟姊妹!”
蔡长亭没有接话。
任何事都有意外。
顾轻舟原本不应该嫁给司慕的,司家都要退亲了;顾轻舟也不应该遇到司行霈的,更不应该和司行霈相爱。
可事情是不会受人控制的。
若是司慕,对保皇党绝没有如此大杀伤力,也不会有司行霈那么敏锐的当机立断。
司行霈的凶狠,在于他能嗅到任何的危险,哪怕是让顾轻舟伤心欲绝,他也知道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
从现在的结果看来,司行霈做对了。
如果不是他,顾轻舟绝不会这样轻松,也不敢如此放肆。
“夫人,牵住马儿的缰绳已经断了,她如今唯一在乎的是司行霈,我们却没办法cào控他。”蔡长亭道。
平野夫人也知道。
若是阿蘅还在()!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928章 请客
【】 阿蘅已经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阿蘅再也不能成为平野夫人的依仗了。
想到这里,平野夫人就恨恨对蔡长亭道:“你当时应该保护好阿蘅!若不是你知情不报,阿蘅何至于惨死?”
对于阿蘅的死,平野夫人心中充满了怨恨。
但是她不能说。
她知道蔡长亭有了自己的私心,一旦戳破,她连蔡长亭也要失去。
用得顺手的人,如今只有这么几个,就像是猎人豢养猎犬,明知猎犬咬死了自己养的羊,却也要依靠猎犬。
因为,打猎的时候,猎犬比羊更加重要。
平野夫人不知蔡长亭为何要借助顾轻舟的手至阿蘅于死地,她至今都没有看出端倪,但是她不准备挑明。
“是我的错,夫人。”蔡长亭低声道。
除了上次,他再也没有狡辩了此事,他没有再用谎言说是阿蘅让他隐瞒的。
事情到了今天,平野夫人再生气也于事无补。
“你已经错了一次,我不希望你错第二次。轻舟,她一定要回到我身边,你也知道她的重要性!长亭,她不是鹰犬,也不是宠物,她是门面。
没有她,我们做的任何事都无法名正言顺。轻舟太过于聪明,这一点我十分头疼,我至今不知她想要什么。”平野夫人道。
蔡长亭沉默了下。
平野夫人轻轻揉按自己的太阳xué。
蔡长亭道:“夫人,我想去跟轻舟谈一谈。”
平野夫人沉吟了下,摇摇头:“等她回来吧。她既然喜欢司行霈,就让她多温存几天。她享受够了,才知归巢。”
同时,平野夫人又在想:司行霈能不能放弃岳城,到北方来?
江南的领土,平野夫人跟日本人是有盟约的,这点不能动摇。
一旦司行霈眷恋故土,他就是平野夫人的仇敌。当初既瞧不上岳城那点势力,也不想招惹麻烦,才让顾轻舟离开的。
如今看来,这件事到底没有办妥善。
平野夫人一生与人打交道,此刻才心生悔意,只因她从未遇到司行霈这么难缠的人,也从未遇到顾轻舟这么厉害的人。
司行霈来往太原府,平野夫人多此想要阻拦,都失败了。
哪怕是蔡长亭亲自出马,也无法掣肘司行霈。
他若不是这般能耐,平野夫人又何必发愁?顾轻舟想跟谁睡,是她的自由,平野夫人根本不会气急败坏。
平野夫人无法安宁,顾轻舟同样。
她没有再回房睡觉,而是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陷入沉思。
周烟没有打扰她。
司行霈回来时,正值黄昏,屋子里的水晶灯亮起,他就看到顾轻舟孤零零站在窗前,长发披肩,她拢在墨色的yīn影里,情绪莫辩。
他上前,轻轻搂住了她。
察觉到她的面颊和双手都冰凉,司行霈微讶,问:“怎么了?”
顾轻舟似回神般。
微笑似涟漪,慢慢在她的脸上荡开,笑靥如花的她,看上去并无心事,笑着说:“等你回来呢。”
司行霈将她抱上了楼。
他不好糊弄,再三询问顾轻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轻舟道:“是平野夫人,她催促我回去。”
司行霈脸一沉:“明天,我们去拜访她。”
顾轻舟失笑:“干嘛要拜访她?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司行霈错误的以为,顾轻舟把平野夫人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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