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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你敢对我的女儿下手?”平野夫人声音冰凉。
平野四郎却没有反驳一句。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气氛很僵。
蔡长亭就默默退了出去。
平野四郎和平野夫人的恩怨,跟正事有关,也可以用夫妻间的小事去解决,蔡长亭不适合在场。
蔡长亭再次去看顾轻舟。
顾轻舟在睡觉。
蔡长亭敲了下门,见里面没动静,就在外头坐下了。
堂屋有一本书,蔡长亭拿起来看,打发时间。
章嫂中间进去了一趟,说顾轻舟还没有醒。
她定是装睡。
既然她不想见,蔡长亭就没有硬闯,却也不走,默默坐在堂屋。
到了中午时,章嫂还端了饭菜给蔡长亭,也端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没有吃,因为她还在“睡觉”。
一直到了黄昏,顾轻舟才摇铃,喊了章嫂:“准备晚饭吧。”
她终于饿了。
蔡长亭立在门口,问:“轻舟,我能进来么?”
他隐约听到了一声烦躁的叹气。
“进来。”停顿了很长时间,她才如此说,声音里没什么温度,甚至冷漠得厉害。
蔡长亭只当听不懂。
屋子里没有开大灯,只是她床头一盏电灯。她在屋子里久了,大灯会伤及她的眼睛。
“还疼吗?”蔡长亭问。
顾轻舟摇摇头。
“夫人说了,请医生到家里来打针,明天就不用去医院了。”蔡长亭说。
顾轻舟不咸不淡:“挺好的。”
她看上去很静默。
蔡长亭就想:“她肯定是怀疑了。既然她不肯走,说明她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害她的。”
然后蔡长亭又想:“她只怕是知道了,因为我和夫人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对待她。”
如此想来,顾轻舟留在这边,似乎是想要摸清楚平野四郎的底细了。
蔡长亭在这个瞬间,想到了阿蘅的死。
平野四郎出身不错,运气也不错,可平心而论他是个没有大才的军人。他才能平平,胆量也平平,若不是他父亲的人脉支撑着,他也没如今的地位。
若他真的惹恼了顾轻舟,顾轻舟想要收拾他,倒是可以做个神不知鬼不觉。
“这边的女佣被辞退了,章嫂你习惯不习惯?”蔡长亭问。
顾轻舟道:“她很勤快。”
“若你不习惯,我送你到司行霈那边去吧。”蔡长亭道。
顾轻舟倏然抬眸。
她的眼睛乌黑,台灯橘黄色的暖芒落在她眼里。她是突然睁大了眼睛的,光亮尽收眼底,是个流光溢彩的样子。
她微微笑了下。
这一笑,蔡长亭就差点想要咬自己的舌头。
他总是要把她接过来,现在却要送她走,不是摆明了告诉她,她这次受伤不是意外,是有人害她吗?
她也许只是猜测,现在却证实了。
“不过,那边也没人,到底不方便。”蔡长亭又道。
顾轻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蔡长亭说什么,她都是沉默听着。
佣人端了晚饭进来。
顾轻舟的晚饭很清淡,是一碟子小菜,和一碗清汤面。
蔡长亭坐在旁边。
顾轻舟端起碗,胃口还不错的吃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把面吃完了。
佣人端水给顾轻舟漱口,蔡长亭一直也没走。
顾轻舟就问他:“有话跟我说吗?”
“想带你去散散步。你的伤不重,可以活动,要不然反而淤积了。”蔡长亭道,“今天晴了整天,天气还不错。”
顾轻舟看了眼外面。
窗棂吹进来的风,反而比屋子里的空气暖和。
春天暖一阵冷一阵的,完全摸不着头脑,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顾轻舟的确是躺了一整天,脑壳都疼了,而且她蛮好奇蔡长亭想要做什么。
故而她道:“好,你先出去等一下,我换身衣裳。”
蔡长亭点头,退到了堂屋。
顾轻舟也很快出来了。
她只是添了件外套。皮草的外套很长,她单薄身子落入其中,像是裹粽子似的。
蔡长亭哭笑不得:“没这么冷。”
“一冷一热的,我别感冒了才好。”顾轻舟说,却执意要穿着这件皮草大衣出门。
她走得很慢,蔡长亭也慢。
夕阳快要落尽了,被红霞染透的天际露出青灰色,夜幕就要降临。
府里亮了路灯。
路灯疏疏郎朗的,光线也是稀薄浅淡,不比天上的月华明亮多少。
顾轻舟和蔡长亭就是沿着抄手游廊,慢慢走到了大门口,再从大门口返回。
他问顾轻舟:“累吗?”
“不累。”顾轻舟说。
回廊的尽头,有一段往下的台阶。
顾轻舟这个样子,往上容易往下难,故而踌躇了下。
蔡长亭上前,说:“来,我搀扶你。”
他果然伸手,将顾轻舟搀扶稳当了,扶下了台阶。
他这么一搀扶,手肘碰到了顾轻舟的腰侧,突然就明白为什么顾轻舟要穿这么厚的皮草大衣了。
到了台阶下,他一个愣神的功夫,突然紧紧抱住了顾轻舟。()!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020章 拥抱
【】 春寒料峭的夜,风仍是寒的,有点干冷从耳侧滑过。
顾轻舟身上却一热,因为皮草大衣被拥抱的人挤过来,贴在她的身上。
她在这个瞬间,想到了一件事:蔡长亭是不是把她当成了阿蘅?
光线暗淡,她和阿蘅的容貌那般相似,他是否情绪起伏?
蔡长亭的拥抱,约莫十秒。
谈不上长,也谈不上短,一个好似失控又努力控制住了的拥抱,带着诡异的气息,慢慢散开了。
“怎么了?”顾轻舟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仍是那么漂亮明亮,似漆黑夜空中的繁星。眼波一转,如清泉泠泠,非常的清澈好看。
除了漂亮,没有其他情绪露在脸上,蔡长亭笑了笑,说:“你带了枪和刀。”
顾轻舟跟他出门散步,怀里却带着枪,还有一把短刀,所以她穿那么厚的皮草大衣。
“这么害怕?”他又道。
顾轻舟立马没了情绪,面无表情道:“我不想被咬第二次。”
蔡长亭道:“有我在,不会让你被咬第二次的。”
顾轻舟似笑非笑。
蔡长亭没有继续说什么。
他带着顾轻舟走了一圈,就送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这次,到了院子门口,他就停住了脚步,没有送到里面去。
顾轻舟推开院门,尚未迈步进入时,蔡长亭隐没在黑暗中开口了。
他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泛出一点稀薄嫩绿的虬枝挡住了绝大部分的路灯光线,故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说:“轻舟,我有时候会想起阿蘅”
这是第二个解释。
他拥抱了她,却要做出最合理的解释,第一是因为发现了她身上的武器,想要确认;第二是想起了阿蘅。
“节哀。”顾轻舟道。
她提到阿蘅的时候,语气那样的淡漠,蔡长亭就会格外欣赏她。
他时常对邪恶的东西着迷。
只是,他尽可能遏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露出端倪,否则会引起旁人的恐慌甚至鄙视。
可他的确很热爱。
他欣赏顾轻舟,不是因为她多好,而是因为她够坏。
她邪恶起来的时候,魅力十足,让人忍不住沉沦下去。
爱一个人,多半是被她的优点吸引,哪怕再坏的人,也有片刻的光芒时,就会被人所爱。
蔡长亭今年也二十六七岁了。二十几年不长不短,见识却足够了。他认识很多人,爱慕他的女人甚至男人,多不胜数。
他从未动心。
动情倒是有过,可不动心。那时候他就想,爱情怕是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并非每个人都有。
直到他遇到了顾轻舟。
遇到顾轻舟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爱什么样子的人:他爱上了顾轻舟身上那股子邪劲!
她聪明得邪乎,也狠辣的邪乎。
当然她也有点小善良。
就像顾轻舟爱司行霈那样,会特意去忽略他的恶,只爱他的善。
蔡长亭爱顾轻舟亦然,他会尽可能不去想她的善良,只感觉她是个邪恶的小东西。
邪恶yīn毒,一想起心中就有涟漪一圈圈荡开,情不自禁的心旌摇曳。
他咬chún,有志在必得的决心。
“晚安。”他说。
顾轻舟嗯了声,这才往屋子里走。
她不是个自恋的人,而且对蔡长亭充满了警惕,故而她从未想过蔡长亭是否爱上了她。
女人的心思会很奇怪,当她认定一个人爱她时,就会觉得这人没有危险。
蔡长亭是有危险的,而且非常危险,所以顾轻舟不会自作多情。
她撑着拐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女佣给她擦脸洗手,顾轻舟脱了外套,刀掉在地上时,女佣捡起来放在桌上,表情都没动一下。
顾轻舟心想:这个女佣倒是不错,终于不再遮遮掩掩的了。
她还想弄清楚平野四郎的动向,要不然她就会司行霈那边的院子了。
顾轻舟这边准备睡下,蔡长亭却去了平野夫人那边。
“他派人监视轻舟。”蔡长亭道。
他,是指平野四郎。
平野四郎一直寡言淡漠,因为顾轻舟没有侵犯过他的利益,直到刘见阳这件事。
刘见阳的叔叔,算是平野四郎背后扶持的,这是平野四郎的功绩之一。
平野四郎天赋不佳,一切平平,好不容易做出了一件事,得到了军部的赞赏,不成想都化为泡影了。
他记恨叶督军。
记恨的同时,他也打听出是顾轻舟的计划。
她为了拯救一个小女孩子,毁了平野四郎的心血。
平野四郎的小心眼发作起来,再也收不住了。
“他一帆风顺到了今天,从前有他父亲的人脉和势力,后来有您帮衬他,他没有受过挫折。”蔡长亭慢声道,“我怕他犯下更多的错。”
平野夫人也沉吟。
顾轻舟对平野四郎是没有任何好感的,甚至谈不上包容之心,毕竟平野四郎是异族人。
一旦平野四郎犯在顾轻舟手里,他就是阿蘅那样的下场。
平野夫人需要这个丈夫——这是身份和屏障,也是遮掩物。
“让轻舟去司行霈那边住吧。”平野夫人淡淡道。
“她不肯走。”蔡长亭说,“她起了怀疑。”
“怀疑?”
“她散步的时候,身上带着枪和刀,她已经知晓那狗是故意咬她的,所以她会报复回来。”蔡长亭说。
平野夫人蹙眉。
顾轻舟这性格,真够讨厌的。
而蔡长亭不觉得,他就是喜欢她这些邪恶的做派。
“那就让她赶紧走,免得不可收拾。”平野夫人最终道。
继而她又叹了口气。
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平野四郎的性格,平野夫人早已摸透了。她可以搞定他,驯服他,甚至把他的挫折转化成胜利。
她唯一无法控制的人,是顾轻舟。
翌日,蔡长亭拎了礼物。
这是他特意派人去山东弄回来的礼物,他送给了顾轻舟。
“是阿胶,你也补补身体,你太瘦了。”蔡长亭道。
顾轻舟说:“我最近吃了很多大补之物,我怕过度了。”
蔡长亭道:“阿胶无妨的。”
“阿胶不是驴皮熬制的,添了无数的药材吗?论起来,还是人参更简单,或者燕窝。”顾轻舟道。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太想要蔡长亭送给她的阿胶。
蔡长亭还是放下了。
顾轻舟就喊了章嫂,对她道:“你把这个,送给夫人吧,就说是我孝顺夫人的。”()!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021章 秘密
【】 顾轻舟不想要蔡长亭的阿胶膏,全送给了平野夫人。
蔡长亭又派人送了燕窝过来。
他送的是生燕窝。
“原本想炖了送过来,怕你不肯吃,觉得我要谋你性命。”蔡长亭道。
顾轻舟说:“糊里糊涂的话,我是那种小气之人吗?”
她这次倒也放心,燕窝就让佣人炖了吃。
叶妩最近忙,和康昱是蜜里调油。
经过康暖这桩事,康昱好像一夜间长大了。
男人转了小孩子的性格,从此就顶天立地,像个大人样儿了。他想起叶妩的种种好处,知晓对方肯为了他和他的家人出生入死,越发疼爱叶妩。
哪怕偶然的不痛快,他也在内心深处告诫自己,忍了下来。
如此一来,两个人再也不闹脾气,也不吵架,康昱疼叶妩疼得不行了。
叶妩真正开始享受爱情的甜蜜,竟忘了顾轻舟。
等她想起来时,顾轻舟的腿伤差不多好了。
“是谁下手的?”叶妩问。
叶妩自从认识了顾轻舟,从前她父亲替她们挡下的yīn谋和丑恶现实,她都见识过了。
见识得多了,如今练达极了,完全褪了少女的稚嫩。
之前那怪异的性格,如今想起来有点可笑,她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军阀门第的小姐——该温柔就温柔,该严厉就严厉,比以前高明了千百倍。
顾轻舟平白无故在院子里遇到了狗,叶妩断定有人搞鬼。
“什么呀!”顾轻舟笑了,“若是想要杀了我,难道用狗咬就能咬死吗?”
“怎么咬不死呢?我就听说过恶犬把人的脖子咬烂的。”叶妩道。
她自己说完,顾轻舟尚未表示,她先打了个冷战。
越想越可怕。
顾轻舟说:“没这些事。”
她自己熬制了活血化瘀的药,大腿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被狗咬过的地方也只剩下痕迹,故而她能正常走路。
天气终于转好了,桃花竟像是一夜间盛绽了千百树。
风过,树底落英如雨,似锦缎铺地般,奢华又美丽。彩蝶蹁跹,在花丛里穿梭,春天热闹了起来。
顾轻舟的皮草大衣,也收了起来,她换上了旗袍和呢子大风氅。
又到了周末,仍是晴朗温暖,康暖约顾轻舟等人去吃西餐,今天她请客。
饭后,几个人又去看电影。
在电影院门口,康昱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老朋友,正巧叶妩也认识,两个人就立在门口聊天。
这么一聊天,把电影给耽误了。
等他们进来时,电影到了后半部分。
后半部分挺jīng彩的,出来的时候,叶妩就很遗憾:“前面没看到。”
“我说给你听。”康暖道。
康昱说:“有什么打紧的?你们先去咖啡店坐一坐,我们再去把前面的看完,顶多半个小时。”
这场电影是最热销的,前面一场才结束十分钟,第二场又开始了。
康暖最近心情极好。
人心情好的时候,就缺少点敏感和瞻前顾后。反正等半个小时而已,也不值得什么,对方是她的老师和小姑子呢。
果然,她随着康昱又买票进去了。
顾轻舟和康暖就去了对面的咖啡店。
“阿妩变了好多。”康暖对顾轻舟道,“我们俩打小就认识,她能有现在的脾气,多亏了你。”
顾轻舟微笑:“这是她原本的性格。”
“是啊,从前的惨事太多了,都遮掩了本性。”康暖道。
康暖圆圆的脸,应该天真烂漫,可她说话的时候老气横秋。
她也是经历了一些事。
康暖对顾轻舟道:“有个秘密,我没有告诉阿妩和七哥,他们正高兴呢,没得让他们扫兴。”
顾轻舟看了她。
康暖声音更低了:“你是他们最亲近的人,我得告诉你。”
“好,你说。”顾轻舟道。
康暖看了眼四周,她们临近都没有客人,故而她压低了声音:“我父亲他他不想七哥入赘到叶家,只怕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你哥哥未必就要入赘到叶家。”顾轻舟抿了口咖啡。
康暖道:“此事难以预料,我父亲没什么远见的。”
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她父亲蠢。
康暖一直都觉得,她的父亲和叔伯都挺蠢的,不及祖父万一,所以祖父让他们做个富贵闲人,钱财上供应他们花销,却不准他们搀和生意。
她自己出事后,她父母的态度让她寒心透了。
如今,她七哥的婚姻不让父亲如意,谁知道父亲又会有什么馊主意呢?
康暖又道:“我会帮七哥盯着,有个风吹草动就告诉你,你也帮他们看着好吗?”
顾轻舟嗯了声。
康暖又说:“听说爱情的愉快期只有几个月。等过了这几个月,他们慢慢理智了,你再和他们说。”
顾轻舟又道好。
康暖微笑。
看着她灿烂明媚的小脸,顾轻舟越发觉得这姑娘很好,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我先要中学毕业,然后去英国留学。”康暖说,“你知道我们的大堂兄在法国不肯回来吧?”
顾轻舟听说过。
康暖道:“我出去之后,也不会打算再回来了。”
“自己要当心。”顾轻舟说。
康暖用力点点头。
她道:“顾小姐,我很感激你——我也只这话见外,我说了这次就不再说了。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想着我,让我报答你。”
她说罢,耳根微热。
她这话说得,好像她盼望着人家出事似的。
顾轻舟则慎重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她态度认真。
康暖松了口气。
他们俩正在说话,突然有人敲了下窗户。
顾轻舟和康暖一起转过脸,就瞧见了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是蔡长亭站在窗外。
阳光撒了他满头满脸,他的黑发黑衣有淡墨色的光圈,映衬着他谲滟的容貌,更添魅惑。
康暖在心中忍不住赞叹:这个人好美。
他不是单纯的帅,也不是yīn柔的美,而是一种超脱了性别的美艳。
他美艳的同时,也不影响他的男子汉气概。
“顾小姐,是你的朋友。”康暖说。
他们都知道蔡长亭的身份。
顾轻舟嗯了声。
蔡长亭微笑了下,走进了咖啡店。()!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022章 夫归
【】 蔡长亭是偶然看到了顾轻舟。
不过,他的到来,结束了顾轻舟和康暖的话题。
随意聊了几句后,蔡长亭很识趣的起身告辞了,顾轻舟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
“怎么了?”康暖问。
顾轻舟道:“他出现得蛮奇怪的,倒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
“好像是在保护我,像个护卫。”顾轻舟说,“方才是不是有什么人经过?”
康暖目瞪口呆。
顾轻舟这席话,自以为说得很清楚,康暖听了却是云山雾绕的。
“顾小姐,谁要害你吗?”康暖问。
顾轻舟只顾沉思,摇摇头。
康暖瞧了瞧她的神色,觉得她是不太愿意多提的,故而没有追问。
当天,顾轻舟没有回去,直接去了司行霈那边。
司行霈当初置办这个院子,是因为程渝,后来又把二宝接过来,一家佣人也是服侍他们的。
现如今,程渝回家了,二宝被康家留住了,院子里空空荡荡的。
管事的辛嫂最擅长笼络人心,虽然主人家不在,佣人们做事却丝毫没马虎,屋子里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灰尘。
“我忘了一件东西,就回来拿,没想到太晚了。”顾轻舟给平野夫人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暂时不回去了。
平野夫人只是说好。
顾轻舟躺下后,就开始思念司行霈。
司行霈做事自有章程,该办公事的时候他一丝不苟,也不分心,故而这段日子没有他的电报。
一转眼就到了清明节前夕。
说好了来接她的,司行霈也如期到了。
他这次回来,顾轻舟没有觉得惊喜,心中平静又安定,就好像妻子等待着丈夫归来。
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司行霈摘了军帽,就捧起她的脸吻她。
手不由自主伸到了她的衣襟里,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喃喃自语:“是不是瘦了?”
明明是一句普通话,却让顾轻舟打了个激灵。
她推开了司行霈,仔细看他的脸。
确定是她的丈夫无疑了,顾轻舟似松了口气。
司行霈莫名其妙,解开了军装上衣的纽扣,问:“怎么了?”
顾轻舟如实道:“上次蔡长亭邀请我们去骑马,他突然说我瘦了,后来又说过一次。我现在听到这句话,就毛骨悚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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