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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顾轻舟道:“我自己带下来的土,送到了大学的地质研究所,他们目前还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所以就转送去了英国。没有一年半载,很难知晓,请五先生稍安。”
那人点点头。
旁边还坐了个水肿的女人,她一直没说话。
等这两个心瘕的病人说完了,女人才开口,说:“五先生说,请顾小姐替我治病,他欠您一个人情。”
顾轻舟道:“既然求到我跟前,我没有不治的道理。您贵姓?”
“我叫秦九娘,是无言的师父。”女人道。
顾轻舟哦了声,仔细端详这女人。
她的脸肿得厉害,看不出具体年纪,听声音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
“您是教无言什么的?”顾轻舟好奇问。
教无言的话,应该很累吧?
“武艺。”秦九娘回答。
顾轻舟心中微动,问:“您的武艺很高么?”
“不敢当。”秦九娘说,“一些拳脚功夫而已。”
“五先生说无言很厉害的,您太自谦了。”顾轻舟说。
秦九娘八风不动,听了顾轻舟的夸奖,也只是略微颔首。
她似乎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顾轻舟就不再问了,转移话题谈起了她的病情。
旁边偏厅始终有声音,无言自言自语絮叨开了。()!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032章 水肿
【】 顾轻舟治好了两个心瘕的病人,留他们住了两天,就送他们回去了
无言和秦九娘没有走。
顾轻舟是特意把秦九娘的病留到最后治疗,是想她住几日。
春寒料峭,顾轻舟莫名总有悲春的情绪,不知是因颜一源,还是因霍拢静。哪怕桃蕊泛红,也没办法点缀她的心境。
可无言的一番吵闹,让她需得很专心去思考病例,以及忍耐他的聒噪,反而没了那些悲切。
她第一次不讨厌这聒噪声。
她的心太荒凉了,哪怕司行霈在身边,也是一样的。
她需要一点热闹。而无言的声音,哪里只是热闹?他一个人就能形成“人声鼎沸”的效果,简直是热闹非凡。
顾轻舟也问过秦九娘:“你教授他武艺,需得和他朝日相对,你是如何忍受他的?”
秦九娘说:“我yòu时父母双亡,和妹妹住到亲戚家的武馆里,后来嫁给了少东家。没过多久,丈夫就被人杀了。
两个孩子,一个遗腹子七个月,生下来就没睁开眼,胎死腹中;另一个两岁半,掉井里淹死了。
妹妹出嫁后,被虐待而死,我为了给她报仇,搭上了公婆和武馆。像我这样的人,若没点声音在耳边说话,是活不下去的。”
她用一种极其平淡且空旷的语调,讲述她的磨难。
说起来轻松,顾轻舟套用在自己身上想想,顿时浑身泛寒。若这是她的遭遇,她只怕活不下去。
顾轻舟听罢,怔愣半晌,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捡了哪一句话说。
噩运就好像旗袍的口子,撕开了一条,非要把整件衣裳都毁了才罢休。
顾轻舟见过惨事,秦九娘的遭遇可谓悲惨万分。
任何的安慰,都是隔靴挠痒。顾轻舟那些小悲伤,在秦九娘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她珍惜的人,大部分都活着。比她的性命还重要的司行霈,也在她身边。
良久,顾轻舟才把情绪收敛好,说:“节哀。”
这声节哀,是情真意切。
“不哀了,也没那么多jīng力去哀。”秦九娘说,“既然活了,就得活下去。”
顾轻舟嗯了声。
她把秦九娘的事,默默记在心里,细细品味着,就想人这一生,真不能任由自己落魄。
一旦落魄了,老天爷就会像个顽皮的孩子,最爱落井下石,非要再踩上几脚才肯罢休。
顾轻舟没必要为颜一源伤感,他身体强健,jīng神充沛,并不是要死要活的模样;而霍拢静能躲能藏,未必就真的过得不堪。
大家都在走一步算一步,顾轻舟只得把这些搁下。
“过去的事,不提了。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顾轻舟道。
秦九娘这次下山,就是来找顾轻舟看病的。
山上也有郎中。
以前他们生了怪病,郎中治不好就当是上苍的惩罚,该如何就如何去了,从不想着下山寻医。
可顾轻舟展露不凡之后,五先生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秦九娘才三十五岁,算是盛年,水肿也许不是大病,可长久病着,痛苦得很。
五先生想,秦九娘已经够苦了,的折磨又何必非要她硬扛?五先生就让她带着无言,下山找顾轻舟了。
“以前吃过八正散,是不是?”顾轻舟问秦九娘。
八正散是清热利水的,是治疗水肿的良药。
秦九娘吃了小半年,也不见效果。
“对,是吃过八正散,我们自己配制的,自己种的草药。药很好,估计是药方的问题了。”秦九娘回答。
顾轻舟点点头:“是的,是药不对症。”
秦九娘沉吟了下,道:“顾得仔细?我回去告诉郎中,让他也长长见识。以后若是还有人犯病,就不用劳烦顾小姐了。”
她记性极好。
顾轻舟颔首,治病时从不藏掖,就如实告诉了秦九娘。
“同病不同源,这原本就是很常见的。水肿并非一味的清热利水,我就见过很多水肿。
你的病,乃是又一特例:yīn虚到了极致,不能化阳,导致二便闭塞。你可是二便艰难?”顾轻舟问。
秦九娘的确是二便艰难。
她会以为,是生病了才如此。山上的郎中没提到这个,她也就懒得多嘴一问,此刻才说:“的确是,大便c小便都很艰难。”
“极yīn虚,不能化阳,就会yīn阳不调。yīn阳不调又会导致肺气失宣,肾水难行,水湿就泛滥横溢,肌表充盈看着就像是水肿了。”顾轻舟道。
秦九娘认真记下了。
“你这个病,都不能算作平常的水肿,清热利水是无用的,需滋养真yīn。我给你开个简单的方子。”顾轻舟道。
她伏案,把药方写出来。
因秦九娘打算拿回去,顾轻舟就又誊写了一部分,告诉秦九娘说:“药方很简单,生白芍半斤,阿胶一两。生白芍煎汁,将阿胶融化其中,一起服下,一共服用七日。”
见秦九娘认真苦记,顾轻舟说:“我回头写一份医案给你带回去,你不用强记。我的分析,你认真理解了,回去郎中问起疑惑时,你能替他解答。”
“也好。”秦九娘道。
顾轻舟告诉她,生白芍微酸微苦,最擅长滋养yīn血,可以利小便;而阿胶滋润yīn燥,可以通大便。
“通便之外,这两味药都能降浮越之热。”顾轻舟道。
解释完了,她就派人去抓药,让厨房专门照料。
“你可能要小住半个月,我得复诊后观察一段时候,才能确定你痊愈了。”顾轻舟道。
秦九娘有点为难。
她怕打扰了顾轻舟夫妻俩,毕竟无言那张嘴时刻不闲。
顾轻舟眼睛一转,又问秦九娘:“你们师徒,刀工都很好,是不是?”
秦九娘道:“是。”
没有半分谦虚,说明他们的本事比顾轻舟预想中更好。
顾轻舟眼睛转了下。
她问秦九娘:“假如我出事了,想要你帮我杀人,可犯忌讳?”
“不犯。”秦九娘淡然道,“我们不忌讳杀人,只忌讳做不干净。”
她又问顾轻舟:“你有仇人?”
顾轻舟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三个人:蔡长亭c平野夫人和平野四郎。
想了想,她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留你们多住些日子”
秦九娘心中明了。
顾轻舟收利息的时候到了,她估计是在筹划杀掉某个人,而自己和无言的本事,需得用上。
秦九娘不在乎杀人,她过耳不过心的听了,就去厨房看佣人熬药去了。()!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033章 狮子狗
【】 顾轻舟从扫墓回来,又遇到了颜一源,心中总好像有事。
她宛如走了很长的路,疲倦极了,想要躺下了休息。
歇的不是身体,而是脑子。
她不愿意去想太深的事,一想就头疼。可她总是个有思想的人,想得不深,就想得浅。
秦九娘的病不难,顾轻舟开了药方之后,就写了医案,誊抄出一份,等七天之后再写个复查医案,就算了结了。
这个病例没什么值得她挂心的。
又到了周末,叶妩来看顾轻舟。
她烫了头发。
前面是厚厚的浓刘海,后面的头发却烫得焦黄,蓬蓬松松的在脑后。
她穿着一件格子大衣,一双小皮靴,十足的时髦派儿。还是那样的叶妩,却好似有了jīng气神。
“好看吗?”叶妩问顾轻舟。
顾轻舟真心实意:“真好看!”
她这几天不愿意想太复杂的,故而专门捡些小事大想特想,想出一副烦恼的模样。
司行霈去见了霍钺,晚夕回来问她:“发什么呆?”
顾轻舟回神般,撩起了自己的长发,问司行霈:“你说,我如果把头发剪短了,再烫个卷儿,会好看吗?”
司行霈照着她的描述想了想,顿时笑出声:“倒也可以,我不介意养只狮子狗。”
顾轻舟捶了他一下。
“我是认真的!”她咬着牙齿,下了狠劲说。
司行霈端正了神色:“我也是认真的。想烫就烫,现在时髦的太太小姐们,哪个不烫头?”
顾轻舟斟酌再三。
她对司行霈道:“我总感觉自己像个旧时代的人,浑身上下都是腐朽的气息。我真想做个新派的女性,会说几句自由c民主,穿洋装烫头发”
她又拂过自己的头发,又长又密,柔顺又有光泽,满满的一大把,披散开来宛如绸缎。
新派的姑娘,谁还留这样的头发?
“养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大剪过。”顾轻舟说。
司行霈笑道:“想剪就剪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上,原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你换个发型,我也瞧个新鲜。”
顾轻舟听了他的话,倒好像是情真意切支持她烫个头发,不免诧异。
她端详着他:“你舍得我这头长发?”
“我又不是爱你的头发。”司行霈哭笑不得。
他似乎从未特意留恋过她的长发。
倒是司慕和霍钺,很喜欢顾轻舟这头发。
“那好,我真剪了。”顾轻舟跃跃欲试。
司行霈道:“明天把理发师叫到家里来。”
他知道顾轻舟这几天不开心,也知道她不开心的缘故。既然换个发型能让她心情好转,那就换。
临睡前,顾轻舟拿着杂志给司行霈看,问他自己到底要烫成哪样。
司行霈看了看,感觉杂志上的女人,个个蓬着头,全像狮子狗。
他的轻舟也要做狮子狗了。
司行霈心中有点期盼,又有点想笑,随便指了一个:“就这个好了。”
两人睡下,司行霈轻轻撩过她的长发,在鼻端嗅了下,还是有玫瑰微苦的清香。
头发很长,已到了腰下,浓密柔软的,的确是好看。
司行霈抱紧了她。
翌日,他早起时,顾轻舟已经坐在楼下的客厅。
她略有所思坐在电话机旁边,手里拿着一本庞大的电话簿子,一边翻一边凝神。
司行霈问她:“想给谁打电话?”
顾轻舟眼帘微抬,说:“理发店。”
司行霈对这件事不上心,睡了一觉居然忘记了。如今看到顾轻舟还在翻,他笑道:“那快打。”
顾轻舟放下了电话簿子,淡淡说:“先吃饭吧。”
夫妻俩吃了早饭,司行霈就出门了,他说:“今天带霍钺去看点买卖,如果早的话,就请他回来吃晚饭,你让厨房炖只鸭子,他爱吃鲜笋炖鸭。”
“好。”
司行霈还没有走,顾轻舟一边喝茶,一边又开始翻电话簿了。
他伸手,轻轻摸过了她的头顶,笑道:“犹豫什么呢?”
顾轻舟唔了声。
司行霈出了门,心里不知怎的,老是想象顾轻舟像小狗儿一样的发型,越想越好笑,甚至迫不及待想到。
他跟霍钺去办事,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就不停看表,估摸着顾轻舟的头发烫好了,真想摸一摸那焦黄又蓬松的头发。
又可以逗顾轻舟了。
司行霈忍不住笑了。
“你今天像个jīng神病。”霍钺客观评价他,“家里有什么好事么?你总是看表。”
司行霈是把他当挚友的,如实告诉了他。
轻舟要弄个蓬头了,这件事是新鲜有趣的。
“我常在街上看到那些蓬头发的女人,真的像狗。以后我家里也有一只了。”司行霈很激动,搓手笑道,“轻舟一直少年老成,突然变成一只狗似的,你想想多好玩啊。”
霍钺则是怔愣住了。
“那么好的头发”霍钺脸色微敛。
他第一次遇到顾轻舟,当时她正在躲开乱跑的小孩子,却撞到了他的桌子。
她被撞得身子一倾,头发就从霍钺的手背滑过,凉软顺滑,让霍钺心头莫名其妙一酥。
所以他的女伴刁难她时,他主动开口了。依照他的性格,是不会那样帮理不帮亲的,他只是想帮她而已。
后来,他就一直很爱她的长发。
不成想,她竟然轻易要剪掉了,而司行霈丝毫不觉惋惜。
霍钺怅然。
“你们两口子,太不珍惜好东西了。”霍钺道。
司行霈斜睨了他一眼:“头发丝算什么好东西?”
“轻舟的头发,跟旁人的都不一样,养成那样,耗尽了多少心血啊。”霍钺回想起那青稠一样的长发,又叹了口气。
“庸俗!”司行霈骂他。
事情做完了,才下午五点半,司行霈上了汽车,对霍钺道:“去我家看狮子狗吗?”
霍钺一边打开了后座车门,一边说:“我要把这话告诉轻舟,你今晚就等着跪地求饶吧。”
司行霈道:“轻舟喜欢狮子狗。”
霍钺实在不太想看到顾轻舟绞了头发,可又没权利阻拦,故而心事重重的跟着司行霈,去了他家吃饭。
然而,一进门的光景,却是让他们俩都挺意外。()!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034章 三个恶棍
【】 顾轻舟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头及腰的长发,柔顺披散在肩头。
司行霈很失望:“没烫头发?”
他的狮子狗是抱不成了,满心的玩笑话也没地方说了。
顾轻舟笑着站起身。显然头发是刚刚洗过的,顺滑似流瀑般,静静在她的肩头淌过。
“理发师都请到家里了。等他拿出来剪刀,我就觉得他不是要剪我的头发,而是要剪我的心。没办法,给了赏钱和工钱,就打发他回去了。”顾轻舟笑笑。
这么一闹过,顾轻舟再看自己的头发,都觉得顺眼多了,且莫名其妙生出失而复得之感。
不仅她如此想,霍钺亦然。
霍钺道:“不剪挺好的,满世界都是卷头发的阔太太,轻舟这样显得弥足珍贵。”
司行霈也道:“我现在看看,你这头发的确是漂亮,从前都没仔细欣赏过。”
顾轻舟抿chún微笑。
霍钺问:“为何没仔细看?”
“因为她其他地方更美。”司行霈理所当然说。
顾轻舟笑出声,说:“也可能是你瞎。”
霍钺就哈哈大笑。
厨房很快就摆好了晚膳,果然有鲜笋炖鸭汤。
顾轻舟也请了秦九娘和无言上桌。
依照约定,顾轻舟要无言在半个小时内不出声。
霍钺好奇看了他一眼,还问这是谁。
“我们新认识的朋友。”顾轻舟道。
秦九娘的水肿尚未消除,而无言使劲憋气似的,霍钺深感这二人怪异,司行霈和顾轻舟也没有多介绍,他就转移了视线。
他看到了桌上的鲜笋老鸭汤,就知道是给他准备的。
他尝了一口,对司行霈道:“很地道,多谢款待。”
几个人吃了饭,一开始还是霍钺和司行霈c顾轻舟谈些琐事,大部分都是围绕霍拢静和颜一源。
半个小时后,无言开腔了。
霍钺震惊看着他。
后来,司行霈和霍钺提早离席,等无言一个人吃完剩下的。
无言上了楼,还是一路叽里呱啦,非常热闹。
“这人是怎么回事?”霍钺问司行霈,“脑子还正常吗?”
“正常,就是话多。”司行霈轻描淡写。
霍钺道:“这也太多了。”
司行霈笑笑。
“你忍得了?”霍钺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司行霈竟这样好心又好脾气?依照他从前的性格,这样聒噪的人,早就被他毙了。
司行霈道:“轻舟喜欢。”
霍钺一开始没明白这话,心想轻舟平白无故喜欢一张口能发出几百只鸭子叫声的人?
后来又一想,才幡然醒悟。
寂静的日子里,人的心思会乱窜,偶然钻到不知的地方,故而痛不欲生。
唯有热闹了,心才慢慢活泛起来。
霍钺叹了一声伤感的气,说:“得早点找到阿静。”
司行霈则吐出一口青烟。
顾轻舟收拾好了,端了两杯茶上楼,捧给了霍钺和司行霈。
她刚坐下,副官敲门进来,把一份译好的电报交给了司行霈。
司行霈看了几眼,递给了霍钺:“你的消息还蛮可靠。”
霍钺接过去,微微笑了下。
顾轻舟好奇,问:“怎么了?”
司行霈把电报给了顾轻舟。因电报内容简短,又是前言不搭后语,司行霈就给顾轻舟解释。
“北平内阁没有大乱,他们想出了花招,就是‘武力统一’江南江北,故而要重新练兵。”司行霈笑道。
顾轻舟的手略微一颤。
“真是馊主意!”顾轻舟道,“报纸不是天天在骂武力统一吗?他们这样,会失去民心的。”
霍钺接口道:“武力统一是幌子,目的还是裁军。为了武力统一,他们就需要组建军部,把各处军阀的部队重新组建。
愿意接受改编的军阀,就授以军部的军衔,然后部队是正规军;不愿意接受的,就发出像模像样的讨伐,然后将他们的部队贬斥为‘杂牌军’。
到时候再煽风点火。军阀多半是土匪出身,真正念过军校的没几个,谁能有远见呢?”
霍钺这番话,原是没什么错的。
司行霈却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不是把我也骂进去了吗?”
霍钺端起了茶盏,神态怡然问:“你念过军校?”
司行霈:“”
“你不是土匪?”霍钺又问。
司行霈:“”
话题突然陷入僵局,顾轻舟笑着打岔,说:“这样的计划也是异想天开吧?那些军阀虽然没念过军校,可一个个都是人jīng。有没有好处,他们天性就能感知到。”
“所以说,太原府的叶骁元又成了靶子。这次,内阁还是得先打他的主意。”霍钺笑道。
为何每次都拿叶骁元开刀?
首先,叶骁元是独占山西的,没有其他势力联盟,不会牵扯甚大;其次,山西扼天下之势,自古就是兵家重地,想要经略南北,一定要占领山西;第三,叶骁元是大军头,拿下了他,其他各地小军阀就不敢作乱。
不管是裁军还是军事改革,叶骁元都首当其冲。
顾轻舟说:“今年到处都不太平。不管是政界还是军界,都难混。”
她是个年轻的小女人,一开口却似老气横秋c经历沧桑,让霍钺和司行霈都笑了起来。
顾轻舟又看了身边两个男人:他们俩都混成了翘楚,突然觉得这两人都不是啥好玩意儿,因为好人在当前乱世难有成就。
只有心狠手辣,才能在青帮或者军界出头。
她自己先笑了。
她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司行霈说:“思路倒是不错,再往深处想想!”
顾轻舟明白他的意思——往深处想想,就连顾轻舟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装傻,说:“我一个家庭妇女,想不明白。”
惹得霍钺哈哈笑起来。
霍钺的人生,可谓步步惊险。他没有家庭c妻子儿女,就连唯一的同父异母妹妹,也弄丢了。
真正能让他放下所有戒备的,就是和司行霈c顾轻舟在一起。
他们三个人,有种势均力敌的安心。
霍钺想,自己要保护他们,没有了他们,他的日子会非常寂寞。
顾轻舟仍是那样的长发,司行霈还是那样的邪恶,他们仍是他最初认识的模样。
很好,一切都没有变,霍钺心中骤然生出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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