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牛怀古心中的兴奋,顿时就落了一半。
后来,他们又跟裴诚确定了几个细节,牛怀古就回了护卫司署的警察局,而顾轻舟则跟司琼枝去吃午饭。
下午没什么事,只是整理些病例的卷宗,司琼枝可以晚点去上班。
于是她问顾轻舟:“大嫂,你相信裴医生的话吗?”
顾轻舟道:“难说。”
司琼枝咬了咬勺子。
顾轻舟问她怎么了。
“他自己看到的,却又没人证,怎么都感觉无法取信于人。”司琼枝道,“可如果是撒谎,裴医生为什么要撒谎?”
“你了解裴家的人吗?”顾轻舟问她。
司琼枝一愣,急忙收回了心绪,道:“不是很了解,怎么了?”
“我也不了解。”顾轻舟道,“既然我们都不了解,就交给警察局的人去调查好了。”
饭后,两人分开,司琼枝回了医院。
她坐下来时,旁边总有同事说话,外头又热,不停的出汗,让她的心绪特别浮躁。
她还能分神,去想裴家的命案。
“如果不是我在胡峤儿死前的晚上见过她,大嫂绝不会进入什么护卫司署。她是预感到了yīn谋,才踏入进去的。”司琼枝心中沉甸甸的。
那大嫂会不会有危险?
所有的事,包括胡峤儿的死,都好像跟她大哥有关。
而这些线,牵着她的心虚。
“裴诚又是什么意思?”司琼枝心想,“他下班回家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胡峤儿被杀后不久。他公然怀疑自己的堂弟,到底是图什么?”
之前冷漠c严谨的裴诚,在司琼枝心里添了一个浓云似的yīn影,他的lún廓也变得yīn沉沉的。
此刻,她的心境跟昨晚完全不同了,她想:“幸好那时候粗bào拒绝了裴家。”
她自己在烈日炎炎的午后,想起了裴诚,然后又打了个寒颤。
顾轻舟回到了护卫司署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刚坐下,还没有两分钟,就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年轻男人嘶哑的咆哮声:“要是在南京,我能揍死他,你知道吗?”
其他办公室的人,纷纷探出头。
顾轻舟也站起来。
声音是从护卫司长官办公室发出来的,其他人都在看,把四周围住了。
看到顾轻舟,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见过,却都知道这位女士是新来的副护卫司,都给她让了个位置。
顾轻舟就看到了裴家的二少爷裴诫,正在白长官的办公室里咆哮。
他说想要打死的人,就是去询问他的牛局座牛怀古。
“你们他娘的是疯了吧?我妻子没了,你们怀疑我?谁告状的,说啊,到底是谁?谁看到了我?”裴诫大声道。
顾轻舟微微蹙眉。
她退出来,看了眼楼下树影处,她的司机正靠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察觉到了目光,他抬头看了眼。
顾轻舟冲他招手。
司机立马过来。
“去把裴少爷制服。”顾轻舟道。
司机道是。
司机是从平城带过来的,是司行霈手下的特种兵之一,娴熟有力的将裴诫压住了,让他无法动弹。
裴诫气得大骂。
顾轻舟见他不能动,这才道:“裴先生,现在你是嫌疑人,这是警察分局的判断。你需要做的,是提交你那天晚上在马六甲的证据,而不是追问谁举报了你。”
裴诫的脸色一紧。
她还想要说什么,顾轻舟道:“咆哮长官办公室,关二十四小时吧。”
裴诫气得又要跳脚,却被副官死死按住了,直接押解到警察分局去了。顾轻舟揉了下发疼的太阳xué。()!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388章 线索
【】 入了夜,海风guàn进了街道,酷热消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香灰莉的清甜。
顾轻舟回了家。
她踏入家门时,司琼枝就迎了上来,她急急忙忙问:“怎样了大嫂,确定了裴诫吗?”
“还没。”顾轻舟道,“裴诚说他看到裴诫七月五号的凌晨在新加坡,这只是他的说辞,裴诫不认。
裴诫被分局叫过来问话,态度很嚣张,别说牛局座,就连白长官,都差点被他打了。”
“这是不是做贼心虚?”司琼枝又问。
顾轻舟再次摇头。
还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这件事的走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牵扯到司家,让顾轻舟略感糊涂。
她到新加坡的时间不长,不了解生活里来来往往的人。
就连他们的习惯,也跟从前有着天壤之别。
“大嫂,你不需要亲自负责吧?不是有警察吗?你只需要拿到结果,给个结论让裴家信服,就够了,是不是?”司琼枝又问。
顾轻舟点头:“大概就是了。”
她和司琼枝去了餐厅,又是一大家子人,格外的热闹。
顾缨今天不在。
阮家已经找到了房子。有个华人家族移民去了英国,老宅原本是舍不得卖的,可阮家出价很高,对方考虑将来再回来,重新建也花费不了这么多,欣然同意了。
于是,阮家先从饭店搬了出去,顾缨围在阮家大太太身边,鞍前马后。
顾轻舟就问顾绍:“阿哥,你怎么不去?”
“帮不上忙的,家里带了佣人。我什么也做不了,跟着去碍手碍脚。再说了,我又不是缨缨,不好总围在母亲身边。”顾绍坦然道。
好像他不是为了多看顾轻舟和她的孩子们几眼一样。
顾轻舟道:“这倒也是。”
饭后,太多人想和顾轻舟聊天:顾绍c叶姗甚至司琼枝。
顾轻舟却拒绝了所有人,只想早点睡觉。她心头悬了一把剑,裴家的命案不结,这剑就不知什么时候斩下来。
她需要保持自己的jīng力旺盛。
翌日,她刚到护卫司署,牛局座就来了。
他依旧是那样清瘦,把制服穿得仪表堂堂,像昂贵的礼服一样熨帖合身。
“长官,我要去询问裴诫,您可要旁听?”牛怀古问。
顾轻舟颔首。
他们的审问室不大,一张桌子,左边是疑犯,右边是警察。
看到顾轻舟时,裴诫略有点瑟缩。关了一晚上,他的衣裳皱巴巴像咸菜,浑身也散发着馊味,气质全无。
他们才坐下,警察开始询问了。
顾轻舟和牛怀古坐在旁边,都是旁听的。
那警察说话,带着浓重的广州口音,哪怕是说官话,也磕磕绊绊。
南京方言跟广州方言不同,裴诫很气愤的同时,根本听不懂面前的警察问什么。虽然那警察极力咬文嚼字了。
顾轻舟见沟通不畅,就看了眼牛怀古。
牛怀古没什么官腔,上前就让小警察避开,他亲自询问。
“七月五号凌晨一点多,你在哪里?”牛怀古问。
裴诫道:“早说了,我是五号中午才从马六甲回来。我们家刚到新加坡不久,又不是坐吃山空,除了医院和橡胶园是共有的,各房头都有自己的生意。
我们二房和三房,有一个合伙的布料店。这次去马六甲进货,峤儿说马六甲的血燕窝好,她们在南京的时候就常吃,让我带一些来。
我亲自走一趟,顺便进货,一直和家里的伙计们一起。那么多的伙计,你随便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牛怀古又问:“你何时去了马六甲?”
“三号。”
“你知道马六甲回新加坡,不过几个小时。一个夜里就足够你来回的,那你夜里可有证人?”牛怀古问。
裴诫大怒:“老子夜里关在屋子里睡觉,还要找个表子陪睡吗?除了我自己,还有谁?你是不是有病?拿着jī毛当令箭,你还行不行?不行就交给英国人,你充什么大头兵?”
他的态度非常傲慢。
牛怀古虽然做这个分局局长好几年了,可几乎没有大案。
以前的案子,都是报案人求着他,对他客气恭敬。
头一回遇到这种家属,指着鼻子骂,牛怀古险些翻脸。
“不好意思,裴少爷。”顾轻舟就站起身,“你再冷静冷静吧,回头到了二十四个小时,会放你走的。”
说罢,她转身先走了。
裴诫目瞪口呆,气得在背后大骂:“你是不是疯了?你关老子这么久,不去查凶手,你他娘的专门咬老子,你是个什么鬼东西?你还有脑子吗?”
顾轻舟不理会他,转身出去了。
牛怀古也跟了出来。
他拿出烟盒,问顾轻舟:“长官,您介意我抽根烟吗?”
顾轻舟摇摇头。
牛怀古点燃了烟,叹了口气:“这有点棘手啊。”
顾轻舟看着他。
牛怀古道:“裴家是想要找到凶手,给儿媳妇和儿媳妇的婆家一个交代。可万一这凶手真是他们自家的人,查起来就麻烦了。
裴医生正义,把此事告诉了我们。可裴诫不承认,我们要如何去验证?我想,裴家那些伙计,现在都被封口了。就连裴医生,估计也挨了家里人的骂。”
顾轻舟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牛怀古道:“长官,我亲自带着人,再去趟裴家,核实裴诫的话。不过,您别抱太大的希望。”
他每句话都像是安慰顾轻舟,实则是安慰自己。
在这行时间久了,他很清楚知道暗沟在哪里。
有些暗沟,是清理不了的,只能任由它存在。他估计自己现在再去裴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顾轻舟回到了她的办公室。
她把此事的前因后果,再次分析了一遍,综合医警给她的结果,胡峤儿一定是被仇杀的。
普通打劫的人,没那么深的憎恨。
医警说:凶手要比死者高约莫二十厘米,这样刀子捅进xiōng腹间时,都是斜着往下。
顾轻舟见过胡峤儿,也见到了裴诫。
裴诫的确是很高,符合凶手的身高。而且,浓烈的憎恨,都发生在熟人之间,两口子反目成仇的事多不胜举。
不过,裴家的人都说,裴诫两口子感情很好。
顾轻舟考虑了半晌。
“胡峤儿接触过琼枝,她问起了司行霈的行踪,接着她被杀,接着白长官非要让我来做这个副护卫司,到底有什么关联?”顾轻舟想。
她正在入神时,秘书进来了。
白长官给她配了个女秘书,姓林。
林小姐很娴熟,拿了好些文件给顾轻舟,告诉她这些都是她要暂时负责的。
顾轻舟看了几个文件,时间就到了,警察局放了裴诫。
裴诫离开的时候,牛怀古还在裴家。于是裴诫对着顾轻舟发怒:“你们给我等着。”()!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389章 画皮
【】 牛怀古回到了护卫司署。
他的制服后背全汗透了,jīng神也疲倦。
“问过了所有的伙计,他们说八点多吃了晚饭,大家就各自回房了。他们住的客栈,五楼是高档房间,一楼二楼是普通房间。
裴诫住在五楼,他们看着他上楼的。早上六点多,他们又看到他下楼。假如裴医生三点多看到了他,他急急忙忙赶回马六甲,开快车走柔佛长堤,是来得及的。”牛怀古道。
不管真假,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裴诚的话,可信度不高,又没有其他目击者。
牛怀古道:“派两个人去趟马六甲,也许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顾轻舟道:“好。你派人去,要尽快。”
牛怀古点点头。
顾轻舟坐了一整天,把牛怀古搜集到的资料整理了下。
下午四点多,白长官请她过去。
他是关心了下案子的进展,以及裴家的态度。昨天裴诫要动手,被顾轻舟关了起来,裴家是不是很抵触。
顾轻舟道:“没事的。举报人是他们自家的,嫌疑人也是他们家的。比起我们,他们更害怕闹大。”
白长官听了,略微舒展了眉头。
顾轻舟和他告辞之后,回到了家里。
她喊了管家。
“帮我联系国内的人,让他们查查白远业。”顾轻舟道,“他说他也是南京人,把他的生平都查一查。”
管家道是。
顾轻舟这才有空坐下,端起一杯冰水。
司琼枝下班之后,又过来找顾轻舟,很关心这个案子的进展。
“一点进展也没有,是一团乱麻。”顾轻舟道。
她看着司琼枝,没有装聋作哑,而是直接点明:“琼枝,你担心裴医生杀人还要做伪证啊?”
司琼枝一惊。
“你明明没了嫌疑,为什么对此事这么关心?你听了裴医生的话之后,就更紧张了,你自己没感觉吗?”顾轻舟问。
司琼枝想了想,她的确是比较担心。
那个人,剥开了光鲜亮丽的外表,是不是一颗wū浊的心?
“大嫂,当初我和胡峤儿约好了,说时间地点的时候,裴医生正好进来。结果我下班时过去,裴医生也凑巧约了朋友。
同一家餐厅,同一个时间。我走的时候,还还看了他一眼,他正好也在看我们。”司琼枝道。
她心中,已经堆起了好多怀疑。
她在想,裴诚会不会是凶手?万一他是凶手,那么他为何杀人?
如果他是凶手,他为什么还要相信司琼枝,而不是趁机嫁祸给她?
这些,都无从得知。
“我是有点关心过头来了。”司琼枝低声问。
顾轻舟问:“你特别关注他吗?”
“也不是。”司琼枝如实道,“他的医术真的很好,为人也正派,老师常让我给他做助手。
他每次大手术,我都在场的。久而久之,总不会忽略他的存在。再加上,当初他们家和我们家差点不就有联姻吗?”
这些事,点燃了她心中那根线。
她只是可惜。
哪怕和他没什么,也不希望他是个杀人恶魔。
再说,大嫂和裴诚都说过,杀胡峤儿的人,对胡峤儿充满了憎恨。如果他真是凶手,为什么他那么恨自己的弟妹?
这中间包含的隐情,让司琼枝不寒而栗。
“没关系的。”顾轻舟道,“关注比较优秀的异性,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没什么特殊。
至于裴诚,他到底是个耿直的证人,还是险恶的凶手,还要等警察局的调查。胡峤儿已经走了,凶手已经存在了,不管他是谁,都改变不了。”
司琼枝点点头。
她收敛了心绪,没有再多心了。
过了两天,去马六甲调查的人回来了。
“客栈的老板说,记得有这么一群人投宿。不过,他没看到什么异样,只记得他们结账走人时,那个少爷是在的。”警察道。
调查陷入了僵局。
牛怀古捉襟见肘,好像没了招架之力,问顾轻舟:“长官,您打算怎么办?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调查?继续派人去马六甲,查那晚的异样,还是把重点放在凶案现场的那条街?”
顾轻舟正要回答,裴家的人却来了。
来的是裴家的三老爷。
“不好意思了,诸位。”三老爷态度傲慢,“亲家传信来了,要先给二少nǎinǎi入土为安。
其他的,你们可以慢慢查,人我们先要接走了。不是我们不给你们护卫司署面子,实在是你们行事叫我们不安。”
警察局上门去调查裴诫,果然引发了裴家的反弹。
找凶手可以,找到他家头上去,就不太友好了。
顾轻舟看着三老爷,正色道:“您节哀。这样吧,我亲自去见见老太太,有些话跟她老人家说。”
三老爷无所谓摊了摊手。
顾轻舟就去了裴家,见到了裴家的老太太。
老太太是不太同意现在接回来的。
但是,其他人愤愤不平,不肯再合作了。
“这是二少爷的主意吧?”顾轻舟直接转身,看着裴诫,“二少爷,你听清楚了,这是命案。
我们住在新加坡,这里归英国人统治,警察分局是总督府签发的下属机关,要对命案负责,不是儿戏。
警察分局尚未结案,谁也别想这个时候撂担子。二少爷,每天在裴家和警察局门口徘徊的记者可不少。
你若是不配合,我就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暂定嫌疑人是你。到时候别管真相是什么,吐沫星子先把你和裴家淹死。”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裴诫更是更怒:“你你敢!”
“你可以试试!”顾轻舟道。
然后她转身,收敛了那副晚娘脸,和颜悦色对老太太道:“老太太,裴家强行把人接回来,惊动了总督府,咱们更被动。
总督府的警察懒政,万一他们随便把凶手的帽子扣在二少爷头上,裴家就再也说不清了。
案子留在分局,分局哪怕想要找个替死鬼,也不敢欺负裴家的。咱们自己来查,反而更加公平,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沉吟了下,最终点点头:“你说得对。”
等顾轻舟离开时,裴家在场的人议论开了。
这位司太太,恩威并施的手段了得。
“白长官一定是早就猜到了今天,所以先把司太太拉过去坐镇。”有人低声道。
这人知道警察调查的思路。
白长官也知道。
胡峤儿死了,难题就在裴家,到时候扯起皮条,这案子搅合到了总督府的警察局,英国人问责起来,白长官和护卫司署也要受监管不力的谴责。
不管是为了谁,先把司太太拉过去,的确是镇住了牛鬼神色。
裴诫是气炸了的。
他跟着顾轻舟出门,想要再辩解几句,却看到有个人站在街尾,小心翼翼看了眼这边。
瞧见那人,裴诫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再追着顾轻舟。等顾轻舟离开之后,他回到屋子里休息了片刻,坐立难安的掩人耳目,好半晌才找了个借口,慌慌张张出门去了。()!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390章 自白
【】 裴诫开车,躲躲藏藏出门了。
他在一处小巷,见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浅色衣裙,额角全部汗湿了,眼神有点暗淡。
“你干嘛?”裴诫吓得不轻,“谁让你回新加坡的?”
“我看到有警察去了马六甲,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女人叫孙湖,神色还算镇定,比起裴诫要稳重很多。
裴诫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不告诉警察局吗?”孙湖问他。
裴诫道:“我疯了吗?我凭什么要告诉警察局?”
“可”
“你别管,给我守口如瓶,否则你知道下场。”裴诫指了指她。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
孙湖站在小巷深处,海风咸湿的气息混合了生活的闷热馊味,让人窒息。
出了小巷,她没有去车站,而是直接去了护卫司署的警察局。
她一进门,就说有裴胡峤儿一案的线索,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牛怀古亲自接待了她,顾轻舟和白长官旁听。
女人有点紧张,警察局的人倒了一杯茶给她,她捏住杯子的指关节发白。
“我是个体面人,今天这些话说出来,我可能会砸了自己的饭碗。但是不说,我良心又不安。”女人道。
牛怀古很礼貌又温柔鼓励她:“孙老师,您慢慢说,不着急。”
女人看了眼他,眼中的尴尬褪去几分,道:“其实,我可以作为人证,我也愿意作证。裴诫在马六甲那晚,是和我在一起的。”
牛怀古一怔。
他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两名长官。
白长官也挺意外的,没想到还有如此chā曲,不自然清了下嗓子,给牛怀古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问。
孙湖则不敢看其他人,一直低着头。
“孙老师,您跟裴诫”牛怀古不知该如何措辞。
“不是情人。就是在马六甲偶遇了,他邀请我去坐坐,结果喝了点酒。我们一直是认识的,以前也有来往,他时常会送点小礼物给我,算是我很好的朋友。”孙湖道。
“你确定,那晚他一直和你在一起吗?”牛怀古问,“两三点的时候呢?”
孙湖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她支吾着道:“我们喝酒喝了很长时间。等结束,正好是三点,当时我看了时间的,他还送我下楼回房。”
牛怀古把心思收敛,道:“孙老师,这个是要作为证据,你需要到法庭上说的,你确定吗?”
“确定。”孙湖道。
等她离开,牛怀古露出了一点坏笑。
白长官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收敛。
顾轻舟问:“怎么回事,我好像蒙在鼓里。这个孙老师,是怎么回事?”
“她是中学老师,前几年留学回来的,她姐姐嫁给了一位马来亲王。马来皇室本身就是个笑话,亲王更是跟土著人的亲王差不多。
可孙家的那位先生,时常拿女儿出来吹嘘。吹完了长女,又吹次女,说什么才华横溢的高学历淑媛,俨然是嫁给总督都不为过。”白长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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