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裴诚是最后来的,好巧不巧,就剩下了一个位置,他只得坐到了司琼枝身边。
司琼枝浑身不自在。
那人到底是个成年男性,身上的炙热几乎能把四周的空气点燃,司琼枝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这样不行。”她想,“为什么会这样紧张?为什么会被他激怒?以前不会的,到底是心里有他,还是单纯感觉愧疚?”
司琼枝也搞不清楚了。
这是她从未踏入过的领域,一切都叫她不安,她迫不及待想要落荒而逃。
整个会议,她都心不在焉。
不过,这种会议,其他人都会心不在焉,甚至暗地里偷偷说话。
熬到了会议结束,司琼枝主动对她老师道:“老师,我帮您整理记录吧。”
吴主任就站起身:“那好,辛苦你了。”
司琼枝接过了记录。
众人逐渐离开了会议室,司琼枝想伸个懒腰。
方才太紧绷了。
不成想,抬眸间却看到了裴诚。
她整个人再次紧绷起来。
裴诚没有动,只看了她一眼,又挪开了目光。
他修长手指握住杯子,指关节略微发白。
“中午我说话实在很失礼,抱歉司医生。”裴诚声音略微暗哑。
他的嗓子是很动听的,稍微低沉下去时,就好像淬了磁性。
“无妨。”司琼枝道。
裴诚又看了眼她。
他的目光很短,刚接触就挪开,并不深看她的眼睛。
“那就好。”裴诚道,“干脆利落是美德,应该被肯定。我中午是带了个人感情,说了些毫无道理的话。”
司琼枝转了下手里的笔。
她不知这场谈话,会把她和裴诚带向哪儿。
如果能带着往前走几步,好像也不是很坏,甚至暗含了她的一点期待。
她甚至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
“抱歉。”他再次道。
除了道歉,他也不知该和司琼枝说点什么。
裴诫的案子结束,把很多秘密仓促揭发,让裴诚措手不及。
失控的感情,就好像决堤的河水,到底要怎么引流,要如何能不伤人伤己,就需要经验和能耐。
然而,他和司琼枝都属于毫无经验的人。
控制感情的能耐,新手更加没有。
“没关系的。”他听到司琼枝再次道。
司琼枝的声音是轻柔的,裴诚不知她是否不悦。
他站起身:“我先走了”
司琼枝那提起的期待,一下子就砸在了地上,全部落空了。
看着他走出了会议室,司琼枝心里毫无缘由的升起了怯意:“我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算不算跟他暧昧不清?”
她就再也无法集中jīng力了。
半个小时后,天边聚来了厚厚的云层,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一下子就yīn暗了。
bào雨倾盆而至。
司琼枝回神间,发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
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副官开车来接。
打完电话,她发现裴诚来他们办公室拿病例了,于是她收拾了东西,打算去大门口等副官。
大门口的屋檐下,站了很多同事,都是在等人送伞。
司琼枝和他们闲聊了几句。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烧包的男人,拿了一把伞走过来。
此人穿着一件花色斑斓的衬衫,一条浅色西装裤,头发是长及耳垂下面的,不知是他自己淋湿了还是怎样,此刻不停的滴水,有种美人出浴的性感。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好看,那神态就像开屏的孔雀。
“司医生,我来接你下班。”他把雨伞递到司琼枝面前。
同事们开始窃窃私语,以及轻笑。
是那个去而复返的梁千然。
“不用了,我的副官会来接。”司琼枝最反感死缠烂打的人,恨不能一棍子敲晕这货,“我不需要你的雨伞。”
旁边的人都不说话了。
司琼枝当众如此,实在不给面子,会伤及男人的自尊。
一般被她这样拒绝了一次的男人,就不敢再有第二次。
这种事她做起来是驾轻就熟。
“现在,请你离开好吗?我如果需要雨伞,大把都有。我不需要的东西,你送过来毫无价值。”她又道。
旁边的同事就想:这女人平时看着挺不错的,原来性格这样恶毒。
梁千然脸上也有尴尬之色。
司琼枝的目的达到,一个转身,却又看到了下楼的裴诚。
她一惊。
她最恶毒c浅薄的一面,被裴诚看了个正着。
司琼枝好像不是扇了梁千然一巴掌,而是自己被扇了一巴掌一样,又是难堪又是痛,急急忙忙冲向了雨幕里。
正好这个时候,她家副官开车到了医院门口。司琼枝仓促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13章 水土不服
【】 司琼枝半夜被噩梦惊醒了。
坐起来时,发现吹进屋子里的风有点凉爽,且带着淡淡香灰莉的清香。
一夜bào雨,让暑气散了七八成。
司琼枝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她在梦里,看到裴诚站在她面前,对她道:“你为什么那样坏?你有拒绝别人的资格,但没有羞辱他的资格!”
“你凭什么羞辱人?”
“你长了一张美人皮,底下却是那样的恶毒。”
司琼枝很想要解释:她拒绝了梁千然两次了,对方还不依不饶。
若是再轻柔拒绝他第三次,仍是会有第四次。
这样对他自己是一种消耗,对司琼枝也是种折磨。
明明是他先纠缠的。既然他好意思纠缠,她凭什么不能羞辱?
他先送上门的。
不是说先撩者贱吗?
可她的声音发不出来,梦里的裴诚是一张冷漠到了极致的面容,他字字如刀,刺入司琼枝的身体。
他说她就像画本里的妖物,漂亮的人皮是伪装,底下其实特恶毒。
司琼枝推开了窗户。
雨后半夜的空气微凉,她深吸了好几口,这才让自己清醒点,缠住她的枷锁也慢慢褪去。
“怎么会噩梦缠身?”她想,“我做这些事,是毫无感觉的,为什么梦里会那么内疚?”
她羞辱了梁千然,可内疚的对象却是裴诚。
这是正常人吗?
司琼枝觉得不是。
但,算了,不是就不是吧。
她站了很久,直到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晨曦透过了云层,铺洒而下。
司琼枝这才回神,她居然站了好几个小时,心思全在裴诚那里。
这样下去,司琼枝预感自己快要疯了。她果断给自己下了决断,不要再瞻前顾后,已经没什么可能了。
一旦下了这样的决心,天地都好像宽阔了。
再也不用担心他的目光了。
司琼枝今早不用换班,故而八点半才到医院。
结果,她在大门口遇到了顾绍。
顾绍从医院出来。
“咦,你一大清早的来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司琼枝问。
顾绍也没想到会迎面碰到她:“我大哥自从来到新加坡,身体就不太好,之前是消化不良,而后是有点腹泻。
他一直没当回事,腹泻很严重的时候,他买了点药吃,没吃好。今早四点多肚子疼醒,便血了。”
司琼枝虽然在肿瘤科室任职,但她是念了好几年医科的。
“是痢疾吧?”司琼枝道,“应该早点来看的,不该拖成这样。医生怎么说?”
“也说是痢疾,有点脱肛,让住院两天。我早上送他过来的,现在回去跟大嫂说一声,顺便拿些洗漱的日用过来。”顾绍道。
司琼枝了然。
“我中午过去看看。”她道,“既然是住院,也要通知亲戚朋友,告诉我大嫂一声。”
“你帮我打个电话吧,免得我回头忙忘记了。”顾绍道。
司琼枝颔首。
顾绍又问:“你这么早上班?”
“不算早了,都快九点了。”司琼枝笑道。
顾绍也看了眼手表:“我是忙糊涂了。”
西医院很复杂,顾绍一早上带着他大哥楼上楼下的走,一会儿要等,一会儿又要交钱,忙得乱七八糟。
直到把大哥安顿好。
“我先回去了。”顾绍道。
司琼枝点点头。
到了办公室,司琼枝先给顾轻舟打了个电话,说了阮家的大少爷因病住院的事。
顾轻舟和阮家不算亲密,因为上次去阮家时,阮家的大太太态度不算友好。
顾绍当时挺尴尬的。
顾轻舟现在也是母亲了,平心而论,假如是她的宝贝儿子被人拿去换了,母子分离十几年,而且自己一直怀疑此事,差点得了病,后来才知道不是自己妄想,而是真的被换掉了,也要大怒的。
秦筝筝如果还活着,阮大太太估计要亲手撕烂她。
可惜秦筝筝死了。
对顾家的人,阮大太太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不过,她很爱顾绍,连带着善待顾缨,好像把他们俩都当成了孤儿,不跟顾家沾边,却独独把顾轻舟当成了顾家的家主。
好像顾轻舟才是秦筝筝的女儿似的。
顾轻舟归结原因,大概是和比自己小一岁的顾缨相比,顾轻舟已经成家c生子,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而顾缨,不管是做派还是言行,始终带点不谙世事的天真,像个孩子。
不管多大的仇,脑子清楚的人都不会刻意跟孩子一般见识。
“好,我回头去看看。”顾轻舟道。
司琼枝说好,这才挂了电话。
她上午要去门诊,换好衣裳就下楼了。正好碰到裴诚上楼,司琼枝略微一颔首,叫了声“裴医生”,与平时无二和他擦身而过。
直到走到了二楼,她才惊讶自己的镇定。
也许是昨天太过于刻薄被他瞧见了,心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索性破罐子破摔。
司琼枝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暧昧不清的滋味,她实在忍受不了,还不如现在痛快。
中午的时候,顾轻舟到了医院。
阮家的大少爷叫阮佳寒,今年二十七岁,当初就是他和大太太一起,远赴法国去找顾绍的。
顾轻舟来探病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有了很多人,包括阮家的大太太。
“司夫人,您请坐。”有人给顾轻舟搬了椅子。
这是独立的病房,可屋子里还是挤满了人,显得满满当当。
顾轻舟看到绝大多数的人没有椅子,故而她摇摇头,说了句多谢。
“早日康复。”她让副官把礼品放在旁边,对阮佳寒道。
阮佳寒道谢。
阮家的大太太看了眼顾轻舟,只是非常勉强点了下头,并没有特别热情,当然也不会甩脸子。
这是她的涵养。
“是暑热吗?”顾轻舟问阮佳寒,“还是水土不服?”
“是水土不服吧。”阮佳寒道,“我上次去法国,在船上也是一路不舒服,瘦了二十多斤。”
顾缨在旁边接话:“大嫂还说要减肥呢,她也应该去趟法国。”
众人笑起来。
就连阮大太太,也忍俊不禁,对顾缨是真没什么芥蒂。
顾轻舟又寒暄了几句,就出门告辞了。
顾绍送了她下楼:“天气这样热,多谢你来探病。”
“应该的。”顾轻舟道。
顾轻舟看阮佳寒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暑热内积导致的痢疾,应该很快能好。不成想,阮佳寒这一病,却比顾轻舟预想中要严重很多。()!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14章 司家的陪嫁
【】 时间转眼就到了八月初。
半个月不过是仓促间,就过去了。
新加坡用的新历,顾轻舟没有带旧历过来,只得跟着家里的佣人和朱嫂,一起算什么时候快七月十五了。
“少帅走两周多了吧?”朱嫂问顾轻舟。
这个家里,如今几乎没人称呼司行霈为“少帅”,除了朱嫂。
上次司行霈回来,佣人们不知道,家里那些副官和将士们也不知道,司行霈除了见家里人,还单独见了朱嫂。
“嗯,两周多了。”顾轻舟在日历上又划了一笔。
“到家了吗?”朱嫂问。
从新加坡到岳城,有直达的海上航线。其他人乘坐邮lún,需要七到十天,最快的邮lún也要天。
可司行霈有飞机。
为了避人耳目,他的飞机没有直接落在新加坡,而是落在距离新加坡一天航程的荒岛上。
他先坐一天的邮lún,再飞十几个小时,就能直接达到战场。
“早就到了。”顾轻舟笑道,“这会儿和谈快要结束了吧?”
“那就好。”朱嫂道,她又问顾轻舟,“你收到他的电报了吗?”
“收到了。”
“电报上说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吗?”朱嫂又问。
“他还真说了。他说七月十五就回来。”顾轻舟笑道。
朱嫂忙对着新历计算旧历七月十五是哪一天,然后对顾轻舟道:“太太,那就是八月十三号。这么说,少帅还有十天就回来了?”
“听他吹牛。”顾轻舟笑道。
她回房去回电报,顺便告诉司行霈,下次说日期的时候,要记得说新历,他们已经快记不住旧历了。
司行霈很快就回了电报,斩钉截铁告诉他太太:“去买一本旧历!”
顾轻舟拿到电报,笑了半晌。
然后,她果然让佣人去买了旧历。
朱嫂看到了旧历,目瞪口呆:“有得买啊?”
“嗯。”
“那您为什么不买?”朱嫂问。
她已经算了一年多的旧历,每次都算得jīng疲力竭,还会算错,以为新加坡没有旧历的日历呢。
顾轻舟道:“我想让家里人适应新历。”
朱嫂:“”
忠心耿耿的朱嫂,头一回起了想要造反的心思,只感觉太太没以前那么靠谱了,肯定是被少帅带累坏了。
顾轻舟则哈哈笑起来。
距离司行霈回国已经两周了,距离阮佳寒住院,也已经一周了。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玉藻突然想起了顾绍:“舅舅说,让我做一个娃娃给他,我已经做好了。舅舅什么时候来拿?”
玉藻非常喜欢顾绍,大概在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喜欢漂亮又温柔的大男孩。
“我明天打电话给舅舅,再让他来,好不好?”顾轻舟道。
司琼枝在旁边道:“他不一定有空。阮家估计要去香港,阿绍也要跟着去吧?”
“阿绍?”顾轻舟诧异。
司琼枝笑道:“玉藻又不在跟前,难道要我称呼他为舅舅吗?我说叫他阮先生,他说不要了,他还是喜欢顾先生。然而叫他顾先生,又不太像话,他就让我叫他阿绍嘛。”
顾轻舟了然点点头,还是笑了。
然后,她想起了正经事,问:“为什么要去香港?”
“阮佳寒啊,他的病还没有好,痢疾止不住,还便血,听说挺吓人的。”司琼枝道。
顾轻舟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司督军也看了眼她。
司琼枝忙摆摆手:“饭桌上说这个,我该打。不说了不说了。”
司督军已经放下了筷子,道:“阮家的孩子生病,他们没想过请你大嫂吗?”
司琼枝一时答不上来。
她和顾绍谈论过此事。
阮佳寒在住院之前,就腹泻了大半个月。再加上住院的这一周,一个月都快要过去了。
他整个人脱水,脱得变了相,脸上只剩下皮包骨头,快要熬成了人干。
司琼枝听到肠胃科室的医生说,这件事很棘手,需要从香港请名医,她就去问了顾绍。
“我大嫂最擅长这种疑难杂症的。久病不愈,说明不是急性病。只要不是急性病,没有我大嫂治不了的,你应该知道。你们没想过请她吗?”司琼枝问顾绍。
顾绍当时也是被司琼枝问得哑口,半晌答不上来。
司琼枝再三追问,他才道:“是我妈她”
顾绍把阮大太太叫妈,改口得很顺利。
因为阮大太太对他很好。
他想起秦筝筝曾经处心积虑要毁了他,只为了给姊妹们铺路,再看阮大太太,顾绍就有种天然的好感。
血脉玄密的亲切感,真是很难用言语或者科学来解释。
顾绍吞吞吐吐的,司琼枝是听明白了。
阮大太太不想跟顾轻舟走得太近。
母亲是最敏感的。除了把顾轻舟当成曾经偷走她儿子的顾公馆的“大人”,还有顾绍对顾轻舟不同寻常的亲近。
这些,既不过线,却又不得不提防。
因此,当顾绍提出让顾轻舟来看看的时候,阮大太太道:“还是看西医吧。这里是新加坡,中草药未必管用。”
顾绍听出了母亲的言外之意。
顾轻舟乃华夏第一神医,求她看病是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而不是她舔着脸上门非要给阮佳寒治疗。
阮大太太不乐意,顾绍也不愿意顾轻舟看人脸色。
故而就没提此事。
司琼枝问起时,顾绍有点尴尬。等她父亲问起她时,她也不知如何回答。
幸好,大嫂早已看懂了她的沉默,笑着对父亲说:“阿爸,不是没想到,是人家不愿意请我。”
司督军冷哼了声:“愚昧。”
“大家都有自己的偏爱。他们偏爱西医,西医也的确是稳c狠c准,他们也没错。”顾轻舟道。
司督军还是不太高兴。
司琼枝立马说起了医院。
她和顾轻舟是打算办一家中西医合并的综合大医院。
顾轻舟负责中医,司琼枝负责西医。
每次提到这件事,父亲的注意力就会偏移到这方面上。
“琼枝现在的医院,还有三四成的股不是裴家的吧?”司督军突然问顾轻舟。
顾轻舟道:“不是。剩下的股份,都是零散的,不归同一家。”
“如果咱们全部收上来,再跟裴家商量,让他们让出一成。两家各占了五成,将来就这家医院开设中医科,倒也不错。”司督军道。
司琼枝立马道:“那我呢,阿爸?你只顾大嫂的中医,我的西医不管了吗?”
“那五成不是给你大嫂的,是给你的。将来你要嫁人了,那五成股给你做陪嫁;要裴家的五成股做聘礼,两家的股份合起来,医院就是你们两口子的,不跟家族相关。你大嫂蹭你的医院用用。”司督军道。
司琼枝后知后觉才听明白了她父亲的意思,一张脸霎时通红。
她想要说点什么,却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半晌说不出来,只是红着脸杵在那里。顾轻舟则笑了起来。()!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15章 母亲的敏锐
【】 司琼枝处在水深火热里。
最近一周,裴诚几乎都是躲着她走,她也慢慢平静了很多,看到他能自在应对。
好不容易镇压了沸反盈天的心绪,她家里人还添乱。
真是坑女儿的老父亲!
“阿爸,您可别胡乱打算。我跟裴医生,就是普通的同事。”司琼枝脸几乎要滴血,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
司督军丝毫不能体会女儿的慌乱,道:“上次他堂弟的案子里,他不是还差点帮你作了伪证吗?”
司琼枝:“”
父亲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阿爸,作伪证还要表扬啊?”顾轻舟在旁边帮腔。
司督军道:“如果置身事外,作伪证自然要挨打。可身陷其中,不求自己先脱身,还要作伪证,律法上是该打,感情上是要加分的。
我不是护卫司署的人,只是一位老父亲,自然要表扬那位小伙子。假如他愿意娶我女儿,我愿意给巨额的陪嫁。”
顾轻舟道:“医院不够吗?”
“等他来提亲了,我亲自问问他,还想要什么。”司督军道。
他们一唱一和的时候,司琼枝明明想要转身离去,却又不怎么忍心。
她一张脸红透了,心里却好像异样的满足,似乎是有什么情绪在飞扬,格外的轻盈,像经过了长长严冬时,某个早晨突然推开门,迎面吹来的春风。
“你们都取笑我。”司琼枝低声嘟囔,“我对他没那个意思。再说了,他根本不了解我,就假如将来深入了解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失望呢。”
“干嘛要失望?”顾轻舟笑道,“司家千金才貌双全,能救死扶伤,人还如此美”
司琼枝低头喝了两口粥。
实在不该接话的。
“你们没事就消遣我。”司琼枝半晌才嘟囔,“我想生个气。”
“生吧。”顾轻舟道。
这个气最终还是没生出来。
司琼枝只当是她父亲和嫂子的玩笑话,可司督军旋即就找了顾轻舟单独谈。
“你派人去落实此事。”司督军道,“也跟裴家谈谈,请他们让出一股。上次裴诫的案子,若不是你,裴家就要搭两个孙子进去,他们知道你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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