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有什么事,您打个电话,我们亲自过来。您双身子的人,怎么敢劳动您?”大少nǎinǎi路茹道。
顾轻舟笑了笑:“不妨事。大少爷今天在家?”
“中午回来拿份文件。”阮佳寒道。
顾轻舟知道他要去忙,也想着回城的时候路程长,得晚饭前赶回家,耽误不得,稍微寒暄了几句就开门见山:“我这次过来,想见见阮七叔。”
众人一愣。
阮大太太深深叹了口气,眼眶莫名就红了。
“他这个事”阮大太太有心跟顾轻舟诉苦,“不知是哪个传的,非说我打电话给徐培了。
徐培一个人在码头,我怎会知道他的行踪?再说了,我想要打电话,也会托了佣人或者其他人的口,我亲自去说,岂不是留下把柄?
为了这些捕风捉影,老七跟我大闹了一场,我现在是懒得管他了。您要去看他,让佳寒陪着您去吧,我就不去了。”
阮燕峰至今也没给他大嫂赔罪。
虽然大家都说了,那个餐厅的老板肯定撒谎,可阮燕峰还是不相信。
他钻入了牛角尖。
“司太太,要不我叫他过来?”阮佳寒问。
顾轻舟道:“没事,我过去看看他吧。”
阮大太太点头,阮佳寒和路茹两口子,就陪着顾轻舟去了阮燕峰的院子。
阮燕峰住在最西边的小楼,此刻整个庭院沐浴着暖阳,前楼的黄盾柱树,金黄色叶子缀满了阳光,似铺了一树碎金。
阮佳寒去敲了门。
好半晌,阮燕峰才开门。
他可能是睡得太多了,有点浮肿。因他最近消瘦得过分,这点浮肿反而丰盈了他,让他看上去稍微有点人样子。
他屋子里没有佣人,大概是全部被他赶走了,故而开门的时候,满屋子浓重的烟味。
就连他自己,也像是一杆人形烟枪。
阮佳寒被呛得打了两个喷嚏,并且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他:“七叔,你这一晚上抽了多少烟?”
说罢,他一口气把阮燕峰房间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仍是觉得透不过来气。
顾轻舟就站在门口,没往里去。
小客厅是坐不了了,故而他们上楼去了阮燕峰的书房。
书房反而是干干净净,整齐的纤尘不染。
“司太太,你是为了昨晚的事吧?”阮燕峰直接问。
他的嗓子是嘶哑的,不知是熬夜还是烟酒导致的。
顾轻舟道:“对。”
阮佳寒则问:“昨晚什么事?”
阮燕峰伸手想要去摸口袋,拿出烟盒时,他想到了什么,强忍着把烟盒又塞了回去。
他对阮佳寒道:“你先去忙,别坐在这里碍事,我又不伤人。”
他只伤己。
阮佳寒仍是不放心。
顾轻舟也道:“阮少,我是有点事要和七老爷谈,你先去忙吧,我这里没事的。”
阮佳寒不太放心的走了。
等他离开,顾轻舟也就开门见山,问他:“昨晚是你打电话给警察局的吗?”
阮燕峰手里转动了烟盒,用力捏了捏,又塞回了口袋里:“徐培不喜欢我一有难事就抽烟,他说我像个烟囱。不听他的,他就要动手,所以我才答应他绝不在书房抽烟”
顾轻舟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她怔了下。
阮燕峰苦笑着看向了她:“怎么,你也觉得听我谈起他就很尴尬?我还以为,外人会能接受一点。”
顾轻舟道:“不,我没有尴尬。我想早点回家,你也看到了我是怀了身孕的。你这么一打岔,话题聊不完,我不知能否来得及,这才犹豫。”
阮燕峰再次苦笑。
他自以为他是笑了,实则只是略微牵动了chún角。
顾轻舟就道:“那昨晚,的确是你报警的吗?你也知道,我如今在护卫司署挂名,我有权力追查此事。”
阮燕峰把自己陷入沙发里,坐没坐相,半晌才道:“是我。”
他的话说得慢,条理也变得混乱,到底还是把事情清楚告诉了顾轻舟。
昨晚的确是他报警的。
原因很简单,有个人自称是徐培的朋友,说徐培的日记在他手里,让阮燕峰去拿,并且索要了一大笔钱。
阮燕峰对徐培的了解,比他自己更清楚。
徐培绝不会有什么日记。“他那时候跟我说,留下了日记,若哪一天猝死,那是留了多少把柄?”阮燕峰道,“对方打电话给我,肯定是所有图谋。”()!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87章 纶音
【】 阮燕峰接到电话的时候,“谋财害命”四个字清清楚楚浮动在他的心里。
他在收集徐培的遗物,此事很多人知道,对方到底是要财还是要命,阮燕峰也斟酌过。
“我就问他,徐培的日记,记录了些什么。他跟我说,记录了徐培在苏州的生活。”阮燕峰道,“那时候,我就确定了,是徐家的人。
徐培有过一段时间的疾病,就是他彻夜不能入睡,站在高处就想要往下跳,有很强的自杀想法。
苏州有个留学德国的人,他是学习西药的,有一家研究所。徐培去苏州,是专门去做西药试药,想要治好自己的病。
那都是他遇到我之前的事。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好是结束了长达三个月的试药,不知是爱情救了他,还是药物起了效果,他的失眠问题解决了,也不再想自杀。
这件事,只有徐家自己人知道,亦或者跟徐家很亲近的人。对方能如此说,既是诱惑我,也说明他清楚内幕。
徐家的人要么不会找我,要么是想要杀了我,以为是我害了徐培。我这才断定,对方是想要我的命。”阮燕峰道。
顾轻舟听了,又是一阵沉默。
依照徐培的情况,他自杀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病情反复了,导致他jīng神再次崩溃,和阮燕峰的爱情疲软了,再也不能救他了,他留下遗书自尽是很可能的。
顾轻舟记得司琼枝和顾绍都说过,徐培非常的细心,能关心绝大多数人的情绪。
那些情绪,他不是靠猜测,而是他全部经历过,并且比所有人都深,他甚至会把旁人的伤感嫁接过去。
就是那么个人,明明自己已经最差了,还要关心身边的人。
每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会喜欢他。他的细心,他的温柔,会普撒到所有人身上。
世上若真有天使,大概就是徐培那样的。
“我不想伤害徐家的人,这才没有派自己的人去,而是告诉了警察,给那人一点警告。”阮燕峰又道。
顾轻舟仍是不知如何接话。
阮燕峰问:“是歧贞吧?”
顾轻舟看向他。
阮燕峰苦笑:“手段很稚嫩,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上当。徐家能为徐培杀人的,大概只有岐贞。他们兄妹感情很深厚,是真正的一家人。”
顾轻舟道:“是徐歧贞,她偷了颜家三爷的印章,叫了帮会的人。”
阮燕峰点点头。
他说:“我不怪她。我很高兴,有个人还这样记得徐培。将来我要是疯了,总还会有人记得在徐培忌日给他烧点纸钱,让他在那边别那么孤单。”
顾轻舟心里咯噔了下。
她想,她没有痛失过爱人,却也失去过亲人。
当年她是如何走出病痛的?
是时间。
可阮燕峰这个情况,会需要更长的时间。
顾轻舟再三问了些细节,就确定颜家和徐歧贞c阮燕峰以及警察,在同一件事里。
而顾轻舟的舅舅,的确是误打误撞,跟徐歧贞和颜家没关系。
能理清楚头绪,顾轻舟就松了口气。至于舅舅是做什么,顾轻舟想着以后再说。
“多谢你。”顾轻舟对阮燕峰道,“此事没有其他隐情,我也就放心了。至于徐歧贞,七爷打算告她吗?”
“不了。”阮燕峰道。
顾轻舟了然:“那我也就不多嘴了。”
她说罢,起身要离开。
阮燕峰还做好了抗拒,打算拒绝她的安慰,不成想顾轻舟没有说那些毫无意义的聒噪。
她问完了话,利落走了。
身在泥沼里的人,越是挣扎越是往下掉。
旁边的人,都拉不了他,所以任何的安慰,都好像是劝他更努力去挣扎。这样的无用功,除了加深痛苦,还有什么意思?
只不过是旁观者自己心里好受点,觉得自己没有失礼,觉得自己对旁人有了帮助。
阮燕峰不管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眼前都是暗淡的。
他想起自己和徐培开玩笑:“等到了新加坡,那时候亲戚朋友们都不在,就咱们两家人,咱们领两个孩子养吧。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不至于轻易分手。”
徐培说他有毛病。
如今想来,如果真有那么个孩子,或者有个宠物,能勾着阮燕峰,让他还有一丝牵挂,他也不至于无法自救。
现在悬在他心头,让他不敢自杀的,只有徐培死亡的真相。
他不敢死。
若徐培真是被人害了,他没有替徐培报仇,到了黄泉之下无颜相见。
顾轻舟明明已经走了,却又折了回来,因为她离开的时候,把手袋忘记了。
她尴尬笑道:“怀孕了就是不行,丢三落四的。”
她真不是故意。
怀孕让她的jīng神不如从前,很难再兼顾八方,她好像一只灵巧的猴子,突然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再也无法攀岩了。
她想着徐培和阮燕峰的事,想着舅舅的事,又想到新加坡这诡异的气氛,再想到要及早回家,不能让司行霈担心,就把手袋丢下了。
她进门时,看到阮燕峰那表情,心中也替他难过。
这表情她见过。
司行霈杀了她乳娘的时候,她觉得一辈子都完了,爱人和亲人全没了。那时候顾镜自照,脸上就是相似的表情。
她本不想多嘴,因为阮燕峰现在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可有一句曾在她最黑暗日子安慰她的话,就到了chún边。
顾轻舟道:“七爷,众生皆苦,你也保重吧。”
阮燕峰一怔。
他仿佛听到了一句佛语纶音,心中莫名被剧痛充盈,他差点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顾轻舟说罢,就转身走了。
阮燕峰想:“徐培生病的时候,他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我现在经历的,和他经历的,是一样的吗?”
他苦苦压制的情绪,突然开始翻涌,心头疼得令他痉挛。
阮燕峰吐出了一口血。
顾轻舟回到司府时,刚刚下午六点。
他给颜子清打了电话,告诉颜子清,事情和他们猜测的相差无几。
是徐歧贞想要杀了阮燕峰,给她哥哥偿命。
至于她为什么突然发难,顾轻舟就猜不透了。
“你可以问问她,到底是谁在误导她,让她确定阮家的人害死了徐培。”顾轻舟道。
颜子清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等了一下午,消息确实了,他就打算去找徐歧贞。
他还没有跟徐歧贞算完账。
他甚至想要去趟徐家,找徐歧贞的父母说一说。
等他打电话去徐家时,徐家的佣人告诉他,说四小姐去了马六甲,说是要去散散心。颜子清放下电话,就亲自开车,通过柔佛长堤,也去了马六甲。()!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88章 失控的感情
【】 颜子清去了马六甲。
徐歧贞此举,着实恶劣,颜子清不可能轻易糊弄过去。
况且,她还兼任颜家的家庭老师,辞退她也要当面说。
他去的路上,就派人先去打听,徐歧贞在马六甲哪里落脚。
新加坡c马六甲和槟榔屿,到处都是颜家的踪迹,颜子清能轻易找到徐歧贞。
果然,他刚到马六甲,到了自家的饭店落脚,经理亲自迎接,并且把徐歧贞下榻饭店的地址和房间号告诉了他。
颜子清稍微整顿,洗了脸,吃了点东西,这才不慌不忙去了徐歧贞的房间。
两处饭店离得不远,颜子清开车到了饭店楼下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的人先去找了这家饭店的老板。
老板一听是颜三爷,吓得半死,恭恭敬敬把徐歧贞房间的钥匙交给了颜子清。
颜子清上楼时,对自己的手下道:“你们就留在大厅,我自己上去。”
他又不是来打群架的。
徐歧贞一个年轻女子,怎么好强也逃不过他的手掌。
他靠近时,看到了窗户里透出来的光。
如此深夜,饭店的旅客几乎都睡了,整个走廊鸦雀无声,静悄悄能听到海浪轻逐海滩的声音。
只有徐歧贞的房间亮了灯。
颜子清犹豫了下。
他想,她虽然可恶,可到底没有酿成大祸,而且自己也打了她一巴掌。
算起来,她也受到了惩罚,没必要硬闯。
故而他把钥匙往口袋里一放,抬手敲门了。
单身女子独自住店,大半夜被人敲门,是要吓得半死的。
颜子清能想象她恐惧的质问是谁。
如果她执意不肯开门,他再用钥匙。
不成想,房间里并未传来质问,反而是响起了拖沓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颜子清先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酒气,然后是药酒的味道。
徐歧贞踉跄靠着墙壁,根本看不出外头的人是谁,头发凌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伸手就问:“带来了吗?”
舌头有点不受控制。
颜子清蹙眉:“你喝了多少?”
徐歧贞听到了这声音,眼睛想要睁大一点,看清楚来人。她猛然凑近,炙热的呼吸几乎要贴到颜子清身上。
“哦,颜三爷!”她的声线也忽高忽低,“你是来送酒的吗?”
颜子清看着这只醉猫,在考虑是亲自把她按到浴缸里淹一顿醒醒酒,还是让手下的人把她拖出去泼一桶冷水。
他沉吟。
徐歧贞又往前,身手在他怀里摸了一通:“带酒了吗?”
她站也站不稳,自己一番自说自话,差点跌倒,故而她勾住了颜子清的脖子。
颜子清直到这一刻,心里才隐隐升起了念头。
徐歧贞第一次来找他的时候,他是想过要要她的,后来又看她是内地的淑女,只怕不好收场,更因为她跟顾绍的关系,颜子清怕最后闹大了牵扯到颜家和顾轻舟的关系,得不偿失,就收了色心。
再后来,徐歧贞做了他家的老师。
他是尊重文化人的,就彻底把徐歧贞从“能睡的女人”这个范畴划出去。
没想到,徐歧贞作死,偷他的印章去杀人。
徐歧贞勾住了颜子清的脖子,看向了他的脸。
她突然啐了颜子清一口:“王八蛋,你敢打我!你有什么了不得,不就是个臭流氓吗?你打我,你怎么不去死呢?”
颜子清差点被她的口水糊了脸。
深更半夜,这女人几乎是贴在他身上。她是高挑个子,穿了高跟鞋也没脱,稍微垫脚就能够得着颜子清。
“够了,你醒醒。”颜子清的火,从心头缓缓升起。
怒火与欲火交缠着,一起升了上来。
徐歧贞不依,她使劲去捏颜子清的脸,然后扑上来,狠狠咬住了颜子清的面颊。
颜子清吃痛,只得死死捏住了她的后颈。
他再也不客气了,抱起了徐歧贞,把她丢到了浴缸里。
他自己拿着淋浴,居高临下开了冷水,直直往徐歧贞身上浇。
水很凉,徐歧贞终于清醒了些,挣扎着想要逃,却又被颜子清一把按了回去。
水劈头盖脸的浇,把她淋了个透,她的头发c她的衣裳,都湿透了,她的lún廓更加清晰。
颜子清喉头微动,没想到她身材这样好。
她的面颊有红痕,一天过去了仍未消退,只是不怎么肿了。
他心中的怒火,就这么慢慢散去了。
他想着就这样算了,毕竟阮燕峰没死,她也得到了教训。
徐歧贞被凉水浸透了,慢慢好像清醒了些。
她不在挣扎了,任由水浇guàn着她。
她依靠着浴缸的缸壁,不言不动。
颜子清关了水,问她:“醒了没有?”
徐歧贞突然跳起来,扬起手扇了颜子清一巴掌。
她到底没有醒酒,这么一跳起来,再加上用力过度,整个人就跌入了颜子清的怀抱,并且把颜子清扑到了地上。
颜子清是脑壳疼c后背疼,以及脸疼。
之前一巴掌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颜子清好半晌才把那股子疼痛忍了过来,想把她扶起来。
徐歧贞却突然俯身,亲吻了他。
颜子清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绷断了,他听到了自己内心燃烧的声音:“完了。”
翌日中午十一点,徐歧贞渴醒了。
她坐起来,感觉窗帘不够挡光,刺眼的骄阳透了出来。
宿醉之后头疼。
她捶了下头,发现自己的脸也有点疼,昨天挨了那一巴掌,好像还没有褪去。
她想要下床去倒水,可一动才发现身上疼,而且疼得剧烈。
她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头不仅仅是疼,还沉重,好像是昨晚洗了头没有擦干就睡了。
“我到底什么时候睡的?”她自问。
身边的床动了下。
徐歧贞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脸看过去。
她懵了。
她的脑袋针扎似的疼,疼得她都有了幻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伸手想把眼前的幻相扫去,手掌却结结实实打到了男人的身体上,皮肤的温热甚至透过了她的掌心。
“干嘛,一大早起来就打人?”颜子清还没怎么睡醒,状态也不太对。
徐歧贞整个人都僵了。这不对,哪怕是梦,做成这样也实在该天打雷劈。()!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89章 若无其事
【】 徐歧贞一双手按紧了自己的太阳xué。
她想让头疼静下来,也想让自己更清醒点。
可她昨晚喝了两瓶红酒,还有三杯威士忌。
她原本就不太擅长饮酒,酒量也不行。喝成那样,想要早起时什么事也没有是不可能的。
“来,喝点水。”颜子清已经穿好了衣裳下床,倒了一杯温水给徐歧贞。
徐歧贞一口饮尽。
她从乱成一团的混沌中,理出了一条线。
她身上穿了件睡袍,是她箱子里的。她昨晚没有洗澡,自然顾不上换睡袍。
这是颜子清给她换的。
她睡袍下面,没有其他衣裳,半件也没有。
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颜子清:“我们昨晚”
颜子清道:“嗯,你抱着我亲,自己把衣裳脱了”
徐歧贞的手指深深掐入了肉里。
她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了。
什么样子的情绪c什么样子的反应,她都做不出来。
就好像被热油烫了的人,在刚被烫的瞬间,是麻木的,而后烫伤的痛感才慢慢传上来。
此刻的徐歧贞,就好像当场被烫了,她知道很严重,感觉却是迟钝的。
“我我要回去了。”她站了起来,察觉到了自己真丝睡袍半隐半现,她又坐回了床上。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颜子清。
颜子清会意,俯身亲了她的额头一下:“你收拾收拾,我在楼下等你。”
出了房间门,颜子清心头浮动了几分悔意。
昨晚是徐歧贞扑向了他。
她浑身都是水,又浑身的酒气,拼了命亲吻颜子清。
颜子清最近太忙了,上一个女人还是半年前的事。
他一个jīng力旺盛的年轻人,被醉醺醺的女人压住亲,正常的反应先快于理智,自己先燃烧了起来,烧得他快要昏厥了。
他推开了徐歧贞。
徐歧贞就一把脱了衣裳,干脆利落把自己的前xiōng往他脸上按,似乎是想要索求他的占领。
那一刻,颜子清所有的念头都崩塌了,他搂紧了她。
他只当是一夜旖旎,也知道她有个谈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他们这些人在欧洲的时候,肯定是同居过的。
他以为她什么都懂,也以为她是借酒装疯,想要找寻点快乐。
后来他才知道,她不是的,她还是第一次。
颜子清没觉得多快乐,反而是花了很多心思去安抚她,让她放松下来。事后,他给她擦了擦身体,又给她换了干净的睡袍。
如果知道她是这种情况,颜子清是不会碰她的。
徐歧贞谈了那么多年的男朋友,还保持了她的贞洁,可见她对此事的慎重,以及她家族对这种事的态度。
颜子清还没想好结婚,对徐歧贞也没有婚姻的念头。
所以,这件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可能会比颜子清预想中更加复杂。
片刻之后,徐歧贞下楼了。
她已经整理好了行李,用力提了沉重的藤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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