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司行霈建议不要吃药。
他家里没有汤婆子,就让副官去买。现在是大夏天,街上也没有,副官废了好大劲,才从商铺的库房里找了一个出来。
司行霈亲自guàn好了热水,拿给顾轻舟捂住肚子。
顾轻舟迷迷糊糊睡着了,隐约看到司行霈叹气的声音。
“不该带你玩水的,千万别落下病根才好啊。”他非常自责。
他也没想到,碰巧今天是顾轻舟初cháo的日子。
顾轻舟的小腹处还是很疼。
她想,若是司行霈不bī迫她去玩水,也许她不会这么难受。
他并非有意害她的,可她的确因为他,才如此痛苦。
当然,他加在顾轻舟身上的痛苦,也不止这一件了。
顾轻舟翻了个身,很是难过的将头撇到里面,继续睡着。
她隐约听到司行霈说:“轻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顾轻舟没有回答他。
而后,司行霈又问:“你想要什么?”
“要你永远消失,不要缠着我。”顾轻舟好像是这样回答的。
司行霈就上床,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又叹了口气。
他吻她柔软的发,以及纤细嫩白的后颈。
等顾轻舟彻底清醒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下弦月的琼华,清湛似银霜,从窗棂透进来,屋子里隐隐绰绰的。
顾轻舟一翻身,司行霈就在她的身后,沉沉睡着了。
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换了干净的卫生纸。
等她出来时,司行霈已经打开了房间的灯,倒好了热水。
热水里冲了红糖。
“喝些。”他端给顾轻舟。
顾轻舟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啜着,司行霈问她:“还疼吗?”
顾轻舟点点头。
“饿吗?”司行霈又问。
顾轻舟摇摇头。
两个人都睡不着,顾轻舟已经不去考虑她回家怎么交代,这方面司行霈非常仔细,他肯定早已处理妥当。
为了得到她,他也是费尽心机的。
顾轻舟慢慢喝水,红糖水有点烫,热气氤氲得她的双颊微红,chún就格外的嫩,一双眸子清澈。
司行霈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将窗户全部推开,裁开了一根雪茄点上。
“我想尝尝雪茄。”顾轻舟突然道。
司行霈一愣,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雪茄,然后将它按灭,说:“女孩子不要抽烟。”
他坐到了她身边,伸手去探她的小腹,轻轻按了几下。
“我和你在一起,总是很倒霉。”顾轻舟道。
司行霈沉默,窗口的琼华给他面颊渡了层银霜,他整个人进润在月华里,yīn冷而寂寞。
“不知道别人和你在一起会怎样,反正我跟你是八字不合。”顾轻舟道,“司行霈,你能去养别人吗?这世上的女孩子很多,就像今天那些女学生,跟我一样大,而且也很可爱。”
司行霈再度沉默,他的薄chún微微抿着,chún角有了个恼怒的弧度。
“我好讨厌你!”顾轻舟喃喃,“我真恨你!”
司行霈倏然起身,顺势将她压住,他吻她的chún。
顾轻舟没有动。
而后,司行霈将头埋在她凉滑的青丝里,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这么压住她。
他并不着力在她身上,顾轻舟一开始觉得难受,后来他一动不动,她就迷迷糊糊再度睡着了。
等顾轻舟睡熟,司行霈起身,坐在楼下的沙发里。
没有点灯,庭院的虬枝舒展,在夜风里似鬼魅。
他点燃了一根雪茄。
耳边想起颜太太的话:“少帅你做做好事吧”“少帅你积点德吧”。
而后又想起顾轻舟的话:“我恨你,我永远不会爱你的”“我跟你八字不合”。
一句句,都重重打在他的心头。
司行霈吐了一口烟雾,烟圈在他眼前渐渐散去。
放开她,随便她去嫁给什么人?
这可能吗?
司行霈想了想,不可能的,除非他死了!
这世道太乱了,男人的心思又多,别人会善待他的轻舟吗?
他一连抽了五根雪茄,墙上的钟敲响了四下,已经四点了,很快天就要亮了。
轻舟初cháo,不能吃太过于油腻的东西,司行霈去了趟厨房。
厨房里有鲜虾,可以做鲜虾馄钝。
他拿出面粉,将炉子点燃,然后烧水c和面,剥虾仁,忙忙碌碌,就跟行军一样一丝不苟。
等顾轻舟早上六点多醒来时,厨房已经飘出了馄钝的清香,将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起来。
顾轻舟下楼,一口气吃了两碗,她吃得很开心,眼睛弯弯的问司行霈:“朱嫂这么早就来煮馄钝啦?”
司行霈轻轻摸她的脑袋,含笑不说话,笑容却格外的温柔。()!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1章:霍钺的人情
【】 过了三天,顾轻舟人生第一次的月事终于结束了,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司行霈又去了驻地。
这次走的时候,他跟顾轻舟说:“可能要时间长些,也许要过长江去驻军,当然也不一定,也许半个月就回来了。”
“若是过长江去驻军,会打仗吗?”顾轻舟问。
“怎么,怕我战死?”司行霈问。
顾轻舟立马沉默。
驻军是大事,真的可能会打仗,万一他真的战死了,对顾轻舟自然不是坏事,她可以兵不血刃摆脱他。
但是她不开口去诅咒他。
是否战死,是他的事,不与她相干,反正她被他害得很惨,却从未害过他。
司行霈搂住她,狠狠吻了她,然后骂:“狼心狗肺的小东西,我要是死了,谁对你这么好?”
顾轻舟仍是不接话。
她没觉得司行霈哪里对她好;他对她的不好,她倒是能数出一大堆来。
司行霈当时没说什么,背后顾轻舟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浓眉微微蹙起来。
顾轻舟的沉默,让他很痛苦,他极力压抑住。
他跟顾轻舟说,若真的要过长江去驻军,这次要去三个月到四个月,可能年底才回来。
“轻舟,等我回来给你过生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司行霈问。他从未离开她这么久过,心中颇为不舍。
“想要你离我远远的!”顾轻舟道。
司行霈当然不会离她远远的,他捧着她的脸啃了几口,算作惩罚。
他离开了岳城,确定没人会翻墙,顾轻舟夜里再也不用关阳台上的门窗了。
顾绍还在查自己的身世,他查到什么都会告诉顾轻舟。
目前,顾绍只查到当初替他接生的稳婆,可对方回老家了,也许病死了,顾绍要去找她。
只是他快要开学,不可能亲自去,派旁人又不放心,顾绍决定过段日子请假,亲自去一趟。
“亲自去自然是最好的。”顾轻舟道,“眼见为实。”
顾绍颔首。
他也试探了秦筝筝c顾缃和顾圭璋。
秦筝筝很警惕,再也没露出马脚,而顾缃和顾圭璋显然不知情。
家里没办法突破,就要先找到接生的稳婆再说。
“挺顺利的。”顾轻舟也道,“这么快就有了点进展。”
“嗯。”顾绍应道。
他的心情很不好。
假如他不是秦筝筝的儿子,那么当年他的父母为何会狠心丢下他?退一万步说,他真的是秦筝筝生的,那么秦筝筝又为何要毁了他的前途?
这些,让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很压抑。
顾轻舟会开导他。
转眼到了公历的九月,学校开学了。
开学当天,顾轻舟吃早饭的时候,瞧见了顾缨。
顾缨的眼神里,有蛇一样yīn毒的光芒,看着顾轻舟。
她失去了上学的机会,而顾轻舟明明应该死在乡下的,现在她却要去念书了。
“你一定很得意!”顾缨走到了顾轻舟面前,倏然拉了下她的书包,要将她的书包踩在地上。
顾轻舟一绕,就轻轻绕开了顾缨,同时低笑道:“别犯浑!你若是惹了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你这个妖怪!”顾缨道。
“你连妖怪都不如。”顾轻舟微笑,笑容恬柔安静,丝毫没把顾缨的攻击放在眼里,“缨缨,你这么蠢,还敢挑衅我?”
顾缨大怒。
居然敢说她蠢!
她是不如大姐和三姐聪明,但是她又不蠢!
那边,汽车已经准备妥当,顾轻舟乘车去学校,今天是专门送她的,以后就要她搭电车上下学。
到了学校门口,顾轻舟遇到了霍钺,他是送来霍拢静的。
学校门口名车如云,女学生们进进出出的,霍拢静有点紧张。
“轻舟!”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了顾轻舟的手。
顾轻舟微笑,回握了她的手。
“霍爷,您放心吧,我会照顾拢静的。”顾轻舟对霍钺道,“那我们进去了。”
霍钺颔首,然后道:“下午我来接你们,请你们吃饭。”
顾轻舟说好,就带着霍拢静进了校园。
没了蔡可可,顾轻舟班上的同学都很团结和睦,至少表面上不起冲突。
而且,这是最后一个学年了,她们即将毕业,以后不管是嫁人还是留学,人脉都很重要,若不是特别蠢的,都不会找事。
“拢静,你还坐在这里。”学监密斯林指了顾轻舟和颜洛水前面的座位给霍拢静。
考虑到她有个那么凶残的哥哥,学监对霍拢静更客气。
上午是手工课,下午是声乐课,开学的第一天过得比较轻松。
快到放学的时候,霍拢静转过头,邀请颜洛水和顾轻舟去吃饭。
“好啊,我们去吃法国菜!”颜洛水道。
顾轻舟笑:“我也想吃法国菜。”
走远小院门,学校门口仍是停满了车子,人流如织。
暖金色的夕阳笼罩,每个人脸上都渡上了霞光,温暖而和善。
霍钺早已等在门口。
顾轻舟跟着颜洛水和霍拢静,准备离开时,却看到不远处的梧桐树下,一个单薄的身影,正在很努力的探头探脑,似乎在寻人。
是顾轻舟姑姑家的女儿何微。
她微愣,何微怎么会在这里?
“请稍等。”顾轻舟把书包给了颜洛水,快步走向了何微。
“微微。”顾轻舟喊她。
何微听到了声音。
走近一看,何微一脸的泪痕,她攥紧了顾轻舟的手:“姐,药铺出事了!”
何微的声音嘶哑,有点发不出腔调。
那边,颜洛水和霍拢静c霍钺都跟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顾轻舟道。
何微眼睛也是肿的,哭着道:“前些日子生意好,阿爸有几个病家,其中富贵人家的少爷,身体虚弱,求我阿爸疗养。不成想,他今天死了,警备厅的人将药铺封了,阿爸也下了大牢!”
“什么!”顾轻舟愕然。
何梦德的医术顾轻舟是见过的,他最是求稳,从来不用虎狼之药。
而且为了避免惹事,病入膏肓的病人,何梦德是不会接的。
说他手里死了人,顾轻舟难以置信,他不是那么大胆的人!
“走,去警备厅!”顾轻舟道。
一转身,看到了霍钺和霍拢静c颜洛水。
顾轻舟正要说什么,霍钺语气温和;“轻舟,我在警备厅也有点人脉,我送你们过去,顺便说句话,看看能否今晚就提出来。”
“多谢霍爷。”顾轻舟感激道。
颜洛水和霍拢静也不放心。
正好颜家的汽车也来接颜洛水了,颜洛水就让跟车的副官先回去说一声,然后随着霍钺的汽车,去了警备厅。
警备厅的人,没有不认识霍钺的。
一瞧见是霍钺亲自登门,警务长差点亲自来点烟了。
“是不是关了个姓何的大夫?”霍钺开门见山问。
“是是。”警员回答。
霍钺笑了笑,态度谦和温良:“放了吧,这人情记在我霍钺头上,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
警员有点为难。
警务长出来了,笑着和霍钺握手:“这点小事,怎劳烦你亲自走一趟?快快快,去把何大夫放了。”
警员比较耿直:“长官,那市政厅那边”
“上头出了事,有我呢!”警务长瞪眼。
警员立马敬礼。
何微瞠目惊愕看着这一幕幕的。
什么也不用说,这就给放啦?
怎么跟做梦一样?
何微看霍钺,还以为霍钺是个教书的先生,没想到他比军政府的人都好使!
何梦德从牢里出来,一身的狼狈。他还没有站稳,何微就扑到了他怀里哭:“阿爸!”
“回去吧,好好接风洗尘,给你阿爸压压惊!”警务长还笑呵呵对何微道。
这么大的官,跟之前去抓人的警员完全不同,竟没有凶神恶煞!
何微震撼,心想姐姐的朋友真厉害!
从警备厅出来,顾轻舟就不好意思再麻烦霍钺了,道:“霍爷,老城区混乱得很,不敢劳您大驾,改日再谢您。”
霍钺颔首:“你们路上小心。”
霍拢静跟着她哥哥回去了。
颜洛水则和顾轻舟一起,把何梦德和何微送去何氏药铺。
路上,何梦德也把那位少爷的病情,告诉了顾轻舟。
“那位少爷是元气极虚,我说了要补气,可每次开的药方,他们都减半煎药,病总不得好。我的药,是绝对吃不死人的啊。”何梦德一脸的晦气,然后又问顾轻舟,“轻舟,你花了多少钱打点,姑父还给你。”
“不,姑父,我们没花钱,是托了霍爷说情。”顾轻舟道。
何梦德问:“霍爷?”
“就是青帮的龙头霍钺。”顾轻舟道。
何梦德和何微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青帮的龙头亲自出马?
这恩情未免也太大了。
“姑父,既然那位少爷一直元气极虚,就可能不是死了啊。”顾轻舟道。
“是死了,人家都发丧了。”何微道。
“是谁家?姑父你把地主告诉我,我去看看。”顾轻舟道,“未必就是死了,也许我能救活他。”
颜洛水听到这里,疑惑看了眼顾轻舟。
人死了,气息全没了,这还能有假?
顾轻舟的医术,能起死回生?
这么玄乎吗?
颜洛水打定主意,她一定。()!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42章司慕的保护
【】 颜家的汽车到了何氏药铺的时候,慕三娘正在灯下裁药。
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要稳住这个家,还要照料孩子们。男人主外,女人主内,外头再怎么乱,内宅是不能乱的。
所以,慕三娘照常打发了孩子们吃饭c洗澡,检查了两个正在念书的作业,这才把他们全打发下去睡觉。
她一边裁药,一边想起娘家时的惨案,慕氏一族分崩离析,他们成了通缉犯,那时候比现在凶险多了。
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慕三娘这时候格外的镇定,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何梦德要入狱,以后慕三娘就自己撑起这个家,将孩子们都培养成才。
她会制药,医术虽然有限,也能看些小病,总好过毫无手艺的女人。
有的女人靠浆洗缝补,也能把孩子们拉扯大。
不成想,汽车停下来,何微就高喊:“姆妈,阿爸回来了!”
慕三娘的镇定,这时候就彻底夸了,急匆匆起身,将一筐药全撞翻了。
她丈夫没有吃苦,还是去时的模样,只是头发乱了点,慕三娘积累了大半天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滚下来。
直到这时候,她才敢哭,才有资格哭。
男人回来了,有了依靠,慕三娘才敢把自己的软弱露出来。
“真的回来了?”慕三娘上前攥住了丈夫的手,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警备厅的人打你了吗?”
“没有。”何梦德道,“今天来了两桩大案,他们还没有顾上审我,轻舟的朋友就把我接出来了。”
“姆妈,是姐姐的朋友,说了几句话,警务长就亲自让我们回来,说有事他做主。”何微非常开心,一股脑儿全告诉了慕三娘。
慕三娘哽咽着道:“轻舟,多亏你。”
这时候,她的镇定全没了,也忘了问顾轻舟,是什么朋友c花钱没有等客套话。
直到顾轻舟和颜洛水乘车离开,慕三娘才想起:“你姐姐吃饭没有?”
“还没顾上吃。”何微道。
慕三娘居然忘了留顾轻舟吃饭。
“哎呀,我也是晕了头。”慕三娘追出去。
那时候,顾轻舟和颜洛水的汽车,已经走远了。
哪怕她留了,顾轻舟也没空吃,她要赶紧去趟李家。
那个死了人的人家姓李,主人家叫什么,何梦德也忘了问,只知道那少爷叫李韬,今年十岁。
李家的住址,何梦德也清楚,因为李家曾邀请他登门问诊。
顾轻舟先回了趟顾公馆,拿点东西。
车厢里光线幽黯,灯火橘黄色的灯火,忽明忽暗的照进来,看不清眉眼。
新月如眉,月光是有限的。
“轻舟,你真的能起死回生?”颜洛水非常好奇,几乎把顾轻舟当个传奇来看。
“死也有真死和假死。若是真的死了,那是不可能救回来的;但若是假死闭气,不超过十二个时辰,还能救一下。”顾轻舟道,“能不能救回来,也造化,毕竟都这么久了。”
所以顾轻舟连夜要去李家。
颜洛水这时候就听明白了。
顾轻舟是觉得,李韬没死,不过是误以为死亡。
颜洛水其实有点失望,上古名医生白骨,那等医术早已失传,她还以为顾轻舟学会了呢。
“大夫只是救命的,命没了就救不了,又不是神仙,你到底失望个什么劲?”顾轻舟对颜洛水也是啼笑皆非。
颜洛水只有十七岁,她绝大多数的时候腹黑jīng明,只是偶然也会露出几分少女的天真无邪。
就像现在,她还以为顾轻舟去生尸骨,让顾轻舟哭笑不得。
回到顾公馆,顾轻舟快速上楼。
在楼梯口,她遇着了秦筝筝,然而她没空打招呼,急匆匆错身而过。
秦筝筝恼怒,问:“这么火烧pì股跑来跑去,是做什么?”
顾轻舟懒得反击。
倒是三姨太正巧上楼,闻言就高声道二姨太白氏:“二太太,您又失职了,有人替您管教小姐呢。”
秦筝筝气得半死,恨极了这个三姨太。
顾轻舟则不理会,从楼上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镂空描金的芙蓉花小盒子,又急匆匆下楼。
她仍是没有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越发没规矩!”秦筝筝怒,又不敢管,她自己是泥菩萨过河呢。
顾轻舟上了颜家的汽车,司机调转车头,往李家而去。
颜洛水问顾轻舟:“那什么?”
“银针。”顾轻舟道,“我来岳城的时候,师父送了套银针给我,必要时用用。”
“真厉害!”颜洛水道,“我还没见过你用针呢。”
“不是每个病都需要用针。”顾轻舟道,“晕迷不醒,无法服用药物的时候,针灸才是必不可少的。”
颜洛水很认真听着。
她虽然不想学中医,对顾轻舟治病救人的能耐却是敬佩得很,不免询问得仔细。
想当初,颜太太病得那么重,顾轻舟去了就药到病除,颜洛水至今想起来,就会觉得顾轻舟高大而神圣!
“我看看你的针。”颜洛水道。
顾轻舟给了她。
车厢里灯火暗淡,颜洛水愣是照副官拿了个手电。
装银针的盒子很小巧,薄薄的巴掌宽,有点长,是个镂空雕花的模样,做工jīng致。
打开之后,里面的银针一共三十根,细如发丝,一整排摆好。
就在顾轻舟和颜洛水出发去李家的路上,司慕带着一名副官,到了何氏药铺。
司慕穿着军装,最近的集训让他晒得黑了些,越发显得眼睛有神采。
他是到附近废弃的教堂闲坐,听人谈起何家。
附近的人都在谈论此事,说何家药铺害死了人,何掌柜被抓。
司慕过来确定下是否实属。
“何掌柜,您没有被抓?少帅听说您被警备厅带走了,很担心您。”王副官做了传声筒。
“刚放回来。”何梦德性格老实,就把经过简单告诉了司慕。
司慕一听是顾轻舟,神色冰冷。
何梦德无碍,司慕打算让副官去趟警备厅,以后不许警备厅的人sāo扰何家,何微却追了出来。
“阿木?”何微不叫少帅,仍是用旧式伙计的名字称呼他。
司慕心中一软,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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