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舟一叶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轻舟司行霈
顾纭心里沉了沉。
她没有再开口。
这天晚上,白贤的脑子终于控出来几分,把白天顾纭的话拿出来单独想了想,觉得她可能误会了什么。
于是,第二天早饭的时候,他对顾纭道:“顾小姐”
顾纭则说:“白爷,我”
“你先说。”
“你看,您也留了六天了,这边没什么的,我能应付。您能帮我带个信给九爷吗?告诉他,我这边一切安好。”顾纭道。
这是逐客了。
白贤的心,一瞬间冰凉。
他死死捧住了碗,很想将她揉碎进自己的怀里,甚至想要把她一口吞下,这样谁也不能让他离开了。
他内心深处的恶念,像火苗一样窜得老高。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最保守的说辞:“那我今天去镇子上,给上海发电报,让我的人来接。他们要过几天才到,这几天还要叨扰你。”
顾纭嗯了声。
他吃了早饭就走了。
他一走,顾纭好像被抽空了似的,站都站不稳。
她回房去躺着了。
中午的时候,白贤回来了,从镇子上带了不少的蔬菜水果,还有两个不怎么像样子的石榴。
除此之外,还有几盒新鲜的月饼。
顾纭愣了下。
“后天是中秋节了。”白贤道。
第二天,四叔对顾纭说:“我和你婶明天要去你五姑姑家过中秋,小住几天,你要不要去?”
四叔和四婶年轻时有过个孩子,都夭折了。
四婶还被土匪抢去过,糟蹋了大半个月,四叔却不嫌弃她,老两口至今相依为命。
五姑姑是四叔的亲妹妹,常照顾这对孤寡老人,逢年过节都要把他们接去。
“我就不去了,白爷还在。”顾纭道,“他可能也要回去了。”
四叔就问:“你也要回去?”
“我不回。”
“可年轻的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就分开,这不好。他回去,你也该回去。”四叔道。
顾纭的脸陡然通红。
正好白贤走出来,好奇看着他们,顾纭的脸就更红了,顿时局促不安起来。“不,不是这个”顾纭解释说。(235中文 )()!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729章 自家
【】 中秋节前一天的下午,五姑夫赶了牛车来接四叔和四婶。
他们走后,顾纭就反锁了院门。
她自己坐在房间里,白贤也在客房,两个人只隔了一道门。
顾纭没有反锁自己的房门,怕他多心。
白贤在屋子里走动,好像是收拾东西,顾纭的心就静不下来。
她心中各种滋味。
后来,白贤走过来敲了敲她的门。
顾纭一惊,正在缝补一双袜子,那针直直往她手指里扎。
她连忙把血珠抹去,站起身去开了门。
“你晚上想吃什么?”白贤问她,“我去帮你做饭。”
“不用,我自己来。”顾纭道。
白贤就说:“那我替你烧火。”
顾纭说不用了,但白贤很坚持。
她家的厨房很大,可白贤的脑袋还是能碰到横梁。
顾纭稍微转身,他就在那里,让她感觉这空间太小了,小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顾纭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白贤看到了厨房角落里绑着的公jī,问她:“要杀jī吗?”
“要。”顾纭说,“明天再杀,明晚才吃。”
白贤坐到了灶台前。
他实在太高了,那灶台前的位置挤不下他,故而他塞些柴火就站起来。
顾纭忍着不自在,慢慢切菜,生怕自己切到手。
白贤却开口了:“顾小姐?”
“嗯?”
“方才下午,你和四叔在院子里,是在说什么?”白贤问她。
她当时的脸很红。
白贤觉得自己很卑鄙,他想要试探着问一句。
“没说什么。”顾纭道。
她正在切土豆,突然手里一滑,土豆就从她掌心滚走了,刀切在了砧板上,顾纭出了身冷汗。
差点切到了手。
白贤把土豆捡起来。
顾纭来接,他的手指略有略无碰了她的手指一下。
顾纭急忙缩手,土豆再次掉在地上。
气氛一时间尴尬。
她看了眼白贤。
白贤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默默后退几步:“我去摆桌子。”
他离开之后,顾纭很快就弄好了一桌子饭菜。
饭后,顾纭简单洗漱就睡下了。
白贤也躺在床上,默默看着屋顶。仲秋的月色,从琉璃瓦照进来,客房里有略微的光亮。
不冷不热,空气格外的清新,远处虫鸣阵阵,也不显得寂寞。
白贤从未在乡下生活过。
假如他出身农家,也许比现在要好很多。
他想着一门之隔的顾纭,心中甜蜜又酸涩。
他正在胡思乱想,顾纭突然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急忙坐起来。
顾纭愣了下,脚步停在了原地:“我吵到你了?”
他在黑暗中,呼吸变得很重,所有的念头冲向了他。
他很想此刻就冲过去,抱紧她。
然而他又想到,自己到底粗鄙不堪,而她已经跟罗主笔好了。哪怕他用强占有了她,也得不到她的青睐。
她若是鄙夷他,那他宁愿去死,宁愿把自己的手脚都剁下来。
“没有。”冲动化为了浓浓的哀伤,他低声问她,“要找什么?”
“我忘记guàn暖瓶了,有点渴。”顾纭道。
白贤道:“我帮你。”
厨房在院子里,需得开了大门。
顾纭忙道:“真不用,你睡觉吧。院门我反锁了,在自家怕什么。”
自家?
顾纭走出去,到了厨房guàn好了暖壶,又走进来。
他一动不动,把自己的身体紧紧绷住,不让自己的欲念作祟。
一句“自家”,简直要了他的命。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想法,又开始作祟。他很想将她牢牢扣在床上,将两个人变成一家人。
这些念头太可怕了。
他清醒的时候鄙视自己,失控的时候又疯狂去想象,整个人被折腾得一夜无眠。
直到快天亮了,他才堪堪睡着。
院子里有公jī惨烈的鸣叫。
他惊醒了之后,急忙爬起来,然后就看到了顾纭,正手足无措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菜刀,不知道该怎么抓jī。
那jī被绑住了翅膀和腿,可顾纭一靠近,它就拼命扑腾,把顾纭也吓得半死。
白贤走上前:“我来吧,顾小姐。”
顾纭躲到了他身后。
白贤很麻利把jī杀好了,又把jī血用小碗装起来,对顾纭道:“好了顾小姐,你去烧点热水。”
“烧好了。”顾纭道。
她去接一动不动的公jī。
给jī褪毛,味道是腥中带臭,白贤避开了她:“我来。”
“不不,我自己来,怎么总叫客人干粗活?”顾纭柔声道。
她这一句话,让白贤的身体又略微发僵。
他是外人,也是客人。
到底不是一家人
她昨晚说的“自家”,是指自己的家,并非他们的家。
白贤心里也觉自己不配。
他幻想着她的时候,多半是狂野又放肆的,可真正面对她,他的自卑又开始作祟,让他无法往前一步。
顾纭做事不快,但是踏实。
公jī处理得干干净净,她慢条斯理熬煮了米粥,喊白贤出来吃早饭。
早饭之后,她就要开始准备中秋节的饮食了。
“我等会儿要出门,去领条鱼。”顾纭对他说。
白贤微讶:“领?怎么领?”
“族里有个鱼塘,是共有的,放了很多的鱼苗,逢年过节就会打一次,每家一口人可以领五斤。”顾纭道。
“鱼苗不需要钱?”白贤不太理解。
他虽然出身低贱,却对乡下宗族不是很理解。
“需要的,族里出。”顾纭说。
“族里哪来的钱?”
“每年都要交祭祀的钱。”顾纭道,“过年的时候交。我家的田地给四叔和四婶种,不收他们的田租,但每年族里的费用,他们要帮我们出。”
白贤想了想,觉得乡下的生活挺有趣。
“还不错。”他道。顾纭笑了笑:“待久了也不行,我姆妈就很讨厌他们。族里人不读书不认字,不通文化和道理,一点jī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计较半天,我姆妈一直希望我和我阿姐能走出去。
要不是打仗,我大概不会回来的。”
她这句话,一下子就刺痛了白贤的心。
他也不通文化。
白贤的脸色略微有点惨白。
碗里的米粥,吃在他嘴里也是寡淡无味了。
顾纭后知后觉,也觉得自己说错了。
她想要描补一句。
可她本就不是圆滑的性格,明明说错了再去描补,她也没这个本事,只得默默吃饭。
不成想,白贤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对她道:“顾小姐,我我现在能读的通报纸。大的文化没有,字认识了不少。”
顾纭就坡下驴:“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白贤用筷子搅了碗里的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后来用心学了字”他说到这里,话就顿住了,后面那句“是为了你去学的”,到底没说出口。(235中文 )()!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730章 发现了金条
【】 读书认字,对白贤而言是一项大工程。
他哪怕再累,每晚都要练一百个字,把它们全部记牢。
他是下了扒皮抽筋的狠劲去学,很快就能读报了。
可这些对于从小念书的顾纭而言,怕是太过于浅薄。
他原就自卑于自己的草包和下作,此刻更加不敢把自己这点浅薄拿出来显摆。
吃了早饭,他默默把柴劈好,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厨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拿了两个水桶去挑水。
江南的乡下,几乎是不打水井的,村民都是临河吃水,洗衣c洗菜和洗马桶,甚至挑回家的,全是同一条河。
白贤一生多半时间贫贱,自然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
河就在顾纭家的后面,不算远,也不需要经过村子。
他力气大,两桶水他拎着,就好像拎两把蔬菜似的。
到了大门口,远远看到了顾纭。
顾纭手里拎了一条很大的鱼,足足有十几斤的样子。
她低垂着头。
白贤想要喊她一声,却见她在大门口的时候,抬手抹泪,使劲眨眼。
他当时的血就冲到了脑子里。
他恨不能把她捧在掌心,放在头顶,岂能忍受其他人欺负她?
“怎么了?”他阔步走上前,打断了顾纭准备遮掩过去的计划。
顾纭微愣,急忙转过身。
白贤很想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却又没勇气上手。
他把水桶拎了进去,又让顾纭进来。
顾纭把鱼放下,叹了口气。
“我没事,方才眼睛进了脏东西,一直疼。”顾纭低声道。
“你告诉我。”白贤脸色不善,“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你不要怕,谁也别怕。”
顾纭苦笑了下:“真没事。”
“你不说,我自己去问。”白贤转身要走。
他是真动怒了。
他一看到她抹泪,心里就跟有一把冰锥扎似的疼。
“别!”顾纭阻止。
见他不听,她只得追上几步,去拉他的袖子。
拉不住。
顾纭没办法,情急之下抱住了他的腰。
白贤一下子就动不了了。
他猛然回过身,将她抱了起来,死死箍在怀里,chún落在了她的颈侧,吻到了她微凉的头发。
顾纭惊呼了声。
他抱起她的时候,她的脚是离地的,她吓得大叫。
这一叫,让白贤清醒了点。
他慢慢弯下了身子,将她放下,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整个人又惊又惧。
他心里对她的欲念,是一团灼灼的火,总有失控的时候。
然而,大部分时候他又很理智,觉得自己这团烂泥,不配湖在她家雪白的墙壁上。
他今天终于做了自己想象已久的事。
他怕顾纭要赶走他。
顾纭的脸,则是通红,她也说不出话。方才发生的事,都在一瞬,她有点懵了。
“你你去把鱼收拾了。”她憋了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自己快步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贤踌躇了。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跟进去?
她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
他忐忑在原地踱步,好半晌才把地上那条半死不活的鱼捡了起来,拿到厨房开膛破肚,把它收拾干净了。
顾纭在房间里没有多呆,换了套粗布外套就出来了。
她脸有点红,却不躲不闪看向了白贤:“要做午饭了,你先回房吧,不需要两个人。”
白贤应了声。
他趁着顾纭不注意,还是出门去了。
顾纭还没有生火,看到他走了,想要喊住他,可又想到方才那一幕,她的心就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
“让他去吧,反正他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顾纭想。
等她去生火的时候,才发现火柴用完了。
她记得客房的抽屉里还有。
正好白贤不在,顾纭就去客房拿。
她弯腰从抽屉里找的时候,看到白贤的箱子放在床底了。
乡下会有老鼠或者虫子,箱子最好是能放在桌子上或者柜子里。
那天从上海回来,车子的后备箱带了不少的柴米油盐,白贤的箱子就放在最里面,顾纭当时没看到。
后来才知道,他是奉命多住几天的。
顾纭犹豫了下,决定帮他拿出来,放在柜子里。
她先拉住了,然后一提,才发现箱子没有锁上。
她想要帮忙锁好,又注意到他衣裳乱扔。
顾纭对整齐有点奇怪的执拗,她受不了乱糟糟的,鬼使神差想要替他收拾收拾。
她打开了箱子,果然看到他把衣裳随意乱放。
顾纭拿起来。
这一拿,她下了一大跳。
白贤是故意把衣裳放开的,用来遮住他箱子里的东西。
他带了一箱子钱,除了现钞还有金条,特别沉。金条下面,则是一条雪白围巾,围巾一角沾了点暗黑色的东西。
她吓到了,急急忙忙把衣裳放回去,又把箱子塞到了床底。
她找到了火柴,从客房出来,心里格外的慌。
她想:“他为何带那么多钱?”
所谓奉命陪着顾纭,到底是真的,还是他自己犯了事,张辛眉让他顺道躲到乡下来?
怪不得顾纭不催他,他就不走。
从他这些天的表现,顾纭都快要明确,他对她有点意思,也想过他可能真是想陪着她。
可现在
年初的时候,他不是天天不耐烦跟着她吗?他那些天好像刻意躲开她。后来任务结束了,他不是彻底消失了吗?
若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怎会消失得那么彻底?
她的脸色有点惨白。
自作多情的滋味,尴尬又难堪。
顾纭埋头做饭。
白贤出去逛了一圈,鱼塘那边的人都散了,大家各自回家做饭了。
他敲了一家的门,把人家吓得半死,男主人拿了钉耙出来想要打他。
他想解释,可对方听不懂官话,也听不懂他的上海话。而对方的方言,他更加听不懂。
他再这么转下去,会替顾纭招惹闲话。
白贤虽然觉得不配,他还是很想在这个庄子里住下去的。
他回家了。
顾纭还在厨房忙碌。
他矮身走进来,站在她身后,原本想说点什么,看着她在雾气蒸腾中忙碌,莫名觉得此刻很好。
他什么也没说。
顾纭却没提防他进来,吓了一大跳。
“你做什么?”她问,“出去啊,别在这里。”
这句话很生硬。
他认识顾纭有段日子了,记忆中她永远是个柔软的女孩子,从性格到言语,很少会说重话。
而现在,的确是一句很不耐烦的重话了。白贤觉得自己的恶臭熏到了她,她终于不耐烦了,默默退了出去。(235中文 )()!
一叶轻舟一叶愁 第1731章 绝望的吻
【】 这一年,炮火连天的中秋节,顾纭和白贤吃上了一顿有鱼有肉的丰盛午饭。
两个人都不说话。
饭后,白贤说他要去洗碗,顾纭没阻拦,自己回房去了。
她还要给报社写点文章,换取生活费。
上两篇她已经写好了,正在润色。
不成想,有人敲院门,用家乡话对她说着什么。
顾纭连忙出去开门。
白贤还在厨房,坐在小板凳上洗碗,他听到了声音,刻意侧耳倾听。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用官话说:“顾小姐,这果然是你家,找你可不容易!”
白贤猛然站了起来。
顾纭也惊愕不已。
是罗主笔。
她再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见到罗主笔。
她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
“我提前从前线回来了。我那天到上海,你那天正好走,我是周转打听了很多人,才知道你家地址。
路上不好走,光火车我就坐了五天,今天才到。”罗主笔有点激动,“我活着回来了,顾小姐。”
顾纭张口结舌。
她把村民打发走,让罗主笔进院子。
罗主笔一进来,先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白贤,也是大吃一惊。
他看了眼顾纭,又看了眼白贤,满腹的话想问。
顾纭想起白贤那一箱子钱,想起他的确只是借着送她躲事,心里是很凉的,故而她道:“是九爷派人送我,你进来吧。”
罗主笔的心一直往下沉。
他进了屋子。
白贤也跟了进来。
顾纭见白贤一直都在,也不好让他出去,就把罗主笔领到了她父母的房间,随便找了个凳子给他坐,又出来倒水。
白贤定定看着她,叫了声:“顾小姐。”
顾纭只顾去倒水,没理睬他这句话。
她进了厨房,拿了杯茶杯,刚倒了半杯,手就被人握紧了。
白贤的脸色很不好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顾小姐”
顾纭挣脱不开,道:“以前跟你说过的,他你还记得吧?”
白贤当然还记得。
他问顾纭有没有交男友,她说交了,去了前线
他以为,在这样的年代,去了前线就可以是天人永隔。
他也以为,回到了乡下之后,他和顾纭之间,只是层次的问题,没有其他阻隔了
绝望是一张天罗地网,将他死死困住,他透不过来气。
他的呼吸急促又粗重,看着顾纭,有了破釜沉舟的狠绝:“顾小姐”
他这么一走神,顾纭用力抽回了手,她的手腕都被他捏红了。
顾纭倒了水,端给罗主笔。
她和罗主笔说了几句话,白贤就冲了进来。
他把顾纭拽了出来。
他反锁了客房的门,又把顾纭推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顾纭惊呆了:“你做什么?”
他却突然将顾纭抱了起来。
顾纭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落到了自己的床上。
白贤栖身,将她压住。
顾纭肺里的空气都好像被他挤光了,脸憋得通红。
白贤的眼睛,红得几乎滴血。
他看着顾纭:“顾小姐,你杀了我吧!”
顾纭的气血喘不匀,外面还有罗主笔用力敲门的声音,她试图推开他爬起来,可身上的男人似有千斤重。
他的眼泪,落到了她脸上。
他重复了一句:“你杀了我!”
“你怎么了?”顾纭被他吓到,“我为何要杀了你?你先放开我。”
“因为我不能。”他道,“除非你杀了我!”
说罢,他的chún落了下来。
顾纭脑子里空白了。
他狠狠吻着她,几乎是带着撕咬的力道,想要把她揉碎,把她全部融进他的身体。
他以前以为,有其他的可能,他未必就要因她而生c因她而死。
直到这一刻,罗主笔找上门的这一刻,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若没有她,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实在配不上她,可已经没路可走了。
他要她。
他不再是趁她睡梦中偷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而是彻彻底底,和她chún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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