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

我们回到病房，李小如靠在床上，微笑看着我们。我上前道：“小如，这么快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李小如指了指旁边女子，“林影，我同事。她叫醒我的，这两天全靠她照顾我了。”我对林影点了个头，没说话。李小如盯着我的眼睛，埋怨道：“刚才怎么不叫醒我？”
我道：“你病了，正需要休息，我怎么能叫醒你。”李小如别了下脸：“程东，你想没想过，如果知道你来了，我却没看到你，除了等你再来，我以后都不会再睡了。”
我很感动，不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望了身旁两女。林影和方小雅对望了一眼，似在考虑要不要回避一下。李小如道：“没关系，小影、小雅，你们就在这吧。”
说完，李小如很复杂地望着我，我被她看得极不舒服，咳了一声道：“小如，听小雅说你病好几天了，现在好点了吗？”
李小如苦笑：“程东，你真关心我吗？”
我稍做迟疑，决定狠下心肠，怎么想就怎么说，不再为了怕伤害她说些两可的话。我平静地：“是的，小如，我很关心你，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李小如眼中掠过一丝痛苦，伸手拢了拢鬓边的头发：“程东，我以前说过会永远追求你、缠着你，你还记得吗？”
我没回答，因为知道她会继续往下说。李小如皱了下眉，望着我道：“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有个问题总是理不清，程东，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什么问题？”
“永远有多远？你能告诉我吗？”李小如平静地望着我的眼睛。
永远有多远？这叫什么问题？哪能有答案？这问题在于人心，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同。李小如问我这个，到底什么目的？我看着李小如深深的目光，不知该怎么说。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方小雅又向我瞪来，我知道她又在怨我，因为我在车上说过永远不会爱上李小如的话。我心中一动，难道李小如想开了？动摇了？想要放弃？可我怎么回答呢？
空气静静流淌，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李小如还在等着我回答。我只好瞎说道：“永远……会不会象梦里的童话那么远？”
李小如摇头。
“会不会象天上的星星那么远？”
李小如摇头。
“那会不会……象青春的回忆那么远？”
李小如噗哧笑了：“拜托，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那么恶心，搞得跟偶像剧场男主角似的？”
林、方两女忍不住笑了，我只好道：“永远会不会象人的一辈子那么远？”
李小如俏面一扬，对我道：“也不对。永远应该在于人心，与生命的长短无关。”我叹了一声：“小如，对不起，这问题我想不出来。”
李小如淡淡一笑，忽然起身贴到我耳边：“程东，你要答对，我就饶了你；要是答不出来，我宁可终老一生，也要缠你到死！你好好想想吧！”
我心中一惊，这叫什么话？答对就饶了我，答错就要缠我一辈子，话都让她一个人说了，我哪知道对错？再说了，怎么能用这种方法决定终生幸福，简直胡闹！
我刚想说点什么，李小如就躺回床上，把自己盖了起来：“程东，你回去慢慢想吧，我要睡觉了。”
我无奈，带着方小雅悻悻离去。刚上车，方小雅迫不及待地问我：“经理，小如姐和你说什么了？什么东西让你回去慢慢想？”
我不答反问：“小雅，你说，永远到底有多远？”
“我哪知道。我看你们两个都是神经病！”方小雅一付事不关已的样子。
我没稀得理她，郁闷无比地了公司。整整一个午，我想破头也没想出永远有多远。
下班时间到了，我放弃了。晚上还要到小雨家过夜，我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她初为女人的幸福。无论如何，我都要努力使未来几天成为小雨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出了办公室，方小雅没好气地告诉我，说小雨已经回家了。我点了个头，也离开了。
到了小雨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雨居然系着围裙拿着炒勺，假模假式下厨呢！我说她怎么早退，原来是回来过家庭主妇的瘾。
我脱了外衣，进入厨房。
抽油烟机嗡嗡乱叫，厨房里仍是乌烟瘴气，一片狼藉。小雨奋力炒着一堆酷似肉条样的东西，旁边还摊着一本《美食》杂志，原来是照菜谱操作。
小雨笨手笨脚的样子，让我很感动，也很温馨，心头涌起无限爱怜，轻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小雨笑着回头，在我嘴上亲了下，让我去擦桌子、拿碗筷。我笑笑去了，除了厨艺，小雨倒也貌似小女人。
我忙完后，就直接在餐厅坐等。看着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小雨，我忽然想起千慧。这么多年来，家里的活我从来不伸一手，都靠千慧，这样的时候，我多半在看书、上网或看电视，即使千慧做好饭菜，我也要连叫几遍才慢腾腾出来，吃完抹抹嘴，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五年了，千慧在我身上得到的温情真是太少了，我欠千慧的实在太多。
小雨炒完，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我忙收拢心绪接过。
小雨忙活半天只做了两个菜，一个是滑溜里脊，就是我刚刚看到的；另一个是乌鸡炖甲鱼。我们坐定后，小雨客气地道：“今天时间紧，刚学着做了两个菜，你尝尝怎么样？”
我心中暗笑，每样尝了尝。炖菜还罢了，毕竟是电饭锅弄的，可那道滑溜里脊实在难吃至极，里面的混进一股油烟味，简直让人无法下咽。看着小雨期待的目光，我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还好”。
小雨高兴得眉飞色舞，迫不及待地去尝，一块里脊入口，立刻眉头大皱，痛苦无比。小雨抬头看向我，我也看着她，两人对视，终于忍不住同时笑出。
“讨厌！”小雨吐掉嘴里的东西，红着脸对我嗔了一句。
我到对面和她并坐，拥住她的肩：“小雨，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一定懂厨艺才是好女人，在我眼里你已经很完美了，不要再难为自己了，还搞得我跟你一起受罪。”
小雨看着我，有些委屈和不甘：“要不是夭夭去实习，你哪会有时间跟我在一起，人家只是想好好珍惜这几天，和你充分享受二人世界。”
我心一酸，无言以对。
见我低头无语，小雨吃吃一笑，起身跨在我腿上：“程东，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这几天就多多地……爱我几次吧？”
我笑道：“行，但可不可以先让我吃饭，再多喝几口王八汤，补一补体力？”
饭后，我和小雨聊天、听音乐、看电视，象小俩口一样。我们始终处于拥抱或半拥抱状态，你亲我一下，我吻你一口，说着说不完的情话，不停打情骂俏。入夜以后，我们又一起洗澡，一起上chuang。由于没了顾忌，也不怕被惊吓，我们更加坦荡，更加释放。小雨象一头发qing的雌豹，狂野有力，只要我一在上面，就立刻把我掀翻，再骑在我身上耸动、攫取……
激情过后，小雨慵软无力在趴在我身上，下身仍和我处于结合状态，静静体会着高潮过后的余韵。我抚着她汗湿肉体，心内充满幸福和满足。
小雨似想起什么，忽然问道：“我差点忘了问你，中午你和方小雅没去吃饭，干嘛去了？”
“哦，我们……”
“是不是找那个李小如去了？”小雨一双眼睛死鱼般地盯着我。
我笑了笑，如实告诉了她。
小雨蹙眉想了想，忽然双目一亮：“恭喜你了，程大经理，看来李小如真要放过你了！”





妻不如妾 第六十章 生死相许
“真的？你怎么知道？”我又惊又喜。
“很简单。”小雨笑道，“你想想，如果她不想放过你，无论你答什么，她都会说答错了，那又何必问？所以，只能是她想通了。”
小雨分析得很有道理，我又忍不住问道：“既然已经想通，为什么还要弄这一出呢？”
“这就只能问她自己了。”小雨柳眉轻挑，耸了耸肩。
李小如若真能放开怀抱，全心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也就很开心了，至于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道：“小雨，你真聪明，不愧是我情人知己！”
小雨眼波流转，吃吃一笑：“那现在知己当完了，是不是又该当情人了？”
“你先别急，我还有话要问你。”我笑着止住她，望着她问，“你不说今晚告诉我你怎么爱上我的吗？先跟我说说？”
小雨道：“那好，我告诉你，但你今晚必须再爱我一次。”
“贪得无厌！”我在她额头上轻拍了一下，“说吧，我答应你。”
小雨美美一笑，把头伏在我胸口：“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电梯里，我和你说话，你还出言轻薄人家，我当时很生气，甚至有点讨厌你，还认定你是个道貌岸然的假正经、老流氓呢？”小雨停住不说，抬头笑着看我的反应。
我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那时我对你也是有点讨厌的！”
“为什么？”小雨不解还有点不爽。
“因为我当时看出来你生气了。”我紧搂了一把，望着她说，“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你年轻漂亮，不想当你前辈这样的话，充其量是句玩笑话，可你的表现太敏感，我认定你是个高傲、不近人情、又自以为是的女人。”
小雨嗔了我一眼，又接着道：“从那之后，我对你一直没什么好感，可我奇怪的是，你这个老流氓就好象改邪归正了一样，都没有象其他男员工那样色迷迷地看过我？有一次齐伍平给我打电话，把你大夸了一番，说我尽可以信任你，放手让你帮我开展工作，我对你的看法又有些动摇了，所以才会拿龙小伟开刀来试试你。”
说到这，小雨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真的很意外，没想到你这个老油条那么勇敢，居然会为龙小伟不顾一切，甚至不惜得罪我。当时我就想，这个男人真好，一定可以让女人依靠一辈子。”
我奇道：“难道……你那时就开始喜欢我了？”
小雨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现在看来应该是，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或者是自己不愿承认，毕竟你已经结婚了。可你别忘了，第二天我就沉不住气了，所以才会打电话让你请我吃饭，本来还想让你假期陪我逛逛，没想到你却和夭夭两个人风liu快活去了！”
我笑着说：“你当时要是直说，没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
“美得你！”小雨白了我一眼，神色忽地一黯，“不过，那几天我过得好难受，所以五号又忍不住给你打电话。后来我很矛盾，总忍不住想找你，又怕被人骂第三者，你对我又很冷淡，总是敷衍我。我很生气，从小到大，只有我对男人冷淡，什么时候有男人这样对我？我就想，你一个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我偏要让你输给我！那时你觉得我对你忽冷忽热，一方面是因为我矛盾，另一方面也是我故意的！哼，你这个厚脸皮的还说人家撩你！”
这还不算撩？我哭笑不得，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我的？”
小雨脸上露出痴痴的表情，轻轻道：“就是跳舞那晚，你搂着我，那感觉好幸福。我心里想，原来这个男人的怀抱这么温暖，真想被你搂一辈子。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
听着小雨深情的诉说，我的心也仿佛回到了那个酒红色灯光的夜晚。我们静静地拥在一起，回味着彼此生命中最宝贵的柔情蜜意。
良久，小雨忽然狠狠捶了我一拳，无限委屈地道：“你这个坏蛋，我都已经爱上你了，可你却在强吻了人家之后，又告诉我你选择了夭夭！真不要脸！人家都难受死了！”
小雨直欲落泪，我又是惭愧，又是爱惜，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自觉地加大了双臂的力量，把她搂得更紧。
小雨嘴巴扁扁，又赌气道：“后来我越想越不是味，我不过想当情人，又不想破坏你的家庭，凭什么我做红颜知己？凭什么我要为第三者牺牲让路？我就下了决心，你和谁结婚我不管，但一定要把你抢过来，让你做我的男人！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求董事会让你去香港，因为我知道你爱我，到了香港，你这个意志薄弱的家伙一定会被我俘虏的！”
我叹了口气，真挚地道：“小雨，你为我处心积虑，我真是被你彻底打败了。我程某人无财无德，根本就配不上你。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这辈子都会用心爱你、保护你。”
小雨眼波一动，吃笑着搂住我脖子：“那你还等什么？我现在……就要你爱！”说完，小嘴湿湿滑滑地亲了过来……
此后的三天，是我和小雨最快乐的时光，日子过得象新婚的小夫妻。我们每晚都疯狂地zuo爱，难舍难离地拥抱，说着说不完的情话。我们甚至不想睡觉，只怨这相拥的夜太短。
第五天是平安夜，但这一夜，却注定不会平安，因为夭夭该回家了。
窗外，人群为迎接圣诞忙碌着，小雨坐在副驾驶位上，神情有点落寞，更多的是不舍。我开着车，想着情人上司昨夜给我下达的“指示”，要我在夭夭在家的时候，每天到她家“吃午饭”。我只有苦笑，日子长着呢，也不知我这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车子拐了个弯，银行后门已不远了。
我和小雨来给银行周经理送圣诞“礼物”，名义上是为了感谢他这一年来对天远的关照，实际上是为了年后即将成立的东雨公司在人情关系上打基础。
进了银行后院，我们刚下车，两个戴着头套的家伙突然从楼内冲出，手里都拿着枪，一个家伙还背着个大包。见了我们后，背包的家伙用枪指着道：“上车！上车！快他妈上车！”
我差点没吓傻，小雨一声尖叫就扑到我怀里，身体瑟瑟发抖。我忙回过神，安抚小雨听他们的话。
上车后，我按照两个家伙的要求起动车子，边开车边用眼光安慰一脸刹白的小雨。
两个家伙坐在后面，已经除去头套，一个胡须汉子手捂胸口，满身血迹，刚刚用枪指着我们的马脸汉子焦急地道：“老大，你怎么样？”
胡须汉子喘着粗气，断续道：“我……我没事。老二，先……先回老地方……躲几天。”马脸汉子点了点头，对我喝道：“前面路口左转！记住老实点，别耍花招！”
我心里通通乱跳，老老实实依言行事。小雨一脸惊惶，无助地望着我。我向她点了点头，又在她的手上重重握了一下。
我分析了一下，两个家伙肯定是抢银行的凶徒，与警方人员或银行保安发生了枪战，胡须汉子受了重伤，因为某种原因前门出不去，从后门逃出，正好遇到了我和小雨。现在，我和小雨已经被挟持为两个家伙的人质了。
我开着车，心里不住大骂。这他妈的不是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情节吗？怎么会被我和小雨遇上？现在两个家伙已经摘掉头套，还会放过我们吗？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呢？我死不足惜，可小雨……我正胡思乱想，忽然从反视镜里看到马脸汉子色迷迷的双眼。
我心里一惊，冷汗立刻浸遍全身，一股深不见底的恐惧竟让我的身体巨烈颤抖起来。我不怕死，但若小雨被他们污辱了，我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赎这千古奇罪。
我想都没想，一脚踩下刹车。
两个汉子当时一惊，胡须汉子挣扎着向我望来。马脸老二举枪指着我的头，厉声喝道：“谁让你停车的？你他妈的不想活了？”
我平静地道：“先让女人下车，我再带你们跑路！”
“不！我不下车！”马脸汉子还没说话，耳边传来小雨坚决的声音。
我转头看着小雨，她不知什么时候已恢复了平静，全无惧色。
小雨双眼含泪，深情地望着我：“程东，我不下车，就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妻不如妾 第六十一章 殊死搏斗
小雨深情而坚定的目光，与我生死相许的无悔决心，让我感动得心潮澎湃，一种巨大的力量激荡不休，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一扫而光了。我只有一个信念：我可以死，但心爱的小雨一定要活下去，即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回过头，轻蔑地看着斜指在我头侧的手枪。马脸老二看了看我，忽然目露凶光，狞笑着把枪口移至小雨脑后，冷冷道：“臭小子，你再不开车，我一枪毙了这娘们！”
我一颗心骤然提到喉咙，呼吸急促，全身上下剧烈地抖动起来，顿时又失去了主张。怎么办？到底怎么办？难道让小雨活生生在我眼前被杀死？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不！不能！绝不能！
小雨纤手无声息地抚上我的手，轻轻一握，我听到她平静而温暖的声音：“程东，开车吧，我不会下车。”
“不！”我痛苦地吼了一声，大脑迅速冷静了。看着小雨无悔坚毅的目光，我的脑细胞高速运作了起来。
两个凶徒既然胆大包天抢银行，事前一定经过周密部署，绝不会蠢到连部车也不准备。按常规，车子应停在银行前门，或许还有一个同伙等里面，由于发生变故，前门无路可逃，两个家伙才迫不得已从后门逃出。我和小雨被挟持时已下了车，他们完全可以抢了车子逃之夭夭，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上车？难道仅是为了挟持人质？或许还有个可能，就是两个家伙不会开车，至少老二不会，因为老大伤重根本开不了车。
一瞬间，我决定做次一生中前所未有的巨大赌博，赌注是自己的生命，或许，还有小雨的生命。如果我赢了，小雨就能活下去！我的赌博很简单，我赌这个马脸老二不会开车。
“臭小子，我数到三，你不开车，我就毙了这娘们！”老二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一……”
“不用数了！”我打断他，微笑看着小雨，“你就开枪吧。不过我提醒你，油门就在我脚下，只要你枪一响，我立刻踩下去，只要几秒钟，车子就可以撞上前面的大厦，大家一起死。”
果然，马脸老二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握枪的手微微颤抖，无助地向胡须老大望去。
胡须老大费力地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道：“老二，答……答应他，让女人走。”老二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恶狠狠地冲小雨喊了一句：“臭娘们！滚！”
赌赢了！我长出一口气，望着小雨道：“小雨……”
“不！我不走！我不会让你抛下我一个人。”小雨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我心如刀割，喃喃说：“小雨，我爱你，不会抛下你，永远不会。”
小雨止住泪水，欣喜地望着我。我右手扶住小雨的头，在她唇边轻轻一吻，然后深吸一口气，痛苦地闭上眼睛，右手突然发力。小雨的头重重撞在车窗旁，闷哼一声晕在座位上。
两凶徒看着我的举动，都惊呆了。我没理他们，下车脱掉身上的半大衣铺在路边，又打开车门，用双手把小雨捧出，小心翼翼地，象捧着一生最钟爱的珍宝。
我轻轻把她放下，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小雨的脸好美，我不舍地望着，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她的脸。我拂去滴落在她脸上的泪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小雨，原谅我吧。”
我眼泪含铁，在马脸老二不断地催促和怒骂声中，精神抖擞、意态昂扬地上车，重新回到坐位。我心中一片释然。痛，并快乐着！
我坦然地开着车，按老二的要求出了市区，雪弗莱一往无前，在城郊公路上高速飞驰。
胡须老大奄奄一息，马脸老二震摄于我的英勇，也没了精神。
我望着远处的天空，默默向深爱我的人们告别。我第一个想到夭夭，心里忽然一紧。今天是夭夭回家的日子，我怎么给忘了？夭夭可能已经回来，正准备着平安夜的晚餐等我回家，我怎么可以死？我死了夭夭怎么办？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成功送走了小雨，我仿佛完成了一项生命中最艰巨的任务，心志松懈，大脑短路，处于无思想状态，只想一心赴死，夭夭让我的求生yu望重新燃烧。小雨已经安全，我全无负担，正该同两个不法之徒英勇战斗，怎么还想去死？我不断地大骂自己轻率、愚蠢，同时再度分析当前的形势。
我通过反视镜，暗暗观察后面两个家伙。老大失血过多，已近昏死，可以不足为虑；老二虽孔武精悍，但却是瘦长型身材，其魁梧不及我，若徒手格斗，我未必会输，关键是他手上的枪。通过以前看过的枪械杂志，我看出那是把国产七七手枪，手枪一族中的垃圾。虽说这种枪射程小、火力弱，但仍足以致命，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搞掉他的枪，只要他没了枪，我就可以和他大干一场。
我又忆起大学时代的一个朋友：美国留学生保罗。我教过他中文，作为回报，这家伙曾孜孜不倦地教了我一套所谓的“合气道”，据说是他授业恩师，一度红遍全球的好莱坞动作巨星史蒂文.西格改良过的武功。我当时笑他吹牛，也没认真学，而且时过八年，早忘差不多了。好歹聊胜于无，我一点一滴地回忆那些招式，默默在脑海中复习。快速过了一遍，我把两、三个估计能用上的招式记住了。
凭个人力量对付持枪歹徒不现实，我想好招式，又打算偷偷向外界求助。我很自然地想到手机，突然又惊又喜，惊的是小雨醒来后肯定会给我打电话，这样我的手机肯定会被歹徒没收；喜的是小雨还没打，但我却可以打回去，只要我不接听、不挂断，警方或许能通过我的手机信号找到我。
复习了合气道，又想到求助方法，我兴奋不已，信心百倍。我趁马脸老二不注意，摸索着找到按键“2”，用单键拔号的方式拔通了小雨手机。我感慨不已，幸好没买翻盖的，否则就傻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