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盛天
喘了一口气,我又道:“好,小雪,你担心爸妈,哥也一样。大不了哥答应你,只要爸妈活着一天,哥就不离婚了;如果你还不答应,哥也可以一辈子不离婚,哥就象现在这样过下去,你满意了吧!”
说完我大步走进房内,“咣”地一声把门摔上,把自己扔倒在床上。
我长叹了一声,很想苦笑一下,但却笑不出来,尽管家庭的压力早已在我意料之中,但却没想到一个小妹就已经逼得我走投无路了,还没轮我妈呢!我郁闷不已,拽过一张毯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屋内传来脚步声,“唰”地一下,毯子被掀开了,又是我小妹。我腾地坐起身,道:“你还想干嘛?哥不都已经答应你了吗?”
小妹看了我一眼,回头关上门,又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我,道:“哥,刚才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但我还是要说你,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是个人都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这么多年兄妹难道我会不了解你?那是你真心话吗?你那根本就是在治气!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治气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我也不相信你对嫂子没有感情。”
我烦躁得万般无奈,道:“小雪,哥承认自己治气行了吧,可这不都是这些天被逼的吗!哥现在都快疯了!哥也承认对你嫂子有感情,可是哥跟她在一起真的好无聊,好郁闷,活得没意思透了!哥也承认没尽到丈夫的责任,可你为哥想想,哥这么多年来,哥一直在尽责,对爸妈尽到了儿子的责任,对你尽到了兄长的责任。可现在这个责任,哥真的不想再尽了,哥要付出整个后半生为代价啊!”
我喘了一口气,伸手向门外一指,又道:“现在,哥已经走错路了,如果可以,哥也不想对不起你嫂子,但哥没的选择了。要对你嫂子责任,就不能对夭夭负责,这两个责任,哥现在只能负一个,所以哥选择了也能让自己幸福的一个。”
小妹听了我的话,长叹了一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泪水又一次从她眼中流出。过了一会儿,小妹睁开眼,抹了一把泪,站起身对我道:“哥,你真的真的很让我失望,你继续负你的责吧,我走了。”
“你上哪去?”我惊道。
“当然是上嫂子家,难道还留在你们这个地方!”
我一愣,忙追到客厅,一把拉住她道:“小雪,对不起,哥……”
“你不是我哥!我没有你这样没人性,没良心的哥!”小妹流着泪,两眼冷得象冰。
“走!”小雪一把挣脱我的手,喊了赵强一声。
夭夭和赵强两个都惊住了。赵强好不容易缓过神,话都不敢说了,又大包小裹地跟了上去。我呆立当场,小妹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我,我的一颗心象是被人拧出血一般地难受。
“咣!”地一声,门重重地被摔上,小妹走了,我的心几乎被震碎。我飞起一脚将茶几踢翻,几上的茶具、烟灰缸等等等等,稀里哗啦摔了个粉碎。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手捂住了疼痛欲裂的头。
夭夭泪流满面,慢慢地挪前两步,蹲在地上,捡拾地上的残片,泪水嗒嗒地滴在地板上。
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夭夭拽了过来,夭夭扑到我怀里,痛哭失声,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一刻,我们太需要彼此的怀抱来抵消世俗带给我们的巨大压力了。
夭夭在我耳边哭道:“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轻轻把夭夭扶了起来,心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看着她的眼睛,道:“夭夭,谁对谁错都不重要,我们既然选择了彼此,就必然会面对这样的痛苦和压力。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跟了我,后不后悔?”
“不后悔。东,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夭夭脸上挂着泪,表情异常坚定。
“我再问你,你相不相信我?”
“相信。”夭夭毫不犹豫。
“再说一遍!”我盯着她的眼睛。
“相信。东,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不要我的。不管痛苦有多重,压力有多大,我都会挺住的,我相信你也会。我会一直等着,等多久都等,直到真正成为你的小妻子。”夭夭说着话,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我抓紧她的双肩,深深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道:“那好,夭夭,我答应你,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小妻子的,决不食言。”深吸了一口气,我又道:“但是,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要你毕业后到珀斯去。”
妻不如妾 第一百三十三章 婚姻如鞋子
夭夭一下呆住,半张着嘴,双眼瞬间变得空洞、无助,甚至绝望,连眼泪都似凝在半空。我怀着揪心般的疼痛,平静地看着她,也等着她的发作。
“东……”夭夭凝住的泪水潸然而落,脸上的表情无尽的悲伤。
“夭夭!”我忽然低喝了一声。
夭夭再度呆住,我暗叹一声,把她搂进怀里,贴在她耳边道:“夭夭,能够做出这个决定,我心里的痛苦,绝不亚于你,但我别无选择,如果你想我们幸福地过一辈子,这是唯一途径。”
夭夭直起身,脸上挂着泪,惊异地看着我。
我伸手抚掉她腮边的泪,接着道:“夭夭,刚刚你也看到了,单是我妹妹,就已经让我们两人痛苦不堪了,我们身后还有父母和家庭,我们能与全宇宙抗争,唯独不能与生养我们的父母抗争,你不能,我也不能。我的父母我不说了,就说你的父母吧,你至今还瞒着他们我已婚的事实,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这个情况,他们会被你气死的!欺骗父母已经是大逆不道了,难道还要让他们为了我们痛苦吗?而且我相信你根本就做不到,否则你也不会瞒着他们了,是不是?”
我见夭夭的表情平静了许多,把她从身上拉到身旁,又从地上捡了一颗烟点上,吸了一口后,继续道:“现在,我老婆迟迟不肯同意离婚,我们又无法同父母抗争,与其让父母和我们一起痛苦,不如我们想法淡化此事,所以我选择了让你到珀斯去。这个决定在我心里斗争很久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同样也舍不得你。我也知道,你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就很满足了,但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只让你做一个小妇人,否则我就是自私。”
听我说了这么多,夭夭的脸上有些失落,但却很祥和。我又道:“离别虽然很痛苦,但却说有诸多好处。现在公司的珀斯办事处缺少一个负责人,这是个分公司经理级的职务,我要你扛起这个职务,去帮我和巴西人打交道,你的二外是西班牙语,和葡萄牙差不多,相信你会很快胜任这个职务的。同时,我还要你在西澳洲大学留学深造。这样三年之后,你不仅可以拿到硕士学位,还会成为一个拥有三年涉外经理工作经历,又会懂汉、英、西、葡四国语言的女强人,甚至比我老婆还要强的女强人!你也不想输给她的,对不对?而且,三年时间,就是法律也不能阻止我离婚了,到时候你会令我骄傲地回来,我们就能够真正的在一起了。你看怎么样?”
夭夭神色黯然,默默点了点头,又把头抵在我胸口,一任脸上的泪水,无声地流着。我抚着夭夭的头,伤感充斥在我心中。我不禁苦笑,没想到我会在小妹强大压力的帮助下,解决了夭夭工作的大难题。
世间的事情多半很无奈,也很讽刺,感情尤是如此。
晚饭后,我和夭夭仍沉浸在黯然感伤的情绪之中,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是千慧的电话,我接通,听到了千慧的声音。
“程东,小雪他们在我这儿呢。”
“我知道。”
“我劝了劝小雪,她同意暂时不把我们的事告诉爸妈。大过节的,总不能让老人不安生。”
“……”
“你明天要是也回家,就过来接我们一起回去吧,就当是做做样子。”
“……嗯。”
听见一声叹息之后,千慧挂了电话。我心头又是难受,又是愧疚。千慧啊千慧,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次日一早,我送夭夭到长客站,她回y县家中。随后我给千慧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即刻就去接他们。收了手机,我立刻驱车前往原来的住处,我到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我了。
千慧带着淡然的笑容,小妹横眉冷对,赵强则一脸尴尬。两个女人挤进了车后坐,赵强放好了东西,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唉,总算给了我这个大舅哥一点面子。
一路上两个女人倒是说说笑笑,但就是不理我,我偶尔通过反视镜向后看一眼,就是小妹瞪视的目光。千慧倒是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赵强为了让我好受,几次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每次刚说几个字,就被小妹怒声打断了,再加上他口齿一向木讷,又很怕小妹,最后只好向我投以怜悯和歉意的目光,除了嘿嘿的傻笑,再也不出声了。
唉,都说女生外向,这句话又一次从小妹身上得到了验证。
四人到家后,我妈乐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地招呼我们,父亲也高兴得频频点头。众人闲话一会儿后,我妈领着千慧和小妹去做节日饭,赵强也跑去帮忙。我也想做点什么,却被我妈推了回来,让我陪父亲唠嗑。
和父亲唠嗑,是一份很辛苦的差事,因为父亲是十里八村出名的老实人,常常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我妈常常说,我能说会道都是让父亲给逼出来的。这话有点道理,听说我没见过面的祖父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我和父亲坐在炕上,我抽着烟卷,父亲抽着卷烟。父亲不说话,我只好不停地发问,什么村头小豹子结婚了吗?孙婶家的三丫嫁人了吗?林伯家的大黑狗死了没有?派出所的小王调走了没有等等。我问两三句,父亲回答几个字。父亲不爱说话,我心情又很沉重,最后我们父子俩就只有在烟雾缭绕中静坐了。
终于开始吃饭了,父亲才说了一句完整的也是我近些年听得最多的一句:全家人又团圆了,吃饭吧。这是一顿很丰盛的饭菜,我妈不仅炖了一只鸡,还宰了一只鸭子,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吃酱鸭腿。只是我现在的心情,别说是鸭腿,就是大象腿,我也是食不甘味呀!
我面无表情,机械地吃着东西,味同嚼蜡。对面我妈拉着千慧的手,好象在问着什么,千慧红着脸,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妈肯定是在问千慧有了没有。果然,我妈“啪”一一声把筷子放在桌上:“还没要?!那怎么行?”
千慧看了我一眼,小妹瞪了我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我妈又道:“我说小慧呀,你和小东都三十多的人了,还不要孩子。我和你爸两个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想我在你这岁数,小东都四岁了,别人还都说要得晚呢!”
千慧又把目光转向我,有些无奈,也有些苦涩。我低头暗叹了一声。小妹两眼瞪得溜圆,几乎就要发作,忽然看了千慧一眼,恨恨地转过了头。我猜一定是千慧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妈,您老急什么,我们……没有,不是还有小雪他们呢吗?”千慧扶着我妈的手臂,笑着道。
“那怎么能行!小东是大哥,怎么拖到妹妹后边呢?”我妈不满地道。
父亲慢慢地卷了一只烟,看了看我,我忙低头喝酒。我妈又道:“小慧呀,你和小东不是老让我和你爸到你们那去住吗?那你们赶快要孩子,等你怀了孕,妈和你爸就搬过去。到时候妈天天侍候你,不过你们两个也要争气快点要哇!”
听了妈的话,千慧第三次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头垂得更低了,心里这滋味,唉,就别提了!我还真是……不孝啊!
一顿饭终于在我妈关于怀孕和生子的唠叨中结束了。千慧和小妹随妈一起收拾桌子,赵强和我爸看电视。我心情郁闷,一个人绕过后院来到了河边找了块大青石坐了下来。
这是一条很小的河流,小得甚至没有正式的名字,只是缘于地处村西,所以人们叫她小西河。但就是这条小河,承载着一代代村里人对土地的无限期望,人们靠着这块土地及这条小河,怡然又淡然地生活着,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
面对着这条小河,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很忘本的人,我现在的生活这么混乱,会不会是因为远离了这条小河的缘故呢?想当初,这条小河曾带给我多少快乐啊!里面的每一朵浪花都带着我快乐的回忆!那时,一年四季的每一天我都离不开这条小河,尤其是年关前的小西河,简直就是我一年里最盼望的一天。早上拖拉机在冰面上嘎嘎地压过,大人们坐在车上去赶集,编好晒干的柳筐一摞摞地叠在车上。晚上我和小妹会看到母亲在集上为我们买回过年的新衣,那时的欣喜,真是无法形容啊!
唉,我叹了一口气,口里不自觉地说出一句话: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讽刺!又是一个讽刺!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竟是父亲。我奇道:“爸,您怎么来了?”
“嗯。”
我把自己坐的大青石让给父亲,我自己坐在了一旁的小石头上。父亲掏出了两根已经卷好的纸烟,递给我一根,道:“来根这个吧。”
我无言地接过,给父亲和自己都点上了。
父亲抽了一口,吐出,道:“小东,你和小慧怎么了?”
“没……没什么呀!您怎么、这么问?”
“哦。”
说完了一个“哦”字,父亲又沉默了,我也无言。
过了一会,父亲忽然道:“小东,有一句老话你听过吗?”
“什么话?”我惊奇地看着父亲。
“婚姻如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我没说话,等着父亲继续往下说。
“这句话不对。”父亲转头看了我一眼,转回头又道,“我和你妈处对象的时候挺乐呵的,成家了就为这个家而忙活,那时候的感觉多半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你懂不懂?”父亲又转头望着我问。
我木然地点了个头。
“不对,你不懂。我是说的习惯是一种感觉。”父亲否定了我后,又继续道,“现在我和你妈过了一辈子了,再捉摸那句话,越来越觉得不对。”
“怎么不对?难道自己的脚还不知道鞋子合不合适吗?”
父亲目视着河水,道:“两口子过一辈子,年轻的时候能乐呵乐呵,成了家就不能再瞎乐呵了,要互相照应,这样岁数大了以后才能做个伴。”
我品着父亲的话,想到了另一句老话:幼则相愉,壮则相顾,老则相守。相比之下,父亲的大白话更揭示了三者间的因果和联系。我抬头看着父亲苍老的脸,问道:“可这和婚姻如鞋子有什么关系呢?”
父亲把烟蒂扔到河水中,拍了拍我的肩,扔下三个字:“自己想。”言罢转身走了。
看着父亲越走越远的背影,我苦笑了一下,心道:“谁说父亲不会说话!这句话才不对,相当地不对!”
妻不如妾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为你熬粥
下午三时许,我和千慧与父母及小妹夫妇依依告别了。临行前,我妈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一定加油努力,赶快要个孩子;小妹则用一种威胁的眼光瞪视着我。我既难受,又宽慰。难受的是我怕是已经无法完成母亲的嘱托了;宽慰的是小妹虽然对我恨之入骨,但她还是认我这个不争气的哥哥的。
踏上了归途,两个人的心境都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分居一个多星期了,这是我和千慧第一次单独相对。我很想打破这个沉闷的局面,但却不知从何说起,也无法开口,因为千慧蜷着身体在后座上睡着了,不知是真还是假。
这一刻,狭小的车厢里,曾经是夫妻也正在是夫妻的两个人却咫尺天涯。
我暗叹了一声,又默默地思考起父亲的话。想了半天,我决定放弃了。婚姻如鞋子,这个生活哲学太深奥了,或许象父亲一样,我也会在上了年纪后才会懂得这句话的不妥之处吧。忽然觉得人生真的很无奈,要面对这么多不该想也想不通的问题,逃避着,应付着,也折腾着。生活,还是简单点好啊!
一路无言,车子到了小区门口,我回头叫醒了千慧。千慧起身揉了揉迷蒙的双眼,道:“这么快到了?”
什么叫这么快就到了!这句话问得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不说话。千慧整理了一下衣服,拢了拢头发,整个人恢复了正常,不过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她将双臂扶在副驾驶的靠背上,看了我一会儿,道:“程东……”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对她做了歉意的眼神,接通了电话。
“程东,回来了吗?”是小雨。
“嗯。”我下意识地向后飘了一眼千慧。
“那好,我在家等你。”
“嗯。”
我挂了电话,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秦雨?”千慧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嗯。”
千慧皱了皱眉,玩味地看着我,道:“程东,能不能告诉我,你解决了我之后,准备怎么处理那个小姑娘和秦雨的关系?”
“我……”我无语。
“看我们夫妻几年的份上,跟我说说吧,我真的很好奇!”千慧睁大眼睛很认真地看着我。
好奇!?!居然对自己丈夫如何处理情人间的关系好奇!天下还有这种女人?真是晕死!
我尴尬了一下,讷讷道:“你、你问这个干嘛?反正……唉,你还是别问了。”
“呵呵,那好吧!”千慧笑了笑,又问道,“那谢竹缨呢?她怎么办?”
我忙道:“千慧,你不要误会喔!我和她之间没什么的,你那天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看你!紧张什么?”千慧嗔了我一眼,又正色道:“程东,昨天小雪把你跟她说的话跟我学了一遍,我想知道那些话是不是你的真心话?”
我暗叹了一声,道:“事已至此,是不是又能怎么样呢?”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说不出这种话,问你就是想知道是我一直都看错你了,还是你变了。”千慧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苦笑道:“千慧,是不是真心话很重要吗?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天堂已经注定没有我的位置了,还不能让我在地狱里活得精彩点儿吗?”
千慧看着我,眼中是淡淡的痛心和鄙视,忽然点了点头,对我道:“嗯,不错。虽千万人吾往矣!好勇气,佩服!佩服!”千慧打开车门走了,再没看我。
我看着千慧的背影,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声,千慧居然会讽刺我,看来她真的对我失望透顶了。虽千万人吾往矣,我念叨着千慧的这句话,不禁再度苦笑,如果这句话是个贬义或是中性,倒也适合我吧。
我自嘲了一通,起动车子快速向小雨家驰去。两天来内外的压力几乎让我身心俱疲,整个人都快倒下去了,我甚至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胸膛里被填得满满的,随时有爆炸的可能,但我还必须强忍着,就象是一只充满气的气球被人用力压着的感觉。我热切地盼望着与小雨的会面,只有拥她入怀,才能消解我心头的疲惫和沉重。
车子拐了个弯,离小雨家已经不远了。这时手机又响了,我一看来电,是谢竹缨的电话,我接起道:“竹缨吗,这么闲给我打电话,节日没去做节目吗?”
“别提啦,本来是有做的,不过被摄影架砸伤了手,在家呆着呢,郁闷死人啦!”虽然受了伤,但谢竹缨的声音仍然很本色。
“什么!砸伤了手?!左手还是右手?严重吗?”我急道。
“右手。都包得跟粽子似的了,你说严不严重?现在我什么也干不了啦!”
“那……有没有找个人照顾你一下啊?”
“我最好的哥们就是你,我……还能找谁呀?”
“那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到。哦,对了,说说你家的具体住址?”
“我家小区你知道吧?我住五号楼,四零一,你快点喔!”
挂了谢竹缨的电话,我叹了一口气,又硬着头皮拔通了小雨的电话:“小雨,我刚刚接到竹缨的电话,她砸伤了手,好象还挺严重的,我们一起过去一趟吧,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
“小雨,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不知为啥,我觉得有点心虚。
“嗯——我还是不去了吧,弄不好谢大记者见到我病情再加重了就麻烦了。”小雨沉吟了一下道。
我暗笑一下,道:“那好吧,我自己去了。”
小雨道:“去吧,尽量早点回来。”小雨的声音很轻柔。
我回答了一声,就想挂了电话,忽然听见小雨又道:“程东,要是真有什么……特别不方便照顾的地方,你就给我打电话,大不了我再过去。”
我哭笑不得,道:“小雨,你就放心吧,能有什么特别不方便照顾的地方?我就是去看看她,希望能帮她点忙,你别多心了。”挂了电话,我觉得有点奇怪,尽管多少有些淡淡的醋意,但小雨今天的表现很大度的,甚至还能为谢竹缨着想。
到了谢竹缨家门外,我敲了敲门。门开了,我看见的谢竹缨有些憔悴的脸,样子楚楚可怜。见到是我,美目当时一亮,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抹血色。
我进入屋内,道:“竹缨,你的手怎么样了?”
谢竹缨将右手一举,道:“你自己看吧。”
我捏着她的指尖,低头一看,果然很严重,整个右手都被纱布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里面隐隐还透着血丝。我道:“伤到骨头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也皮开肉绽了,以后这只手肯定要破相了。”
“现在还疼吗?”我看着她的眼睛。
“还好了啦!就是没有这只右手,做什么事都不方便了。”
我放下她的手,道:“怎么会被砸伤呢?你也太不小心了!”谢竹缨无奈道:“唉,别提了,倒霉呗。别在这傻站着了,里边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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