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盛天
回家的路上,满手的塑料袋勒得我手直疼。千慧背着手,东瞅西看,象个小姑娘。我忍不住道:“千慧,你不让我开车来,你倒是帮我拎点呀?我这手都疼了!”
“呵呵,知道疼啦!”千慧白了我一眼,淡淡道,“拎东西本来就应该是男人的事儿,挺着吧!”
“这……唉!”我很想说我都已经不是你男人了,可我要是真的说出口,我不仅不是她男人,我都不是男人了!挺就挺着吧!
到家以后,两个人立刻开始忙活。千慧煎、炒、蒸、炸,不时地喊一声“程东,把那个菜洗一下!……程东,把木耳泡上!……程东,香菜切好了吗!……程东……”把我指挥得团团转。
我洗菜、切菜、拍蒜、切葱花……还把那些许久不用的碗筷全洗了一遍,我都成了饭店小工了。不过看到千慧眼中深情喜悦的笑意,我觉得值了。
忙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坐在饭桌上了。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我感慨万千地道:“千慧,吃你一顿饭,可真不容易呀!”
千慧嗔了我一眼,道:“以前对你太好了,就知道侍候你,今天再不折腾折腾你,怕是以后没机会了!”
我心里不觉一沉,道:“那你以后不回来啦?
妻不如妾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生的宝贝
千慧淡淡一笑,道:“不回来了。”
“难道你要在外国定居?”
“嗯。”
“在哪?”
“不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叹道:“那你……还恨我吗?”
千慧轻叹了一声,看着我道:“想恨,恨不起来!”
我既感激,又愧疚地看着她,道:“千慧,你……你对我真好,我欠你的,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还清了。”
千慧笑道:“别这么说,你不刚给了我四百五十多万吗!”
晕!她居然把房子钱折出去了。
我苦笑了一下,道:“这算得了什么,离婚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要,否则,我在东雨的股份都得给你一半呢!说来还是我占你便宜了!”
“你当我不想要!”千慧白了我一眼,道,“你的股份都是那个女人给你的,我不稀得要!”
我暗叹了一声,看来千慧和小雨之间的梁子是结定了,连名字都不肯叫了。我很想对她说,那五百万事实上也是小雨的,她干嘛还要,但还是没说,这不是一个开玩笑的时候。
见我不说话,千慧道:“别想太多了,我就随便说说,你多吃点菜吧,看你现在都瘦了,平时吃东西一定很不规律吧?”我笑道:“谁说的,我规律着呢!天天都在同一家饭店吃饭。”
“每天在饭店吃,总不是办法,”千慧似很有些心疼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干嘛不把夭夭叫回来呢?她一个孩子,孤身在外的,也不容易!再说你现在已经可以跟她结婚了,她应该很高兴回来的!”
我听后一叹,低头无语。
千慧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又是因为那个女人?”我脱口便道:“算了,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千慧没说话,只顾低头吃菜,看得出,她有点儿不高兴了。
我心中不忍,又道:“千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千慧叹了一口气,对我嗔道:“我是看透了,你就是欺负我欺负惯了,都离婚了还拿话刺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见我无语,千慧似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问道“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长叹了一声,道:“我明年初去找小雨,再带她去找夭夭;如果找不到,或者她不愿意,我就一个人去找夭夭,然后……陪她过一辈子。”
千慧沉吟了一下,道:“那谢竹缨呢,听说她也跑了,她怎么办?”
我又一阵难受,无奈道:“她……就让她自己选择吧!”
千慧低头喝酒,没再说话。我忍不住又问道:“千慧,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去年在法国,你为什么不肯见我?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千慧忽然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我奇怪地望着她,又问道:“千慧,你怎么了,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
千慧睁开眼睛,把头凑到我面前,盯着我轻轻道:“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你以前对我不好,我要让你一直难受。”
我哭笑不得,心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我有什么可难受的!只有女人才会总去想一些根本想不通的问题,我又不是女人!
吃过了饭,天已经黑了,我无言地穿着外套,千慧眼圈红红地看着我。我很难受,但已经没有理由再留下了。
我穿好了衣服,看了看千慧,想对她说一声再见或保重之类的话。谁知我话还没出口,千慧忽然扑到我怀里,一把搂住我,哭叫道:“老公!”
我心里一酸,拥住她道:“千慧,你这是……”
千慧仰头望着我,轻轻道:“程东,你刚刚问我恨不恨你,其实你跟我离婚之后,我真的恨透你了,恨到骨头里了,甚至一点儿耐性和余地都没有了。这次回国我也没想见你,更没想到会见到你,可当我要下车的那一刻,看到你瘦成这样,还傻傻地站在那儿看着我们的家,我什么恨都没有了,再也恨不起来了,我觉得跟你夫妻一场,也算值了!”
我揪心至极,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紧紧地搂着自己曾经的妻子。
千慧不顾脸上的泪水,又道:“程东,我们去年的今夜分居,年初离婚,整整九个月的时间,到现在都一年了。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以后都见不到面了,你今天别走了,再跟我做一晚夫妻吧,好吗?”
我擦着她脸上的泪痕,道:“可是……可是明天早上,我要是舍不得你了,那怎么办哪?”
千慧破涕为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放心吧,你舍不得我,我现在……肯定会舍得你的!不过,今晚你得叫我老婆才行喔!”
今晚的千慧特别地娇羞妖娆,配上她骨子里的高雅和气质,不仅黯淡了流俗的媚意,而且焕发着一种小女孩般的纯真。在我眼里,这简直就是一种风华绝代的美丽。
我象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褪去她层层的衣裙。当她白玉般的身躯展现在我面前,我惶惑了,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拥有这具动人的肉体。
珍惜,珍惜,珍惜今夜!
今夜,今夜,温柔美丽的娘子,将为我最后绽放!
自下而上,我埋下头,动情地亲吻着她的身体。千慧微皱着双眉,紧闭着两眼,檀口半开,不停地呻吟着,扭动着,也迎合着。我掠过白嫩的肌肤,掠过诱人的凹凸之地,嘬上她颤颤欲滴的红唇。激情点燃了,从一个深遂绵腻的长吻。
在这个特殊的夜里,我们温柔地爱着,甜蜜地投入着,忘了红尘俗世的烦恼,在灯火妖娆里深深地融为一体。
玉杵刺中莲花蕊,白露滴入牡丹心……
千慧偎在我怀里,我从身后拥着她微汗的身体,我们亲昵地在一起。
“老公。”
“嗯。”我应了一声。
“要是你以前也这样疼爱我该多好!”千慧略有惆怅地向我嗔道。
我捏着她的酥胸,在她的嘴上亲了一下,道:“老婆,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疼爱你,也想疼爱你,就是……就是一和她们在一起,我就不小心忘了考虑你的感受,所以,这段时间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千慧半转过身体,搂着我的脖子,道:“就是因为我以前对你太好了,把你惯的,我以后再也……”千慧话说了一半,低着头不说了。
我不舍之极,搂紧她,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脱口道:“宝贝,这也不能怪我呀,你以前哪有现在这么好!”
千慧双眼一亮,喜道:“你叫我什么?”
我愣了一下,尴尬道:“我好象……是叫的宝贝吧?”
千慧睁大眼睛,很小心地问:“你是不是跟她们……做这个的时候也这么叫?”我想都没想便道:“不是,我都是叫名字的,从来没这么叫过。”
千慧又羞又喜地道:“那就是说,只有我一个……才是你的宝贝喽?”
我觉得很有些无奈,讷讷道:“那个,就算是吧,可是我们现在已经……”
“别可是了!就是我啦!”千慧欣喜万分,“啵”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看着幸福万状态的千慧,暗自叹息了一声,没说话。千慧看了看我,似笑非笑地道:“老公,你别伤心,既然我们今天能见面,就说明……说明我们还是有缘分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很无奈,也很不舍,不自觉地搂紧了她。千慧缩在我怀里,忽然挪动了一下身体,望着我小脸红红,欲语还羞。
“怎么了?”我问道。
千慧把头贴在我肩头,轻声道:“你那个……那个……在下面……顶着人家啦!”
我扶起自己的妻子,曾经的妻子,柔声道:“老婆,你想再来一次?”
“你胡说!谁……谁想了?”千慧佯怒了一下,不无醋意地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能力还蛮强的,该不是那个女人把你训练的吧!”
“别瞎说!我训练她……还差不多。”我汗了一个,又厚颜无耻地道,“要不,宝贝,我再……训练你一次吧!”
“不要!”千慧吃吃一笑,红着脸把身体向后仰去想躲开我。这个时候还哪轮得到她做主,我一把将她放倒,对着她的嘴,就吻了下去。
鸾凤,再度颠倒……
早上醒来的时候,千慧已经不在身边了,我的枕旁放着两把钥匙。她和上次在机场一样,又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我拿起两把钥匙,放在手里左右看着,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终于有家了,花了五百万,买回了原来的家,但却没有原来的人。
我的宝贝,她再也不属于我了!
我走至窗边,看着窗外蓝蓝的天。千慧走了,我心里充满着怅惆和失落,但却很幸福,很满足。我知道,经过昨夜,我们夫妻多年来所有的不快、怨恨,包括以往那些平淡如水的日子,两人之间的深深伤害,都已化做了浓浓的爱意和遥遥的思念。
千慧说,跟我夫妻一场,她值了,但这句话,更应该是我对她说。
老婆,你是我一生最珍贵的宝贝!祝你走好,一辈子快乐!
妻不如妾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双规
千慧走了,再无音讯,我恢复了原来的生活。所不同的是,我又添了一份深深牵挂和浓浓的思念,而且是没有希望的牵挂,没有结果的思念。
五一前后,我妈心疼我,和我爸一起来住了一段日子。父亲还是老样子,我妈的精神状态也已经恢复,但每次想到千慧,仍不免叹息连连,甚至忍不住骂我两句。我无言以对,父母的爱,做子女的,永远也报答不完。
八月中旬,公司在珀斯顺利上市,夭夭居功至伟。
此间,在方小雅的建议之下,公司又成立了一家客运公司,我们贷了些款,一次性购进奔驰、渥尔渥豪华大巴二十五辆。同时,秦风送给我三条淘汰的小船,都是顺风原来在广州湾和港九一带跑短程的,我们又成立了一家河运公司。我给稍大点儿那艘起名叫东雨号,在长江搞客货两用;小点儿的两条起名为响鹰号和小宝贝号,暗暗表达了一下对竹缨和千慧的思念。这两条都平底小货船,稍加改造后,都签了长约,响鹰号在运河送杂货,小宝贝号在淮河拉煤。
三家运输公司的利润虽然不如贸易丰厚,但稳定、安全,也为公司的交易添了些保障。
一年时间越来越少,我拼命地做生意,只要赚钱,什么都干。在秦风的介绍下,我甚至参与了一次国家走私。西南非洲某小国反政府组织委托他购进一批肩扛式火箭筒,他问我敢不敢做,我说试试。恰好与公司有联系的一位r国商人有办法,于是三方通过公海贸易的方式完成了六百挺的交易量,由顺风派快船直接送了过去。国家走私是一些被实施禁运或封锁的国家、穷国或非官方承认政府买东西常用的一种方式,一般来说不算违法。通过这次生意,东雨公司还获得了该组织掌控地五年内每年花生总产量百分之五的交易订单。当然,前提是该组织五年内不会被消灭。
方小雅打趣说,除了贵金属和毒品两大类,公司已经做全了任何类别的生意。
十月份,顺风在欧洲的地位已经完全稳固,秦风把重心移回远东,因为秦氏和三木重工的协议正式生效了,顺风航运终于进入了日本市场。他邀我到香港和他见面,他说他已经警告了毕氏银行,要和我商谈东雨在香港上市的事宜。经过商议,上市方式仍是买壳,时间定在次年正月。我很兴奋,东雨公司终于回到远东上市了,我也可以安心地去找小雨了。
我曾试探着问小雨那件“极重要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他说“尚算顺利”,应该可以如期完成,让我放心。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儿,他说先知道也没什么好处,让我再挺几个月,还说他同意把三年提前到一年已经违背了小雨的本意,够照顾我了。
随后,我又在香港处理了一些其他业务。一个星期后,我返回s市。下飞机时已下午一点多钟,我直接回家了。开门的时候,我听见屋内的座机电话响个不停。我忙进去,一看来电,是吴铮家里的电话。我走了一个礼拜,这家伙肯定是想要找我喝酒。
我笑笑接起,道:“怎么,老吴,又想喝酒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了杏儿的哭泣声,我惊道:“嫂子,你怎么哭了,老吴出什么事儿了?”
杏儿哭道:“老程,老吴他……他被双规了!”
“什么?!双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大吃一惊。
“因为……因为……因为他爸爸……因为……呜呜……”
杏儿就知道哭,半天没说几个字,就知道跟吴镭有关。我一看杏儿这状态,电话里也未必能说得清,便道:“嫂子,你先别哭了,我马上过去。”
我心急如焚,立刻驱车赶往吴铮家。打死我也想不到,仅仅一个星期,就出了这么大事儿,官场风云,真是变幻莫测!
路上我买了一堆报纸,简单翻了一下,上面说吴镭当省建委副主任期间,因为某大型国有工程,有收受贿赂行为,根据进一步查证,又说当s市委书记期间还如何如何。事情牵涉了一大批人,吴铮是他儿子,当然免不了。只是想不到吴镭刚下去半年就倒台了。
我叹了一口气,把报纸扔到一旁。所有的政治案件的说辞都千篇一律,说白了就是官场权力斗争,不幸的是吴镭是个失败者,吴铮却是个倒霉蛋,至少他比绝大多数官员干净多了,而且他还是个好警察,这一点,整个s市有目共睹。
到了吴铮家,杏儿抱个孩子,哭哭啼啼,说的情况和报纸大同小异,甚至还不如报纸具体。杏儿挂着一双泪眼,小心翼翼地望着我道:“老程,你和老吴是好兄弟,又是个有办法的人,你……能不能救救他呀?”
我一阵难受,安慰道:“嫂子,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那就全靠你了,老吴的朋友不是跟他一起进去了,就是……就是躲着不理我。老程,求求你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没有他,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哪!”杏儿既感激,又意外,泣不成声。
“我知道。嫂子,别难过了,老吴的事,我来想办法,你自己注意身体,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病倒了,为了孩子,为了老吴,你也要挺住!”看着这孤儿寡母的,我心酸不已。
杏儿含泪答应了。安抚了杏儿母子,我告辞而去,开始思考怎样救吴铮,可不想则已,一想之下,我的头差点儿没痛爆!
我只是个生意人,不是当官的,我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吴铮,现在他犯事儿,很可能还涉及政治斗争,而且双规就基本等于已经定性了,他又是主犯的儿子,让我从一群贪污犯中把他一个救出来。晕!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我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吴铮是一个好兄弟,帮过我那么多忙,还救过我的命,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得救他。考虑了一下后,我决定先打听一下情况,如果情况不重,仅仅是撤职加党纪处分什么的,那无所谓,只要不移交检查院,怎么都好办。
我掏出手机,给我所认识的政界要人们,打了一系列电话……
妻不如妾 第二百二十七章 软硬兼施
打过电话,我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儿没把手机摔碎。我刚一提吴铮,这帮家伙不是象避瘟疫似的立刻关机,就是噤若寒蝉。靠,平时称兄道弟,一个个没少受过吴铮或者我的好处,一遇到真格的,全都成了缩头乌龟,真***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冷静了一下后,我叹了一口气,在这种关系到身家前程的大是大非当口,也怪不得人家,谁不明哲保身呢?我在头脑中又过了一遍,看看能从谁那儿得到点儿内部消息,没什么新发现;我又把手机的电话薄查了一下,该打的都过了。最后,我把身上的,车上的所有名片都翻了出来,一张一张地看。
付汉良!一个名字映入我的眼帘,我大喜,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了。付汉良是市纪委的一个小科长,吴铮曾在一个案子中救过他侄女,经过吴铮介绍,我认识了他,喝过几次酒,还帮他一个亲戚的小工厂卖过东西,关系虽不能说很深,但很真诚。
就是他了!我立刻拔通了他的电话:“老付吗?是我,老程,程东。我……”
“老程,我先说一句,你要是想跟我谈吴铮的事儿,我立刻挂电话。”付汉良打断了我,“好了,有什么事你说吧,我能帮忙一定帮。”
我靠!怎么他也这样!
我冷静了一下情绪,语重心长地道:“老付啊,你忘了你侄女是谁……”
电话挂了,我气不打一处来。
骂骂咧咧了一通后,我想了想,还得找他,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他是纪委的。我再拔,不接;还拔,关机。我大怒,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我立刻发动车子向市委驶去。你***不接,我非找你不可!谁让你是纪委的,你家又欠吴铮一条人命!
到了市委,我在门口的收发室拔通了他办公室的电话。
“你好,我是付汉良,请问……”
“付汉良,你听着。”我打断他,冷冷道,“我在你门口,五分钟内你要是不下来,我就上去;你要是敢躲我,我就在走廊里大喊,说吴铮让我找你的。你看着办!”
我迅速说完挂断了电话,点了一支烟等他。我也不想这么残酷,可我实在没办法了。再说我只是打听一下情况,至于一个个的都这样吗!
三分钟不到,付汉良哭丧着脸从大楼里跑了出来,我心中一喜。
他既然出来了,不说是不行的,我开始考虑怎样撬开他的嘴。
付汉良是个老实人,重感情,为人挺热心,但讲原则,胆子又小,否则不能四十几岁了还在纪委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当个小科长。对付他,还要从感情下手,兼以威胁,一方面打动他,另一方面吓唬他。
稍做考虑后,我主意已定。
付汉良见了我,万般无奈地道:“我说老程啊,我们是有纪律的,你这么做不是让我……”
“上车!”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这……唉!”付汉良叹了一口气,左右看了一下,上了车。
我起动了车子,付汉良向后望了一眼,对我哀求道:“老程啊,你就饶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
“闭嘴!”
“唉!”付汉良连连叹气。
见我越开越远,付汉良忍不住又道:“老程,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呀?”我没说话。付汉良有点儿窝火,对我喊道:“老程!现在离市委已经很远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还往哪儿开呀?”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你……唉!”付汉良终于不说话了。
我开着车到市区边缘,又沿着清河边向西驶去。一路上付汉良不停地擦着汗,不住地唉声叹气。我一直没理他。车子离吴铮家越来越近,付汉良惊道:“老程,你不会是要带我去老吴家吧,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去的!”
我瞥了他一眼,道:“放心吧,不是去他家。”
“那你带我去哪?”
我没回答他,把车子拐了个弯,在河边的一处空地停下。下车后,付汉良左右瞅了瞅,又抬头向吴铮家望了一眼,满心狐疑地对我道:“老程,你干嘛把我带到这儿来?”
我抽出两根烟,自己点了一根,把另外一根夹在耳朵上,没给他。我吐了一口烟,盯着他道:“银行劫案知道吧?”
“知道,怎么啦?”付汉良一脸警惕。
“人人都知道我是个英雄,但我告诉你,要不是靠老吴的枪法,我现在已经是地底游魂了,是他救了我的命!”
“那又能怎么样?”付汉良一脸不屑。
我没理他,走两步继续道:“这里是我和老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因为女人,我们在这里大打了一架,但我们不打不成交了。”
付汉良叹了一口气,把脸扭向一旁。
我走到他身前,向楼上一指,道:“现在他出事儿了,楼上孤儿寡母的正抱头痛哭呢,孩子还没满周岁,爸爸都不会叫。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做?”
付汉良皱了皱眉,苦口婆心地道:“老程,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吴铮救过我侄女,我付汉良不是没良心的人,我也一样关心他。可这是多大个事儿,你清楚不清楚?连中纪委都在关注着!我,还有你,我们算什么?我帮不了他,你也帮不了他!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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