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盛天
我惊愕地望着夭夭,一时无言。
夭夭指着小雨的信,急促地道:“你看看这封信,她没说不会回来,也没说她不会再找你,甚至没有认错,没有一句对不起!这还不算,这句共同的爱人,又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原谅你,可如果我回去了,跟你登记结婚,她又回来了,或者让你去,再或者你要走,我们的家怎么办?东,我不怕受到伤害,可你呢?你还能在婚姻上再错一次吗?”
夭夭这番话,不仅仅是让我惊愕了,简直是震惊了!
我能读懂小雨的信,小雨没认错是因对我容许了夭夭的存在,没表明最终的去留态度,以及共同的爱人之语,是希望醒来后能陪我圆三人世界的梦。可是夭夭呢,她居然能从这短短几十个字中看出这么多的问题。更让我意外和感动的是,她没有回来完全是出于为我考虑,而我还自作聪明地认为她是为了自己。
夭夭真的成熟了,成熟得让我汗颜无比。她很霸道,但现在懂得了为爱而宽容和承受。相比之下,只有我是最自私的一个,我无力地垂下了头。
夭夭擦了擦眼泪,抓住我双肩道:“东,我爱你,我可以原谅你,但我要你答应我……”
“等一下,夭夭!”我心中一惊,忙打断道。
夭夭停住,呆呆地望着我。我抚着她的脸,痛苦地道:“夭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现在还不能。”
“为什么?”夭夭的目光有些失神了。
“因为我要去陪她。”
“什么?!你……”夭夭激愤不已,直起身指着我的鼻子,浑身发抖。
我闭上眼睛,平静地道:“夭夭,她快死了。”
夭夭愣住,半晌后才讷讷道:“为……为什么?”
“她有病,现在是个植物人。”说完这句话,我再也不能忍受心中的巨大痛苦,深深地垂下了头。
夭夭怔住,面现惊惶,仿佛也感到了死亡的恐惧。她一步步挪上前,抱住我的头紧紧搂在自己怀里。我搂着她的腰,伏在她身上,脸上的泪水,终于默默流出。
平静了下来后,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夭夭,谢谢你能理解我,但我必须去,换了是你,我一样会这么做。我不知道这一去会多久,不敢苛求你等我,你可以……”
“东!你去吧。”夭夭轻声打断了我,又蹲下伏在我身上。
“夭夭……”我一时无语,尽管我知道她会答应。
夭夭望着我,轻轻道:“东,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对幸福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和你成个家,两个人恩恩爱爱,孝敬老人,生儿育女,只要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偶尔吵吵小架也无所谓,但绝不会伟大到为了别人把你让出去。”
“那你为什么还……”
“我不想看着你痛苦,更不想让你抱憾终生。”夭夭凝视着我,缓慢而深情地道,“我也想让你知道,不管你怎么爱她,我相信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比她少。”
望着眼前只有二十二岁的夭夭,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扶起她,将她抱在腿上,再搂在怀里。很久没有这种方式抱这个小丫头了,我知道她一定会很想,我也想。我们都无言,我拥着她的身体,抚着她的头;夭夭搂着我的脖子,轻轻地悠着身子。
“东,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夭夭贴在我耳边问。
“会。”
“如果她好了呢?”夭夭忽然起身望着我,满怀期待和担心。
我心里一沉,看着她的眼睛,柔柔道:“我一样会回来,一定会。”
次日一早,珀斯机场,我们分别。
一个向北,一个向西,夭夭回国,我去英国。我先走,夭夭送我。我拥她入怀,捧着她的脸,轻轻地亲吻她的嘴唇,我们吻别。
时间到了,夭夭深深地望着我,很平静。
我们挥别,我转身进入通道。夭夭凝视着我的背影,很平静。
在通道的拐角处,我驻足回望。夭夭向我微笑着,很平静。
我在夭夭的视线外,悄悄地回头,远远地回望。夭夭双手掩面,她在痛哭。
我知道她会哭,我想在临行前告诫自己。
从我们相爱的一刻起,我就在伤害着这个女孩儿了。
妻不如妾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为你守候
或许是纬度的原因,苏格兰的朝阳射在脸上,有一种微微的灼热感。
我费力地睁开眼,看向正熟睡的小雨,微笑着起床了。秦老头给我安排了房间,但我宁愿和小雨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方便照顾她,和小雨在一起,我喜欢。
象每个早上一样,我穿好衣服先去看小雨床边的脑波仪。我盯了一会儿,还是一条细细平缓的波浪线,奇迹没有发生,至少今天还没有。
小雨仍在甜甜地睡着,很安祥,面带微笑。我常常想,一个人能这样静静地睡一生,没有烦恼,没有忧愁,身边有爱人相伴,不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只要心中有爱,活着,为什么一定要醒着?
“小懒虫,早上好?”小懒虫是我送给小雨的新外号,谁让她每天都不肯起床呢?问候已毕,我在她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象以前在自己家里一样。
“哇!小雨,你昨夜撒了这么多尿!这下柯威尔医生又该高兴了!”我发着感慨,换上新尿袋,并按照柯威尔医生的要求把昨夜的尿量做好记录。
柯威尔医生是小雨的日常医生,他认为人脑就象宇宙一样奥秘无穷,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联系。为此,他坚持让我把小雨的很多生理现象都记录在案。我不是专家,但我也清楚小雨的问题在于大脑,而吃喝拉撒等生理现象则是靠脑干维系,两者并没什么关系。但为了小雨,我还是无悔地做着这些无聊的事。
随后,我为小雨做身体运动,弯臂、曲腿、翻身,还有头部运动,揪耳朵、捏鼻子,扒眼皮,总之能做的,我每天早上都要做一遍。做完了这一切,我打开天窗,拉开窗子。在感受完屋内新鲜的空气和阳光之后,我出门去练合气道。
“早上好,程!”
“早上好,马克!”
马克就是第一次来到庄园时为我开门的黑人,庄园的花匠,一个爱放屁的多哥人,成天砰砰地。他也是我新收的徒弟。黑色人种的柔韧性先天优于其他人种,小伙子练起合气道比我还象样。当然,动起手来,他还远不是我的对手。
我的苏格兰生活就这样有规律地度过着。时光荏苒,珀斯惜别夭夭,已经九个月了。
九个月里,我每天如一地照顾着小雨的生活,为她运动、擦身、理发、剪指甲,空余的时间,我会陪她说话,不厌其烦地给她讲我们之间的种种往事。小雨不能跟我说话,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但这样陪着她,已经足够。
我原以为这会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精灵般的小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我以为我会抱着她痛哭,看着她难受,但没有,都没有。我很平静,很幸福。在这间小小的病室,和小雨一起相濡如沫,过着温馨平静的生活,我很满足。终于明白,原来幸福不象花开,它很简单。
镇上的人对我很友好,也很热情,我交了很多新朋友。秦老头不必多说,这个花心的老家伙把我当成了知己,他认为我们的性格很相似,感情经历也很相似。他跟我讲述年轻时的风流故事,也让我讲给他听,我们几乎无话不谈。
王美贤,秦夫人,小雨的继母,秦风的生母,一个勤劳美丽的女人。她很关心小雨和我,每天都会来看望我们。她怕我不习惯席德勒大婶做的饮食,自己亲手腌制酸菜,给我做酸菜炖猪肉排骨,为我包饺子。如果说秦老头象一个朋友,那么她象一个真正的母亲。
她也会跟我谈些自己的生活和感情。我曾问她原谅丈夫的原因,她淡淡一笑,只说了一个字:爱。她说她爱丈夫,她会为他选择,只要他能够幸福,就这么简单。
爱,可以宽容一切,包容一切!
在秦夫人的身上,我看到了千慧的影子。一年多又过去了,我不知她在哪,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但我相信,千慧这样的好人,一定会很幸福。
除了柯威尔医生和花匠马克,镇上的罗德里格神父和老皮特先生作为庄园里的常客,也是我的新朋友。
罗德里格神父高大慈祥,满头白发,是一位虔诚的新教徒。在他的建议下,我每天都为小雨读《圣经》。我是个无神论者,但罗德里格神父说,“经常聆听上帝的声音,会唤醒人的心灵”,为了小雨,我宁愿相信。
老皮特先生是英国的前羊毛大王,现在的羊毛大王是他的儿子小皮特,他的家族在曼彻斯特拥有巨大的工厂。他大腹便便,但却是一个真正的苏格兰勇士。大家一起烤肉的时候,他会高唱古老的苏格兰歌谣。他曾问我是否了解苏格兰的光辉历史,我说我只看过美国电影《勇敢的心》。他嗤之以鼻,但还是问我有什么感受,我说苏菲玛索很漂亮,很象小雨,我很喜欢。他立刻愤怒了,他说那是一头法兰西母狼,咆哮着要把我撕成碎片。
在感受苏格兰纯朴热情的同时,远在故国的亲人和朋友也给了我亲情的安慰。夭夭每天都会跟我通电话,她很关心小雨,真正的关心。她已经帮我把在国外照顾小雨的真相告诉了爸妈,并说服了他们,为我解决了后顾之忧。她原谅了我和小雨,也理解了我们。
夭夭把四位老人照顾得非常好。我妈很想念千慧,但仍然被夭夭征服了。在我妈看来,千慧是个绝对的好儿媳,但就是个好儿媳,巨大的出身和修养差异不可能让她们真正心灵贯通。夭夭不同,出身和性格了决定了她们有很多共同之处。况且夭夭还是个孩子,比我妹妹还小,在我妈眼里,与其说是儿媳,莫不如说是个可爱的小女儿。如果说对千慧是一种喜欢和信任,那么对夭夭,我妈是发自内心地宠爱她。
夭夭把东雨机构也管理得相当红火。一个月后,我们自己的办公楼将会破土动工。
香港方面,洪金龙案件结束,该组织全伙覆灭,两千万也返还了,我们没有损失。秦氏和毕氏的商战已经全面展开,秦风果然利用u盘动了手脚,彼得被怀疑有暗箱操盘行为,虽然证据不足,但却失去了创业板市场十三委员的地位。尽管如此,毕氏银行强大的实力还是让两家斗了个势均力敌。
不久后,一场特大海啸袭击了印度洋和东南亚沿岸,整个亚洲金融市场遭到严重打击,包括毕氏银行在内的绝大多数股票一夜之间暴跌,而东雨和顺风则因连续往各地营运救灾物质,股票一路飙升,再加上吴铮在背后的一系列阴谋活动,彼得身败名裂,毕氏董事会人人自危,秦风借机连施重手。现在,对毕氏香港分行的收购已经进入了尾声。
坦率地说,了解了小雨的真相之后,我已经不恨彼得了,他只不过是被爱折腾得歇斯底里的可怜虫。他说的没错,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的确是同命相怜。不同的是,我比他幸运,我得到了小雨的爱。当然,商战还是要继续,商业讲究利益,与感情无关,它可以因感情开始,却不能因感情结束。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九个月过去,我已经整整守候了小雨十八个月,小雨也整整昏迷了十八个月。
望着苏格兰枯黄萧瑟的秋天,我害怕了,很怕。按常规,植物人一般会在一年内苏醒,也有在一年后苏醒的,甚至也有更久的。但过了一年半,往往会被医学界定性为永远不能苏醒。柯威尔医生安慰我说,小雨的各项生理机能始终在不断加强中,他坚持认为人体的所有机能,包括脑功能,都应该是同步的。他绝不相信小雨在这种状态下会失去苏醒的机会。我没有反驳他,但已经听够了这种话。小雨的病在大脑,他却没完没了地研究***生理机能,简直是兽医理论。不过,不满归不满,所有的数据,我仍按他的要求,每天坚持记录着。
这期间,我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和夭夭每天一次的电话,我问夭夭着急吗?她说她急得要死,但小雨没有结果,她一辈子都不会放心我,所以她宁愿等。从心爱女人的身上,我得到很多安慰。
东雨机构的规模进一步扩大了,总上市城市已达九个。东雨的新办公楼已经落成,实业方面,也有了进一步发展。或许是身为女人,夭夭成立了东雨化妆品连锁店和东雨美容连锁店,两家店互相支撑,利润颇丰。原本的两家公路运输公司,车辆早已倍增;东雨航运更是由内河发展至渤海湾近海一带,大小船舶共十七只,总吨位四万五千。当然,大部分船舶仍是秦风送的淘汰船。
香港方面,对毕氏的商战已经胜利告终。毕氏香港分行被顺风和东雨两家瓜分。两家没给毕氏喘息的机会,马上进军日本,联合三木重工,完成了对毕氏东京分行的收购。毕氏银行摇摇欲坠,彼得主动关闭了洛城分行,力保温哥华本行一处。正当秦风野心勃勃,想要在北美完成最后一击的时候,却被觊觎已久的里昂信贷集团渔翁得利,其北美分部抢先一步,把毕氏收购了。秦风气得七窍生烟,大骂法国佬无耻。这样,庞大一时的毕氏金融帝国覆灭了。至于彼得本人,则不知所终。
十二月十九日,是小雨初夜的纪念日。这天,是个小雪飘飞的夜晚。我坐在小雨的床前,独自纪念着,也独自感伤着。马上就要进入两零零六年了,我守候小雨已经快要两年了,小雨自己定的三年之期也只剩一个月不到了。
我拿着小雨当年留给我的字条。“我爱你,我会回来,回来陪你过三人世界,我保证。小雨于2003年1月17日夜。”我一遍一遍地读着最后两句话,想起昔日活脱脱的小雨,那个让我神魂颠倒的小雨,想起两人在一起的幸福日子,想起我们那个完美刺激到心惊胆颤的初夜,不禁悲从中来。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首小诗:
银汗佳期逝若尘,茫茫三载苦销魂。
幸得当日残笺在,重对巫山一段云。
写完后,我把这张纸放在小雨胸前贴身的口袋里,握着她的手,在她脸上一遍一遍地亲吻着:“小雨,你快醒来吧,你答应过我的,你保证过的,你还没睡够吗?你再不醒来,就要过期了……”
小雨还是那个小雨,那个睡得甜甜的小雨。
我独坐至中夜,黯然不已,伤心不已,也激愤不已。我开始痛恨这个世界,这个操蛋的世界!这个无情的世界!这个有天无理、有情无性的世界!
我歪头,看到一旁的《圣经》,无力地拿起,顺手翻了两页。聆听上帝的声音,可以唤醒人的心灵!都是***骗人的屁话!老子我天天读,不厌不烦地读了快两年了,什么效果都没有!上帝根本就是个骗子!心内的巨大不平,让我烦懑不已。
我大喊了一声“骗子!”随手将手中的《圣经》甩了出去!
“咣!——滴!”
我霍地转身,我把书砸到脑波仪上了,可我分明听了一响反应!我又转头去看小雨,她睡得甜甜的,没有变化。难道我听错了?或者仪器被砸出毛病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没有听错,也不会听错!我已经守了两年了,怎么可能错!我的心脏狂跳不止,我搬了把椅子,坐到显示屏前,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
还是那条缓缓的波浪线,它流动着,象两年中的任何时间一样,没有变化。我不信,继续盯着。
不知过了多久,好象很长,比两年还要长,又好象很短,比两息还要短。“滴!”随着这世界上最最最悦耳的声音,我终于看到一个巨大的波峰升起又迅速落下。
我等到了!等到了!我等了两年,就是在等这个,我终于等到了!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全身乱跳的感觉!天哪,我的小雨,她快醒了,她要回来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
我忙把《圣经》捡起,吻了一下,道:“iveme!”
我转身扑到床上,颤抖着呼唤:“小雨,小雨,你听见了吗?小雨,是我呀……”小雨没有反应,还是睡得甜甜的,面带微笑。
我回头,再去看仪器,还是那条缓缓的波浪线,欢快地流动着。
不可能,我不信!绝不信!我看得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
我一把抓过闹钟,重新坐在显示屏前。我抱着闹钟,一动不动地盯着,不等到绝不罢休!
“滴!”
第一次,十五分钟。
“滴!”
第二次,十二分钟。
“滴!”
第三次,七分钟。
“滴!”
第四次,两分钟。
……
当巨大的波峰和波谷充满屏幕的时候,我不知我是什么心情,但绝不是兴奋和激动这样的词语能形容的;我也不知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是跌跌撞撞,还是连滚带爬,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冲到了走廊里,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柯威尔医生!柯威尔医生……”
妻不如妾 第二百三十八章 梦醒时分
小雨苏醒的消息瞬间震动了整个不列颠王国,伦敦的夏文博士和他的专家组连夜乘直升机赶到,会同柯威尔医生对小雨进行全面检查。
秦氏庄园沸腾了,所有人都激动不已,但在专家们没下结论之前,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自中夜过后,所有人都在院内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次日中午,秦风从新加坡赶回。下午,专家们检查结束,从小雨房内鱼贯而出。看得出,他们都很疲惫,但每个人都很兴奋。大家立刻围拢了上去,满怀期待。柯威尔医生走前一步,激动地道:“尊敬的夫人,女士们,先生们,经过全面周密的检查,我骄傲地告诉大家,我们可爱的秦小姐,在沉睡了两年之后,终于再度睁开了她美丽的眼睛。”
或许是对这个好消息期待已久,如此突然降临令人难以置信,众人都陷入了瞬间的沉默,但随即,人群中暴发出小山一般的欢呼声、鼓掌声,大家流着眼泪,互相拥抱,互相祝福。我是被祝福和拥抱最多的人。我不停地被每个人拥抱,接受着大家最诚挚的祝贺“年轻人,你做到了”、“孩子,你们可以团聚了”、“兄弟,感谢你”、“程,真有你的”、“程,上帝会保佑你们的”、“程……”
不知谁带了个头,众人开始高呼了起来。
“专家万岁!”
“程万岁!”
“小姐万岁!”
专家们静静地立在一旁,面带微笑,欣赏着这出人间喜剧。待众人情绪稍定,夏文博士走上前道:“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世界医学史上的奇迹,是大英帝国医学界的伟大成就,让我们在感谢上帝的同时,祝福女王陛下吧!”
秦府多是外国人,在场的一些英国人又多是邻居,都是苏格兰人,所以对于夏文博士的建议,大家并没有显出应有的热情。我更是不平,发生在一个中国家庭,两个中国人之间的故事,跟你们英国和女王有屁关系!
众人情绪稍定,我挤上前,对柯威尔医生道:“柯威尔医生,您认为,小雨恢复以后,她的病以后还会复发吗?”
“亲爱的程,以目前的医学理论,我还无法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根据以往的两个恢复病例,我们有理由相信,美丽的秦小姐会一直伴随我们生活下去。”这时,高大的罗德里格神父来到我们身边,柯威尔医生微笑欠身,又道:“我的朋友,令人尊敬的罗德里格神父也许会给我们一个更满意的答案!”
罗德里格神父面带慈祥的笑容,平静地道:“我的孩子,你应该感到高兴,上帝会保佑心中充满爱的人!”
“谢谢你,我的神父!”我激动不已,感慨不已,我终于可以确定我心爱的小雨回来了,在梦一般地两年之后,她又回来了。或许与漫长的人生相比,两年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一刻却注定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安一生,激动一生,不仅仅,是我。
随后,专家们对小雨进行了紧张的恢复治疗,由于不能确定小雨的记忆和情感损失程度,为了让她保持稳定的情绪,我们所有人都被禁止擅自入内。由专家们视情况依次呼叫。柯威尔医生跟我打了招呼,我肯定是最后一个。
我独自走至庄园深处,拔通了夭夭的电话。
“东,小雨姐姐怎么样了?”夭夭问。
“她醒了。”我答。
夭夭沉默了一下,随即电话里传来了轻轻的哭泣声,我没有劝慰她,我知道她在为小雨而高兴和激动。夭夭止住了哭,轻声道:“你见到她了吗?”
“还没有。”
“那你……会回来吗?”
“会。等她情况稳定了,我马上回去。”我很平静,又感激道,“夭夭,这两年让你受苦了,回去后,我会用我全部的余生补偿你。”
“……嗯,我等你。”
挂断电话,我无力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雪后的苏格兰很美,阳光很刺眼,冷风吹拂着我的头发。我很失落,我的回答意味着我永远失去了一生中最钟爱的女人。人的一生中要做很多选择,但现在我纵有一千个选择,也不能不选择夭夭。这个弱小的女孩儿,自从爱上我,已经受了太多的不平与凄苦,也付出了太多了。
三天后,小雨已经能坐起来,说一些简单的语句。秦老头已经被唤进去按医生的指示一步步恢复小雨的记忆。柯威尔医生兴奋地告诉我,小雨的意志力异常惊人,他保守地估计,这一疗程可能会在二十天内结束,我只需再等最后的二十天、最多二十天,就可以拥抱她了。而有关我们爱情记忆的疗程,可能会随着亲情的恢复,一经触动,全面恢复。
我淡淡一笑,再一次感谢了他的祝福和他对小雨的付出。
十天后,时间进入二零零六年,小雨已经可以在旁人的搀扶下到院子里走路,享受自由的阳光和生命的空气。我按柯威尔医生的吩咐避开了她,躲在屋子里远远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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