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GhostFacer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一秒钟以内,很显然周围的那些店员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切,他们尖叫着惊呼着,胡宗仁也在这个时候过来救我,我背对着胡宗仁所以我看不见他的举动,我只是听到耳边一个风声响起,随着风声老婆婆在我面前扭曲变形,接着好像烟雾粉尘一样消失不见了,我身上的压迫感也不见了,而就在此事,我的右脸突然火辣辣的疼起来,耳朵里也突然嗡了一声,我才意识到,胡宗仁刚才可能是在用手上的雷符或是九凤君符打老奶奶,为了救我,却被老奶奶给躲开了,于是他这一下子,就直接打在了我的脸上。
在我侧身倒下的时候,我看见门口的易拉宝和x展架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撞倒了,接着大门出现了被拉拽但是却打不开的动静,接着原本拦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那个“正在维修”的牌子也倒下了,然后在离我们不远的二楼楼梯中央,传来一声清脆的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
胡宗仁把我扶了起来,问我有没有打疼,我告诉他如果我说不疼的话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特别虚伪的人,这一巴掌等完事了我再问你讨回来。已经有一个女店员被先前那一幕给吓哭了,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中招挨打的又不是她。她嚷嚷着要回家,胡宗仁大声喊道,不准开门,开了门,就再也找不到了。
胡宗仁吓唬女人还真是比我厉害,他这么一吼,那姑娘竟然不哭了。胡宗仁对我说,咱们上去吧,它肯定是躲到楼上去了。说完他就要上楼我拉住他说,你不要命了,你是不是还想再打我一耳光啊,你的腰包和八卦袋怎么不带上他说我再试试吧,如果还是不行,下来取就是了。我问他你要试什么胡宗仁看着我说,我试试能不能跟你那样,尽量不动粗,就能够把她给带走。
我愣了一下,胡宗仁已经走在了前面,我对胡宗仁说我就算不喜欢动粗但我也不至于连防身的东西也不带啊,刚才我手里还捏着绳子呢都被按住了,你这么赤手空拳的上去不是在找死吗胡宗仁停下脚步对我说,刚才她按住你的时候,除了嘶吼,还对你做了什么吗
这还真没有,于是我开始明白了胡宗仁的用意,虽然很讨厌这家伙用我来做了一次试探,但起码我们此刻是知道,这个老婆婆大不了也就是在阻止我继续向前,因为当时我心里是非常戒备的,手里的罗盘和红绳表明了我是对她不信任的。但即便如此,她也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制止我,并没有过度来伤害我,要知道,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换成真正的敌人,早就要了我的小命了。
于是,我放下了我的包,红绳米粒坟土一律都拿了出来,放在餐桌上跟胡宗仁的那堆破烂摆在一起,手里只拿了个罗盘,因为我需要罗盘告诉我鬼魂的准确位置,考虑到最后老婆婆逃窜上楼的样子,我能够察觉到她是知道胡宗仁那一拍是冲着她去的,并且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再者她上楼的时候只有动静而没有身影,也就是说她可能不打算再让我们看见她了。
在我跟着胡宗仁准备上楼的时候,小田在我身后喊道,让我也跟着上去吧,我虽然不会你们这些东西,但是我试试跟奶奶沟通吧。
胡宗仁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小田点了点头。
怪道胡宗仁 第六十六章.【案十一】再度现形
我看胡宗仁答应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毕竟按照规矩的话,这种情况下不相干的人是不该跟着一起的,怕的是出现什么危险。于是我转头对谢店长说,麻烦你照顾下大家,在事情没解决之前,谁也不能走出这个门。说完我就带着小田一起和胡宗仁走上了楼。
这是我第一次上楼来,准确的说,这家店我以前甚至从未光顾过。二楼和我想象当中别家餐厅的样子非常相似,在上楼途中我看到了一面掉在地上的铜镜,那想必是先前那个道士挂上去的,却被那个老婆婆在刚才逃窜的时候给弄掉下来了。我小心的把铜镜扶正,然后斜靠在正对二楼下楼方向的转角处,再捏了指决在铜镜上画好一个敷,虽然胡宗仁觉得这次不能动粗,但是谁也没办法保证那个老婆婆就一定会听话跟咱们走,所以至少我要保证她没办法从二楼再次逃到一楼。
我手里始终端着罗盘,二楼的灵动明显要比一楼强烈了不少,确切的说,几乎整个环境里都有,看来当初封锁二楼,反倒给这个老婆婆相对自由的活动空间。此刻我也看到了悬挂在卫生间入口上方的那张符咒,仔细辨认了一下符咒的内容,是道家的五雷符,但是却有形无意,这个道士将来如果想继续骗钱,恐怕还得好好练练字才行。上楼之后正对着楼梯口的方向是一面墙,墙上挂了不少类如这家餐厅的企业文化一类的画儿,右手侧就是二楼的扶手,扶手的下方即是当初小田在夜班时候看到老婆婆垂下身子的地方,我把罗盘凑上去看了看,这里的反应比起周围又要强一个档次。
在我的左手侧则是一排排标准的餐厅座位,尽头的转角处就是儿童游乐区,在我当下站立的位置和游乐区之间,则是卫生间。我让胡宗仁保护好小田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我,我到里边去看看,因为根据谢店长所说的情况,那个老婆婆当时是从卫生间里跑出来的,所以我理应在厕所里找到一些痕迹才对,从这些痕迹当中,运气好的话可以根据她呆的时间比较久的位置分析出为什么她会留在这里的原因,尽管非常渺茫,但是依旧值得一试。于是我在没有任何防备措施的情况下,端着罗盘进入了厕所内。
厕所是分男女的,作为我个人而言,其实我对这个地方是比较排斥的。到不是因为厕所很臭,而是因为我几乎遇到过好几个厉害的家伙,都是在厕所里,鬼虽然大部分是比较爱干净的,但是它们也都同样非常喜欢相对潮湿的环境。因为潮湿的地方比起别的地方来说更加容易聚集阴气。在这种原本就阴气较重的地方闹鬼的话,它们的力量会比起在别的地方更强,所以我进入厕所以后,每一步都迈得非常小心。
习惯问题,我还是先进了男厕所,男厕所地方很小,只有一个格子和两个小便池,臭是臭了点,但是这个范围内还是非常安静的,没有发现什么灵动的痕迹,看样子这个老婆婆还是知道男女有别。于是我退出门外后,罗盘就开始转动起来,幅度和在外边察觉到的差不多,说明洗手的区域她曾经是来过路过,但却没有在这里呆很久。我推开女厕所的门,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刚一进门,一阵较强的反应就出现了,在没有任何东西防身的情况下,我再继续往前走我实在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于是我对胡宗仁说道,这女厕所里有东西,但是我不确定它在不在这儿,只是反应非常强。
胡宗仁回答我说,那你先退出来,咱们三个走到一块,一个一个地方找,找完一个排除一个,如果外边都没有,待会咱们一起进厕所。胡宗仁这是个好办法,也正合我意,于是我就出来了和他们站在一起,这个时候,小田突然问我说,哥哥,你们会不会对那个老奶奶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我告诉她,只要她不会主动伤害我们,那我们就不会。说完我用拇指掐了掐自己的中指,那上边有当初付强留下的雷符,还有黄婆婆给我按上的无字决,任何一样都算得上是能把鬼魂打得四下逃窜的,只是威力较大,我比较少用,而且我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怎么的,每每遇到一个看似荒诞离奇的鬼事,我却总能够拐弯抹角的找到根源,顶多也就浪费一点时间罢了,这雷符,又不是专程来打架的,能少用就尽量少用吧。
我们三个凑在一起,缓缓朝着尽头处那个儿童区走去,那个地方是我认为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之一,可惜当我们绕过去之后,却什么也没看到。我用罗盘检查,罗盘只是告诉我这个地方曾经被老婆婆的鬼魂长时间的占据过,但是她此刻并不在这里,或者说是刻意藏了起来,不让我们找到。继续围绕着二楼的范围,我们几乎找遍了所有有可能的角落,我甚至还时不时的看看天花板,天花板上有装饰,不知道会不会藏在其中,但是却依旧没有发现。
一番排除后,我们确定,老婆婆的鬼魂此刻所在的位置,只有女厕所以内。胡宗仁对我说,既然她不肯出来,那咱们还是下楼去带上东西,软硬兼施吧。我点点头,正打算转身下楼,却被小田给拦住了,她对我们说,你们别着急,让我试试吧。胡宗仁不解的问她,你想要试什么小田说,既然一开始她到餐厅里来是我给她端的热水,而且在那之后,和一个顾客发生争执也是因为我把热牛奶不小心洒在了她的脸上才让人察觉到她是个鬼魂,再加上那天夜班的时候,她曾经对我招手,试图对我表达点什么,我想由我来喊她,可能会效果不同。我对小田说那可不行,现在这个老婆婆不知道是喜是怒,你也看到了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她连我都敢直接出手,你一不会玄术二不懂自保,你来的话不是更危险吗况且我们现在还压根就不知道这个老婆婆究竟是为什么到你们餐厅里来。
小田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很渴求的眼神看着我们。于是我看了看胡宗仁,企图从他那儿得到点讯息,胡宗仁却告诉我说,那就试试吧,我们站在你身后保护你。如果你试了以后不行,那我们就只能按照我们方式来了。
小田点点头,站上前了几步,我和胡宗仁就退到她的身后,我们三个人呈一个三角形的排列,清一色的面朝着厕所的方向。小田沉了沉气,然后对着厕所喊道,婆婆,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让我来,我来了,你出来吧,我没有恶意,我只想帮你。这句话说完后,一片安静。小田等了一会后见没动静,她又接着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到我们这里来,为什么要招手对我笑,我们以前从没见过面,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现在就是说的时候了,你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多天了,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就统统说出来吧。说完她朝着厕所的方向走上前了一步,然后打算伸手推开女厕所的门。
我密切观察着罗盘上的动静,在小田喊话的时候和把手放到门上的时候,反应出现了起伏波动,这说明小田的这番话是被老奶奶听见了的,只是好像她依旧在犹豫一般。小田看着我,我对她点点头,示意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你就开门吧。于是小田伸手推开了门。打开门后小田的表情出现了变化,我确信那个表情是在说,我看见她了。于是我和胡宗仁跟着她向前挪动了几步,直到我们能直接在门内看到老婆婆,她正背靠着墙壁和小田面对面的站着,手里拿着那把雨伞,看着小田,但是表情却和当初看向我和胡宗仁的表情大不相同,她的表情里更多的是一种慈祥,和说不出的那种笑意。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又瞄了一眼罗盘,罗盘上的灵动依旧是快速的,我想那是因为老婆婆现身了的缘故。但是却相对平缓,这让我放心了不少,起码我确定此刻这个老婆婆如果不去惹她的话,她是不会对我们发起攻击的。于是我把罗盘揣回了裤子包包里,和胡宗仁站在外边看着。老婆婆突然伸出手,掌心朝下对小田招了招手,那意思是要小田过去她有话要说一般。胡宗仁轻声说了句,去吧,我们就在身后。小田虽然看上去还是很害怕,但是她也明白这个婆婆不会伤害她,于是她走到婆婆跟前,把耳朵凑了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看见小田的表情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起伏,到了最后,她竟然张了张鼻孔,掉下了眼泪。老婆婆的脸被小田遮住了一大半,但我还是能够看出老婆婆的脸上依旧是刚才那种慈祥的表情。过了一会,小田站了回来,伸手抹去眼睛里的泪水,退出了厕所外边,并且关上了门。我正打算问她为什么要关门的时候,她对我们说,咱们下去吧,我知道她想要什么了。
就在我们下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拍打玻璃门的声音。
怪道胡宗仁 第六十七章.【案十一】一张照片
我和胡宗仁听到声音后就立刻朝着大门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题型高大,穿着白色休闲装,里边搭配了一件亮绿色的v领t恤,脖子上还有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看上去大约40岁左右的寸头男人,正在奋力地拍打着起初已被锁好的餐厅大门。
不得不说的是,由于我是一个外表朴素但内心很鲜艳的人,所以我对眼前这个暴发户一样的家伙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我指的是他的穿衣风格。我也很喜欢亮绿色这种骚哄哄的颜色,于是我忍不住隔着门透过那些倒在地上的x展架和易拉宝多看了他几眼,胡宗仁则没理他,而是直接走到起初放下装备的桌子跟前,把腰包和八卦袋重新别在了腰上,然后一边问谢店长说,门口那个穿得像跟莴笋的家伙是谁啊。
谢店长听胡宗仁这么一说,于是侧着身子去看门口,接着跟胡宗仁说,那是我们的老板,就是这家店的加盟商。胡宗仁问谢店长说,他怎么跑来了谢店长说,因为刚才我们在楼上的时候,老板曾经打来电话问事情解决了没有,她告诉老板正在解决中,现在已经关门歇业了,然后老板就急匆匆的跑来了。
胡宗仁冷笑一声说,怎么了,就你们店现在这样子还想开门做生意啊现在不关门处理好,是等着别人传开了,让那些管事的部门来勒令关门吗真是不分轻重啊。谢店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毕竟胡宗仁洗刷的始终是她的老板。胡宗仁对谢店长说,那你就赶紧给你们老板开门去吧,别愣着了。说完他继续整理自己的腰包之类的东西,很快谢店长打开了门,那个寸头男走了进来后,谢店长就立刻关上了门,并且把先前被老婆婆撞到的那些歪歪斜斜的x展架和易拉宝也都扶了起来。
那老板看上去架子不小,刚一进来,先是找到角落里的那些店员,扫视一周后,他看上去很生气的说,你说你们什么情况,白天人流量这么大你们把门给关上,你知道这地方的店租算到每天得多少钱吗这已经是第二次关门了他说话的声音很洪亮,但是听上去很大模大样的,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寸头男接着说,请来你们两位师傅,这二楼出了问题你们直接在二楼办事不就完了吗为什么连一楼的大门都锁上了接着他又转身指着那群店员大声骂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样耽搁一天我的损失有多大,你们不吃饭,我还要吃饭呢马上给我开门去谢店长听到老板这么生气,有些犹豫,用眼神看向胡宗仁。胡宗仁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寸头男。我走到那个寸头男身边跟他说,这位老板,这事情没好好解决清楚,你开门要是害到别的顾客怎么办,你也负不起这个责不是吗他看着我,依旧有些大声有点不可一世的说,你就是这次请来的师傅吧把整个二楼都给你们腾空了,你还不让我做生意,听说关门这主意就是你们俩给出的对吧。我虽然开始有点不爽他,但是还是压着火跟他说,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这种事如此被外人传了出去,恐怕不仅是你这家店要名声扫地,连你们这个餐饮品牌都会因此收到影响,再说了,你凭什么要消费者到你店里来吃喝的时候,还要时不时被吓唬一下这楼下闹哄哄的,你让我们怎么在二楼安心做事啊
我说道后边几句的时候,也有点生气了。我和胡宗仁都算是接单做生意的人,所以我其实明白耽误时间造成的损失有多大,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结果那个寸头男看我大声起来了,一下子傻大款的轻蔑劲就上来了,他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我拿生意给你们做,你们俩还跟我这儿叽叽歪歪的,怎么了,想教我怎么做生意啊从出了这破事到现在,也没看见有顾客投诉说我这店里闹鬼啊,怎么你们俩家伙一来就挡我生意,损失从你们酬劳里扣吗你那点酬劳够扣吗
这些我是真的有点怒了,我正想顶撞他几句的时候,胡宗仁突然伸手把我给护到了一边,然后嬉皮笑脸的对那个寸头男说,先生,您贵姓啊我知道胡宗仁这个表情,越是这种阴阳怪气的笑,就越说明这家伙要使坏了。这样也好,这寸头男太跋扈了,他只想到他是拿钱给我们赚,却没想到我们是在帮他解决麻烦。那个寸头男说我姓什么不用你管,你们俩就只管把事情给我解决了,拿了钱就走人,罗哩罗嗦的,刚出来混是吧
胡宗仁还是笑着跟他说,是这样的,既然你要我们来办事,那就按我们的方式来办,否则你就自己来,你这店里这么多员工,你不能只想着赚钱,连鬼都到你店里来捣乱了,你说说你都衰到什么地步了。胡宗仁还是笑嘻嘻的,但是言语中夹杂着的挖苦与讽刺的语气,我知道他是在故意用这种吊儿郎当的方式激怒对方。因为我们都深知一个道理,当双方立场不一,相互对立的时候,你越是表现得很开心高兴,你的对手就会越不高兴。果然,那个寸头男还是中招了,他被胡宗仁这一番话气得脸上通红,但毕竟是40多的人,生活的阅历让他显得比较沉稳,他只是气呼呼的说,那你们要是十天半个月抓不到这个鬼,我就十天半月不开门做生意胡宗仁继续气他说,那没办法,谁让你这么带衰啊,你以为穿得花花绿绿像瓶芥末就会火啊等着吧
寸头男气得不说话了,他大概也明白如果继续跟我们争下去,耽误的只会是自己的时间,而且我和胡宗仁既然敢这么冲的和他说话,自然也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搞不好待会事情办不成还挨顿揍,那就太不划算了。胡宗仁看他也没继续嘟嚷了,于是转头问小田说,刚才你在厕所里,老婆婆都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胡宗仁这么一问,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小田的身上,这搞得小田有点惊慌的感觉,她说,老婆婆就是跟我说了下她第一天进店里来是为什么,然后为什么每天都来的原因。老婆婆有点神志恍惚了,说话也词不达意的,我都是听一半猜一半,但是后来我听明白了几个字,她说她老了,快要死了,想自己的孩子了。
小田说完后,又一副情有所触的样子,低下头,揉了揉鼻子,看样子又快哭出来了。我虽然觉得小田这种品德的姑娘实在很难得,但是这种不分缘由的爱心泛滥,终究也是个不妥的行为,毕竟是人鬼殊途,加上本身也是陌生人,太过于进入别人的生活,就好像不愿意相信电影终究会散场一样,直到电影院散场的灯光亮起,才会发现这一切不过就是个只能留在心里的故事。
我本来想安慰她几句,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做。从她口中得知老婆婆是想念自己的孩子了,而且甚至糊涂,会不会是有痴呆症之类的,会不会正因为思念的时候遇到了小田,于是觉得找到了记挂的方向,就不肯离开了呢小田告诉我,由于老婆婆跟她说的那些话多数自己听得糊里糊涂的,所以她也只是知道这么一点,她哭是因为觉得老婆婆可怜,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死了也走得不安生。
胡宗仁问我说,那现在到底你觉得该怎么办,总这么耗着可不是办法,人家还要做生意赚钱呢,不然人家可怎么吃饭啊。胡宗仁真是嘴贱,又借机挖苦了一番那个寸头男,我含着笑意看着寸头男的表情,快憋出内伤了,完事还要乖乖把钱给我们,真是好笑。我问小田,你刚才说你知道怎么办了,那你告诉我们该怎么办。小田想了想说,我的想法很幼稚,我想要想法子找到老婆婆的家里人,她的口音是本地人,既然来了我们店里说明她生前的地方离咱们这儿不远,如果在这附近找的话,应该是有办法找到的。
胡宗仁摊手问她,你怎么去找啊,又没照片,又没姓名的。小田很委屈的低下头说,所以我才说我幼稚啊。沉默了一会,胡宗仁说,这样吧,你的手机能够照相吗小田说可以,胡宗仁说那咱们俩再上去一次,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去靠近老婆婆,然后找机会照一张,咱们把相片打印出来,然后再找点人在附近分发一下,你的想法一点也不幼稚,因为如果能够找到她的家人,那么就能够找到她的孩子们。这样一来的话,就比较容易把老人家送走了。
胡宗仁说得对,眼下强行抓走老婆婆确实我们也不忍心,这边这个寸头男又盯着想我们尽快完事自己好接着做生意,在场就我和胡宗仁是内行人,别人也帮不了太大的忙。于是我也对小田说,你和这位婆婆算是有缘,她也不会伤害你,这件事就按照胡师傅说的办吧,这也是我们目前觉得最保险的一个办法了。
于是胡宗仁再次把腰包取下来,让小田走前边,自己跟在后边,我就没有上楼了,因为多个人就会让老婆婆多一层防备。他们上楼后不久,就听见一阵小田的声音,说的什么就听不清了,又过了一会,他们就走了下来。在胡宗仁下楼梯的时候,我问他拍到了吗胡宗仁说拍到了。我说清楚吗他说比你的黑头还清楚。
下楼以后小田把手机递给我,于是我开始翻看照片。是拍得很清楚,用来打印传单完全足够了。我笑着对那个寸头男说,停业期间你的损失,就找这老婆婆赔吧,她肯定有钱,家里人肯定烧了不少钱给她的。
胡宗仁哈哈大笑起来,他丝毫不觉得我们作为受雇者这么调侃雇主有什么不妥。可是当寸头男把手机从我手上接过去的时候,他突然颤抖着声音说
“这这是我妈”
怪道胡宗仁 第六十八章.【案十一】各归尘土
寸头男的这句话一出口,大大出乎现场所有人的预料。他手里拿着手机,双手微微颤抖着,好像是始终无法相信一般。胡宗仁走到他身边说,你看仔细点,这真是你妈吗寸头男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看了又看,无比确信的说,没错,这就是我妈妈。
我赶紧让寸头男把情况具体的说一下。他放下手机,颓然地坐到离他最近的那个凳子上,对我们说他姓陈,是土生土长的沙坪坝区人,早年念书成绩不好,十几岁就出去当兵了,专业后开始跟朋友一起做生意,十几年下来挣了不少钱,名下的产业也有不少,除了一些原本生意上的门市之外,他还用自己的闲钱加盟了这间快餐店,成了这个快餐品牌在这个区域的代理商。自己父亲早年也是个军人,在越战时期牺牲了,陈老板说他那个时候岁数还很小,所以对于父亲的印象基本上不怎么深刻,从小到大,都是母亲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直到自己出去当兵。
陈老板说,他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三兄弟当中就只有自己混出了头,大哥二哥日子都没自己过得好,所以当母亲退休,三兄弟就因为母亲的赡养问题出现了很大的意见分歧。大哥说自己条件不好,身体也不好,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照顾母亲,二哥又说自己没钱,而且从小母亲就最偏爱老三,所以也不愿意承担赡养的义务,陈老板自己则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照顾老人,但是他说他愿意承担老人的赡养费,但是陪伴起居等就需要两个哥哥轮流来照顾了。几兄弟争执不下,也就闹得很不愉快,自从那件事以后,大家来往就变得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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