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过境乱我心曲林宜应寒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姜小牙
这文件太完美了。
完美得令人起疑。
顶着太阳从外面回来,林宜心下有些烦燥,安阑跟在她身后,“大小姐,会不会肖新露怕被林先生看出问题,所以没有动什么手脚,只想把你外放而已。”
“不可能,我们看不出,不代表就没有问题。”
肖新露那个女人的毒林宜早就见识得透透的,招招巴不得把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我们连相关的专业人士都找了,都说选址和运营方式很好,还能有谁看得出问题”安阑问道。
她也不相信肖新露会留手,可事实又摆在眼前。
她的话音刚落,一部黑色轿车从外面驶进林家,停在她们身侧,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从车上下来,双手捧着一个雕镂龙纹的古典红木盒。
“大小姐。”司机恭敬地站到林宜面前,“上次慈善晚宴竞拍的牙雕麻将手续刚刚办好,林先生让我直接送到你的手上。”
古代猛犸牙牙雕麻将。
林宜眼前浮现出一张脸,那一双眼漆黑得令人心乱。
如果她知道的人中还剩一个人能看穿肖新露的阴谋,就只有他了。
第28章 上门道歉(2)
“安姨,陪我去送趟礼吧。”
林宜从司机手上接过红木盒,深吸一口气,是到去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了。
……
车子开往半山的时候,天气忽然变差,风声瑟瑟,有落叶飘到挡风玻璃上。
从车上下来,林宜望着眼前古欧风格的半山别墅,神色恍惚。
上一世,她就是死在这里,死在应寒年的床上。
他玩弄了她,她却不得不亲自拜访。
有时候命运太爱开玩笑。
门铃声之后,一个年轻的男人从里边走出来,双手负于身后,端正五官的脸上没有表情,双眼刻着冷漠寡言。
男人一步步朝林宜走来,庭院中叶子落得更厉害,随风飞舞。
林宜认识他,姜祈星,常年跟在应寒年身边的跟班,也是应寒年十分看重的人。
上辈子,她就跪在别墅外苦苦哀求,也是他替她开的门。
物是人非。
恍若隔世。
“什么事”姜祈星站在大铁门内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林家千金林宜拜访应先生。”安阑抱着怀中的红木盒,朝他礼貌地低了低头。
姜祈星冷冷地看一眼林宜,上前打开铁门,留下一句“大厅里等着”便转头就走。
还是那样的性子,除了应寒年,谁都不在他的眼里。
林宜不禁莞尔,抬起腿往前走去,安阑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风卷落叶,树上沙沙地响,鞋尖踩着叶子往前,如同踩进一段不归路。
两人迈进大门就被眼前的画面慑住了,古欧风格的内设让整个大厅富丽堂皇,奢华不失典雅,明明还是白天,厅内的灯都亮着,泛着冷调光泽。
墙上的油画每一幅都透着张牙舞爪的戾气邪佞。
大厅里围着墙摆着一圈的沙发卡座,每个座位上都坐着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手边都各自备着礼物。
见她进来,众人都抬起头,轻蔑一笑,“又一个来送礼的,等着吧。”
林宜没有说话,从容地走到末座的沙发上坐下来,安静等待。
姜祈星冷漠的身影出现在旋转楼梯中央,语调清冷,“请风和电子的黄老板上楼。”
话音一落,厅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忙不迭地站起来,拉着身边魔鬼身材、打扮新潮的女人往前走去,边走边擦着汗叮嘱,“呆会给我好好表现,好好伺候应先生,能不能请到他就看你的了。”
女人妖娆一扭臀,边补妆边走,“知道啦知道啦。”
言语间的信息再清楚明白不过。
林宜望向其他人,只见每个看起来衣冠齐楚、道貌凛然的人身边都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供做什么用场不言而喻。
安阑也看出这内里的究竟,细眉皱起来,在林宜耳边轻声道,“大小姐,这个应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看着不正派,要不我们走吧。”
林宜还是个年轻女孩子,到时吃了亏怎么办
“安姨,别紧张,没事的。”
林宜嘴上轻声地安抚着,心下却想,岂止是不正派,应寒年根本是个浑身透着邪性的男人,随着他的飞黄腾达越发乖张桀骜,手段狠辣,弹指间狙杀一间公司,看别人家破潦倒仍谈笑风生,就像对她一样。
可这又如何,他有过人的能力,她还是得求过来。
第29章 三道血伤相还(1)
渐渐的,林宜知道应寒年已经知晓自己到了。
每个宾客的前面都换着茶水蛋糕水果,只有她面前,连杯白开水都没见到。
比她后到的都被请了上去,她始终不被邀请,就这么坐在原位。
就差把她的沙发撤走,在她脑门上贴上“不受待见”四个大字。
安阑感受到其中的恶意,一再要拉着林宜离开,都被林宜按下来。
前有三巴掌,后有竞拍争夺,应寒年不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反而觉得奇怪。
不管今天能不能请到应寒年帮忙,至少要让应寒年不再记仇林家,林家禁不起更多的敌人了,尤其是他这样强大的敌人。
这一等,就等到半夜。
凌晨两点,厅中的人已经全部走尽,只剩下林宜她们,整个大厅显得格外空空荡荡。
中央欧式玉石复层大吊灯折射出来的灯光变得更加冷冽。
“大小姐,林先生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我们走吧。”安阑挂掉电话后看向林宜。
这个时间点,恐怕应寒年已经搂着大美女睡觉了,根本不会理她们。
林宜摇摇头,“应寒年没让人把我赶出去,就是要给我难堪,我既然有事相求,就只能挺着了。”
都等到现在了,这时候走太不明智,说不定会更激怒应寒年。
“非求他不可”安阑不明白,“外面多的是厉害的公司经理人,你再请一个不就好了何必受这个苦呢。”
她本来还担心林宜脾气大做不来求人帮忙的事,结果现在发现是做得太好了,好得过头。
林宜笑着道,“再请一个,他的名字也不是应寒年。”
应寒年的手下从无败绩,要是她能请到他做军师,就是十个肖新露都不在话下。
“真有那么厉害”安阑还是不信。
“以后安姨就知道了。”林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见安阑还是心神不宁的样子,轻声道,“安姨等得不耐烦就看看电视吧,墙上的电视不是没关么。”
安阑往电视上瞥了一眼,深夜档正在重播老剧《大明宫词》,不由得感叹,“这电视剧啊还是以前的看着有味道。”
说完,安阑便认真地看起来,不再嘀咕着要走的事。
林宜陪她,只见屏幕上正演到美丽年轻的贺兰氏在皇帝李治面前跳舞,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韵妖娆,眼角勾媚,令人神往。
“安姨,这个舞我也会跳,我跳给你看。”
林宜有意令安阑放松一些,加上厅中无人,她也不再顾忌,就在厅中央跳起剧中的古典舞。
贺兰氏的舞最令人惊艳处在于无骨般的手指,变化多端,媚柔多情,才会令唐高宗神魂颠倒。
林宜虽然穿着现代装,但精髓学了个八成像,纤长手指轻柔抚面,柔软如蛇,还冲安阑抛了个媚眼。
安阑被逗笑。
最近林宜做事稳重勤奋,性子比从前定了不少,这股小调皮劲反而难以看到。
林宜双手成环半掩住面容,掩不住天然而成的妩媚,转着玲珑身段回眸,正好望向楼梯的方向,应寒年站于扶手边,居高临下地直直望向她,薄唇微抿,漆黑双仁深得探不出究竟,浑身散发着露骨的侵略性。
第30章 三道血伤相还(2)
林宜面色一僵,连忙放下手来,心律都有些不稳。
不管面对应寒年多少次,她还是不自觉心惧。
“林大小姐在我的地方挺能自得其乐。”应寒年站了许久嘲弄开口,身上穿着白色睡袍,伸手随意地拨着一头乱发,俨然是刚睡醒,慵懒极了。
“应先生,我等您很久了。”
林宜勉强露出笑容,冲他微微低头。
“每日上门求请的人数不胜数,等了一个月的也有,你这算什么久。”姜祈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手上端着托盘,朝应寒年微低首,“寒哥,你的咖啡。”
原来是下来喝咖啡,不是特地来见她。
那也无所谓,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林宜从安阑手中接过红木盒,双手托着向前,笑容真挚地看向上方的应寒年,“应先生,之前林家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你见谅。”
说着,她打开盒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副牙雕麻将,光泽上乘,看一眼就知手感奇佳。
应寒年看过去,冷笑一声,人懒懒地往下走来,端起姜祈星托盘上的咖啡,不以为意地道,“你不会认为拿副破麻将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吧”
“应先生,我是真的很有诚意向您道歉……”
话未说完,应寒年就从她身边擦过,看都不看一眼,只道,“祈星,之前让你算算搞垮宜味食府要多久,你算出来了么”
林宜身形一僵。
他果然已经在算计林家了。
“三个月。”姜祈星站在一旁应声。
应寒年嗤笑一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不羁地跷起一腿,睡袍在脉胳修长的小腿上滑开,“看来你这点功夫还不到家,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林家就能一败涂地、家破人亡。”
话是对姜祈星说的,应寒年的目光却是幽幽地看向林宜,唇角泛着挑衅的弧度。
他说一个月,他肯定能办到。
林宜站在那里,指尖都开始冰凉,她极力维持着笑容,“这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结,不知道应先生怎么样才能与林家冰释前嫌”
应寒年低头喝着咖啡,也不回应,只漫不经心地看向姜祈星,“祈星,我突然想泡脚了。”
沉默的姜祈星看看应寒年,又看看浑身僵硬的林宜,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高端品牌的足浴盆被端过来,里边飘着草木的香气。
姜祈星深知应寒年的意思,于是将足浴盆放下后便站到一旁,没有任何继续的动作。
应寒年坐在那里,没有抬脚,一双眼饶有兴致地盯着林宜愈渐苍白的脸,一字不发,却让此刻的气氛都难堪到极点。
安阑看出他的意图,拉着林宜要走。
林宜只静默几秒就推开她,卷起衣袖从容地在应寒年腿边蹲下来,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容,“应先生,我帮您。”
应寒年端着咖啡的手一顿,定定地盯着她,只见她虽然蹲在那里,脸上却不见半点卑微之色,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很认真的事情。
连应寒年身侧的姜祈星都不由得多看林宜一眼,传言中,林宜分明是个骄纵莽撞的大小姐,可现下都被逼替寒哥泡脚了,她还能如此镇定。
第31章 三道血伤相还(3)
“大小姐——”
安阑惊诧地看向林宜,无法置信她怎么会愿意受这种屈辱。
林宜不管他们的心思,只小心翼翼地脱下应寒年脚上的鞋,捧起一只脚放进足浴盆中,指腹仔细地抚过他的脚背,轻轻揉摁,专注地替他泡脚。
应寒年却不遂她心思,猛地抬起脚,恶意地将脚上的水甩向林宜。
林宜蹲在地上,不躲不挡,任由脸上被溅上无数水珠,水顺着她白皙的脸淌下来……
安阑站在一旁看得难受不已,不禁怒道,“应寒年,你凭什么这么羞辱人你——”
“安姨。”
林宜打断她。
安阑只好收声,不忍地偏过头去,只当看不到。
应寒年冷冷地盯着她,林宜没去擦脸上的水,神色未变地抬头看向他,应寒年好整以暇地冲她挑眉,分明在说我就是故意的。
“林大小姐,给我这种满脑子精虫的下三滥、癞蛤蟆洗脚的滋味如何”
应寒年身体不羁地向她倾去,温热的掌心在她小小的脸上拍了两下,语气凉薄,极尽讽刺侮辱,“不是说把身上的肉一刀刀剐了都不会让我碰一下么你还挺会打自己的脸。”
她曾经斥骂他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应先生,之前都是我不对,我真心地向您道歉,请您原谅。”林宜凝视着他漆黑的眼,不卑不亢。
“原谅”应寒年像听了一个巨大的笑话,恣肆冷笑,又倏地收敛笑容,双眸阴沉地瞪向她,“林大小姐,你的记性不好,我的记性不错。”
“……”
“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么对我,你可是独一个。”
“……”
“你的每个字我都听了,你的三巴掌我也受了,慈善晚宴上让我颜面扫尽我也扫了。现在要我放过林家,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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