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刀寒
以后要是在皇宫混不下去了,带着这些家当离开皇宫估计可以一辈子不愁吃穿。
她正胡思乱想到处乱看,目光所过,突然接受到一抹十分热切的视线。
定睛看去,是坐在下方的一对中年夫妇,看模样,倒是跟萧岚有几分相像。此时见她看过来,那妇女还忍着激动跟她挥了挥手。
林非鹿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收回了目光。
现场给他们表演了一个什么叫曾经的我你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48|【48】
下午时分, 国宴才结束。
经过这一场生辰宴, 林非鹿算是正式在皇亲国戚面前亮了相。
皇宫的风向民间时刻都注意着,参加宴会的人出去一说,起先不识五公主的百姓们也都知道皇宫中还有这样一位冰雪伶俐乖巧可爱的公主了。
林帝赏了不少东西,前些天还派了工部的人去重新修缮明玥宫破旧的宫殿。明玥宫之前没什么可供观赏的花草,这次工部的官员便按照五公主的要求在殿内院中开辟了一块花田, 种了不少内务府新培育的花。
五公主还给他们画了一张图纸,官员按照图纸在花田周围竖了白色的篱笆,又在篱笆旁边搭建了两座给小猫和小狗住的小木房以及兔子窝。
虽然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但五公主喜欢嘛,他们自然是照做。
林非鹿以前住的独栋小别墅就有一块自己的花园, 现在照着记忆中的模样一修整, 感觉有了很多以前的氛围。
也算慰藉她在这个陌生时空的孤寂感了。
长耳目前还小,看到新来的波斯猫也不跟它打架,就是摇着尾巴围着它转。波斯猫理都不理,优雅地舔自己的小爪爪。
林非鹿正跟林瞻远蹲在旁边商量给新来的小猫取个什么名字,松雨便走过来说:“公主,外面的宫人来通报, 说萧大人和萧夫人前来拜见。”
林非鹿早就从萧岚口中得知萧家在她失宠后不闻不问的态度, 别说她本来就不是萧家的孙女, 就算她是,被忽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复宠就冰释前嫌的道理。
萧岚今日也出席了宴会,小主人公太小不得饮酒, 萧岚便替女儿饮了些,她酒量小,回来之后就在青烟的服侍睡下了。
她今日在宴会上也看到了父母,大概是知道宴会结束他们会过来,还特意嘱咐了林非鹿几句。
听说人来了,林非鹿看了眼正努力给波斯猫想名字的林瞻远,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抬眼示意了松雨一下。
松雨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当然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了然一点头便出去了,跟候着的宫人说:“娘娘饮酒不适歇下了,让他们改日再来吧。”
宫人领命而去,没多会儿又进来了。因是萧岚的父母,他也不敢轻视,进来如实禀报:“松雨姐姐,萧大人和萧夫人说他们难得入一次宫,娘娘既然睡下了,他们想见见公主。”
松雨冲他笑了笑:“公主不在宫里,只有殿下在,你去问问萧大人和萧夫人愿不愿见。”
宫人哪能知道公主在不在里面?见这态度,就知道是里头不愿意见了,赶紧退出去,对等在外面的二老道:“萧大人萧夫人,今儿是公主生辰,各宫都邀公主去玩,现如今人不在宫里,也不知何时回来。两位若实在要见,我们殿下现正在里面,奴才可代为通传。”
殿下?
不就是那个傻皇子。
萧大人和萧夫人对视一眼,他们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跟女儿冰释前嫌的,连说辞都想好了。自己的女儿养了十几年,他们自然知道萧岚是什么性格。就是心中再有怨恨,见着父母的面了,听他们哭诉苦衷,总是会心软的。
就算见不到女儿,那在孙女面前露露脸,展现一下长辈的慈爱与关怀,也是好的。毕竟萧岚是靠着这个女儿才复了宠,五公主人还小,看上去又稚嫩单纯,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
但跟那个傻子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他也听不懂啊!难道指望他帮忙修复与女儿的关系吗,白白糟蹋他们的一番苦心。
萧母神色几经变换,转头低声跟萧父说:“恐是娘娘不愿意见我们。”
现在在皇宫,萧父当然不敢骂什么不孝女没良心,脸色沉了又沉,在宫人面不改色的笑脸下只得离开。
两人一走,松雨便进去回禀。
林瞻远已经把名字想好了,高兴地指着小狗说:“它叫长耳!”又指着波斯猫,“它叫短耳!”
林非鹿跟他据理力争,最后没争过,只能抱着短耳叹着气接受了这个名字。
松雨回禀完,又有些担忧道:“公主,萧大人萧夫人毕竟是娘娘的父母,这次吃了闭门羹,若出去说些难听的话,影响娘娘和你的名声该如何是好?”
林非鹿摸摸短耳的脑袋,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放心吧,他们没胆子乱说的。”
没猜错的话,萧家现阶段还是要先进行怀柔政策。
等再吃几次闭门羹,可能才会采取煽动舆论的方法。
在这之前,先让他们尝尝萧岚这些年备受冷落的滋味。
反正林非鹿是最喜欢以牙还牙的。
松雨了然地点点头,又羞赧地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香包,不好意思地递过来,小声说:“公主,这是奴婢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之前一直忙着没机会给你。”
林非鹿把短耳交给林瞻远,高兴地接过来:“是什么呀?”
她打开香包,里头是一串用小珠子串起来的手链,有点像粉紫色的水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松雨说:“奴婢没什么好东西,这水珠子是奴婢跟宫里的姑姑买的,奴婢串好之后将它放在佛龛里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日日念经祈祷,希望这珠子能保佑公主能平安长大,如意健康。”
这种紫水晶在这里叫水珠子,是很常见的首饰,但以松雨的份银,估计花光了她的积蓄。虽然比不上各宫送来的翡翠珠玉,但其中的心意却胜过了一切。
林非鹿二话不说戴在手腕上,扑过去抱住松雨的腰:“谢谢松雨!你对我真好!”
松雨眼眶红红的,低声说:“是公主待奴婢好,奴婢都记在心里。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公主喜欢就好。”
林非鹿举着手腕问林瞻远:“哥哥,好看吗?”
水晶折射着阳光,林瞻远一点头:“好看!”
她今天收到了超多礼物,那些皇亲国戚送来的东西现在还摆在殿内,青烟做完了记录,又一一来报给她听。基本各宫都送了礼物,连惠妃都有。
林非鹿听完之后,脑袋上冒出一个小小的问号。
怎么没有小漂亮的呢?
难道他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吗?
不会吧?他连自己宫中有奸细都知道,能不知道最近各宫都在议论的生辰宴?
哎,倒也不是觊觎他什么,哪怕是一篮竹笋呢。
只是在林非鹿心中,他们都算是这深宫之中同病相怜的异乡人,虽然一开始只是花痴人家的美色,但这么久以来她也是真心诚意的把小漂亮当朋友了。
毕竟温柔又漂亮的小哥哥谁不爱呢。
能被她当做朋友的人实在很少,此时心里难免泛出一丢丢失落。
忙了一天,林非鹿感觉自己比在奚贵妃宫中踩一下午桩还累,天将一黑就在松雨的服侍下洗漱睡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小石头敲窗子的声音。
她一下惊醒过来,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哒哒哒跑到了窗边。推开窗时,不远处的墙垣上果然坐着黑衣墨发的少年。清月银辉尽数落在他身上,连月色下的紫风铃都好像比往常要美。
林非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扑哧一下笑出来了。
宋惊澜轻飘飘飞下来,脚步比夜色还轻:“笑什么?”
林非鹿说:“殿下总是半夜敲窗的举动,让我想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
宋惊澜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林非鹿说完,又觉得这个比喻有点不吉利,呸呸了两下,然后朝窗外的少年伸出小手:“我的礼物呢?”
宋惊澜一下笑起来:“公主怎么知道我是来送你礼物的?”
林非鹿:“那不然你是来干什么的?”她歪着脑袋:“难道我宫里又出了奸细?”
他摇头笑了下,温柔的月色盈满眼睛,伸手从怀里拿了一只小小的木雕出来,“公主,生辰快乐。”
那木雕雕的是她。
鼻子,眼睛,嘴巴,笑容,连头上两个小揪揪都栩栩如生。
林非鹿还不知道他有这技能,看看自己的小木雕,又看看他,都惊呆了。这手艺要是放在现代,那妥妥的央美教授啊。
她不由得看向他的手。
那双手手指修长有力,因常年握剑,指腹有浅浅的茧,冬日被冻伤的伤口已经痊愈,只是还留着淡淡的粉色的痕迹。
宋惊澜见她不说话,低声问:“不喜欢吗?”
林非鹿严肃地拍拍他胳膊:“对自己的手艺自信点!”
他笑起来,眼睫也微微垂下:“喜欢就好,我没什么可送给公主的,只有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谁说的?”林非鹿反驳道:“这根木头,它确实不值钱,但它现在雕成了我的样子,那它就是无价之宝!我要把它当做传家宝,子子孙孙地传下去!”
宋惊澜失笑摇头:“木头是会朽的。”
林非鹿想了想:“那殿下以后有钱了,给我雕个玉质的吧,那样就可以放很久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轻笑着点了下头:“好。”
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49|【49】
林非鹿的生辰一过, 气温回升了不少。春日的气息已经很淡了, 各宫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做准备。
林帝最近政事繁忙,很少再去后宫,心思都扑在前朝上,还是彭满趁着他批完奏折的空档回禀道:“陛下,太后娘娘这段时间传了不少太医去颐清宫, 恐怕是身体不大好。”
林帝挺孝顺的,听闻此事立刻放下政务,摆驾颐清宫。
过去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的傻儿子也在。
林帝现在对林瞻远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谈不上多喜爱,但至少不再厌恶。有时候看到他那双清澈纯真的眼睛, 也会觉得难得。
只是没想到太后居然这么喜欢这个傻孙孙, 林瞻远在院子里跟长耳转圈圈玩,太后就躺在院中的藤椅上笑吟吟看着,神情十分惬意。
林帝一进来就看见林瞻远跑得满头都是汗,太后朝他招手道:“远儿,来奶奶这,喝点酥茶。”
林瞻远顶着红扑扑的小脸跑过去, 抱着小碗吨吨吨喝完了, 又开心地往回跑。一转身看到进来的林帝, 神情就有些紧张起来,记着妹妹教她的话乖乖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他朝林帝行礼,林帝也要朝太后行礼。
太后从藤椅上坐起来,把怯生生躲回来的孙孙抱在怀里, “皇帝怎么过来了?”
宫人很快搬了椅子过来,林帝坐在一旁笑道:“来陪陪母后。”
太后拿着手绢给林瞻远擦额头的汗:“有远儿陪着哀家就行了。”
林帝看着祖孙俩亲近的模样,略有些惊讶:“儿臣倒是不知道老六跟母后这么亲近。”
太后悠悠看了他一眼:“比你跟哀家亲多了。”
林帝有些讪讪,转而又说起今日来的原因,语气郑重:“儿臣听他们说,母后最近召见了不少太医,可是身体不适?太医怎么说?”
太后擦汗的手顿了顿,没立即回答。
等给林瞻远擦干净汗,笑着摸摸他脑袋,柔声道:“乖孙孙去找长耳玩吧。”
林瞻远抿着唇小小看了林帝一眼,才埋头跑走了。
太后眯眼看着他跟小狗在院子里追逐的身影,眼神很温和,说话的语气却淡淡的:“哀家身体很好,宣太医是为了询问一些陈年旧事。”
林帝接话道:“哦?”
太后将目光收回来,看着他道:“哀家这次回宫,看到远儿,倒是想起了当年先皇在时的一些事。先皇当年子嗣少,许多妃嫔孕中早产,流掉了不少胎儿。当时都说是先皇福薄,没有子女缘,但其实这后宫是非种种,哀家都看在眼里。皇帝能平安长大,哀家当年也是煞费苦心。”
林帝当然记得上一届他父皇的后宫斗得有多厉害,这也是为什么他如今格外偏爱温婉良善富有才情的女子。
听太后突然说起旧事,林帝还以为她是人老了多思,便安慰道:“儿臣福泽深厚,子女也多,如今个个都十分优秀,母后不必为此担心。”
太后便看向院中的林瞻远:“若萧岚当年能平安生下孩子,远儿如今也该是个聪明优秀的皇子。哀家记得,皇帝那时候很是宠爱萧岚吧?”
林帝有点讪讪地笑了一下。
太后问道:“那时她有孕在身,皇帝可有好生照看?既然后来能将小五生的这样健康聪慧,没道理头一胎却早产受损。”
太后铺垫了这么久,林帝哪还能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神情顿时有些凝重,迟疑道:“母后是怀疑,当年有人加害岚贵人才导致她早产,以至于老六痴傻?”
太后淡声道:“哀家只是怀疑,传召的太医,也是当年给萧岚问诊的。”
林帝急道:“那母后可问出什么来了?”
太后道:“未曾。不过太医说萧岚当年怀孕时不见异样,孕体也很健康,本不该出现早产之像。”她看向林帝,语气严肃:“这件事,还得查。谋害皇嗣,是大罪。”
林帝本来就因为自己冷落萧岚和小五这么多年有些愧疚,此刻得知当年事可能另有隐情,萧岚如若是被人加害才导致早产生了个痴傻孩子,那他这些年的行为岂不是被人戏耍?!
他就说,他的小五生得那样聪明机灵,哥哥怎么可能愚笨!
真是岂有此理!
好像突然为自己的愧疚找到了宣泄口,林帝心中顿时轻松了,轻松过后便是震怒,沉声道:“母后放心,此事既然有蹊跷,儿臣肯定要追查到底!”
太后点点头,听着林瞻远开心轻快的笑声,嘴角也挂上了笑:“远儿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当父皇的,别让他再受委屈了。”
林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回到养心殿后,林帝略一思忖,便将太后宣召过的太医又都找来问了一遍话,还让他们取出当年记载的病例案宗细细查看。并吩咐彭满,去内务府将当年服侍萧岚的宫人资料全部调出来,看看如今在何处当值,有无异样。
皇帝一查,动静就大了。
内务府和太医院都在忙这件事,消息当然瞒不住。
后宫中人很快就知道,陛下似乎在追查当年岚贵人早产一事的真相。
早产其实不是什么大事,除了萧岚,后宫还有几位妃嫔也早产过。不过不像萧岚命好,还把孩子生下来了,母子平安,另外几位妃嫔生得可都是死胎。
可转念想想,萧岚这真叫命好吗?
她这一胎若是死了,当初可能还不会失宠,陛下反而会怜惜她,说不定因此晋位份,今后还有的是机会怀上龙脉。
可就是因为她生了下来,生了个傻子,才导致一朝失宠,凄风苦雨地过了这么多年啊。
这件事若真是有人背后加害,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不过大家也都是私底下议论几句,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很难再查出什么了。
跟此事无关的当然就当看了个热闹,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听闻此事,就没那么坐得住了。
惠妃惊得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一向镇定沉稳的人此刻也不免惊慌:“陛下怎么突然想起来调查这件事了?”
贴身婢女道:“听闻是太后最先查的。自太后回宫后,六皇子深得太后喜爱,恐怕就是因为这样……”
惠妃紧紧捏着茶杯,心里七上八下。
虽然这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她也没有出面,下药操作那些都是经的梅嫔的手,但是……
那导致胎儿痴傻的药是她找来的啊!
这药是民间害人的方子,宫中没有,她也是让母家多番打听之下才找到的,偷偷带进宫来后,她才暗中转交给了当时跟萧岚姐妹相称的梅嫔。
若陛下真调查到梅嫔头上,以梅嫔的性格,必然会把自己也咬出来。
如果陛下从药方上面着手,民间使用此方的人毕竟少,也不是不可能查到她母家头上。
不管是哪种结果,她都脱不了干系。
惠妃顿时一阵心烦意乱,捏着茶杯在屋内踱了几个来回,到底是稳坐妃位多年的人,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婢女道:“你马上传话给宫外,让他们把当年参与寻药的相关人等全部控制起来,必须立刻把给药的那乡下郎中找到……”
她使了一个眼神,婢女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就要出门。
惠妃又想到什么,神色变得晦暗起来,叫住婢女后在她耳边耳语几句,才沉声道:“去吧,这件事要做的利索,万不能拖泥带水留下痕迹。”
……
林非鹿听说林帝在查当年的事,倒是有些意外。
她虽然怀疑这事儿百分之九十是梅嫔干的,但没有证据,也不好去林帝面前胡说。
便只是捧着林瞻远胖乎乎的小脸重重亲了一口,夸他:“都是哥哥的功劳呀。”
林瞻远惊呆了。
反应过来,尖叫着跑进萧岚的屋子:“妹妹亲我!!!”
萧岚又好笑又责备,温声训斥完全没有男女授受不亲概念的林非鹿:“鹿儿今年已经六岁了,不可再像这样没规矩。”
啧,这古板守旧的封建时代。
林非鹿心中腹诽,面上倒是乖乖点头。
林帝是个雷厉风行的皇帝,他说要做什么事,那是一定要做的。以前就有过耿直的谏臣说他刚愎自用,他也确实是高傲自负那一类型的皇帝,觉得全天下属他最牛掰。
这样的性格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比如放在现在,那就是大大的好。
有了林帝穷追不舍的调查,惠妃真是日日胆战心惊,生怕哪一日一道圣旨过来,就要将她抓去大理寺刑审。
好在在等来圣旨前,她等到了母家传来的消息。
之前给他们那副药方的郎中已经被找到了,他们派人做成了失足落水的假象,郎中已死,当年找药买药的人中有两名都是母家亲信,绝对可信,另外两个不能完全放心的,也已经处理了。
寻药这条线所算是被全盘斩断,惠妃不再担心,但母家却还传来另一条消息。
他们在寻找郎中斩断线索的途中,还察觉了另一波也在调查此事的人马。一开始本来以为是陛下的人,但他们暗自跟踪调查一番才发现,居然是刘家的人!
惠妃心中一凝。
是梅嫔的母家!
他们为什么会去追查这条线索?!
惠妃只是稍微一迟疑,就想通了这件事的关键。
梅嫔一定也知道了陛下在调查当年的事,她是当年直接下药人,比起惠妃,她被查到的风险更大。一旦查到她头上,以她的性格,势必会把惠妃也供出来,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而要让陛下相信惠妃也参与其中,就需要证据。
最好的证据就是那包药的来源。
她早知梅嫔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一直在防范她狗急跳墙咬自己下水,没想到她心思如此深厚,果然已经开始备后手了。
只是梅嫔如今实力大不如从前,棋差一招,还是被自己抢了先。郎中已死,寻药线索已断,现如今唯一的威胁,就只剩下一个梅嫔了……
惠妃望着窗外青天白日,眼神渐渐深了下来。
……
曾经春风得意的银霜殿此刻只剩下萧条的冷清。
一到夏日,阳光愈烈,梅嫔发现自己的脸更难受了。那些紫色的疤痕不见消退便也算了,她在房间里待得太久,偶尔想出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皮肤却在一接触到阳光时就疼痛难耐。
召了太医来看,说是阳光不耐受。
也就是说,她这一辈子,都得活在阴暗里了。
每每思及此事,她都恨不得把明玥宫那一大一小千刀万剐。她做了两个巫蛊娃娃,每日都躲在房间里扎针,扎一千针,一万针,也不足泄她心头之恨。
特别是在得知陛下开始调查萧岚当年早产的事时,她心中的怨恨便全都化作了惶恐。
这件事一旦查到她头上,以陛下如今对她的态度,她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梅嫔跟在林帝身边多年,太清楚他有多无情了。
但父亲目前仍在江南,家中也因为她失宠势力不如从前,她的动作自然比不上惠妃,久久都没有收到回信。
如今银霜殿只剩下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都是刘家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境地下还对她忠心耿耿。梅嫔到底是个聪明人,开始察觉到了危机。
当时在驿站刺杀林非鹿的人就是她身边这个太监,唤作刘三,身上带了些功夫,这些年也帮她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梅嫔便吩咐惜香:“叫刘三来本宫房间里守着。”
惜香领命而去,出去寻了一圈都不见刘三的影子,想起早上他去内务府领份利了,便也没多想。但一直等到傍晚,仍不见刘三的影子,惜香才有些慌了。
匆匆回禀梅嫔之后,她的脸色果然灰白下来,看了眼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涌出浓烈的不安。
“本宫不能待在这里!”她猛地站起身来,神情已然有些癫狂,“刘三肯定出事了!惠妃要杀人灭口,本宫要去求陛下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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