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之后

    “问下，哪里有大海或湖这类适合杀人抛尸的地方啊？”

    “……”

    “……”

    “……”

    车内外三人瞠目结舌。

    被牧苏询问的“路人”扫视一眼车内，在后座绑缚双手的彼得斯身上一顿，低头对胸前警用通讯器快速说：“拉斯维加斯大街有两名凶犯挟持一名被害者，请求支援。”

    他边说边伸手去解腰间枪套。

    “该死是条子！快快快开车！”

    牧苏脸色一变，边猛摇车窗边催促菲利普。

    “警官，我是被绑架的不是帮凶，记得来救我啊。”

    菲利普哭笑不得留下一句，踩下油门瞬间冲出。

    “所以我们要去海边吗？”

    警笛在车辆后方响起，通过后视镜可以见到警车闪烁红蓝灯穷追不舍。

    “你知道？”牧苏边从储物盒里掏东西往后丢边问。

    “这里临海，西边是海滩。”看过地图的菲利普如实说。

    牧苏又从储物盒内部掏出一只香蕉皮，一脸嫌恶翻看随手丢掉。

    “那就开过去！”

    身后陡然传来轮胎摩擦声。身后十几米外追击的警车车窗糊上香蕉皮，警察一慌猛打方向盘撞上护栏。

    见香蕉皮居然有用，牧苏翻得更用心了，试图找到氮气加速。

    一名被害人载着凶手和另一名被害人一路向西，不断有警车加入追击行列。不到两分钟身后已经跟上三四两警笛长鸣的警车。

    离游戏结束还有不到五分钟，但沙滩就在眼前。

    百米外的道路尽头是低矮围栏，围栏另一侧就是路灯下明亮的沙滩与深色海岸线。

    “冲过去？”菲利普问牧苏。

    “冲过去！”牧苏回答。

    汽车撞开围栏冲入沙滩，大片沙尘扬起。

    身后警车追击中，车内三人高喊中，汽车砸起大片水花冲入海里！

    追击警车停在海边，车灯将周围海域照得通明。

    跑下车的警员们看到，车顶已经没入水面，一只手掌在水中高举起，变为竖起大拇指逐渐沉没水底。




09.暴露身份
    牧苏三人在观众掌声中取下游戏头盔。

    同归于尽的死法分不出先后，不过本身第一名也没有额外奖励，重要的其实是过程。

    尤金说了一些拖场的话，在节目整体时间到达55分钟时，宣布进入最终投票环节。并且进入广告。

    “欢迎回来《超级明星》。本节目由【传奇影业】赞助播出。我们旗下拥有全银河系最多10分影片满分100分。”

    所以说这广告词真不是在招黑吗？克拉克控制不住内心的吐槽**。

    尤金念完赞助商，开始用他那一贯温和的语气尽可能激昂表现：“那么《超级明星》月赛，最终的得胜者就是”

    尤金拖着长音，配合背景音乐激烈的鼓点给人一种紧张的气氛。

    砰！

    牧苏头顶一道光柱降下。

    “牧苏！”尤金高喊牧苏的名字。

    观众们起身，献上热烈掌声。其余三名选手也一同起身鼓掌，虽然只有菲利普在发自真心祝贺。

    冠军归属可以说不出乎大多数观众的意料。除非有拥有千万级粉丝，并且还是死忠粉的明星加入比赛，不然很难撼动牧苏的地位。

    月赛冠军节目组准备了一座奖杯：镀金的小金人。并由尤金接过递给来到台前的牧苏手中。

    按照惯例，主持人需要采访一下冠军。尤金微笑说道：“冠军的归属可谓实至名归。牧苏及其他选手为我们带来了一场视听盛宴，先让我们用热烈掌声感谢他们！”

    刚鼓完掌的观众们不得已再次鼓起掌来。

    尤金面对摄影机道：“我想节目进行到现在，观众一定很好奇牧苏的身份吧？节目组在此之前做了一些小调查，让我们来看一看……”

    尤金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将其展开。

    节目到尾声，准备关闭的观众成功被勾起好奇。

    台下，查理眸光微缩，眉头渐渐皱起。剧本里完全没有现在这一段，制作组也从未做过调查。

    “要开始了吗……”他呢喃自语。

    让我看看吧。你们费尽心思将超级明星捧上热门节目，邀请牧苏制作短剧造势，将其打造成头牌，到底想做什么。

    那张纸被尤金展开，他带着笑意，将上面内容毫无悬念读出：“牧苏，男，生于……1994年，oftum组织成员。”

    演播厅气氛一滞，他们确定没听错尤金的话，错愕之后是浓浓的荒唐感。

    于是台下传来一阵笑声。

    其中不包括查理。他的眼眸满是不可置信。

    朝夕相处一个月时间，他清晰知道这一批人的能量及实力。那么他们认定的事，很可能就是事实真相。

    而事实真相是这个疯子四百多岁……？

    同样的还有透明桥。

    “我没念错哦，牧苏选手生于20世纪末，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444岁了。牧苏先生……您说对吧？”

    尤金看向牧苏，那副笑容里没有丝毫笑意。

    “他说的一点不错。”牧苏傲然仰头，如若不是拿着小金人或许还会叉起腰。

    于是笑声更大了，牧苏的表现，让那些开始怀疑的人将这当成一个恶作剧。

    尤金似乎完全不在意被观众曲解，收起纸条继续说：“目前世界纪录最长寿的人类是168岁。牧苏先生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我只知道世界纪录奖金我一分也没得到。”牧苏瞪着死鱼眼面向镜头，引起一片笑声。

    尤金并没有向查理预料的那样继续追问，而是打趣几句，开始收尾对摄像机说结束语。

    《超级明星》月赛到此结束。事后还有选手采访，由克拉克在采访室询问几个事先准备好，无关紧要的问题。

    ……

    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总部

    台长室

    查理进来时，尤金已经在等他。

    房间没有开灯，只能看到窗前一道轮廓挡住了贝塔城的夜色。

    太多的问题堵在脑袋里，拧成一团。他聪明的一个也没去问。

    知道的太多不是件好事，他是个能将好奇压在心底的男人。

    “任务完成，接下来我们的合作可以结束了。节目现在归你。”

    沉闷的房间传来一道声音。

    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听闻好消息的查理微松口气。“谢谢了。”

    尤金转过身，绕过办公桌与查理擦肩而过。

    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只是交易而已。”

    砰。

    身后房门关上，房间只剩下查理。

    查理仍然站在那里，默默思考。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费尽心思花费财力人手只是为了在结尾说上这一句吗？之前还提到了oftum……很耳熟的名字啊。

    这样就结束了……？

    他们的准备当然不止如此。

    节目结束，幕后有双看不见的黑手正推动事态的发展。

    十四环星际新闻频道的晚间新闻报道这一事。同样的还有众多当地新闻栏目，标题耸人听闻。

    《2000年前的男人》

    《生于1994之人》

    《oftum最后一名成员》

    《他来自1994》

    相关新闻一起爆发，知道牧苏的人从《超级明星》观众辐射至每一个十四环居民乃至联邦公民。

    只是十四环居民更多一些。

    《超级明星》结束同时，各大网站论坛很一致的出现一些人讨论此事。或从旁观者角度，或从路人角度分析。

    牧苏的过往被“挖”出。今年7月从一所不知名精神病院出院。在此之前身份全部空白，没有任何过往信息。

    以及oftum组织。一个从20世纪初诞生，并持续到22世纪中期销声匿迹的神秘组织。没有证据能证明它曾经存在，如今的它大多存在于阴谋论或奇闻怪谈一类新闻中。

    不过有很多人并不买账他们将之视为炒作。毕竟这年头炒作的方式太多了。声称从未来穿梭时空回来的人，声称被外星人抓去改造成完美生命的人，还有声称自己就是外星人的人。

    甚至超长的寿命和一个曾经暗中操控人类的组织，这两个元素，起码在联邦出现过几十次。

    但总有一些人会相信……

    此时，事件的关键人物牧苏回到家庭旅馆，并上楼推开房门。

    房间昏暗，全息屏闪烁亮光。牧苏没有进去，站在门边光与暗的界限。

    他给石岐发去一条消息。

    “事务所有外人来过。”



10.牧苏还是那个牧苏，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牧苏黑眸渐渐眯起，意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石岐回的很快：“您看到有外人在房间吗。”

    站在门边，牧苏没有贸然进入。黑眸不动声色扫过整间屋子。

    “离开前我做了个小装置，在门缝间夹了一根头发，刚刚发现头发不见了……”

    对面石岐一言不发，静静倾听。

    牧苏蹲下，手掌伸出抹平门前毛毯上的绒毛，然后以这种低视角抬头打量房间内的轮廓。

    “头发的问题或许是我推断失误，但蹊跷之处不止如此。门前毛毯有明显踩过，但保持干净的鞋印。脚印杂乱，不是同一人。初步推断大致二人。门把手上光滑如新……长久使用明明上面应满是指纹的。”

    他起身，将所有线索结合一起，而后望向身侧走廊。

    两道半透明虚影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牧苏微微后退让开，他们径直走到门前，戴有手套的手掌拧动把手。门开了，原本的指纹也被抹去。

    两道虚影一前一后迈入门内，在毛毯留下足迹，而后渐渐化为虚无。

    “所以您由此确定房间有外人进入过吗？”

    牧苏长时间一言不发，石岐确认他推断结束，询问出声。

    牧苏轻轻摇头，迈步走入房间。

    灯光亮起中，他弯腰捡起滚落在地板上的水杯。

    “其实让我真正确定有人来过的，是办公桌上被人打翻的水杯。没有外力它不可能会掉下。”

    “……明白了。”石岐说。“很可能是永生会的人，但暂不清楚他们为何留下明显漏洞。”

    “那我怎么办？”

    “永生会将您身份公之于众肯定另有目的，接下来一段时间还请您注意安全。我会请求避风港对您进行保护。”

    石岐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几句说完匆匆挂断。

    牧苏神色阴沉的将水杯放回桌上。水杯无事，里面的昏睡水全洒了。

    他们居然……居然敢打翻我的传家宝……那可是未来给女朋友的聘礼啊！

    痛心疾首中，牧苏忙跑去接了半杯水，放回原位稍感心安。

    打开聊天组，里面已经被透明桥一群人刷屏了。除了不知在干嘛的炽神，连君莫笑都加入讨论。

    牧苏发去一句：“没错，我也不占你们太多便宜，以后就叫我祖宗就行。”

    闻香：“……”

    卡莲：“诶嘿。”

    透明桥：“不论真假，明天应该会有大批记着跑去围堵你了。”

    牧苏：“比起这个，我们来愉快地进行一把梦境吧。”

    透明桥：“明天有课，今天需要早睡。”

    闻香：“我也是。”

    卡莲：“我没课但也要早睡……”

    牧苏：“放肆！你居然敢拒绝本祖宗的邀请！大逆不道！”

    透明桥：“噗嗤。”

    聊天组里又闹哄了一阵，各自散去。

    不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牧苏撸完就早早上床睡觉了，事务所业务什么的……反正他也从来没管过，等石岐回来再说。

    呼吸渐渐平稳，牧苏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