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之后

    “我就是你的女……你的粉丝呀。”卡莲柔软手掌悄悄钻入牧苏掌心。

    二人相互对视，眼睛都黏在彼此身上。

    “你们两个……”

    “牧先生你自重啊。”

    其余人迫不及待发表意见。

    好不容易回归正事，透明桥说起她的想法。

    本身她的计划是在更新前这几天利用小船往返收集物资储存。但随漆黑怪影出现，废弃望海崖暂时是无法呆了。计划只能进行变更，玩家们暂时回到各自望海崖。

    透明桥找到了一份攻略，玩家可以通过好友的衣柜自由穿行彼此望海崖。来时他们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汇合：先由透明桥赶到最近的望海崖，找到一名玩家让其他人相互加了好友，然后利用柜子穿行两地。

    这也是他们能在短短三天内一起赶来的原因。

    “我觉得干脆叫任意柜好了。”君莫笑半开玩笑说。

    “你可拉倒吧。”牧苏嫌弃看去。“还任意柜……你咋不海澜之家呢？”

    我忍……

    君莫笑低下头颅。

    离天黑还早，他们随时可以离开。但现在问题是如何顺利取出小屋中的道具。

    “我来！”

    人群中突然钻出来一个牧苏。

    几天朝夕相处牧苏早已于黑影轮廓们熟悉。虽然它们是一群不速之客，但彼此还算相安无事互不侵犯

    炽神说了句小心，牧苏头也不回摆手，背影莫名孤寂。

    死海无风，但走动间，牧苏穿着拧干后皱皱巴巴的衣服，来到小屋门口。

    以防万一，炽神和君莫笑跟在后面，如果发生以来来得及将牧苏救出来逃跑。尽管透明桥这么提议时，牧苏小声嘟囔君莫笑肯定会关上门。

    木屋影影绰绰，阴森恐怖。怪影们似乎比半小时前又出来一些，仅剩背后一丝皮肉相连。或许用不到天黑，它们就能从墙面脱离。

    炽神和君莫笑硬着头皮看去，牧苏却好像回到家里一样，和屋里的大家挥手告别，很遗憾表示不能等它们出来，然后大家一起欢快的玩耍了。

    躲避伸出的干枯爪子，牧苏打开柜子，柜门开到一半便被一只手臂挡住。

    牧苏嚷着借光推开手臂，打开柜门凑上去一样样拿起道具。

    他却没注意到，拨动手臂牵连了它的主人。似乎彻底分开……

    “啊……神奇的魔法海螺……”牧苏语气悠悠，目光迷醉的捧起淡紫色的魔法海螺。

    柜门后一条干瘦手臂忽然动了一下。

    “牧”

    “什么？”牧苏收起魔法海螺，捧着一大团道具转身回来，顺手关上房门。

    哗啦

    门前海水被挤压得起伏荡漾，严丝合缝关闭。

    “没什么……”君莫笑摇头，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产生的幻觉。

    回到小船上，玩家们拿走各自的道具，替身娃娃各归原主。

    “希望不会有别的玩家找到这里。”闻香手肘顶在膝盖托着下巴说。

    “小屋里的东西会给其他玩家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的。”透明桥回答。“希望我们下次来后它们已经离开了。”

    众人深深看了眼苟且了一个月的废弃望海崖，小木船无风自动，缓缓驶离岸边。

    众人回头，目睹废弃望海崖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于薄雾之中。

    灰白薄雾包围了两条小船，玩家们的理智值开始缓慢下降。

    莫名感伤沉默中，一道不合时宜声音响起。

    “如果我们死了怎么办？”

    “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魔法海螺呢。”君莫笑怪里怪气冷笑一声。

    “快问问它快问问它！”卡大莲迫不及待喊道。

    牧苏一脸骄傲从怀里取出魔法海螺，捧在手心诚心诚意问道：“神奇的魔法海螺……我们会死吗？”

    【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魔法海螺说话啦！”卡大莲举起双手欢呼。

    闻香痛苦地捂住额头，想要装不认识这位好朋友。

    “你可以换个问题。”透明桥提出一个建议。“比如我们会遇到危险吗。”

    牧苏点点头，虔诚盯着海螺说：“神奇的魔法海螺啊，比如我们会遇到危险吗？”

    “？？？”透明桥满脸问号。

    这一回魔法海螺用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时间。三秒过后，那道女生声从海螺内响起。

    【或许要去掉们。】

    “什么意思？”牧苏茫然挠头问去，忽然怔住。

    透明桥不见了。

    不只是她，卡莲等人全部消失不见，手上空空如也魔法海螺也没了。

    薄雾弥漫的死寂死海上，只剩下一条小船孤零零航行。

    牧苏倾身看向海面。只有木船划过带起的尾迹，不可能是他们跟自己开玩笑跳到海里……

    还未反应过来时，身下小船陡然一掀，将牧苏跌入水中！

    牧苏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快速沉没中，一道不同于死海深邃的灰败轮廓纠缠上牧苏……

    初亡魔，亡者沉于死海，意识被深渊吸引后所形成的一种存在。

    善于将人类拉入幻觉中，意志不坚定者会快速在其中崩溃。当理智降低到50以下后，幻觉将不是幻觉。




03.所以这次我不为所动，不推了！
    身体如同失重，沉入海底。头顶光亮转眼间消失，浓郁的有如实质黑暗将他笼罩。

    头发与衣衫如海草般漂动，牧苏憋住气息，徒劳对头顶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并不存在的光明。

    牧苏没法下线问其他人在哪，那样肯定会淹死。趁着还能憋住气牧苏瞪大眼睛，想着或许能碰到点什么。万一和克苏鲁擦肩而过……

    牧苏怦然心动。

    理智值正随他远离海面而加速降低。一分钟……两分钟……时间推移，鼓起嘴的牧苏一脸茫然，怎么还有气？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勇了？

    “咕噜噜”

    牧苏吐出一连串气泡，发现自己还能憋下去。

    脚底传来一阵触感，牧苏下落身形一止，脚踏入一片松软淤泥。

    “咦？”

    牧苏低下头，咕噜噜冒出一团气泡，自己这是落到海底了？

    环视周围，不知来源的荧光隐约照亮不平整起伏的幽暗海底。细小浮游物漂浮在周围，几乎不会移动。这里不见任何活物，气氛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

    牧苏瞪大眼睛，寻找或许就在周围的梦中情人身影。

    原地转了一圈，水流卷动细小浮沉飘起，牧苏没能找到什么移动的存在。心中正失落时，前方有何物飘来。

    那是一团犹如灰败丝带拼凑成的水母，又像是无数泡在水里纠缠在一起的破烂塑料袋。无数条纤细触手摆动，幽幽飘来。

    随它出现，牧苏理智值下降速度再次提升一节。

    “新鲜的人类……真是有太久没遇到了。”

    晦涩怪异的声音耳中响起。

    “咕噜噜”

    牧苏又冒出大团气泡。他瞪大眼睛，望向前方出现的塑料袋精。

    “咕噜噜噜噜噜……”

    牧苏试图回答，无论说什么都是气泡声。不得已，他起了些歪心思。

    双手相握呈中空状，牧苏碰到嘴边往里吐气，先是让其中充满空气，而后对里面嘟囔了几声。

    说完后，牧苏手臂推出往前一送，一枚气泡悠悠漂向塑料袋精。

    几秒后气泡抵达初亡魔身前，倏然炸开。

    “你会说话？”

    牧苏的声音清晰响起。

    初亡魔尖锐冷笑：“为什么不呢……我死前之前也曾活着啊。”

    牧苏再次捧起拳头嘟囔一句，丢来气泡。

    气泡炸开：“废话。”

    初亡魔不急袭击牧苏。拖得越久，对这种深渊生物越有利。

    牧苏更不急了。主世界碰到的那些存在别说交流，看一眼都要掉理智值，哪像现在还能交流。

    他丢出一枚气泡：“你话说的这么流畅难道活着的时候是人？”

    它漂浮淤泥之上，触手微摆：“不错……怎么，在幻象里你还想要抵抗吗。”

    “等一下……”牧苏忽然面色变得很古怪，丢出气泡：“你是说……这里是幻象？”

    “没错，不过不要天真的以为可以离开。死在这里，现实你同样会死！”

    “我不是问这个。我的意思是……我也能制造幻觉？”

    “可以，弱小的人类。”

    牧苏恍然，难怪气泡传音这种完全没理由的情形也能发生。

    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随即，牧苏心中泛起冷笑。

    没人能在脑补里打败自己。

    他不再迟疑，忽然迈步走向初亡魔。

    “对……就是这样……你的希望越大，绝望越大，味道就更美味，来吧……来吧……”初亡魔声音提高几度，更尖锐难听。

    无声无息中，它与牧苏之间出现一条深不见底，散着难以言喻气息的深渊。

    牧苏脚步未停，无视深渊径直踩了上去而后竟踏空而行！

    “你怎么……”初亡魔笑声一滞

    牧苏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只要我不往下看就不会掉下去！这是世间万物的法则！”

    明白了是幻象，牧苏就不需要气泡传音了。

    初亡魔恢复情绪，语气森冷：“想要反抗吗，真是好久没遇到这么天真的人类了。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这是什么！？”

    初亡魔失了淡然，语气激荡，朝着手持粉红色阿姆斯特丹长枪的牧苏喊道。

    “粉红兔宝宝。”牧苏耍了个花枪，卷起一小片乱流。

    “我不是在问名字……而且这是什么鬼名字！？”

    “这种名字才能起到羞辱人的作用啊。”牧苏将阿姆斯特丹长枪往身旁一立，一脸正经解释。

    他想像经典动作那样舔一下武器，然后想到这把武器比较丧心病狂，忙止住想法。

    “如果是‘牧苏用噬焰分浪尺杀死了某某某’，显得多单调无趣正常。如果换成‘牧苏用粉红兔宝宝杀死了某某某’，是不是场面一下子就欢快有趣恶意的多了？”

    “把那种恶心的东西拿开！”

    初亡魔恼怒，无形气流卷动，夹杂大片泥沙轰然袭向牧苏！

    牧苏坦然直视，视乱流于无物。

    一瞬间，海底水浪冲击而来，却在这时一道半透明金黄阿姆斯特丹将牧苏周围笼罩。

    “金阿姆斯特丹罩！”不需要初亡魔问，牧苏主动启唇。“来而不往非礼也，该我了！”

    初亡魔向后飘去，以防牧苏用更令人作呕的幻象攻击。

    刚退出数米，上方一阵乱流涌动。

    初亡魔注意力落在头顶，只见几十米外，一条散着宏大光辉的金芒巨阿姆斯特丹从天而降！

    “那是什么！？”

    牧苏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如来神阿姆斯特丹。”

    “给我滚开！”初亡魔承受不住这股精神污染，运用无形力量抵住神阿姆斯特丹，抵消所有幻觉力量。

    不过比起牧苏，他的能力实在中规中矩。

    “你还能撑多久？”初亡魔语气森然。

    牧苏的理智值已经掉到80以下。

    “撑到你死。”牧苏嘲讽了一句。“你以为我只会这一招吗？”

    还有什么！？初亡魔一惊，突然听到身后声音传来。

    “看呐派大星，好大的水母！”

    “是啊。”

    “我们来抓住它吧！”

    一块黄黄方方的海绵，一只粉红憨傻的海星。它们各拿着捕虫网，不由分说欢乐地袭向初亡魔。

    牧苏不远处悠然自得旁观，顺便脑补了一个小东西落在怀里：一只浑身墨绿，体形憨厚，背生娇小翅膀，两点小眼珠黑漆漆，嘴边生有几条触须的可爱生物。




04.今天的正道也是威严满满
    初亡魔艰难躲避两只多边形幻想生物的袭击，始终无法顺利将之甩开。哪怕利用幻象将对方用各种方式驱赶或毁灭，很快它们又会以各种滑稽方式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