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女相·陆贞传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张巍
萧贵妃却不大信他,拖长声音说:“只是送瓷器?”
孝昭帝有点不大确定地说:“还顺便聊了些鉴赏瓷器的心得。”
这一来萧贵妃更加不相信他说的话,便说:“既然是在聊天,那为何要紧锁殿门,还让元福在外面守着,连臣妾都不许进来!皇上,你当臣妾是傻子吗?”
孝昭帝看观音更加误会自己,着急辩解,“不是,她是阿……哎,总之,朕真的没有和她……”
陆贞看这两人越说越火冒三丈,低着头解释道:“贵妃娘娘明鉴,奴婢只是一个小小女官,绝无攀龙附凤之心……”
她一开口,萧贵妃更看她不顺眼,顺手拿起一个瓷器重重扔到她面前,瓷器摔得粉碎,飞起的碎片一下将陆贞的脸划得鲜血直流。孝昭帝鼓起勇气查看陆贞伤口,“你没事吧?”他随手捞起自己的龙袍一角按在了陆贞的伤口上,气愤地看着萧观音,“观音,你别胡闹了!”
陆贞急于为自己洗脱嫌疑,委屈地说:“娘娘,您不能误会皇上,皇上刚才还跟我说……”
她一句没有说完,就被萧贵妃怒不可遏地阻止了话头,“都你啊我啊的了,你们还在骗人!”她转头厉声道:“来人啊,把这个胆敢勾引皇上的贱人给我拉出去,活活打死!”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犹豫了一下,始终不敢上前。
孝昭帝看萧观音又要随便处死人了,若是其他的妃子那也罢了,可是陆贞……他急急地说:“观音!你实在太过分了!我跟陆贞清清白白,可你动不动就出手伤人,哪像个贵妃的样子?”
萧贵妃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何况眼前这一幕郎情妾意在自己面前演着呢,哪还有假?她看向了孝昭帝,“我不像贵妃?是我打了她,你伤心了吧?高演,你当年口口声声对天发誓,说今生只娶我一人。结果自从你当了皇帝,左一个妃子,右一个美人地抬进宫!好,这些我都忍了,可今天你实在太过分了,居然大白天,就拉着女官在昭阳殿白日宣yin!”
陆贞脸都白了——这话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吗?急急说道:“娘娘!您不能这样血口喷人!”
孝昭帝又气又怒,“观音,朕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赵丽嫔是怎么死的?徐充媛是怎么疯的?朕有说过一个字吗?可陆贞和朕根本就没有任何苟且之事,你还如此肆意妄为,实在太令朕失望了!”
萧贵妃看平日里从不逆自己意的孝昭帝今日为了一个陆贞三番四次地和自己争辩,更欲杀陆贞而后快,“你还有脸说?当年明明是你先了骗我!呵,什么凤印,什么代行皇后之职,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高演,我今天就是要杀这个陆贞,你又能怎样?”她一跺脚,从墙上取下一柄宝剑,就向陆贞刺去。
这一幕让几个人都惊呆了,孝昭帝气急攻心,大声咳嗽起来,一旁的元福见势不妙,上前一把抱住萧贵妃,看着陆贞喊道:“陆大人,你快走,快走!”
陆贞这才反应过来,仓皇从昭阳殿里逃离。
岂料她才奔到殿外,萧贵妃却已追了出来,大声吩咐着外面的侍卫,“你们给我抓住她!”
侍卫们看贵妃吩咐下来,哪敢有误,没几下就抓住了陆贞押到了台阶下跪下,萧贵妃恨恨地下令,“司宝司掌珍陆贞,品性不良,未奉诏即擅闯昭阳殿,意图勾引皇上,为正宫规,立赐杖毙!”
陆贞大声叫冤,“娘娘,我冤枉!我没罪啊!”
萧贵妃却不屑地看着她,“本宫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拖下去!”
侍卫们不敢停手,赶紧来拖陆贞,就在这时,孝昭帝也赶了出来,喝止道:“都给朕住手!”
他被元寿一路扶了出来,虚弱地看着萧观音,“观音,不管你信与不信,朕和陆贞,的确清清白白,如果你一定要杀了她,就先把朕给杀了吧。”
萧贵妃呆住了,愣在原地看着孝昭帝一路走下台阶扶起了陆贞,“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你暂时先回去休养,朕以后再给你慢慢赔礼。”
他说完这一番话,已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元福赶紧说:“皇上,您该进药了。”孝昭帝点了点头,又看着侍卫,“元喜,传肩舆来,替朕送陆贞回去。”他担心自己一走,萧观音又要杀死陆贞。
他看着陆贞跟着内监慢慢走远,这才放心地在元福的搀扶下回了殿内。夕阳西下,照在殿外的萧贵妃身上,人群已经渐渐退去,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殿内,两行清泪从脸颊边缓缓流下,冷风吹来,冻得一张脸冰凉冰凉,只是握紧了拳头,良久才回了自己的殿里。
没过多久,陆贞被萧贵妃嫉妒打破了头的事情就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贵妃是如何要处死陆贞,皇上又是如何来维护,这在宫里可是一件极大的新鲜事,自打皇上登基以来,但凡稍微得宠幸一点的嫔妃都会被萧贵妃千方百计地弄死。皇上宠爱贵妃众人皆知,从不会和贵妃置气,这次却为了一个女官和贵妃唱起了对台戏,人人都认定了这陆贞迟早有一日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说不定有一天还能分萧贵妃的宠。一时之间,羡慕的人不少,嫉妒的人更多。
娄尚侍很快就来了司宝司,一路进了陆贞的房间,仔细查看着她的伤口,半天才说:“唉,贵妃娘娘怎么老是这么心狠?”陆贞只是低着头流泪,娄尚侍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膏药帮她涂上,“她以前也这么打过我,还好太后娘娘赐下的雪蟾膏还剩下一点,我顺手给你带过来,比太医院配的那些管用。你记着,每天擦三次,唉,女人的脸,就是女人的命呀。”
陆贞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尚侍大人。”
娄尚侍又装作不经意地说:“唉,这贵妃娘娘也实在太不能容人了,就算你和她长得有些相似,那也怨不得你啊。早知道,我就不该鼓励你考这个女官,还不如平平安安待在青镜殿,也不会遭这个罪。”
陆贞低下头伤感地说:“大人对我的好,我都记着。”
娄尚侍又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你可千万别记恨贵妃娘娘,在这宫里,想要活下去,就别跟她作对。过两天伤好了,你一定得装着什么事都没有,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大家才不会看轻你。”
陆贞不甘地抬起头,又低下头说道:“谢大人教诲。”
娄尚侍看她这番形态,心里窃喜自己挑拨有功,这才满意地从司宝司离开。
过了一会儿,丹娘也来了,递给了陆贞一朵小黄花,陆贞愣愣地看着它,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哑着嗓子对丹娘说:“你告诉他,我这儿一切都好。”她小心地将花别在了自己的发间,又想用粉掩盖一下自己青肿的额头,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她休养了一日,宫里传得更加夸张,说什么的都有,也有人事后诸葛亮,恍然大悟说难怪陆贞进宫不到一年就考取了女官,原来是皇上想暗度陈仓。第二天再去司宝司,还在门外就听到琳琅的声音,“昨天那事,你知道了吧?”玲珑紧跟着又说:“谁不知道?那么大的动静,各宫都传遍了。”琳琅又说:“想不到她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敢招惹贵妃……”
陆贞听不下去了,走进门里,顿时,满院子的宫女都看着她不敢再说话了,陆贞淡淡说道:“这两天我不在,司里的各项事务进行得如何了?”
玲珑连忙上前答道:“大人放心,新年各宫所需要的贺岁锞子,奴婢已经安排人铸好了。内府局新交了一批金器过来,我们也全数入了库。对了,上面来人通知,说明日各司女官都要到仁寿殿汇齐,和太后、贵妃一起商议元旦正日祭天的事……”
她一边小心说着,一边看着陆贞,陆贞却一脸平静,和她边商议边走进了正殿,只剩下一行宫女目瞪口呆地站在庭院里看着她的背影,琳琅不禁感慨道:“这样子都能扛得住,咱们这个陆掌珍,还真不是一般人。”
过了没多久,元福匆匆又来了,一进门就给了陆贞皇上的旨意,“这是皇上赐给你的两粒明珠,也是贵妃娘娘亲自从今年的贡品中挑出来的。那天的事,贵妃娘娘也觉得很抱歉,她也是一时心急……”
陆贞淡淡地笑着看他,“谢皇上和贵妃娘娘赏赐,请元福公公转告皇上,那天的事,陆贞早就已经忘记了。”元福看陆贞识礼,这才放心地笑道:“陆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一路在陆贞的陪同下出了司宝司。
陆贞回了殿里,这才收了笑容,看了看桌上那两颗明珠,嘴角不禁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随手拿起就扔进了一旁的笔筒里。
过了几日,就到了仁寿殿商议元旦庆天的事。女官们都站在堂下,陆贞站在了最末端,堂上娄太后和萧贵妃为了谁主持庆天大典已经争得不可开交,娄太后说不过萧贵妃,愤愤道:“哼,哀家这就叫礼部尚书过来,问他到底收了你多少黄金?”
萧贵妃讥讽地看着她,“太后娘娘,这种话,可不能胡说。不过您也说得没错,这主祭之人自然是要由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来担当。臣妾未嫁之前,是南梁的公主!哦,莫非太后娘娘认为,您那位当过贱民的祖父才叫做尊贵?”她的人生,已经被面前的这个女人给毁了,本来她是要嫁给高湛,却被娄太后安排嫁给了高演,就因为高演喜欢她,从她入宫起,就一心一意要和面前的这个女人作对。
娄太后果然被她激怒了,拍案而起,“萧观音,你太放肆了!”一旁的娄尚侍连忙扶住了她。
萧贵妃却心里极快,嘴上淡淡地说:“臣妾绝对没有那个心思,娄氏一族是我朝重臣,娄家先辈贫贱不能移的高贵品德北齐人人赞颂,谁人不知?”她胜券在握地看着娄太后,也站了起来,缓缓说道:“太后娘娘,我看您年事已高,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是好好在宫里歇着吧。这祭天的事,臣妾一定会帮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她转身就从堂上趾高气扬地往外走去,只是在经过陆贞的时候停了一停,看了她一眼,没想到陆贞也倔犟地对她看了回去,两人正在对峙时,身边传来娄尚侍惊恐的叫声,“太后,您怎么样了?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女相·陆贞传奇 第二十八章 太子
司宝司很快收到太后传来的旨意,要取宝库里一套十二金步摇出席大典,陆贞在玲珑的带领下很快就将步摇从珠宝盒里取出查看,只见金碧辉煌,处处夺目。
玲珑在一旁解释道:“这可是我们库里最宝贝的东西了,听说当年开国的赵皇后特地请了十二位宫外的巧匠,用了无数的黄金和宝石,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做好!因为实在太贵重,她每年也只是在祭天的时候才舍得戴。郁皇后驾崩之后,这套金步摇就收在库里,再也没见过天日。”
陆贞疑惑道:“郁皇后?那现在的太后娘娘呢?”
玲珑又说:“太后娘娘不是先皇的元配皇后,郁皇后驾崩后她才扶正。这套步摇,听说是只有元后才能用的。”
陆贞点了点头,方说:“那太后娘娘这次指名要这套步摇,怕也是想凭着它在祭天大典上压贵妃一头吧。”
玲珑说:“可不是吗?”
陆贞叹着气,“不管她们怎么斗,咱们把这套步摇交上去也就完了。”就在这时,琳琅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屋,一脸的惊慌,“大人,含光殿那边有人来传旨。”
一行人赶紧回了正殿,只见阮娘等候在堂上,看到陆贞来了,即刻便宣旨道:“奉贵妃娘娘谕旨,令司宝司将镇国十二金步摇交我带回含光殿。”
陆贞和玲珑不由得愣在了当场,陆贞赶紧问向阮娘:“敢问阮姑姑,这套步摇,贵妃娘娘是不是想用在元旦的祭天大典上?”
阮娘不耐烦地说:“问那么多做什么?”
玲珑急道:“可是太后娘娘她已经……”她一句话还没说完,陆贞已经看到了阮娘面上流露出一丝嘲笑,她恍然大悟,赶紧喝止玲珑,“住口!”
陆贞看玲珑不解地看着自己,但她好歹没有说下去,这才强笑着看向阮娘,“阮姑姑,玲珑她不知轻重,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娘娘要这套十二金步摇,我们司宝司本应立即奉上。但这套步摇是黄金所制,毕竟已经在库里已经收藏了好几十年了,光泽肯定不比从前。如果现在就交给您,恐怕娘娘在祭天大典戴出来也不太好看。要不,我马上让人翻新一下,过两天再给你送来。”
阮娘想了想,方说:“好吧,谅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她前脚才走,后面两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玲珑问陆贞道:“大人,你真的把这套步摇交给含光殿?”
陆贞苦笑着说:“萧贵妃摆明了就是故意为难我,不交,她会治我罪;交了,太后也肯定不会放过我。”
玲珑迟疑了下,还是问道:“那当时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阮娘,就说太后娘娘已经要了这套步摇?”
陆贞摇着头说:“世界上最愚蠢的事,就是用一尊大佛去压另一尊大佛。”
玲珑又说:“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请皇上……”她一句话才说完,看见陆贞的眼神,自知不妥,就住了口。
陆贞想起一事,又不大确定地问玲珑:“我记得前些日子我们查账的时候,库里还有一顶累金的凤冠?”
玲珑说:“有是有,不过那可是北魏时候留下来的东西了。”
得到肯定,陆贞有了打算,立刻吩咐玲珑,“你马上拿出来,让营造部的人赶紧重新修饰一下。另外,赶紧把这步摇埋到土里去,过六个时辰再挖出来给我。”
入夜,陆贞带着凤冠和步摇就去了仁寿殿见太后,先是将这两样都拿给了太后,只见凤冠在灯火下仍发出明亮的光芒,更加将那步摇衬得暗淡无光。
陆贞看太后皱着眉,大着胆子说:“太后娘娘容禀,陆贞今夜私自求见,就是想冒昧建言——这套镇国十二步摇,虽然名声在外,但戴起来,其实效果也相当平常。”
陆贞看太后落在步摇上的目光果然是不满意,继续说道:“可这套凤冠就不一样了,太后戴上,一定是庄严肃穆,华贵无比。”
娄太后拿起那凤冠摸了摸,“这金丝编得倒还是不错,可你忘了,在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才有资格戴上凤冠。”
陆贞看太后有了松动,赶紧说:“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这并不是本朝皇后的凤冠,所以,您就算戴上也是无妨。”娄太后被她话果然吸引住了,陆贞又继续说道:“这顶凤冠,是北魏冯太后当年垂帘听政时常戴的,北魏是鲜卑族最为强盛的王朝,冯太后临朝称制十余年,更是天下人无不敬佩的女英雄。我北齐疆土,约有一半得自北魏,朝中不少老臣,也都是鲜卑旧将……”
这话特别得娄太后的心意,她拿起凤冠在自己头上比了比,又说:“如果祭天之时,哀家戴上了这顶凤冠,那些北魏老臣一定会对哀家心悦诚服!”想到那日必然压过萧观音一截,她越想越是得意。
陆贞恭谨地奉承道:“诚如太后娘娘所愿。”
娄太后却想知道陆贞为何要向自己推荐这凤冠,问她:“这凤冠的事,你是怎么想到的?”
陆贞早已想到她生性多疑,一定会问自己,此时回答得天衣无缝,“奴婢听说太后娘娘是鲜卑人。”
娄太后果然相信了,心想这陆贞果然聪明,又心细,难怪我演儿会喜欢她,笑眯眯地说:“哦,对对对,哀家想起来了,你还给哀家做过一顶有鲜卑寿字的百寿锦帐,对不对?”
陆贞故作惊喜,“太后娘娘您还记得?”心里却在这时松了一口气。
娄太后却亲热地拉陆贞坐到自己的身边,“我怎么会不记得,那只白瓷净瓶,也是你做的吧?来,陪哀家坐一坐,哀家早就想和你聊一聊了……”
两人细细密密说了好半天私话,待陆贞从仁寿殿出去,第二日,又有风言风语出去,都说太后喜欢她,陆贞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是日,元旦正日。
孝昭帝率领后宫人等,一干大臣,偕同随驾宫女侍卫,浩浩荡荡前往天坛祭祀。车如流水马如龙,沿途百姓均围着看热闹,又因为这是皇帝即位后的第一年,朝中上下都格外重视。
孝昭帝最先上香,“皇皇上天,照临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敬拜皇天之祜!”
萧贵妃紧随其后,身着一袭金sè凤袍,头上十二步摇随着她的步伐缓缓在发间抖动着,金光闪闪,顾盼生姿,她也上了一炷香,口中道:“薄薄之土,承天之神;兴甘风雨,庶卉百谷,莫不茂者,既安且宁。敬拜下土之灵!”
随后,孝昭帝拉住她的手走向台阶下的众臣,扬声道:“皇天后土,共祐我北齐苍生!”他二人服饰华美,加上面容姣好,实在是郎才女貌,堪称天生一对,又有谁能看出两人并不同心?众臣皆口中称颂,“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但欢呼声持续没有多久,众臣的目光都转向了另一处,顿时鸦雀无声。萧贵妃不解。却是娄太后出现在天坛一角,身着太后朝袍,头顶戴着一顶凤冠,早有老臣认出这凤冠来,有人上前一步问道:“太后娘娘,这莫不是冯太后的……”
人群中渐渐起议论之声,娄太后看一切都如自己所料,矜持地点了点头,一阵巨大的欢呼声片刻席卷众臣,鲜卑臣子都跪倒在地,齐声道:“倍当!倍当!倍当!”
娄太后心满意足地上前牵住了孝昭帝的手,含笑示意台阶下的臣子,人人皆呼倍当,无人再注意萧贵妃,萧贵妃含怒看了娄太后一眼,低头问身边的王尚仪:“他们到底在叫什么?”
王尚仪的脸sè更差,“‘倍当’在鲜卑话里,就是‘万岁’的意思。”萧贵妃一下明了,恨恨地捏紧了自己凤袍的衣角,心里暗想,好个陆贞,和我这般作对,以后有的瞧!
元旦之夜,宫里也是极为热闹,到处都是鞭炮之声。陆贞也和丹娘兴奋地站在青镜殿的走廊外看小太监们在庭院里放鞭炮,两人说起了闲话,陆贞给丹娘讲:“我虽然没去成,但听别人说,萧贵妃当时面如土sè,回宫的路上,也不像原来那样耀武扬威了……”
丹娘对陆贞佩服得五体投地,咂舌道:“哎呀,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姐姐你真能干!要不,你干脆教教我,我也要跟学着当女官!”
陆贞心情极好,便取笑丹娘道:“咦,去司膳司做事,不是只要有一张嘴就够了吗?”
丹娘推了一把陆贞,“你又欺负人!”眼神落在窗台上,那上面放了一朵小黄花,丹娘又向陆贞使了个眼sè,“啊,那他要来,元禄也肯定会来,我去欺负元禄去!”她一边说一边先走开,将人都先支了出去,陆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一边整理一边走进了房间,先在窗子上挂上一根黄布条,并点燃了一炷香,暗号都准备好了以后,这才略带急切地等着高展。
不一会儿高展就悄悄推门走了进来,陆贞快走几步到他身边,和他还有几步时又含羞地站住了,叫了一声,“阿展。”
她看了他一眼,低着头问他:“你怎么还在宫里,过年也不回家祭祖?”
高展却先着急地说:“今天没人去司宝司找你麻烦?”陆贞不解地摇了摇头,高展又问,“内侍局也没发生什么事?”
陆贞疑惑地说:“没有,出什么事了?”
高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没什么事,只是……以后你要小心一点,要是突然有哪个宫的娘娘找你麻烦,你立刻要叫人通知丹娘来找我。”
陆贞顺口说:“哪个宫的娘娘?”她一下醒悟过来,“你是说含光殿那边?”
高展看她反应极快,知道今日之事一定是她的主意了,点头道:“把话说开了也好,祭天大典上凤冠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陆贞看他话里隐隐有批评自己的意思,一抬头倔犟地说:“是又如何?她要步摇,我就给了,难道这也有错?”
高展叹着气,摇头说:“你……唉,阿贞,你一向挺聪明的,这次怎么这样糊涂?得罪了萧贵妃,对你有什么好处?”
陆贞看他帮萧贵妃说话,有点不大高兴,又想起自己所受的委屈,更加生气,“又不是我要故意得罪她,是她老是没来由就想把我折腾死!昭阳殿是这样,十二步摇也是这样!总不能每次她害我时我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吧?”
高展听她这么说,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你至少可以先跟我商量一下。”
陆贞不明所以,看他对自己喊,不服气地说:“找你商量又有什么用?你只是个侍卫,她是后宫之主!你不用怕,这次的事太后娘娘已经说了,她会为我撑腰的!”
高展急了,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生怕她跑开了似的,“太后!你怎么跟她扯上关系了?”
他力气极大,又没控制,陆贞吃痛,“你,放手!”她挣脱着高展,“我跟太后娘娘非亲非故,能有什么关系?只是她老人家心好,跟我说了,要是萧贵妃再无缘无故地欺侮我,她一定会帮我做主!”
高展却不知怎的,气得不打一处来,“你……你怎么那么傻?太后她,太后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你忘了她原来怎么欺压周太妃了?”
陆贞一时语塞,想起之前的事,可是又不愿认错,强辩着,“那又怎样?在宫里,谁的手是完全干净的?”
高展却不以为然,教训着她说:“你太糊涂了!观……萧贵妃她虽然有些小心眼儿,但绝对不是恶人。太后她装腔作势,杀人如麻,你跟着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贞被他最后一句话刺伤了,又见他一点都没关心自己的意思,怒火中烧,“什么叫没有好下场?高展,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明明知道王尚仪是萧贵妃的人,她前前后后整过我多少次!我当然知道太后也不是活菩萨,但她至少不会像萧贵妃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想要我的命!”
高展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陆贞,“你……你不知道娄太后有多心狠手辣,总之,你以后给我离娄太后远一些!”
1...2122232425...6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