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第一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瑾瑜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一切却并没有发生。
直至苏奕的身影彻底消失,常过客和青衿皆暗松一口气,两人之前也捏了一把汗,担心师尊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唯有齐连珏似明白过来般,道:“师尊,您这是打算让苏奕抵达玉京城,由苏家之主亲自收拾他?”
火松真
人却摇了摇头,轻叹道:“我刚得到消息,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副宗主使风流在清澜江之上,被苏奕一剑斩杀坐骑,狼狈而退。”
众人悚然一惊,相顾骇然。
使风流可是一位陆地神仙人物,掌握剑意,拥有诸般秘术在身!
连他都在苏奕手底下逃了,让谁能不惊?
也是此时,他们才总算明白,为何之前火松真人不动手了,分明是没有稳赢的把握!
“放心吧,此子只要抵达玉京城,必将遭遇致命杀劫,到那时,根本不必我们潜龙剑宗动手,他也没多少机会活下来。”
火松真人神色冷淡,“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彻底划清和他的干系,绝不能再和他有一丝的关联!”
说着,他目光瞥了常过客、青衿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常过客内心苦涩,暗叹不已。
青衿心绪则极为微妙复杂。
说起来,她和苏奕的关系谈不上朋友,甚至在以前时候,苏奕还曾打过她一巴掌,这让她一直愤恨难平。
原本,当得知苏奕此去玉京城会遭遇诸多致命危险时,她本该高兴的,可却不知为何,总归是高兴不起来。
“走吧,我们也该前往玉京城了。”
当即,火松真人带着常过客、青衿两人离开。
与此同时,一只传讯所用的青鹞子从龙门关掠空而去,以极快的速度往玉京城飞去。
苏奕抵达龙门关,如此重大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进行禀报。
……
……
“那便是玉京城么,倒也有些恢弘气象。”
半个时辰后。
苏奕远远地看到,大地之上,出现一个广袤雄浑的城池轮廓,一眼望不到头。
那城墙高耸百丈,连绵若巨龙般,在天光下泛起金灿灿的光泽,恢弘浩大。
城池上空,有滚滚红尘气弥漫,也有惊人的灵力波动氤氲,除此,尚有寻常人根本难以看到的紫气蒸腾。
那是人间帝皇坐镇之地独有的龙气!
紫气东来,龙御万疆。
这是一种地脉格局,无论哪个世俗国度,在定都之时,皆会出动精通堪舆之术的修士寻觅龙脉,以承国祚。
当然,对苏奕而言,所谓龙气,实则也是一种无形的众生之气。
得世人拥护者,便为真龙天子,承一国之运。
若失去拥护,这等汇聚而成的众生之气,也会烟消云散。
就好像庙宇中的神像,得众生信仰之力,自会显化出莫测的神性气息。
甚至,还有专门以“人间香火”证道的修士,利用烧香拜神这等方式,收集众生信力,以塑大道金身。
这便是所谓“香火道”。
不过,这都是大道修行的偏门旁支,甚至被斥为歪门邪路,被大多顶级古老道统所不齿。
“这玉京城的帝皇紫气只能算寻常,不出意外,当今周皇怕是还没能真正突破先天之境。”
“或者说,从他坐上龙椅,继承大周国祚那一刻起,就已很难踏上元道之路,否则,必遭众生之力抛弃。”
“毕竟,世俗百姓需要的,可不是一个寻仙问道的修士。”
苏奕一边想着,一边悠然迈步。
不过,苏奕更清楚,万事皆有例外,以人间帝皇之身份证道,虽希望渺茫,倒也并非不可能实现。
只需效仿“香火道”那些修士一样,以众生信力筑大道根基,便可扶摇而上。
弊端就是,成也众生信力,败也众生信力!
若国祚衰竭,民不聊生,国之不国,就会反噬自身道行!
无疑,当今周皇没有走上这条路,否则,这玉京城中所映现出的紫气就不会这般寻常了。
渐渐地,巍峨恢弘的城门在望,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城门内外进进出出。
喧嚣热闹的声浪,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这还仅仅只是城外,那等一国之都的鼎盛的气象就已初见端倪。
看到这一幕幕,苏奕眼神泛起一丝追忆之色。
十四岁那年冬天,大雪飞扬,他一个人离开玉京城苏家,走出了这玉京城的城门。
三年后的今天,他又回来了。
只是,他早已不是当年那单薄孱弱的孤苦少年。
“关于这座城的记忆,还真是刻骨铭心,若不了断其中恩怨,我的心境以后必受此拖累……”
苏奕眸光深邃,古井不波。
他能清晰感受到,此时此刻,在这玉京城之外,心神深处尘封已久的记忆似被打开,有关以前的点点滴滴,如决堤洪水般蔓延。
他没有压制这一切。
因为这本就是他此生经历的一部分。
无须压抑。
到最后,他心神中被一股灼热的恨意和愤怒所充斥。
那是对玉京城苏家的恨。
是因母亲叶雨妃之死而积压多年的怒火,那般强烈,驱之不散,挥之不断。
许久,苏奕轻吐一口浊气,负手于背,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进玉京城大门,颀长峻拔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当天,有关苏奕进入玉京城的消息,也是在最快速度内扩散而开,引起无数目光注意。
“四月初四那天,此子从衮州启程前来玉京城,谁能想到,他……竟能够活着抵达玉京城?”
一些老人感慨万千。
“此子挟剑斩陆地神仙之威而来,这玉京城蓄积已久的一场风暴,终究要拉开帷幕了!”
“就是不知道,苏奕最终能闹出多大动静,又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了……”
有人充满期待。
“快派人去查一查,此子落脚在何地,这玉京城中,又有多少势力在暗中行动,要快!”
一些大势力的掌权者,更是嗅到不一样的气息,纷纷下达命令,派出密探行动起来。
傍晚,晚霞如火,皇宫深处。
“刚抵达玉京城,便掀起满城风雨,好一个苏奕!”
一袭宽袖长袍,长发披散背后,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大周皇帝,啪的一声,将刚收到的一封密函扔在案牍上。
他从龙椅上长身而起,眸子深邃如海,望向大殿之外,开口道:
“传朕的命令,自今日起,让影龙卫密切关注苏奕的动静,朕倒要看看,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到底能在这玉京城内掀起多大的风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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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第一仙 第三百一十七章 白衣负剑 深夜造访
苏家。
青梧院。
苏弘礼一手端着棋罐,一手在棋盘上打谱。
一颗颗黑白子,渐呈僵持之势。
他一人自顾自落子对弈,自得其乐。
直至夜色降临。
苏弘礼忽地皱了皱眉,一声轻叹,挥袖拂去满盘棋子,道:“这世间事,最难战胜的,往往是自己,对弈如此,修行一道也如此。”
不远处,道袍老者早已等候多时,闻言不禁笑道:“对弈,求一个落子无悔,修行,求一个了无挂碍。”
苏弘礼笑了笑,起身道:“大道理人人皆知,然,知易行难。道兄,你已等候多时,莫非是有要紧事?”
道袍老者点了点头,道:“苏奕抵达玉京城了。”
夜色渐渐深沉,院落内灯光摇曳,夜风习习。
苏弘礼呵地一声笑出来,道:“本就在预料之中,倒也不让我意外。”
道袍老者轻声道:“在也是在今日,苏奕和使风流在清澜江之上对决,使风流坐骑被斩,狼狈而逃。”
“另外,在龙门关前,火松真人冷眼旁观,目送苏奕离去,不曾轻举妄动。”
苏弘礼沉默了。
片刻后,他语气带着一抹厌憎,道:“使风流此人,本就是个不成器的夺舍者,自诩高世间同辈人物一等,可笑他所夺躯壳乃一介微末书生,毫无修为,底蕴差劲,资质平庸,受这一副躯壳影响,他纵使有通天能耐,也难成大器。”
顿了顿,他继续道:“至于这火松真人,性情谨慎,格局太小,缺乏大气魄,此生必止步于元道之路,不值一哂。”
“他们不敢和那孽子死拼,倒也不出我意料。”
这番点评,随意自然,带着俯视般的味道,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道袍老者却似习之以常,并不意外。
想了想,他说道:“陛下已下达旨意,让影龙卫时刻关注苏奕动静,但并没有出手打压苏奕的打算,反倒是想要看一看,苏奕在进入玉京城后,能闹出多大动静。”
苏弘礼笑了笑,道:“咱们这位陛下,大概是想看一看,我苏弘礼和那孽子之间,究竟孰胜孰负。”
道袍老者默然。
苏弘礼眸光深沉,淡然道:“这十年来,我隐居于此,不理世事,陛下大概一直好奇,我苏弘礼如今修为究竟进步了多少,趁此机会,让他见识见识也无妨。”
道袍老者忍不住提醒道:“道友,在璀璨大世还不曾来临时,就过早暴露身上的力量,怕是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须知,大夏境内的修行势力,如今都已纷纷出动,在苍青大陆各个疆域中行走……”
苏弘礼打断道:“无妨,收拾那孽子而已,还不至于让我动用全部的力量。”
说着,他已迈步朝房间行去,“时间不早了,道兄还请自便。”
道袍老者怔了怔,摇头不已,这终究是苏弘礼的家事,牵扯到一桩极为隐秘的往事。
他也不好过多参与。
……
夜深了,一轮残月高悬天穹,如刀锋般明净。
瑞安坊、桃符巷子深处,松风别院内。
苏奕惬意地躺在藤椅中。
这座庭院很不错,雅致清静,栽种着错落有致的高大松树、修有花圃、菜畦、小池塘、亭台等。
在苏奕抵达之前,这庭院明显被人清扫过,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房间内的床褥物品,都换成全新的。
此时坐在这庭院中,望着天穹皎洁明月,听着阵阵松涛,苏奕整个人懒洋洋的。
他之前在桃符巷子附近闲逛了一圈,找了一家老旧不起眼的小馆子,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羊杂汤面、两斤酱牛肉、一份熏鱼块、一碟煮花生,喝了一壶店老板自酿的浊酒。
还别说,无论食物还是酒水,别有一番滋味。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苏奕自语,“可惜了这大好景色,却被一些苍蝇给破坏了……”
他躺在藤椅中的身影没动,抬手隔空一抓。
三丈外的一株高大松树上,一蓬松针如雨丝般激射而来,悬浮于苏奕右手掌心之上。
松针根根青碧纤细,悬浮在那,如若一簇青色的微小飞剑般,被苏奕掌指间的力量操控着,滴溜溜旋转飞舞。
“去!”
苏奕袖袍一挥。
砰!
一蓬松针炸开,如迸射而出的微型利剑般,掠空而起,在半空中骤然分开,朝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去。
与松风别院相隔三十丈距离的一座宅邸大门前。
一个宛如乞丐般的男子蜷缩在墙角处,呼呼大睡。
嗤!
猛地,一缕青芒乍现,刺入乞丐男子左侧面颊,凿出一个针眼大小的血窟窿,疼得乞丐男子猛地起身,面露痛苦之色。
与此同时——
桃符巷子外,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者浑身一颤,唇中发出闷哼,脖颈处,被一枚青碧松针洞穿。
距离老者十丈外的屋檐上,一个戎装打扮的女子发出吃痛尖叫,身影趔趄,将脚下瓦片碾碎,差点摔下来。
相似的一幕幕,发生在以松风别院为中心的百丈范围内。
一个又一个潜藏在黑夜阴影中的角色,被青碧松针刺中,无不面露惊慌,背脊生寒。
而在他们负伤的同一时间,一道淡然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告诉你们背后的势力,以后但凡踏足桃符巷子扰我清修者,杀无赦,滚!”
字字如千钧巨锤,狠狠砸在那些密探神魂中,让得他们眼前发黑,气血翻腾,差点有崩溃之感。
很快,这些来自玉京城各大势力的密探皆逃窜离开,再不敢逗留。
也是这一晚,有关苏奕的警告,在玉京城的夜色中传遍而开,一时引起不知多少波澜。
松风别院。
“倘若我有宗师五重修为,以五行性灵道光为引,辅之以神念之力,便可如御剑之术般,飞花摘叶,杀敌于千尺之外。”
“至于现在……勉强只能伤人,威能颇有些不足。”
苏奕手指轻轻敲打着藤椅扶手,陷入思忖。
无疑,今日他进入玉京城的事情,已经传遍开,引起了不少大势力的注意。
不过,苏奕倒是并不担心什么。
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找不自在,他不介意一一将其抹杀。
“四
月十五,距离五月初四还有十九天,足够我将修为臻至宗师五重地步了。”
“就是不知道,你苏弘礼是否已准备好了?”
苏奕目光看向天宇,月朗星稀,这玉京城的夜,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
终究是世俗之地罢了。
许久,苏奕长身而起,转身打算回房间修炼一番。
可就在此时,他又顿足转身,目光看向庭院大门处。
似有默契般,在苏奕目光看过去那一瞬,庭院大门外响起一道空谷莺啼般清润幽冷的声音:
“苏道友,深夜来访,还望莫怪。”
每个字就像珍珠,叮咚洒落玉盘上,悦耳如天籁。
苏奕重新做坐进藤椅,随口道:“翻墙进来吧。”
“……”
庭院外一阵沉默。
旋即,一道倩影翻墙而来,飘然落地。
这是一个白衣胜雪,背负古剑的少女,乌黑柔顺的青丝以一根红绳随意束成马尾,露出一张恬静、秀气的小脸,眉目如画。
她身影颇为高挑纤盈,如凝脂般的肌肤晶莹剔透,腰畔系着一个黄皮酒葫芦。
除了一根束发红绳,少女身上再无其他饰品点缀,却有天然雕饰之美,风姿清绝。
月光洒落,少女立在松树斑驳光影中,直似仙子临尘,明秀卓绝,超然脱俗。
苏奕眸泛讶异之色。
少女立庭中,海棠低头,月色不语,谁堪美无瑕?
不得不说,这在深夜中前来造访的少女,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身上有一股独特的空灵超然之气。
换做寻常人见到,怕都会误作是画中仙子。
当然,更让苏奕感兴趣的是,这少女身上的气息,和寻常之辈迥然不同。
在苏奕打量白衣负剑少女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坐在躺椅中的他,一对清澈如湖,灵秀明净的眸,也带着一丝异色。
“月诗蝉,见过苏道友。”
旋即,少女落落大方开口。
苏奕恍然道:“你便是那个素有传奇之名的羽流王?”
他想起来了。
大周外姓九王中,羽流王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王!
被誉为大周千年以降的旷世绝才!
她曾孤身负剑,踏入大魏国境,连败大魏九位先天宗师,名动两国之地,名扬四海八荒。
也曾闯有着大周第一凶地之称的“天陷山”,诛妖王一十二,纵横披靡。
在大周,羽流王月诗蝉堪称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
“传奇不敢当,相比起来,道友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传奇,毕竟,能够以宗师境修为斩杀陆地神仙者,放眼整个苍青大陆,都找不出几个出来。”
月诗蝉语声呖呖,仪态恬静,绰约的身影在月光下如梦似幻。
苏奕笑了笑,饶有兴趣道:“不说这些,你深夜造访,又是为了何事?”
月诗蝉坦言道:“前阵子时,我便听说了道友的许多事迹,心存好奇,欲一睹道友风采,故而才前来拜访。”
苏奕一怔,这般深夜,就为了来见一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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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第一仙 第三百一十八章 往事成执
苏奕道:“眼下这玉京城,不知多少目光盯在我这松风别院内,你就不担心被误解?”
月诗蝉轻语道:“道友都敢孤身前来,我只是来见一见道友,又何惧那些非议?”
苏奕笑起来,这女人有些意思。
他指着一侧石凳,道:“坐。”
月诗蝉却拒绝了,道:“我已经见过道友,现在也该离开了,对了,我很期待五月初四那天,你和苏弘礼的一战。”
说罢,她身影一闪,若一抹虚幻的流光般,消失不见。
苏奕挑眉,他这才敢肯定,月诗蝉真的是纯粹来见自己的,并非另有目的。
而后,苏奕陷入沉思。
之前从月诗蝉背后的古剑上,让他察觉到一股极为晦涩的气息。
并非是某种可怕的力量,也不是某种秘宝,反倒像一个拥有生命的“活物”。
“莫非那柄古剑内,藏着一道剑灵?”
苏奕抚摸下巴,眼神带着一丝遗憾。
月诗蝉并没有敌意,否则的话,刚才就可以借机以神念之力,去探一探那柄古剑的玄机了。
“宁姒婳体内封禁着一股神秘力量,木晞身上有麟血玉佩,使风流应当是一个夺舍者,而这月诗蝉背后的古剑,则藏有玄机……”
“如此看,这大周那些立足顶尖层次的角色,身上怕都有着不一样的秘密。”
“苏弘礼呢?他又会否是个夺舍者?”
夜色越来越深了。
苏奕起身,走进了房间。
一如从前那般,修炼完毕后,苏奕这才躺在床榻上,酣然入睡。
只是这一晚,他做了个梦——
一座潮湿阴暗的房间内,昏黄的灯影斑驳。
一个模样憔悴的女人坐在那,烛光映在她脸上,也驱不散她那煞白几欲透明的脸色。
她骨瘦嶙峋,偶尔会捂着唇急剧咳嗽,可当她看向苏奕时,眼神却尽是怜惜和溺爱。
才四岁的苏奕,坐在高高的板凳上,身前案牍上摆着一碗面,清汤寡水,几根烂菜叶,虽然热腾腾的,味道却很寡淡。
女人眼睛凝视着苏奕,柔声道:“奕儿,今天是你的生辰,虽然你还小,可娘却已没时间再等了,有些话,必须要告诉你,你要牢牢记在心中,知道么?”
苏奕扬起小脸:“娘,您要告诉奕儿什么?”
女人揉了揉苏奕的脑袋,眼眶微微泛红,道:“以后,娘若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管别人如何对待你,都要用尽办法先让自己活下去,知道么?”
四岁的苏奕狠狠点头:“嗯!”
女人却苦涩叹息了一声,神色凄婉,道:“是娘拖累了你,若不是我,你这孩子哪会遭这么大的苦……”
说着,泪水已夺眶而出,啪嗒啪嗒落下。
四岁的苏奕起身,帮女人擦拭眼泪,心疼道:“娘,您怎么哭了,奕儿不苦的,以后,我一定听您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有机会了,我去求一求父亲,让他为您看病养伤……”
女人欣慰地笑了笑,紧紧抱住四岁的苏奕,低声喃喃道:“奕儿,娘……真想一直陪着你长大……”
声音渐渐变小。
四岁的苏奕呆呆的,忽地感觉到,母亲抱着自己的身体渐渐变
冷。
到最后就像冰块一样……
那一天,是二月初二,龙抬头。
他的生日。
也是他的母亲逝去的日子。
桌上那一盏斑驳昏黄的烛火、那一碗味道寡淡的长寿面,那紧紧抱着自己溘然长逝的身影,成了永远挥之不去的画面。
梦境中的画面忽地一变——
啪!
一记耳光狠狠抽在苏奕脸上,其身影直接倒飞出去,跌落十多丈外,原本清秀的脸颊瞬间红肿,火辣辣的刺痛,唇角淌出血来。
他双手紧攥,眸子中更充满燃烧般的恨意,死死盯着远处那一道身影。
那身影一袭紫色蟒袍,轩昂如山,神色淡漠冷酷,身上气息霸道慑人,直似一位威严如神的主宰。
苏弘礼!
“孽子,早些年我便知道,你一直图谋给你娘那个贱人复仇,若非念在你身上流淌着我苏弘礼的血,我早将你诛掉!”
苏弘礼双手负背,眼神如电,一身气息恐怖,冷漠地看着苏奕。
仿佛看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只可怜可笑的蝼蚁。
“我现在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杀了我娘!”
苏奕擦掉唇角血渍,声音沙哑开口,他眼眸充血,胸腔起伏。
被这般质问,苏弘礼微微皱眉,不屑道:“我苏弘礼行事,何须向任何人解释,何况是你这大逆不道的逆子?”
“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必以苏氏家主的名义,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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