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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意千重
安保平等人却是打定主意要借机把他拱下来的,好不容易得了这样的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两下里吵成一团,安保凤父子却只是躲起来不肯露面,让人去寻了几回,先前还借口说是安悯醒了,要照顾安悯,抽不开身,再让人去催,就找不到人了。
安大老爷已经被bī得无路可退,眼瞅着安保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装憨装痴,安老太则顾着安抚安怡,心里真是腻歪透了。因此得了甘嬷嬷的传话,虽然有些不甘心就此对安保平低了头,却是如释重负,当即就表示先由他们出面当着族人把田氏的错处说清楚,再把三房分出去,问这样是否可以了。
这样都不可以,难道要人填命么?休说再不能更进一步,便是更进一步也不能让人在背后戳安怡的脊梁骨,说这姑娘太过yīn狠薄情。一直装憨痴的安保良抢在安保平等人开口之前拍了板,慢悠悠地道:“大族兄想得如此周到,小弟没有二话。”
安保平等人本来还想再bī迫一回的,闻言也不好再多话,估摸着安大老爷就算是侥幸逃过这次,下次也定然逃不掉丢掉族长之位的命运,于是这事儿就算定了下来。
唐氏等人被这事儿闹得灰头土脸的,因为到了饭点,虽然憋屈,却还得强撑着要招待这些族人吃饭。却又听下人来报,说是王司业父子又来了,问嫁妆单子找到没有,东西找齐没有。
下一步就该问安安的下落了。安大老爷顿觉整个人生都是灰色的,恨不得赶紧把三房弄出去算了,心想这族长之位眼看着是保不住的,为嘛还要招呼这些人白吃白喝?便破罐子破摔地道:“家里另有客人,多有不便,就不招呼各位叔伯弟兄吃饭了。”眼瞅着安保良道:“为着我们两家的误会,累得族老们cào心,兄弟你替哥哥好生招待安侯族老。”
安保良“呵呵”一笑,二话不说就领了众人出门:“我请诸位去杏花楼吃状元席。”
安怡扶了安老太走在后头,半途里遇到王司业父子进来,便侧身让到一旁,却见王司业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向她,神色间多有打量。
所谓传言的力量就在这里了,安怡微笑着朝王司业颔首。
王司业莞尔一笑,也朝她点了点头,子不语乱力怪神,他更相信是外甥女的冤屈被外人知道了,看不过去,要为外甥女伸冤。外人都能如此,更何论他这个做亲舅的?那孩子说来也是太过可怜,此番他既然出了手,就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安保良自招呼安保平等人去杏花楼吃饭,安怡则伺候着安老太回家。回到家里,薛氏上前来问消息,安老太绝口不提安候老夫人装神弄鬼的事,只大概说了一下经过,便推说累了,让安怡自去歇息。
安怡心里很有些乱,明知安侯老夫人说出那些话是诈她激她恶心她的,却还是忍不住要胡思乱想,恨不得立刻找到朱侧妃问个清楚明白。是不是因为她不是安保凤的亲生骨肉,所以安家人才如此漠视她?如果她不是安保凤的亲生骨肉,谁又是她的亲生父亲呢?老夫人说是祖父欠她的,欠她什么呢?安怡越想越乱,不敢往下再想。
安愉被薛氏拘着,她近来也不需要出诊,连太后也是很久不曾召她诊脉了,安怡闲得很,索性窝在床上睡觉躲懒。一觉醒来已经天黑,兰嫂取了厚重华贵的狐裘给她披上,要伺候她去前头吃饭:“都等着的,族老们从杏花楼出来,就直接去把事儿办了,现在族里都知道田氏是个恶毒的长舌妇,专门害人,平太太说是准备了赏梅宴,要请族里的太太姑娘们过府去喝酒看戏,给姑娘压惊呢。”
安侯府这边的事就这么解决了么?安怡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走到门外见四下里白茫茫一片,才知道竟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兰嫂给她打着灯笼,絮絮叨叨地道:“安侯府里闹得厉害,安伯爷把三房能有的值钱东西都差不多搜出来赔给王家了,又要请族老帮忙看着,宁愿从公中多分点家产也要把三房分出去,三老爷不乐意,跑去找老夫人吵闹,生生把老夫人气晕过去了,大夫都说挺不过去了。那边不让说出来,只说是老夫人自己病倒的,但里里外外都传透了。”
安保凤这辈子都再不要想翻身了。安怡轻声问道:“没让人来找我么?”
兰嫂摇头:“没有,大抵是觉着没有脸再来吧。”
欣欣跑过来笑道:“姑娘,棠国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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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 第485章 甜的
外面飘着大雪,屋子里却温暖如春,锃亮的黄铜大盆里炭火烧得红彤彤的,安愉拿着一把小巧的弓箭站在屋子正中冲着一只花瓶射箭,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得不得了,谢满棠坐在安保良身边喝茶,不时指点安愉一二,薛氏在忙着张罗吃食……屋子里的气氛宁静美好。
安怡扶着门框微笑,薛氏最先发现她,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这孩子,来了也不知道进来,站在风口里吹冷风,也不怕冻着。”拉了安怡进去,替她拍去肩头的雪花,嗔怪地道:“国公爷等着的,来了也不知道吭气,饭菜都凉了。”
谢满棠立即很体贴地道:“不碍事,我就喜欢吃凉的。”
“……”薛氏哑然,随即和安保良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微微笑了:“那就吃饭吧。”
安家人少,也没那么多规矩,从来都是一家子人一桌吃饭的,因着谢满棠在,薛氏担心他规矩多,便要让人里外摆两桌,让他和安保良一桌,女人孩子一桌。谢满棠十分和蔼地道:“就这样吧,原是我冒昧而来打扰了你们。我难得有空陪着家母一起用饭,多数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吃着不香。难得有机会陪老太太吃饭,还望老太太不要嫌弃才是。”
这话说得多好听啊,安老太笑得满脸褶子:“求之不得。”最好赶紧把安怡娶走吧,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就更多了,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薛氏虽然觉着自家人不够矜持,却也不好多言,只能尽量拘着安愉,让仆妇丫头伺候好谢满棠,不要失礼丢了脸面。安保良和安老太却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矜持的,一个夹菜,一个端汤的,很快就把气氛炒起来,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宾主尽欢。
少倾饭毕,安保良见雪小了,便要请谢满棠去他的书房里坐着说话,谢满棠客客气气地道:“日间没有空闲,晚上方得了空,我欲带安怡去给家母调整一下药方,不知伯父可否行个方便?”
又不是第一次带出去了,何况这借口真是找得好,安保良就是想拒绝也不能,便吩咐安怡:“早去早回。”
安怡斯文安静地跟在谢满棠身后出了门,探头去瞧,却不见马车等着,唯见甘辛牵了紫骝马过来,便笑道:“原来你没坐马车啊,等我让人牵马出来。”
谢满棠握住她的手,含笑低声道:“不必。你我共乘一骑。”
安怡做贼似的左右瞧瞧,笑道:“不好吧,给人瞧见了要乱说的。”
谢满棠斜睨着她笑而不语,一副你敢是不敢的挑衅模样。
其实夜深人静的,又下着雪,外头宵禁,没几个人,其实很有些刺激,安怡的行动比她的心更诚实,她雀跃着抓住紫骝马的缰绳,利索地踩着马镫翻身上马,伏在马背上冲着谢满棠笑。谢满棠微微一笑,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利落地坐到她身后,勒紧缰绳一声呼啸,紫骝马便箭似地冲了出去。
甘辛不防,急得在后头跺脚,又不敢喊出声来。安怡哈哈大笑着回头去瞧,只见灯笼下,甘辛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看不见了,接着整个金鱼巷都被抛在了脑后。
安怡舒服地窝在谢满棠的怀里,忍不住想,要是这世上只有她和他就好了。没有那么多的烦恼,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人事,多好啊。
为了躲开巡夜的士兵,谢满棠专挑着小巷走,紫骝马放缓了速度,踩着积雪,慢悠悠地走着,四下里灯火冷清,白的雪,黑的瓦,红色的灯笼,偶有猫从墙头奔过,猫眼在雪夜里闪着幽幽的光。安怡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她所见到的一切,再把这些景象记在心里。
“在想什么?”谢满棠的下颌摩裟着她的发顶,痒痒的,暖暖的,就像小猫咪的爪子,一直挠到了安怡的心里头去。她扭过身仰起头看着他,看到细细白白的雪花落在他的眉毛和睫毛上,再被热气烘成了晶莹的水珠,他的眉眼在清冷的雪光里显得异样的清晰美好。
安怡看着谢满棠,伸出素白的手指轻轻替他拭去眉梢眼角的雪珠,然后抿入chún中,轻声道:“甜的。”
谢满棠垂着眼看着她,眼眸深处陡然亮起一道火光,浓艳极了。安怡很清楚的知道,他想吻她,她调皮地半扭着身子,大胆地看着他笑,红chún半张着,类似于邀请。她知道自己就是在勾引他,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这样美好的雪夜,这样美好的男子,只有这样才能不负此生呢。
谢满棠轻轻划过安怡的chún瓣,戴着麂皮手套的手指略显冰凉,散发着淡淡皮革味,他朝她低下头来,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后脑,噙住她的chún,男性气味铺天盖地的朝着安怡笼罩下去,安怡觉得全身的毛孔和心脏,以及肌肉和手脚,全都抽紧了又打开,她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便紧紧地抓住了谢满棠的腰。
他的腰不同于田均那种常年坐着不动的读书人的腰,窄窄的,硬朗有力,一丝赘肉都没有。血气方刚,在她的袭击下反应十分明显,作为一个过来人,安怡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便开始胡思乱想,红着脸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种时候的男女总是极敏感的,谢满棠发现她笑,有些狂躁又隐忍地咬了她的chún瓣两下,哑着嗓子沉声道:“笑什么?”
安怡仰头看着他,笑颜如同雪夜里的一枝玉兰花,眼神却狡猾如狐狸:“你猜呢?”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你这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满棠有种很奇怪的想法,既想把怀里的人狠狠嵌入身体里,又因为知道不可以,想赶紧把她推开去减轻自己的痛苦,终究又舍不得,于是他就觉得自己很热,十分的热,热得让人无比烦躁,却找不到可以倾泻的办法,便觉得很憋闷。作为一个聪明人,他觉得自己是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他一口咬在安怡的肩头上,咬着就不想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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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 第486章 来访
安怡疼得“嘶”的一声轻叫,缩着肩忍住了,等他自动松口。谢满棠恋恋不舍地松了口,声音更低哑了几分:“叫你招惹我!”想到自己的身体反应被安怡发现了,沮丧中又多了几分隐隐的不好意思和期待。
安怡松开放在他腰间的手:“我不惹你好了。”
谢满棠霸道地按着她的手:“你想怎样就怎样?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抱着!”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大龄青年,他容易吗?
安怡苦着脸道:“可是我不能一直都扭着身子啊。多难受呢,您就可怜可怜小女子吧。”一边说,爪子不客气地在谢满棠的腰间狠捏了两把。
谢满棠收了笑容,垂着眼沉默地看着她,安怡被他看得心虚,不敢再玩,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说要王妃调药方子的?去得晚了不好吧。”
“现在已经晚了。”谢满棠的手臂从她的肘弯下穿过去,拢在前头抓紧缰绳,紫骝马每往前走一步,他的手臂便不可避免地轻轻碰触到安怡的前xiōng,时有时无的碰触让人热血到想要抓狂,偏两个人都不再出声,安安静静地往前走着。
稀稀疏疏的雪花如同梨花瓣一样地洒落下来,落在两个心猿意马的男女身上,再化成了水,浸进了锦缎面的披风里去,化作腾腾热气,却谁都不觉得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更鼓声响,两个人才似从梦中惊醒一般清醒过来,就都有些不好意思。谢满棠轻咳一声:“后日是个好日子。我娘想来你们家里做客,你看方便吗?”
安怡轻笑起来:“我当然是方便的。就不知我父母亲那边如何?”
“我之前问过了,都说有空。”谢满棠又变成了那个沉稳的人:“时辰不早,我该送你回去了,不然你父母亲只怕要在背地里骂人了。”
安怡笑而不语。她没和他问起田氏的事,他也没向她问起安侯府的那些事,两个人依偎着走到金鱼巷安宅的后门处停下来,甘辛已经不在那里了,安怡便笑着抓住谢满棠的手小孩子一样调皮地溜下去,站在被雪浸湿了的台阶上,抱住紫骝马的脖子小声道:“辛苦你啦,改天请你吃好吃的。”
紫骝马亲昵地蹭了她的手一下,打了个响鼻。谢满棠含着笑看着这一人一马,替安怡拂去肩头的雪花,道:“快进去吧,别让你家里人久等了。”
安怡提着裙子小跑到门边,又听见他在后头叫她:“安怡。”
安怡停下来回头冲着他笑:“什么?”
“没什么,就想问你,要高兴点了么?”谢满棠温柔地看着她笑。
“嗯!”安怡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非常高兴。”
“快进去吧,早点睡。”欢喜是会互相感染的,谢满棠的眼睛里便也多了几分闪耀的星光。
“你也是。我进去了啊。”安怡恋恋不舍。
“嗦什么?真嗦!”谢满棠皱着眉头表示不耐烦,chún角却微微翘起,目光一直缠绕在她身上,同样十分的不舍。
安怡几乎是踩着梦幻般的步伐走了进去,兰嫂依旧在角门处等着她,见她欢快地走进来,便笑道:“方才听夫人说起,后日郑王妃要来家里做客,姑娘知道了吗?”
安怡道:“知道的。”
兰嫂就开始唠叨:“姑娘该穿什么好呢?可惜了那几套衣裙。要不然,再想办法去请那位白老三帮忙做几套吧。”
“来不及了。”安怡很认真地道:“郑王妃不会太在意这个,过得去就行。”
主仆二人一路低声说着话走进去,知道她平安归来,一直亮着灯火的薛氏和安保良的房间跟着便灭了灯。
次日清早,雪停风住,一lún红日喷薄而出,照得皑皑白雪里透着金红色。下人们一边扫雪一边说笑,安怡带着安愉在院子里堆雪人,雪人堆到一半,外头来了客。
张欣裹着件颜色有些陈旧的紫羔皮裘,由一个仆妇并一个丫头陪着走了进来。途经安怡姐弟身边时,特意停下来和安怡打招呼:“淑惠乡君,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她怎么来了?安怡有些吃惊,淡笑着道:“田大nǎinǎi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才见过没几日,你竟然忘了么?不知你有没有去看望过贵府的姑太太呢?她一直都在念叨着你呢。”
张欣道:“这几日事多,忙得很,没空。既然乡君这样挂念着我们姑太太,要不改个时候你我一起去探望她?”
安怡就笑:“就和上次你来看我们一样的吗?只是顺天府的大牢里不好放火呢。”
“既然你不得闲,那也算了。”张欣面不改色地伸手去摸安愉的脸:“不愧是乡君的弟弟,长得还是有几分相似的。没去学堂里么?也是,不去倒免去了许多麻烦。”
安愉警惕地让开她的手,躲到安怡身后去。
张欣也不见尴尬,收回涂了蔻丹的手,朝着安怡yīn森森的笑:“我瞧着乡君看见我似是有些惊异。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今早起来,突然想起有件事必须要和令堂说。我就来了,本以为令堂会很忙,顾不过来见我,谁知令堂真正是个和气的好人,我才等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人领我进来了。”
黄鼠狼给jī拜年,又怎会安了好心?安怡的心直往下沉,她本以为薛氏对张欣早就恨之入骨,根本不可能愿意见张欣,谁知还是错估了形势。
“你一定很后悔没有早作防范拦住我吧?你拦不住我的,今日不成,我就改在你不在家的时候来,我进不来你的家门,换个地方等着令堂也是一样的。使出一百种法子,总有一种法子能让令堂心甘情愿地见我。你猜,我找令堂是为了什么呢?”张欣愉悦地欣赏着安怡的面部表情:“不好让令堂久等,咱们改个时候再细聊。”
安怡目送张欣走远,叫欣欣过来陪安愉堆雪人,她自己则去找安老太:“张欣来了。”她要光明正大地把张欣赶出去。
安老太皱着眉头吩咐黄鹂:“让厨房弄一盆不拘什么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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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 第487章 疯婆子
张欣鄙夷地看着薛氏,分明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的女儿,侥幸生了一副好容貌,又误打误撞嫁了个粗鄙老丑的男人,居然也就做了四品的恭人,大摇大摆地做上了官太太。瞧瞧,穿戴得多好啊,鲜亮的大红缂丝面灰鼠皮袄子,珠钗上镶嵌着的东珠得有手指头那么大,明晃晃的戳人眼。
若是从前,张欣兴许看不上薛氏这身装扮,觉着是bào发户一般的,不值一提,但现在她穷了,她便觉着看不惯了。心里又酸又痛又忿恨,只巴不得将眼前看到这一切美好全部摧毁得一点不剩才好。
薛氏见她yīn沉着脸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紧张地将手里的帕子绞来绞去:“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安怡?”
张欣轻笑了一声,垂下眼皮子慢条斯理地吹着茶碗里的茶沫子,那气势反倒压过了薛氏一头,仿佛她才是此间的主人,薛氏才是求着她的那个人。
薛氏等不到她回答,想把赶出去却又害怕她之前撂下的狠话,就这样熬着呢,又委实觉得有点不得劲。左思右想,好脾气地道:“我们安怡从来是个倔性子,就算是她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你,那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教好她,你有气只管冲着我和她父亲来,她还年轻,还没嫁人呢,你这样做会害了她的。”
张欣不由一口浊气冲上心头来,凭什么她的父母亲就要为了张婕妤的事弃了她不管,莫贵妃都说了此事与她无关,家里人怎么还这样害怕,不管她的死活?凭什么安怡为非作歹,到处招摇撞骗,惹了这么多的麻烦,安保良和薛氏却这样的护着安怡?
张欣眼里闪过一丝恶意,冷笑道:“我不是为了害她,而是专为了解救安太太和府上的小公子而来。你约莫觉着,我之所以针对她是因为她得罪了我的缘故,其实不是的,而是她真是安九的恶灵附体。”
薛氏再好的脾气也气得不行,横眉怒目地道:“你再乱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欣笑道:“我若是害怕就不会主动送上门来了。我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无凭无据的话不能乱说我是知道的,我既然敢来,那就说明我是有证据的。我来问夫人,当日安怡被陈知善和吴菁抬回去时,是不是气息奄奄,醒来就说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之后行为就一直比较怪异?你们却只当是她九死一生,懂事了?”
薛氏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没好气地道:“我不想听,你是来挑唆我的,你走吧。”
张欣偏还不走了:“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么?从前冲动易怒爱惹事的女孩子,突然间就懂了事,压得吉利低了一头不为其说,还能赚钱养家cào持家务?她擅棋,擅书画,擅笛,擅茶,可是您教的?”不等薛氏回答,便十分肯定而轻蔑地道:“我知道不是您或者安大人,你们夫妻虽然识字读书,也能作些诗词,行此风雅之事却始终逊了一筹。吴大夫教的么?据我所知,陈知善也说了,吴大夫擅长医术,却不擅长这些。那么,安怡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本领的呢?可别和我说她是自学成才,昌黎那个小地方,你家又惯常过的穷苦日子,她就是想学也没地方学。”
薛氏的脸渐渐白了,随即十分愤怒地指着门道:“你给我滚出去!别叫我让人拿笤帚把你赶出去!”
张欣掩着口笑:“您别急别怕啊,我这里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您不认识,安怡却认识,他们最是知道安怡的底细,您不信我的话,可以安排他们和安怡面对面的对质……”
忽见几个仆妇轻脚快手地走进来,为首的钱婆子给薛氏匆匆行了个礼,含笑道:“老太太让婢子们送客。”不等薛氏表态,便上前抓住张欣的手臂,硬生生地将她拖了出去,张欣带来的丫头婆子想上来帮忙,钱婆子很凶地道:“不想死的只管上来!”
那两个丫头婆子真心害怕,却又忌惮张欣事后找她们算账,便装腔作势地上来劝,张欣却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似的,并不着急挣扎,任由钱婆子等人拽着她往外拉,呵呵笑着道:“别怕,她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又和薛氏道:“好歹我是客,让我自己走不好么?弄得难看了,对府上的名声也不大好。”
薛氏的心跳得狂躁,用力按着xiōng口不说话,钱婆子等人手上越加用力,张欣肆无忌惮地笑着,盯牢了薛氏道:“你会后悔的,总有一日,灾难降临,你会后悔的。”
薛氏吓得面无人色,攥紧了前xiōng的衣服愣愣地看着张欣,张欣见薛氏已经动摇,还想再接再厉地恐吓几句,一盆凉水兜头泼过来,冷得她打了个寒战,愤怒地朝着凉水袭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安怡扶着安老太站在路边,祖孙俩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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