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扇

江安也不客气了，在大堂上直接询问起众人来。这一问之下，江安也是没有了头绪，镖银好像是真的凭空消失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所有人都看上去不是内应。江安也是处理过大事的人，这么诡异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眼前像是被一片黑暗笼罩，哪怕打着灯笼也没有丝毫意义。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夜晚悄然而去。江安手中的茶已经喝得没有味道，赶了许久的路，一天没有吃饭，又一夜没睡，此时的江安疲惫不堪，脸色发黄，眼圈发黑，五脏庙的菩萨都起了意见。
江昊远端着早餐到了江安的面前，说道：“安叔，你且吃点，你若累倒了，这案子就没办法查了！”
江安还想推辞，可五脏庙并不支持江安的想法。
江昊远在江安吃饭的间隙说道：“安叔，魏王的人今天便会到，我已经贴出了告示，贼人的画像也画出来了，我想没多久，凶手就会落网。”
江安急切地道：“找到贼人了？”
江昊远摇头。
江安这才反应过来，江昊远要做什么，叹息一声，说道：“魏王的人就要来了，这也不失是一个办法。”
杭州府所有的衙役都出动了，就连城防的士兵，江昊远也征调了一批。他们人手拿着一张画像，拿着画像道大街上去抓人比对。一时间，杭州府失去了往日的祥和。
城门边上，一队衙役张贴了告示，大意是府衙库房遭遇贼人盗窃，现在通缉这些人，并张贴了十二张画像。这些画像都是蒙面人，只露出一双眼睛，而十二个人的眼睛出奇的相似。
一个拿着破碗，拄着竹杖的老乞丐摇了摇头，就走开了。老乞丐走到了墙边上，对着墙边睡觉的另一个乞丐道：“云闲，我买了包子你要吃吗？”
乞丐云闲没有反应，老乞丐重重地叹息说道：“我真是欠你的！”说着就从怀里将包子放在了云闲的破碗里。
云闲翻了一个身，让太阳晒着他的背面，而不能照着他的脸，说道：“你偷我的钱去买吃的，给我包子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麒麟扇 第十一章不翼而飞的镖银3
老乞丐紧张了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道：“你，你怎么，我，我哪里偷了，那是我自己讨来的。铜板上又没写你的名字，再说乞丐的事情能叫偷吗？那是讨要，讨要懂吗？和你说你也不懂！”
“你才做乞丐几天，居然教训起我这个前辈来了。要不是看你可怜，怕你饿死，我才不给你带包子呢！”
云闲又扭了扭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道：“你是怕我饿死，不过不是可怜我，只是想继续用我的钱来养活你自己罢了！”
老乞丐被云闲拆穿，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怎么争辩，于是骂起人来。“我就不懂，那些人为什么会一直给你钱？真是一帮白痴，猪头。”
一个月前，云闲见乞丐自由自在的，便起了做乞丐的兴趣。说来奇怪，他只是往路边一躺，便有不少人往他破碗里扔钱，一个个带着怜悯地眼光看着云闲。
老乞丐嘴上骂着，手上却没有闲着，他将云闲身边的破草席子支了起来，帮云闲遮挡讨厌的阳光。
半个月来，老乞丐一直照顾云闲的衣食住行，算得上是云闲的全职保姆或者管家。老乞丐人不错，将云闲照顾的很好，前提是云闲能一直出钱养着他。
和云闲待久了，老乞丐也算了解点云闲，这就是一个懒虫，如果吃饭可以代劳，他绝对不会自己动口。这样懒惰的人活该成为乞丐，却偏偏有许多人愿意给他钱。
心中虽然愤慨，但看着云闲那比纸还要惨白的脸，他多少释怀了，和一个没有几天寿命的人，有什么好置气的呢？活人和快死的人计较，这未免太小肚鸡肠了。
老乞丐坐在云闲的边上，看着头着：“队长，那个乞丐像不像画像中的人？”
小队长拿出画像看了看，确实有七分相似。按照知府的吩咐，绝不能让画像中的离开，还不能让这人起疑。
于是小声对士兵道：“你去报告！”说完，便对云闲呵道：“你们两个站住。”
老乞丐的心中一凉，难道要抓我们顶罪了？
云闲并没有停下来，他继续的走着。小队长快步的超过云闲，道：“叫你们停下来！听不见吗？”
云闲这才左顾右盼，道：“军爷是叫的我们？”
小队长拿出了画像，来回比对了好几次，才问道：“有路引吗？”
云闲二人摇头。
“没有那就不能出城！”小队长继续道：“城内有盗匪，没有路引不得进出城门。回去！”
出不了城门，二人便回到了乞丐窝，云闲把东西一扔，便倒头继续睡觉。
老乞丐没有云闲这份定力，慌张地他来回踱步。“云闲，我的云爷，你别睡了，快想想办法，出不了城，我们就死定了！”
云闲道：“出不去也不一定就会死，城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乞丐。运气好的话，我们就不会有事！”
“我的运气一向不差！”
老乞丐知道云闲这是没有办法了。云闲现在只是在听天由命。
老乞丐不愿意等下去。运气要是足够好的话，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乞丐呢？




麒麟扇 第十二章不翼而飞的镖银4
老乞丐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弯着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对着云闲道：“不，不见了！街，街边上，乞丐都不见了！”
气息终于均匀的老乞丐一直没有听到云闲任何一点动静。于是钻入云闲用草席搭起的狗窝中，却发现云闲不见了。
云闲这个懒虫，除了没钱饿肚子的时候会离开，其他时候就根本不会移动。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官府的人将他抓走了!
冷静下来，冷静！想想云闲会怎么做？对观察四周了，找找痕迹。
老乞丐看看了四周，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他焦急地拍着自己的大腿，骂道：“我真是白痴，什么都看不出来。”
慌乱之中老乞丐想起了最简单的办法——问人。走到路边，老乞丐就开始询问：“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乞丐，大概比我高半个头，看上去有些消瘦，对了！脸色特别苍白，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一个路人的消息却让他的心猛然一沉，有人带走了云闲，往府衙的方向去了。
从城门往杭州城府衙，一路过去，必然要经过五味楼。五味楼成立有百年了，凭借绝好的手艺，从战火中幸存了下来。
文人墨客听闻它的名气，便来此买醉，挥毫泼墨。富贵人家，也会来此尝尝鲜美。
今天的五味楼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个乞丐。这个乞丐也是今天的五味楼唯一的客人。
五味楼的伙计已经顶不住门口的压力，立刻前去寻找老板。商贾乡绅，杭州城的名流在要求五味楼给个说话，为什么今天不让人吃饭。
面对嘈杂的吵闹声，五味楼的老板只能亲自出面，道：“诸位！静静！静静！”
人群终于安静下来，五味楼的老板这才说道：“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小店已经被顾客包下来半天了。”
这时，一个富商就很不爽了，怒道：“嫌弃我们没钱吗？是不是认为我们掏不起包楼的钱？”
五味楼的老板赶紧接话，以免人群因为这句话沸腾起来。“原来是陈老板！你可是我们店的老客户了！”
陈老板切了一句声道：“别说那些好听的！”
五味楼老板带着三分失望道：“陈老板的布匹行近来生意很是火爆啊！我听说有人包下了您半年产出的所有布匹？你陈布行的布匹，在杭州城都断货了！我想给老娘做新衣服都只能去别家找找看看。”
众人都有些迷糊，这话题怎么扯到做衣服上了？但别人说话，总是要听完的，胡乱插嘴，太丢身份，并且没有礼数。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以后都会成为杭州城富商巨贾的笑话。
五味楼老板转而一笑，说道：“陈老板你正好在这里，敢请您想想法，帮我匀一两匹布出来。我可以多付三倍的钱给您。”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心中暗自嘲讽五味楼的老板。几匹布并不是什么大事，私下里说，陈老板怎么可能不匀一些呢？你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件事，陈老板怎么可能给？这传到包布匹的主顾耳中，陈老板是要吃官司的。
在场的名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里谁没找陈老板匀一些？众人对五味楼老板如此愚蠢的举动都很是失望，这么白痴的人，居然能将生意做这么大，老天不公平。
陈老板更是尴尬，私下这些都是小事，但大庭广众之下这便是大事了，名誉受损不说，还要吃官司。
“许老板，早几个月你找买就算半价我也卖你，毕竟朋友。可我的布行已经被人包起来了，确实没有多余的布匹卖你，见谅！见谅！”
许老板一脸失望地说道：“怪我下手太晚，要是我早几天向您下单就好了！”
在场的人怎么可能没听出许老板的弦外之音呢？一个个脸色难看，尤其是陈老板。
许老板抱拳说道：“诸位，五味楼没有提前通知大家，是我许某人的错，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为了表达歉意，我许某人将会在两天之后，在五味楼宴请诸位，给诸位赔罪。”
许老板占着理还给所有人低头，众人再不知进退，就太不识时务。众人抬手说着一定一定。
陈老板露着笑容，抬手道：“许老板，等过几日，合约到期，我一定送上上好的布匹，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了！”
许老板竖起了大拇指道：“陈老板海量，我许某人佩服。谢罪宴上，定自罚三杯。”
人潮渐渐退去，人山人海的五味楼不一会儿便是门可罗雀了。
云闲坐在二楼的窗边，惨白的脸上露着笑意。他挺喜欢五味楼的许老板，机智的缓解了这一场闹剧。
在云闲的桌子面前，摆满了美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美食的香味，猛地钻入鼻子中，飘飘乎如临仙境，香风拂面，似仙女扬袖而过。
他却打着哈欠，靠着窗台，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坐在对面江安很是惶恐，道：“这些菜是不合云爷的胃口？我这就命人重做。”
云闲抬手道：“江安，不必了，再重做只怕厨子就该拿着刀来找我们麻烦了！”
“云爷说笑了！那个厨子敢来找云爷的麻烦。”
云闲单手靠在窗户边上，撑着脑袋，问道：“江威好吗？”
“老爷身子康健，多谢云爷挂怀！”
江安站道云闲身边，给云闲倒酒，夹菜，顺便说着：“云爷脸色不好，想来是旧病复发了！”
云闲点头。
江安见云闲还是坐着，便又道：“自哪日，云爷和老爷分别，老爷便四下为云爷遍访名医，终于在鬼医处求得一方，续命丹。”
“据说此丹能还魂续命，老爷找遍朋友，搜集了各种名贵药材，也才炼制出四颗续命丹。云爷病情发作之时可吃一颗，就算不能药到病除，也能续命延年。”
云闲叹息一声，道：“何必为我这个将死这人破费呢？”
江安道：“云爷这话说的不对，在老爷心中，您可是难得的知己好友，您要是不能延年益寿，老爷怕是要伤心欲绝。”
“老爷曾不止一次的说：‘能与云闲结交，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得一好友，千金，万金散之又如何？’云爷，为了老爷，您也别有轻生的念头了！”
江安弯腰，恭敬地道：“不打扰云爷用餐了！”说着江安退出了房间。
云闲看着装有续命丹的瓶子，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麒麟扇 第十三章不翼而飞的镖银5
云闲并没有胃口吃东西。他的身体异常的糟糕，时刻打不起精神来，就像是灯油耗尽，凭借着灯芯在燃烧的油灯，四周不断变暗，最终被黑暗所包裹。
“一个将死之人，吃这些山珍海味，真是罪过啊！”
云闲感觉自己深陷泥沼之中，抬手也好，呼吸也罢，都异常的艰难。
这痛苦的感觉远比溺水难受上百倍，远比刀劈斧砍痛上千倍。
云闲因为疼痛，无力地躺在太师椅上，看着桌山放着续命丹的瓶子。
什么样子算活着呢？云闲曾不只一次的去想这个问题。生命快到尽头之际，他也没有想清楚。之前活着还能因为兴趣，活泛心思，现在能让他感兴趣的事越来越少。
除了吃喝拉撒睡，他不知道还能去干什么。
游走在大街上，不知道去向何方，不知道今夜将在那里休息，也不知道明天该去哪里游荡。活脱是一个没有目标，游荡在红尘的孤魂野鬼。
“师傅，乞丐算是我的归宿吗？”
云闲闭上了双眼，脸色惨白，毫无生息。
一个僻静的房间内，江安端着茶杯，心中想着江威对他的吩咐。
“你此去浙江，一来处理镖银失窃的事，二来找到云闲，将续命丹交给他。”
江安不明白，老爷江威为什么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年轻人这般呵护。江安不止一次怀疑云闲是江威的私生子，暗中也调查过，二人确实没有关系。
江安疑惑，并不阻碍他全心全意办事。这是江安的优点，不问为什么，只是全力以赴，将江威安排的事做到最好。
突然，江安的房门被推开了，云闲走了进来。
他苍白的脸色有了几分红润，看上去状态不错。
江安站起身来问道：“云爷这是康复了？”
“还好！走吧！带我去看看镖银失窃的案子。”
“这事不劳烦云爷，犯人已经抓到了！”
云闲转身说道：“魏王的人会看不出你们的做法？几个乞丐的人头，真的能平息这件事？”
“魏王的人为什么会晚到？镖银是怎么失窃的？内鬼到底是谁？”
“这是一件有趣的事！”
让云闲感兴趣的事，就连江威都阻拦不了，江安又凭什么阻拦？再说，云闲能找出凶手，那将是一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在江安的带领，衙役和镖师们的侧目之下，乞丐穿着的云闲走进了府衙。众人一脸疑惑，却没人敢问。
走到大堂之上，云闲说道：“具体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江安吩咐道：“常威，你过来，和云爷说说发生了什么！”
常威一愣，云爷？乞丐？丐帮的长老吗？这也太年轻了些。
“云爷，小人常威。事情是这样的，前天夜里，府衙突然起火，我和镖师们便第一时间赶到距离火场不远的库房，转移其中的镖银。可在我们打开库房之后，发现库房内空无一物。当夜又是大风，火势很难控制，最后库房全部被烧了。”
云闲问道：“库房打开之前，有什么异样？库房门锁是否有问题？库房内是否有什么异样？”
“云爷，没有！锁是我开的，我确定，锁没有被撬过痕迹。库房内，我们仔细搜查过，没有异样。”
“不翼而飞！有意思。”
江安这时候说道：“云爷，我将所有知情人都叫来，让您挨个询问？”
“挨个询问太麻烦，再说你们都询问过，真要有明显的问题你们都该找到了。召集所有知情人，到火灾现场集合。”
火灾已经过去快两天了，四周的一切都没有收拾，黑漆漆地一片，满目疮痍，看着很是讨厌。
云闲将张太师椅立在火灾的现场，然后坐在了众人面前。
乞丐打扮的云闲让来的众人疑惑，最先发问的是杭州知府江昊远。这次府衙着火，镖银被盗他是最大的受害人。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件事，他的仕途很可能终结在这里。
“鄙人江昊远，杭州知府，不知先生贵姓？”
江安站了出来想说些什么，云闲抬手阻止，然后说道：“我叫云闲，云自无心水自闲。你应该看到了，我是一个乞丐。”
云闲毕竟是江安带来的，江昊远也不好太过分。“云先生，罪犯我已经找到了，失窃的赃款我也已经追回，我不明白云先生为什么还要调查这件事？”
云闲只是道：“因为兴趣！”
因为兴趣，你就要毁了我的仕途？混蛋！
江昊远心中骂道，脸上却还要恭敬。江安的脸色很不悦，江昊远明白这个人他不能得罪，要做的是乖乖地听话。
云闲活动着僵硬的身体道：“所有的知情人都来了吧！那么仔细说说当晚宝物被盗的情况。记住仔细！就从起火开始说起吧！”
率先发现火起的侍卫说道：“当时我看见着火，就大声呼喊……”
“得！得！还衙门中的人，大声呼喊，你怎么不说说你左手右手放在哪里？照你这样的说法三天三夜也说不到重点。”云闲一只穿着破草鞋的左脚踩在太师椅上，左手放在左腿膝盖上，右手则以太师椅为支点撑着他的脑袋。
“还要我自己问，真是无趣！”
“火是从什么地方燃起的？”
侍卫心中不爽，却也不敢反驳，还是如实回答：“是从东面的厢房燃起。火势很大，加上当夜有风，很快就烧到了库房。”
云闲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突兀的他又问道：“库房打开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里面是什么情况？”
知府江昊远说道：“当时知道火起了，我便第一时间带人，去将宝物运走，当我打开库房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库房四壁完好，门上挂的锁也没有破坏的痕迹，宝物不知道怎么的就不翼而飞了。在库房外看守宝物的镖局众人和我一起去的，都看到了，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再后来，火势太大，便将库房全部烧毁了！”
经过一番问话，云闲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密室当中，宝物不翼而飞，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




麒麟扇 第十四章不翼而飞的镖银6
云闲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贼人为什么放火？按照大家的说法，众人打开府库的时候，镖银就已经失窃。
那么贼人为什么放火？难道是为了趁乱运走镖银？就算是趁乱，五口大箱子，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除非所有人都是瞎子。
并且，箱子是什么时候被人从府库运走的呢？侍卫时刻守候，想无声无息地弄走镖银这根本不可能。
这时，一个府衙的衙役说道：“我怀疑是道馆里的道士所为，这些人懂五鬼运财的手段，能通过小鬼将密室中的宝物偷走。在之前，上一任知府在的时候，就发生过好几起，当时抓了不少道士。”
云闲问道：“那破案了吗？”
衙役道：“没有！”
云闲没有继续说话，和这样的庸人说话，简直是一种侮辱。
江昊远也抨击道：“怎么可能是鬼搬走的，如果是鬼搬走的，为什么将镖局的人杀了？真是没脑子！这就是人为的！”
听着江昊远的抨击，云闲问道：“还有遇害者？”
江安点头称是，道：“是有一个，镖局的镖师武顺，救火的时候被烧死了！经过仵作的察看，在他的口鼻中没有烟灰，判定为他是先被人杀害，然后被火焚烧的。死因是被人扭断了脖子。”
云闲站了起来，拍了拍江安的肩膀道：“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一件别落下！明白了吗？”
江安惶恐，这确实是他的失误。
云闲率先去的是武顺死的现场。现场已经被大火烧毁，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在这样一堆废物里翻找有用的线索不亚于大海捞针。
云闲环顾了四周，向常威询问道：“府库在什么位置？”
常威说道：“府库在北方，当时吹的南风，火借风势，很快就控制不住。”
云闲又问道：“这里是率先起火的地方吗？”
常威思索了片刻，道：“据率先发现起火的衙役的说法，这里就是最先起火的地方。”
云闲点头，又问道：“镖局的人离开库房，前去救火的时候，火烧到哪里了？”
常威道：“已经快到库房了。”
云闲点头道：“你们一行人都在一起，怎么会有人被杀害还不知道呢？”
常威这时候道：“武顺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府库？当时他赌博去了。大概在火起的时候赶了回来，有不少衙役看着他在救火。”
云闲哦了一声，又问道：“运镖期间可以去赌吗？”
常威叹了一声道：“他就是这样的人，都习惯了！”
云闲知道威远镖局的规矩有对么严苛，就算是江威的亲儿子押镖的时候犯错，一样会被处罚。常威却对习惯了！
虽然疑惑，见常威没有继续说下去，云闲也选择沉默，可能其中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吧！
敛尸房内。
尸体由白布覆盖着，站在门口都能闻见肉香味。
云闲走近了尸体，掀开白布，尸体已经烧焦，像是焦炭，衣物也全毁，根本无法辨别身份，于是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是你们的人？”
镖头常威道：“是这样的，在案发的三天前，武顺捡到一块飞燕玉佩，这一块玉佩价值不菲。武顺这小子天天在我们面前炫耀，所以我们对这块玉印象深刻。可惜炫耀几天，人没了！”
常威看不起武顺，但人死了难免悲伤。
云闲看了看玉佩，玉佩已经被火烧毁了，失去了光泽就像是一块破石头，好在玉外表的飞燕模样还是能看清。
云闲用戴着布手套的右手掰开了死者的嘴，问道：“武顺年纪多大了？”
常威纳闷云闲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疑惑着说道：“大概二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