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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侯淇耀
吴统海尽管心中狐疑,但不敢有所怠慢。且不论这薄薄一张不起眼的纸张,是真是假,只看面前这姓梦的大娘子敢堂而皇之地拿出来,便值得他吴统海把规矩做足了。
“吴统海,陛下令你与我一道,就江南多丘陵之事共同费心打理。”梦寒月将手中不起眼的薄纸交给了吴统海。
吴统海听到梦寒月的话的时候,眉头就有些皱了起来。江南多丘陵,怎么打理?多少年来都没人能够解决。他吴统海没有才高八斗,能力卓越。自认凡人一枚,就不知道圣上怎么会把这样的重责大任交给他了!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好事儿。做好了,是你应该,谁叫你是江南一州知州。做不好,是你不对,这点儿能耐都没有。
吴统海心中五味陈杂,且先把那薄纸打开,……果然是圣上亲笔!
吴统海身为一州知州,还是厉唐最繁荣的江南知州,圣上的亲笔是见过的。又加之全文后头盖着一枚私印。
这印吴统海曾经见过一次,同是陛下随身携带的私印。
吴统海正色,看梦寒月:“陛下还有交代吗?”
“吴大人不妨再仔细地看一回陛下的亲笔信。”梦寒月只看吴统海刚才眼神所留位置,就知道,这厮刚才那几眼,绝对只是印证这薄纸真是陛下亲笔信。
绝对是没有仔细看过那信纸之上的内容的。
吴统海狐疑地埋头去看,结果双眼之中顿时满满地不解。
“陛下让本官协助你?”这消息太过惊人了,以至于,吴统海这样在官宦之中混迹多年,沉稳内敛之人,也丢下多年的教养,不合时宜地惊叫出来。
梦寒月心中好笑。难道这世界上的官儿都高高自大,从来看不起别人吗?
“吴大人,不瞒你说,今日晌午时候,我也是接到了宫中传旨太监的口谕,陛下问:汝可记得当初答应朕的事情?实不相瞒,我这里也是被逼得紧了。”
梦寒月这话倒是风轻云淡的,听得吴统海心里大惊。满满的惊骇!
若是陛下真的这么问的话,那面前的女子到底和当今陛下有着怎么样的联系?
吴统海能够在江南站稳脚后跟,绝对不是只会惺惺作态地无用之人。
“吴大人。民妇知道你心中满腹疑问。民妇也能猜到您在想什么。但民妇一个问题都不能够回答你。抱歉了。”梦寒月单挑一眉:“吴大人,按照陛下的意思。您协助民妇,一同治理这丘陵。实则。还是以吴大人为主,民妇不过就是出一些小主意。真正动手整治丘陵的还是吴大人。”
此话初听来是谦虚,但仔细一琢磨,吴统海冷笑一下,“梦大娘子。本官听过你的生平。你乃是徽州小柳镇人,恐怕是对江南不大了解。”不然的话,一来,就惹上了江南云家。
吴统海心里不觉得一个妇道人家,能够想出什么“小主意”来,丘陵。乃是江南历史遗留的问题,多少年了,多少豪杰俊才。都没能想出办法来。何况一愚妇乎?
“笔墨纸砚。”多说不如多做。
梦寒月淡淡绕过吴统海,接过小厮送来的笔墨纸砚,搁在桌子上,伏身点墨,开始写着画着。
画完之后。“吴大人,这乃是丘陵。”点了点画纸之上。
废话。本官当然知道这是丘陵图。
吴统海不以为意。实则,他心中只是更对那封陛下的亲笔信不服气。
一个妇道人家,就想指挥江南知州的他!
也不知道当年陛下年轻时候,雄途壮志,是个伶人敬畏的君王。……难道真的是年迈了?
这话吴统海只敢想一想,却是不敢说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吴统海把心中不服气全都发泄在梦寒月身上。
“江南土地富饶,丘陵之所以不能种植,不在于它的土壤贫瘠,而是地形不能固定,因此锁不住水分。所以,民妇想出一个可以让丘陵固定不动的方法来。”梦寒月又伏身画起来,“请吴大人指点。”画完之后,就叫吴统海看。
吴统海冷笑一下,心道,能画出什么来?
不过随随便便地瞥了一眼,起初还是没大在意。
“本官知道了。”吴统海淡淡地说:“梦大娘子还是早回吧。”
这便是要送客了。
梦寒月看吴统海官威拿捏十足,“丘陵……”
“丘陵的事情,本官自会招募天下贤才前来江南商议。”这就是要把梦寒月给撇开。
梦寒月本来还想要说什么。但她又不犯贱,吴统海还真是看不起人!她没有说的是,你吴统海算是什么玩意儿,当今陛下和……那男人只看这改造丘陵的图纸一眼,就看出其中门道。你的道行还差得远呢!
梦寒月冷笑一声:“那民妇这里就预先恭祝吴大人事事顺利了。告辞。”不用你吴统海赶人,我自己走。
“哦,对了,吴大人,丘陵的事上,若是遇到问题,尽管前来请假。民妇是绝对不会拒绝的。”梦寒月走到门边,神态悠闲地微微侧过身子,冲着屋子里的吴统海说。
吴统海国字脸顿时拉下来了,梦寒月只当没看见:“吴大人,若是陛下怪罪下来,您可千万多担待。民妇这里是无能的。”
言下之意是,陛下怪罪下来,你自己一力承担后果,与我无关。
吴统海长这么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没见过梦寒月这种凶悍的女人。
等梦寒月走了,吴老爷子得了看门小厮的口信,就来到这接待客人的大厅。一进来,就见到他的儿子满脸青黑,“怎么了?”吴老爷子不禁问。
“悍妇!刁民!泼妇!”吴统海声如沉钟,连骂三声,胸口还跌宕起伏着,他狠狠往太师椅上一屁股坐下,随手就抓了桌子上的茶壶,对着壶嘴猛灌。
“统海,你慢一点!”吴老爷子赶紧地把吴统海手中的茶壶给抢了下来,这哪里是品茶,“上好的大红袍啊!给你这样牛饮,浪费浪费啊!”
“父亲!你还关心你那大红袍!你瞧瞧,你都和什么样的人合作生意!”吴统海气得手指猛颤。“父亲!那姓梦的就是个刁妇!刁妇!”
吴老爷子乐了,他大儿子长这么大,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这梦大娘子到底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竟然能把他大儿子给气成这样。
吴老爷子不禁就问了李吴统海。
“哼!”吴统海把事情给吴老爷子说了一遍。
“圣上的亲笔信呢?”吴老爷子问。
“在这里。”吴统海小心翼翼把薄纸递给吴老爷子。吴老爷子接过,看了一遍,眼中若有深思。
又看向吴统海问:“她画给你的东西呢?”
“喏,那叠鬼画符,全在那儿。父亲要是习惯,全都送你了。”吴统海说完就气哼哼地出了客厅。
吴老爷子倒是慢悠悠地坐到刚才梦寒月画图纸的那张桌子前,优哉游哉地研究起那些图纸来。
但是吴老爷子看的却不是这图纸画的是什么,而是图纸的笔锋线条。
半晌,摸着自己个儿包养的极好的胡子说:“果然,那些设计图的画师都是你!梦大娘子,你可真让老夫吃惊!”
而吴老爷子随手就把那图纸交给了身边一个小厮:“拿去收着。”收着,……却没说收到哪里,这小厮眼珠一转,吴老爷子的习惯,如果没有说到收到哪里去,一般而言,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小厮随手就给塞进了怀里。
想着回头给放到吴老爷子院子里的杂物间去。
……
第二天的时候,江南知州发布了一条消息。
吴统海开始向着全厉唐招募有才之士,共同就困江南多年的丘陵问题,一同商讨对策。
而与此同时,这个消息同时在想全厉唐扩散。当然也包含京城。
江南是厉唐的重要枢纽。梦寒月猜测,老皇帝一定会提前知道消息的。老皇帝不可能在江南没有探子。
梦寒月不担心。她可是按照老皇帝的要求做了,错不在她,是老皇帝的臣子不配合。臣子犯错,做主子的也有问题。追根究底,那就是主子的错,既然是老皇帝的错,梦寒月乐得看戏。
别怪她不厚道,老皇帝一家人在她眼里,就是和她抢儿子的祸首。她才不乐意帮敌人做事呢。
江南会不会因为大片的丘陵被整治好了,一年多出多少的粮食。可以救治多少的灾民。……梦寒月表示,她不关心。
办法她是给了,可惜好意被当做驴肝肺。她又不犯贱,上赶着给人嘲弄。
这不,吴统海那厮不是已经开始召集天下能人了吗?
好嘛!
偌大厉唐,还能没个奇人异事?
梦寒月很快把这件事给丢到脑后去了。反正老皇帝来催,她也立刻就按照老皇帝的吩咐去找了吴统海了。
三天后,江南一时之间来了好多的外地人。
江南本来就是厉唐的枢纽,外地人都很多。可这三日里,来的外地人更多。而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全都是朝着知府衙门去的。





丑妇 第二百七十一章 求救
这里,知州和知府有些不同。
在梦寒月前世的古代,知州和知府其实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名字变了。
但是在这个时代,知州和知府有些差别。知州比知府大一些。
当人的江南知府是花绝非的父亲。
自从梦寒月来到江南苏地之后,都没有见过花绝非。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传闻。这时候,梦寒月回想起来才觉得有些奇怪。
回头找李云长问一问。
而就吴统海招贤纳士的这三日里,江南局势又更加紧张了。只三日,却可以做很多事情。
多方的人马,暗地里斗法,不在话下。
在这三日里,最受瞩目的自然是缮国公的嫡长孙李云长。
他一跃成为太子少保,这可是亲近当今太子的职务。若无意外,将来就是君王近臣。得天恩于一身。
李云长先后找到白家,通过白家向吏部右侍郎传达他的合作意向。
吏部右侍郎和白家果然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准备了大批量的好茶。而正在吏部右侍郎和白家准备这些茶叶当时,云家就传来噩耗。
说是那批茶叶在从茶园运往江南苏地的途中,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被山洪冲走。实则是遇上山匪,被打劫一空。
只是云家出于一些原因,刻意隐瞒了下来事实的真相!
巧的是,前些日子果真是遇上大暴雨!也确实有一处山里出现小规模的泥石流。云老爷子正好找了这个借口。这是把事情都隐瞒下来了,但这少了的大批量的茶叶,却是实打实的!
云家不怕赔本,却是一时半会儿从哪里弄来这么大批量的茶叶。
就在这个时候,云家的二爷,云牧善的亲弟弟,他不同于他大哥的精明能干。云牧奋此人却是标准生养在后宅的纨绔子弟。成天只会惹是生非。
但这一回,云牧奋抬头挺胸闯进了云老爷子的书房,“爹,儿子听说我们家茶叶遭殃了。”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老爷子一个利眼给吓了一下,但一想今天他是有功之人,立马就又昂头挺胸了,“爹!儿子这里有个门路,可以救急。”
云老爷子一听这话,又看云牧奋这混蛋小子今天居然敢站在他面前。一副邀功样,要是换做往常,早就见到他。就躲得没影儿去了。
不禁缓了口气,心道,不妨听听看。
云老爷子不做声,云牧奋立马就来奉承阿谀:“爹!儿子真有门路!咱们可以可李家合作!”
云老爷子一听,差点儿气背了过去。心道,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相信这蠢货能有什么门路。李家就没沾手过茶叶生意,再说,李家在江南这么多年,从来就是中间派。不选派别站队,怎么可能在这个关卡站出来与他云家合作。现如今江南太乱,云白两系对立。这时候站出来,那不就是风口浪尖?
所谓枪打出头鸟,作为中间派的李家,这时候会站出来?别说笑了,李猛是个傻的。李老头儿可不傻!
云老爷子脑袋十分清楚,就是越想越清楚。就越来气!
随手拿了桌子上的杯子,就朝着云牧奋扔过去:“蠢货!帮不上忙,就一边儿站着!别给老夫捣乱了!”
云牧奋急匆匆跳脚,险险避开飞来茶杯。等到站稳之后,猛拍心口:“爹!你要谋杀亲儿子啊!吓死我了!”
云老爷子见这儿子不成材的模样,一口气堵在心口难出,半晌,才狠狠叹了一口气,“哎……,别捣乱了,出去吧。”孽障啊孽障……
云老爷子摇头不止。
“爹!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儿子呐!是是是!儿子是没大哥厉害,从小就不如二哥!但儿子也姓云!爹你就不能让儿子把话说全了吗!”云牧奋叫道。
云老爷子抬起老眼,看了云牧奋好久,说:“你说。”
“李云长手里有一批茶叶!”云牧奋人蠢,也说不出弯弯绕绕的话来,干脆就把听到的都说给云老爷子听:“儿子今天去听雪楼来着,坐梅花厢,就听见隔壁几人谈话声。儿子听到茶叶两字,就去隔壁包厢看了,李云长正好和几个商人在谈生意。”
云牧奋叫道:“爹!儿子绝对没听错,李云长手里的茶叶至少有这个数!”云牧奋捏了个拳头,比了个满数。
云老爷子一看,当即就倒吸一口冷气,这可不是小数量,他云家一时半会儿都拿不出来!
“商人?是谁?”
“眼生,绝对不是江南的茶商。不然我们家做着茶叶的买卖,儿子再糊涂,也见过。”
云老爷子暗自点点头,这倒是,云家做着茶叶的生意,这小儿子再糊涂,也还认识这些茶商的,除非没打过交道。
这么说来……,难道李家的小子是真的在做茶叶买卖?
可李家从来不做这茶叶买卖的。……云老爷子陷入沉思。
云老爷子想起李云长最近风头一时无两,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少保……,难道说,李云长其实是替当今太子在江南经营生意?
太子虽是太子,身体弱了些……,上面还有大皇子,下有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皇家子嗣可没几个是省油的灯!
这样想着,云老爷子就以为太子殿下为了能坐稳太子之位,自己经营产业。而李云长明面上是太子少保,实际上却是太子殿下放在江南的一枚棋子,专门替他打理江南的产业。
云老爷子将这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自认为看穿事情真相。也因此,云老爷子道:“你这次做的不错。西子湖畔那套院子,赏给你了。”
云牧奋顿时双眼泛光,他早就想要那套院子了。
“多谢爹!那儿子就不客气了!”依然是一副急色的模样。让云老爷子打心眼里长叹,点点头,对云牧奋说:“你下去吧。”
眼不见为净啊,眼不见为净!
“来人。”云老爷子等到云牧奋走后,立刻唤人来。
“老爷。”一个弓着身子的四十来岁的汉子站在云老爷子身前。
“备车。缮国公府。”
……
缮国公府
待客大厅
“什么风把云老爷子给吹来了?”人未到,爽朗的大笑声却响亮地传来,此人正是老缮国公李老爷子。
“当不得缮国公一声老爷子。”云老爷子赶紧还礼,他们辈分一样,但眼前这个毕竟是缮国公,是有爵位在身的。按理,他是要向李老头行礼的。
“坐坐。老云啊,别客气。”老缮国公大方地改口,一口一个“老云”,特别的亲切。
等到云老爷子坐下后。李老爷子让人给备了好茶,这才问:“老云啊,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可是知道你的,你们家那么大的茶叶生意,不是好茶,没资格进你老云的口啊。”老缮国公这话说的仿佛他和云老爷子是多年挚友一样。随和亲切。
“国公爷,你快别笑话我了。说起茶叶。我这会儿是一个头两个大,头疼啊。”云老爷子皱着脸诉苦。
“是为了最近的谣言吧?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你别放在心上,谣言止于智者。这些人就是没事爱瞎编排,就是苦了你们家凤丫头。”
李老爷子啜了口茶水,苦口婆心地劝慰起云老爷子来。
提起云昉凤,云老爷子心里更苦了。请了诸多名医,凤丫头就没有好的迹象。
但此时却不宜谈论此事。云老爷子是为了茶叶的事情来的。
“哪里啊!我这算是雪上加霜,出了凤儿这事倒也罢了。想必国公爷听到风声了吧,我们云家这次一批货出了问题。被山洪给卷走了。”云老爷子狠狠叹气,“噗通”一声,突然朝着缮国公李老爷子跪下,“国公爷啊!这回您老可一定要救一救我们云家啊!”
“哎呀!老云啊!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平心静气地说?赶紧先站起来。这,这。这叫老夫情何以堪?”李老爷子受了惊,也赶紧弯下老腰去,要把云老爷子从地上拉起来。“老云啊,我俩差不多的岁数,老夫哪里能叫你这一把子老骨头下跪?这老夫心里过不去。老云啊,听我一声劝,你遇上什么麻烦事儿,坐下来,咱们啊,一边品茶一边说道。”
李老爷子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情深意切。任谁看了,都得以为这二人是多么好的交情。
而事实上,李老爷子并不常与云家打交道。
“国公爷,你待我云起一片真心实意,我云起记得您老的好。”云老爷子老泪纵横……,一头白发,哭得像个孩子。
至于,这老泪之中到底掺了多少水分,却是未知数。
两个年级相仿的老者,坐在了太师椅上。
云老爷子委婉地表达了,他听说李云长手中有一批茶叶,想要购买。
“国公爷,您放心!双倍的价格我也出!”云老爷子信誓旦旦发誓。
“这个……”说到这里,老缮国公反而犹豫了,他沉默地看一眼云老爷子:“老云啊……,你听我说,这不是我不帮你……,这个得问我家那个不长进的孙子。”
“云长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已经是太子少保。”止不住得一顿夸赞,云老爷子话头一变,“你是他爷爷,他得听你的!”言下之意是,这事儿成不成,全是你国公爷一句话。
老缮国公却无奈地摊手,“老云啊,我还真帮不上你这忙。这事儿……,轮不到我插手啊。”
云老爷子听到这里,越发印证他心里的猜测——李云长是在替太子殿下经营产业。除了这个,云老爷子想不出任何一个李老头儿不能插手的原因。
ps:
上班去了,大家晚安。




丑妇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上钩
“祖父,孙儿回来了。”
正是这时,一声声若骄阳,俨然是李云长。
云老爷子心中一喜,正找他,他自己倒是来了。来的正好!
只转头往门外一看,顿时被李云长打着赤膊,只下身一件长裤的模样给看懵了。这是什么?
正是云老爷子满心嫌弃不解之时,老缮国公越过云老爷子,轻快地朝着门外正进来的李云长急急走去:“混小子,你又光膀子!伤势还没好三分,天天叫你折腾,能好?”缮国公一巴掌就拍在李云长的后脑勺子。
李云长不满地躲开那铁巴掌:“祖父!这回孙儿可不站着傻呼呼挨打。”
缮国公一听,老脸顿时一阵可疑的红晕。眼角余光恰好撇到大厅之中,已经站起身,却呆愣在原地的云老爷子。
“混小子,你云爷爷在,还不去见过你云爷爷?”缮国公这可是标准的转移话题。
李云长何尝不知,呵呵一笑,真就顺着缮国公的意思,往云老爷子的方向走去。
“云长见过……”
“啊呀!怎么能坏了规矩,该是老朽见过太子少保才是。”云老爷子说罢,真要行礼。
李云长还真能叫云老爷子行礼?他可是与他祖父一个辈分的。即便是要行礼,那也不能是当这着他祖父的面。
云老爷子手被一双有力地手臂给托住。
“云爷爷客气了。”说一句,又把云老爷子的手臂给放下。看李云长模样,并不大想与云老爷子多接触。云老爷子人老成精,怎么会感受不出来自李云长的冷淡。
但现在是他云家有求于人家,只得厚着脸皮继续呆着。
“哎呀,这是做什么?”缮国公来打圆场,“老云啊。这些年你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怎么就生分了?”
云老爷子心里泛起嘀咕:这是老夫生分了吗?那是你们家这位嫡长孙翅膀长硬了,不爱搭理老夫了。
但面上只“是是是,我怎么就生分了。”这样说着。
“你来得正好,你云爷爷有事找你聊。”老缮国公说:“我先出去。”
把空间让给了云老爷子和李云长。
云老爷子把事情和所求与李云长说了一下。
“云老,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让我为难。”李云长说道。
“不不不。老朽绝对不敢让太子少保为难。老朽只听家里二儿提起,少保手中可是有大批的茶叶。老朽用不到这么多。这么大的量,总有少保可以做主的吧?”云老爷子这话不光是求,还有威胁在。
云老爷子暗示起李云长:老朽知道你是帮人做事的。
李云长但凡不想节外生枝,就得帮他。
李云长瞬间眯起眼。望向云老爷子,忽而一笑,“哈哈。云老,你是在暗示我什么?还是在威胁我吗?”
云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刚才举动实在是惹怒了李家这位嫡长孙?
“少保说的哪里话?少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生意。与谁做不是做?老朽出双倍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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