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侯淇耀
钱斧头抚掌大笑:“这主意好,咱小山村儿里没大人物,小老百姓的总得让着罗家那样的庞然大物,但俺们还是可以恶心恶心他们的。”
老村儿抚摸着胡子,笑眯眯地,“这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儿,活人的好事儿有那多人做,这死去的人嘛,……开个义庄也算是积阴德的。俺们村儿要是能开业的时候帮帮忙,那也算是积阴德了。”
这话算是代表整个村儿应承下来了丑妇的请求。
……
翌日清晨,丑妇在教了春娘和李三媳妇儿两人毛血旺的做法后。
在这两人一片高过一片的惊叹和兴奋声中,丑妇去了小柳镇。
第一个就是去了县衙。
在县衙里办完了地契转让手续之后。
丑妇坏笑地远望……那方向就是罗家大院所在的方向!
……
罗家
罗老爷子愈发阴沉了。儿子不成材,好歹是自己亲生的。
不久前,远在京城的大哥听说了他儿子……,结果让人送信过来。说要把强哥儿过继到他的名下。
……嘴上说得好听,为了他罗老二的传宗接代的大事,所以他罗老大忍痛割舍一个儿子,给他罗老二当继子。
呸!
你要真为了我罗老二。那你把你家那个懂事出息的嫡子送来啊,把个嫡母捧杀养坏了的不学无术的庶子过继来。
你打什么主意,我能不知道!
不就是他小柳镇罗家的田亩家产?
罗老爷子郁闷地快吐血了!
但……这种事情,不是他吐两口血就有行的!关键还是他膝下无子,唯一的儿子又没留下半个子嗣就……那什么了!
想到这件事,罗老爷子最先怨恨的居然不是自己不成气候的儿子,而是小产的儿媳妇儿!
要不是她蠢,能把肚子里的宝贝金疙瘩给弄丢了?
当然,罗老爷子这时候绝对不会想到,柳迎春那么做也是被他逼出来的。甚至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授意的!所以他的宝贝金孙子这么没了,也跟他有绝对关系!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被自己儿子拳打脚踢,没了个另一个孙子……当然,是不是孙子这得另说,反正罗老爷子这里是认定了,那妾肚子里的那块肉。要平安生下来,那也得是个孙子。
这孙子还是这么没了的,……你说罗老爷子能不郁闷吗?
几番郁闷下来,人渐渐阴沉无比。
恰是这个时候,外头传来锣鼓唢呐声。伴随着许多称赞声,还有……哭嚎声?
这是?
哪家这么不懂规矩!
送葬经过他家门口时候。还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又哭又喊?
罗老爷当下叫来罗大管事:“你,出去让那些送葬人消停消停。”
瞧……,人家送葬。经过他们家,还不许人家哭,多霸道一人啊!
罗大管事见怪不怪,应了一声,出去处理这事儿。
但他到门口。让小厮出去制止送葬队伍哭叫。结果小厮说,没见到那送葬队伍。
但那声音确确实实一声高过一声。
于是。罗大管事寻思着,终于找到了声音出来的方向,……是西面!
于是,罗大管事又到了西门,开了西边的角门……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但这门一打开,那声音更大了。
……罗大管事狐疑地看一眼十米开外的城墙……难不成是隔了一个城墙?
但那边他可记得,是曾经张大人的故居。都荒废好多年头了,怎么会有人?
该不会是百日闹鬼吧……罗大管事这么一想,真自己把自己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但听城墙外隐隐约约传来道贺声:“恭喜大娘子的义庄开张了,这可是实实在在为小柳镇做了一桩好事儿呐!”
义庄?
这两个字划破所有的字句,进入了罗大管事的耳中。
他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走,随我去看看。”领了人朝着城门口走去。
没办法,虽然罗家西边角门和那喧闹的另一边只隔了一道城墙,但是要从罗家到对面隔了城墙的张家老宅,那就只能够花一炷香的时间去绕个城门到郊外,绕过去了。
当罗大管事抵达那喧闹热闹的张家老宅的时候……
他简直傻眼了!
张家老宅看起来是被简单地收拾过了,门口屋檐上吊着两盏白灯笼,嵌着“义庄”两字。就连以前挂着“张府”的牌匾处,都给换成了刻着“小柳镇义庄”的牌匾。
而牌匾下那个女人……再眼熟不过了!
就是那南畦村的丑妇!
罗大管事看到丑妇,丑妇也看到罗大管事。
罗大管事见那女人见到他,不慌不忙还朝着他笑了笑。他脑袋一转,便想通了,这是人家想出来恶心罗家的法子。
罗大管事只觉得头重脚轻……天呐,在罗家宅子对面开义庄……这招真是,真是损呐!
回头跟罗老爷子禀报,罗老爷子气得跳脚。罗大管事瞧着这么长时间,自从那些事情发生之后,这可是罗老爷子最有朝气活力的时刻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实在是,实在是!欺人太甚!好你个丑妇,咱衙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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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圣旨到!(一更)
罗老爷子在县衙门口下了轿子。让下人击鼓鸣冤。
擂鼓声阵阵。
县衙内。
新上任的师爷禀了史全:“县丞老爷,外面罗老爷擂鼓鸣冤,怎办?”
“慌什么?有人击鼓,本官应承就行。”说着向着前头公堂走去。
一边走一边琢磨:这回罗老头得吃个大亏了。
公堂之上。
身着圆领江南上好丝绸,上图为元宝的袍子的罗老爷子慢吞吞走上堂,口中一面道:“治下之民罗醇之,见过父母老大人。”罗老爷字醇之,而他口中的父母老大人,指的就是当地县丞老爷。
史全就道:“原来是本镇豪绅罗老爷子,本官久仰罗老爷子大名,来人,给罗老爷子赐座。”这样就是以示对于罗老爷子的尊敬。
罗老爷子也不客气,椅子搬来,他坐下之后向着堂上的史全禀禀手,慢吞吞道:“今日醇之前来,是为状告本镇南畦村丑妇,告她横行乡里,胡作非为!”
“哦?罗老爷子此番前来,既然是状告丑大娘子。本官倒是听说丑大娘子在外名声甚好。此次前往北疆,更是出手解了北疆缺盐的困局。”史全仿佛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咳嗽两声,遮掩过去:“咳咳……既然罗老爷子今日为告状而来。请递来状纸于本官一揽。”
罗老爷子示意身后罗大管事呈上状纸。
史全一目十行,把那状纸看完。一拍惊堂木:“罗老爷子状纸所说,可属实?真有人于罗家隔壁开义庄?”
“句句属实!”
史全顿时勃然大怒:“来呀,传南畦村丑妇上堂!”
罗老爷子靠坐在椅子上,满意地看史全,心道:算你识相。
……
小柳镇新开的义庄,正忙乎着。这边就有衙役前来传唤丑妇上公堂。
于是乎。众人看热闹的心里下,随之跟来了一大票人。
有人开义庄,就有人捧场。但也不妨碍他们看热闹。
丑妇被传唤到公堂之上。
史全一拍惊堂木,“嘭”……:“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妇南畦村丑妇,不知大人传唤民妇上堂,是为何事?”
“有人状告你横行乡里,胡作非为!你身边这位就是本地豪绅罗老爷,他状告你在他家隔壁开义庄,可有此事?”
丑妇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罗老爷子。……对手戏不少,今日总算是与他面对面了。
只见这位罗老爷子,弯背驼腰。瘦黑得皮包骨,让人记忆最深刻地就是一双深陷凹进去的眼。老眼昏黄中精光闪闪。
此人面向阴沉,想来年轻时于他手中被算计者无数!
丑妇看罗老爷子之时,罗老爷子亦在打量她。
这就是屡屡和他罗家作对的女人?并无丝毫出色于他人的地方?竟然能将他逼得今日不得不上公堂!
想到此,罗老爷子一番怒气下。将头一撇,冷哼一声调转过头去。
丑妇脸上淡淡,心中讥讽。
却恭敬地向着堂上史全一拜:“回老父母的话,罗老爷子状告不实!”
嗖!
罗老爷子惊蛰的老眼瞬间瞪向丑妇,丑妇犹自不觉得,自顾自说:“民妇确实是今日开了一家义庄。但民妇开义庄。实是为了那些客死他乡的赶路人提供一个临时停放棺材的地方!民妇以为,此乃善举。不知老父母为何因此传民妇上公堂。”
“嘭!”惊堂木再拍,史全忍住笑。硬是绷着脸喝道:“岂有此理!你这是狡辩!本官所问,是你为何将义庄开在罗老爷家隔壁!试想,若有人在你家隔壁开义庄,你是何心情?”
罗老爷听后,不住地点头。表示赞成史全的话。
“回老父母大人,罗老爷子此话实在是荒谬!他家在城内。我义庄开在城郊,厉唐有命令,城里不可开义庄,因此民妇选址之时,特意选在城郊。
民妇实是不知,城内和城郊,怎么能就算成邻居了?”
史全一听这话,满脸犹豫,“那……罗老爷子,你看她所言也有道理?城内和城郊如何也不算邻居。”
这下罗老爷子气愤了,当下鹰钩一样的手掌就拍在椅背上:“胡言乱语!此乃狡辩之言!
她那义庄是开在城郊,但与罗府西墙只差十数米,中间只隔了一扇城墙!老夫在家中书房之中,亦能够听到敲锣打鼓,鬼哭狼嚎的哭丧声。”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端了一杯茶水就灌下去……
不知道史全是不是故意的,那茶水罗老爷子灌进嘴里,当下一股怪味儿,罗老爷子“噗”一下,没忍住喷了出来。
就是普通百姓当堂喷茶水,那也是举止失宜,何况是出自罗家大族的罗老爷子?
尤其当公堂外围看的百姓们窃窃私语,差一点儿,罗老爷子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得中风了。
丑妇一本正经说:“罗老爷子此言差矣!你家在城内,义庄在城外。于厉唐法令而言,民妇并没有违背,甚至是积极遵守。
你说中间只隔了数十米……那民妇问你,从你家到民妇开的义庄,需要花费多少脚程?民妇粗略算一算……至少要一炷香时间。这一点,罗老爷子若是不信,大可让你家里的下人去试一试。”
罗老爷子脸色绷紧,他又不傻,当然知道,从他家到城郊,是要绕过城门的,花费时间定然要一炷香之久。
但……那些哀嚎哭丧的声音可不会左转弯,右转弯,还能够绕个城门来到城里的。
但此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反驳!人家没有违背国家法令啊。
人家从哪里看都是占住理的!
又听那女人更可恶的诛心之言:
“民妇不过就是想要为乡里乡亲做一些好事,为那些客死他乡的客商游人们的棺材提供一个临时的落脚点。这不光光是一桩善举,若是传扬出去,就是江南总督那样的大官儿也要夸赞一声咱们小柳镇的父母官教民有方的。
如今,此等善举,作为本地豪绅的罗老爷子没有鼎力支持也就罢了。罗老爷子还要处处找民妇麻烦,民妇斗胆问一句……罗老爷子,你是何居心?”
嘶……
罗老爷子听了牙疼不止!
这女人焉儿坏!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我这样的善举,非但是个人的善心,而且还是小柳镇父母官的政绩。本地父母官的政绩你不帮衬着也就算了,你还出手阻拦,你怀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司马昭人之心人人皆知!
罗老爷抬头看堂上坐着的新上任的县丞,……果然他脸上的和善退去,改而代之的是怀疑的目光看向他。
罗老爷咬咬牙,心知。此时一定要解释清楚。他虽然大哥在朝中做官。但鞭长莫及,何况听说这个史全是南宫家的下一代家主,如今陛下跟前的红人南宫尘举荐的。
南宫尘虽年龄不大。但名声已然不小,何况简在帝心。
南宫家世代直臣,……能历经几个朝代不倒,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偏偏南宫尘举荐这个史全当本地县丞……,至少南宫尘对史全是另眼相待的!不然从不举荐别人的南宫尘会为一个史全破例?
也就是说。如果今天这个误会不解开,……他罗醇之就要和刚上任的县丞有了嫌隙了!
好狠毒好有心机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想当初,他和柳家所定下要娶过门的人是她……,若当初坚持娶她过门,若当初知道这个女人有如今这样的能耐和心计,还有……那样微妙的机遇……。他罗醇之就是以儿子正妻之位允之,就是强迫,也会将她娶进门做儿媳妇。
有这样的儿媳妇儿。想来儿子也不敢纳妾,就算纳妾,也不敢白日宣淫吧!
罗老爷子此刻心里百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罗老爷子正要与史全解释,县衙外突然安静下来。
人群纷纷避开。
几辆高头大马在前开路。一辆车马被护在最中间,也是最显目的位置。
身后还跟真两排身着金带镶边护卫服的护卫。
这只队伍在县衙前停了下来。马车车厢里走下一白面无须肥脸的胖太监。
“圣旨到!”
嘶……
圣旨?
当下,所有人一通通跪地拜服,百姓们可是第一次见到传圣旨的队伍,不知道怎么做,那就下跪呗,下跪总没错的。
史全赶紧出来,让人摆了案子,又焚香的准备接旨。
那白面无须的太监胖乎乎的脸蛋,随着他走路,一晃一晃的。有小太监扶了他下车马。
“圣天呈运,皇帝诏曰,小柳镇南畦村有丑妇一名,机敏善思,仁义宽厚。其自创炼盐之法得天独厚,解朕之天下无盐困局。故朕夜烛而思,特赏赐纹银五千两,绫罗绸缎百匹。另以丑妇之名命名此炼盐之法,故从此此法炼制出的食盐称之为‘丑妇盐’。
此等大义大节的女子,实乃本朝妇人之楷模!偶得知其妇有儿名平安,天资聪颖,勤奋好学。
朕怜惜此子,故赐下四书五经,特允此子考中童生后,前去江南‘忘川书院’读书。
望丑妇善待其子,朕望其成才!钦此!”
这……这……
丑妇傻眼了……
金钱的赏赐,这是必定的。但……赐书?而且言下之意是希望她的儿子走仕途一道。虽然她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皇帝陛下会不会太闲了?管一个乡野小子将来如何?
“公公……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丑妇有些不安。这样的赏赐也太不合乎常理了吧。
那位公公却毫无架子,和善地对丑妇说:“丑大娘子称杂家一声李公公就好。大娘子无须懂得皇上的用意,只需要按照皇上的意思做就行了。”
不光光是丑妇晕头转向,罗老爷子脸上精彩纷呈,隐隐有后悔的意思。被当今圣上关怀……这是怎样一份荣耀!
若是当初他儿子娶了她……,还愁这份荣耀不能兴替罗家二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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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二更,感谢baiyishang妹子的和氏璧……还有关心我的身体健康问题,感动的泪牛满面。我妈妈都没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可见世间有真情啊。
丑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柳迎春之死(二更)
一场擂鼓鸣冤的官司,变成不了了之,或许不是最坏的结局。
于每个人而言,何为坏?何为好?
你若是问丑妇,她会说:对付恶人,要比恶人更加恶毒。
你若问罗老爷,他会咒骂:混蛋!混蛋!混蛋!
当罗老爷恼羞成怒的时候,一个罗家的小厮匆匆忙忙地赶到县衙。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厮匆忙,脱口大叫,也没顾得上看周围有没有人。
罗老爷面皮再厚,此刻也觉得被怠慢了,何况他们这样的人家,最忌讳这些了。
“混蛋!”当场就怒骂那小厮。
还是罗大管事机敏,当下劝住了要大发雷霆的罗老爷:“老爷,且等等,听听他怎么说,无端叫人看了笑话可不好。”
这才止住了心里火燎火燎一般,怒火烧的厉害的罗老爷子。
“老爷。真的不好了!大,大少奶奶她,她上吊了!”小厮白着脸。顾不上其他,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
罗老爷子的脸顿时沉黑沉黑的,低沉着声音就问:“是谁派你来报信的?”这么不懂规矩!
死了一个柳迎春不是什么大事儿,叫这不懂事的小厮一阵乱喊,丢了脸面才是大事!
罗老爷子眼珠四下一看,果然那些围观的人,随着传圣旨的队伍离去,也准备散开的。没想到这会儿一听到这鲁莽的小厮乱喊话,当下又都刻意不走,就等着多听一些墙角。
“大管事不在家,方嬷嬷遣了小人前来给老爷报信,老爷……柳家的大公子……”
这下是真的不敢继续说了,因为罗大管事惊蛰的眼狠狠剜他,他只觉头顶打了一个激灵。当下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错了不能再错的事情。
尤其是看到周围不相干,偏偏又亮堂得瘆人的一双双眼,跟豺狼一样。
这些人越是兴奋,小厮知道,自己越是要倒霉了。几乎是哭丧着脸看着罗大管事。……他不敢看罗老爷子啊!
罗老爷子的轿子走后,留下的人群叽叽喳喳地讨论开:“罗家真是造孽,人家好好的闺女嘎哈要上吊啊……造孽啊造孽。”
“……难道是罗少爷逼的?”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于是乎,小柳镇上以一种“风靡”的速度传开了:罗大少逼死了新婚妻子。
成亲半年多,可不就是新婚妻子吗?
再说罗老爷赶回自己家里的时候。
刚到儿媳妇儿的院子。就见到对峙着的双方。
一方是他儿子,一方是被他寄予厚望的柳宝通。
柳宝通阴沉着脸。不让罗家的仆妇将柳迎春的尸首收敛入棺。那些仆妇无奈,只能看着罗大少爷。
而罗大少爷手中好死不死还拿着倒刺儿的鞭子!
柳宝通眼角余光看到罗老爷子回来了。
但……他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卑躬屈膝。
他冷冷地看着罗大少爷:“欠债还钱。欠命还命。大少爷,你做好心理准备吧。”当下伏身抱起柳迎春的尸体就要往外走。
那些仆妇想要上去拦住他,都被他阴沉冰冷的眼神给吓住,只有不知死活的罗大少爷气得跳脚!
罗大少爷突然看到自家的老爹就站在院子口,当下挤出开心的笑容。叫喊道:“爹,爹,快让人拦住这贱民!”
罗老爷眉心跳了一跳,却没理会自己跳脚的儿子,只在柳宝通经过他的时候叫住了柳宝通:“宝通,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
柳宝通抱着柳迎春的尸首。停住了脚步……
罗老爷见此,舒了一口气,耐着性子。温着声音:“宝通啊,你知道……我是很看重你的。如果可以,我一点都不希望和你闹僵了。最近老夫就在考虑,将庶女嫁给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柳宝通不语。少年倔强地瞪向罗老爷。
罗老爷叹了一口气:“老夫想收你做养子,将来……将来你和老夫的庶女生下的孩子。就是老夫的继承人!而你,老夫的养子,老夫定当全力资助你的仕途学业!”
这么厚重的许诺,听在气怒的柳宝通耳里,要说一点点动心都没有,那是假话。
但……手臂中沉甸甸的大妹闭着眼,没有了气息,昨天还是活生生血淋淋的大活人,只过了一天,她就再也不能够哭着向他埋怨,不能够笑着向他撒娇。她……再也不是能和他说话的大妹了!
她……再也睁不开眼了!
心底对于罗大少爷的怨气满满的,没有一个发泄口!
罗大少爷却还不知死活,听到他爹要收柳宝通做养子,当下气呼呼地跳过来,手中倒刺儿的黑鞭子,若不是因为柳宝通身边还站着罗老爷子,他就向着柳宝通打过去了!
“父亲!你怎么可能收一个贱子做养子!母亲不会同意的!”
罗老爷子却连看都不看一边跳脚的罗大少爷,沉声命令罗大管事:“你把他拖下去,交给夫人好好管教。也把我要收养子的意思告诉夫人……”
罗大管事忠心于罗老爷子,但此刻听了罗老爷子的话,也不禁面有苦涩。
罗老爷不着痕迹瞥了罗大管事一眼:“你去和她说,此事没有她置喙的余地,若是乖巧,这府里还有她和她那个逆子的一席之地。将来……将来等宝通出息了,定然也会照拂那逆子的将来的。”
这话是说给罗大管事听的,也是说给柳宝通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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