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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如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兰泽
薛湛对军中的酷刑最是清楚不过,两军积怨已久,姚芸儿既是袁崇武的女人,又生的这般花容月貌,若落入那些将领手中,当真是不堪设想。
凌肃面sèyin沉,心头已是怒到了极点,刚要出声命人将薛湛与姚芸儿一块拿下,却听闻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浑身是血的将领从马上摔了下来,刚被士兵搀进主帐,便是扑通一声在凌肃面前跪了下来。
“元帅,岭南军昨夜突袭株洲,守军大败,汉阳被围,株洲已失守,汉阳总兵泣血求援!”那将领刚说完这句话,便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伤口处汩汩冒着鲜血,被士兵抬了下去。
帐中诸人皆是如梦初醒,再也顾不得姚芸儿,皆是神情肃穆,一一立在那里,等着凌肃一声令下,挥师赶往汉阳。
凌肃当即站起身子,沉声道;“王将军,缪将军。”
“属下在!”主帐中当即站出两位神情坚毅,身材壮硕的武将,对着凌肃恭声道。
“本帅命你二人为前锋将军,与衮州驻兵汇合,即刻领兵奔赴汉阳。”
“属下遵命!”
“张将军,莫参将。”
“属下在!”
“本帅命你二人驻守浔阳,不容有误!”
“是!“
“其他人等,与本帅一道率领三军,赶往汉阳!”凌肃一声令下,诸人皆是齐声领命,那声音轰然如雷,震天慑地。
凌肃走下主位,临去前向着薛湛与姚芸儿看了一眼,薛湛收敛心神,将佩刀入鞘,还未开口,就听凌肃道;“先将她留在军营,容后再说。”
大战在即,薛湛定是要与大军一道赶往汉阳,此时自是无法可想,只恭声称是。
待诸人走后,薛湛望着姚芸儿依然惊魂未定的一张小脸,眸心中一丝不易人察觉的疼惜一闪而过,道;“事出突然,你先在营里安心待着,你放心,不会有人敢伤你。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薛湛匆匆说完,便是狠了狠心,将姚芸儿留在营帐内,大步走了出去。路过帐口时,便见驻守在浔阳的张将军与莫参将站在那里,薛湛向来与二人私交甚笃,此时一个眼神,两人便是心头了然,只拱手道了句;“少将军放心,属下绝不会为难姚姑娘。”
薛湛点了点头,这才大步向着校场赶去。
西南,慕家。
慕玉堂虎着一张脸,一目十行的看完手中的公函,便是“啪”的一声,将其扔在了案桌上。
“朝廷说了什么,怎生将你气成了这样?”慕夫人秀眉微蹙,夫妻两人皆是一袭战袍,慕夫人姿容本就秀美,身着战袍更是添了几分英气,眉宇间颇有女将风采。
“如今岭南军围攻汉阳,朝廷命咱们向烨阳出兵,直捣岭南军大本营,好让其腹背受敌,bi得岭南军从汉阳撤兵不可。”慕玉堂瓮声瓮气,说完后浓眉紧皱,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
慕夫人心思一转,便是道;“朝廷既然下了这般命令,咱们若不出兵,便是抗命。”
慕玉堂冷笑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慕家军驻扎南境,镇守蛮夷,若我大军离开西南,南疆夷狄趁机作乱,又要如何?”
慕夫人望着丈夫,却是道;“甭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瞧你是压根不想出兵,去襄助凌肃。”
慕玉堂对着妻子自是不会隐瞒,当下便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是不想出兵,凌肃害我亲妹,欺我外甥,若这些年不是他在暗中作祟,这大周的江山,分明是淑琴母子的,又哪能落到靖贵妃和梁王手里?”
慕夫人知晓夫君与凌肃多年不和,此时便也不再相劝,只淡淡道;“你想让岭南军和凌家军鹬蚌相争,好让慕家军坐收渔翁之利,可眼下咱们终究是臣,既然朝廷下了文书,命咱们出兵,咱们总不能公然抗命,不然,你让新皇的脸面往哪搁?”
听妻子这般说来,慕玉堂遂是沉吟起来,只缓缓道;“既如此,便随意派个将领,领个三五千人,去烨阳做做样子,也就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当真是未见其人,先听其声,紧接着,一位身着银袍,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进来,但见他面如冠玉,眉目若画,乌黑的长发用束带束于头顶,英姿飒爽,明媚照人。
“父亲,此次便让孩儿与六哥一道领兵,赶往烨阳,会一会那袁崇武。”少年声音清冷,眉宇见傲然天成,举手投足间,高贵尽显。
刚瞧见他,慕玉堂夫妇的脸sè俱是柔和下来,尤其是慕夫人,更是笑盈盈的起身,牵住他的手将他拉在自己身边坐下,嗔道;“真是小孩子家,说话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袁崇武是什么人,岂是你和你六哥能比得的?”
慕七不以为意,只道;“袁崇武不过是个庶民,打了几场胜仗便被民间吹嘘的不





小女如芸 第 97 章
可一世,孩儿早都想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他这话刚说完,不仅慕夫人,就连慕玉堂也是笑了起来,“你和你六哥,都是家养的雏,还想去和袁崇武斗?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虽是斥责的语气,但慕玉堂眸光却甚是温和,chun角依旧是噙着笑意,又哪有一丝责怪的味道?
慕七向来被父母兄长娇宠惯了,此时听父亲责备,却更是激起了好胜之意,只将眸光看向了慕夫人,道;“母亲,孩儿自you便跟随您和父亲在战场杀敌,咱们慕家军个个英勇善战,袁崇武的农民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孩儿就不信打不赢他。”
“不行,这阵子你哪也不能去,给我老实在家待着。”慕玉堂见女儿执意如此,便是忍不住喝道。
慕夫人瞪了他一眼,回眸对慕七道;“如今新皇即位,这些日子京师不断派了人来,打探咱们慕家究竟有没有女儿,眼下正是紧要关口,你怎能抛头露面?还是听你父亲的话,在家安安分分的待着,等这阵子风头过去,无论你要去哪,母亲都允你去。”
慕七一听这话,眉心便是蹙起,道;“母亲,这些年来您和父亲一直要孩儿女扮男装,为的便是不愿让孩儿进宫为后,若是被朝廷知道孩儿是女子,又要如何是好?”
慕夫人神情坚毅,只伸出手攥紧了慕七的小手,与丈夫对视了一眼,柔声道;“我与你父亲绝不会让你重蹈你姑姑的覆辙,有慕家军在,你只管放心。”
慕七闻言,心头遂是踏实了下来,慕家远在西南,与京师相隔万里,慕家的女儿多是十五六岁便远赴京城为后,一旦进了天家,便是一辈子难归故土。而大周历代皇帝莫不是忌惮慕家,处处掣肘,到了如今,慕家在京师早无丝毫势力,慕家的女儿进了宫,也多半是傀儡皇后,郁郁而终者大有人在。
是以,慕玉堂夫妇征战一生,在得了六个儿子后,幸得天赐,终是得了这么一个闺女,夫妇两对you女疼如性命,商议后遂是对外宣称,慕家只有七子,没有女儿,而慕七自小于军中长大,向来不爱红装爱武装,为避人耳目,一直以男装示人,将门之女,本就英气爽朗,竟是将外人全给瞒了过去。
汉阳。
凌肃率兵赶至时,岭南军大军已是攻破城门,汉阳总兵许崇年以身殉城,连带副将参兵数十余人,头颅皆是被起义军悬挂于城门之上,bào晒数日之久。
凌家军赶至城门下,瞧见这一幕,凌肃心头火起,眸心却是浮起一抹悲凉,只恨得双眸血红。
岭南军只将汉阳城守的固若金汤,凌家军一一采取了隧道式,撞击式,云梯式,qiáng攀式,焚烧式,箭战式攻城,却都被袁崇武一一化解,岭南军在攻占汉阳时,早已料到凌肃会率大军攻城,是以军中早有准备,竟是让凌肃束手无策,只得命人将汉阳城团团围住,双方拉开了持久战。
是夜,凌肃望着汉阳城的城楼,眸心中似有火苗再烧,不知过去多久,终是对着一旁的手下道;“命人去浔阳,将袁崇武的爱姬带来。”
“是!”
三日后。
凌家军大军再次攻城不下,死伤无数。
高楼上,岭南军一众将领分排而站,袁崇武一身黑甲,站在正中,其子袁杰,与一众高位将领皆站在其身后。
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凌肃大军,每个人的脸sè都是冷淡而肃穆,森然到了极点。
“袁崇武,你此刻投降,本帅还可饶你一命!”凌肃一马当先,对着城楼上的男子道。
袁崇武一记冷笑,也不答话,只伸出手来,一旁的弓弩手早已准备好,只等主帅一个手势,万箭齐发。
凌肃瞧着清楚,声音亦是浑厚嘹亮;“本帅有份大礼,袁将军不妨看过以后,再下令不迟。”
语毕,则是对着身后的随从吩咐道;“去将她带上来。”
第120章 没事了,芸儿,没事了
凌肃话音刚落,便有士兵将姚芸儿押了上来。「^追^书^帮^首~发」
薛湛见状,顿时目眦尽裂,刚唤了一声“义父!”便被一旁的王参将与高副将死死按住。
姚芸儿一路风尘仆仆,自是吃尽了苦头,她一身素sè棉裙,长发早已散落,披在身后,一张小脸苍白如雪,于三军中,却是纯净到极点的美丽,待士兵将她押到阵前时,她微微抬眸,便看见城楼上站着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相公....”姚芸儿干裂的嘴chun轻颤着,在看见袁崇武的刹那,几乎是不敢置信般的怔在了那里,一句相公轻的如同呓语,刚吐出了两个字,眼眶便是红了起来。
“是夫人!”孟余瞧见姚芸儿后,一双眼眸倏然大睁,再去看袁崇武,就见他的脸sè已是难看到了极点,连半分血sè亦无,眉头紧皱,眼脸微微跳动着,整个人都是冷锐的令人不han而栗。
凌肃一个手势,士兵顿时抽出大刀,向着姚芸儿纤细柔白的颈脖上架去,那刀口锋利,刺得人睁不开眼。
“本帅数三下,袁将军若不下令打开城门,那这位如花似玉的美貌佳人,便是要血溅城下,袁将军,本帅还请你三思。”凌肃面sèyinhan,一字字都如同匕首,狠狠的剐在袁崇武的心上。
“区区一个女子,怎可乱我军心,还望元帅以大局为重,万不可为了个女人,失了分寸!”一旁的石于明上前言道,此人曾于七年前,将处于敌军手中的妻子亲手射杀,当时他的妻子已是怀了八个月的身孕,只为不受凌家军胁迫,便大义灭亲,眼下由此人口中说出这番话来,自是分量极重。
城楼上的将领,俱是将目光投向了袁崇武,就见他一语不发,全身都是紧绷着,仿似绷紧的弦,一扯就会断了。
“一!”凌肃冰冷的声音响起。
“义父!”薛湛被人一众将领死死按着,任由他心急如焚,却毫无法子,他知晓凌肃心狠手辣,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袁崇武不愿下令打开城门,那么姚芸儿,定是非死不可。
“二!”见袁崇武还是不出声,凌肃眉心拧的更紧,声音却甚是沉稳有力,两军俱是听得清楚。
姚芸儿泪眼朦胧,望着城楼上的男子,即使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她却还是能察觉到袁崇武已是焦灼到了极点,那一双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亦是抖得,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是抑制不住的发颤,双拳更是握的死紧,他的煎熬与痛楚,她瞧得清清楚楚。
不等凌肃将那一声“三”唤出口,袁崇武终是闭了闭眼眸,声音深沉而浑厚,对着手下道;“传令下去,打开城门。”
“元帅!”“父亲!”
城楼诸人皆是大惊失sè,而袁崇武的面sè却已是平静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只一手制住了属下的话头,另一手,则是不动声sè的




小女如芸 第 98 章
弓箭握住,蓄势待发。
凌家军诸人闻言,皆是震天高呼,凌肃对着押住姚芸儿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砍刀从姚芸儿的颈中拿下。
姚芸儿垂下眸子,泪水便是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她不知自己是从哪来的勇气,竟是一把伸出手握住了那士兵手中的刀柄,将自己的颈脖对着刀刃送了过去。
她只盼自己死了。也不愿袁崇武因为自己,被凌家军的人bi到如此境地中去。
“芸儿!”男人怒吼声响起,那一张脸更是“刷”的变的青白。
姚芸儿的力气本身就小,更兼得这一路又累又饿,吃尽了苦头,为了防她逃跑,那一双手更是被人拴在一起,用绳子紧紧缚住了手腕,是以压根使不上力气,那刀刃刚抹上脖子,士兵便已是回过神来,一把抽过自己的手,顺势将姚芸儿推在地上。
即便如此,她的脖子却还是沾上了刀刃,那刀刃极是锋利,虽没割到要害,鲜血却仍是冒了出来。
连珠箭便是在这一刻数箭齐发,对着姚芸儿身旁的士兵射了过去,就听“嗖嗖嗖”,是利箭破空的声音,那劲风竟是刮着姚芸儿脸颊生疼,几乎是刹那间,在她身后的士兵,俱是被袁崇武以瞬息并发的连珠箭尽数射死。
姚芸儿一手捂住自己的颈脖,踉踉仓仓的站起身子,向着城楼拼命的跑。
凌肃勃然大怒,一声令下,三军刚要攻城,就听袁崇武一声“放箭!”顿时万箭齐发,向着凌家军破空而来。
姚芸儿顾不得身后的一切,她的眼睛里只有那座城楼,只有自己的相公,鲜血已是将她素sè的衣裙染红,就听那城门终是被人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接着,一骑战马的男子自城中飞驰而来,将那些侍从远远甩在身后,高楼上箭雨齐飞,他却视若无睹,只一心向着姚芸儿奔去。
“相公....”姚芸儿看见他,滚烫的泪水顿时落了下来,她全身上下再无丝毫力气,不等她倒下,袁崇武便已是飞速的下了马,伸出胳膊,终是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没事了,芸儿,我来了,没事了....”袁崇武看着她全身是血,顿时心跳的如同擂鼓,那般厉害,甚至连姚芸儿都是听得一清二楚。而他的脸sè更是焦灼欲狂,急促的喘息着,发疯般的用手捂住她的伤口,那样的用力,捂得她一阵阵的疼痛,几乎要透不过起来。
“没事了,芸儿,没事了....”他抱起姚芸儿的身子,不断的说着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姚芸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姚芸儿已是说不出话来,那眼瞳里的光已是慢慢的黯淡了,她依旧能清晰的听见袁崇武纷乱的心跳声,很想开口告诉他,自己没事,可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自己被男人一把搂在了怀里,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去,而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终是再也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待孟余率诸人赶到,就见袁崇武死死的将姚芸儿抱在怀里,姚芸儿一身的血,一张小脸惨无人sè,也不知是生是死,而袁崇武的脸sè自是比她好看不到哪去,直到他上前唤了声;“元帅....”,袁崇武方才如梦初醒一般,惊觉怀中的小人已是奄奄一息,呼吸更是微不可闻,当下立时抱着她站起身子,发疯般的上了马,向着城中疾驰而去。
密密麻麻的箭阵下,凌家军中的人自是分身乏术,眼见着袁崇武一行退回城内,凌肃眸心欲裂,刚要下令追去,可自城楼上的箭雨一阵紧过一阵,竟是bi得凌家军迈不开步子,不得不节节后退。
汉阳城中。
经过方才的大战,城中更是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城楼上的守兵换了一批又一批,密切留意着凌家军的一举一动,而弓弩手更是不眠不休,时刻处于备战中。
总兵府。
袁崇武负手而立,守在屋外,他不知自己已是等候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五内俱焚,他将自己煎熬的发了狂,只得深吸了口气,在那里慢慢的踱着步,从这头踱到那头,那一步步的似有千斤重一般,很短的一条路,他却走了很久。
孟余与穆文斌皆是伴在一旁,瞧他这副样子,却也不敢上前说上什么,只得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留意着屋子里的动静。
直到“吱呀”一声响,袁崇武眼皮一跳,顿时一个箭步,将那汉阳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夫拎到自己面前,低哑道;“她怎么样了?”
“回...回元帅的话,”那大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道;“夫人身子本就孱弱,之前怕是有过滑胎,却没有受到很好的照料,这次又是失血过多,这身子如今可算是虚透了,一定要好好养着才行。”
“她的伤....”袁崇武声音艰涩。
“伤口不深,倒是无妨,就是这身子一定要好生tiáo养,不然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夫人会....”那一句红颜早逝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大夫斟酌着,终是道了句;“只怕日后夫人的身子会大不如从前,在tiáo理起来,可就难了。”
袁崇武闻言,也不在开口,只松开大夫的衣襟,向着里屋匆匆走了进去。
姚芸儿还没有醒,她躺在床上,颈脖处缠了一层白纱,点点血迹沁了出来,仿似雪地中绽放的落梅,看的袁崇武心如刀绞。
他伸出手,却在快要触碰到她的伤口时,生生停在了那里,只一语不发的在床头坐下,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小手。
姚芸儿醒来时,正值午夜。
袁崇武抚上她的小脸,见她醒来,那一双乌黑的眸子如同暗夜,深深的凝视着她,低声道了句;“伤口还疼不疼?”
姚芸儿说不出话,刚要摇头,便听袁崇武道了句;“别乱动!”
她躺在那里,浑身都是疼到了极点,只睁着一双眸子望着眼前的男子,直到袁崇武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她的泪珠终是再也抑制不住,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第121章 你快别发火
“不是和你说过,哪也不要去,怎么不听话?”袁崇武想起两人分别的这些日子,念起她这些日子所受的这些苦楚,声音便是沙哑暗沉,虽是斥责的语气,可眼眸中仍是浓浓的疼惜。
姚芸儿颈间受伤,声音比起之前更是微弱,她动了动嘴chun,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我只是想回家等你,我没想到,会遇上凌家军的人。”
袁崇武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心头更是疼的厉害,“我和你说过,若是遇上凌家军的人,就将你颈中的玉佩拿出来,都忘记了吗?”
姚芸儿闻言,便是轻轻的摇了摇脑袋,那双眼睛澄如秋水,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仿佛要将他刻在自己眼底似得。
“相公,如果我




小女如芸 第 99 章
的父亲真的是凌家军的人,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姚芸儿声音细微,短短的一句话,她却说了很久。
袁崇武双眸一震,声音更是低沉的厉害;“你是为了我,才没有把玉佩拿出来?”
姚芸儿点了点头,许是牵动了伤口,只让她小脸一白,开口道;“我知道凌家军是相公的敌人,如果我拿出了玉,那我以后,就再也不能和相公在一起了....”
袁崇武喉间一涩,只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看着她的眼睛道;“芸儿,我曾对你说过,无论你是谁的女儿,你都只是我的芸儿,这句话无论到了何时,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你清楚了吗?”
姚芸儿垂下眼睛,便有一小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我知道相公不会嫌弃我,可是.....相公身边的人会嫌弃,他们不会让我留在相公身边,可我,只想做相公的女人。”
姚芸儿说完这句话,心头便是酸涩的厉害,她反握住男人的大手,一字字都是敲打在男人的心坎上,尤其是那最后的一句话,更是令袁崇武说不出话来,只将她抱的更紧,俯身将脸颊隐在她的发间,隔了许久,方才道了声;“傻瓜。“
姚芸儿将脸颊埋在他的怀里,离开他的这些日子,她的一颗心全部系在他的身上,此时重新回到他的怀里,只让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再也不愿和他分开。
“相公,”她昂起小脸,轻声道;“往后我哪也不去了,我只想和相公在一起,不论我的爹爹是谁,我都不认了,这块玉,我也不要了。”
姚芸儿说着,便是伸出小手,哆哆嗦嗦的抚上自己的xiong口,想去将那块玉佩扯下,让男人收好。可孰料她摸索了半天,却觉得xiong口那里空空荡荡的,哪还有那块玉的影子?连带着束玉的绳子,也是一道不见了。
“相公,我的玉不见了....”姚芸儿惊慌起来,说了这么久的话,她早已是心慌气短,又加上失了玉佩,那心里一乱,脸sè则是愈发难看。
袁崇武心疼不已,只将她的身子轻轻的放在床上,将被子为她掖好,低声道;“丢了便丢了,别去想这些,赶快歇着。”
姚芸儿却是不安,只攥着男人的衣袖,颤声道;“会不会是我丢在了凌家军的军营里,若真是这样,会被他们瞧见的....”
袁崇武抚上她的小手,微微收紧,声音低沉而温柔,轻声哄道;“就算被他们瞧见了也没事,你是我袁崇武的女人,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姚芸儿听了这话,心头便是涌来一股甜意,眼眶却又是不争气的红了,袁崇武俯下身子,用自己的胡子在她白嫩的小脸上轻轻扎了扎,惹得她轻笑出声,袁崇武揽住了她的腰肢,只温声道;“好了,快睡,往后你什么也别想,只要把身子给我养好,知道吗?”
姚芸儿的确累了,当下便是听话的嗯了一声,待闭上眼睛后,几乎只是一小会的功夫,那小脑袋便是倚在了男人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袁崇武就那样揽着她,自己半倚在床上,看了她良久。
汉阳城久攻不下,凌肃大军遂是驻扎于城下,断绝了城中补给,用最古老的法子,等着城中弹尽粮绝,到时,岭南军自是不战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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