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寻道者

    至于残酷我也没打算杀死他们，谈何残酷。

    也是，你认为杀人是一种浪费。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红世要的是反抗，盖亚要的是命运，你要的又是什么？白墨看向了莲瓣上面的黄光，可惜对方一直保持着沉默，唯有柔和的光芒昭示着它的存在。

    你们原来都是一伙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同归于尽，全部都是演戏！好不容易抢回来身体控制权几秒钟的贝迪恩，用自己一切可能的方式，试图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播出去。

    我们如果真的是一伙的话，哪里还有你们什么事，新一任的天命主角。白墨将天命主角四个字说得特别重。

    他倒是不担心贝迪恩跟他的手下能用什么方式，将净世金莲实际上是个局的事情捅出去，因为里里外外有着好几重的信息封锁屏障，确保一比特的信息都跑不掉。

    贝迪恩没再回应白墨的话，因为他的控制权已经再一次被盖亚夺走。

    卫星也好，雷达也好，在白墨的幻象灵术跟信息干涉影响下，都显示双方正在进行正常的激烈战斗，净世金莲还大占着上风，从其他人的角度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怎怎怎么回事？！前线的金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力量快被吸干了！怎么还不停下来！快换人！

    我要去打死那个外星人，为我儿子报仇！快放我离开！

    贝迪恩，你在干什么！快放我们出去！

    很快，进入灵能网络共鸣的人们就发现，他们实际上已经上了一条没办法下来的贼船，体内的力量单方面地向着净世金莲的方向拼命流动，并且还没有任何停下来的势头。

    数量高达几千万的反对者，这时候才发现，他们都踩进了一个被精心布置好的大坑里面。

    无论是后备人员，还是第一批已经接入共鸣网络的力量共享者，只要当时曾经举起过右手的人，这时候一个都跑不掉。

    灵能大潮回流了！有对灵能流动敏感的超凡者，用震惊的语气大喊道。

    一些快被吸干了的人听到灵能回流以后，首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脸色变得更加狰狞：什么？！灵能大潮？！

    像涓涓细流一样缓缓回来当然是件好事，但像海啸一样涌来就另当别论了。

    在贝迪恩的控制下，这吸收自十万人的灵能大潮，在一瞬间通过共鸣网络返还回来。由于没有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战斗，所以除去输送损耗以外，几乎是来多少就回去多少。

    救我！我要融化了啊！啊啊啊！在有意识的诱导下，原本来自十万人体内灵能的灵潮，首先冲向了最弱的一万人，十倍于他们全身力量的灵能冲击，几秒钟内就已经将他们的身体彻底消融。




第四百一十二章 缺少的东西
    一场屠杀。

    不管是擅长唇枪舌剑的名嘴打扮花枝招展的明星富甲一方的商人还是官威赫赫的一方大员，在这一刻都是同样的脆弱。

    在由他们亲手缔造，势不可挡的时代大潮面前，没有一个人能够坚持超过十秒钟的时间，身体就已经被强大的灵能燃烧殆尽。

    但这远不是结束，或者应该说，噩梦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失去身体以后，他们并不像一般的游魂一样，在失去大脑后就没有了绝大多数的记忆，只能浑浑噩噩地凭借本能活动。

    经过几个幕后黑手的通力合作，这些人储存在大脑皮层的绝大多数记忆，在大脑被灵能摧毁前的瞬间，也被带到了灵魂当中。

    然后在刻意的保护下，一个一个地通过共鸣网络，被尽可能完好无损地诱导到了上千公里外的金莲核心。

    变成了灵魂形态的他们，仍然保留了感知，所以即使是被困在网络当中身不由己，但还是能觉察到周围的情况。

    不断地有人反抗挣扎，尝试摆脱这个吃人网络的控制，但两边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了，所有的努力都徒劳无功。

    四个七阶的家伙，有心算无心地整一群连五阶都不到的人，哪怕他们的数量高达三千万，然而只要摆脱不了烙印，全部被吃掉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按照贝迪恩的安排，愿意追随他的所有五阶，以及作为心腹手下的少数四阶战士，将会跟着他亲自控制净世金莲，而其余的人则通过共鸣网络，扮演着能量提供者的角色。

    对自己有着无比自信的他，自然是将亲信都安排在最容易立功的前线，只是没想到这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局。

    盖亚这家伙为了培养贝迪恩这个食物，下的工本还真不少。白墨看着净世金莲的核心控制室内，已经被吃成了一个空壳的贝迪恩想道。

    如果不是他将魂晶交给我，恐怕我也只能靠吃光这个国家，甚至是整个星球的所有人，去获得对付他们几个的力量。

    为了能够将他养得足够肥，盖亚在被白墨的自杀式攻击封印前，几乎将所有留在地球上的化身，其内的知识与经验都在暗地里送给了贝迪恩。

    通过一点一点的潜意识灌输，让他能够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能够顿悟连连，拼命地靠着消耗月球上富裕的灵材资源就完成晋升，完成嗑药成神的壮举。

    培养天命之子，在成熟后又将他摧毁吞噬，这正是盖亚获得力量的其中一个方式。

    原本它还想养一段时间，让贝迪恩更强几分再进行收割，但来自白墨的一条信息，最终让盖亚选择提前行动。

    果然出事了。陈博放下手中的书喃喃自语。

    之前经过白墨的暗示，他隐约猜测到净世金莲有可能被做过手脚，甚至是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

    因为白墨说的话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陈博到最后哪怕是服软，也还是没有去动用它，而是爽快地将这个秘密武器交给了从月球归来，很明显是要夺权的贝迪恩，让他去做探路石。

    倘若他真的能够战胜白墨，以陈博在华亚联邦的力量与影响，大不了也就是将议长的位置让出，向下挪一挪变成议员。大家都只是六阶，只要他不想挑起世界大战，就得学会妥协。

    像白墨那样宁可打碎一切，也要重新再来的非主流，终究还是极少数。

    而如果贝迪恩被吊打，陈博也没有任何的损失，该五年劳改还是五年劳改，找死的又不是他。

    用可能需要付出的小代价，换取避过一次关于生命的豪赌。

    这三千万人都是华亚的精英阶层，你疯了吗，把他们全部杀死华亚联邦至少会倒退一百年！！！

    你这是在为华亚联邦掘坟墓！

    以各种方式密切留意着情况的原高层，在察觉到这场大屠杀以后，都派出了分身火速前往事发现场。

    这三千万人里，绝大部分都跟宣布辞职的高层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是华亚联邦这个巨型金字塔的中上层，十多年的时间里，已经交织成了一张庞大的网络，构成了统治这个国家的根基。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高层的替补，缺少的永远只是位置，哪怕我真的将这三千万人全部杀死，三天内，他们留出的所有空缺肯定都会有人补上。

    总经理死了？副总经理上。副总经理死了？部门经理上。部门经理也死了？小组长上。底下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多如牛毛，他们缺少的也许只是个好的血统，甚至只是一个提拔的机会。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社会缺了谁都不会停摆，哪怕是出现了十多年前海族搞出来的那件事，这个承受了上亿人伤亡的国家，也不过是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绝大部分的重建工作。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以为单是国家完成重建，一切就能够当没发生过吗！听到白墨这凉薄的话以后，马上就有人激动了起来，因为他的家人，几乎全数死在了海族发射的核弹头下。

    我们这个社会不存在孤立的个人，每个人都被联结在一张人际关系网上，挖掉其中的一块，影响的绝对不止消失的节点本身。也有人以相对冷静的态度反驳白墨。

    认真一点看，我可没有杀死他们，只不过是让他们换个形式活下去。看着越显激动的人们，他往共鸣网络的方向指了指。

    而且我一向认为，杀人是一件很浪费的事情。白墨接着说道。

    浪费听到这样一个理由，众人一时无语。

    你不惜工本，搜集他们的灵魂有什么打算？经过白墨的提醒，在仔细地观察了实际情况以后，好几个人都同时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们发现，这些人即使身体被完全消融掉，但灵魂却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一样，在瞬间被高能灵潮毁灭，而是全部被精心保护着，一起导向了某个地方。



第四百一十三章 妥协
    你以为，天命系统是怎么来的？白墨反问众人。

    我怎么知道！

    现在你们知道了。随着他一句调侃的话，几十道流光从白墨身上冒出，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就刻印到了他们的分身上。

    什么东西！

    见鬼！怎么有东西能通过分身作用到本体身上！

    欢迎接入天命系统临时端口，认证有效期剩余157679999秒，生存点初始值100，道德点初始值100，贡献点初始值0，临时id为一个不带感情的机械声在他们的体内响起。

    你们这个是五年有效期的临时端口，从今天开始算起，五年后的今天，关于系统的一切都会准时消失。

    我们听你的吩咐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加一个像狗项圈一样的系统！几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对不时会在脑中响起的声音异常不满。

    方便。白墨异常简洁的回答。

    那个东方萨到底是谁，居然能提示这两姐弟到天海找我他的思维突然跳到了另外一个点上，而且还刚好赶在我封锁完成前离开了华亚。

    不过他很快就没再考虑这个问题，眼前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白墨处理。

    他们能救回来吗？有人问出了所有人都最为关心的问题。

    被灵能燃烧殆尽的这批人，或多或少都跟眼前的他们有些关系，不少还是他们亲朋好友甚至是倚重的左膀右臂。

    虽然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他们放弃了抗争到底的想法而选择妥协，但至少也要确认，这些亲信的安全。

    按刑法来吧，上限是无期徒刑，下限跟你们一样是五年，我算出来多少就按多少判，不会减刑，没有保外就医，刑满释放我负责给他们的灵魂重塑身体。白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然而没有人真将他的话当玩笑。

    你是要把他们都往死路上逼？在回忆起各种相关的条文以后，程穆清楚，恐怕自己的手下没有太多能够活着出来了。

    如果真的要一切按华亚联邦的法律量刑，平均受贿十万华币判一年，估计有成千上万的人要牢底坐穿。

    哪怕是没有我，你以为陈博他们不想动手？白墨向着陈博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博没解释什么，仍然是一副正在沉思的样子。

    他们这群青年军官出身的人，跟同样来自社会中下层的道院系一样，实际上也曾经有过根除社会**与黑暗的热血想法。

    可惜事实是，热血没能持续多久，他们的手下很快也迅速适应了新环境，一群力量暴发户，他们的捞钱**其实更强，吃相也更难看。

    要根除**，首先就得将自己人里面的害群之马清理出去，不然最后必然是沦为一般的派系斗争。

    但这种风气已经根深蒂固，无论手下换多少人，都改变不了权力滋生**的事实，他们的数量太多了，真要一刀切的话，国家马上就会停摆。

    基于种种原因，最后都选择了妥协，向这个从古代到现代几千年来，无数仁人志士明君雄主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妥协。

    我只想问一句，你靠什么去管理这个国家？我知道你很强，但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看着每一个人。云劫更好奇的是这点。

    哪怕白墨很强，强大到能够秒杀他们，还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一个人就能够代替这数以千万计的管理人员，他们所有的工作。

    单论战斗力，他们每一个都可以彻底毁灭一个城市，但想要以一人之力，从上到下代替数以万计的各级管理人员，去整治好一个城市的方方面面，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从经济建设到城市规划，从治安到污染治理，从招商引资到市容市貌，每一个问题的背后，都有数之不尽的事情需要处理。

    全数亲力亲为的话，思维普遍在百念层次的他们，管理的极限也大概只是一个三到五万人口的小城，代价是不将任何心思放在修炼上，每天工作十二小时。

    而这还不过是联邦政_府的架构，除此以外还有大量的公司跟工厂，无数人的生计与之息息相关，每天产生的事务数量同样惊人，要全权管理一切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更遑论现在消失的，并不单只是一个城市的上层建筑，而是这个领土上千万平方公里的超级大国上，几乎所有的管理人员。

    所以没有人能理解，白墨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单纯只是打算毁灭华亚联邦的话，他这样做的效率还远不如到处开地图炮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他没有回答。

    刑满释放的时候，你能不能保证给他们重塑出身体？有人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

    没有保证，不要跟我讲道理。

    最后提醒一句，你们的工作从明天就开始了。说罢，他直接将其他人的分身驱逐，继续自己的事情。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多人同时消失，绝对会引起社会大恐慌的吗？

    带来的绝对不止是恐慌，连社会秩序都会崩溃。

    几个前任的高层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预视到接下来的混乱，可惜他们也已经无力回天。

    只要是举起了右手，一脚踩进了这个经过精心布置的陷阱里的人，就都几乎是排着队在其他人面前消失。

    爸爸，你怎么了？一个小男孩看着董事长办公桌前，神色突然变得痛苦而狰狞的中年男人大喊道。

    只是还没来得及喊出救命二字，中年男人全身就已经开始自燃起来，从体内冒出灵能火焰，以恐怖的速度将其淹没。

    几秒钟后，这里只留下了一个被突如其来的惨案，吓得哗哗大哭的孩子。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在各个地方，无数之前举起过右手支持贝迪恩，然后被几个幕后主谋私下记录在案的人，都在短时间内接连自燃，一个都没能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