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火大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妖道乞鱼
倭人等级森严,都城中也有宫城,所谓宫城就是王族待的地方,寻常老百姓自然是进不去的,城墙上内外有许多火盆燃烧,四周灯火通明。
宫门外有数百守门的侍卫,直接飞进王宫不合礼数,云羿想让仙鹤于宫门外降落。但飞鸟缘要他直接飞进王宫,因为她这次出来只有几人知道,很多人并不知情。
仙鹤飞进王宫,于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降落,二人一鹤改为步行,飞鸟缘在前带路。
由于飞鸟缘有意不让人看到,走得都是无人的路径,云羿不由得心中犯起了嘀咕,飞鸟缘明明是回自己家,怎么感觉像做贼似的
走出不远,云羿瞬时感到王宫北面出现一道妖气,妖气一闪而逝,几不可察。
“怎么了”飞鸟缘见他皱眉止步,扭头疑惑看他。
“有妖气,”云羿说道:“妖气极为虚渺,当是有道行高深的异类潜入了宫城。”
飞鸟缘闻言大惊失色:“在哪里”
云羿抬手南指,飞鸟缘瞬时面色剧变:“不好,那是父王寝宫所在方位。”言罢,快速向南跑去。
云羿见状闪身上前,伸手揽过飞鸟缘夹于腋下,纵身急掠。国王寝宫虽在南面,但宫城中房屋不少,道路并非一条直线,为求快速稳妥,只能自屋顶上疾驰向南。
赶到国王寝宫,飞鸟缘叫停了他,云羿急停落地,由于收势不住险些摔倒。
寝宫内灯火明亮,门外有不少守卫,飞鸟缘快步上前,可能是因为要通传过后才能允许进入,因此那些侍卫将她拦在了门外。
就在此时,云羿再度感知到方才那道妖气,妖气出现于门外,随即快速地往北去了。
有感于此,云羿闪身上前,连发数掌击倒拦门的侍卫,起脚踹开房门,闪身直入。
冲进屋内,云羿愣住了……
第五十四章 旖旎
眼前的一幕令他颇为动容,只见房梁下挂着一道麻布,麻布吊着一名年逾不惑的倭人男子。
这三更半夜的,国王寝宫自然不会有别的男子,此人想必就是不呼国国王,不过此人眼下面如锡纸,已经是进得气儿多出得气儿少了。
飞鸟缘随后进来,在见到那吊在房梁下的男子后惊呼出声。云羿闻声回神,纵身扯断麻布,接下不呼国国王检查伤势,此人并无外伤在身,只有脖子上有一道红色的勒痕,呼吸、脉搏、心跳皆在,得亏他来得及时,若是再晚来片刻,这国王怕是凶多吉少了。
飞鸟缘含泪上前,已然泣不成声。
云羿扭头看她“还活着。”
“当真”飞鸟缘转悲为喜,立刻止住了哭声。
“令堂何在”云羿抬头指了指床榻,床上并无一人。
“先慈早亡,父王未曾续弦。”飞鸟缘解释过后,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国王,急切催促道“还请先生搭救父王。”
云羿点了点头,将那国王放上床榻,先后点其哑门、劳宫、三阴交、涌泉、太溪、中脘、环跳、足三里、合谷九处大穴,随后走到桌前坐下。
“如何了”飞鸟缘提壶为云羿倒茶。
“已无大碍,休息片刻就能醒来。”云羿喝过茶水,弯腰捡起那片麻布,麻布边上有撕扯的痕迹,应该是自床榻两边的帘子上撕扯所得。
“父王因何投缳自缢”飞鸟缘擦干眼角泪痕,走向床边。
“先前来的并非那妖物本体,当是其元神,那妖物元神窃居令尊之身引他自缢。”云羿扭头看向飞鸟缘“你可知邪马台国有何妖物”
飞鸟缘走到床边,拉过被子为国王盖上,转过身来说道“先生怀疑是邪马台国派那妖物前来行刺父王”
云羿未置可否,这种可能性很大,但他不能确定,一来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二来倘若那妖物真是邪马台国派来的,那双方之间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他只答应帮不呼国驱逐入侵的邪马台国,可没说帮不呼国攻打邪马台国。
见他并不答话,飞鸟缘识趣地岔开了话题“倘若那妖物得知父王未死,恐怕还会再来。”
“女子不得参与军政之事,你怎会关心这些”云羿侧目看她,飞鸟缘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危是其一,还有可能是担心那妖物是邪马台国派来的,若真是如此,那妖物回去之后只说不呼国国王已死,邪马台国必然举重兵来犯。
“哥哥心智不全,国家大事父王皆与我商议,只是朝中亦有坚持立哥哥为储君的大臣,这些人乃国之栋梁,父王也不好与他们生出隔阂,因此隐瞒了我参与国事一事。”飞鸟缘答道。
云羿听明白了,飞鸟缘有个二傻子哥哥,国王知道他难当大任,便不想立他为储,但朝中亦有不少老顽固,坚持立要她那个二傻子哥哥为储。
无论汉人国家还是倭人社会,女人的地位都很低下,男子主外女子事内,女子执政属于牝鸡司晨。
“令尊为何没有续弦”云羿再感疑惑,这国王也就四十出头,再讨个婆娘努力一把,生个儿子应该不是问题。
飞鸟缘闻言面露尴尬,并未答话。
云羿见她不吭声,侧目打量了国王两眼,以为是那国王自身出了毛病,不由得莞尔。
飞鸟缘见他一副了然神情,知道他误会了,急忙开口解释道“舅父吉田安手握重兵,父王恐续弦会寒了他的心。”
虽然飞鸟缘说得隐晦,云羿还是听懂了,大汉常有外戚干政之事,这海外的不呼国也没能例外,这国王可能是个空架子,掌握大权的应该是他的大舅哥或小舅子。
当舅舅的自然不会看着属于自己外甥的王位落到别人手里,肯定不会允许国王续弦,要生几个丫头还好说,要再生个带把儿的那威胁可就大了。
飞鸟缘好像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但云羿不愿意再听了,他是一个外人,知道这么多并不合适。此外,飞鸟缘也不是傻子,跟他说这么多可不见得是推心置腹,兴许是另有所图。
“有没有吃的”云羿一转话锋“我肚子饿了。”
“方才担心父王安危,怠慢先生了,我这就去准备。”飞鸟缘打开房门,叫来了那几个挨过揍走到别处的侍卫,吩咐其中一人通知厨房准备宵夜。
“让他再带些鱼过来,活的最好,死的也成,但不要熟的。”云羿走到门口吹了个响哨。
飞鸟缘知道他是给仙鹤要的鱼,便又高声冲那跑走的侍卫补充了一句。
没过多久,国王做噩梦了,大声叫嚷着自睡梦中惊醒,飞鸟缘慌忙上前扶他坐起,取出帕巾为他擦拭额头冷汗。
国王惊魂未定,呆坐良久方才回神,飞鸟缘趁机与他说明情况,国王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冲云羿躬身道谢“多谢先生救命。”
云羿对这国王会说汉话并不感到稀奇,还礼过后坐回原位,冲那国王说道“开门见山吧,我帮你们是有条件的,先前已经对公主说过了。”
国王疑惑地看向飞鸟缘,眼神之中大有询问之意,飞鸟缘告知其情况,国王点头应允,自枕头下摸出一道蓝色令牌,让飞鸟缘拿给云羿。
云羿接过令牌打量,这玩意儿是某种蓝色的天然宝石磨成的,为不规则的八边形,正反两面皆刻有兽人图案。
“有了这个就能接管兵权”云羿抬头发问。
“不能,父王早就被架空,没有实权,但有了这个可以借父王名义行事,接管兵权就会名正言顺。”飞鸟缘说道“今日天色不早了,我着人为先生安排房间,宵夜会送到先生房里。”
云羿点头答应,飞鸟缘叫来侍卫,让侍卫唤来婢女带云羿下去休息。
出门之后,云羿看着那前头带路的身材臃肿的婢女腹诽不已,此人应该是飞鸟缘的舅舅安排来照顾国王饮食起居的,这肥婆少说得有六十岁了,牙齿都不剩几颗了,走路都打颤,不让国王照顾她就谢天谢地了。
吉田安这招真他娘的损,把门都堵死了,别说那窝囊国王会对这肥婆敬而远之,就算国王受得了,也不能指望这年逾六旬的肥婆下崽儿。
仙鹤一直跟在云羿后边儿,随那肥婆来到房间,云羿赶紧撵她回去,这家伙一路上颤颤巍巍,他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她给吓没了。
进到房间拿起桌上的火捻点燃灯烛,云羿坐到了床上,片刻后就有婢女来送宵夜,还有一个侍卫拎来一麻袋活鱼。
侍卫放下麻袋就走了,那婢女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可能是被叫醒不久,眼睛有些泛红,眼角屎也没擦干净。
这婢女三更半夜被叫起来给他送宵夜,云羿怪有些难为情的,便拿起一块糙米饼递了过去,婢女欢喜接过狼吞虎咽,云羿见状又给她倒了杯水。
近半年未得正经食物,看到这糙米饼他也不嫌弃,拿一块进食,抬头打量着那吃相难看的婢女。
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想起了曾在长安行乞的那几年,随之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胖子,想到胖子下落不明,瞬时没了胃口,放下了还剩半截的糙米饼。
那婢女眼见云羿面色难看,瞬时惶恐不敢再吃,云羿摆了摆手,又指了指盘子中的糙米饼,示意她想吃多少吃多少,随即走到仙鹤身边,将它的脑袋自麻袋中拽出来。
仙鹤有些懊恼,啄了一下他的手背,云羿没搭理它,提起麻袋倒出里面的鱼,让它吃个痛快。
仙鹤还没吃完鱼,云羿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扭头回望,只见那婢女不知何时坐到了床边,外衣脱掉了大半,此时正在脱内衬小衣。
“快别脱了,眼角屎都没擦干净。”云羿见状连忙上前阻止,敢情这婢女是来侍寝的,送宵夜只是捎带。
那婢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疑惑抬头,云羿索性上前按住她的双手。
那婢女大为不解,愣神片刻露出一副了然神情,随即直立起身,云羿只当她要穿衣服,扭头走到一旁回避。
在桌前坐了片刻,听到那侍女的低吟,云羿狐疑回头,却见那婢女不知何时已经脱下了裤子。
见此情景,云羿又羞又恼,上前封点了她几处气穴,虽然格外小心,抑制着心中岐念给她穿上衣物,为策万全他又打了个死结,随后解开对方穴道,阴着脸指了指房门示意让她离开。婢女虽然疑惑却不再坚持,满脸疑色地出门去了。
云羿关上房门,感觉面皮发烫,那婢女先前并没有表现出小女儿的羞涩娇媚和不情愿,想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侍寝了。但他不一样,刚才那乍隐乍现的春光令他心神荡漾,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倚着门站立许久,感觉到脸不似先前那么烫了,才走到桌前坐下,本想再吃一块糙米饼,但那婢女先前满盘扫荡了个干净,连他吃剩下的那半块也没放过。
看着仙鹤吃完鱼,云羿吹灭灯烛上床睡觉,躺下之后却又想起了刚才的旖旎风光,虽是昙花一现,却令他心中波澜难平。
让对方离开让他如释重负,但伴随而来的还有种莫名的失落,那婢女虽然算不上花容月貌,也没有吹弹可破的赛雪肌肤,但终究是那个年轻女子,而他正值血气方刚,难免心神动摇
第五十五章 兵临城下
心火难消,云羿大感憋闷,胡思乱想的同时自心底将飞鸟缘骂了个底朝天,那婢女肯定是得她授意前来,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辗转难眠。
翻来覆去许久终于睡着,次日清晨婢女前来送早饭与他。
夜里没能睡好,云羿想再多睡儿,但考虑到今天得赴往前线,便起身洗漱,刚刚吃过早饭,飞鸟缘就来了。
“先生昨夜没睡好”飞鸟缘见他双眼通红,坏笑揶揄。
“托公主洪福,贫道昨夜睡得很好。”云羿侧目瞪她。
飞鸟缘笑过两声转为正色,说道“先生仙体尊贵,婢女下贱难入先生法眼,若是先生不嫌弃,待得前线事了,飞鸟缘愿以身相报。”
云羿歪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昨夜飞鸟缘跟他说那么多,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她还真想把他留在不呼国。
飞鸟缘有眼色,见他面色有异便适可而止,说道“先生准备何时动身”
“那妖物昨夜回去只说令尊已死,邪马台军必然兴师来犯,事不宜迟,现在动身。”云羿说道。
“我有些担心父王的安危,倘若敌人知道父王安然无恙,再派那妖物前来行刺,那时如何是好”飞鸟缘语气中不无担忧。
云羿点了点头,在外作战得提防自家后院起火,说道“叫人削四道长九寸、宽三寸、厚一指的木牌,再备些研磨好的朱砂,越纯越好。”云羿皱眉说道。
飞鸟缘不明白他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却也没有多问,立刻吩咐下去。
等了大半时辰,云羿要的东西才送来,倭人没有文字,也没有纸笔,好在有朱砂,只是纯度不够。符纸可用木板代替,他的符笔还在,也能用。
云羿以清水溶和少许朱砂,提笔连书镇宅符四道,加盖法印之后交与飞鸟缘“悬挂于令尊寝宫四角,妖邪鬼魅难近寝宫分毫。”
飞鸟缘道喜接过,喊来侍卫,命其带了符咒前往国王寝宫。
诸事妥当,二人动身启程,为了尽快赶到前线,且隐瞒飞鸟缘参与国事一事,二人便骑乘仙鹤悄然离开。
仙鹤对飞鸟缘不似昨日那般抵触了,升空之后振翼向北。
北飞两个时辰,二人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座城池,城墙上此时有数百身穿藤甲的士兵,正紧张观望着城外。
二人居高临下看得远,发现城外十里的地方正有一支倭人军队向城池所在方向开进,那些倭人数量更多,人数过万,没有骑兵,大多是步兵,还有为数不多的弓兵。
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那支倭人军队赶到还得些时间,云羿便令仙鹤于城头降落。
城头上的倭人本就大为紧张,眼见二人骑鹤而来,立刻警戒起来。
飞鸟缘见状高喊一句,众倭人闻声面露疑色,待看清了飞鸟缘面貌之后立刻放松了许多,跪地迎接。
待得仙鹤落地,飞鸟缘下得鹤背让众人起身,随即冲那最前方的一名矮胖倭人说了一句话,后者闻言微微皱眉,随即做出请的手势。
飞鸟缘点头前行,云羿在其左手旁侧,那倭人则跟于二人身后。三人下得城楼,那倭人率先开口向飞鸟缘说话。
飞鸟缘闻言点头,转而冲云羿说道“无须次男要见父王令牌。”
云羿点了点头,自怀中掏出那道令牌递与那倭人,那倭人看过之后又递还与他,随即又对飞鸟缘说话,飞鸟缘皱眉回话,那倭人并不买账,扭头看向云羿,一脸不屑之意。
“他要试你本领。”飞鸟缘面露为难之色。
“你没告诉我打倒数百官兵的事”云羿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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