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邪灵一把刀
磅礴而至柔,莫非,是哑巴动了什么手脚
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改变江河呢我立刻摸出了手电筒,几步奔到江边朝着江中眺望。手电筒射程不是太远,但即便如此,借着昏黄的光晕,我还是瞧见,白日里翻腾的巨浪,此刻已然平息下来,虽然还有些汹涌,却已经没有了那股吞天吐地的气势,因而轰隆的水声减弱了很多。
这江水,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我想起哑巴的古怪,立刻回到了火堆边上,压下心中的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哑巴盘腿而坐,身上笼罩着一层水汽,黑发湿润无比,在篝火旁,身上仿佛冒着一层白雾。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跟随着他的目光,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猛然瞧见一轮皓月当空,这才想起今天恰逢每月的月圆之夜,不由得心中一动,心说莫非此处的江水,也会受潮汐的影响
便如那钱塘江水一样,平日里风平浪静,一到农历八月,便会形成罕见的奇观,正是受了明月潮汐的影响。看样子,哑巴肯定是事先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才这么胸有成竹。
其余人还在酣睡,我陪哑巴坐在火边,心中千言万语却冒不出一句话,约莫半个小时过后,连原本那微弱的水声都消失了。就在此时,哑巴忽然起身,黑暗中,他猛地虚空开了一枪,枪声划破黑夜,惊的宿鸟振翅,帐篷里的众人顿时醒了,一个个紧张的窜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而这时,哑巴微微抬了抬下巴,冷冷道“行动。”
小雨几个心里头估计已经在骂娘了,哪有这么叫人起床的。但哑巴的话又不能不听,于是纷纷穿衣服收帐篷,活干到一半,才察觉出异常,纷纷疑惑那轰隆隆的水声怎么消失了。
我一边儿收拾东西,一边儿将潮汐的事情一说,黑子咋舌,震惊的看着哑巴,说“他好厉害啊。”眼里顿时露出崇拜之色。我说“厉害是厉害,不过你最好别招惹他,他杀起人来,更厉害。”黑子闻言缩了缩脖子,神色露出一丝古怪和不安。看样子,他已经发现自己和我们的差异,心里产生怀疑了。
想了想,我问道“你和吕肃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肯带你来干活”
黑子对我比较信任,想了想,正要开口,不等细说,其余人却已经收拾好了装备,准备启程了。无法,这事儿只得压下,于是我拍了拍黑子的肩膀,示意下次有时间再告诉我。
紧接着,众人携了装备,将木筏推下水,开始逆流而上。
此刻江水平缓,甚至水位都下降了一些,木筏行驶起来并不困难,黑子和另外一个代号叫火的善于掌船,便由他们掌篙,我们其余人则打着手电筒照亮,顺便警戒,以防止又出现蟒蛇之类的东西。
但这次渡江的过程极为顺利,一路风平浪静,我们的木筏拐过弯口一路前进,渐渐的,两岸的悬崖峭壁走势逐渐靠拢,水道也越来越紧,道最后,原本广阔的怒江,几乎只剩下四五米宽,两岸夹着一条大江,江水自四五米的缺口处奔涌而来,如同水闸泄洪一般,其势可想而知。好在这会儿受潮汐的影响,水平平静,否则白日里,绝对是难以逾越。
这时我才想到,这潮汐的牵引力,并非每晚都存在,如果是每月一次,那就意味着,整个巨耳王墓的大门,每月才会在晚上敞开一次。看样子,吕肃和哑巴都会选择这个点儿下斗,是有原因的。
吕肃手里有帛书u盘的资料,知道一些关键点也可以理解,但哑巴是怎么知道的白三爷告诉他的
那么白三爷又是如何知道巨耳王墓的地形的
之前那个猜测更加清晰的浮现了出来,我几乎可以肯定,或许这个白三爷,很可能就是飞刀白老四的后人,因为只有白老四,才成功的进入过巨耳王墓,除了他的后人,谁还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一边想着,我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快便道了壶口处,木筏自壶口处冲出去后,水流就变得激烈起来,我们弃了木筏登岸,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五点多,再过不久,天亮了,就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们在江岸边落脚,也没有再扎帐篷,生起一堆篝火围坐,静等天明。
约莫一个多小时,远处的高山,终于窥见了太阳的影子。那是一座高耸的雪山,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光秃秃的,棱角锋利,根本无法攀登,如同一把大斧头一样。
直到这时,我们才算穿过三弯,终于越过了巨耳王墓的第一道大门,迎着初升的晨曦,只见远处雪山环绕,难以逾越,近处青山高耸,龙盘虎踞,除非开着直升飞机,否则以人力要想到达此处,确实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很快,就连直升飞机的念头都被我否决了,因为我发现,我们的手表以及指南针,全部都混乱起来,显然是受到了磁场干扰,只怕直升机到了这地方,只有坠毁的份儿。
哑巴一夜没睡,却是精神抖擞,立刻带队沿着江岸往前走,目光搜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却又不跟我们解说,一时间,众人只有满头雾水的跟在后面。
白斩鸡显然更喜欢吕肃那个搭伙人,这会儿一路上都走在最后,累了就由李胖子跟着,二人时不时的窃窃私语,神色不善,也不知再打什么主意。我紧跟在哑巴身侧,想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约莫行走了一个多小时,哑巴忽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我们前方,出现了一条溪流,溪流自左侧的山间流出,缓缓的汇入了怒江中,哑巴顺着溪流往上看,似是在对我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就是这里。”
我看着这条溪流,它平平无奇,但凡山里,这样的溪流多的是,有什么奇怪
难道哑巴一直在找它
紧接着,哑巴便道“顺着它走。”
冯鬼手追问了一句“莫非顺着它走,就能找到巨耳王墓”哑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态度有些暧昧。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满头雾水,但还是跟了上去。
我察觉到,哑巴的脚步明显加快了,目光变得更为冰冷和坚定,别人可能看不出,但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他有些激动。
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条溪流弯弯曲曲,我们顺着它一路往上游而去,随着山势,它时而宽,时而窄,时而激流奔腾,时而平缓,水质清澈,在青山间缓缓流淌,是不是能看到游鱼走蟹,山间偶尔林木窜动,闪过一些走兽的影子,让人仿佛到了世外桃源般,顿时忘俗。
这一走,便是一上午,哑巴一直走在前头,一夜没睡,他的精神和体力好的有些过分。约莫中午时分,哑巴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前面什么也没有,只有西边矗立着几块形状不规则的大石头,受到水汽的侵蚀,石头上长满了青色的苔藓。
他究竟在看什么
再次仔仔细细查看了一下前方,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我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说“你看什么呢”哑巴猛地扣住我那只挥舞的手,往下一按,紧接着便朝着那几块大石头而去。
我们其余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相视苦笑。哑巴就是这样,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做事也从来不屑于向人解释,我行我素,大部分时候,对于手下和队友的要求只有一点听命。
这时,哑巴走到了其中一块大石头前,似乎在思索些什么,片刻后,他拔出匕首,开始去剔那些生长在石头上的苔藓。
我心中一动,立刻明白过来,只怕这石头上,另有玄机。
当即,我也跟着过去,摸出匕首一起刮,须臾,整块大石头被我们剔光了,哑巴的目光却更加冰冷。他抿了抿纯,指了指周围的几块大石,道“继续。”
其余人接到命令,立刻开始干活,只听的嚓嚓声不断,那是匕首和石头表面摩擦的声音。绿色的苔藓被我们成片的剃了下来,有些苔藓上还爬着一些寄生物,随着我们的破坏四散逃命。
约莫二十多分钟,周围的大石头都被我们清理的光秃秃,哑巴却摇了摇头,他神情没有任何改变,但我看得出,他有些失望。
哑巴究竟再找什么
鬼喘气 第十八章 尸骨
照旧,哑巴没有向我们解释,只是下令说继续前进,于是众人便顺着这条山间的溪流继续前行。溪水蜿蜒曲折,叮咚作响,雀跃欢腾,清澈见底,如同一个山间的精灵。众人行走其中,到不觉得有多疲惫,只是对于哑巴的做法而感到疑惑不解。
就在此时,前方的道路上,又出现了一些堆积的大石,哑巴立刻上前,拔出匕首,便如同之前一般继续刮苔藓,我们其余人也不多言,立刻上前干活。刮了没多久,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匕首猛地一顿,似乎石头上有什么凹槽。我心中一动,放缓了速度,小心的剃着苔藓,片刻后,石头上的凹槽被清理了出来,我这才发现,上面是个粗糙的十字架,显然是人为刻上去的。
难道哑巴找的是这个
我一愣,拍了拍哑巴的肩膀,示意他看。
哑巴盯着石头上明显是粗糙刻上去的十字架,冰冷的目光一眨不眨,须臾,伸手在其上抚摸了几下,道“就是这里。”
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说“你要找的是这个十字架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这个东西白三爷告诉你的”如果我之前的推测成立,白三爷是飞刀白老四的后人,那么这个记号,很可能就是白老四当年留下的、而今,白三爷给哑巴人手,又告诉他巨耳王墓的情形,显然是有事让哑巴去办。
那么,这个十字架代表什么
我问完,哑巴看了我一眼,冷冷道“这个十字架,是陈词留下的。”我大惊,觉得有些懵。陈词留下的一时间,我的目光胶住了大石上的十字架,心里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像是激动,又觉得十分紧张。
但下一刻,我就觉得不对劲。如果是陈词留下的记号,哑巴怎么会知道
白三爷就算是白老四的后人,也不可能知道陈词当年的举动才对。
没等我细问,哑巴指了指周围,冷冷道“沿山壁搜索,这附近有个山洞,陈词就在里面,找。”此令一出,众人虽然不知道陈词是谁,但哪有不从的道理,唯有白斩鸡苍老的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他是赵老头的儿子,自然知道陈词的事,因此哑巴下令后,他也示意李胖子加入寻找的行列。
众人四散开来,开始了寻找。
我只觉得自己从未像如今这样专注过,几乎没有放过周围的一草一木,生怕会错过了什么,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之前我们所在的位置,或许就是陈词当初遇到赵二爷的位置,事后,赵二爷带着陈词栖身周围的一个山洞,向陈词打听巨耳王墓的情况,而陈词的尸身,便就此留在了那个山洞里。
这个山洞并不费事,没多久便找到了,最先找到那个山洞的是李胖子。
山洞口较为小,看结构,应该是属于天然的一个石穴,里面黑洞洞的,这会儿不知为何,天色阴暗下来,仿佛又要下雨,连阳光都透不进去。我深深吸了口气,拿着手电筒的手有些发抖,紧接着,当先走了进去。
山洞里比较宽敞,内部的结构是个葫芦形,中间位置狭窄,穿过狭窄的区域,后面又有一个稍微小的空间。
走进前端时,我看到了地面散布着的灰烬,灰烬几乎快要消失了,看样子已经时隔很久。接着在往里走,稍微有些狭窄,我走在前头,哑巴不紧不慢跟在我后面。
到达最后的空间时,手电筒的光芒下,猛然照射出一样东西。
确切的说,是一副骷髅架子。
它呈现侧卧的姿势散在地面,架子外层,还可以看到污黑的布料。我觉得自己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眼睛瞬间就发热了,连大脑都变得迟钝无比。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尸体。
这里真的有尸体、
陈词真的死在了这里。
我走到尸骨旁边,双腿发抖,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双腿发软,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脑袋是空的,心脏仿佛一个正在被充气的气球,一股胀痛感,喉咙如同被哽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片刻后,才勉强发出声“爸,我来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所谓的不在意,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东西,这会儿,除了眼前的尸体,我满脑子都是陈词死亡的模样。没有入土,没有葬敛,就这样默默地死在这个山洞里,肉身腐烂,被蛇虫蚀咬,最后只剩下一副枯骨。
生前再厉害的人,死后都逃不过这个命运。
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枯骨,一寸一寸,想象着这人活着时的模样,整个人浑身虚软、
也不知多久,有人在我肩上拍了一下,我回过头,发现是黑子,他手里拿着肉干,担忧的看着我,说“陈大哥,你在这里,已经待了好几个小时了,吃点儿东西把。”
这时,我才发现,外间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我们走不了了,小雨等人在外间的山洞里升起了篝火,又用一块雨布将洞口灌入的风雨挡住,外间时不时会响起一阵雷鸣。
我只觉得一身疲惫,接过他手里的肉干,默默的吃起来。这时我发现,哑巴也一直坐在不远处,目光冷冷的盯着地上的尸体。或许,我在这里跪了多久,他就坐了多久。黑子不敢接近哑巴,因此没有给他送吃的。
我起身,双膝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因而有些发抖,我走到哑巴旁边坐下,将肉干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他。哑巴接过,慢慢咀嚼起来,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那具枯骨。
如果这具枯骨带给我的是痛苦,那么它带给哑巴的,或许就是迷茫。
直到此时,我彻底相信了,他不是陈词。
就如同哑巴自己说的,他只是想知道我是谁。然而现在,陈词的尸骨就在我们眼前,之前的一些猜测,也彻底灰飞烟灭。
山洞里寂静无声,只有外间的小雨等人在说着什么,咒骂着这该死的雨天,下雨,将意味着我们明天将趟着泥泞走路,而且雨天很容易出现意外,泥石流、滑坡、树木忽然的倒塌,都会让我们的行路危险增加。
伴随着雷子的咒骂声,篝火的噼啪声,我问哑巴“你有没有想起来,你和陈词,究竟是什么关系”
哑巴默默嚼着肉干,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正打算继续问,忽然觉得哑巴有些不对劲,他一动不动,缓缓咀嚼着肉干,但额头上却浮盖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我大惊,身上碰了他一下,猛然感觉到哑巴浑身的肌肉紧绷,那模样,像是在承受什么痛苦,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猛地一松,手里的肉干滚到地上,整个人忽然头往后一仰,一直冰冷的目光眯了起来,仿佛极为痛苦。
我大骇,立刻扶住他,刚要开口,哑巴猛地捂住我的嘴,将将声音压的极低,道“不要出声。”他目光示意了一下外间,我明白过来,他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他的状况。
无奈之下,我只能一声不吭,看着哑巴痛苦的埋着头,肌肉紧绷,浑身大汗。
他到底怎么了
难道哑巴有什么隐疾
这么一折腾,我心中那股悲痛之情反而被压了下去,一时间整个心思都在哑巴身上。就在这时,外间的冯鬼手说“他俩在里面整什么幺蛾子,还跪着呢我去看看。”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便朝我们靠近。哑巴浑身大汗,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葫芦形的窄小入口,我这会儿也不知怎么想的,大约潜意识里将哑巴当成是自己的亲人,因而立刻起身,向外间走去,将正要进来的冯鬼手挡住。
冯鬼手脚步一顿,道“听说你在里面一直跪到现在”
我道“与你无关。”冯鬼手耸了耸肩,说“确实与我无关,姓吴的在里面干什么”
我道“在盯着尸体发呆,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冯鬼手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声音压的有些低,说“那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怪胎,我没兴趣招惹他。”说完转身坐到了火堆旁。我也跟着坐下,心里却想着哑巴刚才的情况,看样子他是有什么隐疾,以前怎么没发现
一直到晚上,大雨才停了下来,远处是不是会传来一些轰隆的声音,像是山体滑坡。按照现在的路况,情况再乐观,也得到明天中午才能上路,要稍微差一些,我们恐怕还得被困上一天。
看了看时间,众人安排了守夜,便各自休息。我见其余人都睡下,便自己走到内间的山洞里睡觉,哑巴似乎已经恢复了,背靠着山壁闭目养神。我压低声音问道“你刚才怎么回事”
哑巴道“头疼。”
我心中一动,看了看旁边的尸骨,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哑巴眯了眯眼,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具枯骨,最后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有。”我盯着他平静的神情,隐约觉得不对劲,或许是心理作用,我感觉他在说谎。
鬼喘气 第十九章 追随
我虽然怀疑哑巴在说谎,却也没有真凭实据,即便有,像他这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人,我也拿他没辙,于是便倒在一旁睡觉。
旁边就是一具尸骨,这种感觉很奇怪,没有恐怖。
我躺在地上,侧着身,和眼前的骷髅头对视,它黑洞洞的两个眼窝直勾勾朝着我,漆黑的山洞里,只有外间偶尔透过来的火光,让人能模糊看到一些物体。
我盯着骷髅头,脑海里闪过很多,想起小时候在村里,别人家的父亲都承担了家里的农活,背玉米,犁地,而我们家,永远是爷爷佝偻着背干活,那时候,我听信村里的说法,以为自己的爹是个不务正业的酒鬼,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咒骂他。
而现在,当一切的真相浮出水面,我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我不知道陈词的心里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他为了破解诅咒,走过很多地方。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在想些什么有想过我吗我平时不是个这么感性的人,但现在却不由自主的多愁善感起来,迷迷糊糊的,我在这具枯骨旁睡去,心中琢磨,如果能活着离开巨耳王墓,我得把尸骨带回去,好好安葬,也算告慰陈词和爷爷的在天之灵了。
夜晚,我做了个梦。
是个非常恐怖的梦,但当我从梦中惊醒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醒来时,我额头上是一层冷汗,整个人肌肉是紧绷过后的虚软,山洞里依旧昏暗一片,这时我目光一转,发现哑巴不见了。
我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哑巴这人太过神秘,一不留神,就会整出些幺蛾子。于是我走到了外间,这才发现,哑巴在守夜。
其余人都睡了,哑巴坐在篝火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平板的屏幕光照在他冷漠的脸部线条上,显得毫无生气。我有些诧异,不知道哑巴下斗,还带着这玩意儿做什么
我好奇的凑过去准备看看屏幕上的内容,他察觉到我的出现,不等我瞧清,便立刻将平板按了一下,霎时间黑屏了。
即便只是匆匆一眼,我也瞟到,他在看一份文档资料。
霎时间,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下落不明的吕肃。
难道哑巴看的是吕肃的资料
吕肃突然失踪,哑巴对此却只字不提,莫非,他暗地里动了手脚,把吕肃给结果了
哑巴的实力,绝对是不容置疑的,如果他想杀我,几乎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但吕肃也不是好惹的,哑巴要想解决吕肃,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看着我怀疑的目光,哑巴难得主动开口,道“去睡觉。”
我觉得哑巴这明显是心虚,于是道“你管的优点宽,看什么东西,遮遮掩掩的。”
哑巴依旧面无表情,将平板收了起来,摆出完全不屑于搭理我的模样,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外面的雨早就住了,为了通风,之前牵在洞口的雨布被收了起来,一股清凉的风带着丝丝水汽吹了进来,让人觉得很是凉爽。我之前做了个不知名的怪梦,惊出一身冷汗,这会儿被风一吹,顿时就更清醒了,哪里睡的着,于是从包里摸出了烟,递给哑巴一根,道“抽吗”
哑巴看了一眼,接过烟微微含住,冷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示意点火。我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能认命摸出打火机,说“行,您是大爷,小的来伺候你。”给他点完火,我自己坐到洞口默默吞云吐雾,什么也不想,享受这难得的放松的时刻。
须臾,我转头看哑巴,忽然发现他并不是在抽烟,只是含着烟,任由它自己燃烧,目光却追逐着袅袅的烟雾,似乎在想些什么。我看了看只剩下不到两根的烟盒,心说真是浪费,下一次不给他分了。
正想着,哑巴嘴里的烟燃到了尽头,他两根手指夹住烟嘴,朝篝火堆里一抛,紧接着起身,说“有一群蚂蚁过来了。”
蚂蚁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忽然便见山洞的远处,猛然出现了几点橘黄色的光芒,似乎是有什么队伍正在靠近,而这时,哑巴站到了我身旁,默默凝视着黑暗中逐渐靠近的光点。
我心中一惊,心说这是谁的人马
须臾,火光靠近,我猛地看清了队伍的领头人,刹那间大吃一惊,因为这人居然是颛瑞
就在这时,从颛瑞身后猛地窜出来一个人影,猛的朝我扑过来,赫然便是豆腐,便见他浑身是泥,狼狈不堪,怒道“姓陈的,你个王八蛋,窦爷爷今天不打的你满脸笑春风,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紧接着整个人近到身前,将我往地上一推,抡起拳头就要打。我忙伸手一挡,心里别提是什么感觉了,又是喜又是惊,又是怒又觉得无奈,最终只能道“你是属跟屁虫的吧你们怎么会”
而这时,颛瑞也带着人马走到了洞口,豆腐怒哼一声,气呼呼的坐到一边。我朝颛瑞的人马一看,才发现文敏也在其中,她朝我笑了笑,说“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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