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下一刻,屎壳郎似乎猛然一僵,但随即两扇半圆的硬翅霍然微微展开,剧烈的颤动了起来,一道极是欣喜亲近的念头模模糊糊的传递了过来。
有效果然有效
苏默大喜,连忙再次以意念下达了命令。屎壳郎两只触角快速的震颤着碰击了几下,如同点头一般。下一刻双翅一振,冲天而起,便在半空中发出发出几声莫名的颤音。
轰
对面原本停滞的大黄蚊群,随着这声颤鸣猛的震颤了一下,随即嗡的一声,便对着众人扑了过来。
嘎
常豹的笑声霎时间戛然而止,常熊常罴两兄弟更是怪叫一声,一个翻身便滚到马下,抱头大叫道“苏老大,快收了神通,收了神通,会死人的”
与此同时
唏律律,无数的战马同时嘶鸣起来。踏踏踏,焦躁不安的用蹄子不断的刨着地面,就在原地转起圈儿来。若不是众人极力的勒住,怕是立时便要展开四蹄远遁而去了。
常熊常罴两兄弟虽然下了马,好在那缰绳仍然握在手中。但是两人的马这么一惊,轻嘶着不停打旋之际,顿时将两人又再暴露出来,这灰头土脸的叫一个狼狈啊。
众人这一通乱啊,偏偏汤圆也不甘寂寞,眼见这些让它感到威胁的小虫子冲下来,也仰天发出一声怒吼。
这声吼却是将王者的威势尽情的释放而出,空气中肉眼可见的竟形成了一层层透明的波动,以汤圆为中心向四下里蔓延开来。
俯冲下来的大黄蚊群当即就是一顿,甚至有不少纷纷折落下去。但更乱的却是明军这边的战马,唏律律的惊鸣不绝中,噗通之声接连而起,霎时间倒下了一大片。
这人挤人、人挨人的,战马这么一倒,无数的骑士也在惊呼声中摔落下去。或互相被碰的脑袋发晕,或干脆被直接压倒在了马身之下,霎时间人喊马嘶之声混在一起,此起彼落不绝。
“停停快停默哥儿,莫真伤着人了”常豹这会儿哪还再有心思发笑,努力的坐在马上安抚住坐骑,一边满头大汗的向苏默大叫道。
苏默也傻眼了,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竟然引发了这么大的反应。
常家兄弟接连的呼喊声,终于让他回过神来,连忙先是拍了汤圆脑袋一巴掌,让这货闭嘴。这才又以意念命令屎壳郎,让它约束住大黄蚊群远离众人。
屎壳郎完全不懂主人要闹哪样,这一会儿上一会儿停的。不过好在它显然也没那智慧考虑这些,完全服从于苏默的指令。当即便又振翅发出几声颤鸣,嗡的声中,大黄蚊们再次腾空而起,重新聚成一团,往半空中浮起停滞下来。
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相互搀扶起身,又去收拢几匹惊慌之下跑出去的惊马。直到老半天后,才终是算平复了下来。
“默哥儿,要不要玩的这么狠”常豹擦了把汗,恨恨的冲苏默瞪眼。
苏默讪讪,转头看天当做没听见。旁边常熊常罴却盯着一头的土,四只牛眼热切的看向落在他肩头上的屎壳郎,双眼放光的艳羡道“好虫儿好虫儿,这般厉害。苏老大,何时也给咱们弄来一只耍耍哈,到时候便取名唤作金甲大将军,回去吓死那帮孙子去。”
常虎常豹两人听着这两个兄弟不着调的言论,齐齐搭下一头黑线。苏默却是心中一动,瞟了屎壳郎一眼暗道,这屎壳郎屎壳郎的叫着实在不雅,金甲大将军嘛,倒也不错。
“唔,它的名儿便是叫金甲,大将军什么的却是不必了。至于你们也想要一只,说梦话呢吧,你们当这是孵兔子吗这般异种,天地间便只得这一只,却哪里再去给你们找第二只去没文化,真没文化”
苏默鄙视着两兄弟,毫不留情的进行刻薄的打击。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哪还有先前半分嫌弃的模样。
常熊常罴砸吧砸吧嘴儿,颓然而丧。说的也是,这般异种他们长这么大也是首次得见,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唉,真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俩夯货倒是老实头,完全没想到这种所谓的异种,只要苏默想,便能随随便便造出一堆来。可也是,这世上又有谁能想得到,苏默身上还有生命元气这种逆天的玩意儿
不提这两兄弟唉声叹气,蹲到一边去画圈圈了,这一番骚乱总算是彻底平复了下来。
常豹眼中目光闪烁,盯着苏默肩膀上的金甲若有所思。忽然道“默哥儿,你这个虫儿刚才好像是从前面过来的吧那它们会不会已经遇上了粘罕帖木儿了呢如果是,怕是咱们要白费一通功夫了。”
苏默一愣,连忙侧头以意念沟通金甲,一番费劲的交流后,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金甲说,它们确实是追着一些人过来的,不过没全杀死,那些人现在就躲在前面一处山坳中呢。”
常豹哦了一声,与苏默眼光一对,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嘿嘿的奸笑声。两人都是一肚子坏水的德性,如今有了这么个大杀器,顿时便想到了一块去了。
“咳咳,圣人有云,对于不幸的人,君子当不吝援手、量力而助。默不才,身为儒门子弟,正当施大义于其身,常二哥认为呢”苏默一脸的正气,认真的向常豹询问。
常豹郑重的点头“我辈武者,亦当扶弱济贫,不敢落后,便请同去。请”
“请”
嗡,金甲再次腾空,嗡鸣声中,一朵黄云飘动,下面万马奔腾
大明闲人 第563章:末路
这是一个杂树丛生的小山坳,里面荆棘密布、乱草横生。
粘罕帖木儿亲自扶着图鲁博罗特靠着一棵树坐下,外面用爬犁围成一圈儿搭成个遮棚样儿,只留了前脸儿小半人高的空隙透气。
两下里残余的溃兵合在一处,现在也不过五百之数,但却也将这个小山坳占的满满当当的。
再加上各自的马匹,这份子拥挤就不用说了。几乎是人挨人、人挤人,好在马匹都赶往后面归拢在一起,不然的话怕是掉个头都要撞上马屁股了。
这逼仄的环境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可以将抵挡的面积缩到最小的范围。只不过活动之间,被密布的荆棘扎伤划伤的,又是不知凡几。
临近山坳口处,还有围着众人一圈儿,此刻都已点燃了数个火堆,浓浓的烟雾腾腾而起,使得零散的几只剩余的大黄蚊也不敢落下。
只不过这蚊子是挡住了,可这大烟也呛得人和马够受的。没法子,所有人都扯下身上的衣裳撕成布条蒙在脸上。山坳里没有水,但好在这是初春,大量的残雪化开,倒也足够敷用。
这一通的折腾,好歹总算是勉强捱过去了。只是山坳里烟雾实在太过浓重,外面大黄蚊群大多已经随着金甲离开了的情况,他们反倒是没有察觉,还只当是自己的抵抗有效了。
恐怖的蚊群挡住了,众人都长长吐出口气来。粘罕帖木儿和他手下还算好一些,虽然也在不停的逃,但终归还曾有过片刻的休息;
可是图鲁博罗特这边就不行了,这帮人可是直直跑了几天几夜,几乎是片刻都不曾停下过。如今终于得了这空挡,包括图鲁博罗特在内的所有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倒地睡了过去。
粘罕帖木儿无奈,指挥着人将睡过去的都一一抬到爬犁上,又将所有的毡毯集中起来给他们盖上。这冰天雪地的,一旦受了寒就等于是一只脚迈进了地狱了。
而即便有了这番措施,怕是这些睡过去的人,也得有大半永远醒不过来了。他们的体力和精气神早已透支的太过了,骤然从高度的紧张中放松下来,等若完全放开了身体自身的抵抗。本该平日里能靠着自身体质抵挡寒气的,这会儿也完全没了屏障,结果不问而知。
粘罕帖木儿披着两层毡毯,看着躺在身边呼噜声山响的图鲁博罗特,但见这位昔日生的甚是粗壮的汉子,此刻却是脸颊塌陷,消瘦憔悴的快要不成人样了。
发须蓬乱邋遢,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嗖味儿。领口、后背处,盐渍一圈套一圈的,那是不知出了多少汗才落下的。能在这种天气中,还出了这么多汗,他们的经历也就可见一斑了。
叹了口气,命人去取雪融开烧起热水。这个时候,哪怕多一丝热量的摄入,也能大大提高存活的几率。
“咱们的损失情况如何”他依着树干,轻声向身旁的亲卫问道。
亲卫低下头,黯然道“连大台吉那边的,总共不到五百人。马匹尚有四百余,但也多数带伤,怕是跑不得远路了。仅余的辎重也大都丢了,连一天都”他说到这儿,话头戛然而止。
粘罕帖木儿没说话,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事到如今,他已经麻木了,甚至连愤怒都愤怒不起来了。
“杀马吧,把那些伤的略重的都杀了。”稍倾,他淡淡的吩咐道,眼中有着难言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蒙古人最是爱惜战马,往往将战马视若兄弟亲人一般。如今竟要杀马取肉,实在是悲痛至极。
亲卫低低的应了。粘罕帖木儿想了想又道“找几个手脚利索的,寻个隐蔽的地方探查下外面的情况。我估摸着,后面的追兵应该也不远了。不过有这群怪异的大黄蚊在,或许也是咱们脱身的契机。”
亲卫一愣,随即猛省,拍手喜道“那颜说的有理,倒要让那些明狗也尝尝大黄蚊的厉害,那是长生天的意志。让他们知道知道,这草原终是咱们蒙古人的,却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踏入的。”
粘罕帖木儿微微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苦涩。那些大黄蚊叮起人来可没区分什么蒙古人又或中原人,否则大伙儿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所谓士气可鼓不可泄,下面人若能有这个精神寄托,总是一件好事儿,却是不必去点破。
他要是知道,亲卫口中代表长生天意志的大黄蚊头领,此刻正卖力的向主子讨好谄媚后,会不会就此吐血而亡。
摆摆手,让亲卫下去。粘罕帖木儿仰起头来,眯着眼透过上方密布的枝桠看出去,但见天空似乎被割裂成一方一方的,细碎如网,哪还有平日看惯了的那种寥廓高阔
细碎如网他想到了这个词儿,忽然不由的一阵心悸。似乎是某种预示,让他突兀的升起一股极重的不祥之感。
也就在此时,头顶上忽然扑簌簌落下一蓬细雪,那雪顺着衣领的缝隙处钻入,霎时间化为冰凉的雪水,让他激灵灵打个冷颤,猛然间豁然色变。
他伸手扯开毡毯,四肢匍匐在地,将耳朵贴到地上。片刻后,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和愤怒之意,蹭的站了起来。
树上积雪的掉落、地上隐隐传来的震动,无不意味着一件事儿骑兵有骑兵在靠近而且还是为数不少的骑兵。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能有如此规模的骑兵还会是什么人那个大明钦差苏默他,终于还是追上来了。
“那颜,那颜,有情况”就在他准备喝令众人上马备战之际,先前下去传令的那个亲卫已先大喊着冲了过来。
“可是明人来了外面的大黄蚊呢是不是还在”不等亲卫开口,粘罕帖木儿便抢先沉声问道。
亲卫一窒,随即猛点头道“尚不确定是不是明人,但显然是有大队骑兵在快速靠近,以其行进速度和方向看,绝非善意。还有,外面的大黄蚊已然退了,若是要走,正是时候,再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粘罕帖木儿脸颊狠狠的抽了抽,只略一犹疑便当即果断的道“全部上马,准备冲出去。生死便在眼前,片刻耽误不得速去”
亲卫大声应诺,但转即又看向地上睡着的图鲁博罗特,低声道“那颜,大台吉他们”
粘罕帖木儿眼眶子微微跳了跳,眼底闪过一抹狠戾,冷声道“吩咐人将大台吉绑到马上,你和我亲自护着。其他人能叫醒的给他们马一起走,叫不醒的,便不用费事了。”
亲卫一惊,但随即重重点头,捶胸一礼转身去了。不多时,山坳中一阵马嘶惊鸣,众蒙古兵挑开阻住去路的火堆,拼命的抽打着战马狂奔而出。
队伍的最先处,粘罕帖木儿一马当先,身边亲卫后面背负着仍在呼呼大睡的图鲁博罗特紧紧相随,头也不回的往东而去。而在目光可及的南方,一线黑影如潮水般涌现,毫不停顿的往这边追来。
“走走,不要回头不要停”粘罕帖木儿大声喊着,再次猛挥马鞭,在战马后臀上抽了一记。战马痛嘶一声,将仅剩的一丝体力挤出,再次提高了几分速度。
众蒙古兵纷纷应和,呵斥声和战马的嘶鸣混在一起,如同奏响了一曲逃亡之乐章。
只是他们并没有发觉,就在那身后追来的骑队之前,一团氤氲的雾霭忽然划过一道弧形,以极快的速度往他们前方绕去。
死神,再次睁开双眸,发出无声的狞笑。
天空下,显得斑驳的草原上,两队骑士相距不过三里,各自狂奔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间距越来越短、越来越小。
“那颜,这样不行。我们的战马体力尚未恢复,怕是甩不脱他们的。不如留一队人断后,阻挡一下他们。”奔在粘罕帖木儿身边的亲卫,迎着风大声喊道。
粘罕帖木儿面色如铁,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追兵,目中隐现血色。此刻他总共不过五百人,能战的士卒连一半都没有。以区区两百余人,想要拦住对方千多人,简直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但是此时此刻,要不就是大伙儿一起死,要么就只能牺牲部分人去换取那一线生机,由不得他选择了。
暗暗咬了咬牙,他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满是冷酷坚定之色。举手在半空画个半圈,立时就有一队百余人的骑士分了出来,个个在马上冲粘罕帖木儿重重的捶胸一礼,随后拨转马头,狂呼大吼的向后冲了出去。
粘罕帖木儿脸颊上急剧的抽搐着,握着马缰的手捏的指节发白。这些勇敢而忠诚的士卒,每一个都是跟了他十年以上的心腹。十年间,无数次的征战都不曾折损半个。
然而今天,他们注定了再也回转不来,却不曾有哪怕一个人有所犹豫。
“啊”狂奔中,他不由的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中满溢着悲愤和无尽的痛苦,如同那传说中苍狼的嚎叫。
吼
如同回应一般,身后随即一声野兽的怒吼同时响起。这一声吼,使得奔驰的队伍猛的有了那么一霎那的停顿,同时伴随而起的,还有后面接连不绝的惨叫哀嚎之音
大明闲人 第564章:坐困愁城
弘治十一年的冬季,与历史上的记载截然不同。这不同之处表现在中原边地连续发生了几次短暂的骚动,但又很快诡异的平复下去;这骚动不是来自于草原,而是源自于一个横空出世,本不该出现的人导致的。
而这个人不单单是引发了大明边地的骚动,还将这种骚动带入了广阔的草原。
与中原之地又不同的是,这股骚动并不没有很快的平息下去,反倒是随着时间的延伸,最终引发了整个草原持续的乱象。这一乱,便直直到了来年的初春达到了最。
北元蒙古排名最靠前的两位王子同时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事件。大王子图鲁博罗特,忽然发了疯般的跟更北方的莫斯科公国怼上了。接连两次大战,直接将莫斯科公国伊诺侯爵带领的南方军团打回了阿尔泰山以北。
此战,莫斯科公国著名的将军,有着“莫斯科之盾”称号的莫里茨将军甚至都陨落了。
而诡异的是,这之后,取得了完全胜利的蒙古大王子图鲁博罗特,忽然传来了失踪的消息,令所有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大吃一惊。
而另一位王子,即将被蒙古大汗,孛儿只斤巴图蒙克封为左翼三万户济农的二台吉,乌鲁斯博罗特也在秘密的去了另一个方向后,蓦然传出失踪的消息。
不过与大王子图鲁博罗特彻底没有任何消息不同的是,这位二王子乌鲁斯博罗特,据说是被引发这番波及整个北方三大国家乱象的源头大明钦差副使苏默俘虏了。
当然这个说法在此时的当下很难让人相信,而且也仅仅是在极少数人中流传着。
要知道这位大明钦差副使,本就是大明朝廷派往北元蒙古,调停蒙古王庭与亦不刺部,以及蒙古前国师亦思马因之间纠纷的。那么,作为一个中人,他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其中一方,还是明显强大的一方动武呢更不要说直接俘虏了人家一位王子,这完全不科学嘛。
不过疑惑归疑惑,后来紧接着蒙古达延可汗又派出了一支满编万人队的消息,很快让这种疑惑进一步加深了。没人知道这支万人队的真正使命是什么,但小道消息说,这支由达延可汗最信赖的将军,万夫长粘罕帖木儿率领的大军,正是为了拯救二王子济农的;
还有人说,所谓的二王子乌鲁斯博罗特其实早已被害死了。粘罕帖木儿将军带领的队伍,正是去歼灭那个大明钦差副使,为济农报仇的。
第三种说法,则是这支队伍完全抱着搜寻两位王子下落的目的才出动的。跟什么大明钦差副使完全没任何关系,北元蒙古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大明翻脸。
种种猜测甚嚣尘上,莫衷一是,谁也搞不明白真实的情况,究竟是怎样一个模样。
对于这种模糊不清的状况,有暗暗欢喜的,有暴跳图雷的,也有忧虑重重的
欢喜的自然是达延汗的对头,那位快要被打出草原的前蒙古国师亦思马因。无论真实情况若何,既然牵扯到了大明钦差,那么就意味着以达延可汗代表的北元蒙古和大明的关系,便有了微妙之处。
这种微妙或许好不足以让大明和达延汗决裂,但却是给了亦思马因与大明交好、拉拢的机会。此消彼长之下,亦思马因岂能不暗暗欢喜
而暴怒的,则是被打的狼狈而回的莫斯科公国了。据传,现任莫斯科大公伊凡三世,在接到了莫里茨陨落的消息后直接气晕了过去。醒来后,甚至将他最心爱的手杖都摔了,发誓来年冰雪消融之时,便要正式派出远征军,雪此奇耻大辱,为莫里茨报仇。
一时间,整个北方世界风云激荡,暗流涌动。莫斯科公国这些年来一直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在不断融合吞并了四周一些小的王国后,隐然有称建帝国的苗头。甚至都已经定好了国名,称为鄂罗斯,国家徽章双头鹰。
而北元蒙古呢,那曾是一个强大到让欧洲诸国闻名便要颤抖的强大存在。当年那位无敌的君王,北元的始祖成吉思汗,差点就跨过了多瑙河,将整个欧洲都征服在脚下。
而如今,虽然这个曾经庞大的国度早已风流云散,成为了一段传说,但谁又敢小觑与他更不要说今日的这位达延汗,孛儿只斤巴图蒙克据说也是个雄韬大略的家伙,才能不敢说与成吉思汗比肩,但却毫不逊色昔日的拖累、窝阔台、蒙哥等英明君王。
那么,这样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爆发的战争,又将对世界引发何等的变化更不要说,在这两者旁边,还有一个更古老、更神秘、更令人惊惧的国度,大明
据说这次的动乱源头便是那位大明钦差副使引发的,那么,一旦战争开始,大明又是一个什么态度会不会参战如果大明一旦也加入了进来,那可真要世界大乱了。
要知道,如今的大明可是有着无数的属国。虽然大都是些小国家,但再小也是一国不说,集腋成裘、聚沙成塔,一旦这无数的小国拧成一股绳,那份力量足以顶上一两个当世大国了。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么推断来,岂不是要全世界都被波及,提前来上一场世界大战了
无数人在默默的关注着。
而相对于这些大人物们的思考和关注,相对于亦思马因这样暗喜,还有伊凡三世那般暴怒叫嚣的,大明钦差正使于冕,便是那个无尽忧虑的了。
于冕真的快要愁死了。他现在简直后悔的肠子都要绿了,若是他也看过后世那部有名的武林外传电视剧的话,现在一定会变成大明版的佟湘玉佟老板。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时头脑发热,非要摆什么资格,就不会做出提前出关的决定;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出关,那苏默就不会因为赶不上队伍而西去宁夏;而苏默如果不去宁夏的话,就没有之后的孤身入草原;而苏默没有孤身如草原,就不会搅动草原的大乱;没有草原大乱,就不会有眼下自己坐困愁城,如同被软禁一般,只能在这儿碎碎念,祈祷着上苍庇佑
“唉”忽而忽失温王庭城内的一处大屋中,于冕萎靡的瘫坐在一张毡垫上,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哪怕是身边就靠着烧的通红的炭盆,也不能让他感到一丁点儿的温暖。反倒是总有一股森寒的气息挥之不去,让他有种渗入骨髓的寒意。
门口处,厚厚的毡帘被人掀起,一股冷风随着吹了进来,让本就缩成一团的于冕激灵灵打个冷颤,又再使劲缩了缩身子。
扭头看去,不由的精神一振,来的正是他倚之为智囊的幕僚,顾衡。
从之前忽然被从和林送到了忽而忽失温,整个使团虽然衣食不缺,也没有任何慢待,但却始终未能再得见达延汗不说,便连行动都被限制在很小的一个范围中,形同软禁。
一直以来便是全靠着顾衡在外行走,不时的打探些情报回来,翁主二人再加以分析讨论,从中找出一些头绪。
这次,那些种种消息,也正是顾衡费了好大劲儿才得到的。翁主二人大惊之余,便又使顾衡再去想法求证,进而好做出判断应对。
“星吉,如何了”于冕两眼满含着期待,颤颤的急问道。
顾衡看着眼前颓废的老人,一时间心绪复杂到了极点。眼前这人,哪还有昔日半分儒雅潇洒之姿怕是连街头的乞丐都有所不如了吧。谁能想到,谁又敢想,这位堂堂于少保的嫡裔,竟然会有这般凄凉模样。
心中发酸,脸上却丝毫不露,闻听于冕问话,急忙上前几步,先是为于冕倒了一杯热茶,伺候着他喝了两口,这才叹口气道“东翁,怕是怕是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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