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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而当中原大军退回后,他们则又聚集一起,很快便形成新的力量。这样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一次次一年年下来,此强彼弱,一旦盛极而衰,便又成了死循环。
所谓文明总被野蛮践踏,便是如此了。别说在这古时空,便是后世时,老美何其发达,但也只能抓住机会狂轰乱炸一通,终不能根治。却反手被人偷空两记老拳,打的痛彻心扉。虽然后面又再所谓报复打击什么的,却终达不到彻底根绝,徒唤奈何。
当然,话说回来,后世之事,除了地域问题,也还有国际影响问题,也是制约老美无法尽功的因素之一。但是放在此时的古大明时空,却又非一概而论了。
“既然外力不及,那何不另辟机杼呢?要知道,杀人,真的不仅仅非要用刀的。有时候,其实用钱、用物也是可以的。甚至说,用这些手段,比之用刀用枪更具威力、更显效果。比如,羊。”苏默站在原地,仰首望天,悠悠说道。
于冕顾衡面面相觑,羊?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能驱动牛羊听你所命,将其变为野兽吃尽蒙古人不成?这是在说笑话吗?
“羊,有时候真的是可以吃人的。”听到二人的笑问,苏默却没笑,竟然就那么认真的点点头肯定了。
于冕顾衡二人再次面面相觑,不过这一次两人却没笑,反而心中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的感觉,似乎真的看到了羊吃人的场面,不知为何,竟然激灵灵打个冷颤,只觉的一阵寒意从尾椎骨后升起,顷刻间全身不寒而栗起来。
“讷言,你……你你,究竟所言何意?这羊吃人,羊吃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顾衡勉强咧了咧嘴,似是想笑,却终没有笑出来,那脸色如同见了鬼一般。
苏默淡定的看看他,“可以的,只要你们配合我,先开了这个河套的互市,有了这个基本盘,那羊,便可以吃人了。不用多,或三年、或五年后,我保证,整个草原,哦不,或许还要包括整个西域,都会被羊吃的尸横遍野、白骨累累……”
苏默说到这儿,呲牙邪魅一笑,那牙齿白森森的,闪烁的光芒,让顾衡不知怎的,只觉得阵阵寒气大冒,直如魔鬼也似。





大明闲人 第605章:偷得半日闲
一个多时辰后,三人从屋内走出来。具体怎么说的没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当三人再次出来后,无论是于冕于老大人还是自诩智计无双的顾衡顾星吉,看向某人的目光中,都跟看非人类一样。
“今个儿是不成了,好好休息一天,然后跟蒙古人签约吧。早点搞定这边的事儿,咱们也好早些回去。这都要过年了吧,哎,出来这么久了,于大人和顾兄家中的娇妻美妾们,怕是要等急了吧。”
唉哟快停!老于冕和顾衡听到这话,脚下顿时齐齐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倒地上去。
你妹儿的!这小王八蛋嘴上就没句好话,死后一定会下拔舌地狱的。嗯,一定会的!简直太毒了。
两人这般想着,不约而同的又想起了刚才屋里的一番对话,真是心有戚戚焉。什么拔舌地狱啊,这货该不是原本就是从地狱来的吧。要不然,谁能想到那般毒计啊?
羊吃人……于冕激灵灵打个冷颤,面上一阵的青白不定,摆摆手示意顾衡送一下,自己转身回去歇着去了。老头儿年纪大了,心脏真心受不住太大的折腾了哇。
顾衡苦笑了下,东翁啊,跟这小毒物在一起,我这小心肝儿也受不住啊。可这话说给谁听去?
屋。有任何险阻,便与他一起面对就是,生也好死也罢,只要能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傻的……”她轻声的说着,如同紫燕的呢喃。
苏默没有听清楚,低头嗅了嗅少女的发髻,那里有着如同草木般的清香,闻之令人沉醉。
“你说什么?”他眯着眼,随口问道。
“没……”图鲁勒图小脑袋往他怀里又拱了拱,摇头道。她喜欢这种感觉,暖洋洋的让她沉醉其中,只盼能停住时间,就这么永远下去。
“你不能骑汤圆,肯定赢不了兀木尔的。听我的,骑着我的火儿吧。火儿有纯正大宛天马的血脉,即便赢不了,却也不见的差多少。”
“哈,怎么,对我没信心?”苏默睁开眼睛,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少女,柔声问道。
图鲁勒图摇摇头,脸上又露出迟疑之色,咬着红唇不说话。
苏默心中叹口气,将她柔软的身子紧了紧,轻声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应对。我能来到这儿,原本就是个奇迹。既然是奇迹,又有谁能赢我?兀木尔,呵呵。”
他轻笑着,透着轻松和淡淡的不屑。
图鲁勒图不再说话,痴迷的抬头望着他,从这个角度看去,男人的脸庞半边都浸在阳光中,勾勒出如同雕塑般的轮廓,似乎整个人都在发着光也似。
奇迹吗?是的吧。嗯,就是奇迹!要不然,自己又怎么会与他有这般邂逅?又怎么会就一旦相逢,便即陷落呢?
长生天啊,你既然让我与他相逢了,便求你能保佑咱们,便任何苦楚也不怨不悔,只要能保佑咱们在一起。
少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锁住了一腔的情愁,将其深埋心底。只把最灿烂的阳光折射,如同开在风中轻颤的花瓣……




大明闲人 第606章:神补刀
夕阳绚烂,天边鎏金璀璨。于是红的云、蓝的天、白的雪,再加上少女俏立风中,花一般的笑靥,便凝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苏默站在小岗上挥手作别,亦是笑如春风,直到看不到了这才放下手来。
胖爷从后面不知哪个地方悄然站了出来,喟然道:“少爷啊……”
苏默不说话。
胖爷就又是轻轻一叹。
苏默转头看看他,展颜笑道:“是不是想说,长痛不如短痛,让我拉开距离更好些?”
胖爷讪讪不说话,脸上却是戚戚然。
苏默摇摇头,目光怅惘的追逐着天上卷动的云朵,轻轻的道:“胖啊,你不懂,你不懂的。”
胖爷一脸的迷茫,我当然不懂,要是懂也不用纠结了。
苏默如同自语,又似解释般的呢喃:“其实她懂的。她虽然纯真稚嫩,但却并不是傻子。她明白我与她之间的艰难,正因为这种艰难,所以才更投入。”
胖爷烦躁的抓抓头皮,想了想还是不明白。
苏默笑笑,转身下了小岗,往住处而回。走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胖啊,你知道吗?其实有句话,我以前极度不屑的。可是现在忽然发现,或许真他喵的有些道理。”
胖爷就歪头看着他。
“如果不能天长地久,至少曾经拥有。”苏默如*般轻诵着,“正如我和她之间,大家都明白前路艰难,究竟会如何,谁也没有把握。那么,何不珍惜眼前的每一刻呢?那样的话,就算最终……”说到这儿,苏默顿了顿。
“……至少,我们还有回忆。你知道吗,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比醇酒,可以疗伤,可堪回味,可伴余生。我所能做的,便唯有如此了。”
胖爷默然。
苏默抿着嘴不再说话,走了几步忽然又再低声道:“至少,眼下是如此。是的,眼下。”话声中,似乎带着某种预示,又似乎是某种誓言。
胖爷眼神一亮,刚要张口,苏默却摆摆手,淡然道:“别问,我也不知道。事务总是在不断变化的,你我谁也不是神,终不能一切都在掌握。”
胖爷迟疑下,嘴唇蠕动几下,似要说些什么。苏默挑挑眉头,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气:“是不是想说,少爷我是仙人转世啊?”
胖爷憨憨的笑笑,点头说是。
苏默大笑,倒转身子退着走路,抬手指着他笑道:“夯货!要不说少爷我才是少爷,你只能是胖呢。若仙有用,少爷又何必转的什么世?这贼老天,祂管的宽啊,便是神仙又奈何?虽然我不服,却也只能和祂斗上一斗,只是结果如何,却也不必多问了。恣睢笑歌轻天下,不问鬼神问自心。去休,去休!”说罢,大笑着回身,扬长而去。
胖爷脚下一顿,定定的看着那渐去的背影,忽然又是感伤又是激动,胸中一股郁郁之气冲起,恨不得就此大战一场才好。
于冕和达延汗终于达成了协议,当然,这只是个草签的文书。真个要形成具体的国书,还要回去后,禀明皇帝,然后由礼部正式行文,两边再签字确定。毕竟,这里面牵扯的太多,苏默冷不丁插了这么一杠子,两边都知道,单纯靠着于冕这个钦差是不可能作数的。
协议搞定了,接下来便是将一拖再拖的赛事提上议程了。赛完这一场,大明使团此番的出使任务,便算是圆满完成,可以启程回京了。
这两天中,兀木尔再也没有出现,像是真的被达延可汗压制住了,一切都在平和中度过。
苏默甚至在图鲁勒图的陪伴下,还去看了那个巨人维京大汉穆斯。穆斯看苏默的眼神中仍带着满满的敌意,不过有图鲁勒图在旁安抚调和,渐渐的竟也能接受这种程度的相处。至少在表面上,穆斯能做到对苏默视若无睹了。
这是个好现象。实话说,苏默对这个强劲的傻大个儿很是喜爱。有这么一个家伙跟着,简直就是人形怪兽,带出去那叫一个拉轰不说,还能保护自己。可惜,怪兽只爱美女,对帅哥无感。苏默对此表示淡淡的忧伤。
转过天来,王庭中的人再次聚到城外。今天,便是大明使团,钦差副使苏默,和蒙古少年俊彦兀木尔的骑射比赛之日。
双方规定,以十里为限,各选良驹强弓,箭一壶,往返一圈最先回来者为优胜。期间,沿途散置羊百只,猎取多者胜出。双方可以互相牵制、干涉,但却严禁互相伤害,违者自动落败。
兀木尔意气风发,骑在一匹大青马上,背着一张三石弓,看向苏默的眼神中,满是得意和狞笑。
他的大青马乃是纯血种,足有近八丈高。龙首鸟颈、四蹄粗大。三石弓也是,要让我死定了?难道这次赛马是个阴谋,是个准备害我的陷阱吗?老叔啊……”
最后一句又嚎上了,达延汗心肝就是一哆嗦,连忙挥手打断,转头咬牙切齿的瞪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兀木尔,“兀木尔,你胆敢违抗本汗的令喻?!”
兀木尔真的震惊了。不是被达延汗的怒火震惊,而是被某人的无耻惊住了。
我你大爷的!骂阵,骂阵懂不懂啊?虽然我是打算阴你一回,但说你死定了那句,未尝也不是一种骂阵好伐?你怎么就能拿这个,堂而皇之的来告状呢?这……这尼玛还能要点碧莲不?
兀木尔此刻的心情,真是哔了二哈了,憋闷委屈的简直要吐血了。
“大汗,大汗莫听他胡说。我只是与他骂阵罢了,并无相害之意,请大汗明鉴啊。”兀木尔满头大汗的解释着。尼玛,之前大汗就为此刻意嘱咐过的,这要是被大汗理解成我故意违反令喻,那可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当真?”达延可汗面色稍缓,但仍冷冷的问道。
“末将怎敢欺瞒大汗,自然当真。”兀木尔急急的说道,一边恨恨的瞪着苏默。
苏默立即指向他,“看看,看看,大汗看他的眼神。多邪恶、多狠毒啊!他一定是对我起了杀心了,至少也是在恐吓我。比赛之前,恐吓对手,这种行为是精神上的攻击。啊,我受到伤害了,我好痛,这是暗算,赤果果的暗算!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这不公平。”
兀木尔头一晕,差点没掉下马去。我日你个大头鬼的,不过是一句骂阵而已,咋就成了精神攻击了?还你好痛,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说已经快要死了?他喵的这到底是谁不要脸,是谁无耻?
众人也都是无语至极,这次连图鲁勒图都捂着小脸儿了。哎呀,苏默哥哥真是太机智了,这么无赖的话都能说的这么帅,真是……让人家好喜欢啊。
达延可汗头痛的抚着额头,无奈的叹口气,借着低头叹气的遮挡低声怒道:“苏默,你究竟要怎样?”
“道歉!让他给我道歉,再赔我精神损失费若干。否则,我一定要捍卫自己的权益,决不罢休!”苏默满脸义愤,握拳在胸,义正言辞的坚决道。
达延可汗又觉得自己想打人了。但左右看看,终是压住气,对一旁快要气疯了的兀木尔使个眼色,低声道:“你所谓的若干是多少,说个明白数儿。”
达延可汗也算是摸透了这厮的脾性了,完全就是个混不吝。这要是不说清楚了,还不定玩出什么花活儿出来,所以一定不要留下破绽,必须要问明白。
苏默认真思考,目光瞄啊瞄的,在大青马身上转悠。兀木尔就感觉毛骨悚然起来,忽然大为后悔刚才干嘛要去多一嘴挑衅。这厮明显是在打自己大青的主意,这绝对不行!大青可是他老子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给弄来的,他一向当心头肉一般。
“不……”他张口要先阻止。
“这马驹儿看上去勉强入眼,就这个吧。嗯,那张弓也不错,我都要了。给我这些,我就原谅他这一遭。不然我就不比了,哎呀,我心口疼,我受伤了,被暗算了……”苏老师双手捧胸,脸色苍白着,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哎呀,苏默哥哥你不要有事啊。”图鲁勒图眼珠儿一转,小脸上忽然满是悲伤惊慌之色,冲过来扶住他叫道。
这简直是神补刀啊。效果:暴击负十万点!
兀木尔眼前一黑,噗通一声,终于还是掉下马去。不活了,这公母俩太欺负人了,兀木尔觉得生无可恋。
“好,依你!”达延汗看看躺在地上两眼呆滞的兀木尔,又再看看得意洋洋,互相比划着v的小两口,深吸一口气咬牙点点头。
“起来!没出息的混账!先比,比完后,无论输赢,那马和弓都是你的了。就这样,开始吧。”头一句是冲兀木尔喝叱道,后面却是对苏默说的。
快刀斩乱麻,再哔哔不清,怕是这赛事又要黄了。
兀木尔翻身而起,爬上马一言不发的奔到等着去了。他发誓,再也不多一句废话了。
苏默笑眯眯的推开图鲁勒图,慢悠悠的跟过去。小样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大明闲人 第607章:天马……
“某刚得了一匹好马,一张强弓,待会儿回来后,内部拍卖,价高者得。”苏默端坐白马“照云烟”上,笑眯眯的大声宣布。
大明使团众人和常家兄弟都大声欢呼起来。兀木尔在马上身子一晃,差点又栽下马来。不过这次却一言不发,只是那握着缰绳的手,关节都握的发白了。
十里地的赛程,来回总共不过二十里。若是跑直线,不过顷刻间的事儿。但若是加上几个弯道,再加上间中还要射出一壶箭,猎杀三十只羊,就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了。
两个弯道正好将整个赛场分为连个半球,第一个弯道过后,便能完全遮挡住观众的视线。所以,真要有什么小动作的话,一定就是在那里开始。
蒙古一方也不知是疏忽了,还是刻意安排,总之没有人提出这一点来。但是大明这一方却不会忽略,带着兜帽的王义再次出现,低声向苏默耳语了几句。
苏默摇摇头,蒙古人想做手脚,他何尝不想呢?大家都不点破,正好便于自己行事。要知道他用出的手段,更加不能见光。一旦有人看到,怕是打死达延汗也不会放自己回去了。
一白一青两匹马并头站到了起跑线前,大青马轻轻嘶鸣着,马蹄不停的刨着地面,显得颇为兴奋。
白马却只是安静的站着,看上去端娴优雅,如高贵的富家千金。照云烟确实是匹好马,品相一流,但它不是战马,而是一匹礼仪用马。
苏默一身箭服,俯下身子似在和照云烟说着什么,一手不断的轻抚着白马的鬃毛。白马轻轻低嘶着,竟似也在呼应一般。
兀木尔看的毛骨悚然,但随即却冷冷一笑。难道你还真能跟马儿说话不成?即便是能,看你又如何让一匹被训练的只会礼仪小步的马儿,跟我的大青比。
至于说教训,等转过山脚弯道后,以大青马的暴躁,怕是只要一蹶子就能达到目的。那可不是自己害他,马儿们在竞跑中,总会下意识的争抢排头,这是天性,却是谁来也说不出任何话的。
只要让他掉下马来,以自己的骑射功夫,驱动百只羊踩踏之下,就算玩不死他,但踩断条胳膊腿儿什么的,也不是难事。如果再运气好点,就此被践踏出个重伤什么的,那也是长生天的旨意,却与自家又无关了。
这般想着,他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苏默凄惨的模样,不由的侧头看了看苏默,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啊,他又暗算我,我要举报!”苏默忽然猛地抬头,向一旁正准备发令的裁判喊道。
裁判对两个人的事儿早了解过了,冷不丁被苏默这么一喊,不由心下哀叹。眼神儿在二人间转了转,苦笑道:“明使,他又如何吓唬你了?这……这不能看你一眼就是……就是那啥吧。”
他一直就在两人旁边,压根没看到任何违规之处。也不知这位爷又要玩什么花样儿,自己摊上这么个差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苏默脸色难看的道,“太淫邪了!太下流了!他分明是在意淫我,好恶心,这也是一种暗算!我感到自己受伤了。”
兀木尔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我,意淫你?我去你妹的!我得是多饥渴才会去没事儿意淫你?这尼玛还能不能行了?
裁判也是醉了,抚着额头叹气,摇头苦笑道:“好了,明使,他不过就是看了你一眼而已,不用这样吧。这比赛一推再推,再不开始,大伙儿都没耐心了。”
裁判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你丫就别费心思了,再找理由耍赖,谁都不傻,对你没好处。
他只当苏默不愿比赛,这是想着法儿耍赖呢。
苏默悻悻的哼了一声,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但随即又满脸不乐的嘟囔道:“恶心的兔儿爷,竟敢觊觎本少爷的美貌,回头就找机会阉了他……”
兀木尔离得近,听的清清楚楚,当场就觉得胃中一阵翻腾。这会儿连生气都顾不上了,慌不迭的一带缰绳,又往旁边让开了两步。
觊觎他的美貌……呕——,还有比这话更恶心的吗?这一刻,兀木尔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精神攻击了。
集中精神,赛马,赛马!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呕~,为什么还是想吐呢……
裁判已经高高的扬起旗子,看着两人的状态不由微微摇着头,只待号角声停下,便要落旗开跑。谁也没注意到,苏默那匹照云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整个身躯都似在微微发光似的。
呼——
号角声突然顿住,随即裁判手中的赤旗跟着猛的挥落。大青马长嘶一声,当先而发,如同一道闪电般窜了出去,一起步就拉开了距离。
震天介的喝彩声响起,密集的小鼓如同雨打芭蕉般响起,却是助兴加油的鼓点。
苏默似乎愣了下,然后才催马向前。照云烟唏律律嘶鸣一声,抬步也向前冲去。只是这一跑,四周观众却是猛的一静,随即爆出一阵轰笑之声。
原来,白马的起步,仍如往日里习惯的那样,并没像战马那样冲锋而出,而是小碎步向前,尽显优雅平稳、高贵大方之气。只是好看是好看了,那速度却是差了天差地远去了。就这么一会儿,前面大青马便跑的只剩个影子了。
大明使团众人都是面上大囧,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差太远了,差太远了啊,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嘛。这样还怎么赛下去?早知如此,还不如干脆认输来的好,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丢人了。
于冕面色铁青,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旁边顾衡和常豹两人却是若有所思,脸上神色似笑似哭,竟有几分诡异之气。
跟于冕不同,于冕不懂马。顾衡虽然也不懂马,但是顾衡了解苏默。那小子从不是个吃亏的,这会儿出现如此明显的差距,顾衡才不信他没准备。只是不知那小子又在搞什么花样了,真是很期待啊。
而常豹又跟顾衡不同,他可是老把式了。两匹马一开跑就看出来了不同。苏默的白马完全就是驴屎蛋儿外面光,看上去神骏好看,却完全不是骑战所用的坐骑。
只不过他在看出来这一点的同时,也敏锐的发觉到了异样:那白马的那声嘶鸣极为怪异,隐隐竟有龙吟之声,而且四蹄发力之间,似乎满含着无尽的余力。如果只是短途竞速,或者这点异常没什么卵用。但要是长途奔驰,单靠这一点,最终胜出的则必是白马。
这且不说,最重要的是,他隐隐的似乎在刚才暴起的尘头中,看到了一点金光闪过。那是……
常豹眼底猛然闪过一抹恍然,他可是知道金甲的存在的。看来,那个兀木尔的乐子大了。
大明使团这边各有各的心思,蒙古王庭那边却是一片声的叫好和欢呼之声。唯有,唯有达延可汗眉头微蹙,眼神紧紧的盯着两骑远去的背影,眼中有狐疑之色闪过。
白马照云烟本就是他的,自然对这匹白马也是最了解的。旁人或许注意不到,但如何能瞒得过他?
那嘶鸣声……有些不对劲儿啊。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儿,却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来。他轻轻摇摇头,将莫名的思绪甩开,微阖双目,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安心等待结果。
然而不知为何,一颗心总是静不下来。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总是不自觉的响起那一声照云烟的嘶鸣来……
“不可能!”直直过了好久,猛然一道灵光闪过,他终于想到了是哪里不对劲儿了。照云烟的那声嘶鸣,分明是绝世天马的鸣声!
他曾经在很久之前听过一次,那时,国师亦思马因还未反,自己随着亦思马因巡视天山附近时,在一群跑过山脚下的野马群中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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