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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这一刻,王守仁忽然有些好奇了。





大明闲人 第735章:随便聊聊
这是苏默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李东阳。双方只是隔空对望了一眼,然后便擦肩而过。
李东阳身为内阁次辅,身居大学士之位,自然不会也在这宫门外站着,而是和众人稍一寒暄,便进了里面朝房等着。
苏默目送着李东阳身影看不见了,这才微微垂下目光,一首抚着下巴,脸上若有所思。
刚才那一霎那的交锋,李东阳显然也认出他来了。离去之时,那冰冷的目光仿若带着千古酷寒。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苏默却能从中感受到深切的恨意。
只是除了这股恨意外,苏默还敏锐的察觉到这位次辅眼底掩藏极深的一抹复杂。
恨意很好理解,毕竟李兆先之死虽不是他造成的,但却与他有着间接的关系。若不是当初武清文会上,李兆先被他打击的体无完肤,最终消沉郁结,或许结局并不会是这样。
当然,认真说起来,那也只能怪李兆先自己心胸狭窄,实在怪不到他头上来。
但是苏默能理解这种迁怒,换成他也是如此,这便是人之常情。其实他更不知道的是,历史上,李兆先也是病死的。只不过却比这稍晚些时候的事儿,苏默的出现,不过是加快了这一进程。
可那掩藏很深的复杂,又是因为什么呢?还有,那种复杂又究竟是代表了种什么样的情绪?苏默忽然有种感觉,这里面只怕很有些故事啊。
王守仁沉默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他被苏默胁迫着,走也走不脱,打骂什么的又不,尼玛在大朝会上随便聊聊,你特么还能再作死一点不?单纯只是随便聊聊的话,就找不到更合适的时机了吗?还有,天下何时有这般的随便聊聊?又是耍赖又是胁迫的,这叫随便聊聊吗?我随便一脸啊。
王守仁脸黑的如同锅底,不由的气往上冲。前面几个同样一身绿袍的人频频回头看来,却都是本科与他一起中第的同僚们,搞不清苏默的来历而感到诧异所致。
王守仁鼓了几鼓勇气,却终是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斜眼看着苏默,颓然道:“好吧,你想聊什么?”
苏默登时眉花眼笑起来,忽的探手过来往他肩头拍落。王守仁大惊,慌不迭的往旁让开,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
这尼玛都什么毛病啊,怎么来不来的就喜欢动手动脚呢。这要是在这里再被这小子搂住,王守仁估计自己真的就不用活了。
苏默手伸到一半僵住,眼见王守仁又是惊怒又是警告的眼神,只得讪讪的收回手来,半空僵直的搔搔头,惭惭的道:“哈,那个…….嗯,听你先前说,你也是今科新进的进士?那咱就聊聊你们这一科的科考一事儿吧。”
王守仁听的一愣,随即眼神中警惕起来。本次已未科闹出了诺大的风波,不但直接绌落了一位举子,还使得一位三品高官牵连进去,影响之大,使得众新进进士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好牵连到自己身上。
是以,一听苏默要谈的竟是这么个随便,王守仁心中一凛之余,登时便高度警惕起来。
“王某只是个普通的举子,一心只顾读书,并不知晓旁事。苏公子若是想知道什么,怕是要失望了。”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脚下也再次往旁退开两步,与苏默拉开了距离。
苏默哂然一笑,斜眼睨着他。这家伙不愧为以后的大宗师啊,政治警觉性蛮高的嘛。还不等自己真个说什么,就先一步给堵死了口。哼哼,只是可惜,你是逃不过老衲的五指山的。小太爷我看上的人,岂会那般容易脱手?
王守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眼神又再不安的四下扫视一圈儿,遥遥瞧见前方金水桥再望,队伍中众人都开始再次整理仪容,面容端肃,并无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心下稍稍松口气儿。
只是这口气还不等全吐出来,冷不防胳膊一紧,猛不丁被人拉住,随即被扯着一个踉跄。惊怒抬头看时,却不是苏默又是哪个。眼见他看过来,苏默鄙视的看着他低声道:“走的好端端的,你忽然闪出去,这是想要出名想疯了吗?成,要是你真的对生活厌倦了,我不拉你,你继续躲出去好了。”
王守仁一鄂,左右瞅瞅,这才发觉刚才不小心之下,竟然突出了队列。旁边几个大汉将军已然有人冷冷的望了过来。
他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乖乖的跟在苏默身边走着,哪还顾得上方才想远离这货的念头。
说到底,此时的王守仁实在太青涩,完全无法跟十余年后彻底成熟起来的他相比。这也才让苏默这货弄的缚手缚脚,任意的搓扁捏圆欺负的跟什么似的。
可怜后世堂堂的一代大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在还未长成之初就遇上了苏默这么个后世的混不吝,不可谓不满把心酸泪,以后还会不会达到历史中的高度了。
之所以有这种说法,实在是苏默这货,给王大宗师此时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喂……好吧好吧,你既然不想聊这个那就不聊,咱再聊点别的就是了。”苏默眼见王守仁唬的跟只鹌鹑似的,不由的微微失望,实在很难跟他记忆中的大宗师相符啊。
王守仁心里酸楚,只觉的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儿,就是不该傻乎乎的主动搭讪上了眼前这人。这一早上的遭遇,简直让他有点对今后的人生,都要有看不到未来的感觉了。
听到这么个命中的魔星,忽然竟如此好说话的随了自己的意,差点以为是错觉了。只是稍一愣神后,立即便更加警惕起来。
果然,接下来苏默的一句话,登时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满脸惊恐的看向苏默,脸儿都绿了。




大明闲人 第736章:忽悠瘸了……
“欸,老王你现在在工部混着呢吧。我听说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时宝船的图纸,就在工部藏着呢,回头你得空儿弄出来咱瞅瞅呗。”
三宝太监的宝船图纸?!还给你得空“弄”出来…….苏默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随意轻巧啊,简直就跟在说吃了吗、早上好啊一样淡然,果然是闲聊的节奏啊。只是听在王守仁耳朵里,却不啻于当头一个炸雷震响一般。
打从当年太祖朱元璋明旨天下,凡大明子民,片板不得下海,海禁政策便成了一道红线。除了成祖靖难之后,打着代天巡狩的旗号,短暂的有过一段开海时间,但至少名义上却从未打破这道禁令。
而后数代帝王,也有不少开明朝臣议开海之策,却都是折戟沉沙,最终不了了之。这其中固然是部分利益既得者从中作梗的原因,但太祖禁令也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儿。
不得不说,大明朝的开国太祖朱元璋,在这些个文臣手里,某种意义上简直如同一块破抹布一样。平常谁也没真当一回事儿,但只要需要的时候,立即就将其祭出来用一用。偏偏每次还都很好用的样子,不可谓不是一件奇事。
便比如赫赫有名的“大诰”。大诰之名,始于昔日前秦时期,周公姬旦为站前做的一篇动员文告。
而明太祖朱元璋在洪武中期,因见官吏贪赃枉法、豪强兼并、脱避粮差日趋严重,为了维护统治,于洪武十八年,遂仿照周公大诰形式,亲自编定的一本律法。
这部大诰曾在颁布之后大发神威,一时间百官颤栗,群丑雌伏,可谓凶名赫赫,使得大明初期的政治有了难得的一段非常清明时期。
然而,等到朱元璋疑似,这篇大诰便在一帮文臣的推动下,很快便束之高阁,几乎是彻底失去了实际功效。
但有意思的是,之后这篇被视之为洪水猛兽的大诰,曾屡屡被人翻出来作为攻讦利器,常常有咸鱼翻身之功效。大明朝臣们对此是又爱又恨,却又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不予认可。
于是,破抹布功效顺势产生了。需要的时候就堂而皇之的拿出来摆摆,不需要的时候则大伙儿好似都集体失忆了似的,谁也不会将其当做凭照。
与这本大诰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便是海禁之策了。大明的海贸其实从未断绝过,所不同的就是,海禁之前,贫民百姓也可从中得益,至少海边人可以靠海吃海,得以生计;小商户之家,也可以通过一些近海贸易过的有滋有味。
但是海禁之后,使得大批的平民和小商户破产,流离失所。海洋贸易则被一些大家族和某些高层彻底垄断。对内,以朱太祖的禁海令为依据,将所有出海权彻底垄断;对外,则近乎明目张胆的组建船队,大捞特捞。不单单以贸易获利,甚至有时候还会扮演海盗,做些烧杀抢掠之事。事后,则尽数推诿给海盗所为。
可以说,大明时期的海盗,实则并不都是当时以为的倭寇。更大多数的,根本就是大明朝的自己人所为。
也正是借着这种便利,大明的海禁总也不能解开。每次稍有人提起,便很快被强硬按下。提出开海之策的人,要么是罢官夺爵,要么就是被发配偏远,很快泯然众矣。
所以,久而久之,开海一事几乎成了禁忌,再也没人敢于触碰了。便连皇帝也因为忌惮暗中的利益集团的强大,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憋屈的认下这壶酒钱。
有人说大明海禁之策,是因为当时的帝王昏聩短浅,闭关锁国而为。但直至后来辫子朝,西方列强轰开国门之前都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难道是那么多帝王都昏聩不成?这显然不可能。
作为一个帝王,若说其中有几个确实是这样,但大多数却都不是短浅之辈,否则又如何能登上那个至高之位?所以,究其根本,不过还是利益争夺所致罢了。
在既得利益集团的强力抵抗下,皇帝也不得不低头屈服。除非,他能放下手中的权利,放弃一家一姓天下的根基。
这话说远了,回过头来再说此刻。苏默风轻云淡的张嘴就言海事,这可把刚刚踏入朝廷的新嫩小鲜肉王守仁吓坏了。在王守仁眼中,此刻眼前的这个苏默,已然不啻于一颗老大的扫把星了。这特么绝对是个大坑啊,天坑!
一张嘴就是玩命的往死里奔的节奏。这且不说,尼玛,就单说工部的密藏吧,那是能随随便便就弄出来的吗?而且还是让他一个刚刚踏入官场,一点根基没有的雏儿去弄……
好吧,王守仁现在很想问问,他究竟跟苏默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我特么是杀了你爹啊,还是把你家孩子抱井里了?这尼玛绝逼是明摆着把他往火坑里推的架势啊,还是十死无生的那种。
“你直接杀了我吧。”王守仁悲愤莫名,红着眼睛冲苏默低吼。情绪太过激动之余,甚至连上朝礼仪都顾不得了,引得两侧的大汉将军纷纷瞩目,眼中冷光森森。要是这家伙再不消停,禁卫们决定一定要好好教教他做人。
苏默一把将他扯过来,连连对着众侍卫点头哈腰,奉上个大大的谄媚笑脸儿。待得安抚住禁卫们,这才回过头来,狠狠的低声骂道:“你丫的真想死不成?”
王守仁悲愤莫名,抗声道:“左右都是个死,好过被你逼死。王某死便死矣,若能拉上你一起陪葬,亦快事哉!”
我去!苏默听这话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丫的是疯的吧?要不就是心理变态,不然的话,总么满心思里都是灭世之念呢。听听这话说的,自己死了不算,还想拉着别人也一起,真是太黑暗了!
这是三观不正啊,必须要纠正!身为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苏老师认为这是自己责无旁贷的职责和义务。
“你这种心理太阴暗了,不,简直可以说是扭曲!这是病,得治啊。”苏默满眼同情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
王守仁咬牙瞪着他,鼻息咻咻。你特么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心里阴暗?还扭曲?特么佛祖遇上你这样的,他也得给扭曲咯。
“好吧好吧,冷静,啊,保持冷静。这马上要见皇帝了,你这样的情绪很容易出问题的知道不?”
王守仁继续瞪着他不说话。
“呐,你看哈,咱们重新捋捋啊…...其实也没说啥不是,不过闲聊两句而已。或许我一些观点你接受不了,但这不是也没强迫你接受吗……”
王守仁:“你,没,强,迫?!”
苏默举手投降:“好好好,之前我是性子急了点,或许让你误解了……呃,这个不是重点,不要在意细节……对了,咱们说哪儿了?这说正事儿呢,别打岔……”
王守仁:“…….”
“我的意思呢,理不辨不明,话不说不透,对吧。喂喂,这个跟你讲究的那个知行合一是一个道理呀,你不会不认吧…….总之,咱们刚才说的那些,其实都是学术范畴的,真的,你别想太多了。唉,你们这些文人啊,思想就是太复杂,作为一个学术家,纯粹点多好?你说是吧……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实践才永远是出真理的依据。我刚才说的那些,正是由此而来。研究、查证、核实,甚至重现,从前人的遗迹中去发掘、去探索…….老王啊,你我如今可谓已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这么好的条件,难道你就不动心?你就真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浪费!这是浪费生命!是可耻滴!”
王守仁眼神有些呆滞,脑子里忽然浑浑噩噩的。似乎这家伙说的有些道理,但又似乎哪里不对,他有些懵圈了……
想太多?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吗?知行合一……唔,这个说法……貌似很有道理啊。学术家要纯粹点……嗯,这个也对……咦?不对不对,等等,刚刚咱们说的是这些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王守仁脸上怒色渐渐消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片茫然。他之所以后来终于成为一代大家,开创心学一脉,便是因他喜欢思考、擅于思考。尤其是关联哲学方面的,一旦听到更是如痴如醉,不知不觉的便陷了进去。
要知道他这时毕竟还远未成为大思想家,甚至连思想雏形都没成,正是竭尽全力汲取各种思想,从中提取凝练的阶段。如今乍一听到苏默来自后世的一些警言名句,简直如老饕闻到了肉香,哪还顾得别的?甚至连之前的怒火起因都有些模糊不清了,满脑子里便是这些新奇思维的冲击。
于是,大明紫禁城中的广场上便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大队衣紫着朱、或青或绿的官员们小心翼翼的,谨言慎行的默默前行着,整个队伍都充斥着一股*肃穆的气氛。但是吊在最尾,一个贼眉鼠眼的少年,拉着一个面目呆滞的小官儿,却在喁喁低语,时不时的还要手误足踏一番,简直与前行大队完全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叫一个诡异。
直到不知不觉中,大队踏上金水桥,有太监挥舞着静鞭打出一声声脆响,王守仁才猛的回过神来。再抬头看时,不由的豁然色变……




大明闲人 第737章:闹大朝(一)
前文说了,这大朝会那是有规矩的,不是赶大集。这文臣武将,依照各自等级都是有规定站位的。譬如三公九卿、六部衙门、两道御史等等等等,绝对来不得半点错儿。
而又如那些低级官员,还有专门等候陛见的外地官员,则是在殿外规定的地方候职待宣。
当皇帝升座开朝之后,所有人等不得任意走动。无论行、走、跪、立,皆有定制可依,但有犯者,轻则罚奉驱逐,重者甚至可以以大不敬之罪治之。
如王守仁这样的官员,等级虽低,站位只能在大殿最边缘,但那也是应该在大殿内,专属于六部的位置。
大殿殿门一门之隔,内外分明。待到里面该站位的站好后,外面候职的人便会很快按一定的位置顺序排好,将所有空位补齐。
而这些外面候职的官员,虽不能一开始进入大殿,但那并不表示其人的官阶身份就低于殿内的官员。有些甚至还是一省大员、封疆重臣,这些人都绝对是站在最前排的。
那么一旦站好位后,即便没有特别的规矩下,又有哪个不开眼的官员,会去挤他们的位置?那不是平白无故得罪人吗?华夏之所以为华夏,便是自古以来最重礼仪。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所以,中国自古便是讲究个等级上下、场合脸面。
是以,这种情形下,若是忽然一个人跑出来把你挤到一边,你说说,换成谁那心里会怎么想?怕是立时就会被传为笑柄。
得罪人倒也罢了,问题是如此重大严肃的场合,负责巡视警戒的禁卫们会放任哪个胡来吗?脑袋不想要了?
而王守仁此刻被苏默一通忽悠,早忘了身在何方,待到警醒后,一抬头这才发现,进入大殿的队伍已基本就位了。此时正时外面各级官员正在依次排序,开始补位了。但是他这个本该也进入大殿的工部观政士,此刻却还在后面发懵了,这如何不惊的他惶遽无措?
也顾不上说别的了,什么这学那学的,统统抛诸脑后。王守仁当下就一提袍襟,撒腿就往前跑去。
只是那脚才刚抬起来,还不等一步迈出去呢,一只魔爪便再次扯住他衣襟。是的,就是魔爪,至少王守仁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叵耐奸贼,还不放手!”王守仁是真急了,再没有什么君子风范了,一张口就骂了出来。
“你看你,急慌个什么劲儿嘛。已经已经了,你现在能跑的过去?索性不过一个芝麻官儿,皇帝哪有空看你到没到的,不如便留在这儿,趁着功夫咱们继续聊聊呗。”苏默笑嘻嘻毫不在意,那手却是坚定的不放开,抓的死死的。
留在这儿?聊聊?聊你妹啊!
王守仁简直要哭出来了,提着袍子抖啊抖的,却哪里又甩得脱?慌忙挣乱之际,已然是衣也斜了帽也歪了,这叫一个狼狈啊。
再挣的片刻,刺啦一声清脆的裂帛之声响起,王守仁焦急惶遽的脸色登时一僵,目光一点一点的转过来,最后定定的望着开裂的衣襟,如同忽然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了。整张脸也由青转白,眼中全是一片绝望。
苏默也有些傻眼,愣愣的看着手中仍自揪着的半片衣衫,干笑一声,连忙松开,讪讪的道:“这个……哈,真是……唉我说老王啊,你这谁家做的衣服啊,这质量太不过关了,这不是坑害消费者嘛,回头我帮你去找他理论,太不像话了…….”
王守仁满面灰败的看向他,连半点回骂的欲望都提不起来了。这人是自己的魔星吧,果然是吧。要不怎么今个儿才一相见,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自己早上那会儿究竟是中了什么魔咒,才能干出那种脑残的事儿,主动上去跟他搭话?
疯了,自己那会儿一定是中了诅咒了,绝对是!王守仁这一刻,悔的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了。
这是大朝会欸,没按规矩站位不说,这还衣衫不整的……这叫什么?这完全够的上一个藐视朝廷、不敬君上的大不敬之罪了。而且,这个罪过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眼下这功夫这场合,根本没地儿给他去换衣服了。
可怜自己十年寒窗,一朝得中,正全心梦想着施展抱负、建功立业,成就一代名臣的大志,却因得一时的头脑发热,终要尽数化为泡影了。
想到自己被皇帝震怒之下,逐出宫外,割去功名后的凄惨未来,王守仁再也矜持不住,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儿,潸然泪下。
苏默在旁边也挠头了,这把戏玩的有点脱了啊。看看,人家一个堂堂的未来大宗师,竟被他给欺负哭了都,哎呀,这事儿要是能传回后世去,可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了。头条,必须是头条啊。估计成就个大v也是等闲事儿了。
好吧,这货一贯的不着调,又歪楼了……
这里闹腾到这个地步,早引得四下瞩目了。负责秩序的朝仪郎也终于被惊动了,满面铁青的带着一队大汉将军大步走来。
这位朝仪郎也是有种哔了二哈的赶脚,这尼玛做了这么久的礼仪官儿,今个儿这种情形还真是头回遇上了。扰乱大朝之仪,固然这俩始作俑者肯定要倒霉,可他这个朝仪郎又岂不是也有失职之责?
两个混账王八蛋,便老子倒霉之前,你们也休想捞到好!朝仪郎心中恨恨的想着。
“来啊,给本官拿下!”他停步在二人面前,一张脸黑的如要滴下水来,狠狠的瞪了还在上下打量他的苏默一眼,挥手低声怒喝道。
王守仁脸色灰败,毫无半分反抗的任由禁卫拿住,整个人如同失了魂儿也似;
但是到了苏默这儿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老老实实的把脖子伸出去,等着让人来砍,那还是苏老师吗?哪还能被称作“灾星”吗?
好吧,且不说这面子不面子的,单就是如此一来,他还怎么去跟皇帝讨价还价?完全没有气势了嘛。放在双方谈判的场合下,那就等着签订城下之盟吧。
咳咳,你没看错,就是跟皇帝讨价还价。苏老师可不是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套对他不管用。对于皇权的敬畏,也是压根没有。呃,也不能说是没有,但绝对也没说多么大就是了。
苏老师信奉的是没理也要争三分,后世无数的案列早就教给他一个道理:抗拒从宽,回家过年;坦白从严,牢底坐穿…….咳咳,和谐,和谐,这个不能乱说,心里明白就行了。
所以,在两个禁军卫士过来之际,苏老师毫不犹豫的向后闪开,扬眉睁目斥道:“大胆!知道我谁吗,竟敢拿我!不想要脑袋了吗?还有,赶紧放开老王啊,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唉哟我去!这尼玛可是真开了眼了,打从开天辟地以来,能在如此场合下犯了事儿,还敢理直气壮的威胁禁卫的,这位得是第一个吧?这得是傻大胆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出来的事儿?特么别说是你了,就是当朝首辅、王公贵人也不敢这么跳吧。
两禁军卫士愣住了,朝仪郎也愣了。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场面,这尼玛是要上天啊。
包括王守仁也傻眼了,甚至这一刻,连之前心中的恐惧着慌都忘了。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苏默,心中只一个念头涌上来:特么原来竟是个疯子,竟真是个疯子。不,不是疯子,完全就是痴人嘛。不然的话,怎么这个时候还敢跟朝仪郎炸刺儿?这绝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啊。自己竟然被一个神经病祸害了,这真真是要被天下人笑破肚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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