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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火筛思淫欲了,可是咱们那儿是军营啊,哪有淫欲给他思呢对不对?军营之中,连蚊子都找不到只母的。所以呢,他就把目光盯向了羊群……”
蒙古这边众人两眼发直,阿尔博罗特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羞耻啊!禽兽啊!唉,我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啊。”苏默唉声叹气的说着,满脸都是愤懑悲戚之色。
众蒙古兵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神儿都有些恍惚了。
“可怜那些母羊啊,就这么……唉,最可怜的还要说那些小羊,亲眼看着母亲就这么被糟蹋了,试想它们幼小的心灵,将受到何等的摧残?又是何等的……算了,污!太污了,我都说不下去了……”
确实是污,连我们听的都听不下去了,蒙古众人不约而同的想道。方才那处帐篷中,被绑缚嘟着嘴的汉子,此刻挣扎的更剧烈了。口中呜呜嘶吼着,目眦欲裂,情急之处,把头使劲的在地上撞着,以此来发泄那心中羞愤欲死的情绪……
“我……我跟你拼了!”台上,阿尔博罗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起身就要往苏默身上扑过去。
苏默眼疾手快的一抬手,稳稳的将他又按了回去。阿尔博罗特拼命挣扎,苏默沉声道:“别闹!马上就说到中箭了,还想不想听了?”
旁边右帐汗王和多伦也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来,拨开苏默的手,也拉住阿尔博罗特。
右帐汗王低声道:“阿尔,冷静!”
阿尔博罗特两眼喷火也似的狠狠盯着苏默,鼻息咻咻,拉风匣似的急遽喘息着。听到右帐汗王的劝解,使劲的推开他,这才又坐了下去。
苏默这边也摆摆手,示意身后站起身来的张悦和徐鹏举等人无妨。等到看阿尔博罗特终于又坐好了,这才笑眯眯的点点头:“你这个样子其实我很开心,这说明我说书的手艺没有退步,能让你这么快代入,这是对一个艺人最大的赞美了。”
阿尔博罗特和众蒙古兵瞠然,完全听不懂什么意思。不过有些脑子转的快的,倒是看向苏默的眼神开始古怪起来。这货是神经病吧,不然怎么差点被人打了还说自己很开心呢?嗯,果然是有病啊。
可惜苏默并没有感觉自己得病的觉悟,轻咳一声清清嗓子,继续进入说书模式。
“……书接上回,话说……”
后面张悦和徐鹏举齐齐捂脸,好吧,这位老大是自个儿太代入了吧,这连“书接上回”这样的术语都冒出来了。话说您现在可是顶着大明钦差、太宰少卿的官衔好吧,咱能不能顾忌点国体啊?两人也是醉了,这真是太羞耻了有木有?
那边苏默继续口沫乱飞,说道高兴处,忽然指着张悦对蒙古众人道:“……看到没,这位是我的兄弟张悦,乃是我大明英国公世子,江湖人称白衣神箭的便是。当日看到那个惨烈的现场,大怒之下,当即施展出八步赶蟾的轻功绝技,直冲到那火筛面前大吼一声,贼子敢尔!话落,取弓搭箭,一箭射出。但见弓似霹雳、箭若流星,噗的一声,正中那火筛的肩窝。火筛啊的大叫一声,好厉害!顷刻间翻身栽倒……”
众人听的一脑门黑线,特么的你敢说的再离谱点不?那是射箭啊,射箭需要一定的距离好伐?你特么都冲到火筛跟前了,还弓似霹雳、箭若流星……
身后张悦也听不下去了,伸手悄悄扯扯苏默衣襟,低声道:“哥哥,别吹了。我射倒的是那个右帐汗王,正主儿就在这儿呢。”
嗯?苏默一僵,抬手嚓嚓嘴边的唾沫星子,抬眼看去,但见对面阿尔博罗特身后的右帐汗王此刻浑身颤抖,两眼如要冒出火来也似…….





大明闲人 第948章: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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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帐汗王要气疯了。
所谓事儿不落到自个儿头上,就永远没有那种叫做切肤之痛的感觉。他之前劝起阿尔博罗特时一套一套的,可现在轮到他自己了,那股子邪火就怎么也压不住。
这小子咋就那么贱呢,真想把他的嘴给撕烂了啊。自己中箭这个事儿,在他心里可谓奇耻大辱,好歹这么多天了,才刚刚有些淡忘下来,却不料今日又被人揭开了疮疤。
这次是阿尔博罗特反过来拉住他了,狠狠瞪了苏默一眼,然后一再的低声劝慰右帐汗王。实话说,看着自己遭过得罪,这会儿忽然有人跟自己一同感受,阿尔博罗特心中竟然有种淡淡的窃喜。甚至,便连被苏默搓起来的火,都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不少。这算不算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呢?
“好了,说吧,你究竟想怎样才能放人?别说什么火筛汗死了的话,我是不会信的。”将右帐汗王安抚下来,阿尔博罗特看向苏默冷冷的说道。
苏默叹口气,一脸的无辜,道:“你为什么不信呢?我一向很诚实的,从不说谎。哎呀,你这么说是不是想赖账,不肯把他的伙食费给我了?你不能啊,小弟,你要知道,我和你姐很穷的……”
苏默黯然的说着,说道最后,那一脸的悲苦,让阿尔博罗特很想啐他一脸。
“一百只羊,一百头牛!”他深吸口气,知道继续扯下去不定要给他扯到什么时候去,当即果断的抛出了筹码。
“呃,这怎么好意思呢?”苏默腼腆的说道,但随即又叹气道:“按说吧,小弟你也不是外人,亲戚之间总要照顾些。可是……唉,你也知道,姐夫我下面好多张嘴要养呢。当时火筛在我那儿可是住了不少的日子,这一百只……唉,小弟,你得体谅姐夫的难处哇。”
阿尔博罗特使劲闭上了眼,竭力按耐住心中的邪火。特么的打从牧民暴乱那日起算来,道今日也不过才十天而已,你那住了不少时日从何说起?
好,就满打满算来说,也不过就是十天了。如今算给你一百只羊、一百头牛,已经远远超出了,你还嫌少?
这个混蛋,不单单是无耻,还如此贪婪。这么堂而皇之的当众向我索要财货,难道他就不怕被人弹劾他吗?
是谁给我说的,汉人最讲究个礼义廉耻,尤其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更是极其注重身份的?特么的眼前这人,难道是个假汉人不成?阿尔博罗特只觉得完全被颠覆了认知了。
“事情从发生到现在,总共不过十天不到。一天十只羊十头牛,我给了十倍,如何还不够?你,不要太过分!”他深吸口气,再次睁开眼冷冷的说道。
财货无所谓,别说一百只羊一百头牛,就算再多十倍,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可是这个口子他不敢开,否则一旦等谈到后面更重要的事儿时,不定对面这家伙会如何的狮子大开口了。
阿尔博罗特算是彻底觉悟了,跟对面这货就不能给一丁点儿的阳光,不然这货肯定会给他一个好大的灿烂的。所以,从一开始就丁卯必究,锁住源头才是王道!
“不对不对,你这么算不对。”听到阿尔博罗特的话,苏默脑袋要的拨浪鼓也似,扳着指头开始算起来。
“你看哈,我刚刚说过了,不是一天十只羊十头牛,是一顿!一顿知道不?一天要吃三顿的,也就是说,一天足足要三十只羊、三十头牛。这样算起来的话,十天就是三百只羊,再加上三百头牛………呃,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苏默一脸认真的掰扯着,及到最后,忽然很是忧虑的看着他,满是担心的模样。
阿尔博罗特又要抓狂了,特么的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什么叫我能明白吗?你这是在怀疑我这么简单的算术都不懂吗?我你大爷的……等等,不对!
阿尔博罗特心念动间,忽的猛然醒过神来,自个儿差点又被带沟里去。一天三顿,一顿十只羊十头牛……特么的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你确定你说的是一个阶下囚,而不是一位王爷?
妈了个鸡丝的,就算是顶级的富豪老爷,也才不过就是一天两顿主食,最多间中有些点心茶水加餐吧。可你现在跟我说什么一天三顿,还顿顿都是十只羊十头牛……来来,求被俘,这样的阶下囚,我也想做上一做。
“一百五十只羊,一百五十头牛,不能再多了。否则,我便当真如你说说,就当火筛汗死了,两家准备开战吧!”阿尔博罗特再三吸气,将心中的那股暴戾压下,最终咬牙切齿的发狠道。
“你这……完全不讲道理嘛。开战就开战,我会怕吗?”苏默忿忿的叫道,似乎下一刻马上就要翻脸了。唬的众蒙古侍卫一阵紧张,纷纷绷紧身子,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
旁边姚太监浑身抖索,哏儿一下,就要浑身瘫软下去。好在后面张悦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总算没当众漏了丑。
“唉,罢了罢了……”就在双方一触即发之际,苏默浑身的其实忽然一泄,长长的叹了口大气。
“好吧,就按你说的来吧。不看僧面看佛面,谁让你是我小舅子呢,好歹当姐夫的,总是要照顾些你不是。”苏默一脸落寞的说道,脸颊上一个劲抽抽,肉疼的表情一览无余。
阿尔博罗特要疯了,“勒图儿是我妹妹,妹妹!”他压低着声音吼道,狗屁的姐夫,你个混蛋占便宜没够了是吧?
“好吧好吧,是妹妹,也没人说不是啊,真是的……”苏默随意的摆摆手道,便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不得不应付一个顽皮的孩子似的。
阿尔博罗特那股子气儿就一劲儿往上窜,却忽听苏默又道:“好了,这些都不重要,不必在意。嗯,现在看来咱们是达成一致了对吧?那什么时候……嗯,什么时候交付呢?我说小弟啊,咱们亲戚归亲戚啊,姐夫该照顾的也照顾了,你总不会想拖着,玩什么刘备借荆州的把戏,早晚赖着到了黄了算完吧。”
猛不丁蹦出个典故,阿尔博罗特先是一愣,好一阵思索才明白过来。随即气急而笑,头也不回的一挥手,怒声道:“多伦,去给他牵一百五十只羊和一百五十头牛来,立刻!”
多伦满脸不敢置信之色,却是大声应着,便要转身而去。刚走下台子,却忽听台上苏默的声音又再响起:“那什么,多伦兄弟,你可莫要糊弄我啊,牛羊可都要肥的,你可不能给我整些瘦弱病残的,嗯,皮毛也得好看些的……哎呀,还是算了。那个阿虎,阿虎,你跟着一起去,可要擦亮了眼睛,不要给人糊弄了。”
多伦脚下就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倒。我特么的至于的吗?区区百余只牛羊而已,你要不要这么小人之心啊?特么的你这是在侮辱我们蒙古男儿吗?
他悲愤的站住,转头去看主子。
阿尔博罗特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待到回过神来,不由的怒极而笑,挥挥手示意多伦稳住。他现在连生气的劲儿都没了,任谁遇上这么个奇葩,怕是也得没了脾气了。
待到庄虎跟着多伦两人去了后,他这才转向苏默,冷声道:“好了,你要的我给了,我要的人呢?”
苏默砸吧了下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阿尔博罗特面色一变,怒道:“怎的,莫非你要耍赖?我跟你说,不要欺人太甚了!你……”
“等等等等!”话还没等说完,苏默就不耐烦的摆手打断,“急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认账了的,姐夫我是那种人吗?”
阿尔博罗特气急,很想干脆的回他一句:“你是!”不过,好歹现在人还要过来,只得强自忍着。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没毛病。姐夫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不会反悔。不过,丑话可都说在前头,等下人给你了,那可就是钱货两清了。买定离手后,再有任何问题,你可不能来找后账啊。”苏默翻着眼悠然说道。
阿尔博罗特一惊,脑子微微一转,急道:“你想做什么?莫不是你要暗中下毒手?你敢!”
苏默啧了一声,伸手掏掏耳朵,不乐的乜了他一眼,撇嘴道:“小阿尔啊,你才十六吧,这么小年纪耳朵就不好使了吗?什么叫我要下毒手,我要真想下手,还用费这劲儿跟你好好的交易吗?杀个把人而已,也就一刀的事儿,似乎并不太难吧。”
阿尔博罗特一呆,不由的神色变幻起来,也顾不得计较又被占了便宜,迟疑道:“那你……你是什么意思?”
苏默皱眉道:“看你,我之前说的难道都白说了不成?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那火筛在我军营里饱暖思淫欲,他……好好好,不提这个不提这个,总之,他干了那么出格的事儿,被人看不过眼后给揍了,似乎模样挺凄惨的……诶,别急别急,我的意思是什么零件都在,就是皮相不太好看,你可别为这个来跟我退货。货物售出,概不负责,咱这买卖公道,一向童叟无欺,可也得有点规矩不是。”
阿尔博罗特气的眼前阵阵发黑,不过倒是心下稍安。只要能好好的将人要回来,有些伤也不过就是将养些时日罢了,却也正好给了自己操作的时间。蒙郭勒津部,他可是眼馋很久了。
这么想着,终是勉强的点点头。然而待到苏默接下来的举动后,又是差点没气的一口血吐出来。
“好了,搞定!”苏默欢喜的打了个响指,转头对身后几个侍卫摆摆手道:“去,快把货给人家提过来……嗯,保险起见,还要小弟签了这个字据。”
说着,从怀里掏摸了一阵,拿出几张纸来。随后从中翻了翻,挑出其中一张后,自己看了看,点点头,推送到阿尔博罗特眼前。
阿尔博罗特低头看去,但见上面抬头几个大字:买卖契约,双方自愿,立字为凭,落袋无悔。
好嘛,合着这是早就准备下了啊……咦?不对,他怎么就能知道,一定会以这个价钱谈定的?这么想着,眼神儿忽的瞄过苏默手中还捏着的一把纸,猛地反应过来。特么的,怕是他早写好了各种不同的价格的这种契约了,现在不过是从中找出附和的来而已。
这么一想,不由的又是一阵气结。然而等他再低头看手中所谓的买卖契约上后面的内容时,却登时气的两眼一黑,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皮毛破烂、品相残次火筛一只,收入总计一百五十只羊、一百五十头牛,银货两讫,俱字为证。”




大明闲人 第949章:议建贸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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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博罗特气的发昏十三章,不过说喷出口老血那是夸张。但是有人却真的是气的吐血了,嗯,现在正被抬着走上来的这位。
火筛剧烈的扭动着,填了破布的嘴巴呜呜的叫着,眼见得嘴边血迹淋漓的。一双眼角俱都挣裂开,亦有血线沁出,蜿蜒顺着脸颊流下来。
阿尔博罗特看的心中一突,好吧,这形象,怨不得是“皮毛破烂、品相残次”啊。
火筛悲愤欲死,他一直被藏在帐篷中,对两方的交涉听的清清楚楚。听着苏默对自己的各种污,恨不得就此死去才好,也强过这般被当做货物般交易。
尤其是听到最后,双方竟然以一百五十只羊、一百五十头牛的价格成交,他就更想死了。尼玛,合着自己就只值这么点价值?他可是堂堂塔布囊,蒙郭勒津部的汗啊。
好吧,很神奇,火筛此刻在意的竟是这点。其实他还不知道那张字据上的事儿,否则估计能当场就活活气死了。
苏默笑眯眯的看着侍卫抬着火筛上来,口中连忙一叠声喊着当心,那架势、那摸样,让不知道的人绝对以为这是在出售一件易损的货物。嗯,是货物,不是人。
“好了,货到了,请验收吧。嗯,看仔细点啊,回头离柜概不负责。”苏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货物”,转头冲着阿尔博罗特说道。只是谁也没发现,此刻他的手微微摆动了一下,一股玄妙的波动氤氲了一下,一闪而逝。
剥夺,悄然发动。
历史记载,火筛其人对大明的伤害极大,数次侵入,杀死杀伤汉民数万之多,至于被掳掠而去的人口和财物,就更不知其数了。
而且此人的确堪称绝世良将,可谓蒙古一把极犀利的尖刀。这种存在,苏默又怎么会容许他继续活着?早在一开始定计对付他时,就已经判了他死刑。只不过眼下竟能还发挥一下最后的价值,为大伙儿换回些牛羊来,苏默自然也不会拒绝了。
以火筛此刻的情况,便是苏默不动手脚,怕是活下来的概率也只是五五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苏默还是毫不犹豫的动用了剥夺技能。
随着剥夺的发动,火筛的生命力瞬间见底,整个人都忽然软了下去。只是这种情形落在旁人眼中,却只会以为是他羞愤之下,心丧若死的表现而已。毕竟,谁也不会知道,世上还有剥夺这种杀人无形的手段。
火筛只觉得忽然间就变得浑身疲乏,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感觉,以至于再想挣扎都变得虚弱无力。仿佛一瞬间,身体四肢都被抽空了力气,唯余一具空空的躯壳。
自己被暗算了!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又惊又怒的想着。目光怨毒的看向苏默,却只见一张年轻带笑的脸庞。只是那脸庞上此刻明灿的笑容,却让他觉得阵阵颤栗,毛骨悚然。
绳索被松开了,嘴中的破布也被拿掉了,能听到有人在不断的呼唤他,但那声音明明在耳边,但给他的感觉却似乎又在极遥远处。
眼前探过来一张面孔,满是关切的看着他。是一张年轻的面孔,应该就是七台吉阿尔博罗特了吧。火筛在后面的帐篷中早就知道了,王庭这次派来交涉的就是这位。
他想要回应下,想告诉七台吉,不必换自己回去,只要抓住此刻的机会,斩杀了苏默才是对蒙古最有利的。也许是冥冥中有某种感应,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忽然有种明悟,苏默的存在,将会是蒙古最大的威胁。
可惜,最终他却只是张了张嘴,勉强发出了几声呜咽不清的杂音。随着生命力的流逝,再加上之前愤怒下的嘶吼,让他此刻连一句清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杀了他,杀了他!不要管我!他心中不停的嘶吼着,但除了又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咽外,仍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眼角处,撕裂的血水混合着泪水滑下,让他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恍似没个底儿……
“塔布囊,不必担心,你只是有些小伤,再就是太累了所致。好好休息吧,没事了。”阿尔博罗特看着火筛那绝望的眼神,不由的轻声一叹,好言安抚道。
看到火筛这样一个硬汉,此刻竟然连眼泪都流下来了,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酸楚。由此可见,落在那厮手中,火筛汗不定是受了多大的屈辱啊。
什么特么的一顿饭吃十只羊十头牛的,全特么是胡扯!单就看看火筛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别说十只羊十头牛了,怕是连跟羊毛都不曾下肚吧。
这个卑鄙下流、贪婪无耻的谎言者!阿尔博罗特想到之前某人那些言语,不由的抬头恨恨的瞪了过去。
“好了,货验收好了吧,那么,这宗买卖圆满达成了。唔,我觉得有必要庆祝一下,小弟啊,你觉得呢?”苏默对阿尔的怒视表示毫无压力,拍手开心的建议道。
阿尔博罗特有种哔了狗的感觉,老子庆祝你一脸啊!你把我们的火筛汗祸害成这样儿了,还要来说什么庆祝,真是欺人太甚了!
摆摆手,让人将火筛抬下去,又一再叮嘱好好照料,等着目送一行人下去了,这才回过身来,冷冷的看向苏默。
“不必废话了,我只问一句,之前的盟约还算不算数?你当初应承下的收羊毛一事,还有开启榷市一事,又将如何开始。”阿尔博罗特此刻算是彻底打定了主意,完全不理会苏默如何的胡扯,果断的舍弃那些虚头巴脑的言词,直指根本。
对面这人,绝对是个异数,与他交涉就不能按照往昔的套路来。否则,指不定被他带到沟里去了。这人与其说是一个官儿,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商人,还是最奸诈的那种。
在他眼中,面子、礼仪什么的全都是狗屁。利益!唯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那么,自己再用之前的态度对待,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阿尔博罗特如此想着。
苏默显然也感觉到了阿尔博罗特的转变,无奈的抬手搔搔头,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一个两个的都变得这么聪明了,还让不让人快乐的忽悠了?这完全没法进行下去了嘛,实在是太不愉快了。
“当然,我可是人称诚实可靠小郎君的,既然约定下了,当然是要履行约定的啊。怎么,难道你们想要毁约吗?好吧,如果你们坚持的话,我无所谓啊,大不了就是少赚点而已。”苏默耸耸肩,摊手说道。
阿尔博罗特心中咒骂,诚实可靠小郎君?信不信老子啐你一脸?你敢要点碧莲不?我们毁约?尼玛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敢毁约吗?你特么当然无所谓了,有所谓的是我们!一旦真的让这事儿黄了,那万千牧民如何交代?整个草原还不得都起来造反啊。怕是你们巴不得看到这种情形吧。
“时间,地点。”阿尔博罗特想的透彻,干脆的直接问重点。
苏默眨眨眼,“时间?随时可以啊,其实这些天我们已经开始了小范围的交易了。唔,至于地点嘛……这确实定一个固定的地方才好。要不,你看就放在和林如何?”
和林?!
阿尔博罗特脸上青气一闪,好悬没一口吐过去。和林是哪儿,那可是汗帐所在,就像是汉人皇帝的行宫一样的存在。你要把贸易地选在我们大汗的行宫,你要不要直接选在我们王庭啊?
“苏公子,我们在说正事!”阿尔博罗特深深吸口气,一字一顿的沉声道,眼中有危险的光芒闪烁。
苏默撇撇嘴,无奈道:“真无趣,一点都不会聊天。”
聊天……阿尔博罗特又是一阵的气结。我特么怎么那么闲啊,大老远跑这儿跟你聊天,看把你美的,你得多大脸啊。
“好吧好吧,那要不选在比干,这样总行了吧?”眼见阿尔博罗特有要抓狂的趋势,苏默只得退而求其次,再次提出一个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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