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萧唐还打算向卢俊义试探问下他那个生得玲珑心窍,风流倜傥的家仆浪子燕青在哪时,就见卢俊义剑眉一蹙道:萧唐兄弟,闲话后叙不迟,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令尊吧。
034章 萧老爹长逝
萧唐脸色立变,他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卢俊义叹口气道:前些时日九头虫欲构陷你等,将令尊萧家集的几个管事仆役,以及孔宋庄上的几个长工拿住严刑审问,待九头虫一众被缉拿,官府便将他们放了出来,可他人还好,令尊年长体弱又遭番折磨,也经不起劳顿,我便将他安置在我府
快带我去!!眼下可不是讲客套的时,萧唐心急如焚,向卢俊义吼着,卢俊义赶忙将萧唐一行人引往他的府上。
当萧唐在卢俊义的引领下冲进卢府,跑到萧老爹所在的房间,他猛地推开门,就见有个郎中在查视萧老爹的伤情,而再看躺在床上的萧老爹时,萧唐的心就像突然被人刺了一刀。
萧老爹面容枯槁面如金纸,脸上还有几处淤青,看额头还有殷红的血痂,看气色早已经是奄奄一息。萧唐冲上前去,扑腾跪在萧老爹床前,急道:老爹!
萧老爹缓缓睁开眼,尽力侧过头来望向萧唐,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强自说道:臭小子你没事?那便好了
而郎中走到了卢俊义身边,摇头叹道:这位恐怕是不行了
卢俊义脸色一变:怎么回事?起初看不止是皮外伤么?
那郎中唉了声说:这位老爷全仗着自身一股心气吊命,我仔细检查了番,可连日的折磨加酷刑,已救不得。恐怕全为要瞧他最后一眼
说罢郎中瞧了眼萧唐,虽然他刻意压低话音,可萧唐还是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懊恼悲恸愧疚等诸般情感向汹涌的激流猛烈冲击着萧唐的心,双眼中热泪也快已夺眶而出,萧唐嘶声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有甚么好哭的!你又连累我甚么了!?虚弱至极的萧老爹见萧唐那副模样,反而突然瞪眼呵斥着萧唐,激动下又止不住的咳嗦,他本来就年岁已大,加上一番身体上残酷的折磨,全仗着自身的倔强和刚毅强挺到现在,见萧唐双目含泪,萧老爹忍不住呵斥时又一通咳嗦,喘的就像是破旧的风箱。
老爹!萧唐心如刀绞,可是见萧老爹不喜他悲泣,只得强自忍住泪水,可眼泪仍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萧老爹剧烈的又咳嗦几下,咳得狠了,唾沫浑着淤血从口中喷出,溅得花白的胡子染上点点鲜红。他望着萧唐,说道:咳咳,你老子怕是要走了要哭也等你老子死了后,不然我听着心烦
虽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萧唐对萧老爹七分畏惧三分疏远,毕竟猝然接受这父子感情使萧唐更有些尴尬,而这突如其来的这个爹又是个脾气倔强顽固的,可时日久了萧唐现萧老爹对他虽严厉,每每萧唐有事去询问他,萧老爹没有一次不是埋怨番后,细细帮萧唐指明道路的。萧唐也早已能感触到,这个老人对自己的关怀,都装在心里。
看着这个风中残烛般的老人,就像匹满身疮痍的老狼依旧不肯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低下它高昂的头颅。萧唐想起萧老爹把脸一板脖子一梗身子一扬,板着面孔挑他的理,而把他恼得团团转时的情形
萧唐又想起自己在练武打点集镇事务时,用余光瞄到萧老爹在他身后含笑点头,可等萧唐猛然回头,那老人便立刻转过头,重重哼一声,背着手三步并作两步蹭蹭蹭扬长而去时的情形
萧唐还想起在他们关系日益亲密后,他调侃萧老爹,将那个老人窘得吹胡子瞪眼,举起拐杖要打他,而他嘻嘻哈哈着扬长而去时的情形
滚烫的眼泪噼啪砸落,萧唐却仍强自摆出副笑脸,哽咽道:老爹,这可不像你我可是头一次看你躺得这么久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要是连这都挺不过去可别怪你儿子笑话你
萧老爹干笑两声,又是一通咳嗦,过了片刻,萧老爹才说道:这才像你说的话不过边说着,萧老爹神情渐渐变得平和下来:我逞了一辈子的强也累了其实有些事我一直憋在心里没对你说
说着萧老爹伸出干枯的手,紧紧握住萧唐的手说道:虽然我仍时常训斥你可有你这个儿子是我的骄傲哪怕是这次你做得很对
萧唐也紧紧握着萧老爹的手,垂泪点头道:做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幸事
萧老爹淡然一笑,又断断续续道:往日见你顽劣我真是心如死了般本想着那些事物就长埋在地下吧你记得在我卧房柜子上有个玉瓶拧动三圈在掀开地上那皮毯子拉起扣在地上的圆环
萧唐不明白萧老爹再说什么,可眼下情形又不好打断,等萧老爹连说话的力气都渐渐不济,他长叹了声唉好像回大辽再看看啊边说着,萧老爹轻哼起他年轻时常唱的小调:天地苍苍原海茫茫,木叶山下青牛白马奇奇敦佑我儿郎,群狼奔腾哪管风霜?纵然心怆还没等他唱完,萧唐就感觉萧老爹的手一软,在看萧老爹含笑阖目,已溘然长辞!
在场的,武松面色凝重萧义也含泪下跪薛永悲痛沧然苏瑾娘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而萧唐垂着头,肩膀不停抖动着,忽然他仰起头,歇斯底里地出了最凄厉的咆哮声,犹如只呼唤同伴的嗥月苍狼!
卢俊义摇头叹息,任由萧唐泄着情绪,过了很久,萧唐才低着头托着沉重的步子到卢俊义身前,一下跪了下去,说道:多谢卢兄安顿医治家父,此等大恩大德,萧唐不敢相忘!
兄弟休要这么说!卢俊义慌忙急忙身手托住萧唐的双肘,这时却他不由得一惊,因为他见萧唐两只眼睛血丝满布,似是彻底的红了,而且他的表情也狰狞得渗人,就连卢俊义心里也都感到一震!
萧义萧唐的声音有些沙哑,还似野兽低吼:雷贲那狗贼官府拿住了么?
萧义一抹眼泪,说道:雷老贼原本并非九头虫手下的人,所以官军捕役没注意他,似是已跑了。
萧唐嘶声咬牙道:跑得好!跑得好!他怎么能被官府拿住?如此太便宜他了!要祭我父又怎少得了他的人头!
眼见萧唐满眼仇恨,神情癫狂渗人,众人正想劝时,武松先奔出一步来说道:兄弟!此事算上我一份,若有所需尽管言语一声!
还有那李少华!萧唐咬牙切齿:他一日不被官府拿住,我便是翻天覆地也要将他找出来!杀!杀!杀!
正在萧唐情绪渐渐失控时,他忽然感觉到背后一暖,苏瑾娘满面泪痕,只是静静地从背后抱住了萧唐,萧唐一怔,浸染他整个心灵的戾气与恨意渐渐消散去些
随后几日里,在卢俊义的安排下,萧唐和武松为萧老爹购置灵枢棺木,遣了萧义和薛永先行回萧家集准备,将萧老爹的遗体送回萧家集火化(契丹人葬俗:皇帝为破其尸,摘去肠胃,以盐沃之,曰之帝羓;富贵之家,人有亡者,以刃破腹,取其肠胃涤之,实以香药盐矾,五彩缝之。又以尖韦简刺于皮肤,沥其膏血且尽;寻常人家父母者亡时酌酒高唱祭歌,以其尸置于山樹之上经三年,乃收其骨而焚之。而萧家入宋境汉化后,也不完全照搬契丹古礼。)
卢兄,多谢了萧唐向卢俊义抱拳说道,几日下来他的情绪已稳定不少。
卢俊义抱拳回礼道:萧唐兄弟客气了,待令尊出殡火化之际,我定会登门祭拜。说罢他命府内几个家丁将萧老爹尸放置在牛车上,与萧唐武松苏瑾娘沿大名府内大道向城门走去。
与此同时,在旁边不远胡同口一排商摊前广惠头陀一身头陀打扮早被换了,他去了头箍将散结了个髻,还戴着个大斗笠,一身江湖武人的打扮。而李少华一身华贵衣裳早已不知丢到何处,穿了身行脚商贩的粗布衣,眼睛骨溜溜乱转着,畏畏缩缩东瞧西望着。
广惠头陀见李少华这副模样,不由又冷哼一声,没了权势和倚仗,这小子彻头彻尾的脓包一个,若不是还能从他身上捞到笔重金,广惠早就不耐一刀将他砍了。
这几日他们在古庙桥下人迹罕至的破败庄园处躲藏,只等风声没那么紧时,便打算趁乱逃出大名府。可这又与萧唐武松带着苏瑾娘到青州不同,天高地广的萧唐等可以走很多不同的路线,而李少华与广惠却被死死困在大名府中,眼见官军捕役的搜捕一日甚过一日,再躲下去不出几日恐怕便会被官府现。
这时广惠带着李少华在胡同口观望着,看从大名府大道出城的车马人流中能不能寻到出逃的机会。
就在这时李少华与广惠望见几十步外大道上,萧唐与苏瑾娘坐在车头,武松走在前面,赶着托运萧老爹遗体的牛车刚刚驶过。
李少华眼睛一直,他没有想到在此时此景下见到了苏瑾娘,看到萧唐和武松,这就是他欲杀之而后快的那两个刁民?可恨我怎么没早抓住你们!?再看他们神情悲凄,以及牛车上那棺木,李少华心里恶骂:死得好!虽然李少华已如过街老鼠,可见别人痛苦,他仍还会有种病态的快意。
可正当李少华刚想背过身去,恰巧苏瑾娘也向这边胡同无意的一撇,萧唐和武松虽然恨不得将李少华千刀万剐,可并没真见过他,而苏瑾娘可是化成灰都不会忘了那个恶贼。
只是目光在遥遥的距离间略一相交,苏瑾娘登时浑身一震,她死死瞧着李少华和广惠所在的胡同间,她嘶声喊道:九头虫!
萧唐武松广惠李少华同时一震,广惠登时拉起李少华,推倒了几个眼前的行人沉声喝道:走!武松与那广惠交过手,对其印象极深,虽然广惠换了装扮,可遥望见他的身手,武松也立刻知道他就是那五邪头陀广惠!
萧唐犹如只被激怒的豹子,忽的就直冲了出去!广惠拉着李少华虽然离萧唐武松还有几十步,可那胡同既深又窄,还有不少商贩和行人,广惠虽将起来边跑边打,放倒了十几个人,刚冲出巷子口不远萧唐便已经离他和李少华不过五六步的距离。
杀千刀的小贼,竟敢坏你佛爷的好事!广惠凶性大,他站住身回头罩着已冲到左近的萧唐兜头砍去!
铛一声轻响,广惠的刀被人重重荡口,他正感到虎口麻时,又是一道刀芒向他拦腰斩来,广惠双足一滑向后飘去,武松早已抢到他和萧唐中间。
武松一刀紧握一刀反持,一对招子狠狠盯着广惠,沉声说道:兄弟!快去追九头虫那狗贼!这贼头陀由我来对付!!
手下败将,竟然还敢来撩拨佛爷?广惠眼睛一咪,杀意凛然!
035章 天人武松!
此时九头虫李少华仍没命地向前逃,萧唐见了目眦欲裂也拔开双腿拼命去追。
广惠身形一飘,至萧唐身侧以凌厉迅猛至极的一刀向萧唐砍去,武松奔了上去硬生生抗下广惠这一刀,却不防广惠另把刀神出鬼没的一挑,登时在武松胸膛上留下道深深的刀痕!
萧唐猛地站住脚,焦急道:武二哥!
武松半边衣裳染了红,却仍对着萧唐一瞪眼喝道:还不快去追!你不是要祭萧太公在天之灵么!!??
萧唐狠狠咬着牙,重重一点头转身便追。广惠有心阻拦,却被武松刀芒闪现死死缠住,刀光血影下,武松身上又添了两道伤口,可他却已将广惠死死拦住,逼着他生生停留在此地。
武松的双刀已满是缺口,而广惠手中的雪花镔铁双刀却刀锋冰寒完好如初,正如两人的刀法较量般,广惠占尽上风,而武松身上却又添了几道刀伤。
广惠眼见李少华逃了,官差见此处有异动很快就要赶至此地,他的焦虑和愤怒化作无穷怨念,对武松阴声道:你这厮既然不是佛爷我的对手,又何必苦苦阻拦,坏佛爷的好事!?
武松冷冷一笑,将双刀交于一手后,一把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撕扯下来,朗声狂笑:既没决出个胜负,你这贼头陀又放甚鸟屁!?爷爷和你打得爽快,怎能让你拍拍屁股便逃!?
眼见武松露出健壮结实的肌肉,虽然鲜血淋漓,更添腾腾煞气!正如山中老虎不失威严,江湖豪杰不失侠义,虽是满身创伤,可伤痕漫布的武松依旧虎视眈眈,死死盯着广惠。
看来这厮是要纠缠佛爷到底了!广惠咬牙切齿地念道:本以为投了这九头虫,便可得一世的逍遥快活,眼前佛爷我不过多想赚些好处,却被你这厮纠缠得好生烦躁!我见你会北少林的刀法,本来顾忌你这厮和谭正芳那老东西有甚么关系,可你逼佛爷动真火,佛爷也再也不能容你了!
念及至此,广惠头陀将毕生绝学阿舍刀使将出来,武松忽然感到眼前一花
佛家阿舍经有云:六处当知内也,六更乐处当知内,十八意行当知内,三十六刀当知内。
六处当知内者,此何因说?谓眼耳鼻舍身意处。六处当知内者,因此故说。
六更乐处当之内者,此何因说?谓眼更乐为见色,耳更乐为闻声,鼻更乐为嗅香舌更乐为尝味,身更乐为觉触,意更乐为知法。六更乐处当知内者,因此故说。
十八意行当知内者,此何因说?比丘者,眼见色己,分别色喜住,分别色忧住,分别色舍住;如是耳鼻舌身意知法己,分别法喜住,分别法忧住,分比法舍住,是谓分别六喜分别六忧分别六舍,总说十八意行。十八意行当知内者,因此故说。
三十六刀当知内者,此何因说?有六喜依著,有六喜依无欲;有六忧依著,有六忧依无欲;有六舍依著,有六舍依无欲。是谓六处六更乐十八意行三十六刀。
这套阿舍刀法便由阿舍经中所领悟,六般刀势六般杀招更有十八般变化,合为三十六招变化莫测的精妙刀法。
血花四溅,广惠的刀似羚羊挂角,又似九霄云龙般不着痕迹,刀势或迅猛,或精妙,直直袭向武松不着防备之处,从他全身的破绽刀刀致命。
武松强自抵挡,可手臂大腿胸膛甚至背部又被广惠神出鬼没的刀法斩得体无完肤,趁机广惠飞出一脚,重重踢在武松胸膛上,将他如断线的风筝般击飞好远,重重使他撞进个酒肆前的酒缸堆中,撞击声与碎裂声交织,一时间烈酒鲜血汗水浇满武松全身。
此时周围百姓远远地围做一圈,也都目瞪口呆着瞧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而早有几个捕役感到现场,可见广惠与武松绝妙及激烈至极的刀法比拼,早已吓得呆若木鸡,哪有一个人敢上来喝止?
武松挣着站起身来,方才的一番切磋中若不是他下意识的一躲。他的手筋都险些被广惠阴毒精妙的一挑给挑断,而现在他浑身数处伤口鲜血淋漓,而广惠浑身却无一处伤,论刀法显然武松还不是那广惠的对手。
武松站起来,步履蹒跚的虚晃几步,他那身盘根错节阳刚健壮的肌肉上鲜血流淌,使得武松早已成了个血人。
他瞧见旁边被砸碎的酒缸中还盛着半缸烈酒,登时单手托起酒缸,仰脖就是一通豪饮,烈酒浇洒在武松伤口上使他又有股灼烧的痛楚感,却更引燃了武松的熊熊斗志!
广惠眼见大名府的捕役6续赶到,而这武松又绝不会放自己离去,别说是金山财宝,恐怕只身逃走也已是难上加难。广惠气恼地恨不得将武松剁成千段,寒声说道:你本可以活命,却偏要一头栽下阿鼻地狱里去!佛爷这就成全了你!
武松将手中半裂的酒缸一抛,拾起双刀指着广惠劈头痛骂:你这头陀本是出家人,佛门中人本应向善悯世,你这厮却做这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勾当!俺武松又岂能饶你!?
广惠也已是疯狂如六道中嗜血成性的阿修罗般,他居高临下,狂声笑道:世人蠢如猪狗弱如虫螽,任人予取予求只懂烧香拜佛,以为苦苦乞求便能有个善果!佛爷我只凭手中双刀,不参经偈语,我便是佛!佛便是我!何必凡尘修行故行善举?
饶是你自诩劳什子侠义正道,本事不济只能跪倒在佛爷我面前!放下你手中兵器,向佛爷我参拜合什,虔诚告罪,说不定佛爷我大善心,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呸!武松挺起身躯,气盖霄野,朗声怒道:便是苍天不开眼,神佛不济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俺这刍狗就偏偏要打得苍天开了眼,偏偏就要打得那满天神佛开了心窍!!
说罢武松猛然又向广惠冲去,广惠怒喝找死!!!再次祭起阿舍刀法,这次便要将武松砍成数段。
而武松虽然狂怒,血气激荡下灵台自守着一份清明,他自知仅靠他的双刀刀法难以取胜。武松将一刀猛然掷出,趁着广惠一躲之际双手握着单刀,奋力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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