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还未等金鼎把话说完,韩世忠便把大手一挥,说道:既然萧唐哥哥调任教我韩五与你们哥俩共掌一路兵马,便是自家兄弟,休恁的见外!洒家是直来直去的人,不耐与人做作客套,军中袍泽都是彼此交托性命的兄弟,一起厮杀玩命,一并吃酒耍钱不正合其理?只是咱们诸寨按律不设营妓那口,也不似身处北地时,还能去寻些婆娘耍耍。
萧唐自知韩世忠勇猛过人豪气凛然,可是人非圣贤,他非但嗜酒豪纵,如今若能有所收敛,不似正史所载中那般的确也有教部下将领妻女劝酒的恶癖已殊是难得,可是他生活作风仍是剽悍,而教金鼎黄钺仍是不免心中嘀咕,暗付道:韩世忠与步军中的翘楚好汉鲁智深武松两位哥哥以往交情颇深,物以类聚,按说的确也应是个奢遮的人物,听闻当初征讨曾头市之际,以他马战厮杀的本事,竟然与那血貔貅史文恭一时间搏杀得不分胜负,能在他麾下担任副将,也不算屈沉了咱哥俩,只不过
这韩世忠性情豪爽,在聚义厅得萧唐哥哥引荐时与他们两个也是自来熟,虽是边军部曲出身,可是倒与咱绿林草莽打交道也能相处到一块去。但方才在聚义厅中拜会时这泼韩五就嘻嘻哈哈,引得萧唐哥哥不由摇头失笑,如今随着他这一路下来,这泼韩五也只顾甚么关扑耍钱,还有甚北地诸地婆娘的风情调调虽说一身的泼皮习气与绿林中人也好相处,可是如今瞧他言行,活脱脱的一个军中刺头兵痞。
就连金鼎黄钺这两个在绿林中打踅,也是桀骜自在惯了的强寇头领瞧韩世忠都感觉有些不着调。而浑然不觉的韩世忠也只顾与他们两个说笑。待堪堪要走出宛子城时,却正好觑见西侧偏房那边有个身材高挑貌美且眉宇中还带着英气的女子走了出来。
韩世忠的目光蓦的一凝,他也是混不吝的性子,当即高声笑道:听闻萧唐哥哥纳得几房妻妾,好像也都被安顿在聚义厅东房的后宅中,那婆娘先前洒家倒是不曾见过,遮莫是新投入寨中哪个兄弟的浑家,倒也有恁般好福气!
1362章 江南战事,已成定局
韩世忠的言语虽然有些唐突,可是也绝对说不上是轻薄冒犯了寨中头领的女眷。但是这话让梁红玉听起来却甚觉不是滋味,当即她杏眼圆睁,狠狠的向韩世忠这边瞪视过来。
不愿任凭朝廷处置,而被发配至汴京教坊做营妓而辱没了家门,梁红玉也只得暂且留在水泊梁山中安身。本来苏瑾娘高展绫唐芃秀李师师等萧唐妻室,以及林冲徐宁等寨中头领女眷甚是体念梁红玉的遭遇,梁山中莺莺燕燕之间来往的虽然还算密切,可是梁红玉也仍然对其他寨内糙汉子强寇头领可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先前寨内便曾有那唤作小霸王周通的汉子,时常前来虽不至动手动脚,可嗫嗫嚅嚅的常说些不着调的言语,也将梁红玉惹得性发火起,当即要动起手来,提着刀追撵着周通那厮满梁山屁溜溜的乱跑。本来以为是开罪了寨中的强寇头领,梁红玉刚生出私潜下山离去的念头,可是寨中女眷得知此事之后报于萧唐知晓,周通便立刻被唤至聚义厅中被好生说教了一番,从那以后,那小霸王倒也老实了下来,没有再前来寻梁红玉撩骚触霉头
这些时日下来,梁红玉亲眼目睹萧唐麾下这些反军头领因为接连杀败前来征讨的官军,而趾高气昂的终日庆贺,蓦的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兄长等人不都正是因剿除这些对抗朝廷的反贼不力,战败才遭论罪而被处死?
本来应该心生恨意,可是梁红玉又惊异于西军中有赫赫威名的天生神将刘法遭朝中权奸迫害,竟然也被萧唐搭救出来,并安顿在山寨之中。还有险些被高俅害死的王焕等节度使,以及诸山寨中本是行伍军将出身的强寇头领。当梁红玉对于那些身为禁军官将,竟然落草从贼的头领了解得越多,便越会发觉自己的父亲兄长等人不也算是因战败而背锅,教推脱抗贼不力的上官奸厮迫害而死?
只不过,梁家将门中人却是时乖命舛,没有遇到萧唐体念这些本来矢志保家卫国的军将,只周全救下她一个遗留下来的女子罢了
梁红玉的思绪愈发的复杂矛盾,也是先前仍惦记着娶房媳妇的周通自讨没趣,而惹得她十分烦躁,偏生在这个时候却又蹦出个面生的汉子言语轻佻,登时将梁红玉心中抑郁之情给挑拨了出来。眼下虽未提刀在手,梁红玉仍是揎拳捋袖,并指着韩世忠大骂道:呸!休要含血噀人,我梁家先祖父兄都是食禄于国的武将出身,我是清白女子,如何肯把家门声名玷污了?谁又是落草强寇的浑家,你这厮再悖言乱辞,就休怨我对你不客气!
被梁红玉劈头盖脸的一通置骂,韩世忠也蓦的一怔,好歹金鼎黄钺识得梁红玉的来路,也立刻上前对韩世忠交头接耳一番。
当韩世忠听得个大概,知晓了眼前这个女子为何身处于梁山泊寨中,却又对绿林中人格外的排斥。思付片刻之后,韩世忠忽然又咧嘴一笑,说道:原来姑娘身居于此,实有不得已的苦衷,的确是洒家说的冒犯,我韩五向你赔个不是了。
正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梁红玉眼见那汉子立刻向自己赔了不是,倒也不便再与他计较。而且梁红玉也已发现虽然韩世忠嬉笑的模样显得格外的玩世不恭,可是他生得雄姿伟貌,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质,竟然也与自己的祖父父亲兄长十分相似
这种感觉梁红玉十分熟悉,大致也能确定眼前那个汉子视厮杀征战如家常便饭,也是个久经沙场的军人出身。
过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梁红玉寒着张俏脸,正要离去,却忽然听得那汉子又说道:姑娘全家既是为军司中奸厮鸟所害,如今孤苦无依,也决计不肯任凭朝廷处置污了你的清白名声,我家哥哥也体谅你的苦处,何不索性就在寨中安身立命?
梁红玉的身子微微一顿,随即转过头来,冷笑说道:安身立命?那萧唐也曾说过我是去是留,全凭己愿。你等就算不是寻常绿林盗那般凶恶,可到底还是背反朝廷的贼人,瞧你也似是行伍军将出身的,却也甘愿来结连贼寇,可我虽不过是女儿身,也绝不愿教家门蒙羞,梁家世代食禄于国,又教我如何随顺你们?
韩世忠听罢也不以为意,而是哈哈笑道:洒家不比姑娘你家世代食禄于国,俺不过是破落户出身,十八岁应募从军,不受上官待见惯了,如今随着我家哥哥共聚大义,非但不愿屈伏在军中苟且偷安,更不想在这混沌的世道中做个随波逐流的撮鸟。你父亲兄长尽忠于国,可是也只得遭奸厮推脱罪责认命论责被处死,也是朝廷不念你梁家忠义,发配你至京口去做营妓以色娱人,而是我家哥哥救下姑娘,免得你只得赴京受辱,这个理,总不差吧?
毕竟你在寨中盘住,眼下也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在此避祸,不是长久之计。姑娘虽然抹不开这面子,可是你既肯在此安身,不但心里明白我等并非造恶作歹的凶寇匪类,想必也更因不甘心这辈子就此受朝廷摆布受辱。瞧你恁般巾帼气概,应也不是个忸怩作态的搭缠婆娘,又何必再摆出副柴米不进的模样,走又走不得留又不肯留,恁的婆婆妈妈!
你!
梁红玉见说登时剑眉倒竖,又向韩世忠瞪视过去。只不过韩世忠的言语却似正戳中了她隐藏在心里的顾虑与为难。本来按原本的轨迹两人初次谋面,应该是西军剿灭江南摩尼教的庆功宴上,泼皮出身的韩世忠却是有战功在身的军中裨将,而本来祖上父兄俱为行伍官将,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梁红玉却被发配至京口做了营妓,两人的身份无论前后都十分不相配,可是偏偏韩世忠与梁红玉之间却也有一种十分微妙的默契。
如今韩世忠说的话糙理不糙,而且当即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直说中了梁红玉的心事,也教她不知如何反驳。僵持了片刻,梁红玉终于还是恼怒的一跺脚,怫然而去。只是因说的直来直去一时间撂不下面子,梁红玉虽然感到愠怒,可是也不由心绪复杂,若有所思
虽然梁红玉愤而离去,可是她飒爽英姿,丝毫不显俗媚的气质也早就引起了韩世忠的留意。韩世忠又打量着梁红玉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的又咧嘴一笑,说道:这名花可未曾有主,既不是寨中兄弟的家眷,也不至坏了义气伤了和气既然也有一身的好武艺,是个女中豪杰,嘿嘿,若是洒家也将她也赚入伙来,这又算不算是一件功劳?
金鼎黄钺早发现这泼韩五绝不是省油的灯,唯恐天下不乱,谁知道他心里又打着甚么主意,也并没有接着韩世忠的话头去说,又赶忙引路待他只顾往山下金沙滩的方向行去
萧唐这边尚不知韩世忠与梁红玉终有一番缘分,如今他将寨中军师与柴进林冲等人召集到了聚义厅中,在看过江南那边发来的书信之后,沉吟片刻,又忽的对柴进叹声说道:柴进兄弟,你也不用再亲自赶赴至江南,也不用再费心于摩尼教那边来往交涉事宜上。毕竟方腊一伙的覆灭,如今已成定局。
1363章 若有骨血逃脱,就算还你份人情
原来书信上报说本来占据了歙睦杭苏常湖宣八州二十五县的方腊迅速攻取江南全境心切,又命方七佛率六万反军进攻秀州,可是却正撞见由大将王禀率领的东路征讨宋军,方七佛大败,只得退守杭州。而宋军趁势直逼杭州,方腊亲自坐镇抵抗,但由于粮尽援绝,摩尼教众只得被迫撤离。在随后杭州附近的攻坚战中,方腊所部兵马又被王禀杀败,自此摩尼教起义的形势急转直下,童贯所统领的京畿禁军并西军精锐,在战略上已占得压制性的上风。
童贯又调派杨可世刘镇等军将与王禀先后攻陷歙州睦州等方腊起事前摩尼教众最为密集的地带。当初撵杀江南各处军州战力孬弱的禁军时,摩尼教众诸地反民各个如狼似虎所向披靡,可是这些作战全凭一股气势的兵马遇见了大宋为数不多的精锐军队,反过来却被敌方所向披靡,直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杀得摩尼教众节节败退。西军诸部开至江南,立刻使得战局颠覆过来,也让萧唐大致能够确定,方腊起义的覆灭,已不可能再出现任何变数。
如今浙江四龙所统领的横江军徐大刀徐文所统领的伏波军,以及危昭德所统领的白河军三支水师已经驶大小船只,经流出海,走水路往南面而去。白云山武夷山两处大寨自然也是时刻注意着战局的形势,早也已经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起事之后战略大致的发展方向既已敲定,萧唐也绝不会就此被牵扯进江南战局的泥坑中。
只不过期间倒也有方腊派出的使者至寨中交涉,比起先前摩尼教似乎以为萧唐起事雷声大雨点小,不敢侵州夺县,只敢占据几处山寨苟安而鄙夷轻视的态度,如今摩尼教再求与萧唐合作时却似是求爷告奶心焦如焚。
方腊手下的谋士陈箍桶便曾屡次传话陈说利害,大意是求萧唐发兵侵取京东路南部地域诸处州府,再占夺淮阳军(今江苏睢宁古邳镇一带),进逼淮南东路而虎踞长江以北,如此正可牵制征讨摩尼教的西军诸部,南北两相呼应遏制官军剿灭己方兵马的声势。否则萧唐与方腊共同起事对抗朝廷,正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方腊若亡,则宋廷的心腹之患只剩下萧唐一路反军,届时如果任凭征讨大军各个击破,萧唐所统领的诸路兵马也必然难以保存
陈箍桶游说的言语倒也算是有理有据,可是当然也唬不住了解正史走向的萧唐。
除此之外,迫切期望得到萧唐引军支援的摩尼教那边又传过话来:希望萧唐麾下的心腹头领柴进可以迎娶方腊之女方金芝,彼此本来就是共同起兵反抗宋廷暴政,如今结成秦晋之好,也正合其理。
只不过按萧唐想来,先前方腊打算将女儿许配给柴进的态度,应该就似是站在强势的一方招赘来个自己女儿喜欢,而以柴氏龙子龙孙的身份遮莫也能派上些用处的女婿。可是如今恁般火烧眉毛的情况下,摩尼教那边却是焦急期盼的求着同盟势力之中的心腹头领能做得自己的姑爷,尽可能吁请恳求萧唐答应出兵救援,而使得方腊一伙免于被剿荡覆灭的命运。
方腊这厮,比起当初他那般趾高气扬,强充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如今却是危如累卵,自然已是顾不得甚么颜面了
萧唐心中冷笑,随即又向颔首应过的柴进望去,他本来以为如今自己可不必像宋江那般被朝廷招安而率领兵马去征讨江南方腊,至于原著中梁山军派出柴进做内应,却被方腊招赘为驸马,而后致使柴进与宋军里应外合攻破了清溪帮源洞的戏码应该不会再上演,可是萧唐这时才发现柴进与方金芝之间却仍有些缘分或许,也只能说是孽缘。
在书中方金芝在知晓柴进的真实身份之日,也正是方腊全家造反事败,所有亲族家小皆将面临酷刑处死之时。方金芝又是被自己的丈夫背叛,万念俱灰之下也只得选择自缢身死,也是个因残酷的现实而香消玉殒的可怜女子。
然而柴进从一开始便是为了减免结义兄弟的伤亡,而不畏生命凶险潜伏打入摩尼教做内应,却被方腊赏识招赘他做了女婿,此事也是原著之中的柴进也始料未及的,所以就算他里应外合在方腊背后狠狠捅上一刀,也不能说这小旋风便是负心薄幸之徒。只是如今柴进与方金芝既已结缘,却不知他又是如何看待那个方腊的膝下千金的?
萧唐心中念罢,遂又向柴进问道:不过听摩尼教那边言语,似乎是在如今战事危机之前,方腊那爱女便对柴进兄弟你情有所钟。江南摩尼教起事若是被西军诸部平定,方腊全家覆巢之下必无完卵既然方腊之女方金芝曾向你示好,却不知兄弟你却又作何想法?
柴进听罢眼中的犹豫之色一闪而逝,旋即他面容一整,立刻正色说道:我与那方腊之女就算相识,可休说如今彼此尚未成婚,哥哥与众兄弟筹谋大局,早已定下了方略,若是我等插手江南战事惹火烧身,也打乱了哥哥的全盘部署。如今矢志做成大事,小弟也并非那因为儿女情长便心猿意马拴缚不定的宵小,大丈夫处世,又怎能因女色而忘本?连累得众兄弟与寨中兵马无谓伤亡,那我柴进又与禽兽何异?
萧唐见说也只是略一迟疑,暗念道:听柴进言语实则他对方金芝也有些情意在,只是的确如今八字尚未一撇。我与方腊之间的关系,说好听了那是一并举事对抗朝廷的同盟关系,说不好听了也不过是指望对方做大声势能分散朝廷的征讨兵马,彼此相互利用的关系。所以无论方腊方金芝乃至摩尼教其他头领的死活,相较与我军的审时筹谋,的确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聚义厅中沉默了片刻之后,萧唐定下主意,忽的又道:往庞万春石宝两位兄弟那边再发飞鸽传书,就说倘若仍有摩尼教使者前去传话请求我等出兵,自也不必理会。白云山武夷山两处寨子距离海滨不远,如今趁着征讨江南摩尼教的官军只顾剿捕寇首方腊,待横江白河伏波三路水军抵至东海临岸时,便命两路兵马分头小心回避官军搜捕,弃寨乘船,携寨中所有军卒并家小前来会合
虽然不必插手江南的战事,大批的溃兵败卒我等也救应不得,可倘若方腊有家小或是摩尼教中败将在白云山武夷山两寨兵马撤离期间去投,也不妨搭救他们上船避祸。虽说我与方腊一并起兵对抗朝廷,各自心中所谋,却是大相径庭。但的确也是全凭他率领摩尼教在江南举事,才牵扯住西军精锐,而教我等杀败高俅老贼统率的官军之后可暂做休养,筹谋布置亦有回旋的余地如今方腊必然覆灭无疑,他的骨血也好心腹也罢,万一若能顺手周全救下几条性命,也算是我还他的一份人情吧。
1364章 萧唐昔日的部下,江南剿贼的主力(1)
两浙西路,常州郊外。
阵阵洪雷也似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更是教钱振鹏神志一清,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长刀,当他极目眺望旷野的另一边,就见数队宋军集结成阵,已直奔着自己这边杀将过来。
城外到底也有官军伏兵截杀么?此时钱振鹏脸上神情便已沾染上了不少血污,他狠狠咬了咬牙,却也只得喝令麾下逃奔出城的摩尼教众绰起手中兵刃,仍要与那些气势汹汹的禁军兵马做放手一搏。
杭州歙州睦州相继失守,东路征讨官军又集中兵力挥军进取常州,被方腊任命为守城统制官的钱振鹏自知禁军来势难挡,而却方腊所部被诸部官军以合围之势进剿,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也只得当机立断弃城杀将出去,只不过分三面猛攻,放空一面城门的宋军自然也不会任由着把守常州的南军能够顺利逃脱得去。
歇斯底里的怒号声响成一片,无数摩尼教众也只能随着钱振鹏拼命奋力前冲,奔腾的人群形成滚滚翻腾的怒涛。只不过看声势虽然凶猛,只是还没等与前面列成阵势的宋军短兵相接,从斜侧迂回而来的一彪劲骑趁着摩尼教众急于突围之际,却从斜侧狠狠的截杀过去,将猝不及防的敌将撞得个人仰马翻。
乱战厮杀,愈发惨烈,钱振鹏在乱军之中忽的觑见个宋军军将挺枪拍马,径直朝着自己这边直冲而至,他也大吼一声,使动泼风刀,催马迎杀将去。两员骁将将厮杀,正是敌手,堪描堪画。但见:寒光闪灼,杀气弥漫。两疋马腾踏咆哮,二员将遮拦驾隔。泼风刀起,似半空飞下流星。浑铁枪搠,如平地奔驰闪电。马蹄撩乱,銮铃响处阵云飞。兵器相交,杀气横时神鬼惧!
钱振鹏与那宋将恶斗了二三十合,虽然略感力怯,可是他又向斜侧觑将过去,就见自己麾下心腹头领许定引着几个摩尼教头领组织突围的教众反民继续冲杀。钱振鹏心下稍安,心说自己就算赢不得眼前这个武艺奢遮的宋将,可是力战殿后,能教麾下尽可能多些奔逃而去,届时重整兵马与其它地界的同伙会合,也未尝不能与宋军周旋,再去驰援圣公方腊。
可是随着钱振鹏与在此处截杀的宋军战事愈发胶着,另一侧山坡草众间忽的又有号角声起,两三千宋军弓弩手听喝令声纷纷从草丛中蹿出,手中持着的强弓劲弩也立刻觑向钱振鹏所部后阵的兵马,蓦的一阵激烈的绷响颤音乍起,密集的弩矢以笔直的轨迹激射而出,而半空中一蓬蓬箭簇直冲半空,划成道道弧线,旋即又朝着下方的敌军劈头盖脸的砸将下来!
一阵阵锐利的尖啸声须臾便至,如雨点般浩瀚一片从半空扎落下来,顷刻间降临摩尼教众的头顶,成群的兵卒立刻滚倒在地,声嘶力竭的惨嚎起来。然而箭雨一轮又一轮倾泄而下,更多的摩尼教众与缺乏防御装备的反民如秋收时节被收割的麦子般一片一片倒了下来,只片刻功夫,地上便倒下了二三千具尸体,更多的兵卒倒在血泊之中,只能捂着伤口,哀嚎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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