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席间也只有小霸王周通一脸苦相,正拉着向来与他最是亲近的李忠哥哥不知在说些甚么,只是越聊神情瞧着却越是悲催,又是几碗美酒下肚之后,周通便已瘫在了桌案上,还没等席宴开始,便已是吃醉了。
终于等到婚宴开始,铁叫子乐和使出了自己的手段,喜庆的唢呐声顿时在旱寨之中飘荡起来。随之又是一阵喜庆的烟花爆竹声起,身着绛红喜袍的新郎官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竟是杨志脸上挂着几分局促之色,于在场起哄调笑的一众兄弟面前却仍要摆出付气定神闲的模样,时不时的在四周抱拳打拱施礼,只是笑起来仍显得有些不自然。
身披凤冠霞帔的新娘终于被寨中女眷搀着走将出来,虽然新娘的头上盖着一块别致的大红绸缎而觑不清她的相貌与神色,可是从举手投足的动作也能看出她略显紧张忸怩。
至于萧唐,现在却被一众兄弟极力说请坐在了主位上,并与林冲燕青石秀等一干兄弟正向庞万春连声道喜,祝贺他家的妹子配上了一个好郎君。
至于原本庞万春看重,想与之攀亲做成自己妹婿的花荣,却是与自己的妻室崔氏,还有妹夫许贯忠妹子花小妹一并向庞万春连同雷炯计稷等兄弟道贺,也并不是他再纳得庞万春的妹子庞秋霞过门。
于官场绿林追随萧唐勾当了许多年,杨志现在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先前苦盼着于军中苦熬混个出身,后来又只得落草栖身于绿林,也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的单身汉。而寨中其它马军正将诸如林冲花荣史进秦明关胜等许多兄弟早已婚配成家,杨志也并非是在绿林中自在快活惯了的绿林草莽出身,何况杨家将门传到了这一代本来就是人丁不旺,自也有兄弟帮杨志留意合适成家迎娶的佳偶。而说及几处山寨之内尚未成婚的头领家中女眷,最先能想到的自然便是庞万春的妹子庞秋霞。
至于庞万春这边,眼见花荣与崔氏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好歹都是有些心气的汉子,自然也不能再打算死乞白赖的请说花荣纳妾而委屈了自己的妹子。小李广与小庞万春到底还是没能够结成姻亲,后来倒也是花荣以及与杨志关系更为深厚的林冲索超等人说动,庞万春也清楚杨志同样是箭术出众的军中骁将,而且又是杨家将门后裔,若能攀上这门亲事不但庞家面上有光,对方当然也配得上自己的妹子。
做兄长的既然点头答应,杨志自与庞秋霞在梁山泊内又相处了一段时日。他这个性情固执谨慎,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的威武军汉固然是不及花荣那般英俊倜傥,可是长年投军养成的那股军人气质倒也教庞秋霞看着入眼。虽没甚么轰轰烈烈的一见倾心,细水长流也生情愫,正合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待择选得黄道吉日正式成婚之后,他们两个人到底还是走到了一处。
不光是多年以来所谋的大业,自家兄弟的终身大事能帮衬的自然也要解决了萧唐自也是乐得热闹,趁庆贺婚事的机缘与众兄弟齐聚欢饮。至于寨内尚有燕青孙安唐斌等众多尚未成家或是眼下根本还不打算成家的兄弟,而林冲与他妻室张氏这些时日又常向以往自家的使女锦儿苦口婆心的劝说些甚么,可那小妮子却是一反常态的犯了拧劲,无论林冲张氏提及了谁就是不依等事宜萧唐目前还是不得而知。
因为这些时日也是喜上加喜,萧唐后宅也有天大的好事并至,也教他暂时无暇他顾。
天色渐暗,酒宴中杯筹交错,也前来赴宴庆贺的萧唐宅中女眷准备起身回去歇息,其中唐芃秀高展绫二女竟也是大腹便便,也需身旁姐妹搀扶行走。自从群雄会集于水泊梁山,一众家眷也被接引入寨,时至今日,唐芃秀与高展绫也已怀身孕,遮莫再过一两个月的光景瓜熟蒂落,便要临盆。
又有两个子女即将诞生,萧唐当然不能置若罔闻,何况女儿家心思敏感,就算平常对唐高两个妻室不曾冷落,在这个时候自也更不能对疏忽怠慢。而且唐芃秀高展绫这一有身孕,后宅其他伴偶再觑向萧唐的眼神也都不对了,是以近期一段时日内每逢月黑风高之夜,比起以往萧唐也是更加努力更加卖力
直到席宴间新娘拜堂之后送入洞房,杨志款待来贺的兄弟吃酒也吃得面目通红时,亦有好事的草莽头领高声调侃说道: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个娇客,直教杨志的脸不禁又似涨红了几分,当即故意作色笑骂起来。
萧唐也是哈哈一笑,本来也正要离去往宛子城中正厅东房的后宅那边行去时,却正觑见翟兴与他们几个先前奉他旨意下山勾当的兄弟也返至水泊梁山,行至寨中来向他复命。
这一路弟兄们劳苦,除了萧嘉穗那边带挈至辽地南京道勾当的一众兄弟,本来以为你们于路上来回也仍须耽搁些时日,如今却是赶得巧,正好是杨志与庞万春两位兄弟亲上加亲的大好喜日。虽然之前于寨内我等也做宴道贺过了,可是如今倒也没误了良辰吉时庆贺,几位兄弟来得及时,也正可再与杨志兄弟吃上几杯喜酒。
萧唐说着,随即又问道:人可是寻到了?而没出甚么差池?
既然没误了杨志兄弟大喜之日,自当与他再吃上几杯道贺。
翟兴也笑说回罢,随即又向萧唐报说道:不但人寻到了,而且说明来意后他也是喜出望外,就算是带挈到绿林山寨,也没半点不情不愿,当即便肯随我等至水泊梁山来,并未节外生枝。人却是按着刘经略先前的吩咐,在抵至金沙滩之后,便教我兄弟引去与他相会了,不知萧任侠恁打算何时与他厮见?
1418章 虎父犬子,蠢猪有蠢猪的大用
梁山后山几处山峰参差错落,当中清幽恬静的去处间修葺着一间幽宅雅居,格局雕栏画栋古色生香,也正是萧唐安顿刘法盘住的所在。
平素寨中多是禁军官将出身的头领,尤其是翟兴翟进这对嫡系老部下时常前来探访之外,萧唐若得闲暇,也会前来与刘法畅谈些古今兵事行军心得等。
然而今番萧唐与翟兴前来又拜会刘法时,于他身旁立刻有个刚刚抵达山寨不久的青壮汉子听闻来访的便是绿林数山共主萧任侠,立刻上前推金山倒玉柱的纳拜了下去,并恭声说道:本来以为家父遭朝中合当千刀万剐的奸佞构害,在下虽恨入骨髓,只是却无力报雠。亦曾久闻得萧节帅萧任侠大名,讨伐夏狗时于边庭便曾救家父于厄难之中,原以为童贯那奸厮阉狗作歹,诬陷栽赃害得家父迭配至沙门岛,在下虽亦曾苦向老小经略相公求询,却也不得声息原来家父又是为萧任侠所救,恁般大恩,虽做牛做马,又如何能够报得!?
这汉子虽然话说得诚恳,萧唐也只是完全因为应刘法所求,差遣寨中心腹头目三不五时的前往关西探觑其家人处境,如今也正是时候一并接引上山。虽是力所能及之事,可是萧唐对这人心中却并不待见,甚至说可能还要多提防些。
因为这个汉子正是刘法之子,于正史中发动苗刘兵变,而后却被南宋高宗赵构寸磔处死的刘正彦。
原来正史之中刘法身死过后,刘正彦在西军诸部之中便很不受待见,倒是被时任御营都统制,那个萧唐心中多少也瞧甚不起的王渊收录,好歹也是西军出身的王渊倒是敬服刘法的赫赫威名,当时正史的处境又是面对金军畏惧疲软的童贯终于倒台,南北宋交迭前后王渊又攀上了南渡康王赵构的权势,这才得以将刘正彦举荐于朝,又得擢升受赏。
但如今的情况对于朝廷而言,刘法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童贯又在西军之中手握权柄,对待刘法子裔自也要压制的教他们在军中无法出头。刘正彦反被剥除了阁门祗候等受福荫的官阶,在西军中不得升用不说,稍有把柄只怕还要罢职论罪。刘法自知家小留于原籍早晚仍有祸患,只得再度拜托萧唐接引刘正彦等家眷投往他也是不得已而安居在此的水泊梁山,再从长计议。
刘法的面子萧唐当然要给,可是他这个坑爹的儿子发动苗刘兵变的主使刘正彦苗履这两个说他们没有政治远见都是轻的,按萧唐看来,就是一对奇蠢无比的浑人夯货。
发动兵变逼迫皇帝禅位给三岁的皇太子,他们二人就能够控扼住宋廷
而独揽兵权?这两个货还当真是把自己当成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了。除了几支被他们撺掇着兵变的部曲在外并无根基,见识浅薄的二人在各地将领纷纷出兵勤王出兵镇压时又是昏招频出,期间又有张浚用计迷惑故意教刘苗二人截获朝廷夸赞他们忠心耿耿的文书,这两个货也信以为真了,局势有变时又逼迫赵构赐予他们免死的铁券丹书(券书中明言除大逆外,余皆不论),刘正彦苗履便以为就算赵构复位他们有免死金牌也是性命无虞了还有许多愚蠢的应对手段,就连萧唐以往看到那段史料时都是大摇其头,直感叹人当真可以蠢到这种地步?
何况正史里面刘正彦的确曾得王渊引荐,可是他嫌自己的封赏微薄而嫉恨受赵构器重,加以重任的王渊,而于兵变之时立刻将其一并诛杀,因为感觉自己受不公待遇便哗变逼宫,胁迫住赵构之时一步步的狮子大开口也能看出他性情偏激狭隘,偏生为人又自视甚高,倘若稍感遭受委屈怨忿时,谁又能知道他还会做出甚么过激的事来?
萧唐虽然心中腹诽,面上也是不动声色的将刘正彦扶起,又拿眼角余光去乜他父亲刘法的神色,就见刘法虽然能以父子团聚,可是眉宇间神情看来也甚是复杂。好歹也是于边庭西军诸部帐前有无数军将听其号令的帅才,自己膝下之子到底性情与本事如何,刘法心中自也大概明白。
而刘正彦果然也甚是自命不凡,感激客套的话一说完,他遂立刻对萧唐自荐请命的说道:萧任侠,恁麾下招聚得许多军马,在下也是西军出身,深谙兵法战事,启请恁交托一路兵马由我独领,来日必建大功。是官家与朝中奸党害我刘家在先,逼迫在下必要与朝廷作对,萧任侠既已举兵起事,趁着宋廷昏聩糜烂,它日杀进东京汴梁去,在下愿为前部
孽子,住口!为父往日戎马倥偬,却对你疏于管教,恁般自以为是夸夸其谈,还胆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浑话来!
还没待刘正彦自吹自擂罢了,他老子刘法却已是勃然色变,并对他疾声厉色的吼道。
如今宋廷联金伐辽,却被燕京辽军残部于白沟等几站下来杀得溃败,刘法得知此事不但认同萧唐对局势推敲分析的准确,也是扼腕叹息,堂堂大宋西军却遭如此败军丧师之辱。自己被童贯迫害的只得在水泊梁山隐姓埋名隐忍蛰伏,可是刘法自问仍是不愿背负国家朝廷,在没有到真有外寇入侵宋廷江山的时日之前,刘法点拨寨中前来虚心请教的马步军头领行军用兵的心得倒还依得,可是还不打算出山领兵,而却是要与以往军中同僚彼此相残厮杀。
但是自己这蠢儿子张口就来,还大言不惭的向萧唐讨要兵权主动请命集前去侵犯宋廷,刘法何止是恨铁不成钢?当即气得只恨不能从轮椅上站起身来,再一通大耳刮子狠狠教训这逆子一番!
刘正彦一听反而也气不过,当即还向刘法顶撞说道:阿爹!孩儿说得哪里错了?宋廷中奸厮狗贼害得你恁的苦,你还要愚忠为朝廷卖命不成?到了如今这般境地,咱们爷俩除了跟萧任侠与集朝廷对着干,哪里还有甚么出头的指望!?
你!不肖逆子,还敢还口!
刘法气得浑身发抖,胸膛也剧烈的一起一伏着,他伸出手来,颤颤巍巍的指着刘正彦,又怒声说道:家门不幸,我怎会有你这等不肖之子,为父半生为国家效力,浴血征战不曾懈怠,就算被权奸构害,也自问磊落光明,无愧得受提拔重任,得以纵横沙场,方建得一时之名。你这逆子带甚么兵?又伐甚么宋?倘若再做恁般悖言乱辞,又何止是家法,我先除了你这个孽畜!
本来父子本来阴阳永隔,又是久不得见,如今却在水泊梁山重逢起先倒还欣喜和睦。可是刘法戎马半生,大多时日在外统军带兵与刘正彦便是聚少离多,而刘正彦不但深恨宋廷辜负了他父亲,更重要的是对于自己不得升用而心中满是恚怨。如今一时忿言却正犯了他老子刘法的忌讳,兼之他也是个不识眉眼高低的,一来二去之下倒更激得刘法大发雷霆,眼见自己的父亲当真是动了真火,刘正彦这才怔然闭嘴,不敢还口。
在场的翟进翟兴等头领也知家事难断,眼见他父子失和只觉有些尴尬,倒也不便插嘴。而刘法气喘吁吁着,又转头望向萧唐,说道:犬子愚钝狂妄痴顽,却教萧任侠见笑了,这厮说甚也望恁莫要介怀。以他微末本事,如何当得起萧任侠重用?如今刘某半个废人,还要劳烦萧任侠发付人手关照起居,已是甚是汗颜这不肖逆子,就留在刘某身边照拂,往日也是疏于教诲这厮,如今正可严加管教,甚么职事差遣,犬子怎堪生受?自然也无须再叨搅萧任侠费心了。
1419章 北地风云,再发援军?
听刘法如此相求,萧唐心说这倒也正合自己的心意。这刘正彦看来自视甚高,若非要在寨中于他安排个职事差遣,做得那一路马步军偏将时,这厮保不齐还会觉得是委屈怠慢了他,而再生出甚么怨忿之意。
以这刘正彦对于时事判断的低能,遮莫也会生出甚么闹兵变的歹心,倘若真是如此,就算必然不能成事,此人也是断然留不得了。可是刘法再是恨铁不成钢,刘正彦好歹也是他的亲生骨肉,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可倘若真闹到那般境地,也不会再有甚么翰旋的余地。
所幸刘法如今大概也清楚自己这个儿子是甚么货色,而决定把他栓束在身边,不打算教刘正彦再挑出来叫嚣甚么主动请缨反攻宋廷来丢人现眼。眼下萧唐见刘正彦虽然满脸的不服不忿,可是当刘法动了雷霆之怒后当真也再不敢大放厥词的反应,也能看出现在做老子的还能把他给震慑住,倒也再闹不出甚么幺蛾子来。
心中念罢,萧唐遂缓缓颔首,并顺水推舟的对刘法说道:既恁的,就依刘经略言语,就留令郎于前辈身边服侍恁起居,其它事宜日后再议不迟。刘经略父子重逢,本是好事,有甚分歧处平心气和谈个分明便是,又何必闹得面红面赤父子失和?刘经略且保重贵体,但有甚事自可差人至宛子城聚义厅那边教晚辈知晓,我等这便告退,刘经略好生安歇便是。
刘正彦闻言心中顿急,可是他脖子一梗,正待言语时却觑见忿怒未消的父亲刘法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只得忿忿的闭了嘴。
翟进翟兴兄弟两个也向刘法道说告退,而随着萧唐径直离开后山这处幽宅。他们兄弟两个虽然向来对刘法敬仰折服,可是如今瞧刘正彦言行大致也能看出他比起备受西军众将敬服的刘法而言,他这个儿子实在相差的忒远。
萧唐自觉大致能揣摩得刘正彦的性情与本事,可说与他父亲刘法有着云泥之别。这倒也并不稀奇,大明开国功臣里面,于数度战事中骁勇善战被赞誉称诸将之首,因战功显赫获封曹国公的一代名将李文忠尚有李景隆那等草包儿子,历朝各代虎父犬子的将门也是屡见不鲜。只不过教萧唐无论如何预料不到的是,刘正彦此人如今依附于本方势力之下,终有一日会起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奇效,甚至会起到顷刻扭转战局而导致一个庞大的帝国迅速走向衰败沦亡有些牵一发动全身的变数,自也是现在的萧唐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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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悠然长鸣,声音在金沙滩与梁山泊几处旱寨之间辽阔的地面远远传扬,未过许久,各有数千人的几个骑阵之中勇健驱使胯下雄骏高大的战马列成齐整的队形会集。但见这些马军健儿手中绰着或是长杆鹅卵粗的长枪,或是擎着寒光烁烁的马刀,腰间另佩军械,骑射弓马背后肩挎着的角弓箭囊齐备,大军军容严整,队列整齐,但见驰骋威风,各个健儿神色凛然杀气腾腾。
不多时,又有甲胄鲜明的步军诸部调令如一的迈步前行,各部曲兵分九队,旗列五方,点钢枪拒马枪钩镰枪铁胎弓神臂弓麻背弓掩月刀朴刀陌刀等各式军械齐备,如林的枪戟森然向天,军容也端的威武。诸队步卒刀盾相击时也发出沉雷一般的闷响声,亦有行伍整齐的高举手中长枪,向端坐在帅台的萧唐山呼三声,致以敬意。
而萧唐气度威严,如剑一般锐利的目光在马步军诸部训练有素的兵马军阵那边环视了一番,脸上也终于露出赞许的笑意,并对端坐在身旁的诸山各寨三军兵马都教头王进颔首示意。
本来能征善战的骁将未必精于操习练兵,而善于练兵之道的将官也不一定擅长打仗。可是王进这个汴京禁军教头出身,专攻操习兵马的行家里手与寨中王焕张开等久经沙场的宿将彼此计议练兵纪要,相得益彰,他如今也是一门心思的训练各部军队。寨中军纪军法森严,又有王进殚精竭虑的督管诸路兵马,如今观之军阵肃然而立,这声势当真也是其徐如林不动如山。
方今我部集结得十五支步军十五支马军八支水军,乃至火器炮手诸部其中不少支部曲虽然有一众兄弟尽心督管,亦曾经历过许多战事,可也尚有不少兵卒比起旧部人马,新投我寨中的时日不久,且多是绿林草莽强寇出身,所经历的战事厮杀阵势不大,尚难称之为精兵。
王进见说也深以为然,并说道:萧任侠说的甚是,而且不少军中正偏将佐各自啸聚一方,也须避免各部曲中派系滋生。绿林强寇出身的头领虽然亦有勇猛之士,可多是自夸武勇,其中许多人若论统军打仗,至多也只有精锐之师中低阶将校的才干。至于各处绿林强寇军卒,受军纪约束,如今堪堪能做到遵从号令行事,于大规模战阵中尚缺磨砺
正说着,王进忽的念及当初与萧唐至河东路组建起的那支靖难军时,也不住喟然一叹。好歹那也是自己付注心血殚精竭虑拉练起的部曲,当初也是从有到无,将大批流离失所,饱受匪灾之苦的流民庄稼汉严加训练,先后又经历过不少战事的磨砺而打造出的一支善战之师。只可惜当年是在官面上行事,靖难军中绝大多数兵员都是饱受河东田虎肆虐之苦的黎民百姓出身,但凡能够得以吃饱穿暖,也决计不会打算哗变造反,自己也只得和李孝忠李永奇党氏兄弟等军中官将与靖难军诸部勇健分道扬镳。
而连同水泊梁山在内的诸路兵马之中那些就曾追随萧唐征战的部曲倒还罢了,其他陆续来投的绿林强寇不比靖难军中大多本来老实听话,而且对于法度有一种天然敬畏心理的庄稼农夫,其中不少人就算剽悍骁勇,可以往做匪盗勾当的自然桀骜难驯。饶是有萧唐的全力支持,王进督管那些部曲的操习兵事也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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