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然而完颜希尹慌张的催马奔走，向周围环视过去之后，就见隔着层层屋舍楼台，四面八方皆有齐军的旌旗翻腾招展，且似是向自己这边席卷而来。喧嚣鼎沸的喊杀声直在耳畔间回荡着，那些杀入城内的齐军兵马奋起激昂的嚎叫声也愈发清晰起来。

    虽然也是深得阿骨打老皇帝信任的金朝开国元勋功臣之一，可是比起完颜粘罕、完颜斡鲁补等依然倾向于马上取功名，仍是亲自统军戎马厮杀夺取辽、宋朝丰腴之地为金朝立下世代基业，完颜希尹做为金朝开国时最受重用的文臣，也就乐得坐镇中枢享得福禄富贵，时日久了当初那股磨砺出的坚韧狠劲也不由懈怠了许多。是以如今身临这等道尽途殚的绝境，完颜希尹心慌意乱，也只得气急败坏的率领亲随军马回避与涌撞进黄龙府大举扫荡的齐国雄军的厮杀，尽可能收拢散乱奔逃的女真败兵，再试图寻路径由一处城门冲出，而从外侧设阵的齐军步阵当中撞出条道路逃亡得去。

    而心慌撩乱的奔逃一阵，完颜希尹又要躲避在黄龙府中便如蜘网般铺张蔓延开来，做势要设下天罗地网扫荡尽城内金兵的齐朝军旅，也是慌不择路，而率残部奔至黄龙府西侧城门，又收拢得些溃败军马奔将出去，而逃到了本是于辽朝圣宗耶律隆绪时节大兴土木修筑，而于后世也曾经大规模修缮，使其恢复原本面貌的高塔宝刹附近处......

    此间密檐实心的十三层八角高塔宝刹逾高达十余丈，每层塔身上龛门有序排布，承檐戗脊均上也雕刻着狮子、龙马等蹲伏昂首、栩栩如生的石像，而宝塔瓦垅前端圆形瓦当周饰双重套环，檐角均设铁环上系风铎，蓦的一阵疾风吹过，风铎摇曳摆动，铮铮作响，非但也煞是悦耳动听，且也为这座高塔宝刹平添一股法相庄严的气象。

    完颜希尹当然不能做驻足停留，然而他骤然间听见周围隆隆马蹄声浑如洪雷卷至，心头一震随即霍然往四下里望去，但见得一批批衣甲鲜明、军容萧杀的齐军锐气从左右两侧直朝着高塔宝刹这边迅速杀来，而前方也有大群的军马滚滚突进，众多执骑枪长矛，腰佩钢刀，浑身劲甲披挂的虎狼之士手中军械寒光烁烁，透着股杀气腾腾的势威，眼见也已拦截住完颜希尹率部脱逃的去路......

    枉费心机期望着能冲杀逃亡得去，然而却是一头撞来，身陷于几拨齐军的围堵之中。

    完颜希尹阴渗渗的面庞不由的抽搐了几下，他蓦的又觑见对面那一拨龙精虎猛的齐军阵列之中涌出一员骑将。但见那人身披鎏金错银的铠甲，胯下骑乘的那匹通体雪白的宝马也教完颜希阴瞧的格外眼熟，马鞍得胜钩上挂着的錾金虎头龙牙枪金光闪烁，而被那人绰在手中的长柄寒锋陌刀亦是冷辉冲霄，透出盈野的杀气......

    竟然是萧唐那厮亲至！？

    虽然彼此军阵尚还相距一段距离，完颜希尹隐约的似察觉到对面萧唐杀意凛然，那一对满含煞气的招子目光如电直投射过来，也教他的心不由又咯噔一下。而完颜希尹也很清楚，如今势如瓮中之鳖，要向杀出重围已无指望，然而与其无谓的死在此处，也终究不能力挽金朝覆亡的局势......

    在金国朝廷为相期间，倒也大力倡导汲取汉家文化的完颜希尹脑筋转得也快，他暗付按汉人的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既然萧唐这厮也招抚得不少女真族民归附于他，好歹某家于金国朝中位高权重，对于萧唐而言，若要勘定得辽东局势收买人心，自然也少不得似某家这等于朝中素有威望的重臣肯投从襄助...然而俺金人的切齿大恨，终不能恁般休了！这便是诈降...而为了保全得有用之身，先秦时节既曾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反而攻破吴都，迫使夫差自尽，得以取威称霸，而当初阿骨打老皇帝之前，俺女真多少都勃极烈也受尽了辽朝奴役羞辱...倘若萧唐那厮肯依得，某家又如何不能假意归降，暂作隐忍，再图联决诸部女真反攻萧贼大敌以报血仇宿怨！？

    念及至此，完颜希尹又立刻喝令周围一众亲随军马不得妄动，他本来阴沉凶戾的面庞上也勉强挤出几丝笑意。很快的完颜希尹驱骑驶出数步，并翻身下马，竟在身后金军将兵错愕的目光注视之下，反而朝着萧唐恭恭敬敬的纳拜施礼，随即高声说道：“当初阿骨打老皇帝盛赞陛下英雄了得，确有识人之明。虽陛下与俺金国为敌，卑下职责所在，也唯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得据黄龙府抵御陛下大军。而今却是终难抵御住天朝雄兵...非是卑下不忠于金朝，实乃不得再逆势而为，素闻陛下仁德宽宏，存怜悯恻隐之心，......”

    ......咦？

    然而压抑住满腔恨意的完颜希尹假模假样的把话说到一半，陡然间便听得激促的马蹄声再度乍起，直当他惊觉抬头望时，便见萧唐也根本不耐听自己鼓唇弄舌，已然绰刀催马，直朝着这边疾冲而来！




1942章 以虐杀制虐杀，在此时，可以狠毒
    惊然发觉萧唐大敌根本就不打算给希尹国相拱手降伏的机会，反而亲自催马疾冲而来，完颜希尹身后众多亲随甲骑顿时乍起一阵溃动，而也正要有所动弹时。那边萧唐既然又亲自催马杀出，早就在周围排开阵势的齐朝猛将雄兵，又怎会不一并涌杀上前，做势尽数歼灭此间金虏余孽的同时，更要护卫得圣驾周全？

    两侧已对完颜希尹形成夹击之势的齐军锐骑也纷纷如离弦的利箭也似，催骑疾冲蹿出，当先骑射之士引弦放箭，一蓬蓬的羽箭挟带起一片片锐利的尖啸声，毫不停歇的挥洒过去。本来也似精于弓马的金军甲骑却是猝不及防，不少人的身躯当即被这生生贯透，先后从惊嘶乱踏的战马上直坠将下去。而彼此百来步的距离，也根本容不得其余金军甲骑调整阵势，紧接着便又有一队队齐军劲甲铁骑袭冲而至，位于骑阵前列的健儿立刻抡起了膀子，数百件兵刃森寒生辉，也尽朝着前方那些就惊惧慌乱的金军骑众猛搠狠剁下去！

    至于完颜希尹直骇得面色煞白，手忙脚乱的翻身上马，然而他还未曾在鞍鞯上做得稳当，萧唐便已如杀神下方一般催马疾突而至。虽然也有户主心切的金军亲随立刻上前阻拦，完颜希尹便陡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的寒芒闪烁，萧唐抡舞起长柄寒锋陌刀上下翻飞、寒光闪烁，雪亮的锋刃所过之处，登时激起污血喷溅，也直杀得面前金军甲骑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

    而完颜希尹惊愕的瞧着近身处几员亲随撞入萧唐抡起的那翻滚飞舞寒芒当中，霎时间金属叶甲发出激烈震响旋即被撕裂开来，连同着血肉被生生切剖的闷响声不绝于耳，当即被萧唐轮转剁开的碎尸残肢抛飞，随即又挟杂着漫天血雾洋洋洒洒的滴落下来！

    加上大批的齐军锐骑健儿旋即催马奔至，立刻策应着萧唐直直撞杀入前方溃乱的金军骑阵当中。但见刀光一层层的暴起闪烁，席卷过去直将那些本来便已是士气低迷的金军甲骑杀得人仰马翻，萧唐的亲随军马发出野兽一般的呐喊声，毫不留情的做势要砍翻眼前一切生灵，而血糊糊的尸骸很快的层层堆叠而起！

    而在这个时候，周围也尽被敌军兵马包围住的完颜希尹逃无可逃，只得独自面对已然杀至他身前，且身上也已溅染得不少女真儿郎鲜血的大敌萧唐。已被惊得魄荡魂摇的完颜希尹还没来得及再高声叫出声来，他眼见萧唐睥睨凝视，眼中满是股生杀予夺的狠戾凶气，而他手中的陌刀也已高高扬起，旋即再度化作一道利芒疾斩落下......

    “噗！”

    寒芒迷人眼目，完颜希尹尚还没回过神来便陡感右肩蓦的一凉，直待他怔怔的低头望时，才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然被萧唐一刀齐肩斩落，当完颜希尹又眼睁睁的看着鲜红的血液直从断臂出呲呲的喷溅出来时，这才感到钻心的剧痛袭上心头！然而还没等他惨嚎出声来，萧唐劈落而下的寒锋陌刀随即又是一记上挑，当即又将完颜希尹的左臂也给齐肩削落下来！

    完颜希尹这时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双臂皆跌落至血泊之中，他也一头从已然惊嘶着扬蹄狂奔的战马上直摔落下去，也只能在地上翻滚嘶叫着。然而萧唐一兜缰绳，策马在扑地折腾的完颜希尹身前绕了一圈，看似轻描淡写的又是一刀挥出，竟当即又将他的双腿齐膝斩断！

    杀人不过头点地，萧唐本来也很少会动用这等炮制虐杀的方式将敌人活活折磨致死。然而对于这面上看似已要投从降服的完颜希尹非但是已动了杀心，萧唐也早打算倘若这厮落到自己手里，也必然要教他受尽摧心剖肝也似的零碎苦楚才死的因由，也正是因为他忽的想到了如今在大名府中安住，看似柔弱娇怯教人不忍伤害，虽然本是赵氏皇族的金枝玉叶，然而对待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显得十分善良的茂德帝姬赵福金。

    而萧唐也很清楚，如果如今的时局不是因为自己早已发出天翻地覆的局面，那么温良淳善，而教人不由生出我见犹怜之感的赵福金，便将会被这完颜希尹活生生折磨致死。

    若说当初的金朝菩萨太子完颜斡鲁补起码还是个对待被征服的国家军民还能讲究些原则与体面的征服者，可是这个完颜希尹虽然倡导汲取汉文化，主持改革金朝治国礼法，然而他也完全是出自于教女真金国能得以长治久安的考量，但完颜希尹骨子里，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按正史的轨迹，赵福金自纳下她的完颜斡鲁补病逝过后便被完颜希尹所霸占，自此这位金贵的帝王家金枝玉叶痛不欲生、受尽折磨。只过了一年后，便在完颜希尹的大帐当中香消玉殒，而且那般惨绝人寰的死法，也根本无法详细记述......

    而通过与赵福金的来往接触，萧唐自然也很清楚是她是那种虽生在帝王家，却柔弱乖巧、体贴懂事，向来却也有着自己的坚持，而且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怜香惜玉之情的女子。那么一个可以对这样的女子施以暴行，终日以虐待取乐，而残忍的将她遮莫至死的厮鸟，他又是何等性情？

    何况对待宋朝宗室帝姬尚且如此，那么多少年来被势焰熏天的完颜希尹强行掳掠为他做奴做婢的其他女子又将面对何等惨无人道的噩运，也是可想而知的......

    毕竟虐杀成性之人，但凡条件允许，而仍能尽情宣泄心中的阴暗兽性，那厮们也很难知道收手的。

    自从探闻得坐镇黄龙府的正是方今金国国相完颜希尹之时，萧唐为了求证确定，便已向暂投从归附的女真降臣旁敲侧击的打探这厮有别于朝堂之中私下里的为人风评。而完颜挞懒、完颜蒲鲁虎一派本来与完颜希尹便是势成水火，且是已清算构害得他们流亡出逃，不被金朝所容的政敌死仇，听得萧唐垂询，那些早也将完颜希尹恨得咬牙切齿的金国降臣自然也是将他们所知完颜希尹待契丹、宋人等强掳的奴婢所做下的暴行咬牙切齿，甚至添油加醋的原原本本向萧唐禀个了分明。

    既然史载中的赵福金被完颜希尹残忍折磨致死，针对于宋室帝姬的凄惨命运这都不是甚么秘不可宣的悲剧，那么完颜希尹闲常时又曾做下甚残暴虐杀的歹行，自然也会教其他金朝权臣有所耳闻，何况建国伊始不似中原汉家江山追究甚私德有亏，况且当初又是吞辽侵宋而侵掠凶性猖獗，将人性阴暗肆无忌惮的宣泄出来的金朝权臣也大有人在，完颜希尹虐杀死些降人奴婢，管他是甚帝姬民女，朝堂上却力主吸取汉家文化建制改革而于国有大用，那对他的仕途也全然没半点影响......

    然而待完颜挞懒、完颜蒲鲁虎听萧唐旁敲侧击的要确定完颜希尹当真曾做下多少虐杀寻常无辜女子的兽行之时，以他们这些也曾历练出些心机城府的权臣见识，也立刻意识到了完颜希尹这狗贼倘若是落在萧唐手里，也必然是不得善终！



1943章 亡国前夕，金人已是无险可守
    亲眼见到自己手脚残肢倒在血泊当中，被萧唐挥刀削得如人棍也似的完颜希尹也只能挣扎着蠕动身躯，却丝毫无法缓解教他无法承受的痛苦。当浑身血渌渌的完颜希尹颤巍巍的翻转过身，又觑见居高临下冷漠觑将过来的萧唐时，也不再奢求能够暂且保住性命，而是无比怨毒的瞪视过去，那般形貌就好似是正在血池地狱中要受尽苦难折磨的恶鬼。

    然而被斩断手脚的完颜希尹奄奄一息，又是撕心裂肺的惨嚎不绝，现在的他便如一只被利刃割裂开喉咙的公鸡，喉头嗬嗬作响，只能吐出含糊不清的音阶，再也无法向萧唐发出任何恶言诅咒。

    至于位列于萧唐身边御前亲随侍卫军马眼见陛下忽的亲自杀将出去，且出手格外狠辣，直将那金国国相双手双脚尽数斩断任由他在血泊中扑腾挣扎时，也都不由面露讶异之色。而萧唐蓦的开口，又沉声说道：“传令下去，教诸部将士不必取这狗贼的性命，就任由着这厮在此挣扎等死便是。且晓谕别部那些附从接引的女真军马，朕既知完颜希尹所曾做下的暴行，是以才使这等残酷手段炮制这厮，其余投从归附者无须张惶，各安其责便是，至于城内仍抵死抗拒的金虏余众，倘若仍是冥顽不灵，不肯弃械乞降，则皆杀无赦！”......

    黄龙府这个可说是金朝军事、政治、经济的中心要紧州府，也被齐朝攻占取下已成定局。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过后，负隅顽抗，且也是无路可逃的金军几乎也被齐朝猛将雄兵尽数歼灭，诸部军旅也在萧唐的安排下开始着手于发榜晓谕安抚城中百姓，维持本处治安，搜查扫荡外围城郭县镇。

    然而也终究是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先有滕戣、滕戡，后有马勥、马劲四员战将于攻打黄龙府的战事当中杀身成仁。念及彼此都是授任于纪山军中，平素相处得熟络也是情同手足，袁朗、縻貹这两个自己脑袋掉了权当做碗大个疤的硬汉竟然也大哭了一场。还有奚胜乃至契丹、渤海族裔的军中将官也思及旧日情分，有的垂泪不已，有的也不免悲恸嗟叹......

    萧唐也觉伤感，也是好言宽抚安慰众将，并焚香祭拜，悼念阵亡将士。然而收殓遗骸、祭奠亡灵、打扫战场、安抚百姓...等诸般事宜堪堪完毕，诸部齐朝军马也不过只整顿了大半日的光景，萧唐便分拨出一厢军马留守暂且坐镇黄龙府，就算也很清楚诸部军旅当中的确也有不少将士感到劳师疲乏，却依然率领主力大军继而立刻北进......

    因为黄龙府再往北不过三四百里的路程，便是金国的国都所在会宁府。如今也正是须咬牙坚持，只还差那最后一步，很快便也将于勘定辽东地域的局势而能得以促成一劳永逸......

    而比起还算得上是城高壕深的黄龙府，要攻克金国国都会宁府的攻坚战事，反而会将轻松容易许多，就算是意图速取，想来也无须如强攻黄龙府那般也难免教各部将士填命强攻。毕竟按《大金国志》所载，“国初无城郭，星散而居，呼曰皇帝寨、国相寨、太子庄。后升皇帝寨曰会宁府，建为上京”，阿骨打也只皇帝毡帐，晚年始筑宫殿。而直到吴乞买继位后始建南北二城再设皇城，规格也不算如何壮大，且是按正史的轨迹，一直到皇统六年（1146）春，金朝这才开始又仿照北宋都城汴京的规模，而对于会宁府进行大规模的扩建......

    所以如今恁般时节，会宁府虽为金朝国都，可是按生女真旧制散布居住，并无城郭可言，如今就算已然起兴宫宇，恐怕还也不会比中原去处一处县治城郭的防御工事要坚固多少。

    那么现在的金国皇帝完颜斡本，又岂会枯守于防御工事简陋的会宁府中坐以待毙，而干候着萧唐前来将他金国政权连同参与军马一并荡灭得尽？

    是以按萧唐的指挥部署兵行神速，数路兵马轰轰烈烈的挥军北上，齐头并进，非但东面侵攻夺取金军山岭连营砦寨的解珍、解宝乃至契丹、渤海、奚族等诸部军旅继而挺进，意图占取得会宁府通往小兴安岭丘陵山地的要隘去处；

    而位于临潢府安北都护府的马扩也早已得萧唐传来急令，命他也点拨几路齐军，且有几部蒙兀室韦部族的附从军马协同东进，巡狩于地处后世黑龙江省齐齐哈尔一带的东北松嫩平原；

    而由萧唐亲自统领的灭金征讨大军当中史进、縻貹、索超、袁朗...等几支骑军的统兵将领也皆奉萧唐御旨，率领所部军马做为先头部队，不必直取金国国都会宁府，而是各自迂回北上，快马兼程，兵锋所向之处，却是连结会宁府与后世内蒙古高原、松辽平原之间的分水岭地带的大兴安岭的必经之路。

    如此一来，已不仅限于挥军将会宁府这一城之地围堵个水泄不通，而是从战略层面上散下一张要将金朝残余势力尽皆笼罩在当中的包围网。尽可能切断可供完颜斡本等金朝君臣流亡奔逃至更北面苦寒山林当中的去路，就算如今金朝国势已衰落到了极处，按萧唐一直以来的部署，也根本不打算纵容这个由女真人建立的政权会有任何卷土重来的机会。

    也完全正如萧唐所预料的那般，在听闻黄龙府终于也是不免被齐朝大军告破的战报之后，皇帝完颜斡本以降朝堂宗室子弟、文武官臣也只得放弃城防简陋而更难抵挡住敌军猛攻的国都会宁府，还要连同家眷亲族、老弱妇孺余在内的已不过六七万疲弱震恐的余众兵马已不得已踏上了逃亡远遁的路程。

    然而早已奉萧唐御旨往北拦截金朝余众甚有可能奔亡去处的齐军锐骑部曲，很快的便有探马斥侯发现汇集着大批金人奔逃的部众行踪，所部大将在闻得传报之后当机立断，也派出快马前去向其余几路骑众走报声息，又迅速收扰麾下各部骑军，加速紧急行军发动势如疾风劲雷的追击。对于金朝君臣而言，却是忽见大队齐军浑如从天而降一般骤然杀至，也直教奔逃的金军将兵瞧得目瞪口呆，而包括皇帝完颜斡本在内金朝逃亡部众的人群当中，也不由引发得一阵阵惊呼悲号之声。

    如今金朝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领土，然而就算舍弃当中仅剩不多的故土家园，而意图远遁藏身于北面连绵的苦寒山岭当中，也终究还是没能摆脱齐军大军的拦截追击。当初本来是金国国运如日中天一般，侵吞得辽朝全境江山，而攻占下软弱的南朝宋廷国都得手，尽数擒俘得宋朝赵家宗室皇族，想来宋朝富庶江山，本来也应成俺大金的世代基业...如今反而是萧唐大敌所建立的齐朝强盛纵横，反要来吞并金国......混乱的部众当中，也有些金朝宗室子弟不由怆然感慨，意识到如今恁般处境，却与当初曾被俺族人杀得率残军流亡逃遁，也终究不由是亡国被俘的辽天祚帝，乃至被围困于汴京当中，终究也曾做得他金人阶下之囚的宋国皇帝又有甚么两样......

    最终将勘定金国命运的决战，已是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