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耶律大石闻报后心口中更如被一柄大锤狠狠凿中，他脸色变得酡红，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又过了片刻，待周围余部近臣心腹前来相劝时，却见他们的帝君耶律大石猛的仰脖朝天，随即“噗！”的一声，便从口中喷出了一蓬鲜红的血雾！




2129章 去芜存精，中华阵法，神机军师等人的归宿
    鲜红的血珠挥洒下来，耶律大石的身子随即一歪，从马背上直栽倒了下去。西辽残部的将士大惊失色，连忙纷纷上前焦急探问，眼见他们的国君闭目不醒，只能先擦拭清耶律大石嘴角边挂着的几缕污血，而耶律大石胸腔衣襟也衣是一片殷红，虽然尚还吊着一口气，但急火攻心、吐血昏厥，眼下也已是性命垂危。

    为今之计，悲愤恸痛的西辽余部却也只得护送着不省人事的耶律大石改道，长途跋涉千里以上的路程试图经塔克拉玛干沙漠躲避齐军的追捕，遮莫还要经过《山海经》称之为“幼泽”，而在后世被唤作罗布泊的凶险地界，却尚不知有多少人要命丧大漠，也不知有多少人能够退返回西辽的国都虎思斡耳朵（后世吉尔吉斯斯坦，楚河州托克马克境内布拉纳城）......

    已是气若游丝的耶律大石，就算身边仍有大批的心腹将士誓死护卫，只怕也很难走完这一段艰苦至极的逃亡路程。

    而只两日过后，齐朝、西辽两大帝国打响会战所处的西州回鹘地界，本来归附于耶律大石的回鹘最高统治者阿斯兰汗便向萧唐上降表请求宽胥，表明愿为归从于齐朝。

    毕竟齐朝在这次会战中首次使用的滑膛式火炮不但引发敌国大军的溃败，也彻底轰碎了附从于西辽诸般各部的抵抗心思。几番战事又都是在本国境内打响的西州回鹘阿斯兰汗，更能切身体会到齐朝雄军的强大甚至还要远远超乎于自己的意料之外，耶律大石的西辽帝国败的竟如此干脆，也再不可能成为自己的靠山，为求自保，阿斯兰汗改投萧唐为主，既是顺势而为，也是势不可违。

    于是本来依附于耶律大石，在正史轨迹中后来又脱离西辽转投蒙古，而被成吉思汗赞赏其国主为“第五子”的西州回鹘，自此治下高昌、鄯善、焉耆、龟兹、精绝、车师...等汉朝设西域都护所管辖诸国故地的疆土也尽纳入齐朝统治之下。

    然而就算齐朝继续进取西域疆土，诸部将士士气也是空前高涨。西州回鹘境内也仍有些不肯臣服的部族作乱生事，也不免须出兵镇压征讨而打响小规模的战事。

    “贤兄，前番我军斩获大捷，也多仗火炮之利，仍算不得显出了你我的本事。如今既要平定西州回鹘治下叛乱部族，现下施展拳脚，现下也仍是我辈建功于国、报效哥哥的大好时机。”

    今番随萧唐一并进军西域，而同样身为主持会战时排兵布阵的心腹重臣，朱武眼见奚胜对自己笑言说着，他也是微笑颔首，回道：“是啊...我等蒙哥哥厚封重用，一直于枢密院主管军事机密事务，虽说在任期间向来也自问勤勉，可是以往学得的本事，到底还是要赶赴沙场才能一展所长...虽说如今已耶律大石所建的这辽朝已是元气大伤，早晚要被我朝所灭。可就如此回去，我也当真是不甘心呐......”

    自幼好习研兵书阵法，却因时事所迫与陈达、杨春兄弟二人落草的神机军师朱武，如今功成名就，终于达偿当初的夙愿，既在齐朝枢密院官居要位，当然也不必按原著的轨迹辞官去做了全真先生，而随着樊瑞去投公孙胜出家修道，以终天年。

    随后朱武与奚胜做为统领几拨军旅征讨地方上作乱部族的正、副监军，甚么克制敌军骑众的撒星阵，而由冠军候霍去病所创，充分利用骑兵杀伤北地游牧骑众的车悬阵...乃至先前与镇守西川的名将吴璘交流探讨，从他那里沿用以步军为主对抗敌骑的叠阵也被他们这两个阵法大师因时制宜，施展得不亦乐乎。

    而朱武在运用他所熟知的诸般阵法之时，也早意识到了由于当初宋廷由于战马的匮乏，是以对于军阵的运用尤为重视，可又因为宋朝以文抑武，长久以来久战兵权的许多文臣高官根本就不曾有过甚实战经验，甚至如宋太宗伊始皇帝为了控制统军出战的主帅，而在深宫内苑事先前线的军阵、战法，出兵前授予将帅阵图，而遥制大军，勒令主帅遵行，还要文臣监军督监...是以甚车轮阵、八卦阵，风扬阵、井雁行直、龙飞阵、长虹阵，六花七军阵、东西拐子马阵...名头听着花里胡哨，可完全是中看不中用的阵法大行其道，可在战场上也实在发挥不出甚么实际用处。

    而朱武却是在绿林中占据个山头统御三五百贼兵喽啰做起，一步一个脚印，至今成了调度数以十万计大军规模的武阶要臣，以他的军事理念完全能联系到实际运用。早在随萧唐出征西域之前，朱武便致力于整合前朝兵家阵法去芜存精，完整而系统的记录马步军协同、射击压制、包围敌军、奇兵偷袭，按兵力多寡而阐述在何等情况须应运用哪种实用的战法，强调战术层面上运用实用阵法的重要性。萧唐自然也是大力支持朱武的理念，而如今于进取西域疆土的大小战事当中，他这个广有谋略，精通阵法的神机军师也有充分的机会核实运用。

    同样也是因善于排兵布阵而打响了名号的奚药师奚胜，也一直是朱武身边的得力助手，这对水浒原著里面本来各自为宋江、王庆效命，而按原本轨迹是比拼阵法的死对头如今却是配合默契，相得益彰，而直到奚胜于五十三岁病逝身故......

    而朱武仍是一如既往的思量规置齐朝大至集团军规模作战，小至数百近千人规模军旅作战时的战法应用。促使中原王朝从宋朝时节常规军阵趋于保守，直到齐朝时期更提倡马步军协同，攻守兼备，致力于以实用性将军队的战力发挥到最大化，而通过合理排兵布阵发挥最佳效能。

    直到齐朝拓边至本来臣属于西辽的西喀喇汗国地界，时逢先前惨败于耶律大石的塞尔柱帝国意图趁机取利，而又纠集得些附属邦国西进探觑之际。中华文明所建立的帝**旅，与中东文明的军队再度于那个唤作怛罗斯的故地相会...朱武依然担负调遣诸部军旅排兵布阵这等重任，而此役过后，他便奉旨返回京师枢密院去，自此便再不曾亲自赶赴沙场。

    而告老致仕前后，朱武也一直主管晓谕齐朝治下诸军各部操习演练常备阵法职事，除闲时经常至梁山祠堂陵园祭拜看觑陈达、杨春这两个与自己相知时间最久的聚义兄弟之外，也时常至讲武院教诲诸生，并担负记录自萧唐起兵以来诸般战事中所采取的阵法应用、战事结果、备注心得而整合编写于齐朝修订的兵家典籍当中。

    是以直到朱武身故之后，由于齐朝兵家典籍中记录的阵法篇也完全由他整理撰写，便如孙膑的十阵、诸葛武侯的八卦阵、李靖李药师的六花阵...等提及那些后世闻名阵法总能想到他们名头的兵法大家。对于那些后世热衷于研究中华古代军事史关于阵法的应有与演变的人们而言，神机军师朱武这个名头也是耳熟能详，而能得以代代相传下去。



2130章 先朝龙子龙孙，今时豪门世家，小旋风的归宿
    随着西州回鹘、东喀喇汗国的先后归降臣服，士气如虹的齐朝诸部大军继续拓边进取。由西辽帝国为主纠集的十几万大军在一两日之内灰飞烟灭，这也势必会教其他本来臣服于耶律大石的附属国家震恐惶惧怕，萧唐自也适时的派遣出使臣招抚其余诸国各部，晓谕各邦须识得时务，早些表明态度，是否就此愿意脱离西辽帝国转而臣服齐朝，否则枉遭国祸兵灾，也勿谓言之不预。

    做为中亚地域的大国，而长期把控着中原王朝往中东、乃至欧洲贸易的利润的花剌子模国国都玉龙杰赤（后世土库曼斯坦西北部与乌兹别克斯坦接壤地域）城的王宫之内，沙（沙，花剌子模最高统治者称谓）阿即思听闻得齐朝主动派出使臣前来招抚，也立刻派遣属臣前去接迎，如奉先前臣服的塞尔柱帝国、西辽帝国派遣来的上国使臣，期间过程也绝不敢有半点疏忽怠慢......

    先前既早已探觑得清耶律大石陆续征服各国的过程，以及花剌子模国这些年来的时局国情。对于花剌子模如今在位的国王阿即思为何归从于西辽，萧唐与奉旨前来招降的齐朝外交使臣当然也十分清楚。

    自从花剌子模国于五四百年前曾被阿拉伯人征服之后，随后一直先后向塔希尔王朝、萨法尔王朝、萨曼王朝、加兹尼王朝...乃至建国还要比宋朝晚了七八十年的塞尔柱帝国臣服。西辽帝国大败花赖子模原来的宗主国之后，耶律大石招抚其他归附的诸国各邦的手段虽然宽容开明，但是对于这个曾经属于敌对势力的国家，却是放手教大将额儿布思侵入花剌子模，大肆屠戮平民，洗劫部族村坊，而迫使阿即思年年交纳贡品，花剌子模沙世世代代奉西辽为宗主。

    如此耶律大石征服花剌子模国的吃相，也仍旧未免有些难看。国主沙阿即思先是臣服于塞尔柱苏丹，前几年却是被西辽按着脖颈胁迫威逼他认大哥拜服，面上虽不敢表露出来，可心中必然对耶律大石也是满腹的怨恨，如今西辽帝国大厦将倾，花剌子模国又怎会再肯做被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趁势转而投完齐朝一方称臣，反倒可以趁机一雪当年西辽屠戮国民的血雠大恨，这也正是顺理成章。

    是以这次招降花剌子模这一占据中亚广袤疆土的大国，对于小旋风柴进而言也就是个走走过场，便能轻易成就大功的美差。

    玉龙杰赤城王宫当中，直到阿即思亲自接见柴进之时，但见这齐朝使臣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谈吐也端的儒雅和气心中便已然生出几分好感。

    彼此寒暄客套一番过后，再经通事翻译，转述柴进奉齐朝皇帝萧唐圣旨传达招抚晓谕：但凡花剌子模国君臣肯转奉齐朝为宗主，两国直接互市通商，也无须再经夏国、西州回鹘、喀喇汗国再转由花剌子模发往中东、欧洲诸国。而花剌子模为齐朝西陲边疆的屏障藩属，做为回报，但凡国家内忧外患之际，齐朝也将于西域设立的西域都护府也将发兵驰援救助。而与西州回鹘、喀喇汗国所将采取的举政措施不同，花剌子模国除了奉齐朝为宗主上国之外，国内军政事务完全自主，齐朝也绝不加妄加干涉，自此两国世代交好，永为友邦......

    柴进按萧唐旨意转述得分明，毕竟与西州回鹘、喀喇汗国的情况不同，花剌子模国治下的版图疆域完全属于后世中亚国家，也没有半点后来归属于中国的领土。如今齐朝治下疆土越是辽阔，要长治久安的施政治理便也更为不易。萧唐自也无意再对外扩张下去，而花剌子模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承受被蒙古大军血腥屠杀灭国的厄运，留着这个国家诱之以利、示之以好，做为西陲边疆的天然屏障，在如今恁般时节对于齐朝而言也更为有利。

    而花剌子模沙阿即思见说更是喜出望外，如今不必再如转奉西辽为宗主时那般遭受血腥侵掠而被迫臣服，而且本国能直接与齐朝交易缎匹、绣彩、金锦、丝绸、茶叶、瓷器、药材...等诸般广受中东、欧洲诸邦追捧的特产商货，这却不是天大的好事？是以阿即思当即单手抚胸，而对柴进施礼说道：“尊贵的上国使者，齐朝陛下的心胸如天宇一般宽广，厚待恩泽鄙国子民，小王感恩于心，当然愿意接受陛下的赐封，从此尽臣属之责，世世代代，也绝不敢拂逆！”......

    自此，花拉子模国也向萧唐呈降表称臣属藩国，转奉齐朝为宗主。

    待返程回去向萧唐复命之时，情知西域局势已是日渐稳定，柴进自也是感然叹言道：“也是时候回去了......”

    此后柴进重返京师朝堂，在任期间一直主持对于藩属诸邦各国文书往来、接待使节等一应外交事务。与调任于安北、安西都护府的马扩、呼延庆等外交能臣的职事不同，以柴进礼贤好客、接人待物的能力，与花剌子模、琉球、朝鲜、安南...乃至直到李俊指挥诺大规模的舰队出海而威宣远洋、封诸夷国之时，而促成万国来朝时接洽诸般臣属藩国的使者工作自也是得心应手。

    但凡朝贡觐见的藩属诸国君臣，自也是无人不知先后转任礼部尚书、鸿胪寺卿，而在大齐朝堂中有元勋仍唤他做柴大官人的那位重臣贵人。



2131章 大漠追击，山岭截杀
    西州回鹘、东喀喇汗国，直到花剌子模国也倒戈降从了齐朝之后，暂时仍依附于西辽帝国的也就只剩下西喀喇汗国、康里部、葛逻禄部...以及占据蒙古高原西部的乃蛮部。

    而如今乃蛮部被称之为太阳汗的斡尔律，膝下纳儿黑失、亦难赤也正值年富力强的年纪。此番齐朝、西辽展开会战，斡尔律按耶律大石旨意，本来意图由蒙古高原往东进发，迂回袭击齐朝大军的后勤补给军旅，哪知却与长途奔袭的怯薛军精锐骑众遭遇而发生激战。

    同样是善于在大漠上长途奔袭、弓马骑射的游骑军旅，起先由斡尔律所率领的乃蛮部众，与普剌巴尔思统领的怯薛军锐骑出战以弓马对射，也都注意保留实力，战局也处于相对僵持的阶段。

    然而耶律大石召集的十几万大军，竟然在一两天的时间内便彻底崩溃大败，经部族头人转述，齐朝军队还是动用了引发得山崩地裂、风火席卷的“妖术”，斡尔律得知后大惊失色，情知如今他统领的乃蛮部孤立无援，齐朝众部大军在迅速稳定住西州回鹘地界局势之后，也调拨军旅从夹攻而来。乃蛮众部军心惶惶，大多军卒自也是无心恋战......

    乃蛮部骑军的兵力虽然暂时处于优势，但是普剌巴尔思所统领的怯薛军军纪严明、装备精良，这些时日与其几轮交锋下来本来便甚是吃力。正值军心最为动荡的时期，又有俺巴孩所率领的乞颜等蒙兀室韦众部弓骑迂回包抄杀至，乃蛮部众的败仗溃退，也就已是无法避免的了。

    长途跋涉的溃逃、长途奔袭的撵杀，逃亡的乃蛮部这一路下来势如星落云散，被杀得撇弓丢刀、觅子寻爷，兵力已锐减到了三成上下。也终于逃到了按台山（后世斜跨中国、哈萨克斯坦、俄罗斯、蒙古疆域的阿尔泰山）山麓地界。灰头土脸的乃蛮部太阳汗斡尔律，眼见齐朝怯薛军与俺巴孩乞颜部的联合军旅奔袭而至，也只得喝令大多残存部众舍却坐骑，往山岭深处逃去，而意图凭借着陡峭山险，抵消势大难挡的怯薛军、乞颜部锐骑的弓马之利。

    然而斡尔律溃败时做下的如此抉择，似乎也与正史中他的孙子惨败给成吉思汗时为保命做出的举措如出一辙......

    乃蛮一拨败军如潮水般蜂涌的往按台山深处奔逃而去，却被一彪疾驰杀来的乞颜部骑众截个正着。身形在蒙兀室韦族人当中生得鹤立鸡群，且如今身为乞颜部第一勇士的忽图剌嘶声狂吼，一马当先的疾驰杀至，便如一阵旋风般直撞入乃蛮部溃散的队列。

    忽图剌随即挥舞起与齐朝通商互市之时他想尽办法，而托人私下购置的锋寒长刀骤然一卷，但见寒芒如匹练，又在溃乱的骑阵中搅得血光迸溅，忽图剌催骑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尸骸鲜血，直杀得乃蛮参与部众跌跌撞撞四散，转眼间斡尔律的长子纳儿黑失，便也暴露在乞颜部锐骑的兵锋所向处！

    纳儿黑失虽然也有股游牧部族猛士的剽悍血气，可这一路奔逃下来也早已拼的是伤痕累累、体虚力乏，如今恁般颓势之下，又怎抵挡得住忽图剌这个被赞说能将人的脊梁如这段木杆那轻易折断的乞颜部第一勇士？只一时片刻过后，拼死力战的纳儿黑失手中军械被荡飞出去，忽图剌手中长刀旋即又化作道寒芒暴斩劈落，当即便将纳儿黑失斩成两截，鲜血喷涌的残尸也立刻从惊嘶奔走的马背上坠将了下去！

    然而乃蛮部首领斡尔律惊慌奔逃，尚还不知自己的长子落得个凄惨的死法。他也无暇因丧子之痛而悲恸，与其次子亦难赤也好不容易钻进巍峨耸立的按台山山岭深处。但见得周围地势岭高林密、沟壑起伏，斡尔律、亦难赤也与残余部众也只得舍弃战马巴山度岭的蹿行，至少高耸陡峭的攀岭与茂密如海的丛林，亦能阻挡住身后大批阴魂不散的敌军就骑众，倘若继续再地势平坦广袤的草原大漠上奔走，恐怕早晚仍要被乞颜部与投从了齐朝的蒙兀室韦锐骑尽数剿杀！

    直待残存部众已在山岭之间辛苦窜行了遮莫五六里的路程，方才按台山山麓间那喧嚣激荡的喊杀声也几不可闻。斡尔律的次子亦难赤也心中稍安，这才咬牙切齿的嘶声道：“阿爹！可恨不止是东面蒙兀室韦众部，就连俺巴孩的乞颜部都甘心做了齐朝的走狗，恁般血雠大恨，咱们迟早要报！就算如今吃这场惨败，可是待咱们收拢儿郎，茫茫大漠尽可另寻他处安身......”

    然而亦难赤也话还没说完，他陡然感到脚下茂密的草丛间似有绳索正绊到他的腿上。也不止亦难赤也一人，周围不少乃蛮残余部众在山林间窜行时脚下似都碰到了甚么物件，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树林间清脆的机括扣动声接连乍起，却是中原地界猎户好手用以捕兽的伏弩窝弓机括突然被触发，几十支弩矢当即激射而出，直向那些惊慌失措的乃蛮残部袭射了过去！

    “噗！”的声闷响乍起，方才还满脸狠戾凶相而嘶声放着狠话的亦难赤也浑身猛的一震，当他怔怔的低头望时，便觑见一支弩箭已扎入自己的胸脯。而根本不必等到弩矢锋簇的毒物与麻药蔓延到全身，心脏直接被射穿的亦难赤也费力地抬起头来望向自己的父亲，嘴唇微动了几下，却已无法再吐出半个音阶，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我的儿啊！！”

    斡尔律回过神来，这才忿怨的嘶声喊道。然而很快的他又觑见前方十几丈开外的山坡密林间忽的闪出众多军将来，一个个弯弓搭箭，一双双狠戾的眸子也尽皆投射过来，而作势正要放箭。紧接着，左、右两侧的岭坡上又有无数身披齐军制式衣甲的汉人军健显露出身形，他们各个持弓搭箭，居高临下呈半包围状，也早排列成密集的队形，而势必要将奔逃入山岭间的乃蛮部众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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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由于乃蛮部史载同期在位的汗王无可考证，是以斡尔律姓名为杜撰，其子纳儿黑失、亦难赤则为史实人物。其中次子亦难赤继承汗位，而身故之后不欲鲁、拜补花两子不合争权，由拜补花继承太阳汗位，正史中因乞颜部蒙古做大，拜补花太阳汗纠集众部讨伐成吉思汗，却于纳忽山大败负重伤身死，自此由蒙古吞并了乃蛮部掌控的绝大部分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