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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请上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度君华
沈小王爷对前面那个“我们家九爷”甚为受为,半晌方起身,不负众望地登了台。瑶琴是个知情识趣的,当即起身退至一旁。红叶不敢怠慢,令人换了一方焦尾琴。
他撩衣摆在琴案旁坐下来,略略试了音,方轻拨琴弦。曲子是黄公绍的青玉案,灯光暗,他绛紫色的衣袍掩映着流光,身后是一片无暇的白,仿佛花开成雪。
“年年社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这本是女子的唱词,他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春日破冰的溪涧,“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
许是酒已过量,完全不用曲谱,他随意抚着琴,微微抬眸,却只是望向座中的殷逐离,猫儿一般慵懒,红chún轻启,同样的背景,举手投足间却是迥异的风情:“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
周围无人言语,他玉琢般的指尖抚过琴弦,微闭目反复哼唱:“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美人微醺,风华绝代。殷逐离突然明白为何贵妃醉酒那出戏会成为经典,也能理解当初,李隆基为何意乱情迷。
其实美人不过是一张皮,而风情不会完全着于皮相,那只是一个眼神,一种姿态。
他旁若无人般抚琴自唱,每一指仿佛都撩在人心上,那琴音似也渗了酒,惹得人醺醺欲醉。红叶暗自悔恨:“这可跌了瑶琴的身价了!”
殷逐离见各色目光都聚在他身上,实在不成样子了,只得起身行至台上:“九爷,你醉了。”
他紫色的衣裾散开,肤若美玉,闻她轻唤,方才缓缓睁开眼睛,眸中水**滴。殷逐离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哄劝:“先歇歇好么?”
他略略点头,柔若无骨般偎依在她怀里,一旁的瑶琴默然站立,一直冷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绝望的惊痛。
下得台来,殷逐离苦笑:“曲二公子,九爷醉了,不知能否劳烦二公子将他送到后院歇息呢?”
曲怀觞一怔,他虽孟浪,却也不笨,这里如此之多的人手,岂会劳烦他送呢?但殷逐离自作此说,肯定另有旁的话要说,他点头应下,倒是扶着沈小王爷,一路去了后院。
殷逐离只低声对红叶说了一句话:“今日广陵止息不招待外客。”
二人先扶沈庭蛟在后院的房里歇下,有张青和小何在外守着,殷逐离也不担心,便引着曲怀觞一路进了广陵止息。
步下翡翠长阶,曲怀觞又吃了一惊。此刻外面正是二更时分,此处却是亮如白昼,空中十lún金乌齐现,照得整个广陵止息草木生辉。他疑惑地看向殷逐离,引路的丽人提着珊瑚灯退了下去,殷逐离将他引到门口:“何必惊讶?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
曲怀觞狐疑:“大哥同你也是一家人,为何只约了我一人?”
殷逐离浅笑不答,只轻轻击掌,草丛中隐隐现了大折花蝉翼纱的裙角,曲怀觞凝目望去,只见一个人,一个女人。薄纱轻覆了妙处,不知是何材质的亮片反射着光,人若虚拟。
经过喷泉,曲怀觞目光一凝。池中也有丽人,有男有女,却只披了一方半透明烟罗纱,舞姿妖娆无比。他虽出生大家,到底家教甚严,几时见过这般光景。正要发问,殷逐离却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带着魔魅般的盅惑:“今夜,你就是这广陵止息的帝王。”
回到后院,门前只有张青一人,见到她立时便拜倒:“母妃。”
殷逐离嘴角抽了抽,摸了摸鼻子方道:“起来。”
张青正欲起身,冷不防她突然抽了腰间短笛,那笛尾弹出一尾短刃,寒芒一现,直奔了他喉头。她动作太快,张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刃锋在他喉间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待反应过来,他一pì股坐倒在地上,又爬起来忙不迭磕头求饶:“母妃饶命,母妃饶命!”
殷逐离目光几转,终是收了兵器:“起来,见你掌上厚茧,还以为你有些功夫。”
那张青只是磕头不止:“小人以杀猪为生,终日用刀,是以手上有厚茧。但自yòu家境贫寒,武艺是没地方学的。”
殷逐离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小何呢?”
张青又是一阵猛磕:“方才九爷有些口渴,小何去传茶水了。”
殷逐离略略点头,转身进了房门。
榻上沈庭蛟浅眼,见她进来方支起身子,青丝铺满肩头,艳色倾城:“逐离,我头疼!”
殷逐离将他抱在怀里,扬声命张青传广陵阁的愈大夫,又低声责备:“谁让你喝那么多酒来着。”
不多时,小何便领了侍女过来,端了解酒的汤药。愈大夫架子比柯停风小,来得自然快。把了一阵脉也十分肯定:“大当家,王爷只是饮酒过量,不妨事。只要晚上小心些不着凉就好。”
殷逐离遣退了诸人,解衣上得榻来。沈庭蛟贴过来偎进她怀里:“你同怀觞去哪里了?”
殷逐离拍拍他单薄的背:“好好睡,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
沈小王爷气得酒往上涌,举手便捶她:“本王是你的夫君,是夫君!!”
“嗯嗯……夫君,是夫君。”殷逐离将他压在身下,自耳际的lún廓一路舔啃,沈小王爷一直不安分的东西就抬了头。





金主,请上当 35第三十四章:大当家的怪癖
第三十四章:大当家的怪癖
这一晚的夜色似乎特别好,月光透过窗棂,投落斑驳的光影。‖。 ?!殷逐离握着那正在挑衅叫阵的“敌将”,俯首吻在他颈间。沈庭蛟轻哼了一声,音色低迷,衣襟已散,隐约可以看到玉色的xiōng膛。殷逐离手斜挑入衣,在薄衫下游走,指腹摩娑着肌肤,带起刺痒惊悸。
沈庭蛟有些困惑那指尖到底施了什么妖法,不过稍加拨弄,已可以令他神魂澹荡,他呼吸渐渐急促,试探性地伸手解殷逐离白色的里衣。殷逐离略略犹豫,没有拒绝。
他努力放轻动作解着那并不繁复的系扣,由下至上仰望着她的脸,那脸庞不若一般女子的婉约,线条略显刚硬,chún角微微上翘,总是似笑非笑的模样。此刻她任他解衣,眸中并无勉强之色。很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当衣裳剥落,月光依稀,人隐在黑暗里,有些话也比较好说出口:“逐离,你喜欢我么?”
“嗯——”殷大当家明显在考虑,“九爷,您再唱个曲儿,没准殷某会更喜欢你的……”
沈庭蛟皱着眉,被她逗得欲罢不能,却仍是不敢置信:“现……现在唱曲儿?”
殷逐离吻在他xiōng口,语带盅惑:“来啊。”
沈小王爷被她握住要害,又见她目似秋水,酒气微涌,那拒绝的话便换了意头:“要听什么?”
殷逐离轻啄那粉色的樱红:“九爷唱什么,殷某听什么。”
沈庭蛟将手搭在她肩头,略有些羞涩地抿了抿chún,却仍是低声唱:“欲状巴陵胜,千古岳之阳。洞庭在目,远衔山色俯长江。”夜深了,他声音压抑,字句里带了些秦腔的苦音,却更添了那百转千回的韵味。月光微漾,罗纱轻扬,他极力平复着气息,“浩浩横无涯际,爽气北通巫峡,南去极潇*……”
微凉的指腹在光裸的背眷游走,他发现这时候身上的人不会那般不适自己的触碰。殷逐离已经引敌将到了道口,他强忍着汹涌奔腾的浊-欲,唱腔低沉婉转:“sāo人与迁客,览物尤长。”
及目之处,不见了月光,指腹沾了汗,心若cháo起的钱塘江,他迎合着身上人的节奏,气息不乱:“锦鳞游,汀兰香,水鸥翔。波澜万顷碧色,上下一天光。”
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巴山蜀水、洞庭岳阳,天水一色,整个人在水中跌荡,他无助地握了她的肩头,尾指在她背上划下红痕:“皓月浮金万里,把酒登楼对景,喜极自洋洋。”
那感觉像是生息已尽,cháo水没顶,而自己还在负隅顽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调和着月光,眼前繁花尽绽,什么成王败寇,什么霸业江山?比不过这罗衾一夜**暖。
“忧乐有谁知?宠辱两皆忘。”他静静摁着殷逐离的肩,起伏太过剧烈会让他音色不稳,今夜的小径依旧紧窄,却似乎比往日好走一些,他一身薄汗,反复地哼唱,“忧乐有谁知?宠辱两皆忘。”
那余韵竟然持续了很久,他躺在榻上,觉得自己像死去了一般。殷逐离将他抱到怀里,见他汗湿了衣裳,便索性将那底衣也扯了丢出榻外,语带笑意:“这下可老实了。”
他在她怀中躺了大半夜,一直一动不动。殷逐离只以为他累坏了,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睡。而他,却只是舍不得这种感觉。
最后终究是身子不好,闭目一睡便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广陵止息。
殷逐离站在喷泉畔,拈了一片被流水托至顶端的金叶子逗弄着热气袅袅的泉水,水晶帘被风撩起,敲找着包金小楼jīng致的屋檐。空灵的脚步声渐近,曲怀觞虽有疲色却仍是衣冠整齐的模样:“你的目的,现在可以讲了。”
殷逐离着了一身银朱色的衣袍,长发斜挽,紫色的丝带飘带随风轻扬:“何必敌视我?毕竟我们才是同一根绳上的蚱蜢,二哥。”她正视他,神色郑重,“殷家现在富甲天下,但再过不出五年,待大荥休养生息之后,皇室又岂会容忍一个商贾之家荣耀显赫?曲家现在权倾朝野,可是他年袭侯爵之位的,也不过只是长子,到时候……你有什么呢?”
曲怀觞一怔,立时便现了怒色:“我们父子兄弟的关系,又岂是你能挑拨的?”
他愤愤欲行离去,良久却见殷逐离并无阻拦之势,不由又回头看她。她将手中金叶子抛到水里,笑若春花:“曲二公子,男儿有野心有抱负,并不可耻,你为何又不愿承认呢?”
曲怀觞脚步几顿,殷逐离伸手入水,握了一把金沙:“我并非撺掇你,只是命悬于刀下,不得不为之而已。这点你心中明白,不用我多说。二哥,论才干,论武艺,你不输曲流觞分毫,所输的不过是晚了他一两年的年岁而已。于是从此就要此此屈居他人之下,你甘心吗?”
见他沉吟不语,殷逐离笑意更盛:“如今你能带兵,我有钱财,而军中多有曲将军旧部,倘妥善应用,他年改换了天子……”曲怀觞一怔,她仍是云淡风轻地道,“我们九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倘若皇位上换了他,皇后换成殷某……二哥,逐离是个妇道人家,何况只识经商,对从政无兴趣。作为逐离的兄长,你说到时候这天下谁说了算呢?”
曲怀觞察觉自己竟然在微微发抖,他已不能掩饰自己的震惊:“你……”
殷逐离笑着将手按在他的肩头:“兄长,九爷毕竟也是姓沈的,他又如何能信得过?到时候你若废帝自立,天下改姓曲,逐离也可以做个长公主……兄长,你说我是帮他还是帮你呢?出将入相的荣耀,抑或这万里河山,比之寄居他人篱下,庸碌一世的蝇营狗苟,哪一个更有吸引力一些?”
四目相对,曲怀觞已然一身冷汗:“父亲不可能同意的。”
殷逐离拍拍他的肩:“你先想一想,我不和没有胆量的人合作。待他日你想通了,若当真有这份雄心壮志,再来找我。不过事不宜迟曲二公子,殷家灭顶之灾只怕已是不远,若是兄长同逐离亦非同道中人,逐离只好冒险试试曲大公子的意向了。”
曲怀觞还待再言,殷逐离抬手打断他的话,轻声道:“送客。”
红装丽人上得前来,他亦不好再言。
出了广陵止息,天色仍早。殷逐离在后院转了转,不小心便转到张青的住处,他同小何一个屋子,倒是不见异样。夜间的广陵阁栀子花香气馥郁,她自在间中练剑,只待沈庭蛟起床。
而这一日,沈庭遥大发雷廷——他接到密报,昨夜曲二公子夜宿广陵阁,且同殷逐离几番密谈。御书房里的东西摔了一地,半晌他终于沉声道:“告诉小庄子,加紧监视福禄王府里的动静,事无大小尽皆回报。”
黄公公应下后,他忽又问:“曲福那边,有无消息传来?”
黄公公诚惶诚恐:“曲福回报一切正常。”
沈庭遥一脚将镂空的香炉踹翻在地,冷声道:“下去吧。”
沈庭蛟起床,仍是小何替他穿戴整齐,殷逐离同他用完早餐,欲往天衣坊各铺面走走,着小何与张青一道将他送回福禄王府。昨夜一番“劳顿”,他jīng神不济,也无心乱逛,只想着回府补眠。
张青同小何自是小心翼翼地伺候,不敢大意。
小何,自小跟在沈庭蛟身边的长随,姓何,单名一个庄字。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拍拍自己的肚皮:“评神马的,喂多了我会吐,信不?>_<”
第三十四章:大当家的怪癖
这一晚的夜色似乎特别好,月光透过窗棂,投落斑驳的光影。殷逐离握着那正在挑衅叫阵的“敌将”,俯首吻在他颈间。沈庭蛟轻哼了一声,音色低迷,衣襟已散,隐约可以看到玉色的xiōng膛。殷逐离手斜挑入衣,在薄衫下游走,指腹摩娑着肌肤,带起刺痒惊悸。
沈庭蛟有些困惑那指尖到底施了什么妖法,不过稍加拨弄,已可以令他神魂澹荡,他呼吸渐渐急促,试探性地伸手解殷逐离白色的里衣。殷逐离略略犹豫,没有拒绝。
他努力放轻动作解着那并不繁复的系扣,由下至上仰望着她的脸,那脸庞不若一般女子的婉约,线条略显刚硬,chún角微微上翘,总是似笑非笑的模样。此刻她任他解衣,眸中并无勉强之色。很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当衣裳剥落,月光依稀,人隐在黑暗里,有些话也比较好说出口:“逐离,你喜欢我么?”
“嗯——”殷大当家明显在考虑,“九爷,您再唱个曲儿,没准殷某会更喜欢你的……”
沈庭蛟皱着眉,被她逗得欲罢不能,却仍是不敢置信:“现……现在唱曲儿?”
殷逐离吻在他xiōng口,语带盅惑:“来啊。”
沈小王爷被她握住要害,又见她目似秋水,酒气微涌,那拒绝的话便换了意头:“要听什么?”
殷逐离轻啄那粉色的樱红:“九爷唱什么,殷某听什么。”
沈庭蛟将手搭在她肩头,略有些羞涩地抿了抿chún,却仍是低声唱:“欲状巴陵胜,千古岳之阳。洞庭在目,远衔山色俯长江。”夜深了,他声音压抑,字句里带了些秦腔的苦音,却更添了那百转千回的韵味。月光微漾,罗纱轻扬,他极力平复着气息,“浩浩横无涯际,爽气北通巫峡,南去极潇*……”
微凉的指腹在光裸的背眷游走,他发现这时候身上的人不会那般不适自己的触碰。殷逐离已经引敌将到了道口,他强忍着汹涌奔腾的浊-欲,唱腔低沉婉转:“sāo人与迁客,览物尤长。”
及目之处,不见了月光,指腹沾了汗,心若cháo起的钱塘江,他迎合着身上人的节奏,气息不乱:“锦鳞游,汀兰香,水鸥翔。波澜万顷碧色,上下一天光。”
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巴山蜀水、洞庭岳阳,天水一色,整个人在水中跌荡,他无助地握了她的肩头,尾指在她背上划下红痕:“皓月浮金万里,把酒登楼对景,喜极自洋洋。”
那感觉像是生息已尽,cháo水没顶,而自己还在负隅顽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调和着月光,眼前繁花尽绽,什么成王败寇,什么霸业江山?比不过这罗衾一夜**暖。
“忧乐有谁知?宠辱两皆忘。”他静静摁着殷逐离的肩,起伏太过剧烈会让他音色不稳,今夜的小径依旧紧窄,却似乎比往日好走一些,他一身薄汗,反复地哼唱,“忧乐有谁知?宠辱两皆忘。”
那余韵竟然持续了很久,他躺在榻上,觉得自己像死去了一般。殷逐离将他抱到怀里,见他汗湿了衣裳,便索性将那底衣也扯了丢出榻外,语带笑意:“这下可老实了。”
他在她怀中躺了大半夜,一直一动不动。殷逐离只以为他累坏了,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睡。而他,却只是舍不得这种感觉。
最后终究是身子不好,闭目一睡便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广陵止息。
殷逐离站在喷泉畔,拈了一片被流水托至顶端的金叶子逗弄着热气袅袅的泉水,水晶帘被风撩起,敲找着包金小楼jīng致的屋檐。空灵的脚步声渐近,曲怀觞虽有疲色却仍是衣冠整齐的模样:“你的目的,现在可以讲了。”
殷逐离着了一身银朱色的衣袍,长发斜挽,紫色的丝带飘带随风轻扬:“何必敌视我?毕竟我们才是同一根绳上的蚱蜢,二哥。”她正视他,神色郑重,“殷家现在富甲天下,但再过不出五年,待大荥休养生息之后,皇室又岂会容忍一个商贾之家荣耀显赫?曲家现在权倾朝野,可是他年袭侯爵之位的,也不过只是长子,到时候……你有什么呢?”
曲怀觞一怔,立时便现了怒色:“我们父子兄弟的关系,又岂是你能挑拨的?”
他愤愤欲行离去,良久却见殷逐离并无阻拦之势,不由又回头看她。她将手中金叶子抛到水里,笑若春花:“曲二公子,男儿有野心有抱负,并不可耻,你为何又不愿承认呢?”
曲怀觞脚步几顿,殷逐离伸手入水,握了一把金沙:“我并非撺掇你,只是命悬于刀下,不得不为之而已。这点你心中明白,不用我多说。二哥,论才干,论武艺,你不输曲流觞分毫,所输的不过是晚了他一两年的年岁而已。于是从此就要此此屈居他人之下,你甘心吗?”
见他沉吟不语,殷逐离笑意更盛:“如今你能带兵,我有钱财,而军中多有曲将军旧部,倘妥善应用,他年改换了天子……”曲怀觞一怔,她仍是云淡风轻地道,“我们九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倘若皇位上换了他,皇后换成殷某……二哥,逐离是个妇道人家,何况只识经商,对从政无兴趣。作为逐离的兄长,你说到时候这天下谁说了算呢?”
曲怀觞察觉自己竟然在微微发抖,他已不能掩饰自己的震惊:“你……”
殷逐离笑着将手按在他的肩头:“兄长,九爷毕竟也是姓沈的,他又如何能信得过?到时候你若废帝自立,天下改姓曲,逐离也可以做个长公主……兄长,你说我是帮他还是帮你呢?出将入相的荣耀,抑或这万里河山,比之寄居他人篱下,庸碌一世的蝇营狗苟,哪一个更有吸引力一些?”
四目相对,曲怀觞已然一身冷汗:“父亲不可能同意的。”
殷逐离拍拍他的肩:“你先想一想,我不和没有胆量的人合作。待他日你想通了,若当真有这份雄心壮志,再来找我。不过事不宜迟曲二公子,殷家灭顶之灾只怕已是不远,若是兄长同逐离亦非同道中人,逐离只好冒险试试曲大公子的意向了。”
曲怀觞还待再言,殷逐离抬手打断他的话,轻声道:“送客。”
红装丽人上得前来,他亦不好再言。
出了广陵止息,天色仍早。殷逐离在后院转了转,不小心便转到张青的住处,他同小何一个屋子,倒是不见异样。夜间的广陵阁栀子花香气馥郁,她自在间中练剑,只待沈庭蛟起床。
而这一日,沈庭遥大发雷廷——他接到密报,昨夜曲二公子夜宿广陵阁,且同殷逐离几番密谈。御书房里的东西摔了一地,半晌他终于沉声道:“告诉小庄子,加紧监视福禄王府里的动静,事无大小尽皆回报。”
黄公公应下后,他忽又问:“曲福那边,有无消息传来?”
黄公公诚惶诚恐:“曲福回报一切正常。”
沈庭遥一脚将镂空的香炉踹翻在地,冷声道:“下去吧。”
沈庭蛟起床,仍是小何替他穿戴整齐,殷逐离同他用完早餐,欲往天衣坊各铺面走走,着小何与张青一道将他送回福禄王府。昨夜一番“劳顿”,他jīng神不济,也无心乱逛,只想着回府补眠。
张青同小何自是小心翼翼地伺候,不敢大意。
小何,自小跟在沈庭蛟身边的长随,姓何,单名一个庄字。




金主,请上当 36第三十五章:初现端倪
第三十五章:初现端倪
七月初八,王上降旨,令福禄王任巡监大臣,巡行河南,监察当地秋收、民生、军政等各项事务。~m *
朝堂之上沈庭遥将理由讲得冠冕堂皇:“你好歹也是我大荥嫡亲皇族,如今又已成家立业,总不能一直无所事事。且好生准备,两日后启程吧。”
沈小王爷同小何一路回了福禄王府,何简迎上来:“九爷,我听说王上下了调令,命你去河南巡视?”
沈小王爷点头:“小何,给爷备水,爷要沐浴。”
小何应了一下,出外准备了。何简表情方有些急切:“九爷,此去危险!”
沈庭蛟抬手止住他的话:“即使危险,我总也不能抗旨。母妃那边……如何?”
何简神色焦虑:“九爷,若在长安,他总要留几分颜面,不敢公然动手。但出了这皇城,山高路远,我们的人若大量跟出,他定然生疑……太妃那边……怕也是有心无力。”
沈庭蛟同他进了房内,在桌前坐下来,自喝了一口茶:“不妨事。这般头痛的事,还是交给王妃去想罢。”
何简还待再言,一阵脚步声,小何已领了侍女前来。沈小王爷自沐浴不提。
殷逐离一直到晚间方才返转,波斯王宫的采买官那鲁重来大荥,与她盘桓了好一阵。她对异族文化也颇感兴趣,二人一聚便是大半天。
一路上郝大总管还有些担心:“大当家,其实你不当同那鲁走得太近,如今您是大荥王妃,那鲁又是波斯王宫里的人。两国之间现在虽无战事,难免以后生变。属下担心会有人借此事造谣生事,届时必有通敌之嫌。”
殷逐离拍拍他的肩膀:“你以为我为何应付沈庭遥?”她笑如柳丝,“金屋或囚牢,不过人上人的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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