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这个嘛。”田岛拓真很是犹豫，其实，他已经让邱俊卿在写。只有将邱俊卿肚子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才能将他抛出来。
“刚才田岛顾问还让我提条件呢，怎么就要变卦呢？”朱慕云不满的说。
“好吧。”田岛拓真无奈的说。
随后，田岛拓真向植村岩藏汇报了此事，当然，他又告了朱慕云一状。说他卑鄙无耻，为了甩掉邱俊卿这个包袱，竟然与自己讲条件。
“中国人当然受占小便宜，你又不是不知道。”植村岩藏说，但朱慕云敢跟田岛拓真讲条件，倒是出乎意料。
朱慕云下班的时候，接到了芮道一的电话。他现在已经担任清乡事务局副局长，这个职务，比他以前担任中日文化协会理事，以及市党委宣传科长要强得多。
“朱组长，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芮道一笑着说，他这个副局长有实权，比原来的虚职强得多。要不是朱慕云介绍杨怀益给他认识，恐怕他很难到清乡事务局。
“芮副局长，恭喜恭喜。”朱慕云微笑着说。
前几天，杨怀益与江西省主席、九江绥靖主任高五与古星地区日军最高指挥官佐野忠义签订《关于古星地区治安肃正之现地协定》及《附属了解事项》，准备在湖北、江西大肆进行“清乡”。
原本朱慕云还想找个机会，与芮道一或谢如申见个面，没想到芮道一主动找来电话了。芮道一想去清乡事务局，朱慕云是知道的。这种锦上添花的事情，朱慕云还是很愿意干的。
就算朱慕云不介绍芮道一给杨怀益，芮道一也有可能担任这个职务。毕竟，清乡的时候，也需要宣传。
“多谢老弟提携。”芮道一笑着说。
“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以后还要请你多照顾。”朱慕云说，清乡行动时，政保组也要派人参加的。
晚上，朱慕云与芮道一吃了饭，现在芮道一搬到了两仪街上班。芮道一请朱慕云吃饭，除了想感谢朱慕云外，也是想得到政保组的配合。
清乡事务局在“清乡”时，需要政保组派人配合。如果芮道一能得到朱慕云的全力支持，在清乡事务局，他的发言权将大大增加。
朱慕云回到家的时候，于心玉还没有回来，朱慕云很是诧异。现在可是快十点了，于心玉下班后，就算自己去外面吃饭，这个时候也应该回来了。
朱慕云陪芮道一多喝了几杯，也没有多想，洗个澡后，脑袋终于有些清醒。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他担心于心玉会出事。正当他要出去找人的时候，看到于心玉的车子回来了。
“喝酒了？”朱慕云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于心玉身上浓烈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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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不了了之
于心玉的心情很糟糕，在酒吧多喝了几杯。一直以来，她所效力的军统，竟然对地下党做出如此之事，她很气愤。可是，她知道，自己又无能为力。
于心玉很失望，又无力改变这个事实，只能借酒浇愁。回到家后，她还迷迷糊糊。但是，听到朱慕云的话，她猛然惊醒。
“没事，我还能喝。”于心玉佯装喝多了，趔趄了一下，像是站立不稳。
“你这样子还能喝？我的大小姐，明天还得上班呢。”朱慕云看到于心玉明亮的眼睛，知道她心里清醒得很。
扶着于心玉到楼梯口，朱慕云让于心玉独自上楼。不要说于心玉心里清醒，就算是她真喝醉了，自己也不能趁机占便宜。
其实，上午在政保组的时候，朱慕云就注意到了，于心玉心不在焉。只是他很奇怪，最近也没发生特别的事情，于心玉为何会心情低落呢？
军统最近的行动，是护送欧高士，顺便监督地下党的活动。还有昨天，让于心玉向重庆汇报，已经向日本人提供了地下党有暗道的消息。
此事与军统无关，于心玉何必心情不好呢？难道说，于心玉于心不忍？于心玉从来没有接触过地下党，会替共产党打抱不平？
于心玉思想单纯，她参加军统纯粹是为国而战。虽然她加入了国民党，可她是为了国家和民族而战。也就是说，她是一个不一样的军统。或者说，她只是身在军统。她的内心，一直有自己独特的想法。
于心玉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要不然，她不会不顾家人强烈反对，义无反顾的参加军统。对她来说，军统不是什么特务组织，只是她为国出力，抗击日冠的平台。
昨天晚上于心玉几乎一夜没睡，今天晚上轮到朱慕云了。他在分析于心玉今天的行为，是否可以让组织与她接触。于心玉是留洋回来的，真正的高级知识分子。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无需做思想工作，只需要让她接触一些进步书籍，她的思想自然而然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第二天，朱慕云在上班的路上，给董广宁留了批示，让政保组的华生，给于心玉准备一些进步书籍。在政保组，看进步书籍并不违规。想要对付地下党，当然得熟悉他们的理论。
如果阻止接触共产党的书籍，反而会引起他们的好奇心。政保组都是搞特务工作的，接触这些书籍并不奇怪。、
至于邱俊卿在崇德里16号办公的消息，朱慕云并没有说起。有华生在政保组总务科，这种消息很容易获取的。邱俊卿要使用崇德里16号，先得通过总务科。
朱慕云刚到政保组没多久，就接到周志坚的汇报，昨天刚进入政保组的邱俊卿，今天带着田岛拓真去博济医院了。
“他们去博济医院干什么？”朱慕云诧异的说，邱俊卿没受什么重刑，就算身上有伤，也没必要让田岛拓真陪同吧。
“好像是因为张斓的案子。”周志坚说。
“什么叫‘好像’？你干脆去说书得了。什么‘可能’、‘也许’、‘或者’、‘应该’、‘大概’这些词语，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你的汇报里。算我拜托你好不好？”朱慕云讥讽着说。
张斓死在博济医院，胸口中刀，已经有了结论，是地下党所为。邱俊卿这个地下党的的叛徒，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发现呢？
如果仅仅是张斓的案子，朱慕云并不担心。就算查出来张斓是死在正义会手里，那也是穆岐山的问题。正义会的人干掉了张斓，哪怕查出来，最多也就让穆岐山负责。
朱慕云只担心，田岛拓真这只老狐狸，以调查张斓案为名，去查其他人。毕竟，博济医院有韦朝蓬和何青香。因为他们的存在，地下党，包括新四军有些伤员，都会光明正大的在博济医院治疗。
博济医院已经被日军接管，按说，想要在博济医院接收共产党治疗，根本就不可能。但是，通过伪造身份、更改病历、修复伤口，韦朝蓬和何青香瞒天过海，已经陆续接收过好些新四军的重伤员。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韦朝蓬和何青香凭借着医院流程的熟悉，在博济医院开辟出一条生命通道。
这些事情，朱慕云知道一些，但因为韦朝蓬和何青香不是自己这条线上的，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过问。
“邱俊卿今天到组里，要找田岛顾问。正好被我碰到，问他什么事。据他所言，是因为张斓的案子，还想跟田岛顾问汇报。”周志坚说。
“当时邱俊卿是怎么说的？”朱慕云问，邱俊卿是田岛拓真策反的，对邱俊卿来说，政保组的人都不熟悉。
目前邱俊卿唯一相信的，只有田岛拓真。朱慕云暗怪周志坚，应该把邱俊卿拦下。邱俊卿虽然是田岛拓真策反的，可他现在是政保组的人。如果真发现了张斓案有问题，应该向自己汇报才是。
“他看到我，刚开始犹豫了一下。我问他，来政保组何事，他迟疑了一下，才说是为张斓一案。”周志坚仔细回忆着。
“张斓是你结的案，现在邱俊卿提出质疑，你就没多问一句？”朱慕云气恼着说。
“我想问来着，但邱俊卿马上走了，没来得及问。”周志坚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惭愧的说。
“走，去博济医院。”朱慕云当机立断，田岛拓真只有顾问，又不是政保组的副组长，哪怕是邱俊卿的事，也不能随便插手吧。
邱俊卿找田岛拓真，确实不全是为了张斓的案子。赵大才和谭劲飞转移出城时，他也参与了。当时他记得很清楚，是在博济医院接的人。
背叛组织后，邱俊卿从刚开始的愧疚、悔恨，思想已经慢慢转过弯来了。他现在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邱俊卿很清楚，共产党对叛徒会采用什么手段。如果他想自保，必须破坏古星的地下党组织。
要不然，他没安生日子过。甚至，脑袋随时挂了裤腰带上。
“田岛君，你在博济医院查案，为何不通知我呢？”朱慕云见到田岛拓真的，冷冷的说。虽然田岛拓真是日本人，但他没有插手政保组事务的权力。
“这是邱俊卿的案子。”田岛拓真解释着说，此事让他很为难，植村岩藏下了不让他插手政保组事务的命令后，朱慕云拿着鸡毛当令箭，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邱俊卿现在是政保组的人了吧？他的案子，是不是政保组的案子？”朱慕云问。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田岛拓真既然不占理，也不想与朱慕云理论。否则，惊动植村岩藏后，他又要被训斥。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们想干什么？邱俊卿，你说。”朱慕云指着邱俊卿，严厉的问。
“报告朱组长，之前我在博济医院后门，将赵大才和谭劲飞接走。当时他们身上的伤已经得到治疗，因此我怀疑，他们是在博济医院接受的治疗。”邱俊卿看了田岛拓真一眼，硬着头皮说。
邱俊卿还没叛变的时候，就听说过朱慕云。作为古星最大的汉奸特务，朱慕云当然是他们关注的对象。在很多人眼里，朱慕云平庸而无能，只知道拍马屁。
邱俊卿也没有把朱慕云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只要抱住了田岛拓真的大腿，离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
“赵大才和谭劲飞一个是共产党游击队长，一个是领导电灯公司工人罢工的头目。他们受了伤，你觉得会在博济医院治疗吗？你是不是想说，博济医院的皇军是群饭桶？”朱慕云质问道。
“不敢，不敢。”邱俊卿忙不迭的说。
“不敢就好，我要提醒你，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朱慕云一字一顿的说。
“我只是怀疑，没有根据，没有根据。”邱俊卿被朱慕云问得冷汗直流，田岛拓真在朱慕云面前，似乎没有日本人的威风，遑论自己了。
“我们当然可以大胆假设，但一定要小心求证。你们这样大张旗鼓，如果传出去，系子虚乌有，到时皇军颜面扫地，是怪你呢，还是怪我？”朱慕云问。
“怪我，怪我。”邱俊卿说。
“田岛君，既然怀疑博济医院收治了地下党，是不是先把医院的皇军叫来问话？”朱慕云说，博济医院前后门都有日军把守，如果博济医院进了共产党，还让他们来去自由，这些日军是要被严惩的。
“那倒不必。”田岛拓真觉得朱慕云说得哪里不对，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邱俊卿，你的自述写完了没有？”朱慕云突然问。
“这个……还没有。”邱俊卿说，他其实很抗拒写自述。一旦将自己的过去全部交待清楚，以后他就没有底牌了。
“希望你三天之后能交给我。”朱慕云说，他不会给邱俊卿一点面子，因为他不值得自己给面子。
田岛拓真在旁边也很没面子，被朱慕云这么横插一杆子，博济医院的调查，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交锋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低迷
朱慕云知道，此次轰炸，虽然能大大打击日伪，但这也是把双刃剑，杀伤日伪的同时，也会让老百姓遭殃。
可是，让朱慕云选择的话，他还是会选择轰炸。中国人民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将日本人赶出中国。当然，轰炸之前需要做大量工作，让这片区域人，尽量撤出。
朱慕云的情报发出去后，重庆很快回电，同意他的建议。目前，古星组需要做的，就是随时观察古星之天气。一旦天气合适，国军飞机随时会飞临古星。
得到重庆的回复后，朱慕云迅速将情报转给了家里。朱慕云不能与许值直接见面，他只能将情报转发给边明泽，由家里再转发给古星地下党。否则，猎手情报小组收到他转发的军统情报，朱慕云的身份怕是会被怀疑。
根据军统划定的轰炸范围，法租界有一半的区域在范围内。恒昌源也在其中，为了安全起见，上级命令，恒昌源要随时做好撤离之准备。
同时，要散布传言，国军将反攻古星，并且要大规模轰炸古星。现在的古星，谣言满飞天，整天说什么的都有。
此时的日军，已经发动了“一号作战”，也就是国军所说的豫湘桂战役。日军企图打通中国大陆交通线，通过中国大陆将日本和东南亚、西南太平洋战线连接起来，以挽救太平洋战场的危局。
豫湘桂战役历时几个月，可以说是中日战争，进行到目前，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日军虽然取得了一定的胜利，但却影响了在太平洋战场的对美作战。
反倒是美军，借着与国军和新四军的配合，不停打击日军的后勤和后方。古星周围虽然有几个机场，但日军的飞机，已经无法与国军抗衡。
此次重庆准备轰炸古星，也是为了给日军以重创。虽然正面战场，日军可能取得一时的胜利，但从长远看，日军疲态尽现。
特别是今年五月开始，中国远征军强渡怒江，发起滇西反攻，先后攻克日军坚固防守的松山、腾冲、龙陵，收复西南失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日本在中国即将战败的转折点。
八月份，古昌的日军中央弹药库和古星的油料库被炸，日军损失了百分之二十的弹药储备，以及百分之五十的油料。日军的飞机，原本就不是国军飞机的对手，加上油料损失百分之五十，不用多长时间，古星的日军飞机，都不敢随便升空了。
如果国军能再对古星来一次大规模轰炸，恐怕就连日伪机关，也将对他们的主子失去信心。日军刚开始侵略中国时，曾经狂妄表示，三个月要灭亡中国。可现在，快七年过去了，中国不但没有亡，而且与日军已经有了较高下的实力
至于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就发展得更加迅猛。不但正规军的规模以几何级倍数增加，而且建立了抗日民主政权，以及发展了数以百万计的民兵。
当古星开始出现，国军将轰炸古星的消息后，植村岩藏要求，所有人严查消息来源。植村岩藏坚定的认为，古星是安全的。
“古星是皇军的大后方，如果连古星的安全都无法保证，还谈什么占领古星？”植村岩藏在会上，信誓旦旦的说。
朱慕云也坐在会议室，他看着与会人员，日本人个个正襟危坐。而中国人，则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听着。
现在的形势，日军虽然还在前进，但他们既没有实现战略目的，也没有大量消灭国军。反倒是日本无论是国内，还是在中国，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比如说，他们的军用罐头，前几年有肉有鱼，现在基本上是蔬菜，再难见到荤腥了。
“慕云，中午一起喝一杯如何？”方本瑜散会后，叫住朱慕云。
“好啊。”朱慕云点了点头，日军的战斗力出问题，所有人心里都惶恐不安。现在，他们必须考虑以后的退路了。
这些年，这些人为日本人干了多少出卖祖宗的事？特别是被古江燃犀录点过名的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朱慕云还在政保局当经济处长的时候，他的大名就上过古江燃犀录。方本瑜身为警察局长，他比朱慕云更早上去。
“慕云，你觉得轰炸古星，有没有这个可能？”方本瑜与朱慕云到古星饭店后，问。
“无风不起浪，搞不好真有这样的事。”朱慕云说，重庆原本要求封锁消息，因为他们担心，划定区域后，里面的日伪人员会逃离。如果到时候挨炸的只是老百姓，轰炸也就失去了意义。
“以后，我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方本瑜叹息着说。
“你老兄一向左右逢源，不管谁来古星，你都不用担心。”朱慕云微笑着说。
古星沦落前，方本瑜就是警察局长。日本人到古星后，他依然是警察局长。如果方本瑜没点能耐，肯定做不到。
“我可是最早上古江燃犀录的人，日本人真要败了，我可是汉奸走狗。”方本瑜苦笑着说。
“那你也比我好啊，我手里沾了多少抗日分子的血？方兄，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朱慕云叹息一声，无奈的说。
朱慕云不知道方本瑜的真实想法，根本不敢跟他说实话。事实上，除了在许值面前外，朱慕云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实话。
“我听说你们政保组准备升级，变成古星区？”方本瑜说，他找朱慕云喝酒，除了想试探一下朱慕云的想法外，也是想确定这件事。
政保组虽然只有几十人，但依然可以让警察局配合行动。如果政保组升为政保区，朱慕云手里的权力会更大。到时候，他再想与朱慕云平起平坐都不行了。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此事我也是听南京的人说起，但具体怎么样还不知道。”朱慕云摇了摇头。
事实上，这件事已经确定了。原本让政保局撤离古星，是因为古星的抗日活动趋于平静。哪想到，古星的抗日组织越来越活跃。
“那不用多久，就要喊朱区长了吧？”方本瑜笑着说。
“我宁愿不当这个区长，方局长要是有兴趣，我会大力推荐。”朱慕云缓缓的说。




交锋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局势
方本瑜听到朱慕云的话，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如果换在去年，他肯定会争这个位子，但现在，他连警察局长都不想干了。
他是个鬼精鬼灵的人，最是能看得出形势。不要说现在局势比较明朗，只要重庆还在抵抗，他就想脚踏两条船。只不过，之前他很看好日本人。
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现在他更多的是考虑未来。至于这些所谓的官位，他早就不看在眼里了。
现在像方本瑜这样的人很多，包括武尚天和穆岐山，他们恐怕心里都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越是位置高的人，越能更早一步看清形势。
“老弟年轻有为，应该勇挑重担。警察局关押了一批抗日人员，要不要转给政保组？”方本瑜“关心”的问。
对以前的方本瑜来说，这些抗日人员是他的成绩，也是他晋升的资本。但现在还放到他手里，就成了累赘。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将这些“资本”和“成绩”，全部转给朱慕云。
以前的政保局和现在的政保组，都是专门对付抗日组织的机构。这么些年，死在他们手里的地下党和军统，不知道有多少了。如果到时候清算的话，朱慕云比他的罪行更重。
“方局长，以前我想要这些人，你一个都舍不得放。现在好了，把他们当成烫手山芋扔给我？”朱慕云似笑非笑的说。
方本瑜的心意他很清楚，但方本瑜应该不知道朱慕云的真正身份。朱慕云突然觉得，连方本瑜都开始在找退路，其他人就更加如此了。
如何利用这帮真正的汉奸，为抗日做点事情，是朱慕云开始要考虑的问题了。别看这帮汉奸平日耀武扬威，但现在的形势，让他们都不再也为南京出力。今天的会议就能看出来，整个会场的气氛低迷。
“我是想让老弟干几件漂亮的事，到时候升区长的时候，岂不更顺利？”方本瑜微笑着说。
他手上还真不想沾血，自从古星沦落后，警察局还真没干什么汉奸的事情。就算是协助抓捕抗日分子，也没出什么力。至少，他手里没沾血。而朱慕云已经沾满了抗日人员的鲜血，也不在乎再多几十条人命。
“枪打出头鸟，现在当区长真没什么意思。”朱慕云摇了摇头，他当然想要警察局的这些抗日人员。
只是，哪怕心里再愿意，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方本瑜一旦发现，马上会改变主意。这些人到六水洲后，就算不能助他们离开，至少不会让他们受那么大的苦。
况且，只要人到了自己手里，肯定会有办法的。这方面，华生比朱慕云更精通。
“我知道你不想当区长，但纵观整个古星，没有谁比你更合适。”方本瑜笑着说。这种事情，甚至都不用暗示华生，只需要装糊涂就可以了。
两人推梨让枣，搞了几个回合。方本瑜好话说尽，朱慕云终于“勉强”答应，可以接收这些人。但是，朱慕云也提了些要求，主要是让警察局多配合政保组的行动。对此，方本瑜自然是满口答应。
“对付抗日分子方面，政保组比警察局强得多。以后，警察局要在你们的领导下开展工作。”方本瑜谦虚的说。
他也意识到了日军很快就会失败，或许这个时间需要很久，但一定会到来。现在未雨绸缪还不算晚，真要等到日本人败局已定时，再想向重庆示好就晚了。
“都是兄弟单位，没什么谁领导谁。方局长在对付抗日分子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以后，我还要向你多学习。”朱慕云故意说道。
“老弟，千万不要这么说，在这方面你比我强得多。”方本瑜忙不迭的说。
方本瑜今天的办事效率奇快，与朱慕云吃了饭后，人还没回到局里，就给警察局看守所打了电话，让他们把与抗日有关的案犯，全部移交给政保组六水洲的看守所。
方本瑜生怕朱慕云反悔，让警察局将人直接送到六水洲。看六水洲看守所的人，签收之后，迅速向他汇报。只有听到这些人顺利移交给了政保组，方本瑜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