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不行，猎手同志，这个时候，你更要冷静。”边明泽说，这个时候，朱慕云关心则乱。
“好吧，我们暂时不说徐慧莹的事情。”朱慕云也觉得，自己有些着相了。徐慧莹不仅仅是他的同志，更是他的爱人。
“说说国军的情况吧。”边明泽暗暗点了点头，朱慕云这份定力，是他能在古星坚持地下斗争这么久的真正原因。
“国军表面上谈，实际上却在准备打。他们的谈，只是为了给打准备时间罢了。”朱慕云担忧的说，国军很无耻，他很担心解放军会吃亏。
“我们也作好了打的准备，但是，包围的国军有近二十万人，而中原解放军只有五万人。以五万对二十万，我们胜算不高。”边明泽缓缓的说。
“不管是打还是谈，我都坚决支持组织的任何决定。”朱慕云坚定的说。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提供国军方面的情报，同时，尽可能的，给中原军区提供物资。
“我相信，有你们的努力，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边明泽坚定的说。
“边部长，我还是担心徐慧莹。”朱慕云说道。
“既然如此，徐慧莹的组织关系，你觉得可以转到猎手情报小组了吗？”边明泽笑着问。
“当然，最近徐慧莹的情绪有些低落。特别是她怀孕后，对于与我的未来有些担忧。而且，她的家庭背景，以及目前的职务，如果能加入猎手情报小组，可以搜集更全面的情报。”朱慕云马上说。特别是目前，徐慧莹处境很危险，如果能与自己配合，至少可以糊弄住曾山。
其实，昨天晚上，边明泽就提了一句，朱慕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认为，徐慧莹加入猎手情报小组的时机已经成熟。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告诉她。否则，徐慧莹作为一名独立情报员，在面对重大事件时，会惊慌失措。
“你认为，什么时候通知她比较好？”边明泽又问。
“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就告诉她。”朱慕云说，今天晚上，他与徐慧莹接触，发现她对自己又有了抵触情绪。他相信，这种抵触情绪，是因为她也边明泽见面之后才有的。
怀孕之后，徐慧莹需要保持愉悦的心情，这对胎儿有利。同时，徐慧莹也确实不能再孤军作战，这对她也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那就今天晚上，你跟我走吧。”边明泽当机立断的说。
徐慧莹回到住处后，也在想，今天晚上边明泽会不会再来。昨天晚上，她与边明泽只是谈了“一统”计划，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汇报呢。
只是，等到快十点的时候，边明泽依然没来。徐慧莹有些失望，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从脚步声判断，来的人还不少。她打开门，看到来了四名解放军战士。
“我们接到命令，请小姐换个地方。”当先一位解放军战士说。
“这么晚换地方？”徐慧莹惊讶的说，十点对古星来说，可能还不算太晚。但在下竹山这种地方，绝大部分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是的，请小姐收拾行礼。”当先的战士，依然坚持着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好吧。”徐慧莹说，既然到了解放区，一切应当听从对方的安排。不要说她是共产党员，哪怕就是真正的翻译，也不应该反对。
徐慧莹没什么行礼，很快将东西收拾好，旁边的战士将她拿着那个箱子，她只要跟在后面就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徐慧莹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他们。走了十几分钟后，她终于到了地方。
这竟然是一户农户家，只住着一个大娘。大娘早知道有贵客要来，已经收拾好了房间。大娘的三个儿子，全部送到了部队，家里就她一个人。见到徐慧莹，特别的热情。
房间的被褥是新换的，还散发着阳光的气息。带领徐慧莹熟悉了家里的环境后，大娘这才出去。然而，徐慧莹正准备休息时，突然听到了熟悉的敲门声。
徐慧莹连忙起身开门，外面果然站着边明泽，徐慧莹赶紧让他进来。从见到这位热情的大娘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切一定是边明泽的安排。
“小徐，在这里还住得惯么？”边明泽问，他没让朱慕云一起进来，有些事，他需要先与徐慧莹谈好。
其实，朱慕云与徐慧莹并不适宜马上见面。但考虑到他们是夫妇，同时又是革命同志，朱慕云还是徐慧莹的入党介绍人，徐慧莹有义务，也有权利知道朱慕云的身份。





交锋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大白
如果徐慧莹没有从事地下工作，或者徐慧莹没有加入猎手情报小组，那他们属于两条线，她当然不能知道朱慕云的身份。
可现在，经过研究，组织上决定，让徐慧莹的组织关系转入猎手情报小组。她自然可以与朱慕云见面了，如果再不让她知道朱慕云的身份，也是对她不负责任。
“这里条件比昨天还要好，大娘也很热情。”徐慧莹笑着说。
当然，解放区住的地方再好，也算不上舒坦。但是，这里的革命气氛，以及老百姓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深深地感染了她。这里的人们生活有奔头，这里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今天晚上，朱慕云与她交流情报，徐慧莹心里确实有想法。她真想让边明泽把朱慕云抓了，哪怕他是自己的丈夫，哪怕他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爹。
没入党之前，徐慧莹对“公鸡”有一种盲目的崇拜。甚至，还期望能嫁他。可是，入党之后，她很鄙视自己这种幼稚的想法。
如果有徐慧莹现在还有崇拜对象的话，应该是一直没有暴露过的“猎手”。这个人，不但是她的入党介绍人，也是一位传奇的地下党员。
昨天晚上，徐慧莹还向边明泽提出，回到古星后，能否见见“猎手”。自己作为一名独立情报员，在工作的时候，还是会有问题。
“那就好，你在这里的时间，以后都住在王大娘家。她是军属，三个儿子全部送到了部队，其中，有两个已经牺牲了。”边明泽缓缓的说。
“啊。”徐慧莹低声惊呼，她没想到，这个朴素无华的大娘，竟然为革命牺牲了这么多。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曾山到了下竹山。并且，昨天晚上，我们见面的事，他也知道了。”边明泽突然说。
“什么？”徐慧莹吃惊的说。
“幸好，我们及时掌握了这个信息。今天晚上，让你住到这里，也是方便我们见面。”边明泽说。
从朱慕云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非常吃惊。因为，他昨天晚上与徐慧莹见面，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也就是说，传递消息的，很可能是身边的人。
今天晚上，徐慧莹搬出来后，边明泽马上安排了另外一位女同志住了进去。他要求那位女同志的穿着打扮，要与徐慧莹有几分相像。目的，也是为了最后确定曾山的内线。
这种关键的情报，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一旦泄露，边明泽几乎能马上断定，问题是出在谁身上。
“但曾山怕没有这么容易释怀。”徐慧莹担忧的说，像曾山这样的老牌特务，一旦对某人，或者某事起了疑心，会有一辈子来验证的。
“没事，有‘猎手’在，此事一定会完美解决。”边明泽微笑着说。
“‘猎手’？边部长，我能与他一起工作吗？”徐慧莹眼睛一亮，高兴的说。
“经过组织研究决定，你的组织关系，将转到猎手情报小组。现在，我代表组织，找你正式谈话，征求你的意见。”边明泽正色的说。
“我没意见，一切听听从组织安排。”徐慧莹坚定的说。她心里一百个愿意，这说明，自己又能和同志一起战斗了。
“猎手情报小组的前身，是野草情报小组。”边明泽介绍着说。
“我知道‘野草’，也知道‘猎手’，他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徐慧莹笑着说，野草情报小组，也是赫赫有名的。
“‘野草’其实就是‘猎手’，而‘猎手’正是猎手情报小组的组长。以后，你归他领导。”边明泽缓缓的说。
“是。”徐慧莹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猎手”是她的入党介绍人，在他的领导下工作，她自然不会有意见。
“‘猎手’也来了。等会，他会与你谈话，并且向你交待今后的工作。”边明泽突然说。
听到边明泽的话，徐慧莹脸上露出惊喜交集的神情。“猎手”竟然要与自己见面了？这可是向往已久的事。
自从许值牺牲后，她就像一个孤雁一样，只能独自飞行。虽然与组织还保持着联系，但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同志都没有，实在太憋闷了。
边明泽原本想当面把朱慕云介绍给徐慧莹，可是一想，他们之间已经认识多年，还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还用自己介绍吗？
甚至，自己待在这里都没必要。年轻人不是都喜欢浪漫么？朱慕云与徐慧莹的正式见面，不就是最浪漫的事么。这是革命的浪漫，是共产党的浪漫，也是最幸福的浪漫。
边明泽走出去后不久，徐慧莹又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而且，这脚步声，似乎还有些熟悉。徐慧莹的心跳，迅速开始加速。
两重三轻的敲门声，让徐慧莹心猛烈的跳动着。她走到门口，迅速将门打开。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朱慕云。徐慧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难道……，朱慕云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突然想到曾山，朱慕云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军统已经要与自己摊牌了？
“请问，你有《新青年》吗？”朱慕云借着房内微弱的灯光，仔细观察着徐慧莹的神色。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废话之时，马上说出了接头暗号。
“你……，你……”徐慧莹听到这话，张口结舌。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呢，她猛然一惊，这正是“猎手”与自己接头的暗号啊。
“请问，你有《新青年》吗？”朱慕云走进房内，顺手将门关上，扶着徐慧莹的香肩，再次问。
“没有，《新华日报》可以吗？”徐慧莹终于回过神来，颤抖着说。她突然明白了，朱慕云就是猎手，就是共产党的王牌特工。
军统的“三老板”、“公鸡”、“鹅”、“鹅卵石”、“木匠”，共产党的“副科长”、“野草”、“猎手”，竟然是同个人。徐慧莹既觉得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王牌特工呢。共产党和军统，都有王牌特工潜伏在敌人内部。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要不然，“猎手”怎么会成为自己的入党介绍人呢？许值又怎么会找上自己呢。看来，这一切都是朱慕云安排的。
“可以，是今天的报纸吗？”朱慕云继续对着暗号。
“明天的。”徐慧莹白了朱慕云一眼，一脸幽怨的说。
她突然觉得，朱慕云不那么讨厌了。这个相貌平凡的男子，竟然将日本人和军统，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普通，他应该是立于天地间的奇男子才对。
“徐慧莹同志，你好。”朱慕云将门关上后，微笑着说。
“北平、上海那些靠演戏为生的明星，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徐慧莹在激动之后，突然对朱慕云心生不满。她拍了一下朱慕云伸出了手，转身背过了身子。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一点口风也不露。现在，还要以领导身份来跟自己谈工作。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像个傻子似的，被朱慕云玩耍了好几年了。
可笑的是，自己还一直沾沾自喜。之前以前，成功的潜伏在了朱慕云这个汉奸身边。现在又认为，自己卧底在朱慕云这个军统古星办事处副主任家里。
但现在，她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朱慕云精心安排的。什么潜伏，什么卧底，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组织没让我表明身份，我绝对不能告诉你。地下工作的原则，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你参加共产党的事，不也没有告诉岳父岳母吗？”朱慕云诚恳的说。
他当然知道徐慧莹心里有气，不管谁换成，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份后，心里都会不舒服。李邦藩得知他的军统的身份后，气得上吊自杀。不知道以后邓湘涛，知道他精心培养的得意门生，竟然是共产党的王牌特工时，会不会气得一头扎进古江呢。
“好吧，是我自己没用，没看早点识破你的身份。”徐慧莹赌气的跺跺脚，说。
朱慕云虽然说得有道理，但她心里还是很不爽。已经两次了，自己都没能看透朱慕云的身份。
“从现在开始，我对你将毫不保留。”朱慕云缓缓的说，既然吸纳徐慧莹为猎手情报小组的成员，他就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最亲密的同志。
“那你介绍一下猎手情报小组吧。”徐慧莹说。
“此事以后再说吧，目前我们要注意的是曾山。昨天晚上，他已经知道你与边部长见过面。今天晚上，我与曾山接头时，向他提出，你的身份可能暴露。因此，最坏的打算，是你的身份被共产党识破，不得不回古星。当然，我们要尽力争取好的结果。”朱慕云说。
“今天晚上你与曾山接头了？”徐慧莹惊讶的说，自己对曾山之事一无所知，而朱慕云竟然与他接上了头。
“上午我们就见了一面，下午我将下竹山的地形图给了他。”朱慕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徐慧莹说了。
“那就好。”徐慧莹听到朱慕云为自己打的掩护，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事情还有挽回的可能，她就不用太担心。
“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邓阳春和沈云浩还没出现呢，说不定，他们就躲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在默默注视着我们呢。”朱慕云提醒着说。




交锋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暴露无遗
朱慕云离开后，徐慧莹久久不能入睡。回想着与朱慕云认识的点点滴滴，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好傻。
朱慕云在政保局的时候，给自己提供过多少情报？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以为是朱慕云好吹牛。还有家里的电台，一直都是朱慕云在掩护。否则，早就被敌人发现了。自己能进政保区，也是朱慕云暗中动作的结果。
徐慧莹虽然不是一位成功的潜伏人员，但她深深地休会到了，潜伏在敌人内部的那种艰辛和危险。这就好经在走钢丝，还是在漆黑一团的半夜走钢丝，下面是万丈深渊。一旦掉下去，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朱慕云不但成功的潜伏在敌人内部，而且，他还有着多重身份。朱慕云不但成功的潜伏下去了，而且还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最重要的，朱慕云一直没有暴露身份。
不但没有暴露身份，无论是在政保局，还是在现在的办事处，他都能赢得上司的信任。虽然朱慕云要背负各种骂名，要被人鄙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最优秀情报人员。
如果不是对党的无比忠诚，如果不是有着坚定的信仰，朱慕云能坚持得下来吗？恐怕不行吧。徐慧莹一直觉得，朱慕云并不像外表那么光鲜，因为家里的钱，其实也不算多。现在才明白，朱慕云将一切都奉献给出党。
将心比心，徐慧莹静下心来时，突然完全明白了朱慕云这些年的苦衷。想通了，说明她又成熟了。
既要完成任务，还要应付敌人的阴谋，同时还得保护自己。徐慧莹觉得，朱慕云其实很难。这些年，他一个人不但要忍受无比的孤独，还有无穷的委屈，以及别人鄙视的目光。
徐慧莹觉得，如果换成自己，恐怕一天都做不好。而朱慕云不但做到了，还做了这么年。自己是他的同志，也是他的妻子，对他都如此误会。可以想象，其他人会是什么感想。
朱慕云可没有徐慧莹这么多感慨，回去后，他一直在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曾山到底是怀疑徐慧莹，还是断定她是共产党？抑或是想试探自己？
还有曾山的内线，边明泽能判断出来吗？另外，曾山是否还有其他内线呢？他们是否能与古星，甚至重庆直接联络呢？
能否找出曾山的内线，是明天能否抓捕曾山的关键。找到了内线，明天才能抓曾山。否则，还是只能放长线钓大鱼。
明天，曾山是否会准时出现呢？只要曾山出现，抓捕肯定不成问题。这里不像古星，就算曾山想逃，也没有其他出路。整个解放区，就像一只铁桶，密不透风。
第二天早上，朱慕云醒来转告外面的解放军战士，他自己到外面去吃早餐。吃着军区食堂提供的早餐，朱慕云总觉得别扭。特别是，他担心甘长林对自己会搞特殊待遇。昨天那个鸡蛋，让朱慕云一天心都难安。
而且，朱慕云感觉，邓阳春和沈云浩，也应该快到下竹山了。他们与曾山不一样，邓阳春和沈云浩，论资历、论年龄，甚至论能力，都不亚于自己。
可是，在古星组时，他们是自己的属下。无论是“鹅卵石”还是“木匠”，自己都赢得了他们的尊重。他们到下竹山后，如果与自己联系上，一定会听从自己的安排。
再说了，自己现在是副主任，也是他们名副其实的顶头上司。邓湘涛不在，他们就应该听自己的命令。哪怕自己与曾山同时出现，他们也只会听自己的命令。
昨天朱慕云就发现了有家面摊，看上去味道还不错，今天尝一下，果然如此。吃完一碗后，朱慕云意犹未尽：“老板，太好吃了，再来一碗。”
“好咧。”老板应了一句，喜欢吃自己的东西，这是对他手艺的肯定。
“老板，也再给我来一碗。”旁边有人也喊了一句。
朱慕云一听这声音，马上转头望了过去。那人穿着像个行脚商，可是，朱慕云一眼就看出，这是邓阳春化妆的。
国军对解放区不断加强封锁，但是，国统区的商人，却愿意暗中将货物送到解放区来。因为这里买卖公平，价格公道，税收得少，有些紧俏商品还会少收税，甚至免税。最重要的是，解放区很安全，哪怕带再多的钱在身上，也不用担心被人打劫。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从对方的眼神中，都认出了对方。朱慕云不知道沈云浩在哪里，但只要邓阳春出现了，沈云浩想必也在附近。
吃了面后，朱慕云背着相机，依然漫无目的的走在下竹山。而邓阳春在朱慕云走后，也很快跟了上来。
朱慕云是记者，他无论与谁说话，都是正常的。走到一个僻静处，朱慕云放慢了脚步。后面的邓阳春疾步走了过来，朱慕云则拿出相机，作势要采访邓阳春。
“组座，这里情况如何？”邓阳春问，他是昨天下午到的下竹山，想与朱慕云联络，但没找到朱慕云。
“基本上都摸清了，你的人就位了没有？”朱慕云问，不管曾山是不是安排了后着，此时他都会装作不知道。
“他们在村外，只能轮流进来。”邓阳春说，他与沈云浩各带了一个行动小分队，如果所有人都进村，势必会引起共产党的注意。
“曾山也到了，我中午会与他碰头。沈云浩呢？”朱慕云问。
“他也到了，与我们合在一起。我出去，他才会进来。”邓阳春说，他与沈云浩分开行动，就算有人出事，还有另外一人能够指挥作战。
“下午我和曾山与你们会和，情况基本摸清了，只等时机。”朱慕云说。
“那行，我……”邓阳春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他马上收口，身子紧靠墙壁，手已经放到了腰后。
“这么紧张干什么？到了这里，枪基本上没什么用的。”朱慕云却很镇定，他是共产党员，在解放区，肯定可以镇定自若。
“是。”邓阳春看了朱慕云一眼，果然神色如常。
朱慕云不但没有任何惊慌，而且还朝着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他是记者，寻找新闻，发现新奇之事，本就是他的职责。
朱慕云走过去才发现，这是一队解放军战士，押着一名特务路过。可能是因为那名特务被反手押着，引起了旁边群众的围观。
朱慕云与邓阳春走过去的时候，队伍正好经过他们身边。朱慕云拿起相机，就拍了两张照片。而他身侧的邓阳春，则死死的盯着那名特务。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那人就是曾山。
此时，朱慕云也注意到了曾山。朱慕云灵机一动，拦住曾山身边的战士问：“同志，请问这是怎么啦？不是说解放区治安良好，夜不闭户吗？”
“这是搞破坏的特务。”解放军战士见朱慕云背着相机，随口说了一句。
“郑云彪，你这个白眼狼，枉我对你这么好，竟然点我的炮。”曾山此时也看到朱慕云了，马上朝身后一天破口大骂。
曾山身后的一位穿军服而没拿枪的男子，听到曾山的话后，羞愧的侧过了头。他就是曾山的内线，昨天晚上被边明泽揪了出来。经过连夜审讯，郑云彪对他的身份供认不讳。边明泽与徐慧莹见面的情报，就是他传递给曾山的。
郑云彪是军区警卫团的保卫干部，这已经是很重要的工作了。幸亏及时发现，否则再过几年，郑云彪对党的破坏会更大。
朱慕云没有再问，只是拿起相机，给郑云彪拍了张照片。朱慕云猜想，这肯定是边明泽故意搞的。不仅仅是想让自己知道，曾山已经被捕的消息，同时也是让他能对邓湘涛有所交待。
朱慕云原本与曾山约定，中午碰头。可是，曾山落到共产党之手，此事只能作罢。朱慕云当即决定，与邓阳春出去。
“组座，曾山被抓凶多吉少，我们应该怎么办？”邓阳春等出了村后，一脸担忧的问。
“怎么，他被抓了，我们的任务就不完成了？”朱慕云冷笑着说，曾山被捕后，他的底气一下子足了。
不但徐慧莹的危害，一下子解除。而且，朱慕云已经成为下竹山职务最高的军统特务，所有人，包括那支日本特别行动队，都要听从他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