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女剑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今夜吃货降临
毫不吝惜的重赏之下,就着凉亭两侧的院落空处,很快便堆积起两座一人多高的雪山,连旁边花坛的草木都被毫不心疼地掩埋了大半。
期间大夫来给青荷把了脉,的确只是受了寒,并无其他大碍,开了副药便离开了。
抓药熬药的活计,自然全交给食神居的人做。
时间飞快,趋近午时。
青荷喝完熬了大半个时辰的祛寒草药,已沉沉睡去。
凌珊几人吃罢了午饭。
明月天无心其他,便回屋去练功,叶明奴在一座雪山前扒着雪玩。凌珊没心情练剑,坐在凉亭里,无聊看小女孩堆雪人。
待正午时刻。
元宵方过,仍是初春,天气尚寒,纵然一日间最热的时刻,也理应感受不到多少暖意,尤其是在积雪满院的境况下。
然而出神间,凌珊只觉酷热,似有一股烈火欲出!上一刻还觉气微寒,下一刻却已热汗淋漓,湿透衣襟。
昨夜极寒的突兀,今天的酷热同样让人反应不及,自初感后,只刹那间,浑身热意便已远迈盛夏酷暑之天。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烤,无穷灼痛在经脉穴位间、在皮肤血肉间产生,凌珊瞬间便难耐发出低吼哀嚎。
“啊——好热——”
叶明奴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去。就见到二小姐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如烧红的木炭,红的吓人,浑身白烟浮动,冒着腾腾热气,满脸狰狞口中哀吼,在石亭里乱撞乱摔,还边往外撕扯衣物。
同时,明月天的房间内也出现巨大动静,是接连不断的打砸声与低吼!
“啊——”叶明奴登时被吓住,摔在地上,小脸煞白,呆呆看着凌珊发疯,完全不知所措。
这时,凌珊摸到了一侧的雪山。
手间冰凉的触感,对正处火热焚灼之人而言无异于金风玉露一相逢的畅快,虽意识模糊,却也藉由着本能,一头扎进雪堆之中,渴望稍解痛苦。
仿佛浸入水中的红炭,嗤嗤大作,所过处,冰雪消融,数倍于平常。灼痛的哀楚呻吟稍有减弱,但绝未停下,仍于雪中继续。
房门大开,青荷惨白着脸色,抱恙冲出屋子。
凌珊二人的猜测,也与她说起过,故而出门来,只一扫眼,听到雪中痛吟,便了然果真猜想无误,另有火劫发作,急又往隔壁明月天房内冲去。
片刻间便强拖出衣衫凌乱零碎且不断挣扎的明月天,隔着一两丈余,便硬将她抛入另一堆雪中。正巧这一会儿的耽搁,已有伙计听到动静而过来询问。看凌珊那边便知,只是稍早了片刻,那堆雪便肉眼可察地矮了小截,青荷情知雪堆虽巨,却架不住这火烤水煮一般的消融速度,于是命伙计即刻去寻人加雪。
雪下的痛吟足足维持了半个时辰,才渐落不复,院子内也积了那些来不及蒸发或排掉,已足到脚踝深度的雪水。
听动静渐去,青荷便挥退杂人,扒开雪堆将两人一一抱出。两人身上的难耐热度已渐消退,但仍陷昏迷之中。
青荷将她们带回屋,换好干净衣物,忍着昏沉虚弱从旁照看。
过一个时辰左右,凌珊两人相继醒来。望着同床另一人,皆看得出对方眼里残余的畏惧色。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使身心唯余一个“热”字的感觉,与昨夜的无边冰寒同样刻骨难忘,让人痛不欲生,却又无可奈何,能做的,也只有在每每痛苦之后,升华内心的恐惧与仇恨!
凌珊闭起眼,喃喃道:“冰火两重天啊……”
明月天沉默未语。
凌珊突然下了床,穿上外衣,往外走去。
明月天道:“你要去哪儿?”
凌珊抛开烦恼,回头笑道:“去找伙计把地炕都给我填满,再铺上一屋子的火盆,怎么暖和怎么来!”
所谓冰火两重天,也不知道是只有一次的寒与热,还是日日夜夜直到解开之前俱如是经历,多半是后者,所以还是先有所准备为好。满屋地龙从昨夜来看效用不甚大,可不妨再加大屋内热度,总归聊胜于无。
青荷追上来道:“少谷主,这些小事让我去做就行了,你还是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做什么?养足精神等着与阴寒强硬斗争吗?我还巴不得到时直接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呢!反倒是你自己才要去好好休息,否则晚上哪还有精力看住我们?”凌珊摇头道。
这会儿她已无比想念玉凌了。
若师父还在,以她的武功,说不定还能强行解开这冰火劫难。可惜师父去的是与天都城相距数十里的东河镇,若非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一天时间也就够一个来回,何况捉人过程中大概还会有数名超一流的神秘高手阻挠,指不定拖他三五天才能回来。
这一天结束,也的确并未归来。
入夜后。
凌珊与明月天同床而坐。
炕内炭火已点上,地面到处是火盆轻曳火光,只留下一条通路,未掌灯也无碍视线。此刻外天寒地冻,内炎炎炙气,屋外屋内如两个世界。
因不知道是否还将承受入骨冰寒,两人一直未睡,静等的默然无言之间,已渐至午夜时分。
自内而外的极端寒潮如期而至。
四周的高温难尽其功,霜寒彻骨难奈何。
再度艰难熬过无解的严寒,终确信了这冰火两重天决非一时的折磨,可以预见若不破解,这两极恶苦,将如附骨之疽百千日夜相随!
接连熬过了三次极寒两次极热,日夜承受痛不欲生的冷热极苦,就算常能苦中作乐大大咧咧的凌珊也已失去了往日的轻松活泼,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
数天下来,食神居周围的雪就算未被铲光,也该化得差不多了,大概仅剩屋瓦间的点滴残雪碎冰,不单食神居,整座天都城俱如是!
到迎来第三次酷热之时,已近无雪可用,城外山林间的积雪仍厚,却远水难解近火。
而在这时,玉凌带着惫态,终于回来!
“谷主,两位少谷主受火毒折磨,请快救救她们吧!”青荷神情激动,如见救星,已全顾不上究竟是这些天早便去找到逼迫的唐门弟子终于通知到了她,还是事了自回。
不必她说,见到两个几乎被绑成粽子,皮肤通红,在覆地冰雪间打滚寻求凉意的弟子,感受到她们身上的热气,玉凌掌间运劲,白雾相生,月之曦催无穷寒气。
外寒迫内热!
华山女剑神 第五十七章 武斗东河诸事休 上
自天都城出,由两名唐门弟子带路,不顾马累不顾雪落,马不停蹄向东去,到东河镇的四十六里地只耗了一个时辰。
身形魁伟的唐凌天与火线胡的唐工早一步在镇子外五里处供来往商旅停驻的小客栈等待,同等候的还有唐门十余名弟子,清一色黑袍斗笠腰佩刀,个个气势凌厉。
天未暗,便暂潜因毗邻天都大城而兴旺,故着实规模不算小的小县城之外这座客店不动。
待入夜后,风雪仍未住,不利行动,便继续潜伏不动,只是为防泄露行踪,强令店家关门谢客不出!
直待第二天晚上,见月朗天晴方才出动。弃马轻身飞驰以减少动静,秉夜色共入东河镇。
一行最差也是大周天境界的一流高手,运使身法竭力不息,数里地而已,不多时便至东河富贾凌家府宅之外。
依唐门线报,唐兰心与那姓沈的男子自元宵夜后,继续在天都城躲了两日,后便出城一路逃来了这里潜藏!
当日唐门本待先解决凌珊一行的变数,后又突遇唐啸天被擒群龙无首而按兵不动,故而虽一直依稀知晓这两人踪迹,却也听之任之,才会有玉凌与唐门暂时和解后,唐门如此迅速便查明他们下落之事!
此番早有定计。由唐家叔侄、玉凌三人作镇场压轴以及中途补救之用,立于这座数进大院的最高房梁之上,踏着积雪遍览全局,轻易不动。其余十多人大多游走四处巡查,防止谁趁隙溜走,其中有三人直闯正房主人家居处,要先行逼问。
眨眼便传出剧烈打斗声,主人卧室内传出高呼!
房梁上,听得了动静,唐啸天冷冷道:“这啸声该便是那个凌思齐所发,听其后劲充盈,至少已是大周天的功力,且若此中还有保留,未必不会是超一流的人物。他迁居蜀中,在我们眼皮底下蛰伏二十年,我们竟都未察觉他身怀如此武功,若非这次查到那不孝女躲到了这里,恐怕还要继续被瞒在鼓里!”
缺月微光下玉凌长身在侧,皱眉轻问:“凌思秦?”
唐凌天才想及还有外人在旁,暗道多嘴了,他们本就低了一头,这下自曝其短,恐怕得更被看轻了!暗叹了声,便应道:“不是凌思秦,是凌思齐,齐整的齐,这凌思齐正是此地主人!”
玉凌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另一边唐工眉目紧锁,道:“此人蛰伏这么多年,所图必大,或许最近那图谋本门的四名高手,就有他一份!”
若平时所见,或还会将他当作是厌倦江湖纷争而退隐至此的高手,可如今有唐兰心藏身于此之事,难以令人相信这是意外,他们自然不会再生此想法!
这时,因主卧内高呼传递,府宅四处有叫声回应,这凌府的仆从下人俱起了床来出了屋,顷刻府内便灯火大作。
唐工又道:“既已暴露,那得看紧周围了,别叫大丫头与那贼子趁乱走脱!”
唐凌天点头应是。
过一会儿,觉凌府四处动静大起,还无唐兰心踪迹,也无那几名高手现身,久拖之不美,便转对玉凌抱拳道:“凌思齐武功不凡,恐怕本门那几名秘卫拿不下此人,还请玉姑娘出手!”
玉凌点了点头,既此前已经答应合作交易了,自然会出工也出力,身形一拔,便在积雪屋顶间飞跃,瞬息已至那主卧屋前。毫不客气,起手抬掌,劲气纵横,一面门墙俱损塌,碎物四散,屋上所积无数白雪溅落庭院。
屋内战局受突来掌力影像而倏分。
天女散花一般的落雪落物之间,玉凌目光锁定屋内还来不及穿衣鞋,故而只着白色中衣,赤足立地的长须老者,透过已经毫无阻碍直洒而下的微淡月光,能依稀见他面貌,面露杀机,冷笑着喃喃道:“凌思齐……”
这老者正是凌思齐,闻言喝问道:“不错,是我!你又是什么人?”
玉凌漠色道:“取命的人!”
语尚未落,人已若鬼魅起,掠冲而过,一身功力毫不保留,并生重重气浪相随,掀开四周万物浮游,所过处如地龙翻覆,泥石爆碎,拖出一条陷地近膝深的骇人长痕!
凌思齐脸色大变,来不及说上几句场面话,只及怒喝一声,竭力提气,抬掌间,化生犹如实质般强横劲气,挥掌迎击而出。
只一声轰然怒爆,乱石穿空,余劲怒缭,旁几名唐门弟子受波及,顿时急往后退,有一人惊叫道:“快退!”
交汇处,因卸彼方之力入地而陷地成坑,四周龟裂如网。
凌思齐若离弦之箭倒飞出,撞塌屋墙后,在后方庭院仍余势不减,继续飞落出二三丈余,又在地面连十余个滚动才终于停下!
玉凌冷哼道:“覆地翻天势……哼!”
不紧不慢,一步一步上前,穿过塌墙烟硝,肆意漫杀机,向凌思齐走去。
远处屋顶,唐凌天与唐工对视一眼,无声交流,却各明彼此想法。此前虽谈成交易,可叔侄两并未完全信任玉凌,暗地一直防备着,毕竟不明底细,焉知这女人不是那伙图谋唐门的贼人同伙?
此刻伤人这般毫不留情看来,倒是觉得她嫌疑大减了。
庭院内。
凌思齐满口鲜血,在身前炸出了一副血画,强撑内伤颤颤巍巍站起,抬眼望去,杀神临近!
凌思齐捂住剧痛渗血的右臂,脸色痛苦,大喘息低吼道:“你,你不是唐门的人……究竟是谁?”
玉凌面无表情,毫无回应之意,只是一只手缓缓抬起,雄浑气机满溢,月光下散发雾蒙蒙的可见幽光。
凌思齐神色大变,情知再接一掌必死无疑,也顾不上伤势,立时加催残余内力,却非抵御,而是转身欲逃,眨眼四五丈外!玉凌面上闪过煞气,却不急着追,只是轻轻一掌扫下,虚空间刺耳啸声大起。凝练掌劲直接压落背门,凌思齐趁着奔势往前扑倒,因隔空力减,又先一步在背后布满气壁,虽被打散,也好歹还能保留一口喘息之机,但终已是无力再动!
“掌下留人!”
强势逼人,玉凌还待上前补上一掌。另一边响起惊呼,声音宏大,炸响如惊雷,并不陌生,与已半月未见的龙神照声音如出一辙!
虽听出了来人是谁,玉凌却毫不在意,反运身法加速掠去。
然而数道强横劲气破空直扑面门而来,显是在打围魏救赵的主意!
玉凌轻手一甩,劲力一丝不漏倒回,对方却是早有准备,避向了一边,三道虚空暗劲终散于虚空!
而这一耽搁,一道人影已到了凌思齐身前护住。
的确是龙神照。如今褪下了囚衣,剃去了长须,束起了乱发,虽至中年,也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依稀还能见到当初的模样,但若非熟识之人,乍见难认!
龙神照心想也算相识,自己还帮过她,想来有些面子在,一边戒备,一边抱了抱拳,套起近乎道:“半旬不见,姑娘,可还认得龙某吗?”
玉凌平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寒暄的意思,道:“让开!”
龙神照面色一僵,却自然不会让开,道:“不知道姑娘与凌前辈有何冤仇,为何非杀他不可?”
这时,龙神照身旁再来了一道青袍人影,却是那谢烟横,他现身后便叫道:“我说你这婆娘,能不能别见面就打生打死?先好好说话行不行?这老儿都被你打得半死不活,救回来想必也半废了,何苦非要杀死他不可?”
玉凌冷淡瞥他一眼便收回,好歹还自他手上拿到了五枚玄铁,便且饶过他这番恶语,只问龙神照道:“再问你一次,让不让?”
龙神照叹了口气,无奈道:“龙某与凌前辈有旧,决不可任姑娘杀他,只盼姑娘顾念当日相助之情,今夜能放过凌前辈!”
他痴恋凌霜月,哪怕她已嫁为人妇,哪怕已历十余年韶光亦不改,而凌霜月是凌府之女,这凌思齐则是凌霜月之父,有此因由,他绝无坐视凌思齐被杀之理。更因此,他虽不愿做挟恩图报之事,无法可想,却也只能为之,只望此刻援手恩情能束人。
说来此次能碰上这事,也是巧合!
当日得玉凌指点之功,谢烟横得以与他故友重逢,并约定同行一段时日。
他便打算远行之前先来看望凌霜月,哪怕临行前这几日能躲在墙头远远见上爱人一眼也是好的。谢烟横也有闲,便相伴而来。哪知他们到凌霜月夫家后,才发现她近日回家省亲,便也跟了来!
如此于东河镇滞留数日,这才见了唐门众夜犯凌府这一幕,也知道了原本以为只是普通人的凌思齐竟也身负精深武功!
玉凌冷然道:“不可能。”
休说她自认当日恩情已偿,就算尚还欠着,也不愿就此留凌思齐生机。
龙神照道:“再敌姑娘,实非所愿,可龙某不得不为之,只能舍命一挡姑娘杀机了!”
谢烟横嘿嘿笑道:“你这女人武功太高,我与龙兄弟都非你对手,那今日就让姓谢的和姓龙的一同向你讨教一二!”
这段时间相处,他们早已知彼此尽败于同一个不知名姓的白衣女子之手,因而谢烟横才有此说。
龙神照微微皱眉,本是想自己先拖住玉凌,让谢烟横趁机带走凌思齐,可相较岁久,知他这话一出,便是心意已决,自己多半劝不住,干脆听任,还省番唇舌!
玉凌不置可否。
既谈不拢,那便手底见真章。
正待动手之机,又闻凌府之外接连有人高喊——
“就让我也来一会!”
“还有我!”
华山女剑神 第五十八章 诸事休 中
长啸四起,数道身影自外掠入凌府,直扑玉凌处。
期间有两名唐门子弟恰与那些人影短兵相接,直接被雄浑内力震飞出去,徒留哀嚎,生死不知!
不远处屋话。
唐工掀开死去那人的面巾,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回忆平生亲眼所见或听闻过面貌描述的高手,却无一人符合!
唐凌天过去一看,也是不识。
这时,旁边一声轻叹,回头看去,却是龙神照去而复返。
玉凌冷扫了眼,不再关注。
唐凌天冷笑道:“你还敢回来?”
龙神照洒然道:“我希望你们能放过凌家满门老小,所以不得不来!”
其实这的确是个因素,却非主因,主要是凌霜月还在府内,他才请谢烟横带走凌思秦,自己不得不回来。
唐凌天冷淡道:“你还是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正待出手,便见龙神照叹了口气,抛出一物,落在唐凌天脚边,说道:“动手之前,阁下不妨先看看这个吧!”
唐凌天一踏足,震起此物接过一看,见是一块巴掌大的硬木令牌,正面漆黑刻一字龙,反面纯白刻一字木,立即认出来历,脸色一变,惊道:“阴阳令牌——”
这阴阳令自四十年前开始,十年一现江湖各地,据闻接令者,必须在腊八之前赶赴南海,搭坐前往一处龙木岛的大船,违者必死无疑,四十年来,为此而死的超一流人物,便超过了一手之数,大周天的高手则更多,是武林中凶名赫赫的东西。
华山女剑神 第五十九章 诸事休 下
虽恶名远播,得阴阳令也并非全是恶处。
有一点为人所喜,便是得令者受龙木岛庇佑,其人登岛之前,若被谁所杀,将受龙木岛武功绝着握住她手腕,惊觉脉气虚弱至极,竟几近与无,龙神照就算医术不精,也知晓了她这是命不久矣之象。重病至此,定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过去那些年窥视,这几日窥视,竟然都未察觉丝毫,还只当是她身子太虚,一时悔恨不已心痛欲死。颤声道:“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凌霜月气若游丝,艰难说道:“你别说话,听我说,这些年,我拖着不敢死,就是要告诉你,咱们,咱们还有一个女儿,只有我爹知,知……”
她虽病重,本该还能再撑一段时日,然而现下再见得日思夜想的男人,大悲大喜间,骤然加剧病情,一语至此,竟再也坚持不住,语未尽,一缕芳魂入幽冥。
夜下,龙神照仰天怒啸,盈盈悲切长恨,经久不绝。
——
玉凌与唐凌天功力深厚,便先行一步,另几名唐门高手则在其后,如此少歇多动,一路奔袭了百余里路,时至天明时分,才追到了围着篝火修整中的三名蒙面人。
看来他们并未追上谢烟横,确切说,应他们的确并非与龙、谢二人是一伙的,是以并不知道谢烟横带着凌思齐往哪个方向走了,便只好先顾自己了!
三人耳聪目明,玉凌轻功虽高,却也还未靠近便被他们发现,立即重新覆面以待。
却只远望而不靠近!
那三人见她一人,本还待再斗一场,见这般不由疑惑,“这是搞什么鬼?”
却唯恐有诈,反倒犹豫着不敢先动手。
密林间悄无声息,只流转紧张气氛。
方对峙一会儿,破空声至,却是唐凌天慢了一步赶到,见到前方黑衣蒙面三人,也不废话,更不停留,直接冲来,过程中,紫檀木匣出现在掌间,遥指前方。
这是他与玉凌约定好的,玉凌追赶上时,先拖住几人,待他赶至便立即撤远,他则直接以暴雨梨花针伺候,反正没有自己人,使用这宗杀器也就不惧误伤,先伤一两人再说!
发动机关,霎时一片阴云影凝聚在唐凌天身前的空中,却只是维持肉眼难辨的一刹那间,便呈巨大扇形,万千寒芒破空,啾啾风啸刺耳,周遭杂声不绝。
百草飘摇断,树木不折,却老皮炸裂!
“不好,快退!”
那几人心思灵敏,一见木匣,立即明了意图,呼喝间身形骤散,分退四方。然而其中有一人还是稍慢了一步,哀嚎中倒地滚向前,背后血流不止,不知挨了多少根牛毛细针。哪怕有真气护体,也难以将之尽数抵御。
“老金!”
另两人远远避开,回头却眼见同伴中招,性命垂危,悲愤间,折身回返。
刀罡剑气如龙卷,摧残草木再催人,攻向唐凌天。
随在唐凌天身后,玉凌轻哼间移形换位,至唐凌天前,掌移刀剑气转罡风,直接破联合势,专攻那名剑者,唐凌天立时上前纠缠另一人,要分而击之杀之。
这时,那中针的黑衣人挣扎爬起,拖伤体凌厉杀向玉凌,喊道:“我拖住她,你们快走!”
两人中,无疑玉凌威胁更大,因此他自知必死,便欲替下抵抗玉凌的这名同伴,拼死挡住玉凌,如此方有机会让另两人脱出。
“我们走!”
那使剑者低沉道。竟而弃剑不用,反将剑一甩,直刺另一边唐凌天面门,飞剑饱含磅礴剑气,来势凶恶,唐凌天不得已退之,便为那使刀者留下脱离之机,也被敏锐捕捉到。
那人自己则左掌运气,右掌弃剑之后便抵住左手背,往前退推出!
期间**道冷、热、锋、钝、重等各具性质的凌厉气机自周身那几处主要穴窍溢出,相附于双掌,势与玉凌强拼一击!
玉凌漠然抬掌以应。
移天换地。
然而掌力初接,那**道气机倏尔婉转汇流,竟避过了移天掌力,合为一道,也并非是真正融合为一,而只是互相交缠为一,每一种仍然性质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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