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女剑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今夜吃货降临
此番令星斗山庄里外皆失的,便是这数十年来素有凶名的二人。
龙木岛每逢出世的十二枚邀令,除了道佛三宗与邪道三派弟子一概不沾,想是也有所顾忌,其余诸如五岳剑派,四大世家之流其实并不怵,如三十年前,就强请了峨眉长老公孙大鹿的胞弟公孙小龙,而二十年前,亦强邀去了如今唐门之主的长兄,当然,更多的还是去找那些孤家寡人背无所依的独行侠或小门小户的弟子传人就是,因而这次找上星斗山庄亦不奇怪。
谁叫这一代的牧家出了一个号称天纵之资不下于谢奇峰的牧千秋?
那是牧春秋的弟弟,赫赫有名的牧家双杰之一。
而龙木岛邀人上岛,首选恰恰就是这些天赋出众的年轻人,其次才是那些成名已久或籍籍无名但必定身怀绝艺的高手,今年又正逢十年一度的邀人之年,此番牧家变故可说在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
得闻此消息,凌珊本只作趣闻,先姑且一听,再付之一笑罢了,然而很快她的想法便被改变。
因为她见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所谓无巧不成书,她在角落饕餮开食前后间听了半天四周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已和师姐抬足起身要回楼上客房,忽就见了楼上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的两道熟悉人影迎面而下。
谁能料到,正被人交谈于耳间的龙木岛两位使者,如今竟就在这家客栈住着?
虽仅一面之缘,且经隔十年之巨,但黑白二使的形貌相较当初变化并不明显,并不妨碍凌珊一眼认出。
客栈虽不大,可楼梯还算宽敞,其实并不碍两行人错身上下,不过凌珊见到这两人便停了脚步,冷冰冰的明月天也没道理抛下师妹不顾自己走人。
怎么说也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交情了,当生人陌不相识自顾自从旁走过不去搭理怎么能行?
凌珊仰头一眼认出两人,刹那心思百转,旋即展颜一笑,拉着师姐往后退下,几步退到楼梯口外堂中空处,朗声道:“请两位前辈先下楼!”
胖墩墩笑呵呵的白龙使对旁边瘦巴巴冷冰冰与自己迥异分明的黑木使道:“二弟,你看看现今的小姑娘多有礼貌?咱哥俩可不能叫人一番好意白费。”
黑木使言简意赅道:“对。”
两人并行下楼。
白龙使拱了拱手客气道:“龙某多谢两位姑娘让道之情。”
凌珊笑回道:“黑白二使是前辈高人,为两位让道是应该的。”
白龙使道:“原来姑娘认得我们哥俩!”
他们形象迥异常人,加上一身恶名,本就易被江湖人认出,又适逢在这苏州闹出这场挺大的风波,被人一眼认出自然不奇怪。
凌珊叹道:“晚辈还以为白龙使也能认出我们来,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言下之意自然不难理解,白龙使这下倒是真有些惊奇,不过面上仍笑呵呵道:“姑娘说笑了,你我素昧平生,我又怎么认得出你?”
凌珊又笑道:“可当初你们也未见过我师父,却能一眼认出她来,今日怎么不能认出我来了?是年纪越大,眼力越差吗?”
莫非某个被强邀上岛高手的传人来寻仇的?白龙使心有疑虑,却有自负,并不为此担心,坦然问道:“不知令师是?”
凌珊道:“家师是何人并不重要,只是晚辈对龙木岛素有疑惑,今日既有缘碰上了二使,不妨请二使一解晚辈心中之惑。”
白龙使笑道:“是何疑惑?你且问吧,只要不涉本岛机密,龙某倒是有兴趣与你说说。”
凌珊道:“听闻龙木岛请人,首挑根骨上佳天赋出众者,是否如此?”
白龙使点头道:“不错。”
凌珊又问道:“不知以神剑山庄谢奇峰的天赋,可有资格受邀入岛?”
白龙使道:“有!”
凌珊道:“那么天南神剑如何?”
白龙使道:“亦有。”
凌珊瞧了瞧他,自然而然地问道:“那不知为何他们都没有受邀?”
她本意是想自比燕天南谢奇峰之才,进而取得阴阳令,看是否能借阴阳令主登岛之前,受龙木岛庇护之矩来利用这二人出头对付云翻天。
然而看着胖子白龙使笑呵呵充满喜感与瘦子黑木使冷冰冰生人勿近这两般分明的模样,就忍不住挤兑之心发作,想要逗他们玩,话到嘴边就变了样。
白龙使却不在意笑道:“姑娘并非谢奇峰,亦非燕天南,焉知他们没有受邀?”
正恼恨下意识的碎嘴,却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凌珊一怔,看着始终不改神色不似谎话的两人,也一时难辨真假,但总归是不信多过相信的,说道:“燕天南且不说,就说谢奇峰,据晚辈所知,谢奇峰可是八年前才失踪的,而那一年,似乎并非龙木岛邀人的年限。”
白龙使却道:“天纵之才与庸碌之人,岂能一概而论?特殊对待并无不可吧?”
凌珊蹙眉道:“那么燕天南呢?”
白龙使道:“燕大侠两月之前,便已接我龙木岛之令矣!”
“两月之前……可是他与人衡山比剑的时间?”
“正是。”
凌珊挑眉道:“当时晚辈也在衡山,衡山变故,我亦亲身经历可从始至终,似乎都未见过两位。”
白龙使道:“因当时我们有事耽搁,是隔了数日才到衡山的。”
凌珊不置可否:“原来如此。”
接着厚足脸皮毫不谦虚地自夸道:“既然天南神剑有资格接到龙木岛邀令,那么曾与他斗剑三百招而不败的剑神幽星夜可有资格在龙木岛上过除夕?”
虽中间一时冲动产生了些许变故,但好在还能顺利衔接上,令她道出原意。
其实轩辕剑主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在凌珊认知之中,从人邪石轩辕到武邪花如来,从神通侯朱玉楼到师父玉凌,这些踏足重楼的绝顶高手亦非此人之敌,黑白二使固然也非同小可,但比之这些人毕竟还是尚有不足,遑论与云翻天比。
不过这二人能数十年横行武林而无人能制,除了他们似乎从不去招惹道佛三宗之流以外,也终究是有独到之处,今日若肯出手,兴许能将云翻天纠缠一二。
这就犹如虎狼之别,虎固然能吞狼,但多半是不能一口吞下的,而狼也未必不能令虎一时受阻顿步。
这便是她与师姐脱身之机。
燕天南与剑五虽武功还要胜过她们,但她们若一心要走,凭二人却也难留下她们。
至于黑白二使……死道友不死贫道,若因自己而导致这二人折损在此,凌珊能做的以及愿做的,也只有说一声道一句抱歉付诸一点愧疚之情之余,再在逢年过节时为他们烧炷高香,以及期待有朝一日,替他们一饮杀身恨火以报不安。
除此无他。
此外今日尚有燕天南在此,侠名非虚,他想必也不会坐视这两人死于自家师父之手。
而她话出口,白龙使与黑木使目光齐而在她与明月天身上一转,始终不见改色的面下,别具暗掩的深意。
华山女剑神 240.应援
240.应援
白龙使一如既往笑呵呵道:“以这位剑神在衡山的表现来看,倒也是完全够资格的!”
时隔两月,当日衡山之事业已在江湖上传开,衡山剑派果如预期大失其面清誉扫地,天南神剑声望锦上添花,神秘高手清风淡月逼退强敌惹无数人向往的同时,幽星夜之名亦随之广为人知,当然哪怕有前后两场还算实在的战绩在前,也如预期,放在哪里都显得格外张扬格外扎眼的剑神二字,难免引来一些说三道四不咸不淡的风凉话,抑或敌视与不屑,也少不了一些定是貌丑才不敢示人之类的非议,息最先传开的三南之地尤以为甚。
这等情形下,这黑白二使哪怕不是出自格外关注江湖上有哪些新冒头的武林高手年轻俊彦天赋奇才的龙木岛,哪怕那几日前后并未真的踏足过衡山附近,说他们知道幽星夜之名也都不奇怪。
凌珊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既然有资格,便拿阴阳令牌来吧。”
白龙使未直接应允,而是转向黑木使,问道:“二弟认为如何?”并无何惊奇之色,显然不知何时起,他已有眼前人便是当日衡山之上现身的移天宫两名女子的认知。
黑木使道:“给!”
白龙使叹气道:“若这一给,原本定好的两个人,可就没机会了。”
虽是叹气,却还挂一脸笑容,实在叫人怀疑他的惋惜是否太缺乏诚意。
黑木使始终言简意赅道:“值!”
白龙使道:“这倒也是。”
转头来,笑说:“既然如此,此令还请两位姑娘收好吧。”
入怀一掏,取出一般无二的两枚令牌,一抛,离手便分,分别投向两人。
令牌疾若闪电飞过,两方人本就各站楼梯一侧相隔甚近,这一手来,电光火石之际,已扑凌珊明月天面来。
看来就算猜测到身份,还是免不了试探。
凌珊与明月天不慌不忙,随手一探便各自接住。
凌珊抓着令牌捏了捏,笑道:“还挺结实,看来是真货。”
白龙使道:“若是假货,龙某岂敢示人?”
凌珊继续掂量着令牌,感觉格外轻快,大概有目的达成的欣喜,玩笑道:“不过前辈这么容易就给出,还一给就是两,就算这是真货,也实在教人怀疑这是不是烂大街的东西了。”
白龙使长笑道:“哈哈哈,烂大街的东西倒是算不上,不过若说有珍贵也的确谈不上,以移天宫两位宫主的本事,要得到更是不难,自然也就更不稀罕了。”
凌珊轻轻一笑,又似不经意间一问:“听闻接到阴阳令之人,在登岛之前,可受龙木岛庇佑,不知是真是假?”
白龙使笑说:“这世间传闻多有不尽详实之处,不过此事倒也的确没有假。但凡接令获邀者,在登岛之前的身家性命,皆有我龙木岛保下了。”
凌珊眉开眼笑道:“那实在太好了,正好现在我与姐姐被人挟持,想来两位前辈不会吝于出手一助。”
“哦?”白龙使笑问道:“这倒是奇了,看你们分明自由之身,又哪里是被人挟持的模样?”
“两位前辈定是没有看到与我们同行来此的那几人……”凌珊叹气,接着环视一周,扫过偶尔有好奇目光投来的大堂众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事说来有些丢人,就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说了。”
白龙使大有闲心,正待接一句那就找个偏僻地方慢慢说,结果话到嘴边还未出口已被打断。
凌珊顿了下,接着便道:“两位前辈武功高强,不如就请两位耍上两手威风一下,将这满屋闲杂人等给弄走清个场?”
白龙使显然没此想法,笑道:“这不成了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我兄弟二人习武可不是为此的。”
凌珊有心接一句不顾他人心意而强邀他人去龙木岛就不算仗势欺人了?或者讽刺不论获令者会否因自觉生命无多而陷疯狂犯下杀孽罪业都要庇护其人就是你们习武的目的?
但心念电转之间还是觉得这时候就不要去得罪刺激人家了,叹气说,“那看来就只好晚辈亲自出手了,无奈了。”
悲天悯人地叹过,留下一句“前辈稍等”,便换上满脸漠色,转身走向客栈大门处,伸手连拍门面。
突来的震天响,瞬间吸引了大堂众多食客的目光,嘈杂的人声为之一顿,然后又起各色喧嚣,骂骂咧咧抑或询问,静默抑或自语,总归是难逃好奇二字。
凌珊扫了一圈,倏漠色一敛,换一副和颜悦色笑脸迎人,摘下荷包往外掏,边掏边高声说:“各位,这里面有四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一二十两碎银子,谁抢到便是谁的。”
抓着大把的银票银两高高掂量着言简意赅地将意思表达清楚,然后在人未反应过来之前倏便转身抛出,在有意识的内息影响之下四散飞落一地,偶尔还有碎银子砸路人身上引来不知缘由者本能的喝骂或惊叫。
眨眼反应过后,客栈里人们叫嚷着鱼贯而出,与外边发现情况的路人一同组成了街面上“抢钱啊”之类的叫声之下那一片熙熙攘攘的纷乱景象。
凌珊侧身退开,躲过大片往外冲的人群,将荷包悬回腰间。不多时,客栈内人影寥寥,余者无几,连掌柜伙计好似也都跟跑出去加入争银之列,淡笑关上大门放上门栓,才回里去,至于客栈大堂里仅剩那三两不知是故作姿态还是无心热闹抑或真是看不上一点小钱不愿凭人消遣者,那就不理随他了。
凌珊站定,笑嘻嘻道:“晚辈这应不算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吧?”
“没想到移天宫如此财大气粗,而姑娘更如此大方,龙某实在佩服!”
眼见她虽将几百两银子打了水漂,却仍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云淡风轻似无所动,白龙使抱了抱拳,笑脸赞叹道。
凌珊难得谦虚道:“哪里哪里,薄有家财罢了。”只是看她眉飞色舞嘴角挂笑的神态,显然这当众甚至朝人扔钱的举止还是很叫人酣畅淋漓的。
又叹气道:“不谈这些,还是说回晚辈两人被人挟持之事上来吧。”
白龙使道:“洗耳恭听。”
凌珊道:“此事说来也是晚辈心肠太好,耳根子太软。”她一上来就先自夸一通,再继续说:“当初晚辈见人落难身陷囹圄(lingyu),心有不忍,于是答应那人去他师门代为求助,哪知道,那地方还有个外人不可踏入,违者便要被永世囚禁的臭规矩,哪怕晚辈是受他门人弟子请求而去的也不能破例,偏偏那地方的人又个个武功奇高,晚辈虽也自认身手不差,无奈还是远非对手,根本无力反抗,还连累了师姐与我一起受罪。幸好最初报信时留了一手,只给了他们一个假的地方,凭此才能暂时被放出那地方来此,只是终究还是有三名高手跟随,看似自由,实则受人监视,哪里有自由?所以晚辈才说此时是被人挟持之身。”
选择性忽略一些事其余基本不假地说到后来,已是一派可怜兮兮的凄楚之态。
白龙使还是不为所动的笑脸迎人,一语中的说:“原来如此,看来姑娘这是打算借刀杀人啊。”
望了旁边黑木使一眼,继续道:“我就说以咱们龙木岛这些年在江湖上的恶名,怎么这小姑娘还会上赶着要去,原来是咱们哥俩出门没看黄历,一时不察便被当枪使了。”
黑木使点头说:“不错。”
凌珊笑嘻嘻道:“这话就不对了,怎么是将两位当枪使?黑白二使赫赫威名,谁敢当枪使?这明明就是合作嘛。您二位向两个天纵奇才发出了两枚阴阳令距完成任务更近了足足两步,晚辈两人也得以摆脱奸人迫害,合则两利皆大欢喜之局啊。”话里话外永远不乏自卖自夸之辞。
白龙使不置可否笑笑:“姑娘这嘴皮子倒是耍的利索。”
凌珊一副完全听不出讽刺的谦虚神态:“哪里哪里,晚辈只是比较喜欢就事论事,就不知前辈是怎么想的?”
白龙使道:“既然上了贼船,自然一路坐到底,否则岂不是浪费这船贼的一番苦心?”
凌珊自然还是不以为意,拱手豪气道:“那就先行谢过两位前辈了。”
随即昂首提气朝楼上一嘴胡话喊道:“云大叔,有人砸场子了,你还不快带着人下来接客?”
许是这“接客”二字太刺耳,白龙使笑脸微僵。
云翻天没有出现,燕天南倒是现身了。
还有剑奴剑五。
前者苦笑,后者面无表情,在凌珊语落的下一刻,便一前一后出现,并非纵去掠来,想必并无急意,不知先前在房中时是否有放开武感灵觉,听得完全的楼下对话,想来是有的,因而提前出屋,才有此刻出现得如此凑巧的景象。
——不许放水,全力阻拦她们走脱。
这“她们”自然不会是那黑白二使,燕天南站在楼梯尽头往下看来,想到方才师父所下命令,不禁头疼,既无奈也是感叹道:“幽姑娘可真是爱给燕某找事做。”
华山女剑神 241.脱身
241.脱身
客房内。
轩辕剑主一手背负立足窗前,平静目光,注视着街头的你来我往,喧嚣叫卖。
燕天南与剑五一左一右立在他旁。
云翻天突然开口:“你还接了龙木岛的阴阳令?”
虽说楼上楼下,门里门外各有喧嚣,不过未去主动蒙昧灵觉,还是有清晰动静入耳来,因而云翻天突兀问语,燕天南却未有奇色异样,从容答说:“是,世人都道黑白二使是洪水猛兽,龙木岛更是龙潭虎穴,弟子却早有心见识见识,正好那日黑白二使又找上门来,我便没有拒绝。”
当然,他虽本就有心,但也不可能对方一来一提起就乖乖接令,这也未免太堕威风,似乎他在惧怕龙木岛一般,故而当时是经与黑白二使一番点到即止的动手之后才应邀赴岛,只是此间过程并无必要特意提出。
云翻天沉默片刻,幽幽言道:“龙木岛……也罢,让你去见识见识也好,见过天高地厚,总归有好处。”
“弟子知道。”燕天南诧异望了师尊一眼,便沉寂下来。
看来,这龙木岛果然有些大名堂,不仅谢家神剑入岛多年而未能回归,连师父似乎都要高看其一眼。
云翻天又道:“不过,这两个人千方百计意图逃离,现在你二人下去盯着,不许放水,全力阻拦她们走脱,其他人自有我来料理。”
燕天南暗暗叹气,与剑五领命而去。
云翻天却未动作。
仍伫立窗前。
随后,突然又开口,莫名问话:“几位道兄认为,自己可能挡我?”
下一刻,有渺渺无踪之语传来:“剑主修为通神,非我等能敌,不敢相挡。”只闻如风低语之声,不知所来,不见其人,恍如鬼魅。
云翻天道:“一人已可拖我一时,若四人联手,未必不能敌我。”
随他语落,暗中,换了一个轻柔闲淡的声音:“职责所在,我等之中今日能出手者仅有两人,纵然联手,亦远非剑主之敌。”
虽说示弱之语,但话中之意似乎也隐隐透出了若能四人联手的确不惧轩辕剑主的三分自傲。
云翻天淡漠道:“既然不愿动手,那又何必刻意显露气机?”
还是第一个声音,这时又再传出:“暴露存在,是为获得彼此对话的机会……我等愿以一桩消息,换剑主一次高抬贵手。”
云翻天仍然面无表情:“你们认为,有何消息能大过本门规矩?”
黑暗之中,又换了一个声音:“自然是剑主此生最在意之人的消息。”
云翻天目光微凝,原本扶在窗沿的手猛的用力,崩然一响,抓下一块硬木,碎了窗沿。
但失态只是顷刻,随即云翻天便平复心绪,又回了淡漠,说道:“那人的消息多的是,我怎么知道你们用以交换的,是否是我已知晓的?就算我还不知,那又是否真值得我放手一次?”
黑暗中的声音不慌不忙说道:“那人而今已离开大漠,身在神州……相信此消息足表我等诚意,至于那人具体位置,还需剑主答应,我等才能奉上。”
云翻天默然。
片刻后,才开口道:“说明那人行踪,再接我三剑,我便答应。”顿了一下,接道:“无论你们能否接下,三年之内,我都不会亲自出手去抓她们。”
黑暗之中,亦随之陷入沉默。
然后,第四个人的声音响起:“那就去城外一决吧。”
龙木岛黑白二使,全称应为黑白奉令双使,而其上,犹有阴阳护令十使。
此刻身屈黑暗的人,便是来自龙木岛的护令之使。
世人皆知,接龙木岛阴阳邀令者,登岛之前可保性命无虞,却少有人知,龙木岛每发一枚阴阳令,便会遣一名护令使暗中跟随,在接令者登岛之前一直护卫左右,保其周全,另一方面,亦是从旁监视,以免接令者绝望之下,刻意寻死招祸,必要之时,更可直接拿下其人以保周全。
脚踏重楼,身临绝顶,这便是护令使,十令十使无一例外,远在同为令使的黑白二使之上。
否则,若无这以策万全的后手,龙木岛如何保证接令之人的安危?光凭偶尔门人出世之际所留的名气吗?世上总有那么一些敢于冒险的愣子,抑或被逼急之下而不顾一切之人的,光凭名头未必足够,还是有些切实的保障为好。
这本算是江湖上的秘闻,知者寥寥,但身为轩辕剑主的云翻天十分清楚。
正因如此,他才会相信这几人确实知道那人的行踪而非诈言诓骗。
当然,虽说愿意作这场交易,但也不愿对方只动动嘴皮子就能将事端如愿解决这么轻松,方起了这三剑之邀。
“好!”
此刻护令使应下剑约,云翻天自是欣许满意,言简意赅答应一声,语落,便气势一变,有无形剑意自高处压下,散四方千众之身间,悚个中强者之心魄,于刹那之间冲天而起。
……
看到应声出现的燕天南,凌珊笑道:“燕大侠这就说错了,我这最多叫做为了自由而不懈抗争,可不是给你找事。”
燕天南不欲和她耍嘴皮子,道:“那就随姑娘喜欢吧。”
说着下楼来。
并招呼起黑白二使:“没想到时隔月余,便能再见双使,看来燕某与龙木岛的确有缘。”
白龙使望了望近来的燕天南二人,又瞧瞧凌珊两人,难得没有继续挂笑,叹气道:“有缘不假,只是今日被诓骗上的这贼船实在不小。”望着凌珊道:“两位姑娘是给我兄弟二人惹了大麻烦。”
凌珊不以为意,道:“两位前辈神功盖世,纵横天下难逢敌手,咱们龙木岛更是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相信就算有再大的麻烦也是能轻易摆平的……区区一个轩辕宫,区区一个天南神剑,怕他做什么?放开了打就是……咦?我是不是漏嘴说了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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