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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归真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如是我云
承乾一时情急,却大大触了李世民的忌讳,百官一时间噤若寒蝉,魏王李泰坐在承乾身边,眼中闪出一丝微笑。
五六个侍卫上前夹住承乾,将承乾半拖半扶,架了出去。
“今日之会到此为止,散了。”李世民大声道。
百官起立,行礼,依序而退,李世民忽然又道:“慢着,东宫左庶子于志宁留下。”
于志宁连忙立定脚步,魏王泰经过他身边,向他使了个眼色,于志宁以眼色相还,魏王泰怡然出殿,回府去了。
“于、志、宁。”李世民手抓扶手,倾身向前,一字字叫着于志宁的名字。
“臣在。”
“你是东宫左庶子,你给我说说,这称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容臣禀奏。”于志宁再拜,遂将承乾如何在西市遇到称心,如何买下称心,两人如何形影不离的情形一一陈奏。
“哦,少年人血气方刚,心慕少艾也是人之常情,作个姬妾也就是了,立为正妃,却是万万不可。”
“陛下圣明……”于志宁神色犹疑,yu言又止。
李世民不耐:“还有什么事情,你都老老实实给我说出来,不必顾忌。”
原来称心乃是胡人,自入东宫,思念故国,常至落泪。承乾爱极称心,无所不为,在东宫作八尺铜炉、六隔大鼎,用钱募流人盗民间马牛,亲自烹煮,与称心共食。又命左右效胡语胡服,习胡人伎乐,学胡人椎髻,剪彩为舞衣,寻跳剑;又令左右近卫以五人为一落,辫发羊裘而牧羊,作五狼头纛及幡旗,设穹庐大帐,承乾与称心便常常住在帐中,烹羊割rou而食用。又曾假扮胡王之死,令左右学作胡人丧葬礼仪,面而哭,桩桩件件,只是为博称心一笑。
只是承乾虽然迹近胡闹,这些事情仅限于东宫之内,出了东宫,一切如常,人人都称他博学多才,知书识礼。
于志宁将这些事都一一说将出来,李世民脸色渐渐转为铁青之色,指着于志宁鼻子说道:“于志宁,你是左庶子,平时东宫臣僚以你为首,有这等事情,为何不早早上奏,令朕知闻!”
于志宁伏地不起:“臣万死!”
李世民手按扶手,xiōng口起伏,鼻中气息粗重,良久,慢慢平复下来:“罢了,他是太子,将来的皇帝,你也有为难之处,你先退下罢。”
于志宁叩首而退,李世民自言自语:“此女不可留,若留下她,必乱我大唐家法,只是沙竭罗对他如此爱宠,我若断然处置,则沙竭罗却将如何?”转头看见琵琶女怀抱琵琶,怯生生坐在殿角。
李世民道:“穆善才,你也是穆国人,平日在宫中走动,可曾见过这称心?”
“臣妾偶然见过一面。”
“哦,她究竟有何丽色,使沙竭罗痴迷如此?”
“以臣妾看来,这称心虽然姿容妍丽,却也算不得国色无双,太子殿下之所以对她如此痴迷……陛下,臣妾不敢说。”
“从实说来,朕不罪你。”
“臣妾实在不敢说。”
“快说,磨磨蹭蹭,朕即刻治你的罪。”
“宫中内侍女官传言,这称心之所以使太子殿下如此死心塌地,是因为,是因为她学有祈禳、厌胜之术,惑住了太子……陛下,臣妾失言,请陛下治罪。”琵琶女伏地叩首不已。
“什么!”李世民惕然而惊,祈禳、厌胜之术,自古以来都是宫廷严禁,谁敢触犯,即刻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李世民沉思片刻,忽然对琵琶女道:“穆善才,这祈禳厌胜之术,你不会罢?”琵琶女伏在地上,吓得背脊一颤:“臣妾自yòu专习乐伎,此外一无所知。”
李世民点点头:“在朕跟前,谅你也不敢,你退下罢。”琵琶女抱着琵琶,退出殿外。
李世民默坐殿中,忽然大声喝道:“来人,传令!”
第二十三章 焚心以火
东宫嘉庆殿,承乾独据胡床,正低头自斟自酌,喝着闷酒。
急促的羯鼓声在殿内回dàng,称心高举双袖,红裙胜火,随着鼓点之声,急旋如风。
承乾看着舞乐,一杯杯烈酒下肚,突然无名火起,一掀几案,咣当一声,杯盘滚了满地。
众乐工吓得连忙住了乐声,称心转至他身前,柔声问道:“怎么啦?”
承乾不答,忽听殿外有人高声道:“有旨!”
脚步声响,二十四名内卫拥着一名紫袍敕使,径直闯进嘉庆殿。
敕使高举敕书:“陛下手敕在此,捉拿妖女称心,与东宫余人无涉。”
承乾愕然抬头,一名内卫急跨数步,寒光一闪,称心惨叫,踉跄退了数步,倒在承乾身上,温热的鲜血溅上了承乾的脸庞。
“陛下有命,太子即刻随敕见驾。”敕使面无表情,一个转身,走向殿外,内卫随后跟出。
承乾抱着称心,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半晌,才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称心!”将称心紧紧抱入怀中,手忙脚乱地按住那可怖的伤口,绯红的血却只管从指缝间奔涌而出。
昔日温软轻盈的身躯渐渐地冷了,硬了。
良久,承乾将称心轻轻放在座位上,站起身来,紧紧咬住牙关,眸子里似有火焰在隐隐燃烧,骇人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在这一瞬,众内侍乐工仿佛看到一头太古的妖魔露出了森森的利齿,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承乾回身又看了一眼称心,大步出殿。
浓重的龙光紫气夭矫旋涌,将整个皇城盘绕其中,忽有汹涌黑火升腾而起百千丈,冲破重重皇气,直达牛斗之间。
万古洪荒,莽莽苍苍。
魔城巍峨,魔火熊熊,如真如幻,若有若无。
魔域无边,仿佛空无一物,却又有无量无数无穷狰狞面目,在其中旋空飞舞,时隐时现。
影影绰绰的魔城中央,忽有无穷青白色的光焰喷薄而出,将这苍凉yin郁的洪荒世界照亮。
无量狰狞面目一齐sāo动起来。
“啊,魔主将临世间,我已经感觉到了。”
青白光焰里,魔音缥缈,无限的喜悦与激动从魔城中直透出来,向着四方上下,六合八荒扩散蔓延。
无量狰狞面目听着这声音,欢欣地飞腾跳跃,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中央那声音低低笑道:“你们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快了,快了。”
魔城之前,九头狮子弓身俯首,忽然抬头猛吼一声,浑身燃起金色火焰,乘空跃起,消失在青黑色的穹窿中。
无量狰狞面目兀自跳舞飞旋,欢跃不已。
两仪殿。
承乾茕茕孑立,浑身是血,只觉四面宫墙陡然长至chā入云端,天边似有一支胡曲正在消散,如飞不过墙端的苍鹰颓然折翅。那宫墙上又有斑斑狰狞鬼魅咭咭怪笑,笑声中大殿巨震,终于轰然坍圮向他当头砸下,满目血色,四处腥风。
于是他也笑,声音如刮釜甑,刺得几个小内侍忙不迭地捂住耳朵。笑声越来越响,承乾神色越发癫狂,直笑得声嘶力竭,笑得落下泪来,终于倒伏于地,呜咽不止。李世民见他为一胡女伤情至此,不由脸色发青,从齿间挤出一声:“沙竭罗。”已是怒意隐隐。
“陛下啊!”承乾从地上挣扎起来,脸上泪痕不褪,却满是诡异笑意,“杀人之乐,陛下是太久不尝,心痒难耐了吧!”他摇摇晃晃地上前数步,声音嘶哑:“杀父,杀兄,杀弟夺妻,杀子侄,想来是何等快意!称心何能,竟有幸入得陛下眼中,得此一杀之恩!”字字凄厉,有如妖魔索魂。
李世民大怒,一掌便向他掴去,承乾周身戾气汹涌,不闪不避,眼中满是yin鸷。一声bào响,承乾嘴角挂下血线,却依然昂首而立,桀然迎向李世民的目光,见对方怒中有惊,反而升起恶du的快意。“陛下。”他说,心里腾起烈焰,恨不能烧得万象成烬,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你就杀吧!杀我!杀尽宫人!杀尽天下人!”猛然转身,头也不回径向宫外去了。
李世民看着他背影远去,忽觉心口剧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李世民呻吟一声,手抚xiōng口,几乎倒将下去,内侍连忙抢上扶住:“大家!”李世民将内侍推开,挥了挥手,内侍们退了出去,将殿门阖上。
“沙竭罗啊,我以一国之重寄望于你,你却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三日后,于志宁中夜bào毙于晋昌坊居所之内,尸身并无异状,朝野哗然,大理寺和刑部派员查勘,却查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得报了bào病。
“纥干承基,你是说,那于志宁死前招认,这一切都是受魏王指使?”
“正是,魏王编成括地志,陛下十分赞赏,屡有赏赐加爵,魏王因此动了夺储之心,与于志宁、房遗爱设计先断太子所爱,以乱太子之心。”
“好,好,好个青鸟!”
“纥干承基,接下来该做什么,你知道么?”
“小人知道。”
“好,你去吧,三日之内,我要听到你的好消息。”
“是。”
十月二十一日,长安小雪。
茫茫夜色中,忽有一缕细细的白光起自永昌坊,冉冉飞至魏王府上空,盘旋数匝,一shè而下。
魏王府上空突然青气bào涨,那白光一头撞在上面,仿佛有人闷哼一声,倒shè而回,融入夜色之中。
魏王府内灯光亮起,一肥胖青年惊魂未定,问身边那道士:“秦道长,方才那就是刺客?”那道士秦英道:“正是,这是胡人破魂邪术,刺人jīng魂致死,身上却无伤痕,于志宁就是死于此术之下。”那肥胖青年道:“不想太子竟结jiāo得有如此邪人,如果他下次再来行刺,我该如何是好。”秦英道:“魏王放心,有贫道在此,胡人邪术焉有用武之地?”魏王泰听了,仍然有些不放心:“请道长以后就住在我府中,不要回道观了。”秦英道:“魏王吩咐,贫道无有不从。”魏王泰方才稍稍放心。
“什么?你没有得手?反而打草惊蛇,魏王府加强了戒备?”嘉庆殿内,承乾bào怒,“这道士又是谁?”
“小人该死,魏王身边有高人相护,小人之术无法近身,这一位是我师兄,他有异术取魏王xing命。”
“哦。道长道号如何称呼?有什么法子可致魏王死地?”
纥干承基身边那道士手持拂尘,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贫道韦灵符,见过太子殿下。”
“韦道长,有礼了。”承乾一拱手,“道长有何妙





封神归真录 第 72 章
?快请说来。”
韦灵符道:“太子容禀,那魏王身边,亦有方士保护,此番刺杀失败,魏王受了惊动,承基师弟再去行刺便十分艰难,但贫道自yòu学得一门魇人之术,以草为人,一日三次烧符拜礼,无需近身,千里之外,亦可致人xing命。只是……”
“世间有如此玄妙法术?只是什么……道长休要吞吞吐吐。”
“此法需要彼人的生辰八字……”
“这个容易。”
“太子休急,听贫道说完,仅有生辰八字仍然不足,须得以彼人jīng血为引,方能成功。”
“你这道士,说了这半天都是废话,我若能取来他jīng血,不早就能取他xing命了?”承乾怒道。
韦灵符道:“太子又心急了,贫道还未说完,若无其人jīng血,以他至亲之血亦可,总是一脉相连,效用相仿。”
“你是说……”
“太子与魏王乃是一母所生,方今世上,若论魏王至亲,除了陛下,就是太子与晋王了。贫道无礼,需取太子之血为引。”
数日以来,承乾伤心称心之死,夜不能眠,昼不能食,心心念念,只要报仇,脑中再没有其余事情,此时这韦灵符一语,却提醒了他。
是啊,青鸟,他是我一母之弟的同胞手足啊。
当日兄弟三人在母亲临终前所发的誓言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兄弟三人,于兹为誓,永相敦睦,友爱如初。有违此誓残害手足者,如此发!”
承乾的身体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太子,太子。”
见承乾只管出神,韦灵符与纥干承基轻声呼唤。
承乾一惊,醒过神来,回头看见称心牌位与供在牌位前的称心血衣,咬牙下定了决心:纵我违誓而亡,也要报今日称心之仇,母亲,恕孩儿不孝了。
“道长,要用血多少?”承乾回头道。
韦灵符道:“不多,不多,只要太子眉心、心口、脐下之血各七小滴足矣。”
“好,你们来取罢。”承乾解开衣服。
韦灵符从袖内取出一个小盒,盒内有长短金针八九枚,又取出一个小小金瓶,jiāo与纥干承基。
韦灵符拈起一枚金针,对承乾道:“太子,恕贫道无礼,会有一点疼痛。”
承乾道:“无妨。”
韦灵符倾身向前,手转金针,轻轻刺入承乾眉心,承乾皱眉不语,纥干承基将金瓶凑上,韦灵符拔出金针,便有一滴金红色的血液冒了出来,韦灵符用针尖一挑,那血珠不偏不倚,正正落入瓶口,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又一滴鲜血冒出,韦灵符针法轻巧,叮叮声中,眉心七滴血已然取完;韦灵符换过一根金针,刺入承乾心口,如法pào制,取了七滴鲜血,又取了脐下之血。
纥干承基将金瓶盖上递给韦灵符,韦灵符用手拈着瓶颈,小心翼翼,放入一个白玉盒,收入怀中。
“好了?”承乾问。
“好了,贫道这就回观中作法,请太子静候佳音。”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七日之后,魏王必死。”
“好,若如你所言,我不食言,七十万贯酬金一文不少。”
“多谢太子。”韦灵符与纥干承基站起身来,向承乾一礼,走出内室,张开手臂,仿佛两只黑色的大鸟,无声无息地滑入了夜色。
烛火燃尽了,黑暗中,承乾披头散发,将称心被杀当日所穿血衣抱在怀中,倒在地上,呜咽有声。
第二十四章 太阳道士
韦灵符与纥干承基两人出了东宫,展开大袖,轻轻挥动,正如两只硕大的黑色蝙蝠,在夜幕中悄无声息地滑翔。
到了常乐坊上空,纥干承基落在僻静处,潜回宅邸;韦灵符却依旧向南飞去。
不多时,已到了青龙坊。
韦灵符主持的道观光明观就在青龙坊东南角。
光明观不大,占地不过二三亩,殿宇三进,屋舍十余间,连韦灵符在内统共也只有七八名道士,其中五人又是管火工、洒扫、香烛的道士,正经道人只有韦灵符与灵修、灵秀两个徒弟而已。
眼看将到光明观,韦灵符却不下去,径自飞掠而过,落到乐游原上。
连日yin寒,原上薄雪数分,松柏森森。
星光疏淡,周遭十分黑暗,韦灵符道法略有小成,暗中视物不成问题,早看见一株大松树下,一名披发红袍道士扶藤杖静静而立。
“师父。”韦灵符轻轻呼唤,走上前去。
“应用之物可曾取来?”道人问。
“弟子已收得在此。”韦灵符从怀中取出玉盒,递给道人。
道人接过盒子,揭开盒盖,见那金瓶漾然剔透,自内而外散发出粲然的jīng光。
道人非常满意,点了点头,对韦灵符道:“有了此物,要不露痕迹,取魏王xing命便不是难事,你大可放心。”
韦灵符道:“如此,师父,弟子告辞了。”
道人道:“灵符,你去吧,切记不可泄机。”
韦灵符道:“弟子理会得。”向那道人一躬身,依旧展开双臂,起于空中。
耳边风声飒飒,韦灵符心中兴奋异常:七十万贯酬金自然不少,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除去魏王,将来太子顺利登基,光明观道门有护主之功,自将大兴于天下。盖过太清宫、玄都观、昊天观也未始没有指望。
韦灵符憧憬未来,陶陶然,飘飘然,腾举夜天,向光明观方向翩翩飞去。
道人站在原地,看着空中那渐渐缩小的黑影,低低冷笑一声。
身形一晃,却到了曲江池头,池边却也有个灰衣道士在等着他,见道人来了,大喜低呼:“师父!你可来了。”道士点了点头:“那物取来了不曾。”灰衣道士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与韦灵符那盒一般无二,只是色作青碧,道人打开来,看了一看,依旧阖上,道:“嗯,七日之后,大事必成,秦英,将来魏王继了大位,你便是国师了,那时见了为师,却须赏碗饭吃。”秦英笑道:“师父,你说哪里话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弟子有份做了大唐护国天师,怎会忘却师父今日恩情?”
道人微笑道:“很好,城中藏龙卧虎,诚恐泄了天机,我这便要回山中,设下法坛,颠倒了yin阳,然后才好如法施行。”秦英道:“弟子恭送师父。”道人说道:“罢了。”将袖子一拂,跨上虚空,冉冉而去。
秦英看着道人离去,满心欢喜,回魏王府向李泰复命不提。
竹节山上,九头狮子仰首看天,粗壮的狮尾不住甩动,似乎十分着急。
长空昏暗,一道灿烂星芒自牛斗之间直shè下来。
“道友,我在此候你多时。”
“九灵道友不须忧急,事今已成矣。”红袍道人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白玉盒。
见到这个盒子,九头狮子顿时浑身都战栗起来,九首同时一摆,化为一个青袍道人,急急上前抢过白玉盒,取出金瓶,看了一眼,又放在鼻端嗅了一嗅,就大喜叫道:“果然是魔主圣血,道友果是信人,这高天厚地之恩,吾不知何以回报。”
红袍道人笑道:“也不曾费得什么事儿,道友言重了。”九首道人道:“此事看似轻巧,却着实费心,非道友不能为之,我岂不知?道友,请随我来,吾主要当面称谢。”双手小心翼翼捧着金瓶,张口对着虚空一吼,莽莽魔界豁然洞开,无边魔气滚滚涌出,两人一晃而入。
昏黄的光芒中,无穷魔面团团簇拥上来,欢腾踊跃,魔城中魔音dàngdàng而来:“多承道友大德!”红袍道人道:“天时所至,非贫道之功也。”那声音笑道:“你这后生倒也谦逊,难得,难得!九灵,快将圣血送来。”九首道人躬身道:“是。”飞步踏上空中,将金瓶瓶盖去了,瓶口向下倾来,一道细细的黄金色水焰流将出来,顷刻不见。
九首道人将瓶中圣血倾入魔城,降下地面,俯首长跪,空中无量无数无边狰狞形象都围着魔城,伏地跪拜,红袍道人拄着藤杖,肃立遥观。
魔城之中毫无动静,有顷,忽闻轰然一声,无边魔焰腾天而起,直上空中千万里,将广阔无垠的魔界一时间映得光明炽然,有如白昼。
亿万魔影与九首道人伏在地上,情不自禁微微发抖。
魔火炽盛,无穷烈焰汹涌澎湃,卷腾有声,中央一股火柱犹如羊角,旋转着,呼啸着,越升越高,亿万魔影与九首道人、红袍道人仰头观看,目力已是难及,猛然间又是轰然一声,一朵硕大无朋的优昙钵花在火柱之上当空绽放,皎如皓月,灿若烈日,将八十万里曼荼罗魔城垂覆其下。
百千万亿道金色丝线自那昙花徐徐张开的千万重花瓣间伸出,一一探入四面八方无边魔众虚影体内,八万万魔众同时低吼,无边魔土如大海波涛般振dàng起来。
片刻,亿万金线倏然而消,无边魔众已由虚影化为实体,优昙钵花百千万亿花瓣瓣瓣落下,满天纷扬如雪,涌卷如cháo。
本来影影绰绰的巍峨魔城在漫天飞舞的优昙钵花瓣间显出了真容,周回八十万里,中立大柱八十一根,色作rou青,直刺苍穹,柱柱有万丈粗细,每根大柱上有九条巨蟒血龙盘旋围绕,口中一齐吐出无边du焰,无穷血火黑云在魔城魔柱间回旋奔流。
满天上花雨缤纷,无量血火浓云之上,无尽苍茫虚空之下,有女赤足白衣,秀发飞扬,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魔师九灵元圣、左魔使双马童、右魔使楼陀罗、四大阿修罗王罗罗、计都、罗骞驮、毗摩质多罗、十头魔王罗波那、阎摩罗刹、太孛夫人鸠盘荼与十罗刹女蓝婆、毗蓝婆、曲齿、花齿、黑齿、多发、无餍足、白幸帝、夺一切众生jīng气以及十六天魔女、那迦、紧那罗、摩呼罗迦、伽楼罗等六部八万万魔众叉手长跪:“恭迎我主薄伽梵世尊真身重临世间!”呼声如雷,震动三界。红袍道人亦仰首微微稽首道:“恭喜圣主重临世间。”空中那女子美目流盼,向红袍道人微微点头称谢。
群魔踊跃,腾空而起,簇拥在刹魔圣主周围,或三头六臂、或九首千眼、或千头二千手、或四目四臂、或一面三眼、或一体二人、或四手蛇尾、或十头百臂、或通体光明、或身如风云,或现金翅鸟王之声,亿万万雷霆血火,霹雳电光,激涌回dàng,布满虚空。
红袍道人见了此等威势,心中也自骇然:不想只是几滴血液,便能使这许多魔头魔体复生再立世间,委实可怖,可怖!提声叫道:“圣主法体已凝,贫道不宜久留,这便要告辞了。”刹魔圣主道:“道友慢行。”道人向东迈出一步,清啸声中,身化长虹,顷刻间远去无踪。
刹魔圣主看着天边,微微颌首,低下头来:“我奈落伽六部魔众,随我同现三界。”白衣舒扬,飘然飞旋直上,无边魔土隆隆有声,奈落伽中央薄伽梵曼荼罗坛城拔地而起,破天升腾,霎时间出了九曲盘桓大虚空藏,虚悬于西牛贺洲云空之中,亿万万魔光魔火魔云,赫然辉映阎浮世界。
竹节山外,早有积雷山摩云洞罗刹女铁扇公主薜荔多率部众迎候:“恭迎我主薄伽梵世尊。”昔日东胜神洲鞠陵于天凶犁土丘那大力牛魔王却也赫然跪在众罗刹之前,原来当日太乙天尊下界扫dàng东洲妖魔,万圣王见机先逃走了,牛魔王与鹏魔王、猕猴王凭着yin阳二气瓶之力,合力脱出生天,在西牛贺洲安下身来,万圣王潜入祭赛国乱石山碧波潭、鹏魔王占了狮驼国、猕猴王不知所在,这牛魔王却不知怎地,与积雷山摩云洞铁扇公主结了婚姻,号为大力罗刹王,那铁扇公主麾下有四十八万罗刹与百万外道,声威极盛,牛魔王做了这罗刹女的夫婿,依旧是称王作祖,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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