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红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山间老寺
马玉明脱口说道:“你是说应对网上发帖这件事?肯定要先把发帖人找出来啊,好好问问他,发帖目的何在,不行就出动公安,对他进行讯问,他发帖目的肯定不简单!”
李睿点了点头,拿起手机,给臧宁拨去电话,请她会同网监中心的技术人员,锁定发帖者的ip地址,看看发帖者的位置在哪,之后再看是否有必要出动警力将其控制。
这个电话打完,李睿叫上省地质环境监测总站那三个技术人员,一起上车,回乡里吃饭。
吃饭前等上菜的空当儿,李睿给卜玉冰打去电话,向她汇报最终的勘查结果报告,为求她听得懂,说的都是最容易理解的大白话:“村西有一千亩的地面是重灾区,地层空心深达八米,这一千亩地面需要填充六米深的煤矸石,其上再覆盖两米深的泥土,如此可以达到耕种标准,但仍然休想住人;村西住着的六十多户人家,必须全部搬迁,原有房院只能废弃;村北村南加起来有三百亩地面的地层出现了小幅度沉降,也需要做填充处理,涉及到的二十多户人家,要么搬迁出去,要么拆掉房院,在做完填充工作之后,在原有宅基地上另建新房;村两委以东的地层结构还算完好,继续住人没有任何问题。”
卜玉冰听到这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低沉的问道:“充填治理要花多少钱?估算了没有?”
李睿答道:“估算了,按照处理一亩塌陷地差不多一万元的投入计算,共计需要投入一千三百万元。搬迁近九十户人家所产生的费用差不多要两百万左右。总计下来要一千五百万。”
卜玉冰听了这个数字差点没哭起来,无比幽怨的叫道:“县里哪有那么多钱?”
李睿叹了口气,道:“没事儿,把那些煤矿主都抓起来,对他们进行罚款,他们一个个富得流油,凑一千五百万还是小意思的。”
卜玉冰恍然大悟,叫道:“你提醒我了,我光让县局抓捕肇事的煤矿主了,还没抓其他私挖乱采的煤矿主,我这就打电话过去,让他们抓人。”说完不等李睿说什么,焦急的挂了电话。
李睿苦笑着摇摇头,收起手机,心里对罚那些煤矿主的款有点担忧,毕竟这是法治社会,罚款要按法律规定来,不能想罚多少就罚多少,比如一个煤矿主通过私挖乱采赚取了五十万——这点钱对于每天夜里跑到山上私挖几吨煤的煤矿主来说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你就只能罚他五十万,不能罚他一百万,如果对所有私挖乱采的煤矿主罚完后数目不到一千五百万,就要县财政补贴了,可县财政哪有这笔预算?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过午饭,一点多,臧宁给李睿打来电话,告诉他,发帖人的ip地址锁定了,却是在南方一个省份,显然发帖人具备丰富的反侦察经验,使用了代理ip,这种情况下,想要查出他的真正ip就很难了。
不过臧宁也说了,如果李睿想查下去的话,也能查出来,请网警调查代理ip所属的公司,让对方查询发帖时间内的代理ip使用数据,最终也能定位到发帖人的真实ip地址,不过这些操作需要一定时间,可能要明天才能有结果。
李睿告诉臧宁,就算多等几天,也一定要查出发帖人的ip地址。臧宁见他决心坚韧,便答应下来,自去与网警沟通不提。
两点多,在村里转了一圈、查看完各家疏散情况的李睿,回往村两委小院,离着院门口还有五六十米呢,忽然望见在村两委院门口站着一道靓丽婀娜而又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在院门口左右踆巡,探头探脑的往院里张望,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不会是她吧?”
李睿觉得那道身影非常之熟悉,但它的主人貌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带着满心的疑惑,快步追了过去。
“请问你是村两委的干部吗?”
刚进院门,李睿就听到一个熟悉动听的女子声音传来,心中又惊又喜,还真是她,她怎么又来了?
龙宝玉的声音随之响起:“啊,我是啊,美女,你有事儿啊?”
龙宝玉昨天陪李睿在村里转悠的时候,还感觉处处新鲜,也就没有嫌累,时时刻刻跟在李睿屁股后面,看东看西,看人看物,可算是看到了与大都市生活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世界,开了眼界,但是到了今天,他已经有些厌倦这样的环境,所以刚才李睿出去忙的时候,他就留在村两委院子里歇着了。而那女子走进院里后,第一眼看到龙宝玉,就误以为他是村两委的干部,这才出声发问。这位龙少见对方气质容貌都不错,就想逗逗对方,居然就厚无廉耻的冒充起了村干部。
那女子听龙宝玉说话这么轻佻,且贼忒兮兮的笑着打量自己,穿着非常休闲,而且还一口京腔儿,立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蹙眉道:“你是村干部?”
龙宝玉笑着点头道:“是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来,进屋聊!”
李睿嗤笑出声,抬手道:“宝玉别闹,这可是我妹妹。”
龙宝玉听后又惊又气,叫道:“靠,不是吧,怎么是个美女都是你妹妹啊?你到底有多少个好妹妹?”
那女子听到李睿的话语声,也是老大不敢相信,匪夷所思的转身看去,见李睿带笑走来,又惊又喜,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李睿笑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来这儿了?”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跟李睿春风一度、后来又误打误撞成了干兄妹、在国字头法制报社工作的美女记者马若曦。
一号红人 第2774章 敬业的美女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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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几年里,李睿和认下的干妈、马若曦的母亲、国字头行政管理学院里的教授华静偶有走动,虽然并不频繁,但逢年过节都会打电话问候,有时也会寄些土特产过去,每到京城有空的时候也会去当面看望,因此哪怕走动并不多,但娘儿俩的感情还是越来越深的,而李睿与马若曦一直维持着目前较为尴尬的干兄妹关系,没再发生亲密接触,偶然见面只是私下里互相嘲弄几句,但不管怎么说,情谊也是比之最初加深了很多。
到今年,马若曦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不过她天生丽质,又在走在时尚前沿的国际大都市里生活,心态和身体都能一直保持年轻,再加上善用化妆品,因此仍然拥有着年轻靓丽的外表。事实上,对于在大都市里生活工作的女人来说,三十岁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岁数。这一点不像生活在五六线小城市里的女人,基本二十出头就结婚了,等到了三十孩子都不小了,自身疏于保养,又时刻奔波于生计,不少人还要负责厨房家务,早早就变成了黄脸婆。
值得一提的是,马若曦到现在也未结婚,连个中意的男朋友也没有,她自己倒是不着急,妈妈华静也不急,因为三十岁还没结婚的男女在京城里一抓一大把,几乎遍地都是。
马若曦等李睿走到身前,假作恶狠狠地说:“少废话,我先问你的,你在这儿干毛?”
李睿笑着逗她道:“你先问我的有什么用,我可是你哥,你得先回答哥的话!”说着话,打量这位便宜干妹妹的衣装打扮,见她一头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齐耳的三七分短发,倒显得时尚利落,别有几分女强人味道,那张稍方的瓜子脸上浓妆淡抹,五官标致,尤其是那双美眸,打了玫红色的眼底,显得魅惑迷人,上身里面一件灰褐色的低位抹胸,露出大片的雪白心口肌肤,居中一道沟壑若隐若现,两旁秀峰高耸,外穿一件灰色小西装,只下边有两颗扣子,上面半敞,下身穿了条棕黑色的直筒牛仔裤,包裹出了修长的双腿,脚上一双灰白色的nb运动鞋,整体穿扮说端庄又休闲,说休闲又运动,显得不伦不类,但被她这等美女穿在身上,却不显得凌乱,因为观者所有视线都只会被她的窈窕身材所吸引。
马若曦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抬腿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嗔骂道:“哥你个头,我才没你这个哥呢。”
龙宝玉从最开始的主角,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不存在的人,好不郁闷,瞪眼在旁看着二人对话。
李睿叹道:“唉,一见面就这么暴力,怪不得你嫁不出去。好吧,我先说,我已经不在市委工作了,现在在这个双河县当副县长,这个村这两天发生了点儿事儿,我是过来解决的。”
马若曦嗤笑道:“发生了点儿事儿?恐怕不是一点儿吧?要是一点儿的话,主编也不会派我专门写稿。”
李睿微微吃惊,道:“派你专门写稿?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西矿村塌陷事件,和咱俩最初认识时候的东水村事件一样,已经传到你们报社里去了?”
马若曦一本正经的道:“你以为呢?主编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事儿,让我以《山南一地塌陷村民三天未被转移》为题写篇署名评论文章,素材什么的都已经发到我手里了,有文字细节描述,有图片,还有视频,我拿到以后说不能写,我必须确认情况属实才能写,否则出了什么问题就只能是我自个儿承担责任。我说我要去事发地采访一下,确认为真了才能写。主编见我态度强硬,就没有勉强,许可我过来实地调查一趟,但又给我提了要求,今天一定要出稿,明天就要刊发的,我这才火急火燎的赶火车来到你们青阳。因为任务紧急,我暂时也没联系你,打算是等正事忙完了再让你请客吃饭,谁知道你居然跑到这个双河县当了副县长,啧啧,咱俩还真是有缘啊。”
李睿只听得心神震动,叫道:“这事儿还真的惊动你们报社了?怎么惊动得呀?你们报社是有专人天天盯着网上热帖嘛,看到有普法宣法意义的就要调查跟进?”
马若曦摇头道:“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传到我们报社的,反正主编怎么吩咐的我就怎么干。”
李睿又惊又气,又急又怕,叫道:“不行,你不能写这篇稿子,你要是写了这篇稿子刊发出去,不说别的,光是题目,就要了一大群人的命了。这题目太歹毒了,什么叫‘村民三天未被转移’?完全是污蔑陷害!事实上事发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们县乡的领导干部就已经组织塌陷地的村民们转移了,但是其它地方的村民心存侥幸心理,认为自家宅院距离塌陷地较远,没有转移,结果今天凌晨发生了第二起塌陷事件,我们县政府得知情况后,派我全权负责此事,我第一时间赶来村子里进行村民们的疏散转移工作,现在已经有六成多的村民转移去临时安置点了。”
马若曦一脸懵懂的道:“是吗?要不我说一定要来事发地调查采访一趟呢,确认情况是否属实,否则就成杜撰虚假新闻了,我会被追究责任的。”说完又道:“现在是你负责这个事儿?那我可就更不能乱写了,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当官儿的朋友兼莫名其妙的干哥哥,我可不能亲手摘掉你头顶上的乌纱帽啊!”
一旁龙宝玉饶有兴趣的盯着马若曦的俏脸,忽然插口道:“这事儿我可以作证,我哥们昨天上午就来村里处理这次塌陷事件了,我陪他跑了一半天,到昨天夜里,塌陷地村西头儿的村民就已经全部转移到临时安置点了,今天早上什么都没干就又跑过来了,这次是疏散全村村民,而今天是塌陷发生的第三天,又哪叫什么‘三天未被转移’啊,这不胡诌呢嘛,你们主编从哪得到的消息啊?”
马若曦呆呆的看他两眼,问道:“你打京里来的?”
龙宝玉点了点头,笑着递手给她:“美女认识一下,我姓龙,芳名……不……双名宝玉,家住万寿路,是你干哥的好哥们儿,过几天还要跟他拜把子的,呵呵。”
马若曦看也不看他递过来的手,脸色严肃的对李睿道:“正事要紧,闲话过后再说,你先带我到村里转一转,转完带我去临时安置点,我要采访几个村民,如果你反映的情况为真的话,我要质问主编假消息是从哪来的,又为什么起那么耸人听闻的虚假题目?”
李睿这时忽然有所醒悟,先是有人在网上发帖,还给省里领导的公开电子邮箱写举报信,接着马若曦所属的国字头的法制报社也知道消息了,而且所传播的都是虚假不实消息,都是在恶意针对双河县政府,熟悉的手段,熟悉的配方,这仿佛是一个人的手笔啊,难道果真有人在背后搞着什么惊天大阴谋?暂时也没心思去想,答应道:“好,我先带你去塌陷地看看,顺便跟你介绍下基本情况,走吧。”说着话,转身向院门口走去。
马若曦拿下背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架单反相机,然后将背包递给龙宝玉,道:“你在院里不走是吧,麻烦帮我看下背包,谢了。”说完快步追了李睿去。
龙宝玉正想陪着二人一块走这一趟,好向马若曦搭讪,谁知道伊人忽然玩了这么一手,当真是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只能暗里骂了一句,抱着背包坐回了凳子上。
李睿带着马若曦与马玉明,先赶到村西头的塌陷地,向马若曦介绍了事发时的情况,并介绍了村民们的死伤数据,还讲了县里的处置方案,最后还简单说了说省地质环境监测总站技术人员给出的勘察结果。
这个过程中,马若曦打开录音笔,将他说的话全部录了下来,等录完后还拍摄了几张照片。
“也就是说,村西头的村民在事发次日就已经全部转移到了乡里的临时安置点,现在这一片儿没有一个村民留下来,对吧?”
马若曦拍摄好照片后,用右手在半空中划了一到弧线,自左至右,将村西头的大概范围囊括其中。
李睿点头道:“别说没有一个村民了,就连一条狗都没有留下来,不信你可以到处看看!你说,这能叫三天没转移村民吗?”
马若曦深深看他一眼,道:“现在全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还没采访转移出去的村民,所以你这话暂时没有意义。”
李睿很不理解的叫道:“就凭咱俩的关系,你还信不过我?”
马若曦脸色庄重的说道:“新闻工作者要忠于事实,坚持新闻的真实性,不夸大不缩小不歪曲事实,而事实要以我自己的眼睛去看,我自己的耳朵去听,我自己的嘴巴去采访,要综合判断分析,绝对不能偏听偏信,因此别说是咱俩的关系了,就算你是我老公,在这个时候我也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何况咱俩关系好像不怎么亲密可靠吧?”
一号红人 第2775章 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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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无奈的吧嗒下嘴,连连点头:“好好,现在你这个无冕之王最大,你怎么说怎么是,全听你的还不行吗?”
马若曦道:“走,带我去今早发生塌陷的地方看看。”
李睿奇怪的问道:“干吗还看?看一处塌陷地还不够吗?”
马若曦轻描淡写的道:“反正也要回去,顺道过去看看呗。”
李睿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点头道:“走吧。”说完又道:“其实我都没去过二次塌陷的现场,还得找村民们打听下。”
回到村两委附近,李睿找到之前询问的那个村民问了问。那村民也不知道今晨塌陷地位置具体在哪,按记忆中的震动方位给三人指了一个大概方向。
三人沿着村两委西南角的胡同往里去,找了一圈没找着,就向胡同里还没来得及转移走的一户村民询问。
那村民指着北边说道:“塌陷的地方离我家很近,感觉轰隆声响就在房根底下,你们去北面跟我们家正对的那个院子里看看吧。他们家没人住,发生了塌陷外人也不知道。”
三人按他所指方向,绕到他家北房房根下的胡同里,很快发现了那座荒废的宅院。院子关着门,但是院门两旁的土墙已经垮塌了大半,最矮的地方只有一米不到,抬腿就能迈过去,可以由此入院。院里都是荒草,北房与东厢房都已经破败不堪,看样子荒废有个几十年了。事实上这种土坯为墙灰砖建房的老宅院,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已经从大多数农村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红砖楼板的新农村样式房。
李睿看了看北房与东厢房,皱眉道:“这儿是塌陷现场吗?房子好像没受到波及啊。”
“怎么有股子放鞭炮的味儿啊?你们闻见了没?”
马若曦来到垮塌的院墙前,正想抬腿迈进去,忽然闻嗅到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不浓却也非常清晰的火药味。
李睿抽鼻子闻了闻,也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鞭炮燃烧爆炸后的味道,问马玉明,后者摇摇头,表示没闻到。
“嗯?怎么墙头上还有这么多脚印儿?”
马若曦眼尖,一眼发现可以迈过去的垮塌墙头上有很多密集杂乱的脚印。这是一道土坯墙,由于风化雨雪的侵蚀,表面的土坯已经化成了土粉,踩上去就会留下脚印,眼前这些脚印非常清晰也非常深刻,似乎是刚刚留下不久的,不少脚印里还带着颜色较深的黄土。
“难道有人住在这儿?”
李睿自言自语的说道,但是刚说完就摇了头,看院子里的环境,别说住人了,怕是柴狗都不愿意住进来,何况真住了人的话,人家也会从正门进出。
马若曦横他一眼,自是在鄙视他这话的愚蠢,抬起大长腿迈过墙头。李睿急忙出手相扶。
“哎?这是哪来的黄土?散落了一路?”
马若曦刚站到院里,就发现脚下有一条肉眼可以辨识的黄土形成的痕迹,落点不均,大致落在了宽度十公分的范围内,向院子中心延伸,形成了一条有形无实的土路,沿着这条土路走过去,便来到了水井的旁边,到这儿抽鼻子一闻,火药味儿可是更重了,往井里看,井里都是颜色较深的黄土,看样子刚从地里挖出来不久。
“过来,你闻闻,这儿的火药味可是更重了!”
马若曦向李睿招手召唤,说完半蹲下去,回头看了看地面上那条黄土路,又看看井里那些黄土,喃喃的道:“这明显是有人从外面运来黄土,再往井里倾倒进去,可这又是什么意思?填井吗?可为什么没有填满?再说这院子都没人住了,谁没事儿撑得过来填这口井啊?”
李睿走到她身边,蹲到井口闻了闻,这里的火药味果然更清晰,又看看井里的黄土,道:“你怎么知道这些黄土是有人倒进去的,就不会是地层塌陷产生的?”
马若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毫不客气的骂道:“你傻呀,地质塌陷都是往地下去,哪儿有说往上来的呀?哦,你们家塌陷不往地下去,反而往上来?你们家住火山上啊?”
二人身后站着的马玉明听了就笑,心说李县长这位干妹妹还真是牙尖嘴利,怪不得能当记者。
马若曦骂完李睿还不解气,抬手捏住他下巴,扭动他的脑袋,让他看向来路上那些遗落的黄土,道:“你眼睛不好使呀?没瞧见这些散落的黄土嘛,都快形成一条土路了,这多明显的证明啊,显然有人从外面运来黄土往这口井里倾倒,路上不小心散落下去,留下了痕迹被我发现。”
李睿推开她的手,道:“可这又能表明什么?”
马若曦蹙眉道:“你别问我,你自个儿想。墙头儿上的脚印和路上的黄土都是新鲜的,肯定都刚留下不太久,最久不超过一天,井口这里还有火药味,很明显这里在不久前发生了什么。”
李睿挑眉道:“发生了塌陷啊,还能发生别的什么?这里是塌陷现场应该跑不了了。”
马若曦白他一眼,耐着性子说道:“老天爷赐给你一副脑子是给你用的,你动动脑子好不好,眼前这些都是地质塌陷的场景吗?地质塌陷井里会往上冒土?土还喷到井外来了?井口这里还有浓郁的火药味儿?墙头儿上那些脚印又怎么解释?”
听她这么一说,李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懵懵懂懂的道:“你说的这些问题先不急找到答案,我发现一个新的问题,这里应该就是塌陷现场了,但竟然找不到半点塌陷所形成的灾害场面?”
马若曦紧蹙秀眉,说道:“所以说,这件事十分蹊跷。”
李睿脑中恍恍惚惚,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想什么好,但某一刻,大脑忽然变得清醒万分,把今天从凌晨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全部串联起来,先是忽然发生二次塌陷;接着赵金友组织村民去县政府闹访,没闹出个结果来就主动返回了村子里,等自己找到他询问时,他态度前后变化又非常古怪;再然后臧宁打来电话说网上发现了反映本次事件的网帖,还有人往省里领导信箱里发举报信;接着马若曦所在报社的主编又得到消息,让她写一篇命题评论文章,但这三路都是不实虚假消息,都是在恶意诋毁攻击双河县政府;最后也就是现在,自己和马若曦站在塌陷现场这里,却看不到任何的塌陷场景,反而发现了一些蹊跷之事……啊,有点明白了。
“若曦,这第二次塌陷的内情我还是没想通,但我已经想明白了,整件事后面有人在推波助澜,有人在利用这件事诋毁攻击我们双河县政府,而赵金友就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在这件事里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至少村子里的事情都和他有关。我们现在就去找赵金友询问,他肯定知道内幕!”
李睿兴冲冲的对马若曦说道,要不是顾及马玉明在场,早就拉起马若曦的手往赵金友家赶了。
马若曦一脸茫然,道:“赵金友是谁?”
一旁马玉明插话道:“赵金友是本村村民,今天凌晨发生二次塌陷后,是他组织村民们去县里闹访的。”
李睿补充道:“但是他家住在村南,离我们所在的塌陷现场还远着呢,受到塌陷波及极轻,可他在塌陷后却表现得最活跃最积极,竟然不怕担责的组织村民们去县里闹事,而他这一步举动也给发帖人提供了图片与视频作为诋毁攻击我们县政府的证据,至少在网民的眼中,村民们和县政府发生了冲突,也形成了群体性聚集事件,要是被上级领导看到,我们这些县领导尤其是我这个主要负责人就要挨批甚至是背处分了。”
马若曦略一思忖,道:“这么说,这个赵金友还真的非常可疑。不过他既然能组织村民们去县里闹访,肯定不是一般人,你就这样找过去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你最好叫上警察,给他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最好再找到一两个证据,让他无话可说,他才会老实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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