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红人

办案干警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张金贵侮辱了，却也没有跟他废话——他摆明了是在骗人，而且意志坚决，再问他什么他短时间内也不会投降供认，所以干脆按张金贵所给的杨慧兰家的住址，去找杨慧兰了解情况。干警很容易就找到了杨慧兰，向她问询张金贵的事。杨慧兰表现得有些紧张，不等干警发问赌博的事情，便主动承认曾经跟张金贵赌博多次，把他的财产全赢光了，还借给他几十万，家里还有欠条云云，说完还把欠条拿出来给干警看。
干警通过她的反常表现，猜测这事里面一定有鬼，于是把她带回局里协助调查。结果一到局里，没经过这等威严冷肃场面的杨慧兰就吓尿了，当场就说出了实话。
原来，杨慧兰是张金贵的小姨子，张金贵的老婆叫杨慧香，杨慧香是天生的不孕不育，张金贵跟她结婚十多年也没生下一儿半女，张金贵因此经常对她埋怨嘲骂，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杨慧香为人老实本分，还有点愚昧，自觉挺对不起老张家的，正好亲妹妹杨慧兰遇人不淑，嫁人不久就离了婚，后来也没再嫁，也没生育，便想着让妹妹替自己给张家传续香火，把这想法和杨慧兰一提，后者居然很轻易就答应了，但也提出一个条件：我跟张金贵生个孩子可以，但他以后得负责养我，我也不想再结婚了，就跟你们一家过了。
杨慧香觉得这个条件不算过分，便回去和张金贵商量。之前已经经营过小煤矿的张金贵在那时候就赚了点钱了，一听能凭白得个老婆，自身又有财力养得起她，又哪会不答应，喜滋滋的就应了。之后张金贵在县城给杨慧兰买了套房子居住，又和她在那里行了周公之礼，不久后杨慧兰就有孕在身，十个月后给张金贵生了个大胖小子。由于杨慧兰住在县城，家人和乡亲们也都不知道，她自然也就不用经受流言蜚语的指责嘲笑。
儿子生下来当然要算作杨慧香的孩子，而杨慧香在那之前也已经在乡里同步假扮怀孕假扮了七八个月，对外说是不育的病已经治好了，这才怀上的，等杨慧兰产子后，便带着儿子回到了乡里抚养。杨慧兰呢，在县城住习惯了，喜欢县城的繁华热闹，就不回乡里住了，只是偶尔回去看看孩子。张金贵则是县城乡里的两头跑，哪个老婆都不冷落，杨氏姐妹居然也相安无事，没有争风吃醋的举动。
这样过了两年，煤矿石价格大幅上涨，西矿村里开始出现私自采煤的现象。早先经营过小煤矿的张金贵就是因为煤矿发的家，自然知道煤矿的利润，见有人偷偷干上了，自然不肯落后，很快召集起以前的工人们，加入了私挖乱采的大军。他懂采矿技术，又熟悉西矿村煤矿的分布走势，还有营销渠道，更舍得花钱喂饱相关单位的监管人员，因此两三年的时间里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不过他也非常狡猾，知道未雨绸缪的道理，预料到县里不管是不管、一管就是雷霆霹雳之势，到时包括自己在内的私挖乱采的小煤矿主们谁也有不了好果子吃，便在和老婆杨慧香商量过后，事先将所有银行户头上的存款以及到账的款项分批次转移到了如夫人杨慧兰的户头上，甚至还炮制了假欠条。如是一来，就算他以后被县里监管部门抓到，要罚款赔偿什么的，他也可以说自己赌博把钱都输光了，一分钱没有，如此便能逃避处罚，就算是坐上几年牢，出来还有数百万可以花销，一辈子吃香喝辣是没问题的。
不能不承认，张金贵打的算盘非常之精，差一点就能蒙混过关，逃避罚款赔偿了，可惜他没想到，他这个神一样的坏蛋却找了个猪一样的队友，杨慧兰刚进县局的讯问室就吓破了胆，一点顽抗抵赖的心思都没有就交代了实情，让他的全盘计划都泡了汤不说，还把他和杨氏姐妹之间的不伦关系曝光出来，引为笑柄。
李睿听说了整件事也是哭笑不得，既吃惊于张金贵的贪婪狡诈，又感慨于杨慧香的愚昧虚荣，当然还有一丝丝羡慕张金贵的好运气，估计将杨慧香评为“中国好老婆”是没人反对的，当然这是玩笑话，吩咐马玉明道：“既然案子内情已经清楚了，那你这边马上落实赔偿两个死难者。如果赔偿手续需要法院判定的，那就先赔偿死难者家属，再慢慢等法院的程序，这一点我们可以通融下，不用死按着程序来，关键是尽快平稳死难者家属的情绪。”
马玉明答应下来，又道：“既然张金贵这么有钱，财产五百多万，那因他放炮导致塌陷引发的伤者医疗费用及牲畜损失，似乎也不用县财政垫付了吧？都让他来赔偿！”
李睿喜道：“好啊，这个我还真没想到，那你就同步落实一下吧。呵呵，一个张金贵就这么有钱，那其他被抓的煤矿主们也应该都挺趁钱的了，我看罚够一千五百万不算什么大问题。”
挂了电话，李睿兴冲冲的去找卜玉冰，没一会儿就来到县长办公室门口，抬手叩响屋门。
“进！”里面响起卜玉冰清冷的话语声。
李睿推门就进，脸上带着喜色，道：“县长，好消息……”话说到这，忽然发现屋里不只有卜玉冰一个人，还站着另外一个男子，那男子年纪与卜玉冰相仿，长相中等，穿着很是时尚贵气，正站在卜玉冰身边面朝外的和她说话，看他站立位置就知道他和卜玉冰关系非常亲密。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睿看到这一幕，嘴里有些发酸，但很快摒弃这种无聊情绪，收敛脸上笑意，上前说道：“县长，西矿村两位死难者的家属今天就能拿到死亡赔偿金，另外西矿村的后期治理资金也应该没问题了。”
卜玉冰身边那男子在李睿一进屋的时候就抬头看他，见他年纪轻轻、身形高大、容貌俊朗、气度不凡，还脸上带着笑的冲进来，似乎与卜玉冰颇为友好，双目眯了眯，表情在这一瞬间也有些凝敛，但很快恢复如初。
卜玉冰语气淡淡的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话里却没有半分“太好了”的意境，说完起身，绕到桌外，对李睿道：“李县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爱人邱建波，刚从靖南过来。”又对邱建波说：“这位是双河县分管财税、招商、扶贫等工作的李睿李县长，我的助手，人很能干，你们认识一下。”





一号红人 第2789章 人生总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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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主动递手给邱建波，面带笑意，道：“县长谬赞了，我也只是尽力做好本职工作而已。您好，很高兴能认识您。”
邱建波也微微笑着和他握手，道：“你好，李县长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县长，肯定是聪明能干，还请以后多多支持帮助我们家玉冰啊。”
李睿暗想，你们家玉冰不也是这么年轻就当上县长了吗？所以这也没什么可夸的，点头陪笑道：“那是一定。”
二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李睿眼见人家夫妻在一起，也不好留下来当电灯泡，更何况已经没什么正事要和卜玉冰说，便告辞离去。
邱建波把李睿送到门外，等他下楼梯后回到卜玉冰办公室里，随口问道：“这个李睿是什么背景？”
卜玉冰已经坐回办公桌里忙公务，闻言不冷不淡的答道：“打听这个干吗？”
“随便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
卜玉冰抿抿口唇，面无表情地说道：“最近几天县里出了事，我很忙，你没事就回靖南去吧。”
邱建波既诧异又不满，走到她身边，道：“我刚到双河，一路开车开了三个多钟头，这气还没喘匀，你就又赶我回去？我怎么着也得住一夜再走吧？”
卜玉冰抬头瞥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道：“我又没让你来，你跟我诉什么辛苦？！”
邱建波又气又急，道：“玉冰，我可是你老公哎，你跑这么老远鸟不拉屎的小县城来工作，我当老公的能不过来看看你？我好心好意过来看你，你还这么说？”
卜玉冰不耐烦的挥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招待所等着去吧，我下班了就回。”说着话，掏出房间钥匙放到桌上，道：“拿走，赶紧走！”
邱建波又恼恨又无奈的看着她，看了半响，见她也不理会自己，只能叹了口气，拿起钥匙走了。
卜玉冰等他走后忽然想起什么，拿座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接通后吩咐道：“大雷，让政府办的赵纯过来一趟。”
……
傍晚下班前，李睿接到赵纯发来的短信：“县长选我当秘书了，是你推荐的？”
李睿笑了笑，回复她：“这还不是应该的？”
赵纯回复他：“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李睿想了想，双河县城并不大，人口也就那么些，关系网编织得非常之密，赵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己又算半个公众人物，不管在哪儿吃饭，都可能被人认出来，进而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啊，这顿饭还是算了吧，和赵纯的关系也要适可而止，就维持在目前的地步，不能再深入了，便回短信婉拒了赵纯。
此时也到了下班时间，也没什么事了，李睿忽然想起许光，也不知道他妈妈安顿下来了没有，又有没有接受治疗，便信手给杨萍打去电话询问。
杨萍听了他的问题后答道：“我正想跟你说呢，公务太忙，一直也没空给你电话，你现在打过来最好，我正好有会儿闲空。我跟你说啊，于光妈妈属于肝硬化晚期，想要活命必须进行肝移植，而肝移植手术在我院需要二十五万元，就是从行肝移植手术直到出院这段期间的所有花费，但这还没完，出院后第一年要服抗排斥药物，费用需要七八万，如果再服用抗乙肝药物，这一年的药费将在十万元上下；第二年药量可以稍减，也需要五六万的花费；以后逐年递减，每年在一到三万的花费……”
李睿听得心头一紧，光是手术费用就要二十五万？这对于许光这种工作在小县城、月薪只有两三千元、一年存款都不到两万元的普通小警察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要再加上后期的药费，还不一下让他变成赤贫？
杨萍的话还没说完：“……算下来，许光必须要有五十万的积蓄，才能保证他妈妈在三五年内的存活，而现在他手头必须能拿出三十万，才能启动这个肝移植手术。可是主治医生已经问过许光，许光说目前只能拿出五万块，从亲戚朋友手里借一借，或许能凑到十万，但这点钱连启动手术都不够。许光就想到了卖房，但房子也不是一时可以卖出去的……”
李睿听到这实在听不下去了，道：“这样吧，你让主治医生马上准备手术，手术不是不能拖延嘛，医药费的问题我给许光解决，我借给他。”
杨萍短暂的停顿了下，问道：“你跟他交情很好？如果交情只是一般，那我建议你不要借，毕竟不是一万两万，而是几十万，以他们的家庭收入计算，可能要一二十年甚至更久才能还清给你，这么长的时间里很可能发生变化，风险太大……”
李睿听了这话，不由得想起自己和许光认识以来的种种场景，不过好多都模糊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自己去医院看望被尚美美叫人砍伤的崔广丽那次，许光也良心发现赶了过去，随后他和自己交心，展现出了一个正直善良的年轻警察的优秀形象，如此短暂浅薄的交情，值得一下借给他五十万吗？
想到这，李睿笑着摇摇头，自己怎么会产生如此不羁的想法，既然已经当许光是朋友了，又算计交情干什么？人命宝贵还是金钱宝贵？何况自己又缺这区区五十万吗？对杨萍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已经决定了，许光是个值得帮助的好朋友。”
杨萍也并非自私冷血之人，之所以劝阻李睿借钱给许光，也只是怕李睿碍于所谓的交情而遭到金钱上的损失，见他意决，也就不再多说，道：“好，那我这边就跟肝胆外科的主治医生打招呼了，估计明后天能做上手术。”
李睿道：“那你多费心，我这边明天上午就把钱给许光转过去，现在银行已经下班了。”
电话挂掉，李睿又给许光拨去电话，跟他简单了解下情况，表示愿意先借给他钱以解燃眉之急，让他把银行卡号发过来。许光很是不好意思，李睿不得不大费唇舌，说了好半天才最终说服他。
忙完这件小事，李睿脑海中浮现出了冯军的音容笑貌，想到当年若是自己愿意借钱给他，帮他渡过难关，他也不至于从市委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年轻的生命，心中便不由得自责，不过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现在多么自责也无济于事，只能当作一个教训，提醒自己在日后再遇到类似的人类似的事，就能帮则帮，反正自己的钱绝大多数都是凭白从老大哥黄兴华那里得的，拿出去扶危济困也不心疼，也算是替自己和黄老积阴德了。
晚上六点半多点，在招待所后院餐厅吃过晚饭的李睿，回往前楼房间，刚进大堂，就见新认识的卜玉冰老公邱建波正在楼梯口那里打电话。
邱建波也在同一时刻看到了他，似乎没想到他也住在这里，见他走过来一下怔住，电话也顾不得打了。
李睿见他在打电话，也不好跟他说话，便只是冲他微笑点头表示了问候。
邱建波却一下挂掉电话，问他道：“李县长你也住招待所？”
李睿道：“是的。”
邱建波奇怪的问道：“这么大的县政府，连个家属楼都没有吗？为什么都让你们住招待所里？”
李睿解释道：“家属楼是有的，不过条件不好，所以政府办就安排我和卜县长都住在招待所里面。”
邱建波犹疑的打量他，问道：“你也住三层？”
李睿听出他话里的怪味儿，道：“不，我住二层。”
邱建波见他和卜玉冰分层住，心里才算稍微松了口气，没再说别的什么。
夜里九点多，熄灯后躺到床上不久，卜玉冰就被邱建波的大手摸到了心口，当即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去，侧过身朝外睡。邱建波愣了一忽儿，厚着脸皮凑过去，大手伸到她腰臀之际抚摩。
卜玉冰不耐烦的把他手推开，道：“上一天班累死了，我要睡觉。”
邱建波陪着笑说道：“我好容易来看你一回，再说咱俩也好久没……”
“睡觉！”卜玉冰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
邱建波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既气又羞，哼了一声，道：“你可是我老婆，就该尽到老婆的义务，你说说咱俩都几个月不亲热了？人家是女的在家里守活寡，我这是男的守活寡，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卜玉冰语气强硬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累……了！”
邱建波牛脾气也上来了，反问道：“你什么时候不累？在靖南上班的时候天天累，跑到这小破县城来当县长又累，你能有不累的时候吗？”
卜玉冰道：“别废话，睡觉，不睡觉滚出去！”
邱建波腾地一下坐起身来，道：“你怎么说话呢卜玉冰？”
卜玉冰冷冷地道：“我就是这么说话，不爱听就别听。”
邱建波气呼呼的瞪着她看了一阵，忽然掀开被子穿衣服，穿好后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随后只听“砰”的一声关门响，之后声息全无。




一号红人 第2790章 风波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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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玉冰也不以为然，冷笑两声，翻个身继续睡。
邱建波一气之下夺门而出，下楼后站到院里兀自不忿，回头看了一眼卜玉冰所在的三层房间，恨恨地想：“你不是不伺候我吗，那就别怪我找外面女人解决了，靠，谁怕谁啊，别以为我邱建波离了你卜玉冰就活不了。”
驾车驶出招待所，暂时停在门口，邱建波四下里望了望，一眼望见大街西头矗立着一座雄伟瑰丽的大厦，大厦灯火闪亮，在深夜的小县城里分外醒目，楼顶高搭一块红色led灯箱招牌：皇庭假日大酒店，看后心中一动，这应该是双河县级别最高的酒店了，里面肯定有提供那种服务的女人，而且档次肯定低不了，自己今晚就去那里过夜好了，想到这，打左转灯左拐，随后一路向西。
四十分钟后、差不多十点半，发泄完一身精力火气的邱建波，心满意足的仰倒在酒店房间里的席梦思上，顺手将身边那个皮光肉滑、姿色不差的年轻女孩搂进怀里。
“哥哥，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啊，你来我们这儿是做买卖来了，还是干别的什么来了？”
那女孩被邱建波一个电话叫到这个房间里后，本来要价六百，但邱建波见她身材脸蛋都不错，又本着报复卜玉冰的念头，就大手一甩给了她一千。那女孩自然是又惊又喜，接下来使出浑身的本领取悦邱建波，二人的“感情”也在很短时间内得到了升华。现在正事办完，那女孩有些累了，暂时还睡不着，就先和邱建波闲聊一阵。
邱建波不听这话还没事，听了就是一肚子气，自觉眼下和这女孩情投意合，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恨恨地说实话道：“别提了，我今天他么的大老远从靖南赶过来，看望我在你们双河工作的老婆，结果呢，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借口累，居然不伺候我，还让我滚，可算是把我气饱了，我赌气就出来了，这不就来了这座酒店嘛。”
那女孩一脸的不可思议之色，翻身爬起，坐在他后背上，帮他按摩肩头，帮他腔儿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老婆？老婆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伺候老公的嘛？你不想伺候老公就别结婚，结了婚就得伺候好老公。你老婆倒好，还跟你玩这套，她怎么想的呀？哥哥，要我说，你干脆跟她离了算了。”
邱建波听了这话，气儿顺了不少，却叹道：“唉，离婚哪有那么简单啊，再说我也不想跟她离，她们家还是挺有家势的，我得靠着她们家拿项目。我现在也想通了，可能从结婚那天开始，她就没瞧得起我过，所以也就没把我当作正儿八经的老公，这么些年，她跟我办事的次数加起来都数得过来……以后啊，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但是我呢，也得活泛点儿了，家里不给，我就去外面找，反正我有的是钱……”
他正说着呢，门口忽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这突兀到来的敲门声把邱建波和那女孩都吓了一跳，二人同时转头望过去，都有些面色紧张。
邱建波对那女孩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声问道：“谁呀？”
敲门那人没有应答，却仍在敲门。
邱建波被对方搞得心里很是没底，略一犹豫，穿上裤子和上衣，趿拉上一次性拖鞋，走到门口问道：“谁敲门呐？”
门外那人还是不说话，敲门声可是更急促了。
邱建波心里有点发毛，生怕是老婆卜玉冰找过来了，但想到卜玉冰的脾气秉性，估计她干不出这种事来，又想到会不会是警察过来扫黄，但警察上门还用玩这种小把戏吗？正犹豫呢，门外响起银铃般的女子笑声：“是我，我说姐夫，你怎么忽然不声不响到双河来啦？”
邱建波立时听出，是小姨子卜玉雪的声音，听出是她，先是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提心吊胆起来，回头看了席梦思上的美女一眼，这要是被卜玉雪看到，她肯定会去告诉她姐卜玉冰，那自己可就没活路了，心念电转，必须马上让那美女藏起来，假作吃惊的叫道：“玉雪？怎么是你？你怎么找到我啦？我暂时开不了门，刚洗完澡出来，你等我下。”
门口卜玉雪笑嘻嘻的说：“你开门再说，快穿衣服呀！”
邱建波转身跑到席梦思前，脸色惊惶的对那女孩道：“你快躲到洗手间里去，我小姨子忽然找过来了。”
那女孩看都没看洗手间一眼，苦着脸道：“皇庭的洗手间都是玻璃墙，我躲进去也会被她发现啊。”
邱建波闻言都要急吐血了，转着圈的在房间里寻找可以藏人的地方。那女孩也没闲着，快速穿起衣服鞋子，又把散落的用品都塞回坤包里。
“唉，没办法了，只能藏到窗帘后面去了！”
邱建波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能藏人的地方，最后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推着那女孩走到窗前，让她躲到厚实繁密直拖到地上的窗帘后面，想来只要不让卜玉冰在房间里久留，她是不会发现窗帘后面有人的。
藏好了女孩，邱建波又回到席梦思旁，仔细查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罪证，发现垃圾桶里罪证不少，便拿起来藏到了洗手间里，想来卜玉冰应该不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上洗手间，做好所有清理工作，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佯作镇定的回到门口开了门，门外站着笑靥如花的卜玉雪。
在谢佩兰给卜玉雪诊治完毕之后，卜玉冰是想让卜玉雪回家静养一段时间的，但是卜玉雪不答应，就还留在双河，而她一向是住在皇庭大酒店里面的。今晚她回来得有点晚，经过大堂时，目光无意间瞥见总台那里站着一个男子，不论衣装还是身形都很像是姐夫邱建波，当时也没往心里去，觉得姐夫不可能跑到双河来，就算来了也会跟姐姐一起住在县招待所，于是就没理会，自顾自回了房间，沐浴洗漱、清洗内衣，一切都忙完了，也差不多要睡觉了，便上了床看手机，打算困了就睡。
这一时间她心里没思量事情，也就又想到了刚才在总台见到的那个疑似姐夫邱建波的男子，越回忆越觉得那个男子像，后来实在膈应这事儿，就给卜玉冰打去了电话询问，一问才知道，邱建波真来了双河，刚才夫妻吵嘴，他离开了卜玉冰房间，联想起刚才总台见到的那个男子，便基本能够确定，他跑到皇庭酒店来过夜了。卜玉冰听说邱建波在皇庭过夜，也没往心里去，挂了电话继续睡。卜玉雪却想逗逗邱建波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很老实的姐夫，同时劝劝他和姐姐和好，便跑到一楼大堂总台那里打听到邱建波的房间号，直接到房间找他来了，却没想到，这一找从此再世为人。
见到邱建波，卜玉雪呵呵一笑，对他挤眉弄眼的道：“想不到我会找过来吧？”说完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房间。
邱建波做贼心虚，生怕她往窗帘那里望，追到她身边，拍了她胳膊一下，吸引她的视线过来，陪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