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妖后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冰蓝纱X
“不会的。”聂无双笃定地开口。
“为什么?”萧凤青似笑非笑:“你就这样确定?”
“当然。因为王爷一定不会让太后有办法帮忙回转王妃捅了的篓子的,不是吗?”聂无双笑着反问,美眸中水光点点,明明是笑的,却似寒光一般迫人。
萧凤青眼中微微一动,修长的手指捏着她jīng致的下颌,笑得欢畅:“知道本王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的聪明,一点就透,而且还那么了解本王……”
聂无双扳下他作恶的手指,淡淡道:“无双只要揣摩准王爷的心思,天下所有男人的心思对无双来说便不再话下了!”
“不,还有一个男人,你也许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心思。”萧凤青挑了长而漂亮的眉,俊颜上带着一点点yīn郁不甘。
“是谁?”聂无双问。
“皇上。我的三哥。”萧凤青薄chún微微一勾,吐出这句来。
聂无双皱起秀眉,的确,帝王始终是帝王,他能做上皇位,肯定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温和无害。
而令她感到吃惊的是,他并不贪恋美色。即使传闻中他后宫三千,是个风|流帝王,但是她从他清澈如水的眼中看不到一丝酒色过度的迹象。
由此可见,他是个极自制的帝王。
她只能下这个初浅的定论,余下的,她什么也不知。他的身上有一种叫做帝王的尊贵气度,令人敬仰不敢妄自揣度。
聂无双皱眉沉思,这一幕落在身侧人的眼中,剑眉微微一挑,不悦之色一闪而过。纤腰又被他搂住,他从身后亲吻她白皙的颈。
聂无双浑身一僵,他的气息cháo热,她能感觉到他浑身的紧绷。
他极少这般难以抑制的情动。
“不许你去想他。”他的话飘入她的耳中,引起她浑身的战栗。聂无双想要挣开,却发现他的臂膀犹如铁臂,难以撼动。
“王爷!”她忽然想起之前他的折磨,顿时浑身上下犹如火烧火燎。
“嗯?……”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已经板过她的身子,吻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犹如蜜糖,而他是不餍足的孩子……
“萧凤青!”聂无双咬着牙说。
他忽然放开手,看着她充满怒火的眼睛,微微一笑:“怎么?怕了我碰你?”
聂无双冷冷一笑,用力板下他的手:“王爷刚刚才失了一位夫人,一个孩子,这时候怎么会有心情跟无双亲热?”
“她?”萧凤青轻轻一笑,放了她:“她不配有本王的孩子。”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聂无双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你还令她有孕?”聂无双不解。
“那也要看她能不能过这一关。”萧凤青懒洋洋地道:“她太过张扬,注定不能善终。”
注定不能善终!他既然知晓了秦菁菁这个结局,却还是一手把她推上了死路,他的心肠简直是铁做的!
聂无双看着他,忽然看不透他这样一个风|流俊美的男子,明明处处留情,却又处处无情甚至冷酷。
她在心里打了个寒颤,不想再往下想。他的手又伸过来,握住她的素手:“你在怕我?”
他看定她,似要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意料之中的慌乱。
怕?聂无双冷冷一笑,忽然bī近他:“王爷要是想让无双接近皇上,就不要再几次三番靠近无双,王爷不知道眼睛会出卖人的么?要是让皇上知道你我‘余情未了’您说,你和我会是怎样的结果?”
萧凤青异色的眼瞳微微一缩,随即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聂无双看着他走了,这才跌坐在软榻上,后背已经一身涔涔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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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妖后无双 第六十五章 高太后(3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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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平直的青石路上,疾驰而来一辆四匹白马拉的马车。守着宫门的侍卫上前一步,正要拦,马车“吁——”地一声停下。
一位宫装美妇几乎是从马车上滚落下来,还不及站稳,她便踉踉跄跄冲向朱漆宫门。
“来者……”侍卫正要盘问。
那宫装美妇已经掏出令牌:“本王妃要见太后娘娘!”
侍卫看了牌上熟悉的龙形图案连忙放行。睿王妃推开他,失魂落魄地冲向渐渐打开宫门。
只剩下这最后的庇佑了……她心中掠过惶急,再也顾不得仪态。
……
“永和宫”中。狻猊兽铜鼎轻烟缭绕,安神的檀香无孔不入地弥漫大殿,一声声凄惶的哭声在大殿中回荡。
在上首,一位盛装的垂垂老妇正闭目转动着手中翡翠佛珠,她大约六十许,容貌还能看见当年美丽痕迹,但是满头的银丝令她看起来已bī近了天年。
“姑妈,您老一定要为侄女做主啊……呜呜……侄女是冤枉的……您老都不知道在王府中,那些个身份低贱的女人一个个都爬到侄女头上了……”睿王妃呜呜地哭,一边哭一边述说自己在王府中受的委屈。
高太后却一声不吭,只默默念经。许久,睿王妃哭声渐渐小了,她才缓缓睁开眼,那是怎么样一双犀利jīng明的老眼,沉淀了岁月与沧桑,犹如上好的宝剑锤炼出令人心寒的锋芒。
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睿王妃,长长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你与青儿成亲多久了?”
睿王妃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顿时一噎,半天才回答:“已经五年了。”
“五年你无所出,你能怪得了他找那么多女人吗?”高太后冷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不满。
睿王妃顿时被窘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结结巴巴地开口:“侄女……侄女也没有办法,他……他……”闺房中的夫妻之事,怎么能当众讲出来?她深受大家闺秀的训诫,这种事连想一想都是可耻的。
高太后挥退身边的宫女,大殿的门缓缓关上。
她叹了一口气:“你整治你府中的几个女人倒是好手段,怎么就不懂抓住男人的心?若你抓得住他的心,今日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睿王妃被太后训得哑口无言,膝行几步,哀哀抓住高太后的衣角下摆:“姑母,现在怎么办?看他的样子要休了侄女了!侄女宁可死了,也不要受这份屈辱!就算侄女回家,父亲也会……也不会饶了我的!”
自古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被休下堂,那可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高太后听了又叹了一口气,垂下眼:“你五年无所出,之前纵容恶仆杀主,现在你又毒杀了有孕的侧妃,就算是你爹权力再高也保不了你,更何况哀家这一副快要进棺材的老婆子!”
睿王妃一听,顿时又大哭起来,苦苦哀求:“姑母,姑母,您不是最疼我的吗?当初也是您一力要芝儿嫁给他的,现在您怎么撒手不管了,姑母……”
不提这事还罢,一提当初,高太后冷冷看了一眼她,怒道:“你现在反而来指责哀家的不是了?当初是谁一见那番邦杂种就死活要你父亲前来说情赐婚的,说你能帮哀家一臂之力,好好看着他有没有异心,如今你这正妃做了四五年,一个pì都没生,男人没看住,还把整个睿王府弄得jī飞狗跳的,现在还来怪哀家?!”
高太后大怒,睿王妃自知失言,连忙噤声,只伏在地上哀哀地哭。
高太后发作完,看着伏地痛哭的睿王妃,失望愤怒一一闪过,要不是自己的亲生侄女,她早就理也不理了。自己的侄女自己知道,狠辣有余,而心计不足,怎么能成事?
不用说看着那表面上看起来毫无作为,其实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萧凤青,就是王府中的一干女人她都被斗得败下阵来,这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回去吧。哀家自有主张。”高太后疲倦地挥了挥手:“哀家等等去向皇上请旨求情。看能不能保住你!”
“谢姑母,谢谢姑母!”睿王妃见高太后发话,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连连磕头。
“不过你也别先高兴,这案子已经闹到了宗人府,唉……”高太后淡淡说道。
睿王妃心中一凉,不由失声道:“怎么会?……”
高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怎么不会?秦氏不是下贱女人,起码现在不是,她的父兄都在军中有军功官阶的,一听自己的妹妹有孕又被毒杀了,都闹到皇上那边去了。皇上大怒,早晨已经下旨责令你夫君闭门思过,要不是你早点过来,现在你早就该被押到宗人府里去审了!”
“这……”睿王妃吓得浑身瘫软。
“所以你蠢就蠢在这个地方,哪个女人你不好下手,偏偏挑了有背景的秦氏!你有没有脑子!”高太后忍不住斥责。
睿王妃后悔莫及,自己一时乱了阵脚,总害怕秦氏生了儿子跟自己争,却忘了秦氏的父兄都在军中效力,这下她完了!
睿王妃失魂落魄地退下,才刚踏出“永和宫”的殿门就昏了过去,被宫人架着出了宫。
铜鼎中袅袅青烟,整个大殿又恢复了静谧。
高太后闭上眼,手中硕大的翡翠佛珠慢慢地转着,可是再怎么样都平复不了心中渐渐升起的不安。
十六岁入宫,二十岁成为皇后,把持后宫一直到了如今,她从未有如今天这样,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人老了,jīng力体力都不同以往了。皇帝虽然表面上恭敬,尊她为太后,但是他也渐渐羽翼丰满,近几年的动作频频,不再是以前言听计从的萧凤溟了。而且重要的是他不是自己亲生的,朝中还有几个虎视眈眈世族功臣,几个别有用心的王爷,特别是萧凤青,当初他母妃的身死……
高太后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一桩桩一件件,手中抓得太多就越害怕失去,出过两代皇后的高氏一族,是不是会就这样断送在她的手中?
不!高太后猛地停下手中的念珠,挥去脑中这个念头,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即使现在高氏年轻一辈没几个成才的,但是这世族犹如百年老树,枝叶越繁茂,越来越庞大,她万万不可倒!
“来人!备凤撵!哀家要去见皇上!”她振作jīng神,唤来宫人。一双历经风霜的老眼顿时熠熠生辉,她还没死!还不可以倒!
凤撵滚滚,两旁宫墙巍峨,眼前是延绵的宫殿楼阁,依仗威严,两旁宫娥内侍开道。
高太后在凤撵中闭目养神。行至“泰和殿”,忽然凤撵停下。
“启禀太后,皇上已经移驾‘宗人府’。”内侍尖细的声音传来。高太后猛地睁开眼:“混账!方才不是说皇上还在这里吗?”
“这这……皇上刚刚移驾,太后要不要……”内侍支支吾吾。
高太后猛地捏紧手中的佛珠,自己前脚才刚要过来,皇上后脚就走了。难道有这么恰巧的事?
宗人府!自己就算追到宗人府又有什么用?在几个老古董的皇叔皇伯面前,自己怎么说都是理亏,就算是把老脸卖尽,恐怕还是救不了自己的侄女。
为今之计,只能丢车保帅,犯不着争这一时无用之功。
罢了!她长叹一声:“回宫吧。去给皇上带个话,就说睿王妃嫁入皇室中,也算是皇族宗亲,起码留得一条性命罢了。”
闹得沸沸扬扬,一度闹道宗人府中的睿王府中宠妻灭妾一案很快有了结果。
圣旨在第三日颁下:睿王妃高氏无德失行,皇上责令其到京城外的“水云观”中带发修行,静心参佛,为死去的秦氏赎罪祈福。为安抚军中秦氏的父兄,皇上特恩准连升三级,赐良田百亩。
至于萧凤青,皇上令其闭门思过一个月,府中不得宴饮歌舞,为秦氏守丧一月。
这样的惩罚结果看似严厉,其实与睿王来说并无损失。唯一最凄惨的是,睿王妃,她看似保住了性命,但是这带发修行等同于将她的下半生都囚禁在了“水云观”中。
美人谋:妖后无双 第六十六章 春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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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萧凤青来说,除了他花心无能的“美名”更添一道名声外,根本没有损失,所谓的戴孝一个月,与他来说更是自由。他日日在王府中,或是赏花,或是赏美人,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只不过他已经鲜少过来“听风阁”,似又遗忘了这里。
这日,聂无双刚起身,夏兰就神神秘秘地过来:“姑娘,奴婢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聂无双抿嘴一笑:“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昨夜,王爷封了邹夫人为侧妃呢,还让她代为掌管王府中的事宜,这不是大事么?”夏兰瞪大眼睛。
“恩,然后呢?”聂无双漫不经心地应道,早起慵懒,铜镜中,她美目迷蒙,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睡起的红晕,越发美得令人心动。
她身上披着一件长长的雪色绸面睡袍,玲珑的身段都掩在了其中,隐约的凹凸更诱人。
夏兰上前为她打理长长的头发,继续说道:“邹夫人不是与姑娘交好么?这下在王府中没人敢欺负姑娘了!”
聂无双看着夏兰兴奋的脸庞,暗叹一句傻丫头,但是也不忍打破她美好的希冀,只应和几声。
早膳才刚用过,“闻香阁”那边的人就传来话,说是邹侧妃要过来探病。聂无双微微一笑,打赏了前来传话的丫头。
过了一个时辰,果然邹弄芳过来。时不同以往,不知是近几日她得了萧凤青的宠爱,还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一张并不算十分美艳的脸上,jīng心打扮之后也多了几分令人移不开眼的妩媚。
聂无双笑着迎上前:“侧妃娘娘可安好?”邹弄芳扶住了她,笑眯眯地说:“聂姐姐不必多礼,平日该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聂无双含笑受了,看着她身后的阵仗,两个老嬷嬷,四个清秀的丫头,这分明她就是这王府中新女主人的架势了。
“侧妃娘娘言重了,现在不同往日,身份摆在那边可不好越矩。”聂无双笑着道。
两人坐下,“听风阁”的过堂中,早晨的风声簌簌,犹如天音。邹弄芳来的时候捧来不少礼物,有血燕,百年的人参,何首乌……还有各色时下京城中名媛贵妇喜欢的绸缎式样,还额外拿了几匹鲛纱,珍贵异常。
聂无双一一看了,面上只做淡淡。
“侧妃娘娘实在是太破费了,无双的病也好了七七八八,怎么敢收您的大礼?”聂无双笑道。
邹弄芳抿了口茶,眼中掠过不豫,寻了个借口屏退了下人。聂无双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令夏兰等下去。
等下人都退下后,邹弄芳这才开口:“实在不是妹妹对不住聂姐姐,实在是王爷的意思,他……”
她吞吞吐吐。聂无双秀眉微微一挑:“王爷怎么了?”
邹弄芳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王爷说,要让聂姐姐搬出王府。妹妹已经劝了一整夜,但是,王爷心意已定,实在是……”
她眼中歉意深深,左右为难。聂无双细细看了她,这才轻轻一笑:“这不怪邹妹妹,王爷想让无双搬到哪去?”
邹弄芳见她并不生气,有些惊异地睁大眼:“王爷说,要让聂姐姐搬去别院。距京城不过二十里,一日来回便可到。”
她说完又怕聂无双生气,连忙道:“若聂姐姐不喜欢,妹妹一定会在王爷面前再求一求,一定不会让聂姐姐就这样搬出王府的!”
“不,一切还是按王爷的意思。”聂无双含笑道:“再说,王府我也住不惯。”
邹弄芳以为她说得是反话,急忙辩解:“是不是王府中有下人怠慢了聂姐姐,还是聂姐姐与王爷置什么气,要不妹妹前去劝劝……”
聂无双按住她的手,悠然一笑:“都不是,是时候该走了。以后这王府中的事还望邹妹妹好好留心打理。”
邹弄芳听得满心疑惑,但是内心深处却是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今天来会碰个大大的难题,没想到一切那么顺利,简直令她不敢相信。
聂无双的手轻抚过她送来那匹烟青色鲛纱,薄薄的纱薄如蝉翼,果然是上好的鲛纱,这么贵重的手笔,恐怕不是邹弄芳能送得起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
他从未送她东西,如今第一次送她鲛纱,却是借了别人的手。
眼前的青色,令她忆起第一次看见他,一袭青色缎面长袍,身后是泼墨似的雨夜,他笑着朝着她伸出手去,笑得如水中浅月,朦胧美好。
他说“姑娘不要怕……”
终究是要走上这一步。
……
“聂姐姐?聂姐姐?”聂无双回过神来,看见邹弄芳担忧地看着她。
“聂姐姐伤心了?”邹弄芳试探地问。聂无双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我与你说的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邹弄芳点头。聂无双看定她:“若你肯信我,你邹家兴盛指日可待,若你不信……”
“不,我信!”邹弄芳打断她的话,神色坚决。
聂无双只是淡淡地笑:“你为什么信我?若我是你,也许信的是王爷。而不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毕竟女人要依靠的始终是自己的丈夫。”
邹弄芳握了她冰冷的手:“父亲告诉我,以其信虚无缥缈的情爱,还不如相信有利益牵扯的关系,这更牢不可破。”
聂无双沉默了一会,才叹道:“令尊是个深有远见的人,难怪他把你送到了睿王府。”
两人再别话。
第二日清早,在睿王府门口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离,悄无声息。谁也不知道那马车中载的人是谁。
聂无双在王府中生活了四个月有余后,一如来时的突然,又忽地离开。
车轱辘滚滚,聂无双歪在车中的软垫上,看着车帘外满眼葱翠的碧绿,已经是夏天了。
竟然过得那么快。她恍惚地想。
“姑娘,那个邹侧妃也不是什么好人!”夏兰等离得王府有点远了,这才恨恨说道:“她怕姑娘得了王爷的宠爱,所以紧巴巴地要把姑娘给送得远远的!”
聂无双轻声一笑:“你当真想让我得了王爷的宠爱?”
夏兰一怔,忽然想起萧凤青,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也不是……”
“既然不想,何必不把这个位置留给她,有时候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个样子。”聂无双叹了一口气:“只是我想不到她是这么一个通透的人,年纪轻轻的竟看透情爱,若是当初我有她半分的清明也不会……”
心又钝痛起来,她捂住心口,任由思绪蔓延。
是,若她当初有半分的清明,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车厢中一时寂静下来,夏兰再看的时候,聂无双已经沉沉睡去,她小心翼翼为她盖上薄衾,这才发现她脸上两条泪痕宛然……
她,终究心里是苦的……夏兰怔怔地想。
……
萧凤青的别院坐落在离京城不足二十里的山谷中,四周鸟语花香,谷前一大片平整的绿荫草地,一条小溪缓缓穿行而过。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在这山中比山外更加清爽,各色山花烂漫,夏兰一下车就喜得眉开眼笑,她扶了聂无双下车,笑道:“这别院可是消夏避暑的好地方,若是可以,真希望能住个一年半载的。”
聂无双受她兴奋感染,也笑意莹然。
这偌大的别院,仆从不多,几个老妈子,几个附近村落招来的长工每日固定过来劈柴打水,俨然一副避世的好地方。
一进别院,果然眼前一亮,只见所见都是假山楼阁,亭廊回绕,一进去犹如在人间仙境。
夏兰欢喜得左看看又看看,像只穿花蝴蝶。
聂无双挑了一处清冷的竹院“点翠居”,四周翠竹环绕,到了晚上也许能听得簌簌的风过竹叶的声音,不知为何,她越来越喜欢临窗听风。
夏兰却是不满:“姑娘,如今这别院王爷已经让你一个人住了,你为什么不挑最大的最好的院子?”
“不用,这里就很好。”聂无双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夏兰见她意思坚决,只能指挥仆从把箱笼搬了进来。所幸这竹园因有人日日打扫,还算干净,丫鬟整理半天,终于把箱笼归置好了。
夏兰的兴奋到了晚上就消退了,到了晚上,整个别院似忽然暗了下来,山中的冷风呼呼而过,“点翠居”的竹子被吹得呼呼直响,如百鬼夜哭。
聂无双早起劳累,吃过晚膳就歇下了。
到了半夜,忽然她惊醒,看见帷幔外有黑影在晃动。
“谁?!”她惊起满身冷汗,手已经抓住瓷枕:“你到底是人是鬼?”
风吹过帷幔,那人的黑影隐约可见,却传来夏兰带着哭腔的声音:“姑娘,奴婢睡不着,好可怕!”
原来是虚惊一场!
聂无双躺回床上,叹了一口气:“进来吧。”
夏兰抱着一床棉被,怯怯站在外面:“姑娘,奴婢就在您床边打个地铺,不然在外间实在是太可怕了。”
此时风声又起,簌簌摇晃,窗棂上乱舞的竹枝犹如鬼爪。聂无双见她惊恐不安,笑道:“跟我一起睡吧。”
夏兰还在犹豫,终究是不敢一个人独自睡觉,慌忙和聂无双挤在一起。
两人主仆挤在床上,拥挤暖和,聂无双倒是没了睡意,她看着夏兰粉嘟嘟犹带稚气的脸,忽然问:“你今年几岁了?”
“奴婢十三了。”夏兰回答,她终归是孩子心性,很高兴能与聂无双聊天,随后好奇地问:“姑娘今年贵庚?”
聂无双一怔,许久才道:“我,我已经十八了。”十五岁那年嫁给顾清鸿,三年后被休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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